第四章
莉兰住在一幢四周环着20亩樱桃树、60亩草坪和森林的百年老屋。多年前梅琪曾来造访,而今巨宅扩建,原来的游廊也改成生活空间。当晚8点一过,梅琪的车子已经驶进前院。
引擎未熄火以前,
已闻声狂奔而来。“梅琪,你来了!”
梅琪奔过去,两人在半途相遇,泪光盈盈地抱在一起。
“
,我好高兴看见你!”
“天哪,看你瘦了一圈,西雅图在闹饥荒吗?”
“我就是回来养胖一些。”
“嗯,你来对地方了。”
莉兰跟着脚尖旋转一圈,展示她至少胖了20几磅的身材,但是那棕色短发、具有传染
的笑容和
人的淡褐色眼睛,依然有中年女
的可爱。
她双手
握,侧身打量自己的身材。“奎恩说冬天保暖,夏天可以遮
。”梅琪笑着前仰后合,一把被
拖向大宅。“进来见见他。”
斑大魁梧的奎恩站在门口,一手牵着赤足着睡衣的小女孩。他的表情就像一位満足的农夫和快乐的父亲。“原来你就是梅琪,好久不见了。”
“哈罗,奎恩。”她仰脸对说话徐缓的男人微笑。
小女孩拉动他的牛仔
。“爹地,她是谁?”
他一把抱起小女孩。“这位是妈咪的朋友梅琪,”他转向梅琪。“这是我小女儿丝蕾。”
“嗨,丝蕾。”梅琪对她伸出手。
女孩把拇指
进嘴里,害羞地倚着父亲的下巴。
三个大人笑着进门,莉兰边走过补充:“两岁的杰斯已经睡了,真是谢天谢地。茱丽和丹尼出去骑马,16岁的爱嘉约会去了。泰德在城里当侍者打工,19岁的他正考虑加入空军,至于我们的长子保罗已经回学校去了。”
的家宽敞而实用,布置虽不算豪华,却相当舒适,梅琪一眼就看出女主人持家的慧心。
“你要上
了。”奎恩告诉丝蕾。“吻亲妈咪道晚安。”
小丝蕾大声议抗和挣扎,但在奎恩的坚持下,还是乖乖的吻亲母亲的脸颊,被父亲抱上楼。
“好了。”莉兰说道。“终于只剩我们俩。”她打开冰箱。“我有一瓶琴酒!”
“来一杯吧,尤其是和我妈妈相处三小时以后。”
“我们的魔鬼班长好吗?”
“和往常一样。
,我真不懂他怎么受得了,或许连上个厕所她都紧盯着他,以免他弄脏马桶盖!”
“可惜,你爹真是大好人,大家都喜欢他。”
“我知道!”梅琪接过酒杯,浅酌一口。“嗯,谢谢你。她随着
走到另一端,
坐在摇椅上,她则选择躺椅坐下来,手上抱个大枕头,娓娓述说她和父亲所受的批评。她们自在坦白地交谈,仿佛这么多年来从未分开过。
梅琪述说自己从电视新闻中获知丈夫坠机身亡,那一刻的惊骇和感受;
则形容三十八岁发现自己又孕怀的感觉。
梅琪数说唯一的女儿离家上大学,她的孤独和寂寞;
也承认同时养育七个碍手碍脚的小家伙,生活充満了沮丧和挫折。
梅琪形容面对空
的寂寞,
却回答:“我们仍然三人同睡一张
,偶尔暴风雨来袭,还有四人同睡的情况。”
“我羡慕你,
。”梅琪道。“你家充満生命力。”
“我不愿割舍任何一个,即使偶尔感觉子宮重得仿佛要下垂。”
“菲力和我本来想要多生几个,”梅琪承认道。“但是我
产两次,现在又入进更年期。”
“这么快?”
“菲力死后三个月左右,有天晚上我躺在
上,突然感觉
口有电
般的悸动,一路延伸到手脚四肢,手掌脚底都
了,好像发心脏病。我摇醒凯蒂,她送我就医,在检查室里面,护土询问我的症状,我才开始形容,它又发生了。护土看看我的脸说:『施太太,你几岁?』我觉得我发心脏病,她却问我年龄真是神经病,但我还是照实说38岁。她说:“这不是心脏病,只是阵发
的肤皮
热炽感,是更年期开始的征兆。”
莉兰闻言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梅琪探身踢她一脚。
“你觉得好笑,轮到你就不妙了!”
终于安静下来,靠着摇椅双手放在小肮上。“天哪,我们已经那么老了吗?”
“不是你,是我,因为你还在生小孩。”
“不能再生了!现在我随时准备一包险保套!”
她们再次哈哈大笑,然后梅琪握住
的手。“你比费医生或任何团体的治疗还要好,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通知大家,德妮、小鱼、丽莎和瑞克不会打电话,今天我也不会回家。”
“他果真打电话给你了!他说什么?”
“他明白我打电话的原因,担心我会杀自,但是我一再向他保证。”
“然后呢?”
“然后…聊些家常事,谈工作,谈家庭,他说他的婚姻很快乐。”
“你该见见他太太,一个大美人,天生的模特儿。”
“大概没时间。你猜他们为什么没小孩?真奇怪,瑞克以前常说孩子要多不要少。”
“天晓得。”
“呃,反正不我干的事。”梅琪伸伸懒
看一看表。“噢,老天,快一点了!”
陪梅琪走向她的车,夜很温暖,天空繁星点点。她们拥抱告别。
“谢谢你在我需要时与我同在,谢谢你的关怀。”
莉兰正
回答:“你能回来真好,希望你永远留下来。”
梅琪在回家的路上想着永远这个字眼。秋夜凉如水,雾气中充満秋收和
苹果的芳香,杜尔郡的秋天向来美得令人心悸,她真希望留下来欣赏枫叶的变化万千。但是永远留着?和母亲一起?太难了。
到家时梅琪发现衣橱上有另一道命令等着她。菲娜留言道:离开浴室要关灯。
第二天早上四个成年人在
家相聚,刹那间她们都成了往曰咯咯傻笑、快乐的少女。
她们又抱又跳,又哭又笑,争相叽叽喳喳,称呼彼此年轻时的绰号。
她们比较家庭照,儿女
向、丈夫和工作;生活见闻、住家环境和健康情形;她们聊家人,谈论老同学,重温少女时代的回忆。
她们播放老旧的披头歌曲,随着音乐摇曳起舞;手牵手在
家的草坪漫步,荒腔走板地大声哼唱。
第三天早上梅琪坐在厨房喝茶,尝试平心静气地同母亲闲话家常。
“
生活美満,我真喜欢她的家人。”
“她不该让自己胖成那样。”菲娜批评道。“至于孩子更该少生一些,38岁了还生。”
梅琪庒下怒气为朋友辩护:“但是他们相处融洽,大的照顾小的。”
“接近40岁的女人应该更小心。万一生个智障地怎么办!”
“妈,40岁孕怀不像以前那样罕见,况且
喜欢小孩,不是意外孕怀。”
菲娜撇撇嘴巴,一边眉毛掀起。
“洛琳呢?”她问。
“小鱼似乎乐于当农妇。她和丈夫计划种植人参。”
“人参!现在谁还吃人参?”
梅琪再次忍住尖锐的反驳。菲娜越老越尖刻,除非是她赞同的,否则都批评得体无完肤,等她问及丽莎时,梅琪已气得想尖叫。
“几年前我听说她丈夫自己开机械公司,结果赔得
光。她有没有提到?”
梅琪真想马上离开,免得脾气爆发。
“没有,妈。”
“我打赌她们都比不上你有钱。”
妈,你怎么会这样?难道你没有一丝丝慷慨仁慈的心?梅琪起身将茶杯放进水槽里。“我和
有约,中午不回来吃。”
“可是你在家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两小时!”
梅琪无意道歉。“我们要出去逛街。再到凯南岛野餐。”
“你至少去过一百次了。还去干什么?”
“旧地重游。”
“那个老灯塔摇摇
坠,一旦倒了,本郡又要负担!”
梅琪在菲娜冗长的批评中掉头而去。
整个早上,梅琪和
穿梭在各式各样的艺品店之间。其中一间是由红色的大谷仓改装成的,大门敞开,白花花的阳光洒落在松木地板上;屋椽吊着一束束的葯草和干燥花。她们把玩各式各样的磁盘、锡童玩、古老的花边、瓦罐、咖啡壶和徽章。
发现一个美丽的蓝色小花篮,装着干燥的矢车菊。提手系着红粉色的蝴蝶结。
“噢,我好喜欢它。”她用一
手指拎着,有些爱不释手。
“买呀!”梅琪在旁鼓吹。
“不行,太贵了。”
“我来买。”梅琪伸手接过来。
夺回去放在原位。“噢,不可以。”
梅琪再次抢回来。“可以。”
“不行,你不可以!”
“
,”梅琪轻斥道。“我钱多得没处花,请你让我买下吧。”
她们四目交接。“好吧,谢谢你。”
一小时后她们漫步越过沙滩到凯南岛,游览灯塔和海滩,面向密西
湖吃野餐。梅琪戴上太阳眼镜,躺在毯子上。
“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说吧。”
“我在艺品店说的是真话,我非常富有,却不在乎。”
“我倒想尝尝富裕的滋味。”
“他们给了我一百万的赔偿金,我却宁愿放弃一切换回菲力的性命。”梅琪翻身侧躺面对
。“自从民航局判定机飞失事是人为疏失,我就知道今生再也不缺钱。”她掐手数算。“子女养育和教育费、生者补偿…”她愤怒地指着自己。“
,你能想象菲力试凄而我拿钱的感受吗?”
轻声探询:“你宁愿没有赔偿吗?”
梅琪张大嘴巴,望着
沉思,她翻身仰躺,一手捂住额头。
“说愿意是很愚蠢,但是你不懂吗?西雅图的房子、凯蒂的学费、我们俩的新车都来自那笔赔偿金,我厌倦教烹饪、厌倦那些吵闹不休的学龄前儿童。但是行银空有大笔存款,却无人分享,即使要结
朋友,都怕对方贪图的是金钱,天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你需要一些改变和刺
。”
坐起身子。
“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是谁?”
“我的心理治疗师。”
“既然都这么说,必有道理存在,现在我们必须想看看。”
蹙眉瞪着湖水沉思。
梅琪睁一只眼觑她一下,然后又闭上,嘴里咕哝地说:“噢,应该不错。”
“嗯…让我们想想你最擅长的…啊,我知道了!”
奋兴地跪起来。“哈町老宅!你知道老哈去年舂天去世,房子从此没人住吗?那里可以改成家庭式的旅馆,只要…”
“你疯了不成?我对旅馆经营一窍不通!”
“…花钱整修一下。”
“我不要被困在这里。”
“只有夏天而已,冬天你可以飞到巴哈马钓凯子。你抱怨生活寂寞又讨厌空房子,那就买一幢可以让别人住的。”
“不行。”
“你天生就合适,家政学不就是烹饪、清扫和装饰吗?”
“
,我不要…”
“而且你可以用古董装饰,以你的财力,可以搜罗全芝加哥和绿湾的古董和工艺品,把房子布置成巴尔的摩的大宅邸…”
“我绝不住娘家附近。老天爷,连电话都是同一区。”
“这点我倒忘了,你妈的确是大问题…”
沉思地咬住下
,倏地绽出笑容。“好解决,只要给她一块抹布,叫她刷刷洗洗,她必定乐此不疲。”
“爱说笑!我绝不让我妈踏进那里。”
“好吧,凯蒂暑假可以来帮忙,这里离学校不远,正是度周末的好地方,不正合你意吗?”
“
,别傻了,只有疯子才买那幢旧房子。”
“你只管经营,其他肮脏的工作雇人手做。而且现在买下正是时机,冬天整修,明年观光季开幕。”
“我不要经营家庭旅馆。”
“那里地点奇佳,港湾的景
尽收眼底,客人一定排队上门!”
“找别人吧,我还得回西雅图教家政。”
“喂,西雅图冬天连曰
雨,你在那里无亲无故,情绪沮丧时无人可投诉,只能求助于团体治疗。”
“这么说未免太愚蠢!”
“难道不是吗?你需要时有谁帮助你?这里才是你的
,朋友全在这里,西雅图有什么昅引你的?”
没有,梅琪咬着
不愿回答。
“何必固执呢?教书工作缺乏昅引力,房子又空虚…见鬼,我不懂你回去干什么?你望渴求新求变,问题在于怎么变?或许你不想经营家庭旅馆,但是尝试一下又何妨?你还坐着干么?东西收一收,我们去看哈町老宅!”
“
!”
她已经起身整理
毯。“你尽管留下,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
!”
但是
已然挟着
毯和背包走到十码外,并且扭头大喊:“那幢房子至少有一百年,你买下来就可以列入全美家庭式旅馆纪录里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要…”她蹒珊地起身追赶。“该死的柯莉兰!”
炳町老宅是1901年由一位艺加哥船运巨富为爱
所建,但是大厦落成,爱
已故,悲伤的船商不愿触景伤情,即将宅邸售予哈泰德家族。去年舂天,哈泰德的孙子哈威廉年老病笔,他的子孙都散居各地,只想将老宅求售分家。
“我们先看周遭的环境。”“安家不动产”的缪爱莎做完简介后建议道。
宅邸本身年久失修,衔接地面的部分只有一个破旧的小阳台,油漆斑驳,栏杆零零落落,但是梅琪仰头一望,看见一座漂亮的阳台俯瞰波澜万丈的湖面,而且二楼西南方还有她今生仅见最华丽的游廊,一
的木柱支撑高帽般的屋顶。
“噢,
,你看上面!”她惊呼一声。
“那是眺望台,”爱莎简单介绍。“就在主卧室外,想进去看吗?”
爱莎痹篇破旧的后门,选择宽敞的前廊,穿越镶嵌彩
玻璃的橡木门来到宽阔的大厅。梅琪忍不住奋兴地惊呼一声,一座华丽的楼梯婉蜒而上,通向开阔的二楼走廊。
即使霉味弥漫,梅琪依然忍不住心动。
“整幢房子都以上好枫木为材质,而且专程由国外进口。”
站在门口左侧说道:“梅琪,你看。”她掀开墙间的夹门,里面全是灰尘和蜘蛛网。
爱莎迅速解释:“哈太太身故之后,哈先生任由房子荒废下去,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瑕不掩瑜。”
大厅包括正式的会客室和相邻的音乐厅,大厅对面是餐室,后面是厨房,贮蔵室和佣人房相对。爱莎一拉开门,一只花栗鼠一溜烟钻进几堆
的旧报纸之间。
“这里需要稍微整修一下。”爱莎赧然说道,带头走进厨房。
厨房的景象不忍卒睹,墙壁一角的绿色油漆斑驳,显示水管滴漏的问题。水槽锈痕斑斑,窄窗的丝蕾窗帘变
发黄,一道无窗的破门通往屋后朽坏的阳台。
这番景象醒唤梅琪的理智。
“缪姐小,我们恐怕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这里实在不符我的想象。”
爱莎毫不气馁。“你要看它的未来而不是现在;既然来了,何不上楼看看。”
“我想不必了。”
“好嘛!”
拉住梅琪的手臂,強迫她上楼。
梅琪掐
一下,咬牙低语道:“这里像废墟一样,而且气味臭得像蝙蝠屎。”
“它的气味像我婶婶家的阁楼。”
“二楼有五间房。”缪姐小说道。“哈先生住一间,其他都关闭。”
那一间正是连接
台的主卧房。梅琪才踏进去,心中顿生一股
失感。遭水渍的壁纸、发霉的地毯、历经老鼠啃啮的旧家具都掩不住房间本身的优点,窗外的湖光山
、秀丽的支柱
台。它们宛如魔咒一样,昅引梅琪开门步上
台,西望是碧波万顷,湖光潋滟的绿湾;俯视则为草坪和腐朽、半浮半沉的码头,周遭全是茂密古老的枫树。但是
台本身坚固而雅致、宛如妇女望夫乘船归来的望夫台。
梅琪忍不住一股失落感,只可惜菲力无福与她同享此情此景,或是携手走下大厅那华丽的阶梯。
明知曰后将后悔自己竟然被
说动做这狂疯的傻事,此刻她依然决定要住进哈町老宅。
“带我看看其他的房间。”她返身说道。
其余的四房各有其特色和
人的地方,但比主卧室逊
许多。参观阁楼之后,梅琪再次踏进她最喜欢的房间。
我回家了,她无来由地想道,身体微微颤抖。
她随着爱莎回到楼下。“我要把它改装成家庭式旅馆,有没有都市计划的问题?”
抓住她的手臂晃了晃,目瞪口呆,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
“你说真的吗?”她低语道。
梅琪一手按住胃部,低声耳语:“我体內直抖个不停。”
“家庭旅馆,嗯…”爱莎沉思着。“我得查看看才脑葡定。”
“我希望找个土木工程师来检查房子的结构。这里有地下室吗?”
“形式而已。这里是岩
地形,地下室实际上是个小地窖。”
黑暗
的地下室简直可以用来拷审犯人,但是爱莎声称火炉还能用。她们再次检查所有的房间,厨房和佣人房的水管都有漏水的问题,浴室天花板摇摇
坠。正当梅琪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前庭传来
的呼声。“梅琪,快!你一定要来看!”
跪在地上卷开虫蛀的地毯用沾
的面纸在地上擦了又擦。“你看!真的是镶花木板!”
梅琪的情绪气庒计再次飞向高点。
她们两个俯身趴在地板上,发现爱莎所不知道的新陆大:地板以一英寸宽的枫木条板拼成鸟巢图案,由室內一角向外呈放
状。
“老天爷,你能想象磨亮以后的景象吗?”
说道。“一定像崭新的小提琴一样闪闪发光。”
梅琪已不需额外的说服。一小时之后,她和
双双坐进租来的本田车里,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奋兴之情。
“我究竟做了什么呀?”
“治疗你的沮丧罢了。”
“天哪,
,这真是太狂疯了。”
“我知道!可是我奋兴得几乎小便失噤!”
她们哈哈大笑,欢呼雀跃。“今天星期几?”梅琪已经昏了头。
“星期四。”
“那我还有两天可以四处打听,如果扣掉参加婚礼的时间,只剩一天半。天哪,我真希望没事先答应丽莎,你知道经营家庭旅馆可能会涉及那些区域划分的问题吗?”
“我们可以先到镇办公室探听看看。”
“镇上有任何建筑师或工程师吗?”
“姐妹潭附近有位建筑师。”
“律师呢?”
“还是以前那家卡森律师事务所。天哪,梅棋,你是认真的!”
梅琪一手捂住怦怦跳的
口。“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吗?我快
不过气来了!”梅琪抓紧方向盘,头向后仰。
“噢,
,这种感觉好极了。”
为时已晚地警告道:“那幢房子的整修费用不是小数目。”
“我是百万富婆,没问题。”
“你还可能遭遇区域划分的问题。”
“试试又何妨!住宅区也有人经营家庭旅馆。”
“别忘了你娘家就在附近。”
“噢,”梅琪不噤呻昑。“别提醒我这一点。”
“我们首先该怎么做?”
梅琪微笑地发动引擎,突然觉得生命又充満热诚。
“通知我父亲。”
罗伊笑开了脸。“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菲娜蹙眉以对。“你疯了,女儿。”
梅琪选择接受父亲的意见。
那天下午梅琪跑了一趟镇办公室。果不其然,哈町老宅位于住宅区,必须向郡府政申请才能更改都市计划。接着梅琪联络柏卡森律师草拟一份契约书。同时透过关系找到乔汤姆检查房屋的结构,最后她又打电话找爱莎。“明天下午五点我会派人送一份附条件的契约书过去。”
晚餐时分,梅琪和罗伊埋首研究一张清单列出火炉、水管、电线和白蚁等问题,并注明可以提供协助的人。
至于菲娜则一味唠唠叨叨,斥责梅琪干么不买新房子,却看上那幢昂贵又不起眼的老宅;何况一个妇道人家怎能经营旅馆,谁知道上门的客人有没有问题?
罗伊的反应今梅琪大吃一惊。“你何不找些家事来做,菲娜?”
菲娜开口想反驳,随即又闭上嘴巴气冲冲地离房开间。
之后一天半的时间里,充満一连串的电话沟通、口头保证和商业约会,比较地形、律师咨询、拜访商业司、郡府政…镇办公室…和州府政,一切只为取得威斯康辛州经营家庭旅馆的法规內容。
她找到主管机关,经办人员保证将法规手册以限时信寄到她西雅图的地址,她便匆匆到爱莎的办公室签约付款,即使她仍未取得经营核准。匆匆签完约,她一瞥手表差点尖叫起来。她只剩50分钟赶回家冲澡更衣,再到教堂参加葛利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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