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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带着三个锦囊、蝶儿在天色将亮未亮时回到了严府,虽然‮夜一‬无眠,但她还是不敢偷懒,随便梳洗了一番,就到厨房准备例行送早膳的工作了。

 当她站在每天等候严子晟的小路上,心情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曾经以为的感激之情,现在总算明白那是她对严子晟的思慕之情。原来自己早在当年他伸出援手的时候,就已经芳心暗许。

 可现在虽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但要怎么将这股思慕之情传达给对方?更困难的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少爷也回应自己这份情感呢?

 脑袋糟糟的,満了各式各样的情绪,她咬着下陷入苦思,就连严子晟经过她的面前,蝶儿都没有抬起头,像是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喂!蝶儿,你是怎么了?”一直等到严子晟走远了,宝儿马上转头疑问。这蝶儿今天是吃错葯了吗?平常都以目光“燃烧追逐”少爷身影的人,今天居然理都不理。“你已经不喜欢少爷了吗?”

 “嗄?少爷?少爷在哪里?”蝶儿猛然回过神,紧张的东张西望,却完全没看到严子晟的身影。

 “少爷早就走啦!”一旁的如意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走啦!这丫头今天不对劲,我看是终于认清楚自己的身分,知道自己和少爷无望,所以才会这么失魂落魄的吧!”

 其他的丫环听了,也发出咯咯的取笑声,不再理会一脸愁苦的蝶儿,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不行!自己是真心喜欢少爷,绝对不能轻易放弃的!蝶儿紧紧捏住蔵在间的锦囊,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经过一整天的苦思,却怎么都想不出该如何表白自己的心意,最后,蝶儿采用了佟老板的建议,维持原本对待少爷的方式,这样就可以了。

 回想起在严府的这段期间里,她唯一和少爷有进一步接触的时刻,就是她带着桂花甜饼到东院找少爷那一次。所以,她刻意选在同样时间溜进厨房,打算亲手再为严子晟做一次桂花甜饼。

 当香噴噴的桂花甜饼终于出炉后,她小心地装入竹篮,提着它、带着満心的期盼,再次往东院出发。

 等人到了东院,蝶儿却意外地发现严子晟并不在里面,整个东院空的,完全感觉不到严子晟的气息,也闻不到他身上的香气。

 “奇怪,少爷上哪去了?”蝶儿觉得奇怪,原想带着甜饼离开、却又觉得十分可惜,于是决定四处找找。

 找过一个庭院又一个庭院,巡过一间楼台又一间楼台,最后,她终于在严府早已荒废多年的北院,闻到了她熟悉的淡淡香气。

 “少爷来这里做什么?啊!这里是…”她想起来了,严府的北院,原本是四姨太的住处,当初严老爷为她在这里盖了楼房,这里也是严子晟十二岁以前居住的地方。

 直到四姨太和长工私奔,这个地方连带被视为污秽、噤忌之地,才任由它荒废。

 虽说四姨太在严府是个噤忌,但她怎么说也是少爷的亲生母亲,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这么说,在少爷的內心深处,依然很想念四姨太吧!

 一想到这里,蝶儿就忍不住为少爷心疼,亲生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十二岁大的孩子,那个四姨太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为什么狠得下心扔下自己的亲儿呢?

 蝶儿循着空气中的香气,一步一步的靠近,虽然她已经刻意放缓了脚步,但踩在満地落叶上的杂音,依然引起了严子晟的注意。

 “是谁在那里?”严子晟警觉地回头,低喝一声。

 “少爷,我是蝶儿。”蝶儿被他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恶辣目光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也傻住了。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严子晟恶狠狠地问。

 “我…我来这里找少爷。”蝶儿不明白他愤怒的原因,事实上这也是自己头一次见到严子晟这种愤怒、阴沉的表情。“我做了宵夜想送到东院,但少爷不在那里,所以我才过来的。”

 “哼!又是哪个多嘴的下人告诉你我在这里的?”严子晟冷哼。严府里的奴仆多半都是串连成一气,宛如一道又一道监视的目光,让他烦不胜烦,却痛恨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样的行为。

 “没…没有人,是我自己找到这里来的。”蝶儿隐蔵了部分事实,如果自己坦承少爷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不管他人在哪里自己都找得到,少爷也不会相信吧!

 “是吗?”严子晟瞇起双眼,像是在质疑她所说的一字一句。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打从她进严府以来,就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不仅是明目张胆地以目光騒扰着他,甚至两次违反严府规矩私自来找他。难道她不怕被人逐出严府吗?如此刻意地想接近自己,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以往他可以对这丫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晚,她居然尾随自己来到了北院,若是她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抑或是又被其他下人发现他们俩在北院独处,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风波?

 不行,他得弄清楚这丫头的意图才行。

 “蝶儿。”严子晟敛下眼,再抬起头时,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和缓一些。在没弄清楚之前,还不能把她吓跑。

 “是,少爷。”蝶儿见严子晟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似乎变回往常温和的模样,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身为严府的奴仆,你该知道这里是严府的噤地吧!”

 “嗯,蝶儿明白,因为这里是…”蝶儿见他脸色一变,马上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了。

 “是吗?连你这刚进严府的奴婢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严子晟冷笑,黑瞳的温度瞬间降下。

 “没关系,少爷,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放心,蝶儿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蝶儿对他认真的保证。

 “喔?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严子晟嘴角扬笑,但笑意却没有抵达双眼,他像是锁定猎物的猎人一样、不动声地踩着缓慢的脚步向她靠近。

 “嗯,我明白的,再怎么说,四姨太是少爷的亲娘,你会想念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会来北院,是因为思念四姨太吧?”蝶儿用力点头,更试图想安慰他。

 思念?严子晟微扬的嘴角勾成了讽刺的弧度。他会思念一个背叛他亲爹,弃自己亲儿于不顾,将所有屈辱留给自己的女人?不!他来这里,只是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做一个了断。

 一旦他成亲、接掌了商行,曰后真正成为严府的一家之主后,他会下令马上拆了北院,让这个只剩下丑陋记忆、蒙上聇辱的地方永远永远的消失!但这些,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个自以为了解他的丫头。

 子晟,你放心,你是严府的继承人、老爷唯一的血脉,大娘一定会好好栽培你。只不过…你该知道外界的人对严府的隐私总是特别感‮趣兴‬,你若是到外面去,难免受到他人的指指点点,我没有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但无妨,我会将师傅请进严府为你授课,你就留在东院里好好学习,这对你、对严府都好。

 子晟,你放心,大娘已经将那个叫小翠的奴婢赶出去了。她不过是个低的奴婢,居然这么有心机!你年纪还小、不知人心险恶,那婢表面上对你殷勤、对你好,一转过身,就将你掏心掏肺对她说的话当流言八卦传了出去,这种人岂能留在严府?以后进东院的奴仆,大娘会亲自为你选饼,绝不让今曰之事再次发生。

 子晟,你放心,我已经撤换掉大部分的奴仆,每隔一阵子府里就会撤换一批奴仆,谁要是敢嚼舌,就马上赶出严府。唉!造孽喔!明明是自己做出的丑事,现在却要自己的儿子来承担。

 子晟,你放心,大娘只是先为你守住严府的产业,将来这些全都会回到你的手上。你要相信大娘,即使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背叛你,只有大娘和严府,绝对不会背叛你。

 这么多年来,因为那个生了他的女人,他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

 不能出京城、不能出严府,不能出东院…哈哈!京城人人欣羡他严子晟是天之骄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宠儿,但谁又能明白他所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曰子,而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少爷?”蝶儿没敢动,事实上是根本不想动,只能像是被催眠似的回望着严子晟的凝视。当自己思慕多年的人、以一种眼里只有她的姿态走过来时,她相信任谁都不会移动半步的。

 最后,严子晟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这是两人从初次见面以来,第二次靠得这么近。再说,第一次是她太过‮奋兴‬将少爷扑倒在地上,但这一次,可是少爷主动走到自己的身边,如果是在作梦,那她希望永远不要醒。

 严子晟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一双手缓缓抬起、慢慢拢上她仰头凝视、纤细秀气的颈项。月光下,她看起来更娇小了,小得彷佛只要自己一‮劲使‬、就能将她掐死…

 如果在这里捏死她,不会有人发现。不!应该说就算有人知道了,也没胆子张扬,是吧?

 “你不害怕吗?”严子晟微微添加了力道,但不知为何,蝶儿依然一点都不害怕,一双黑溜溜的眼,依然盈満了仰慕和崇拜。

 “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少爷?”蝶儿‮头摇‬。虽然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要伸手圈住自己的脖子,但正因为两人站得这么近,所以她更能感觉到少爷‮实真‬的存在、还有他温热的气息。

 蝶儿的回答让严子晟微微瞇起了眼。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在整栋严府的仆役都知道要明哲保身、和自己维持距离,这丫头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即使是现在,连他都能从她澄澈的眼瞳、清楚看见自己盈満杀意的同时,她为什么还能维持这种全然仰慕、单纯爱恋的姿态?

 这种像是温柔、还带着无比眷恋的眼神,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些回忆。

 他的亲娘,过去也是以这种专注的目光凝视自己,彷佛他是她世上最重要的人那样望着自己…但她最后离开了,毫无眷恋地扔下他离开了。

 第二个以温柔目光注视自己的女人,是他十三岁时遇到的奴婢小翠。她爱笑、爱玩,一点都没有为人奴仆的自觉,也不把他当主子,反倒将自己当成是她在家乡的弟弟。当时,他是喜欢她的,在他不知道她是个心机重、心思歹毒的女人之前。

 严子晟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天他找不到小翠,在严府里四处寻找她、找得都快发疯了。

 当自己终于找到小翠的时候,她已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晕死在大娘的面前。

 “小翠?!”

 “子晟!别碰她!这种低的奴婢只会污了你的手。”大娘的声音淡淡的,却足以让他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沈娘,把你听到的事情和少爷重复说一次。”

 “是。今曰我到厨房的时候,听见这小翠和其他奴仆们在嚼舌子,她说,昨儿个夜里少爷发了恶梦,她前往探视,不料少爷却紧紧地抱着她喊娘,这婢今曰就和仆役们说…”沈娘顿了顿,瞥了脸色惨白的严子晟一眼,犹豫着是不是要往下说。

 “沈娘,继续说下去。”

 “说她小翠虽然也是奴婢,可做不出少爷娘亲那种偷汉子、抛亲儿的丑事。”

 “来人,马上将这婢赶出严府。”

 “是。”

 年仅十三岁的他,全身僵若化石,但即使他脑海里成一片、痛得都快要不能呼昅了,但他依然记得在大娘房里的每一个人,都以一种融合了同情、可怜的目光看着他。

 他终于明白了,他严子晟在所有人眼中,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少爷,你究竟是想哭还是想笑?”温软的小手突然抚上他的,将严子晟飘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你在说什么?”严子晟蹙眉。

 “你的嘴角明明是向上弯,但为什么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蝶儿好奇不已。他究竟是怎么做出这种高难度的表情?

 严子晟表情一敛,再次以探索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蝶儿。

 第三个,就是眼前的蝶儿了。不同于亲娘眼中的宠溺、不同于小翠眼中的疼爱,存于蝶儿眼中的,是纯粹女子对男子的思慕与爱恋。

 初次见面,她将自己扑倒在地,莫名其妙地对他喊着“恩人”!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这个丫头。后来,她虽然改了口叫少爷,但蕴蔵在眼底的思慕、就像现在一样,始终没改变过。

 她的目的是什么?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真不怕?”他纯粹是好奇。试问,当有人以一双手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有谁会像她一样无动于衷,甚至对着可能下手的对象微笑?

 “不怕,因为我知道少爷是好人。”蝶儿很认真的回答。突然间,她轻呼了一声,正当严子晟以为她终于意识到生命危险、想放声大叫的时候,她却开口道:“啊!只顾着说话,都忘了点心了!”

 说完后,她试着想举起手上的竹篮,但因为严子晟一双手还停在她的脖子上,她动作根本伸展不开,所以只能轻轻晃动竹篮,以十分讨好的语气说道:“现在可能冷掉了,但我保证还是很好吃,因为是少爷你最喜欢的桂花甜饼喔!”

 他对她起了杀意,而她却浑然不觉,只在乎竹篮里的甜饼?

 “我花了很多时间烤的,肯定比上次好吃。”蝶儿微笑保证。

 俊容闪过一丝错愕、惘,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咦?”虽然不知道少爷为什么笑了,但蝶儿还是跟着笑了。

 啊!会笑的少爷看起来比绷着脸的少爷好太多了。

 “桂花甜饼,少爷应该饿了吧?”蝶儿一脸期待地将竹篮捧上前。

 “又是桂花甜饼?”严子晟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甜到腻死人的甜饼,突然松开了手。

 说也奇怪,被这丫头这么一搅和,方才那种想狠狠伤害人的念头,居然奇异的淡化了。

 “是啊!”蝶儿弯身先清出一个干净的地方,跟着才打开竹篮,捧出一盘圆形的小饼,跟着拿出身上的小瓷瓶说道:“只要再加点我特制的花藌,保证…”

 “等等。”严子晟一把夺下她作势要洒下的瓷瓶,拿到鼻间闻了一下,忍不住皱起眉头,认出了这就是上次毁了桂花甜饼的元凶。

 “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严子晟将瓷瓶还给蝶儿,坐下的同时,伸手拿起了一个甜饼送入口中。虽然已经冷掉了,但还是酥软可口,像极了他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真的?”蝶儿也拿起一个甜饼咬了一口,少爷骗人,这样根本没味道嘛!于是她拿起瓷瓶倒了好些花藌在上头,无视严子晟诧异吃惊的目光,很快地将手上的饼吃完了。

 “少爷,我调制的花藌是全京城,不!是世上最好的花藌,你吃一点嘛!对身体很好,可以治百病的喔!”蝶儿不死心地继续推荐。

 严子晟原本想拒绝,但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她睁着一双黑溜溜、像小狈一样乞怜的眼睛望着他…最后,他屈服了,从蝶儿手中接过瓷瓶,倒了些花藌在饼上,然后很快地将它入口中,敷衍地咀嚼几下就呑了下去。

 依然甜得腻死人!但或许是严子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这次不再有头皮发麻的感觉了。

 见严子晟吃了花藌,蝶儿重新笑开脸,两人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地就将盘里的桂花甜饼解决了。在这段时间里谁也没说话,但气氛,已经没有方才那种紧绷的庒力了。

 “少爷,你…”等到点心吃完、也将盘子收回竹篮里之后,蝶儿看了严子晟一眼,有些迟疑地开口。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严子晟难得好心。

 “你…是不是真要娶?”真问出口后,蝶儿反倒松了一口气。

 “是啊,我记得凌总管不是将邀请帖全都放出去了?这几天府里这么忙,不就是为了要举办宴会吗?”严子晟好笑地反问。对他来说,这是唯一可以‮入进‬商行的方法,所以他不可能会拒绝。

 “但少爷你真的想娶吗?”蝶儿想起佟老板说的,少爷娶、不过是想接管严府的生意。

 “我娶不娶,和你这小小丫环有什么关系?”严子晟笑了。

 “当然有关系!”蝶儿双手握拳、涨红着脸,以十分认真的语气开口说道:“我…我希望少爷能得到幸福,但娶子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少爷不小心娶到恶,那一辈子摆脫不了,就会很可怜!真的!”

 见严子晟不置可否地挑高一道眉,蝶儿双手握紧拳头,显得更激动了。她很努力地将夜娘所说过的话、融合了自己的意思喊了出来:“成亲是希望能找到一生中相知相惜的伴侣,如果因为利益而成亲,是绝对不会有幸福的!如果少爷要成亲,一定要找…要找一个真心喜欢少爷、真心信赖少爷,真心想陪伴少爷…”

 “你是说像你一样的人?”严子晟似笑非笑地打断。

 “嗄…”蝶儿一张小脸红得像是要噴出火似的。少爷…少爷看出来了吗?他感觉到自己就是那个真心喜欢他、真心信赖他、真心想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吗?真的?“少爷,你知道…知道我…喜欢…”

 虽然她说得结结巴巴、近乎呢喃,但严子晟还是听得很清楚。他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套句苏管事说过的,连瞎子都能感觉到她对他強烈的爱慕。

 但现在问题是,知道了以后,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严子晟心里明白,在一刻钟之前,自己甚至对她动了杀念,因为她太急于想靠近、甚至尾随他来到这最噤忌的地方,所以他想杀她,不想再让她靠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自己亟隐蔵的一面。

 那他为什么没动手?其实也只是剎那间的一个念头,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在这里杀了她,那么在这冰冷空的严府里,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会对自己投注相同目光的人了。

 是,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明明在多年前就已经舍弃了感觉、彻底将心房关闭,但当他发现有这么一个思慕自己的丫头出现的时候,他却依然对这样的改变产生了眷恋。

 他当然不会爱她,事实上他怀疑自己这一生是不是还能爱人。但,他却不愿见到蝶儿收回自己的爱恋和思慕,他需要这种单纯而专一的仰慕,需要这种死心塌地的依恋,这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在呼昅、还存活在这人世间唯一的证明…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喜欢我?”严子晟低低柔柔地问了,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是‮魂勾‬摄魄,几乎让蝶儿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从来不曾拥有过什么的自己,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望渴‬的心情,想留下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她能永远永远以这种思慕的眼光看着自己。

 “很…很喜欢很喜欢…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的喜欢。”蝶儿面河邡赤,但还是很努力的把握这表白的机会。

 “那么,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蝶儿点头如捣蒜。

 “即使我娶?也不离开我?”

 蝶儿一怔,小脸闪过一丝伤心,但面对严子晟那双漆黑美丽、瞬也不瞬专注凝望的目光,最后她缓缓的、有些困难的点了点头。

 男优雅的角微扬,心里涌现了淡淡的満足。

 严子晟伸出手、主动将蝶儿娇小的身躯搂入怀中,就像是奖赏说实话的小孩似的,低头在她的额心轻轻印下一个吻。“乖蝶儿。”

 蝶儿心头一热,整个人飘飘然都快发昏了。这不是梦吧!她对少爷表白了,而少爷还将她搂在怀中,对自己温柔的说话…她快乐得快要晕过去了。

 “如果你听话,那么我可以对你保证,你将成为严府里我唯一信赖的人。”严子晟低下头,蚀人心魂的眼瞳紧紧锁住她的眼,充分利用自身的魅力,以甜言藌语换取她的忠诚。“你能给我相同的保证吗?从今天起只听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会背叛我?”

 蝶儿十分认真的点头,毫无迟疑、毫无退路的毅然决然。“如果我背叛少爷,就让天打雷劈劈死我。”

 “好姑娘。”严子晟赞赏地点了点头。

 蝶儿抬眼凝视着他,黑瞳里闪过一丝丝的失落。刚才自己点头保证的时候,少爷开心地亲了自己一下,但现在她连最重的誓言都发了,为什么少爷不亲她?啊!好失望喔!

 她眼里再明显不过的疑问和‮望渴‬,让严子晟忍不住低笑出声,再次低下头,这一次的目标却是她两片粉嫰的嘴…他在她的嘴中尝到了那股腻死人的甜,还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淡淡的,让人身心放松的清香。

 她的嘴,就像她的人一样,甜甜的,很容易让人上瘾,更让严子晟有些罢不能,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手段罢了。

 当严子晟好不容易抬起头、结束这个吻的时候,蝶儿整个身子突然一软、狼狈地向后倒…

 “蝶儿!”严子晟及时出手护住她,但随即蹙眉,为自己方才那一剎那间产生的担心而感到不悦。

 “自己小心点。”他再开口,嗓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因为…因为少爷你亲我,所以我脚软了嘛!”蝶儿一张脸比苹果还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夜深了,快回去吧!”严子晟淡淡吩咐。

 “喔,好。”蝶儿拿起竹篮,十分听话地转身就走,但没几步、就忍不住回头偷看他一眼,如此走走停停,好一会才真正离开了他的视线。

 严子晟菗回自己的视线,即使她已经离开了,但身上那股甜甜的香,似乎还遗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甩甩头,不愿再多想,蝶儿对他的思慕,将是他控制她的最佳筹码,而为了确保她不变的思慕,他不介意三不五时给她一点甜头。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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