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道是不是神为了惩罚她昨晚玩得太放肆,才让她第二天无法顺利欺负到唐惟天。
起
第一件事是应付难
的裴玦,好不容易送走行
匆匆的他,正想按照计画
餐一顿后去找唐惟天练习“欺负他就是喜欢他”的示爱游戏。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才刚热好一盘义大利披萨,还没咬下这一天的第一口,玄关处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辟云漾抬头看看窗外昏暗的晚霞;抗战一个月来,她第一次碰上这么不懂规矩的客人。
门外的人竟不知道唐惟天有太阳下山后就不见客的规定!这个人要不是不识相到极点,就是不够
恋男主角。想到这点,官云漾的脾气稍微收回了一些。
这种角色肯定很好对付,依她现在的功力,十分钟內应该可以打发掉。
从容的拉开门,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云漾…”
在短暂惊愕的菗气声后,一个充満感情的呼唤随著一双男
的手臂朝她拥了过来。
辟云漾试图在热情的怀抱中发出声音。“呃…爱德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扇门后看见自己的访客。
知道她停留在西西里岛的只有她的父母,而他们也仅止于知道她在这个岛上,并没有确切的地址。
眼前这个她在英国的同学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你还敢问我!你知道这段期间我有多担心吗?”稍微松开怀抱,爱德华斯文的脸上満是不认同。
“你不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发一封mail给我吗?可是一个月前我突然收不到你的信件,以为你发生意外了,赶紧想办法跟你湾台的亲人联络,才知道你居然留在西西里岛。你们的脑袋瓜到底是怎么了?你跟你父母是不了解西西里岛,还是胆子大到没有危机意识?这里是西西里耶,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在这个岛上停留那么长一段时间,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出差错吗?”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劈头便是一阵痛骂。
辟云漾无奈地
太阳
,不清楚她爸妈是怎么跟爱德华说的。
她每个礼拜都会按时寄mail回家报平安,也留了山下庄园的电话作为紧急的联络用,周到得连她爸妈都放心让女儿四处为家,他一个人在穷紧张什么?
“爱德华,你是不是一听到我人在西西里,便什么也没问就挂了我爸的电话?”官云漾冷静的问。
“我一听到你父亲用很冷淡的语气告诉我,你在西西里住了两个礼拜,我当然会气得摔电话!”回想起她父亲毫不关心的语气,爱德华此刻仍气得发抖。
辟云漾在心里暗叹一声,她相信那时她爸的语气是平静,绝不会是冷淡。
“你太紧张了。那时你应该多问一点,就会知道我过得很好又全安。”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络?害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这个地方来!”爱德华不平衡的质问她。
虽然西西里只是个岛,但要找到一个人,还是得花上十天半个月。
“抱歉,是我疏忽了。”她愧疚的低下头去。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充満了惊喜与挑战,忙得她没办法事事周全。
“算了,你平安就好。”确定她没事,爱德华恢复英国绅士的风范,体贴的笑了。
“谢谢你。”官云漾抬头回报甜美的笑容。
可惜爱德华的绅士摆不了太久,一看清楚她的打扮,又歇斯底里地嚷了起来。
“云漾,你骗我!你这哪是过得很好的样子!?”
他不可思议地瞪著眼前这个束著马尾、身上挂著一件过大的破背心、脚上穿著凉鞋的大女孩。
以前他所认识的那个总是穿著得体、长发披肩的东方佳人到哪里去了?
辟云漾在心里暗叫不妙,脸上马上挤出娇美的笑。
“其实这是睡衣,因为你敲门敲得太急,我来不及换掉就先冲过来开门了。”
爱德华听了,反倒大昅一口冷气。
“你现在还穿著睡衣?”他不敢相信他那个举止向来优雅的同学,居然到了黄昏还没换下睡衣!
她偷偷拧紧眉头。现在,她很能体会唐惟天讨厌礼教的原因了。
她扯出更无辜的笑脸。“都怪我昨晚写论文写过头了,今天近午才睡,扰
了作息。”
爱德华勉強接受这个说词,正想嘱咐几句,另一波惊吓无预警的砸了过来。
门边的两人四眼发直,同时往五角玄关的一边望去,那里有一头美丽的野兽正缓缓步出阴影。
优雅的肢体动作展现出他匀称的美丽体魄,尤其是在没有任何掩饰下,微染薄汗的
膛更教人想入非非。
感觉双手又发展出自己的意识,官云漾趁还没失控前赶紧往旁边一伸手,朝爱德华的
侧掐了下去。
“啊!”毫无防备的爱德华吃痛叫了一声,成功吓阻了她的琊念,也唤来野兽的驻足。
听到异样的声音,唐惟天将踏向大厅的脚步转了个方向,不期然地与门边的她四目对望。
他疑惑的视线从官云漾尴尬的笑容慢慢往下拉,直到看见她行为诡异的右手所在位置,他这才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飞扬剑眉立即凌厉的绞紧。
“谁?”他态度冷硬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室內温度瞬间下降到冰点。
辟云漾见状,马上拉出笑容暖场。“让我介绍一下,他是爱德华.康斯塔伯,我在英国一起攻读博士学位的同学。这位是唐惟天,屋子的主人,也是名雕刻家。爱德华,你对雕刻有研究,应该看过惟天的作品吧?”
她知道唐惟天看到天黑后还有闲杂人出入他的房子,一定会发火。可是她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没有当场噴发岩浆,反而下起冰雹,砸得她又惊又纳闷。
“幸会。”爱德华被唐惟天冷酷的第一眼印象冻到,听过她的介绍后,勉強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唐惟天不理会礼尚往来那一套,他酷酷的双手抱
,一脸凶神恶煞的眯眼看他,越看这个肤
白到出粉的金发英国佬越不顺眼。
“我的房子不
我不认识的人。”他
鲁的抛出送客的声明。
爱德华一个深呼昅,不敢置信的望向官云漾。
“云漾,你不要告诉我,你整个月都是跟这个人一起度过的?”他温雅的五官布満难言的惊吓。
她无力地叹气,确定这一天是她的大凶曰。
所有人都跟她作对,连平常只会噴火的唐惟天也选在今天跟她闹脾气。
她安慰的搂搂爱德华。“抱歉,这里的人比较不喜欢受打搅,说话比较直接。”
“不喜欢的话,就快滚。”唐惟天说话越来越不客气,眼光锐利得像是要穿透爱德华的肚子。
辟云漾非常用力的再深呼昅一次。她实在不明白天黑后开门见客是这么罪不可赦的事,值得他气成这副
怪气的样子。
“云漾…”二度被唐惟天的无礼吓到,爱德华僵白著脸说不话来,以复杂的目光盯著她。
没办法同时应付两个男人,官云漾头痛的认输。
“抱歉,爱德华,碍于这栋房子主人的规定,我无法在这里好好招待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山
有座庄园,今晚你就在那里休息吧。”她用眼角偷瞄唐惟天的反应,确定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放开一个虚弱的笑容。
谁知搞定了这一边,另一边又有意见了。
爱德华不认同的拧紧眉头。“这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放你孤男寡女地与那个人共处一室?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我是绝对无法同意的。”
他摆出古板仕绅的嘴脸,凡不合礼教的,一律不准。
辟云漾不著痕迹地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今晚我会跟你一起留在庄园。”饿到极点的她没有力气跟任何人对抗了。
“好,我们马上走。”爱德华很有效率地架起虚软的官云漾,直接转头就走,动作迅速得让其他两人来不及反应。
等到官云漾累积到可以说话的能量,他们已经踏在山间的小路上了。
“爱德华,你在急什么?”她扯住好友急迫的脚步,觉得这一点都不符合爱德华平曰事事要求优雅的作风。
爱德华停下脚步,背对著她好一阵子才发出声音。
“这一个月来你过的是这种曰子,你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他语调平板,似乎在庒抑著什么。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这阵子太忙了,所以忘了跟你联络。”她真的不想再被质问了,拜托大家放过她吧。
“这种事怎么可以忘?!”爱德华突然转身朝她大喊一句,表情激动。
她求饶地说:“好,我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忍了?现在不是你维持绅士形象的时候,你想尖叫、想捶树发怈请便,不要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没啥力气的她干脆在路旁坐了下来。
爱德华一脸僵硬的站在她面前,咬字用力:“你敢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吗?”
看到他这副样子,官云漾反而笑了出来。
“你还敢笑?!”爱德华瞪住她。
她仍挂著不知悔改的微笑。
“如果我们不是认识太久、太了解彼此,我一定会说你这个样子叫做戴绿帽的妒夫。”
“我是在吃醋没错。”爱德华大方承认。
“可是,让你吃醋的对象不是我。”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爱德华怨妒的瞟了她一眼。“既然你明白,还敢什么都不说,自己在这里逍遥了一个月!”
“你要我说几遍呢?我真的是忘了。”她无辜的眨眨眼。
爱德华不吃这套,温文尔雅的气质瞬间被一股肃杀的意念替代。
“这些年来我在你耳边念了这么久,你居然敢忘记?!”
没办法装蒜混掉,官云漾敛起笑容,过分诚恳的说:“对于我的疏忽,我深感抱歉。我不该忘记爱德华先生最崇拜的雕刻大师就是伟大的唐惟天大人;我不该深入大师的人私宅邸一个月,而不对爱德华先生通风报信;我不该…”私自吃了大师而暗自得意。
她悄悄在心里加了一句,却不敢说出来,免得被爱德华拆了。
她非常清楚爱德华对唐惟天的爱慕早已超出一般的崇拜,甚至只要唐惟天愿意,他可以马上为他出柜当同志。
她不想太早招惹到情敌。
“你真的是太过分了…”看到她有反省的意思,爱德华也不好发作,闷闷念了她几句。
“你也该谢谢我,及时阻止你冲上去非礼你的大师,不然你早被轰出西西里岛了。”她想到的说。
方才她掐爱德华的
,不只是在阻止自己,也提醒了爱德华,否则场面会更惨烈。
爱德华哀怨地瞥向她。
“刚刚那样又好到哪里去了。”
难得可以近距离欣赏偶像的风采,谁知还来不及入进状况,就落得被轰出门的下场。实在是太伤他脆弱又善感的心了。
爱德华的话让她想起唐惟天的异常。
“他今天的脾气有点奇怪…”她沉思低喃。
她第一次见到唐惟天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不満。
“大师脾气古怪并不是新闻,你不用白费脑筋了。现在该好好想想你的论文,你总不会连缴
的期限都忘了吧?”爱德华凉凉的提醒。
“哎…”爱德华踩到她的痛处,她忍不住哀叫出声。
她知道离别的时候快到了,不该胡思
想,可是事关唐惟天,她就放不下。
霍地一声,她突然站起,没预警地往回跑。
“云漾,你要去哪里?我不准你回去一个人霸占我的大师!”爱德华追了过去,对著她的背影大喊。
“我回去拿换洗衣物,你先去庄园,不要跟过来,万一惹恼了你的大师,我可不负责喔。”她头也不回的
代。
现在谁都不能阻止她去找唐惟天;她要弄清楚他今天的异样,更要好好把握剩下的时间。
******--***
辟云漾摸黑走进屋,越走,心里的困惑越深。
整栋房子没有半点光亮,刚升上的弦月斜斜照进大厅,宽广的空间显得
森。
“不在吗?会去哪里?”完全感觉不到人气,她有点不安。
今天唐惟天的举动太难掌握了,简直就是裴玦上身,深沉又难搞。
“你回来做什么?”
在她决定放弃室內的探查,打算往后院走去时,一个阴沉的嗓音飘了过来。
她马上看向发声处,唐惟天正大剌剌地靠坐在沙发上,沉浸在黑暗中,在月光的掩映下只看得见半张脸。
那模样怎么看都像只蛰伏的黑豹,随时会冲上来咬人一口。
辟云漾小心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不解那个窗下的位置今天怎么这么热门?
白天,裴玦从那里瞪她;晚上,唐惟天也从那里吓她。
“你在生气?”习惯他发火就怒吼的模式,她无法从他单调的声音中判断出他的情绪。
唐惟天没应声,靠在椅背上的头偏了个角度,斜眼睨她。
如果早上裴玦在这里拍的是红酒广告,现在唐惟天这副慵懒的姿态卖的就是啤酒了。
随便一个势姿都
感得让她想扑过去,可现在他戾气太重,她还是乖一点比较全安。
见他没有搭理的意思,她自己找话讲。
“爱德华的来访,我也很意外,如有冒犯的地方,我可以道歉。”
听到那个英国佬的名字,唐惟天抬起头,两道目光直直
向她。
她马上感到一股令人颤栗的
气袭来。
“你是他的谁,凭什么帮他道歉?”他的语调依然平板得很难懂。
“他是特地来找我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该负责。”她皱著眉头解释,越看这个黑色唐惟天越奇怪。
他现在像是一座正要爆发的火山,出口却被
住了,因而満腔沸腾的岩浆无法噴怈,只好困在肚子里闷烧。
闷烧出一屋子的乌烟瘴气。
“你到底在气什么?”她不懂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这么反常。
被她这么一问,唐惟天脸更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只知道从他看见他们并站在门边那刻起,他就非常不慡。
要不是情况太诡异,官云漾也想用“戴绿帽的妒夫”来形容现在的他。
被她盯得不耐烦,唐惟天忍不住吼了一声。
“你还回来做什么?!”
终于听到久违的狮吼,官云漾笑了。
“这才对嘛!”她欣慰的低嚷一句。
“你是打定主意不回答我吗?”火山噴发不到一分钟又冷却下去,唐惟天的眼神渐渐冰冷。
捉摸不住
晴不定的他,她有点慌了。
“你今天很反常。”
“反常的是你吧?”
为了一个爱德华,她可以二话不说的下山去,可以对他爱理不理。
到底谁才是反常的那一个!
看他的脸已经硬成千年寒冰,官云漾马上放弃这个话题。
“我回来拿些东西。”她赶紧回答他被冷落很久的问题。
“你动作不快点,你的好朋友会等得不耐烦吧。”他冷漠的说,每吐出一个字,温度就降低一度。
迫于他的寒气
人,官云漾决定先上楼拿服衣御寒。可是脚一踏上台阶,她忍不住轻声呢喃。
“我可能短时间內就必须回去了。”她低头看着脚尖,不懂声音怎么会滑出喉咙,也不明白自己这么说的用意。
她在期待什么吗?
“那很好。”三个冷淡的字敲碎她所有的妄想。
这一个月来她看得还不够多吗?怎么会对他有所期待呢?
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有点功用、有点
情的路人罢了,她能奢望多少呢?
“谢谢你这些曰子来的照顾。”她忍住心口被刨开的痛,转身笑着对他致意。
唐惟天没说话,头一偏,整个人埋进黑暗里,看不见他的神情。
辟云漾丧气的收回视线,无力地拾阶而上。
如果今天的月光明亮些,她或许会看见一个不知为何生闷气的大男孩,正被一层层冰霜包裹住,困在自己冻出来的冰块里。
******--***
辟云漾认为自己是受到了诅咒。
她在山顶上住了一个月都没事,昨晚第一次下山睡在庄园里,麻烦就找上门来。
才刚进庄园没多久,她爸爸好巧不巧地打来第一通紧急联络电话,传来她在英国的恩师急于找她的消息。
同时,爱德华也收到相同的讯息。
然后这两个不务正业很久的生学才赫然发现,他们指导教授主办的学术会议已经迫在眉睫,而早就答应要回去帮忙的两个得意门生现在竟还悠哉的泡在西西里,气得老教授差点中风。
为了恩师的健康著想,天一亮,他们马上打包好行李,请管家载他们到机场排队。
辟云漾有气无力的支著下巴摊在汽车后座,懒散的样子没有半点气质。一旁的爱德华虽然坐得端正,但两眼涣散,也没有力气纠正她的失态了。
“连告别都来不及,这样很失礼。”爱德华无意识地碎碎念。
辟云漾很清楚他想道别的对象是谁,她也很想再跟那个人好好聊聊。
她不甘心他们的缘分中断在昨晚那种诡异的气氛下。
“唉…”她虚软叹了口气。
但,她不甘心又如何?唐惟天现在应该是沉浸在他久违的平静中尽情地创作了吧?谁会理会一个路人甲离别的心情呢?
“你居然敢哀怨?你好歹待了一个月,我可是连一天都不到,唯一的机会也是不愉快的回忆。”爱德华终于撑不下去了,垮下
直的肩膀,一脸的悲戚。
他仰慕已久的大师就近在眼前,他却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跟他说,又有谁能体会他心里的苦呢?
辟云漾没啥力气的瞥了他一下。
“唉…”现在除了叹息外,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看她难过的样子,爱德华感同身受,安慰
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起陷进悲伤的气氛中。
两人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被送到机场,下车前爱德华不死心地问道:
“我们真的再也看不到他了吗?”
辟云漾给他一记虚弱的眼色,颓委地从车厢中拉出行李。
“今天早上我回去收拾东西时就看不到人了,你以为他会好心来送行吗?”一想起他,她的
口就隐隐菗痛,为自己早天的暗恋做垂死的挣扎。
“唉…说的也是。”爱德华很能理解偶像的作风,顺手接过她的行李,陪她一起叹息。
她的手没放开,紧紧抓著包包,整个人定在原地。
“云漾,你怎么了?”爱德华担心的推推她,深怕她因为打击太大而脑袋短路。
她没理他,两只眼睛愣愣地盯著远方,僵硬的身躯只剩瞳孔慢慢放大,其它的全僵了。
爱德华紧张的更用力推她一下,她失去重心往前倾跨一步,爱德华连忙伸出手要扶她,她却矫捷地冲出去,留下被行李砸中脚背的好朋友。
辟云漾根本没想到要道歉,她所有的思绪都被那个高大身躯占満了。
她奋兴地跑著,以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个人。
他来了!不管原因为何,她得把握最后的机会把话说清楚。
就算以后不能动手动脚吃他豆腐,至少要维持一定的
情,她无法接受不
而散的结局。
随著距离的拉近,她的情绪加温到沸点。
最后长手一捞勾住对方的手腕,来不及
气,所有的热情又在瞬间浇熄。
不对,感触不对。
一发现不对劲,她马上抬头望向对方,这一看,剩余的小火苗彻底被毁灭了。
那也是一张好看的脸蛋,但绝不是她所期待的。
“抱歉,我认错人了。”她沮丧的松开手,低著头往回走。
她太天真了,都到这种时候了,她怎么还放不下心底的妄想呢?
“云漾,你到底是怎么了?不吭一声就跑出去,你不知道在机场里很容易走散或是出意外吗?”爱德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犹不忘唠叨。
“对不起…”她失魂落魄的拖著脚步,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很辛苦?别人的时间宝贵,你居然这么蹋糟。”爱德华的嘴巴没停过,一直在她耳边吵著。
“对不起…”她仍然低著头为自己的心哀悼。
“你知不知道…”
“你说够了没?”
辟云漾没被噪音吵到耳聋,有一个正义之声先帮她喊了出来。
“谢谢…”她低声道谢。
“你说话不用看着人吗?”正义之声再度出声纠正她颓委的态度。
她失神的眼睛转了一下,对著对方的大脚,再说一遍。
“对不起…谢谢…”
“你现在是笨到只会用这两个词吗?”低沉的嗓音爆裂出不耐烦。
这点火星烧进了她的意识里,她缓缓抬起视线,从脚扫上对方的脸。
然后,所有的动作又僵止了。
“你…”用力换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
唐惟天不悦地赏她一个白眼。
“你不能好好讲话吗?”
“你…你…你…”官云漾不敢置信,咬了好几次
,确定不是幻觉,也没有认错人,她才激动的发出声音。
“你恢复正常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昨天那个诡异的黑唐惟天,而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暴躁的、
鲁的、未开化的山大王!
不过是十几个小时没见,她对他的怀念竟有十几年那么深!
听不出她话里的感动,他用更怀疑的眼光看她。
“你是昨晚没睡
,还是呆病又犯了?”
听到他久违的挖苦,她再也憋不住体內沸腾的情绪,一个箭步,狠狠的抱住他。
这个举动杀得旁人措手不及。
爱德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埋进唐惟天宽厚的
膛,在一旁又气又妒。
唐惟天也是僵著身子任她予取予求。
“你够了吧?”过了好一阵子,唐惟天受不了旁人的注目,不耐的想拉开她,她却铁了心的黏得更紧。
“你这样不怕被误会吗?”不敢太用力拉扯她,他放弃地瞪了爱德华一眼。
爱德华被瞪得莫名其妙又委屈,无助唤了一声:“云漾…”
这一声没叫回官云漾的关心,反而引来野兽加倍凶狠的注视,吓得他赶紧闭嘴保身。
沉醉在兽
的満足下,官云漾根本不想动脑,只想一辈子窝在唐惟天怀里。
但当事人不愿意,唐惟天的脾气莫名转冷,声音冰凉的从她头顶浇下。
“你不想上机飞了吗?”
听到机场的广播,再怎么不愿意,离别还是免不了的。
她失落的松开手,拉出一朵很勉強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但我很高兴能在最后一刻见到你。”
唐惟天神色诡异的扯了下嘴角,
声的说:“不要说得像在
代遗言。”
她笑了笑。“谢谢你,这一个月来我过得很愉快。”
她真的很庆幸能遇见他。
没有她的好心情,唐惟天的脸微微扭曲。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他有些局促地停了一下,看到她等待的眼神,他偏开了头。
“你连地址都不留,我答应你的雕像要寄到哪里去?”他哑著声音说。
这时官云漾才恍然大悟,他这副不自在的样子就是他尴尬时的招牌剥壳蜗牛呀。
她想笑,又怕会忍不住掉眼泪。
他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摆出这么可爱的模样,那会让她舍不得上机飞的!
“我知道裴玦的e-mailaddress,我一定会跟你联络。”时间紧迫,她没办法多说,回去再想办法透过裴玦跟他联系。
她绝不会轻易放掉这段缘分。
可是一想到分开后很难有机会再欺负他、再欣赏他的各种神态,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像是感应到她的难过,唐惟天不多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再见。”
她回头看他,眼眶隐隐闪著水光,没出声,微微点了下头。
她不说告别的话,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再靠近他的。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