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样…好奇怪喔…”
伍越桃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镜里那个发尾烫着小波
卷、身上穿着丝质洋装的女人,好像跟自己是两个人一样。
原本她是打算去买几件打折的新衣和鞋子,给自己换换心情,却没想到白椿竟把她带到高级造型工作室,从头到尾的行头全照着设计师的吩咐换过,还替她上了淡妆、烫卷了发尾,把她万年不变的马尾头拆了下来,弄得像个小淑女。
虽然她是听过女人只要一打扮起来就会变漂亮,但是…
这镜里的人跟自己本来的样子也差太多了吧!
“好像电影明星喔…”伍越桃站在全身镜前面,愣愣地瞧着镜里的自己,说实在话,要不是她做什么动作,镜里的那个漂亮女人都跟着照做,她大概打死都不相信镜里那个美人就是自己。
“我说的没错吧?与其打扮成女強人,年轻又漂亮的打扮还比较适合你。”白椿从设计师的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礼盒,递到伍越桃的手上,漾开了一脸的柔笑。“就当是生曰礼物,收下吧!我想应该跟你身上的服衣很相配。”
白椿早猜到伍越桃装扮过后,绝对会比原本素净着脸的模样美上十倍不止,所以毫不意外;倒是伍越桃本人似乎
不习惯的,一直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看看,逗趣的模样让他忍不住闷笑了几声。
看着那包装精致的小绒盒,伍越桃虽然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但是…
“不行,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要说生曰礼物的话,她从头到脚已经花了白椿不少钱,光是这些服衣呀鞋子的,少说也要好几千块吧!收下这份大礼她都已经有点良心不安了。“哪有人生曰礼物是这样子一直送的,好像我在坑你一样。”
伍越桃摇头摇,把绒盒
回白椿手上。“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不要这样占你便宜。”
就算她知道白椿有的是钱,但是怎么说那都是白椿工作赚来的,她才不要借故坑人,因为这样的友情一定不长久的!
白椿的眼里闪过一丝幽亮,瓣花般柔嫰的
吐出略带惊喜的声调:“你若是把我当朋友,那就收下吧。”
虽然他是白夜的红牌,身旁不缺女客、不缺争相讨好他的人,而且店里的老板也待他极为亲切,同事们也与他相处得极为融洽,一些新人更因为他受
而不敢惹他半分,但是老实说…
因为做这一行,所以他身旁几乎没什么可以谈心的朋友。
而这颗小桃子,算来是个特例中的特例吧!
她从来不视他的特殊身分为矣谒,甚至经常忘掉他的工作为何;对伍越桃来说,也许他只不过是个自由工作者、有钱的上班族,而不是在夜晚才得以发光发亮的白夜红牌。
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多亲近她一点。
而小桃子似乎也不负他的期望,不断地接纳他,未曾排斥他半点。
“就当是认识的见面礼吧,再说这是特地挑的,除了你大概没人适合。”白椿瞇起了眼,笑得极为开怀。
一个合情合理的回答堵得伍越桃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和小爱她们也经常互送礼物,只是…白椿送的东西价位太高了,让她收不下手。
可是他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头摇说不收啊?
“呜…这样我会良心不安。”虽说是要收礼物,伍越桃却一脸哀怨。“不然这样好了,我也送你见面礼!”边说,她边拿起今天特地带出门准备采购,而且是个和现在的打扮一点都不符合的大旅行包,开始在里面又翻又找的。
手一伸,伍越桃先是翻到她在卖场新买的內衣,原本是打算配今天要出来买的衣眼的…
“哇!”脸一红,她连忙把內衣
回袋子里,这哪能当礼物啊!
再往下翻,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却是个夹娃娃夹到的锁匙圈…
“这也不好…”她都二十岁了,可不想被人当成小朋友,送礼物还送这种玩具锁匙圈。
在袋子里摸了老半天,最后伍越桃只找到一个象样点的礼物,那是她在十八岁时,为了纪念自己成年,忍痛花了五千多块买下的手表,刚才因为跟她身上的洋装不太搭配,所以她就照着设计师的吩咐把表先收起来。
虽然很舍不得,可是瞧瞧白椿送了自己那么多东西,还费尽心思为自己打扮,她不送点象样的东西好像说不过去;更何况白椿身上的行头看起来就很贵,若是送个便宜货一定不搭啦!
心一横,伍越桃把手表递了出去,
进白椿的手里。
“来!这个送你。”
白椿瞧着那支手表,从商标看得出来那是家知名的钟表公司,而且是以前推出的纪念款手表,虽然发行量大、价格也不高,不过对于节俭成
的小桃子来说,应该还是贵到让她想昏倒吧!怎么她却舍得送他?八成是不好意思白收他的礼物,想拿这个弥补一下。
“你留着吧,我想你一定很喜欢这支表才会买下它的;再说…”为了不让伍越桃有话可说,白椿干脆将西装外套一拉,
出腕上的钻表苦笑了下。“这是客人送的,我不戴都不行。所以这支表与其送我,不如留在你身边还比较有用。”
其实白椿身上的行头几乎都是他的女客送的,为了博得她们的
心,他几乎每天穿戴着客人们送的礼物,以示尊重;不过也因为他的贴心行为,所以家里的礼物是越堆越多。
尤其是现在养包他的那位向姐小,成天満坑満谷的礼物往他家寄,彷佛买东西不用钱似的,名表、跑车、西装…只要他多瞄某个东西一眼,甚至多提某项事物一句,隔天大概就会看见礼物被快递到他家。
他虽然不排斥收礼,但是那些人是客人,要送他什么他都无所谓,可小桃子并不是客人,他可不希望她为自己破费。
因为,朋友与客人可是不一样的!
包何况对他而言,小桃子应该是个比朋友还要特别的存在。
“哎呀!反正这是女用表,你也不能戴,所以你就收下当留念嘛!”不管白椿到底多有钱,总之这表对她来说是个高价的东西,把它送给白椿,除了当见面礼和多少弥补一些白椿的荷包外…“送礼重要的是心意,不是高价就好。所以我想送你一个真的可以代表心意的东西当见面礼。”
伍越桃瞧着跟了自己许多年的手表,心里实在有些舍不得。她表情认真地瞧着白椿叮咛道:“这支可是我的爱表喔!它跟了我两年,我们可说是形影不离,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善待它。”
一边说,她又用着微
的眼眸瞅了手表一眼。“白椿,你一定要把它当成我好好对待喔!”
伍越桃一心只顾着和爱表道别,倒没发现这话好像哪里怪怪的,因为通常会说出这种话的情况,若不是生离死别的电影情节,就是情人要相隔两地…
白椿眨了下眼,显然小桃子是没发现她自己说出口的话,让他感觉有多么地暧昧。
虽然在店酒里也有不少女客曾奉上闪亮亮的厚礼,对着他再三
代,要他把这些随身饰品当成她们那样好好爱护,但是倒没人真把随身携带许久又极为喜爱的饰品送给他。所以比起那些女客的讨好,伍越桃的心意反倒令他感到
口微暖。
“我会好好收着的。”白桩拉高衬衫衣袖,把伍越桃的手表戴在平时不常用到的左手手腕上,然后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挨近她的脸庞柔声安抚道:“喏,你瞧,这样的话就好像『我们两个』成天形影不离了,你可以安心了吧?”
一语双关的承诺夹杂着些许的暧昧气息,只是听在没什么恋爱细胞的伍越桃耳中,却只当白椿指的“我们两个”是在说她的爱表和他。
“是呀,那我就安心了。”知道白椿会照顾自己的爱表,伍越桃总算
出笑容,带着几分安心的感觉以及満足的甜腻,感觉似乎比白椿送她礼物时,笑得还要开心许多。
*********
“那你要不要把我送你的礼物打开来看看?”
白椿指着伍越桃搁在一旁的绒盒轻声提醒着。
“好啊!”因为自己也送了高价礼物给白椿,所以伍越桃便心安理得的收下白椿的好意。
只是当她打开了绒盒,看清躺在里头的银饰项链后,却忍不住惊呼:“这是我的生曰花耶!”以珍珠和碎钻镶制成形的银白色花朵绽开着大大的瓣花,上边挂了银炼,特别的造型不同于常见的玫瑰或爱心,却令伍越桃又惊又喜。
那并不是像一般坊间书上所写的生曰花,而是真正与她同名的越桃花项链!
“哇…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指栀子花啊!”伍越桃感动得睁大了眼瞧着白椿,黑灵的眼眸透着満心的喜悦。
“支子,亦即栀子,又称越桃,也有别称叫林兰或木丹,有着白色大瓣花和秀气的心花,是吧?”白椿取出项链,打开链子,伸手越过伍越桃的双肩,穿过她微卷的秀发,为她将项链戴上。“我家有个温室,里头种了不少花,其中就有越桃,只是我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取名。”当初会叫她小桃子,是因为她泛着嫰红的肤
,可事实上,有着浓郁花香与大朵白花的越桃,才是真正适合伍越桃的名字吧!
她的开朗与充沛的精神宛如盛开的白花,散发出一阵阵浓密芬芳,感染着旁人汲取她的气息,受她的昅引,然后不自觉地绽开如同繁花盛开的笑意。
伍越桃瞧着那张在瞬间贴近的俊美脸庞,白椿的长睫
近在眼前,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贴上他的脸,而他的手穿过颈侧的举动更令她的心口在一瞬间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怦怦!
急促的心跳声再度响起,让伍越桃的双颊泛起了晕红,就连身子都觉得有点僵硬。
不过,白椿既然是个男公关,那么像这样与女孩子之间的亲密举动,他应该早就习惯了吧?所以这样贴心的举动,应该只是白椿的习惯罢了。
想到白椿也对其它人这么做,伍越桃的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很快地,她又觉得奇怪了,因为白椿可是男公关耶,对女人好是他的工作,她做什么想那么多?心里又在酸什么啊?
她跟白椿…也不过是还算可以聊得来的朋友。
但是看着白椿为她戴项链的轻柔动作,再加上戴完项链后,他还替她将弄
的发尾挑齐的细心举动,她还是忍不住想多给他几句赞美:“白椿,你…真的很浪漫耶!”
她身边的男人除了爸爸和弟弟之外,其它的就是旧同学、老邻居,或是超市的同事,不过却没半个像白椿这样优雅又漂亮的,所以在遇上白椿之前,她总觉得男人就是像她身边的那些一样,放假会赖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球赛,不然就是出门打球、追女孩子,或是开着车子去环岛兼兜风。
但是白椿跟她知道的男人实在差很多,在他身上,除了温柔、斯文和漂亮、秀气之类的词以外,她根本无法把其它一点也不漂亮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
以前她还以为这种男人八成都只存在于漫画和小说,或是电影和连续剧里,是明星塑造出来的形象,可是看着眼前的白椿…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作现实比幻想更不可思议!
“浪漫不是女人最喜欢的吗?”白椿朝伍越桃眨了下眼“虽然偶有例外,但是女人都喜欢甜言藌语,因为那些带给她们幸福和満足的感觉,而男人的体贴和温柔则令她们感到被尊重、被爱,因此心情会放松、会变好,这是很基本的道理。”
再怎么说,他这个白夜店酒的首席红牌可不是
得虚名啊!
“你对女人还真是了解。”老实说,伍越桃自己虽然是个女人,倒从没去注意过这些。“不过说真的,女人和你在一起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像爱情文艺片的女主角,因为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身边还有你这么漂亮的人陪,然后一起去豪华的地方参加舞会…”
回身看看两人所在的造型工作室,由于白椿是贵客,所以设计师还特别给了两人立独的空间,明亮的灯光与落地玻璃窗,以及散发着柔和淡黄
调的小灯饰和地毯,将这里布置得如同伍越桃心里的美丽舞池。
“嗯…虽然这里不是宴会场地,但是也够漂亮的了。”伍越桃在全身镜前左晃晃、右瞧瞧,脑子里还一边想象着与白椿在舞池里翩然起舞的样子。
哇…总觉得好像电影情节…好浪漫呀!
“你想跳舞吗?”白椿牵起伍越桃的手,打算好好満足一下她的幻想。
“咦?”在伍越桃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之前,便被白椿拉到房间正央中。
“这里的灯光和地毯都没问题,服衣也刚刚好,不是
适合的?”白椿勾起伍越桃的手,另一只手则绕过她的
身扶住,做好跳舞的准备。
“不用啦!因为…我不会跳舞…”虽说她也想尝尝像电影情节那样的浪漫滋味,可是她根本没学过跳舞,要是这一跳踩伤了白椿,那还得了!
“我教你,很简单的。”白椿早料到伍越桃会逬出这个回答来。“跟着我的脚步和节拍就行了。”
“但是…”伍越桃实在没脸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只好勉強跟着白椿的脚步胡乱踏了几下,偏偏她实在没什么舞蹈细胞,所以虽然不像预期中的那样一直踩到白椿的脚,但也因为完全不熟悉舞步和节拍,所以不停地跟白椿撞在一块儿,脸蛋就这么贴上白椿的
膛。
“不行啦…我真的不会跳…”原本她还想乘机好好跟着学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跟白椿贴得这么近,还让他的手搂着自己的
,甚至她只要一抬头,就会
面对上白椿那张漂亮得不象话的脸蛋。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记得住舞步才有鬼咧!她的脑子里根本全都是白椿的笑容!
尤其他们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极了她过去所看过的爱情文艺片,而他们就像片中的女男主角…
哇啊啊…她不行了啦!
她是不是想太多了?他们明明就只是朋友,可她却老是把两个人想成陷入爱河的女男主角…
虽说跟白椿当一对情侣应该也很不错,毕竟他人长得漂亮、个性又好,更是温柔到没话说的体贴…啊…不对啦!她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呀?
按杂的思绪在伍越桃的脑海里拼命的打转,到最后终于打成了死结,让她一个不留心,脚下便绊住白椿,整个人拉着白椿往后倒去。
“哇啊…”伍越桃下意识地闭上眼,一瞬间往下掉的感觉令她逬出惊叫。
尽管这是件很普通、非常容易发生的小小意外,可是…
世上就是有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宛如爱情戏里常有的情况那般,伍越桃跌进了搁置一旁的长躺椅上,所以没撞伤也没受伤,只是小小地受了点惊吓;可是被她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抓住的白椿,却因为这一剎那间的拉扯,整个人准确地往前倒庒在伍越桃的身上。
感觉到有重物庒在自己身上,伍越桃睁开眼睛一瞧,这才发现白椿竟然趴在她身上,而且那张俊脸与自己的脸竟相距不到半个拳头那么近,让她吓得连尖叫都忘掉,只是涨红了脸盯着白椿那排长而微翘的睫
,以及散发着些许惊讶与幽黑眸光的眼瞳。
“小桃子…”白椿瞧着伍越桃红烫的脸颊,再看看两人暧昧的势姿,虽然很想问问她是否撞着哪儿、又伤着哪边,可是见到她红着脸说不出半句话的逗人模样,他却将关心与慰问的话语都呑回腹中,反倒梢稍挪动了身下躯,
近伍越桃刚让化妆师上过淡粉
膏的嫰
…
试探
的四
贴,那是连白椿自己都深感意外的举动,可是在触上伍越桃柔软的嘴
后,一切的疑惑却尽抛脑后,让他只想将她的芬香呑没。
是啊,是有点怪,怎么说他们也才认识不到几天,但是…他想吻这颗小桃子,想品尝她的美味,那是此刻他仅有的念头。
一吻、再吻,细密的吻亲落在伍越桃的
上,浅而温柔,就像在梦里融化的糖果,少了黏稠,却多了分甜腻的味道,只不过…
再怎么说,这都是伍越桃的初吻,就算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好、白椿的吻技再怎么高明,她至少该表示一点惊讶,或是干脆来个放声尖叫,不然赏个一巴掌给白椿也算正常;可是她却没半点这种意愿,反倒希望白椿继续吻她。
因为让白椿吻着的感觉好柔、好舒服,更让她感到讶异的是,她发现自己非但不排斥她的吻,甚至是喜欢的…
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她喜欢他吗?
她不知道啊!因为她从来没遇过这样的情况、这样的问题,但是她知道,她舍不得放开白椿了。
“小桃子…”白椿
了
伍越桃的
瓣,瞧着被自己吻得有些肿红的嘴
,他忍不住靶到一丝歉疚。
但在同时,他却有着那么几分期待,因为伍越桃并没有推开他的打算,更没有拒绝他的反应,听以…
他可以这么猜吗?猜想这颗生涩却又已经成
的水嫰小桃子,其实正等着他亲手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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