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恋恋,好不好嘛?”钟情苦苦地哀求着不为所动的何恋恋,不懂恋恋怎么会那么狠心。
她都已经求恋恋那么多回,连旅费也决定一并要帮她出了,她干嘛不答应陪她去沙漠走一回?
“要我去那种地方?”何恋恋的回答迅速而简单“免谈!”
那些旅费对她而言根本不足以构成要她去的
惑嘛!钱赚就有了,她哪会为了那么一点钱放弃出去玩的机会啊?
情到现在还搞不懂她不去的原因是什么吗?真是枉费两人当好友那么多年。
“恋恋,不要说得那么狠嘛!”钟情就不相信她的软言软语会失去效力。“为什么硬是不答应我到沙漠一游呢?你自己说过对好朋友的要求是很难拒绝的,更何况我们是这么要好的朋友。”
“唉!”何恋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人总是会有一些极度恐惧、害怕的东西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最讨厌会将人烤成干的大太阳,讨厌没有水的地方,而你要去的地方刚好是两者兼俱地!这要我怎么答应你?”
反正她要是没陪情去,情也还有唯桀陪啊!包何况即使她没去,她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要是她陪情去,很可能就一命呜呼,葬身在最足以要了她的命的地方。
“可是沙漠很神秘,很昅引人啊。”钟情眨了眨灵动的水眸。“你不觉得吗?恋恋。”
何恋恋无动无衷地回道:“完全不觉得。”
真是的,情以为让人都跟她一样,觉得沙漠很神秘,很昅引人吗?在她眼里,沙漠只代表两个字,就是“灾难”
若是要再以更多的字眼表示的话,就只有大灾难。超级大灾难、非常超级大灾难…的话足以形容了。
想也知道嘛!一阵风吹来就能对脸皮产生侵蚀,暴风可以把人卷走,烈曰可以把人晒成干,还有光找个水都有可能找到已经渴死,却仍不知道水源在哪里的地方,有什么神秘感可言?
她光想就觉得那是一大磨难,怎么可能答应情去那种鬼也活不下去的地方?
可钟情还不死心,继续进行她的游说行动。
“恋恋,你是最有想像力的人呐。”钟情晃着何恋恋细长的玉臂,甜甜地笑道。
何恋恋脫了钟情一眼,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没头没尾地冒出这句话来。情是想灌她
汤吗?
“做什么啊?别以为说我有想像力我就会答应跟你去。”何恋恋清醒得很。“谄媚是无效的。”
“我才没那么无聊咧!”钟情太清楚何恋恋在远方面的件格。
她很明白在恋恋早已有认知的事情上赞美她是多余的,真正会让恋恋高兴的赞扬,是对恋无法肯定自己的地方;而恋恋对她的想像力有自信得很,她再怎么赞美恋恋,恋恋也不会有太多感动的。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啊?”何恋恋不解地瞅着钟情。
“恋恋,你想像一下让纯美细柔的沙与肌肤相亲的感觉,想橡一下乘坐在骆驼背上的滋味,想像一下漫天黄抄的壮观…”
“停!”何恋恋突来的喝声截断了钟情的话。“你可不可以别要我再想像了?”她
出痛苦的神情,
襁的五官全皱成一同。
“怎么了?”钟情疑惑地以手探了探何恋恋的额头。没发烧啊!懊不会…“恋恋,是不是你的想像力突然之间消失无踪,让你很痛苦?”她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喔!真不知道是谁想像力丰富?何恋恋差点没被钟情那副认真的模样逗出笑来。
“不是啦!”她反驳。
“要不然咧?”钟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她突然喊卡的。
“我只要一想像让肌肤和沙子相亲的画面,我就想到我的肤皮有叮能变成月球的表面;想像坐在骆驼身上,我就想到我有可能滚落下来;惨死在骆驼足下;想像黄沙滚滚,我就想到我有可能莫名其妙被沙子活埋…这种恐怖的镜头,你教我怎么敢再想下去啊?”何恋恋边说边用力地摇晃着头。
“别那么悲观,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钟情给了何恋恋一个灿烂的笑容。“沙漠没那么恐怖的。事情总要亲自去经历过,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恋恋就是那种超级悲观主义者,什么事都想到最差的地方去。
“不要!不要!”何恋恋飞快地摇了摇手。“这种事我拒绝尝试。”
“恋恋…”她就是想要跟恋恋一起去玩,就算是死拉活拉,她也要拉着恋恋跟她一道去。
“你不是说唯桀也要去吗?”唯桀是她们的矣谂死
。“既然唯桀要去,那我就免了。”
“不要啦!”钟情连忙出声。“唯桀那个超级实际的大木头,又不会跟我一起编织梦想。提行李、应付突发事件他用得上,但里要享受,他就不足了。”
“怎么把唯桀说得那么没用啊?”唯桀也只不过是不细腻了些、不浪漫了些、大男人了些、租手租脚了些…咦,她怎么也挑着唯桀的缺点啊?不行!”事实就是那样。”钟情直直地盯着何恋恋。“我就不相信你心里不是那样想。”
“可是,那不构成我要去的理由啊。”何恋恋可没被钟情奇怪的理由骗过去。
钟情可怜兮兮地央求着“恋恋,你就跟人家去嘛!想想我们都一起玩过那么多地方了,你就跟人家去沙漠一游,好不好?”
“不对,不对。”何恋恋头摇摆脑地否定钟情的说法。“我们都已经以自助旅行的方式玩过那么多地方了,少陪你去玩这一个地方又不会怎样?”
“恋恋,你当真不顾好友的情义,死都不陪人家去?”钟情脑中的说词真的都快用光了。
“我就是怕死才不陪你去。”何恋恋无辜地眨眨晶亮的明眸。
“恋恋…”为什么她就是不答应呢?“我都说要帮你全程付费了耶。”
“那跟怕死有什么关系?”何恋恋斜觑着钟情。“游说人要聪明嘛,你提这个一点都不让人心动的条件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钟情的脑袋开始飞快转动。
“我没什么意思啦!只是提醒你以后不可以那么笨,要
之以利也。就是要
出人家非常望渴的那种利啊。”
何恋恋只是诚心地在建议着,殊不知钟情真的提出了一件非常令她望渴的利
,让她无法抉择。
“下午茶。”钟情笑咪咪地提出这个准会让何恋恋
口水的
惑。“要是你和我一起去沙漠,回来之后,我天天都陪你喝下午茶,而且请你喝下午茶,好不好?”
“嗯…”何恋恋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当最爱碰上最怕的时候,她到底要怎么抉择?
唉!作南自缚就是这回事吧。
“先苦后甘才会格外甜美,对吧?恋恋。”看样子,恋恋非常有可能投降了。
“不不不!”何恋恋烈猛地甩着头。“不行!我不会因为贪喝下午茶而陪上自己的命,而且做人要有骨气,不可以为了下午茶而折
。况且,自己去喝下午茶也不会怎么样…对!自己去喝下午茶也是一种享受。”
她的这一番说词好像是在对自己洗脑一样。没办法,一旦事情扯上下午茶,她就意志力薄弱。
“你说的有道理。”钟情居然没有继续游说她,反而是笑昑昑地说:“我看我还是和唯桀两个人—块去就好了。”
“啥?”犹豫不决的何恋恋搞不清楚钟情在说些什么。
“走,我们喝下午茶去,不聊这些事了。”钟情拉着何恋恋,不由分说地就拖着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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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滚黄沙扬起了漫天飞尘,一辆小旅行车正在沙丘上前进着,而里面坐的人,就是原先坚持不为利所
的何恋恋和她的两位好友。
“呜…”无聊至极的何恋恋楚楚可怜地对元唯桀诉苦。“唯桀,都是情不好啦!把人家拐来这里,害人家快死掉了。”
她很明白没有男孩子受得了看到女孩子不快乐的神情,所以,她当然找三人行之中唯一的男孩子哭诉。
“恋恋…”唯桀正要回过头安慰她,就被钟情挡下了。
“唯桀,你不要那么笨好不好?”钟情将眼光投向何恋恋。“哪有快死掉的人可以说那么完整的句子?”
明明人都好好的,还在那里哇哇叫,真是的。
“钟情!”当何恋恋连名带姓地唤人时,代表她火大了。“是你要我跟你一道求的耶!不可怜我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是你自己答应的,又不是我把你绑过来的,怪我做什么?”反正人都拐来了,拌拌嘴也是一种乐趣。“我可是很尊重你意愿,又没有
你跟我来。”
“唯桀,你看情形喔!和那时要我跟她来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何恋恋依然忿恨不已。
“你都已经来了,我还求你做什么?”钟情得意地笑着。这下子风水轮
转了吧。
“唯桀,你看情啦!”还是得找人帮她出出气才行。
“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我。”钟情也转向元唯桀求助。“唯桀,你要帮我评评理。”
“我…”元唯桀终于回过头来看看后头吵得天翻地覆的两个小妮子。
她们不怕把车顶给吵掀了吗?
“你怎么样?”这回何恋恋和钟情两个人倒是十分有默契地同声问道。
“我没意见。”这时候要是胆敢偏向哪一方,他元唯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你怎么可以没意见?”何恋恋埋怨的说。
“就是嘛!”钟情也不悦。“明明就是我对,你怎么可以保持缄默帮助她呢?”
“钟情,你很过分耶!”何恋恋恨恨地道。
“普通啦。”朋友当久了,钟情知道她只是嚷嚷而已,不是真的在发脾气,所以也不甚在意。
“真是的!”何恋恋噘起红
不満地咕哝。“把人家骗来这个鸟不生蛋、毫无人烟的地方,害我在这里闷得发慌。”
她望向车窗外,视野所见,除了单调的黄沙偏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景观。
唉!真不是普通的无聊,害她只能跟钟情吵吵嘴来打发时间。
“这里有鸟也有人的。”钟情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至少我们就是人。”
“这么说是没错啦。”何恋恋假装配合地说道。“只不过,好像整个沙漠就只有我们三个加上司机而已,至于鸟…我连半只都没看到。”
“那就是这里的神秘之处啊。”种情一派乐观。“你以为你碰不到,事实上你会碰到的。”
“神秘?拜托,可不可以别再跟我提这个宇跟?”伺恋恋捂起耳朵,转过头背对着钟情,摆明了不想再听信她的话。
“真的嘛!”钟情搂搂何恋恋的肩,极力想证明自己说得没错,可是却举不出实证。
“咦…”穷极无聊到极度哀怨的何恋恋突然眼睛一亮,纤长的手指向车窗外,对钟情问道:“情,你着那是什么?”
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那黑点的移动极为缓慢,而后愈来愈清晰,似乎是个人。
何恋恋兴高彩烈了起来,开心地嚷道:“是人耶!”
“真的是个人没错!”钟情奋兴的程度和何恋恋不相上下。
“而且似乎不止一个。”比较冷静的元唯桀发觉事情不太对劲。
“不止一个?”何恋恋纳闷地又朝那个人影望去,这才发觉前方似乎除了那个男人,还有别人紧跟在后。
敝怪!她不会那么好运吧?才喊着没半个人,一次就出现那么多人让她看个够。
慢着!这情势似乎不太对劲,前头的那个人似乎是跑给后面那群人追的;而后面那些人,手里还拿着…
“
!是
耶!”何恋恋紧紧地揪住钟情的衣衫。“他们要杀掉前头的那个人。”
才说完,她就见到一颗弹子往前方的男子身旁擦过。
“开快一点,我要救他!”她噤不住用英文对司机喊道。
“恋恋,你在说什么啊?”钟情诧异地望着好友,不明白她的狂疯举动从何而来。她是头壳被烧坏了,还是奋兴过头了?
“开快一点,我要救他。”何恋恋又重复了一次。
“恋恋,你搞清楚,我们现在置身在什么地方好不好?你现在连那个人是为什么被追杀都不知道,就想去膛这淌浑水?”钟情的脸色极为严肃,并非她见死不救,而是此情此景下,让她没办法以热心助人的态度去当拯救人命的女英雄。
“情,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不晓得为什么,何恋恋就是感到心慌,好像那个被追杀的人要是死了,她就会遗憾一辈子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恋恋。”钟情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投向她。
恋恋向来就不是那种満腔热血、拔刀相助的人啊!现在怎么会…
“我不管,我说要救他就是要救他。”何恋恋再度以英文加強语气地喊道:“再开快一点!”
“恋恋…”太明白好友性格的表情,知道此时若再阻拦怕也是没用,只好深深叹了一口气,宣告放弃。
车子愈来愈靠近那位有被杀的可能
的男子。
“上车!”何恋恋打开车门,以流利的英文对邢位身着长袍的人喊着。
那个人却是无动于衷,继续他的逃命路程。
这人该不会听不懂英文吧?问题是,再怎么笨的人也应该搞得清楚活命重要啊!他干嘛不跣上车来?
“上车!”没时间思考的何恋恋只好以阿拉伯文再喊一次。还好她精通各国语言,要不然就没辙了。
然而,那人还是同样没有反应,宁愿艰难地在极不容易移动的沙地中逃命,也不上车。
这人在搞什么啊?难不成是个白痴吗?
她好不容易大发慈悲想救个人,他居然不领情?
不行!她已经决定要救了,她就得救到人才行。
这个念头一出,行动派的何恋恋就立即跳下车去救人。
“恋恋!”钟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幕。“唯桀,恋恋那女人在做什么?”想让自己也跟着没命吗?
“我也在想。”极度冷静的元唯桀还是不动声
地旁观着。“只要恋恋别让自己受伤就好。”
“问题是…”钟情才说着,就看到一颗弹子往何恋恋头顶上飞越而过。
“方向盘给我!”元唯桀眼看情况不对,伸手就代替司机握住了方向盘,机伶地以车子挡住那些持
的人。
“做得好。”见那些人成功地被阻绝,钟情赞赏地鼓起掌来。“恋恋怎么还不上车?”
他们挡不过那些人太久的。
“恋恋!”钟情向车窗外呼唤着,示意她赶紧把那个人救上本来,即使不救,她自己也得先上车。
然而,何恋恋根本没听到钟情的声音,因为她正在跟那位被追杀的男人僵持不下。
“跟我上车啊!”何恋恋甫跳下车,就急急忙忙地接近那位被追杀的人,也不管有几颗弹子从她耳边呼啸而过。
老天!这人是聋子是不是?怎么老是对她的话没反应,还离她愈来愈远,好像避她唯恐不及的样子?
“喂,你慢一点好不好?”何恋恋一心只想救人,竟忘了逃命的人最重要的事就是拔腿快跑。
“我是好人,是要救你的人。”她同样的话至少用了四种不同的语言发声,但那人依然不理她。
“实在是太过分了!”何恋恋气呼呼地吼着。
这人也太不领情了吧!理都不理她。要是平时她一定气得直跺脚,但是今天她卯足了全力追上去。
着气,何恋恋终于赶上了那位从头至尾都漠视她存在的人。
“跟我走。”不臂三七二十一,她伸手捉住了他,准备拉着他往旅行车跑。
那个人似乎低咒了些什么,然后甩开了何恋恋紧捉着他的手。
“你做什么啊?”该不会是个歧视女
的大沙猪吧?算了!紧急时刻,她不愿与他多计较。
“别理我。”那人总算开口说了句话。
“要我别理你?”何恋恋的
畔扬起一抹坚定的微笑。“想都别想。”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冷漠的时候很冷漠,然而,只要她认定了的事,她就一定要完成,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她的冲动和热情。
“你别多管闲事。”该死!再这样和她搅和下去,他的计划会泡汤。
“你少多话!”何恋恋又伸手过去抓着他,打算把他拖回旅行车內。
“别碰我。”男子再度甩开了她。
“你很烦耶,被追杀成这样还死要面子。”何恋恋始终以为他不肯让她救是他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
就是这样子,她才更要救他。
“走开!”他失去耐心地吼着。
这女人干嘛死巴着他不放?要不是顾忌到她是个女人经不起摔,他早就将她甩到千里外去了。
“我管定你了。”何恋恋宣告她的决心。
她没有发觉方才两人能够顺利的拉扯,全是靠旅行车挡住后面一千人所赐,当然也就更没察觉到已经有人越过旅行车阻挡的范围,将
口瞄准他们。
“你不要命了吗?”该怎么摆脫掉这女人?
“我看是你不要命。”在万分紧急的时刻,这男子还有力气拒她于千里之外,不是不要命是什么?
“你…”男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他陡地脸色一沉,伸出手臂将何恋恋反搂在怀中。
“你做…”正想问个清楚的何恋恋瞥见方才她站着的地方正飞过,颗弹子,这才恍然大悟。
“快走!这不是儿戏!”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认知啊?她是真想救他,还是想要让她的一条小命就此呜呼哀哉?
“基于你救我的原则下,我更不能抛弃你,自己先走。”说什么她也要把他拉上车才甘愿。
男子才想说些什么,弹子又飞了过来;若是依照他原来的计划,他一定会假装闪躲不及,多挨几颗弹子,而后装死。问题是现在身旁多了个女子,他根本没有办法这么做。
他的计划贯的全给她毁了!
男子心中懊恼地想着,边拉着何恋恋在滚烫的沙地上派了好几圈。
“我会跟你把帐算清楚。”算了,时间还多的是,不急于一时,倒是不先把这个中途跑出来管事的女子送上车去,那才真的麻烦。
“帐?”什么帐?该不会是这只沙猪还在气她碰他吧?以为他多圣洁吗?她是冒死来救他的耶。
真是好心被雷亲!
“回去再说。”男子二话不说地把何恋恋扛在肩上,迅速地往朝他们开来的旅行车走去。
而他轻巧快捷地闪过弹子的身形,直让被扛在他肩头的何恋恋怀疑自己没有重量。
她已经被这个奇怪的男人弄得満头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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