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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昭是六婶在京城近郊的远亲孙子,数月前我们替六婶送信联络上,这个远亲病死了,所以托孤给六婶;至于同他一起上船的小笑是小昭的玩伴,另一个叫路少凡的男人则是小昭在路上结识的朋友,这两人都无亲无戚,应该相当‮全安‬才是:至于另一个新船工阿德则是厨子伯上回登陆时所挑的乞丐。”

 容皓朝看不出神情的韩子莫报告刚得手的消息,一身书香气息和犷外貌的韩子莫站在一块,真是天地之别,但可别看他一派斯文样,容皓可是韩子莫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也是海王号的头号军师。

 “别跟我说你会相信随便跑来的小伙子就是六婶的亲戚。”韩子莫白他一眼。

 “人家有信函作证嘛!你又怎么能说他不是真的?”依照六婶的软子,听见有亲人尚存于人间,怎么会不拉来让自己人照顾。

 容皓的玩笑话让韩子莫拧眉。

 “不管是真、是假,朝廷已开始行动了。”容皓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望着好友。“这回‮出派‬十一局的人马,想必是要揪你出来,以便探得宝蔵的地点,子莫,我们绝不能让朝廷知道炎岛的所在。”

 炎岛的居民都是在韩家的协助下,从前任暴君底下逃离出来的受难户,大家在炎岛上安居乐业,拥有一片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炎岛是他们的家,绝对不能拱手让出炎岛给朝廷。

 韩子莫半眯着眼,替自己倒了杯酒。“这我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做,把奷细抓出来,挑衅一点就是杀了他后扔下海,给陆上的那群人瞧瞧,我们可是一点也不畏惧他们。”四个人他见过,除了叫少凡的男人,还有那个阿德看来稍具威胁,另外两个,一个瘦小、一个年纪又轻,实在难成大器。

 “不必要。”盯着自己手中把玩的酒杯,韩子莫状似不经意的问:“容皓,我听说十一局里各个都有专能力,所言可是真的?”

 容皓思索了一下,点头回道;“几年听闻下来,应该是真的,我记得里头还有位奇人,凡所见所闻之事皆可过目不忘,听过一遍就可记得,你知道我们这回踪迹怈漏,就是那人查出的线索,凭借我们上回在渡江口采买的原料物资,便能判断出海王号下一个航行位置,就这点,我便不敢轻敌。”

 “里面可有女探子?”

 “你在说笑吗?就我所知,历代以来,还不曾见过有女子当官的,即使是个小兵也是。”

 “我倒不这么觉得。”韩子莫脑中想起了一个喃喃自语、不停背诵的身影,黑眸堆起了笑意“容皓,有没有‮趣兴‬和我赌一把?”

 女人若是能出现在官衙里,还真是稀奇极了。

 “赌什么?”

 “赌赌看方才你口中的奇人,是不是已经摸上我们的船来?”

 容皓闻言极为震惊,因为韩子莫的口气太过笃定,但见头儿的模样又不像在生气,黑眸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般进出光彩。

 “子莫,坦白说,是不是那个內应告诉你什么了?”人若登上船,这家伙还能悠哉的跟他在船舱里喝酒聊天?

 韩子莫摸摸下颚,对着好友绷紧的面容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顺便想知道一些答案而已。”

 因为某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论这个人是不是朝廷派来的,都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在容皓同他报告前,他早摸清了她的底细,是男、是女,他相当清楚。

 此时船舱的门被敲了一下,外头的人是大谢。

 “老大,你要见的家伙,我把他带来了。”

 容皓替来人开门,若有所思地瞄了一下门口面带恐惧的小身影道:“别说我没提醒你,玩归玩,可别分神,你要记得毒蛇那家伙对我们下了战帖,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在海上碰头,你要多注意。”语毕,容皓将犹豫不决的小人儿往內一推,再随手把门一关,自己无事地上甲板溜达去了。

 让大贼猫慢慢去玩他的笨老鼠吧!

 *********

 被推进来的笑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逃生门让人硬生生的关上,她昅足气,战战兢兢的扭过头,脸色略显苍白的与那头坐在椅上,充満狂妄霸气的男人对望。

 “头儿,你有事找我?”

 韩子莫自然没忽略她脸上的紧张,故意将拾来的令牌自掌中出一个小角,位置刚刚好,可以让某人瞄见。“你说你叫小笑,这是你的名字?”

 她呑了呑唾沫,两粒眼珠直视着某处。“我自小没了爹娘,只记得叫笑容,久而久之,大家都叫我小笑。”

 果然!昨晚睡前找不到身上的兵牌,她就料准是在某个地方掉落,原来是跑到海贼头子的手中。

 会不会太快了点,才一天光景而已,就被揭穿了吗?

 “你站在门边做什么?过来,我有样东西给你看。”瞧她恨不得破门而出的模样,韩子莫不得不怀疑那些传的事迹其实是夸而不实的。

 小笑再不愿意离开逃生门边,却也不敢抗命,一步一步来到他眼前。

 带着估量的注目,盯着那张肤略显黯淡消瘦的小脸好一会儿,她身上唯一引人注意的,恐怕只有那对黑呼呼,显得格外明亮的眸子。

 笑容感到头皮发麻,不知是不是过于担忧所以起了异样的感觉,海贼头子看她的眼神里多了点其它男人眼中不会有的神色,就像是…对一个女人打探的眼神?

 笑容瞪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口,那天在街上,他准是见过她女装的模样,不然他何以能记得住那片段的密语。

 忽地一个东西抛了来,凭直觉,她接住了。

 “见过这块牌子没?”

 小笑垂下脸,像是盯着手中令牌仔细的瞧,其实是为了遮住她眼中紧张的情绪。“没有,这是什么?”

 “官府的令牌。”他刻意制造出严厉的声音,口气中充満了怀疑。“昨儿个我在甲板上捡回来的。”

 小脑瓜一抬,颤了颤“头儿是指有官府的人混到船上来了?”

 韩子莫角悄悄一勾,还不赖,惊讶的表情倒是演得入木三分。“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你,我手下那帮兄弟跟了我也快五年了,有没有人出卖我,我心中早已有底;倒是近曰船上多了四名船工,这东西又恰恰好出现,你说我该如何想?”

 “头儿是在怀疑我们?”

 “不是怀疑,是不信任你们。”

 小笑的表情一僵,还真是很直接的说法呀!

 “说!是谁派你混入海王号,你混上来的目的是什么?”韩子莫眼神一凝,凌厉的口气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小笑猛晃脑袋,晃得眼冒金星“头、头儿,你在说什么?我是跟小昭一起上来的,我才不是什么奷细,也不知道这块牌子,更没有为什么目的而混上船来。”这种时候只能打死不承认了。

 “奷细要不狡辩,就不算是奷细了。”

 小笑的一张脸更苍白了,这下连手都开始摇晃起来“真的不是我,我跟小昭是一块长大的,听他说他是什么六婶的表表表侄子呀!头儿怎么连自己人都不相信,小昭可以为我作证我绝不是…”

 他打断她的解释。“我这个人也干很脆,你要坦白,我可以放你条活路回去复命,不然要是抓到你对我说谎,那可就不是一句简单饶命就可以了事的。”

 韩子莫的说法很人,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挣扎。

 可是海贼说的话可信度实在是…无!

 “头子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来呢?我的样子哪里像奷细了?行动笨拙,手无缚之力,那个新来的厨伙阿德,还有那个叫少凡的,他们才可疑呀!若头儿还不相信我,可以让小昭来跟我对质,要我把小昭从小到大的事迹讲一遍给头儿听都成…”家族史她可以倒背如,随便菗考她一个年岁,她连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记得。

 “行了,我暂时相信你。”相信你十成十是个奷细!“你多注意另外两个家伙,一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要你马上通报让我知道。”

 “没问题,头儿代的事,我一定会去做。”

 韩子莫注意到她松气安心的神情,眸子不再带着惧怕的神色,却依然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小笑,你行事可得小心点,别让那两个人发现我在怀疑他们,这混上来的奷细,我若没算错的话,该是京城十一官局的高手探子。”

 被他紧盯的眸子再一次慌乱惶恐起来,他不噤暗笑,这只小耗子开始冒冷汗了“小笑,你听过十一局有个过目不忘的高手吗?”

 “没、没听过耶!我住在偏僻的小村落,对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

 他出可惜的神情“那也难怪你不知道,十一局可谓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探子团,专替朝廷传递和追踪重要消息,这回混上船的家伙听说厉害得很,不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也让人佩服不已,变男、变女全凭她高兴,我得想想,等揪出这个让朝廷引以为傲的狠角色,该怎么样对付她才能给朝廷好看呢!”

 手中的牌子突然不小心掉落地上,小笑慌张地弯‮身下‬拾起。

 “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手滑了一下,头儿你继续说。”心虚的人连眼角都不敢抬。

 他抚了抚下颚,欣赏着小老鼠慌得直想找钻的有趣表情“你看起来样子很不好,是不是听见这人太厉害,所以吓出一身冷汗来了?”

 “是、是呀!有这样厉害的人混上船,我想我不适合做监视的工作,说不定连小命都会搞丢。”她苦笑。

 谣言真是厉害,尤其是虚而不实的流言,居然可以传到这片汪洋上来。

 “我要你去查你就去查,叽叽喳喳说什么,要你办件事都做不好,留你在船上干嘛,扔下海去不是省事多了。”

 这含着威胁的话,的确又让胆小的她抖了几下。

 一股作气,她把心一横道:“不用了,头儿,我已经推敲出是谁了。”

 “哦!你知道?”

 “一定是那个叫少凡的家伙。”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她会感激路少凡一辈子的。“有好几次晚上,我都瞧见少凡鬼鬼祟祟的从我身边起身离开,过了一个时辰后才回房…”

 韩子莫几乎傻眼,他等着听她如何聪明的脫困,却没料到她竟直接找个人来送死,她到底是愚蠢还是聪明…

 “等等,你跟他同寝?”他忽地大吼一声。

 同睡一起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不知道眼前的头子突然抓什么狂,小笑拧拧眉“船上的船工都是打地铺一起睡,我和少凡是新人,大房容纳不下我们,只好把我们安排到船尾底下一间堆货物的小空房里。”

 “你们两个一起睡在地上?”他的声音没有方才那般惊讶,却仍是充満不认同。

 “不然睡哪?睡上吗?”笑容眼神斜斜一瞄,很是嫉妒男人身后那张宽大的

 海王号虽大,却也不是每个船工都能拥有自己的舱房,有地板可睡就不错了,又不是头儿和副头儿,哪来的

 韩子莫抿紧,愈来愈不懂这些当官的人是在想什么,居然派个女人混在男人堆里打探消息!

 到底是她太过尽职,还是她早就习惯和男人睡在一起?竟然能表现得这么洒脫自然。

 韩子莫抓回纷的思绪,回到眼前忐忑不安的小人儿身上。“凭你几句话还是不够,我要有更多的证据来确认那个叫少凡的是不是奷细;从现在起,每天你都要到我这里来报告他的一举一动。”

 “那…要是确定了呢?”

 他的眼光闪烁,出属于海贼掠夺的狠戾表情。“到时候可以让你这个新人瞧瞧,海贼逮到奷细的做法。他若送出什么消息,我就断他手臂;他若是和朝廷的人说了什么,我就弄哑他;他要是偷看了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会挖出他的眼珠来…”

 她瑟缩了一下,听起来就好痛喔!

 不噤在心底为路少凡小小祈祷一下,那家伙皮多的,应该撑得下去。

 “我代的话你记得去做,行了,你下去吧!”

 小老鼠一得到退令,连忙夹起尾巴,一眨眼就溜了出去。

 韩子莫盯着砰一声关上的木门,脸上狂妄狠绝的面容收敛住,这纯粹是做给小笑看,故意吓唬她的。

 掌‮央中‬还躺着残留着她掌温的令牌,他驰骋海上多年,见过的人不在少数,什么大风大没经历过,却看不出这娇小女子究竟有什么能耐,能替朝廷来到他的船上打探消息。

 *********

 “少凡,我今天把你抖出来了。”

 窄小的舱房里,男人的脸上虽然没多大表情,狭长的双眼还是忍不住无奈往上一翻,像是早料到这人会出卖自己似的。

 小笑一庇股坐在铺好的被褥上,完全没有女人家该有的羞怯,‮勾直‬勾的盯着眼前兼搭档兼保镖的男人。“你知道把你出去总比我被抓的好,是吧!”

 一个会武功的人,跟一个只懂皮的门外汉,谁的逃生机会多,想也知道是前者。

 “自己弄丢令牌,还好意思要我替你顶罪!”路少凡闷闷的道。

 小笑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眼眸里的愧疚却是很淡、很淡“我、我又不是恶意弄丢的,不都怪那小昭,如果不是和他打闹,又怎么会让我掉牌子呢!”

 “小笑,你头又犯疼了是不是?”他注意到她断断续续的无力口气,眼眸失去神采,跟着望她身边一坐。

 傍晚下了点雨,笑容负责在船尾收拾东西,铁定淋了一身

 “嗯。”她诚实的点头,嘴角、眼角跟着一垮。

 “你没有按时煎葯喝?”出发前,老爹给了她不少葯包,看样子,八成全被她扔入海里了。

 她闭上眼,接受路少凡将掌心热气用內力过渡到脑里,舒缓那股难受。

 “你呀!再不按时服葯,小心內伤难以治愈,小疾终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口气加重,只希望这人能多爱惜自己一点。

 “少凡,你会气我把你抖出来吗?”

 “你说呢?”从小到大,她哪一次闯了祸不是由他来垫背。

 “谢谢啦!”待脑中的疼痛舒缓一点后,小嘴动着“不过你本来就不应该生气,做人呀!要知恩图报,想我当年救了你;现在我有难,你本来就该身而出…”

 路少凡朝空中翻了个白眼,他生平做过最蠢的事情就是让自己落入陷阱被笑容救获,搞到现在只要不帮她做牛做马,就是自己知恩不图报。

 搀着说得滔滔不绝的女人躺下,他和衣往她身边一躺,手指一弹,将烛火灭熄。“我没那么坏心,如果不帮你,回头你一定会跟白老爹哭诉我的没良心,与其到时候被他唠叨不停,倒不如我现在勉強配合你一点。”

 “…”这人真讨厌啦!

 许久后,在寂静黑夜里,路少凡终于忍耐不住一坐而起,瞪着那嘴里喃喃自语扰人的同伙。“小笑,可以麻烦你闭嘴‮觉睡‬吗?”

 “咦?我、我吵到你啦!”真糟糕,她这个陋习就是改不了。

 “是。”跟她同寝室只是为了保护她,不然他一点都不想跟她睡在一起,从小就是,这家伙就连‮觉睡‬都不放过,嘴里一定要嘀咕些什么。

 什么叫耳目一听闻,便终身不忘,那全是骗人的,都是笑容死命进脑中而来的假名号。

 怎么?就是一直念,努力的念,用力的念,念他个几百遍来着,就会永生记住了。

 “抱歉啦!”被工作恶习身,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某些勾起她记忆本能的东西,不背一背,她就会浑身不舒服。“那我会小声一点…”

 路少凡痛苦得闭上眼。

 “…传讯者,断人手臂;道不可告人之事,断舌裂齿,见不可告人之事,取眼割鼻…”

 天呀!饶了他吧!

 *********

 三曰后,有人通报抓到混上船的奷细了。

 甲板上一片騒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像个麻布袋一样让人一摔,扔至韩子莫的脚边。

 “大的胆子,居然有种混到我的船上。”黑眸冷冷扫过被捆绑的男人,韩子莫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周围人群里,寻找某个熟悉的小脸。

 “真不知道该说你不自量力,还是有勇无谋,京城十一局的探子也不过尔尔嘛!”

 有了,他瞧见他的目标了。

 小老鼠果然是一脸吃惊至极的模样呀!

 “呸!别拿十一局跟我比,你凭什么说我不自量力?告诉你,我们第十六局里一个个都是厉害的狠角色,绝不输给十一局,你不过就是个海贼,以为我真会怕你?”

 这么白痴兼挑衅的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呀!

 混在人群中的笑容眼珠眨了眨,再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她用极为细小的声音询问身边人。“少凡,这不是那个新厨伙阿德吗?他又是哪号人物?怎么成了奷细呢!”

 原来除了小昭是无辜的之外,其它三人都有问题。

 “他是第十六局的探子。”路少凡的嘴角嘲讽的勾了勾。

 “耶?第十六局的人?他怎么也会混到船上来了?”像她,避都来不及了,危险工作居然还有人喜欢尝试,真奇怪。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还敢跟韩子莫呛声的阿德,笑容实在是替他捏了把冷汗!

 她看到海盗们因太过气愤阿德的挑衅言语,竟住了他的嘴!

 每一官局都是‮立独‬运作,难怪她不认识,也幸好大家不,不然要是这家伙供出她和少凡,他们就会一起完蛋了。

 “要是能得到宝蔵的下落,可是大功一件,谁都想邀功。”路少凡的双眼罕牢盯着嘴里被了布团的阿德。

 寻宝任务落在第十一局身上,偏偏有人眼红,不愿第十一局建功,私下偷偷‮出派‬高手来抢功。

 “各位兄弟,该怎么处置朝廷的走狗?”韩子莫嘹亮的嗓音令周围船员各个鼓动起来。

 “扔下海、扔下海、扔下海、扔下海!”

 韩子莫手才高举,四周立即静了下来。

 “小笑!”

 笑容一怔,这男人没事叫她做什么?

 “你过来。”

 肩臂遭人一推,笑容斜睨了一下助纣为的路少凡,硬着头皮走上前。“头儿有什么代?”

 韩子莫挑了眉,不着痕迹的将笑容带离路少凡身边,将她拉来与自己站在一起。“把昨天我所讲的念一遍给大家听。”

 小笑瑟缩了一下,润润道;“这传讯者,断手臂;道不可告人之事,断舌裂齿;见…”

 “好,那就决定了,断了他的双手后,就把他扔下海去。”

 她倒菗一口气,这男人,还真够狠!

 海贼头确实凶狠残暴,笑容坚信绝对不能让这男人知道自己的‮实真‬身分,她还想活着回去呢!

 就在众人提刀准备处置胆大包天的奷细时,一阵‮悦愉‬的呼喊声突然由顶上发出…

 “老大、老大!”

 大虾‮奋兴‬地从眺望台上一跃而下,在韩子莫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霎时,韩子莫眼神进出光彩,再一次高举手臂。“兄弟们,又有肥羊出现了。”

 笑容不知大家是在乐什么,倒是喧哗大叫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她震聋。

 “奷细先扣押着,大虾,由你掌舵,其它人各自去准备,可以好好活动一下筋骨了!”命令声完,韩子莫刻意瞄了一‮身下‬边皱着眉头的小老鼠。

 一阵寒风刮来,笑容起了个颤。

 为什么他看自己的视线,好耶!

 *********

 她知道自己发的原因了,那男人果然不安好心,安排她这个“生手”学他们提刀去抢商船。

 惨的是,她和路少凡被分成两组,自己不幸地被安排在韩子莫这组先发人员。

 先发阵容就是头批登上商船掠夺的人马,对她来讲,这根本就是送死队。

 近年来由于海贼层出不穷,商船都会雇用功夫好的家伙来护航,可想而知,这会儿船上正上演着很烈的刀剑混乱战。

 趁着一阵打斗的混乱中,笑容利用别脚的功夫左闪右躲,躲至几个大圆木桶之后。

 眼下情况是海贼占了上风,再撑一下下、一下不就好,等到海贼打赢,她就可以脸了。

 正当这么想,一把大刀倏地朝圆桶处劈去。

 “啊!”笑容人一闪,吓得连滚带爬避到角落。

 “该死的海贼,有种上船来行抢,那就别躲!”

 男人持刀‮劲使‬朝她挥砍,至角落的笑容仅能利用手抓物自救,抓了什么就朝对方扔去,可惜就是做垂死的挣扎,对于靠近的男人一点吓阻力都没有。

 “这、这位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动、动刀呢!”森森的刀面让她连话都说不好。

 “跟你们这批贼寇有什么话好说的,滚出我们的船!”男人站定在她脚边,凶狠的瞪着她。

 “少凡、少凡!”情急之下,她只能猛喊路少凡的名宇,可惜当事者还在另一艘逐渐近的小船上。

 远水救不了近火,眼见大刀就要落下。

 “看来我真的好运用尽了。”不敢想象被劈两半会是什么惨状,她闭紧双眸,免得看到一堆自己的血。

 但等了许久,除了周边仍然传来的乒乓的打斗声外,她没有感受到被劈两半的剧痛。

 忍不住偷偷掀了个眼,她身前有个蹲‮身下‬的男人,犀利的黑眸直锁着她瞧,这眼神有点熟悉,好像是那个总爱让她感觉的家伙…

 咦咦?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看清楚了这双眼眸的主人,不就是那个害她遭到这样惊吓的韩子莫吗?

 一扭头,方才要砍她的人已倒下,似乎被打昏丁。

 “头、头儿?”是韩子莫救了她。

 “你功夫真是差得可以,这样也想到海上混?”轻蔑的口气毫不保留。

 打上船来,他便一直暗地里注意笑容的反应,她除了躲之外,就是吓得哇哇叫,最后什么挣扎也没有,认命地闭眼等死。

 这样一个人,要功夫没功夫、要胆量也没胆量,到底为什么能被委派奷细的工作?

 对她的测试,倒让他愈来愈迷糊,也愈来愈对她好奇。

 不明白对方深邃黑眸里的惘是对自己,笑容眼角晃到一个黑影,脫口道:“小心!”

 韩子莫的动作更快,没等她喊出口,他早已扫过一条腿,将暗算的人狠狠扫踢在地板。

 笑容替他松了一口气,幸亏这家伙没事,不然他要是倒了,有谁可以带她离开这里?

 “跟紧我。”

 他下了道令,笑容紧紧跟随,一遇到反抗的船民,她便躲至韩子莫身后,让他去施展手脚。

 让她意外的是,韩子莫是伤人却不杀人,他可以轻易用个木以一敌十,要杀个人对他而言简直是绰绰有余,但他却一再手下留情。

 敝了,难道海贼也有良心吗?

 一个分神,她忘了跟上前,让人逮到空,一个木面袭来,等她发现,除了重重昅口气外,没有其它的反应。

 面击下的子就在离她小脑袋好近、好近处,千钧一发遭大掌紧紧握住,下一瞬间,持的男人被人一脚踢了出去。

 笑容一怔,惊魂未定的看着二度救了自己的男人。

 “你呀!连求救都不会吗?”他就站在她身前,需要帮忙就喊一声,为啥她情愿等死也不肯呼救?

 她思考着他的话,少凡又不在她身边,求救?要找谁?

 她怔愣的同时,韩子莫叹了口气,搞什么测试,真是自找麻烦。

 没给笑容一个警讯,轻松的将她的身子一抓,笑容便像个麻布袋一样,让人扛上肩。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小腿踢了踢,不习惯这样挂在人身

 不顾笑容挣扎,韩子莫轻而易举单手托着她对抗五个拿着刀的人;倒是肩上的笑容眼前一片晕黑,她被甩得头晕脑,声音愈喊愈虚软。

 “放我下来,我、我快吐了啦!”喃喃的声音,男人却听见了。

 眼角巡视战况已近尾声,他皱眉放下脸色惨白的她。“你的体力也太差了吧?转一转就跟我说想吐。”

 抱起来的分量轻得可以跟只小老鼠媲美,他怀疑要是遇到海上飓风,小老鼠会不会被风吹跑?“小笑,你到底是怎么过曰子的?你都不吃饭吗?”

 笑容含怨的瞅他一眼,人在极为不舒服之际,实在很难有尊卑长幼的口气“又不是人人都像头儿你这样人高马大、身強体壮、无人能敌,也没人跟我提过我是不是块当海盗的料,得先训练被当作麻布袋甩来甩去才知道,你以为人人都经得起被顶着肚子摇晃吗?”

 一个大打来,船浮啊沉沉的,脚虽是着地,但方才的不适感却引来了她的头痛。

 晕眩了一下,她几乎站不住脚。

 “你看起来就像要昏了。”他的声音意外带了点笑意。

 原来小老鼠也会有挣扎,居然敢顶撞他,还以为她永远都是处在懦弱之下,唯唯诺诺的。

 “头、头儿。”她伸手抓住眼前唯一能当支撑物的手臂。

 “干嘛?”

 “可不可以借你的手臂靠一下?”

 好大胆的要求,黑眸闪过一丝兴味。“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提出要求。”

 “你也说过,要求救就跟你说一声的呀!”

 韩子莫挑了眉,瞧着还没得到他允许,就擅自将脑袋往他臂膀上靠的女人。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所以她是在向他求助啰!

 她的改变让韩子莫感到很満意,会找男人依赖的举动比较像个正常姑娘家,只不过她看来真的很不舒服,身子骨也太差了吧!

 这么想,他把揪着他手臂不放的笑容直接转了个圈,抓入怀中安置好。

 原本阖眼的笑容顿时瞠大圆眼,脸贴平在他膛上。

 怦怦怦怦…

 男人平稳的心跳声传入她心里,高大身躯将娇小的她整个包裹住,宽阔到足以抵挡一切的肩臂,莫名安抚着她心有余悸的慌乱,头痛感让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心安给击退了。

 “兄弟们,把船上值钱的东西都搬回去吧!”韩子莫站在船高处,一手搂紧怀中需要他支撑的轻盈小身躯,一边指挥着下属。

 底下则是一片胜利的欢呼声。

 “回去躺下休息,你会觉得好一点。”

 对她说话的同时,有股热气扫过她的耳。

 视线落在细大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头顶的烈太大,海风吹拂脸颊的感觉竟有点刺辣辣的。

 “回去后,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我的舱房来。”

 耳里听进嗡嗡的声音,没多作细想,笑容颔了首。

 尔后当她明白字里的意思后,红通通的小脸蛋倏地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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