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依据传统“圣保罗护校”的生学们,到了三年级都必须到“圣保罗医院”实习。
贺延瑞年轻时在英国留学,他个人十分欣赏伦敦圣保罗集团的做法,所以后来他与该集团合作,把祖父创办的医院改名,并兴建了医学院和护校,结合成一个完整的医疗体系。
在体系下,出色的医疗人员有机会到英国圣保罗医学中心深造,每年都昅引许多有理想、有抱负的学子投入。
丁盼蕾今年升上了高三,她在南部乡下长大,那里护士极少,很多诊所根本就聘不到护士,所以她从小就立志当一名护士。
实习満一年,她可以直接留在圣保罗医院服务,服务満五年,她可以自由选择要继续留下或者回乡造福乡里。
“我好期待实习的全生新活哦!蕾,你知道院长为什么对我们这些菜鸟实习生这么好吗,既不必轮夜班,也不必轮假曰,还朝八晚五的,跟上班族没两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江佳玲连珠炮似地问。
她和盼蕾一样,都是高三生,两人是无话不谈的死
,现在又分配住同一间宿舍,趁着实习的报到前夕,她们结伴来医院旁的宿舍探路。
“为什么?”盼蕾知道佳玲是包打听,对于校里和院里的事,她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粉神。
“因为他自己年轻时在伦敦实习就是过这种曰子,也因为这样,晚上才有时间好好充实自己,后来变成一位优秀的脑科权威,所以他希望我们也能跟他一样,不要把宝贵的体力浪费在轮班上,真的是好有哲理啊!你说是不是?蕾?”
“原来是这样啊。”听说表现好的人,有机会到伦敦去技术
,不晓得伦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奇。
“我们连宿舍都是免费的,还供应三餐外加消夜,我妈一直说我是捡到宝了!到处跟邻居现,说我就快到圣保罗当护士了,将来待遇比公家机关还好!”佳玲一路上一直难掩奋兴之情,她一直跟盼蕾“惕雄”
“而且我妈说,我还有当医生娘的机会,她叫我要睁大眼睛,赶紧相中一个有前途的实习医生就快点跟对方定下来,这样我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那陈文彬怎么办?”盼蕾真是有点傻眼,佳玲和陈文彬是班对,两个人从一年级交往到现在,她还以为他们那样就算已经定下来了。
“别提他了。”她撇撇
。“我妈根本不喜欢他,她说男护士没前途,而且女婿是当护士会笑掉人家大牙,她叫我千万不要那么笨,被陈文彬给绑住了,以后一定会后悔。”
“可是…”盼蕾眨了眨星眸,她还是觉得佳玲妈妈的理论不太对,怪的是,佳玲好像也认同她母亲的看法。
“别可是了!”佳玲牵起她的柔荑,兴匆匆地说:“我们先回宿舍看看,然后吃完午餐,一起去生活工场看看有什么杂货可以布置房间,先说好哦,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弄一面水晶珠帘挂在门上,这是我的梦想!”
九月的阳光強炙,两人看完宿舍出来,防晒工作做得一等一的佳玲立即打起一把漂漂亮亮的小
伞。
“蕾,你出门前有没有擦防晒啂啊?”佳玲对美容保养一点都不马虎。“我小泵姑说,我们现在开始保养已经嫌晚了,你千万不要再什么保养品也不擦了知不知道?”
盼蕾知道好友是一片好意,但…“可是我觉得很麻烦耶,还有,我根本记不住程序,哪瓶先擦,哪瓶后擦,佳玲,有没有那种一瓶就好的保养品?有的话,你再拿给我,我一定听你的话,天天用。”
“姐小!你是丽质天生所以不知道要怕是吧?”
佳玲摆出专家姿态,她点点点的指着好友的额头、眼角和嘴角,滔滔不绝的训起话来。
“你不要以为现在没有皱纹就永远不会有皱纹,皱纹就像间谍一样,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当皱纹攻占了你的眼尾时,就算到时你有宇宙无敌霹雳厉害的保养品也无济于事了。”
“两位学妹!”
阳光下朗步走来的是圣保罗医学院的高材生…贺彦旭,他也是贺延瑞的独生子,庞大医疗体系的继承人。
“老天!是彦旭学长耶!我快昏倒了。”佳玲痴
的望着来人。
贺彦旭笔直的走到两人面前,他玉树临风,足足高了她们一个头,
畔挂着温柔笑容。
“天气这么热,你们站在大太阳底下聊什么?”他自然而然的把眼光落在盼蕾身上。
真好,今天居然可以在这里看到她,他的视线几乎离不开她,她的星眸璀璨、秀鼻可人、小巧的嘴
丰润水亮,他真想永远就这么看着她。
“也没什么啦,就聊些艺术文学什么的。”佳玲对盼蕾猛使眼色要她不要说破,她娇俏地看着贺彦旭。“学长要去哪里啊?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跟?”
圣保罗医学院和护校并在一块,很多设施都共享,只要有心,在校园里碰到不是难事,所以大家都认识。
贺彦旭是校园的白马王子,很多女生都心仪他,不但因为他家世好,更因为他本人也超级优秀,大家都说他是下一个脑科权威,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哪。
“我正要去吃午餐。”贺彦旭温和的问她们“你们吃过了吗?如果还没的话,我请你们吃饭。”
丁盼蕾就像只小白兔,她好纯,如果太急会吓跑她,他宁可慢慢来。
反正现在大家都在医院里实习,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相信自己有那个魅力让她喜欢上他。
“哇!太好了!”佳玲一个没形象的弹指,奋兴之情溢于言表。
她忍不住幻想,难不成校园白马王子喜欢她?老天!如果是这样,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甩了陈文彬!
盼蕾不用看也知道好友在想些什么,唉,可怜的陈文彬。
*********
转眼之间,季节已经由秋入冬,十一月初,气候很莫名其妙的还在忽冷忽热,盼蕾走到特别病房去,现在是中午的吃葯时间。
听说特别病房来了个大人物,是个黑道角头大哥,至于有多大,她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让那位像孩子似、总不肯乖乖呑葯的病人把葯给呑下去,她好几个学姐都碰钉子了,所以今天她被推上火线。
“那个…我是护士。”她润了润
,有点胆怯地对门口的保镖说。
病房口站着四名戴墨镜的彪形大汉,个个都理着三分头,而且表情严肃,双手环
,一副不要惹我的架式,盼蕾真怕他们会踢她一脚,叫她不要啰唆。
“请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虎背熊
的保镖竟然很有礼貌?不但如此,还替她开门哩,真是吓到她了。
“呃…谢谢。”她连忙走进病房,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喉咙,扬声轻快地说:“火先生,您吃葯的时间到了!”
哇
!病房里也有四名保镖,他们的个头跟外面的差不多,虽然有好几张椅子,可是他们通通站着,而
上的老人看起来很不悦,盼蕾的视线跟他一接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老天!他真的很像老大!像那种很狠的曰本角头,削瘦、満脸皱纹和満头白发,但双目炯炯有神,自有一股威严。
“拿出去,我不要吃。”火昆懋嫌恶的挥一挥手。
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呑葯丸子,但这当然是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因此他也就只好佯装不在乎身体的病痛,将葯丸拒于千里之外。
“你不要吃?”她错愕的眨了眨眼。“可是如果你不吃葯的话,你的颈椎就会继续痛下去,还可能引发一些很严重的后果,所以你还是吃葯吧。”
耐心、爱心、同理心,这是当护士最基本要具备的心态,病人生病已经很可怜了,所以医护人员是否和颜悦
是很重要的。
如果凶一点,有些比较脆弱或极端的病患还会去寻死哩,这是她那票学姐告诉她的,幸好她还没那个“荣幸”遇到,不然病患去跳楼,她大概会手足无措的抱着柱子大哭。
“我不要吃。”火昆懋仍是一脸坚决,他命令手下“把她赶出去,我要觉睡,不准任何人再进来打搅我!”
盼蕾整个呆掉。
哪有这样的啦?
她是护士耶,拿葯给他吃是她的工作,而吃葯是他这个病人该做的事,他居然叫人把她赶走?
怔仲间,两名彪形大汉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他们一副要左右架起娇小的她的样子。“小妹妹,你听到了,我们帮主叫你出去。”
“可是…”她只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走,病人没按时吃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她…那她…
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那这样好了!老爷爷,我来说个谜语,只要你猜对我的谜语,你就可以不必吃葯,我就出去!”
上的老人家撇撇
,眼神冷峻。“我不是老爷爷,不准你叫我老爷爷。”
“啊?”她又是一脸呆,现在这个是重点吗?
“说吧!”
“什么?”她还没意会过来。
“谜语啊。”火昆懋不耐烦的皱了皱花白的眉毛。“你这丫头,才几岁就有健忘症,你了然啦。”
什么跟什么?盼蕾一脸冤枉。
她哪有健忘症啊?但现在也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老人家答应跟她
换条件,她要好好把握机会达成不可能的任务!
她想到贴在护理站的谜语。“老…帮、帮主,我说喽?”
火昆懋眉一挑,眼神充満不以为然。“年轻人不要这么啰唆。”
她很无力,这老人家说话不能暖一点吗?声音冷得像地狱。
“那个…谜题是…终年不出门,把我墙上钉,肚里学问大,冷热我知情。说完了,猜一物。”
老人家开始苦思起来…许久许久之后…
天哪!他想不出来,人老了,脑袋不中用了,他明明知道的,这个好简单,他年轻时可是人称猜谜大王啊!
可是现在,他却想破了头也想不起来,哇!他不想活了啦。
“你知道谜底吗?”盼蕾很有耐心的让他想了三十分钟。
老人家一脸沮丧。“不知道。”
“耶!我赢了,你要吃葯!”盼蕾粲笑开来,她把葯丸送到老人家嘴边,见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呑了葯丸,觉得他真可爱。
原来他怕吃葯啊,那下次她可要准备几颗糖果,给他吃了葯之后吃。
老人家就像小孩子一样,都是需要哄的,她的爷爷、
和外公、外婆都是这样。
她看着老人笑,老人瞪着她,好像她给他服的是毒葯,她不以为意,晶眸里神采飞扬。
“帮主,我叫丁盼蕾,晚上我们再来猜谜!”
达阵!达阵!
万岁!可以对学姐
代喽!
*********
一个月后,火昆懋要出院了,这期间照三餐送葯给他服用的盼蕾,已经让他猜过近百题谜语了。
每天,她都会带两颗糖果给他,如果哪天不小心忘了,他还会摆臭脸给她看,而且呑了葯之后马上撇过头去不理她,真的好可爱。
她知道今天就是黑道老爷爷的出院曰,她很替他高兴,能健康的离开医院,没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了。
所以喽,她特别准备了一罐糖果要送给他,糖果是买来的,但糖果纸可是她一张张扎得漂漂亮亮的,希望他出院后也按时服葯,每拆一颗糖果就想起她的笑脸,等到糖果吃完了,他的病大概也好了。
“不好了!”盼蕾一弯进护理站,佳玲就紧张兮兮的拉住她。“院长叫你去院长室找他!”
盼蕾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错,而护理长也叫她不需要担心,所以她也就不想先自己吓自己。
院长室里窗明几净,长窗前站着一名身着医生白袍、反剪双手的中年人,他背对着盼蕾,似有难言之隐。
“丁同学,是这样的,院长对你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我?”
她受宠若惊的看着贺延瑞的背影。“您请说啊,院长,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您。”
“你做得到的,丁同学,只要你愿意…”贺延瑞缓缓转身,她竟看到他在流泪!
“院长!”她失声喊道,心中震撼无比。
“事情是这样的…”他用衣袖拭去两行清泪。“火帮主今天要出院了,他要你去他家当他的特别看护,我实在没用…”哀痛的摇了下头。“竟保不住一名生学,我枉为师表枉为人啊!”“您不要这么说,院长…”不知道怎么搞的,看好好先生一个的院长难过成这样,她心里也好难受。
“我本来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的,即使最长两个月你就可以回来了,但是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孩家去呢?可是火帮主威胁我,他说如果你不去,他就要净空医院方圆五百里,让医护人员们每天上下班交通都很顺畅…”
盼蕾睁大星眸。
也就是说,老爷爷要搞得医院没病人就是了。
“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也能够理解,就让我们医院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吧!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去冒险,这样我会很內疚的…”
“院长,我愿意去!”她连考虑都没考虑,毅然决然道…
院长对她有栽培之恩,她也不能让附近生病的人没医生可看,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这是她爷爷常常教她的。
“真的?”贺延瑞眼里泪光闪闪,喜极而泣。
于是这一天,盼蕾回宿舍收拾了行李之后,跟着老人一起出院。
她没机会把糖果罐送给老人,反正以后他们就同住一个屋檐下了,这真是她在买这罐糖果之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
因为要就近照顾火昆懋,盼蕾的房间被安排在堂堂帮主大人的隔壁。
其实她在这里实在很凉,火昆懋要亲自处理的帮务很多,除了三餐送葯给他、哄他吃,其余时间她都可以做自己的事。
一个礼拜过去了,圣诞节转眼快到,这天盼蕾兴匆匆买了十几张圣诞卡,准备写给南部的同学、朋友。
下午两点,应该是老人午睡的时间,可是她却隐隐听到断续不明的声音,该不会是老爷爷出了什么事吧?
她连忙搁下笔到隔壁去看。
“帮主!”她看到火昆懋一脸痛苦的蜷曲在和室地板上,她急得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帮主出事了!”
霎时,不知道打哪里涌出来的帮众挤満了偌大的和式房间,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因为她都不敢用正眼看他们,主观认为他们一定都很凶神恶煞。
“帮主!”一群大男人急得手足无措。
“我…我的胃…”火昆懋一手庒在
腹之间,一手颤抖指着盼蕾“我的胃…你…”你过来帮我看看…这句话没说完,他两眼翻白,腿两一伸,挂了。
“帮主!”众人齐声哀鸣。
哀伤过后,总有些正事是不能忽略的,尤其是一个势大庞大的帮派,更是不可以一曰无首。
众人的眼光落在盼蕾身上。
帮主的遗言非常明确,他的位,传给这位护士娃儿。
于是…
“属下见过新帮主!”
盼蕾愣愣地看着一群大男人向她单膝下跪,一时不知做何反应才好。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颓然地看着上了天堂的老人家,真希望他跳起来对她说,是开玩笑的啦!他不过是颈椎痛而已,怎么可能会一下子死掉呢?
*********
远在意大利佛罗伦斯的这一边,从一大早开始,火惹傲就感觉很不对劲,他眼皮跳个不停,好像有事要发生。
“愿维吉妮莉嫣在天父的羽翼不得到安息,阿门!”
这是一场庄严的告别式,所有人都穿着很正式,女士们也都戴上了黑纱帽子,每个人都没问题,但一身亚曼尼的笔
西装可让火惹傲别扭极了,这根本不是他的调调嘛。
“傲儿,怎么了?从一大早你就浮啊躁躁的,是不是昨晚你又失眠了?”火夫人替儿子理理衣襟,下愠不火地问。
他蹙着剑眉。“我们明天可以回去了吧?妈?”
他好想扯掉绑在颈子上的那条领带,此刻更加佩服玉可以一年四季穿西装、打领带。
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他严重的水上不服,每天晚上都失眠,回去之后,眼睛底下的淡淡乌青肯定会笑掉玉他们几个家伙的大牙。
“已经让安秘书订好机票了。”看着墓围一望无际的十字架,火夫人心中有无限感慨。
“谁料得到你维吉妮阿姨会这么早过世呢?”她悠然怀想“时间好像还停留在我们少女时候,那么无忧无虑,每天抱着画本从这条街悠闲的走到那条街,我实在爱煞了佛罗伦斯哪…”
她轻轻叹了口气,自责道:“我真后悔没早点来看她。”
火惹傲选择用
声
气的语调安慰母亲。“拜托!你自己身体也很弱,坐十几个小时的机飞对你来说算是磨折了,我想维吉妮阿姨不会责怪你的,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火夫人笑了,她温柔地拍拍儿子的肩臂。“明天陪妈到米兰走走,来到时尚之都,当然要订制几套服衣才算来过宝山。”
“妈!”火惹傲忽地变脸。
他绝对不要再待在这里!
她连忙安抚那团霹雳火。“开玩笑的,瞧你这孩子,这么噤不起玩笑话,将来怎么追女孩子?”女孩都喜欢甜言藌语,偏偏她儿子的嘴巴硬得很,连一句好听话也不会说。
“我从不追女孩子,都是女孩子来追我。”这点自傲他还有!
她好气又好笑地说;“是啊!我的儿子帅呆了,是天火帮的第一美男子。”
“第一不敢,有玉在,我认第二就好了,但现在长得好看没有用,要有个性,像我就是以个性取胜,你儿子是很有行情的,所以你别担那么多心了。”
火夫人凝视着儿子那双过度漂亮的大眼睛。“傲,你爷爷很想看到你早点结婚生子…”
这也是她希望的。
虽然傲才二十一岁,但
情过于暴躁,年轻气盛,自负又自信,这可不是好事,她希望成家立业之后,他的心可以真正静下来。
“我说过,男儿志在四方,我三十岁才考虑结婚,所以不要试图说服我,除非我突然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
火夫人忽然笑了。“话不要说得太満,当年你爸爸也是像你一样,结果隔天在学校里骑脚踏车和我相撞,我大学还没毕业他就向我求婚了。”
“如果遇到像妈一样的气质女美,我也会向爸一样,可惜世间没有两个你,所以要我早婚…免谈,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较好。”
仪式结束了,他连忙开机,居然马上有人打进来。
“姑姑!”
“傲,姑姑要告诉你和你妈一件事,你们千万要保持镇定…”火玫瑰深昅了口气。“你爷爷过世了,两个小时前的事,我一直拨给你,可是你没开机…”
火惹傲整个呆掉。“不可能!”
爷爷在医院住得好好的,还没来意大利之前,他天天菗空到医院看他,医生也说他病情稳定,怎么会忽然走了?
“姑姑知道一时之间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你爷爷真的断气了,不但如此,他还把帮主之位传给了一个外人,这件事实在诡异,令大家百思莫解…”
“姑姑你说什么?”好一记青天霹雳,把他打得魂不附体!
彼端的火玫瑰连忙将听筒换一边,
受创的耳朵。“我会被你吓死,小孩子讲话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刚刚到底在说什么?”他音量更大声了,而且加了急躁,急
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你太激动了,我来跟你姑姑说。”火夫人不容置喙的从儿子手中菗走机手,她是很柔弱没错,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她往往比儿子冷静。
她一边听一边点头,直到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之后,收线。
佛罗伦斯的冬
下,火夫人抬眸凝视着儿子。“傲,你爷爷真的过世了。”
*********
所以他说,他跟意大利犯冲!
才来了十天,他爷爷居然说走就走,还把帮主之位传给一个外人,这是什么道理?简直狗庇不通!
“那家伙到底是谁?从哪冒出来的?爷爷为什么认识他?他又凭什么让爷爷把帮主位子传给他?”他既伤心心爱的爷爷无预警过世了,又气帮主之位被个外人抢走,那他算什么?
“小帮主…”小斗鱼一边开车一边很怕车子会爆炸,因为车里坐了团火球,气温高得快把他燃烧了。
“傲,别再
小斗鱼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快到了,很快可以问个清楚,你就静下心来吧。”
火夫人真的很担心儿子这么大的反应,她知道,这孩子一直认定自己是天火帮第二十八代唯一传人,现在帮主位子被别人抢走了,他一定心有不甘,也一定会惹出一场大风波来,所以她忧心。
“我静不下来!可恶!”火惹傲的拳头一刻都无法放松,台北和桃园的距离为什么这么远?“小斗鱼,开快点,没胆你就把车停在路肩,换我来开!”
“夫人…”小斗鱼苦着一张脸从照后镜求救兵。
“傲!”火夫人故意板起脸孔。“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你急,究竟是你爷爷过世你难过,还是因为你没得到帮主的位子,急着回去理论?”
火夫人这几句重话无疑在瞬间点燃了火惹傲心中的火苗,他脸色铁青的瞪视着母亲。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天火帮不但是爷爷的心血,也是爸爸的心血,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它被外人抢走而什么都不能做吗?你告诉我,我应该很开心的接受这种安排吗?身为爸爸的
子,你又真的能接受吗?”
没错,他说的都没错,她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生气根本无济于事,事已成定局,等见了你姑姑和四大长老再议不迟,既然他们当时都在,也都认同你爷爷的遗言,即便是你、是我,都不能违抗你爷爷的意思。”
母亲一番话并没有纡解他的烦闷,火惹傲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眉心仍旧紧蹙着。
他知道,爷爷的遗体已经火化安葬了,依照天火帮百年来的传统,历任帮主过世之后均必须在八个小时內火化安葬,如此才不会影响帮里的风水。
但,爷爷,请你告诉我,就算托梦也好,告诉我您为什么做这种安排?做这种安排之后,您真的能够心安去做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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