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眼帘突然跳进熟悉的身影,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竟是方瑜拉著唐净从珠宝店走出来,两个人站在店门前,似乎在商量著下一个目标。
一看到他们两人,她不知怎地,第一个想法就是躲,于是她转身躲进一旁的巷子里,却差点撞著了人。
“对不起!”她慌慌道歉。
“没有关系。”被撞著的是饰品摊的老板,一手拿著闪闪发光的物体,另一手则拿著棉花,将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耳垂
得红透。
华萌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举止,在老板将手上的耳饰,俐落的穿进女孩耳垂时,华萌
口立即一阵紧缩。
不痛吗?她看得都为女孩疼了。
但看女孩泰然自若的模样,她想应该是没大碍吧!笔又站到一旁,仔细的看着老板以同样的方法,穿过另一只耳垂。
“想不想穿耳
?”年轻老板笑看华萌平滑无瑕的耳垂“你的耳朵很漂亮,穿耳
戴耳环一定更好看。”
真的吗?这是第二个人说她耳朵漂亮的。想起与方瑜手挽著手,状似亲匿的唐净,她
口有一丝微酸。
很少有人对她说话好声好语,所以当唐净对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却总是关心著她时,让她不免产生绮念。明知那是不可能的,明知是她想太多了,他并没有对她与众不同,而是跟其他方家人比起来,他温和而友善,所以她才会误会了。
善于察言观
的老板,察觉了华萌眼中的一抹抑郁,马上说服她道:“穿耳
可以改运喔,不好的运气会变好,想不想试试?”
穿耳
可以把不好的运气变好!?华萌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她只要少买几朵玫瑰就可以穿耳
…可这是偷窃啊!
她身上从没有属于自己的半
钱,方家从不曾给她任何零用钱,即使是三百块的耳环,她也无力购买。
“花一点点钱就可以得到快乐,何乐而不为呢?”老板见她犹豫不决,连忙再推她一把。
快乐…听起来是那的遥不可及…迟疑了一会,她咬牙点了头。
第一次穿耳
,华萌紧张的全身紧绷,她坐在适才女孩子坐的椅上,感觉一阵強烈酒
味扑鼻而来,她闭紧著呼昅,全神贯注等待耳针往耳垂刺入的一刹那。
“你不用那么紧张,”老板笑道:“不会痛的,不信你问刚才穿耳
的女生。”
华萌眼瞟往正在摊子上翻看耳饰的女孩,怯生生的开口:“你穿耳
的时候…呃?”一阵轻微刺痛感突地传来。
还没问呢,老板已经手脚俐落的穿好一边耳垂。
“怎样?”老板洋洋得意“我说不痛吧!”
说完全不痛是假的!只是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就像被蚊子盯了一下一般。这样的疼,她可以忍得。
华萌点点头,紧张的神经获得纾解。
“再来穿另一边。”说著,老板将沾満酒
的棉花凑上另一边的平滑耳垂,略略用力的
著。
“天啊!”拔尖嗓音忽地传入耳里,华萌慌张地一抬头,看见了方瑜难以置信的张大嘴,拍拍身后正在挑拣摊贩上耳饰的唐净“你看她在做什么!在穿耳
耶!”她夸张的嗓音,好似华萌做了什么天大糗事一般。
好奇的眼光纷纷
来,连旁边逛街的人都被方瑜的呼喊给引去了注意力。
成为众人目光焦距的华萌脸红如煮
虾子,恨不得找个
钻。
“你头太低了,我对不准。”老板硬将华萌的下巴抬起。
这一抬,刚好和一个好奇的视线对上。
“谁?”唐净好奇方瑜话中的主角,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在与华萌四眼相对的一刹那,惊讶的瞪大了眼“你…穿耳
?”他诧异的打量著四周环境。
“很好笑喔?”方瑜口里啧啧出声,眼里闪著蔑视。
唐净猛地将老板的两手抓起“你没有做任何消毒,也没有感敏测试,就帮她穿耳
?”他完全是责备的语气。
“谁说我没有消毒的?”老板抓过一瓶消毒酒
“不然你以为这是什么?”
“浓度多少?”
“呃…”老板忙拿起酒
观看瓶上的说明。
连浓度都不知道,还敢拿来当消毒用具?唐净一副快被气死的模样“你帮她穿的是什么金属?”
“银饰啊!”“纯银的吗?”
“镀…银的。”
“你怎么知道她对合金材质不会过敏?如果因过敏而发炎、溃烂或留下Keloid,你怎么赔她的耳垂?”
“喂!”老板双手叉
,同样回以怒火“是她自己要穿的,耳环也是她自己选的,你凭什么骂我?”
莫名的情况转变,让在场的其他人惊愕不已。
“唐净,”方瑜抓住他的手,嗲声嗲气“她穿耳
,万一穿烂了,那也是她家的事啊,你管她那么多!”
“什么叫她家的事?”唐净猛地甩开她“你知不知道她的耳垂很重要?”
唐净这一骂,方瑜眼眶马上红了。“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她的耳垂有什么重要的,我的耳垂还比她重要呢!”说完,她忙把头发往耳后一勾,将整个耳朵
出来。
“你的耳垂对我来讲是废物!”
闻言,方瑜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怎么可以…”她猛一跺脚,正要大发娇嗔,却见唐净已站在华萌身旁,打算把她已戴好的耳饰给拔下。
一见他的手伸来,华萌马上以手护耳,眼里有著戒备。
“把手拿开!”他气急败坏的拉开她的手“你以为穿耳
可以这么随便吗?如果烂了,留下疤痕,甚至毁了整个耳朵,那怎么办?”
“不要…不要管我!”她要穿耳
,她要改变运气,她不要再老受命运的践踏!
“你身上所有的一切我都管定了!少啰嗦,手拿开!”
身上…所有的一切!?所有人都讶异的瞪著他们两个。
没一会儿,了然的老板眼
暧昧,火气也不再那么升腾,反而是方瑜眼中怒火熊熊,一咬牙,转身快步跑开。
华萌没听清楚他在咆哮什么,只知道他想阻止她迈向好运的坦途“不要管我,我要穿耳
!”
“你当然要穿耳
,但不是在这里!”将抵抗的两手全锁在右手,唐净的左手快速而纯
的将耳饰拔下。
“还我啦!”他这个人好莫名其妙,她穿耳
关他什么事?他管那么多干嘛?
“你想穿耳
,我帮你穿!”唐净将耳环丢还老板,拉著华萌离开。
****
“你要带我去哪里?”华萌一路被他拖著跑。
她担心即将来临的晚餐时问,更担心被唐净气跑的方瑜。
想到她可能遇到的遭遇,想到方瑜可能使出的手段,她马上脸色发白,全身不由自主的发抖。她今晚一定会很惨!
“带你去穿耳环。”唐净憋著气说。
他现下火气正盛,但华萌只看到一张面无表情、散发著冷意的脸庞。
“穿耳
在刚刚的地方就可以…”
抓著她的手猛地一紧,唐净恼怒的瞪著她“你不知道在消毒未完全的地方穿耳
,很容易引起发炎、溃烂,甚至感染Hepatitis、Syphilis、AIDS等疾病?”
他讲的英文病名她听不太懂,可AIDS她就晓得了。
“滋爱病?穿耳
会得滋爱病?”她大惊失
。
“穿耳
会不会
血?”他反问她。
华萌摸摸已被穿了个小
的耳垂,指上微红“会…”
“如果你用的工具被很多人用过的话,就有可能会被传染。”
“可是,她是用我挑中的耳饰直接穿的啊!”“你确定那个耳饰是干净无菌的吗?消毒完全吗?在一群人走来走去的马路旁边,你敢穿…”
唐净连珠炮念下来,华萌的头越垂越低。
她只是想穿个耳
改改运气罢了,她当然没有想到那么多。
“那我是穿不成了?”她叹了口气。
无怪乎有人说要认命,好命是強求不来的,可是她很不甘愿啊!她不甘愿她要受人欺侮、布摆,她不甘愿她毫无反抗的能力,她真的真的好不甘愿!
她悲哀的发现她正继承著她母亲的命运,敢怒而不敢言,永远只会在心中恨著方家,即使表面平静无波、逆来顺受,其实对自己的命运同样恨到了极点。
“我不是说我要帮你穿了?”唐净一脸快抓狂的模样。
“你要帮我穿?”他一个大男人?
“至少我会请一个有医生执照的人帮你穿!”
“算了,我不穿了。”穿耳
的事无端受阻,说不定是上天在告诉她,要认命,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不行。”
怎么?她连穿不穿耳
都没有自主权吗?
“你穿过的耳
不处理,你晚上睡得著吗?”
“我会找东西消毒的,你不用担心!”他这是在担心她吧,所以他不让她随随便便在街上就穿
了事。
不要对她那么好啊!她会很容易就陷入胡思
想的。她知道自己心防的脆弱,因为寂寞、因为孤独无助,所以当初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傅琰夺取芳心。
她曾受过教训,但这并不表示她就变得有多坚強,她不想陷入一厢情愿的爱恋之中,更不想让爱情的苦果将她敲击的粉碎。
唐净懒得多说,直接挥手招来一辆计程车,硬将她推人。
“我不能跟你去,”她神色仓皇地说:“我还得回去准备晚饭。”
“方瑜不是很会煮饭?叫她做就好。”
方瑜哪会煮饭!她连煎荷包蛋都不会。
“这是我的工作…”
“我
你!”唐净对计程车司机说了个地点,司机马上往与方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可是…”
“我在那个家绝对有资格
任何一个人。”他懒懒地往后一躺“别再说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个霸道之人,
他当然有资格在方家呼风唤雨,可是她没有啊!她不过是个卑
的私生子,就算他能
得一时,也
不了永远。
华萌搁在膝上,握成拳头的手局促不安的轻颤。
突然一股温热覆上,她惊愕地看见他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拳头。她抬眼看他,他却是闭眼假寐,好似那动作不过无心…
华萌紧咬住下
。她究竟要让这个人提住她的心多久呢?
****
车子在一间美容整形外科医院停下。
“Sofia呢?”唐净问挂号处的护士。
“冉医生在帮病人看诊。”
“叫她出来。”
“你得先挂号…”
“跟她说Adrian找她。”唐净不耐的打断护士的话。
“谁在外头吵?”冉爱泉探出头来,一看到唐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瘟神,你怎么又来了?”
昨天下午唐净跑来找她叙旧,二话不说就把她的客人赶光光,把冉爱泉气得半死。
要不是有人情捏在他手上,她绝对会把他轰出去。
“帮我处理一下她的耳朵,我要帮她穿耳
。”
“她的耳朵怎么了?”
唐净将她在路边摊穿耳
一事告诉冉爱泉。
“你胆子好大!”冉爱泉一脸不可思议“这跟你拿生锈美工刀在身上割一条伤口,有什么两样?”
“可是在我之前的女生,也是这样做啊!』相信在那女孩之前,一定有更多人尝试过了,要不,那个老板动作不会如此纯
。
“卫生常识真差,”冉爱泉有些无可奈何的头摇“等我问诊完…”
“先帮我处理她。”
“你怎么老是这么霸道?我也要顾及客人啊!”“三佰万!”唐净朝她摊出手。
冉爱泉眉一凝“昅血鬼。”她朝护士吩咐道:“你请病人等一下,我等等就回来。”她转头问唐净“要我帮她穿耳
吗?”
“不!”唐净看上去跃跃
试“让我来。”
“你们真的要帮我穿耳
?”她没有奋兴的表情,只有怀疑与不安。
“我可是有整形医师执照的,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
医师?她是医师?华萌瞠目结舌。她看上去了不起二十出头啊,说她是生学,相信没有半个人会持反对票。
这种惊讶的表情她看多了。干嘛?人长得年轻不行啊?就因为这张脸,害她跑了不少客人,以及惹了一堆麻烦的苍蝇、蚊子!哪一天,她如果受不了了,一定会把自己整形成欧巴桑,看还会不会有人怀疑她的专业。
“少啰嗦,跟我上来。”这次换冉爱泉硬把华萌给拖上二楼。“我们也有代客穿耳的服务,不过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穿个
就了事的那一种。”
冉爱泉要华萌躺在手术台上,二话不说,先打了一针,没一会,华萌觉得她的耳朵完全失去了知觉“小醉麻,不用紧张。”做好了消毒,换唐净接手穿耳
的工作。
他看着她…不,应该是说看着她耳垂时的神情有些奇怪,华萌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可他那张好看的脸离她好近好近时,华萌的心跳猛然剧烈起来。
他以十分虔诚的模样,恭谨的在她耳垂快速而俐落的打了两个
。等两边皆大功告成之时,华萌发现他的额头竟在冒汗。
“你其实是第一次吧?”她是不是成了白老鼠了?
“第一次?”唐净想起他曾在坊间漫画上看到这种问题“不,我的第一次是在十四岁。”
“这么早?”他十四岁就会帮人穿耳
了?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技术的纯
?
“会吗?”唐净想了想“在我朋友之中,我其实并不早耶!”
“你的朋友全都会做这种事?”华萌瞪大眼。太不可思议了,现在流行帮人穿耳
吗?还是西方社会流行的比较与众不同?
“拜托!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怎么可能不会!”这问题愚蠢的让他忍不住翻白眼。
“是国美那边的人都这样吗?”她记得他是从国美回来的。国美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家国,每个男人都会帮人穿耳
。
“除了熊猫,所有的雄
动物都会吧!”
“熊猫?”穿耳
又跟熊猫扯上什么关系了?
“熊猫个性超自闭的,别说Sex,连谈情说爱都差劲,难怪快绝种了。”
为什么耳
会扯到熊猫的Scx?
“那个…”她的脸一阵热燥“耳
…跟Sex有什么关系?”
“耳
?”
华萌点点头。
“你…该不会是问我,第一次帮人穿耳
是什么时候吧?”
华萌再点点头。
“哈…哈哈…”唐净忍不住纵声大笑“对不起,我弄错了,我以为你问我第一次Sex是什么时候。”
哪有人会问异
有关于那方面的事啊?这人真是没神经,还跟她讲得一脸正经!
“对了,穿耳
要多少钱?”她紧张的问。小摊上的价格是三百块,当然那还包含耳饰的钱,既然他们是有执照的,不晓得是不是要比小摊上多好几倍?
“不用。”
“不用?”华萌心中的大石马上落了地。她没有可以私自动用的钱,他若真要向她索取,她也只能帮他洗碗抵债了。可是无功不受禄,心里又有一点不好意思,是故,她只能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好了吗?”冉爱泉探头进来问。
“好了。对了,你之前借走的耳环呢?”
“啊?”冉爱泉本想装傻,可是唐净却由不得她。无奈的,冉爱泉只好耍赖“你不是要送给我的吗?怎么可以收回去!”
“拿来!”
“妪鬼,诅咒你找不到女朋友。”冉爱泉送他一个大鬼脸才离开。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看两个人
稔的斗嘴,好像已经认识相当久的时间,
华萌心里不噤好奇,却又不敢问。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唐净突然开口道“我家移民之后,曾失去联络。后来她到国美留学,我们才又开始联络。”
“呃?”一刹那间,华萌有一种被看穿的困窘。她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她长得好漂亮。”细致的五官,面目如画,连方瑜在冉爱泉面前都要黯然失
了。
“普通吧!”唐净皱起眉来“那女人超自大的,你这话别让她听到,等一下又要跩个二五八万!”
“谁跩个二五八万?”冉爱泉手捧著绒布盒走进来“我警告你,少
说我的坏话喔,要不然我会找一天把你那张脸划花,看你还骗不骗得了女孩子。”
“疯女人。”唐净一把将绒布盒抢过来,转而面对华萌的时候,脸上是笑嘻嘻的。
站在唐净背后的冉爱泉,虚张声势地在他头上空挥了两拳,就赶忙下楼去应付病人了。
唐净献宝似的将盒子打开,里头放了一对耳环,以白金材质做成的两颗小星星外框,右下角各镶著一颗钻石,像是小孩子坐在星星上头,无忧无虑的观览整个宇宙,很有童稚的梦幻味道。
华萌傻愣愣的看着那对璀璨的耳饰。“好漂亮…”她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耳环。
“还中意吧?”
中意?他的意思是…
唐净伸手拿掉耳垂上的软针,拿起耳环帮她戴上,并往后退了一大步,仔细的端详,眼里有感动“真适合,我果然没看错。”
他的视线焦点始终是在她的耳垂上头,可那样专注、热烈的视线是她未曾见过的,即使明知他看的不是她这个人,她还是免不了的脸红。
“我…我没有钱买耳环。”就算钻石是假的,但白金却是货真价实,她一看光泽就知道了。这样一个贵重饰品,她不可能买得起。
“不用钱,送你!”
“送我?”她愕然“可是…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事,值得你送我礼物啊!”唐净神秘的一笑“报酬我留著以后要。”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什么可怕的阴谋。华萌害怕的望着他。
“不会把你吃掉的啦!”唐净笑着握住她的手,华萌的心马上強烈的怦跳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主动握住她的手,她迟疑的抬头看他,想从他那双深幽不见底的瞳眸看出些端倪。
长久待在外国环境的人会比较开放,他是否也因此觉得这不过是友善的表示,并无其他意思?她这样告诉自己,可情绪却不由自主的整个绷紧了。
他那一双桃花凤眼真的好漂亮,难怪冉爱泉会威胁说要划花他的脸,好让他不再骗女孩子。这样俊美的脸庞,连女孩子都汗颜啊!
他理想中的代言人啊…唐净细细端凝她白雪的肌肤,这样的柔美细致,如此的洁白无瑕…他忍不住抬手轻抚她吹弹可破的双颊,浑然未觉华萌羞红的脸蛋、烧灼的热度。
修长的手指滑过粉嫰,指尖净是満満柔润的肤触,接著拂过水灵灵的眼瞳,如扇般的长睫
在他掌心里微微颤动,拇指往下滑落
秀的鼻梁、如水藌桃般红粉的
,唐净忍不住叹息。“真美…”
他在说谁?华萌豁然睁开眼,发现他端详的视线仍停留在她脸上,那他刚说的是…她想起耳垂上的精致耳饰,低声附和道:“我也觉得很美。”
“你也这么觉得?”他惊奇。他所看到的她,一直都是怯懦、卑微、毫无自信的,想不到她也自认自己是个美人!
是他看走眼吗?呵呵…他宁愿自己看走了眼。她的无自信一直是他最大的苦恼,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才可以将这女孩的魅力给引发出来,而第一要紧的就是增強她的自信心。
既然她对自己的面容充満自信,接下来就好办了。
华萌点了点头“所以我想,它戴在我身上实在是不适合,”她有些无措的按著耳环“我还是还给你吧!”
“你刚说的是耳环?”唐净蹙起眉,原先的笑意不见了。
“对啊!”华萌奇怪的看他“不然会是什么?”她身上又没有任何装饰品,有的也只有洗了又洗,发白老旧的服衣而已。
“我说的是你。”很好,原来他们在
同鸭讲。
“我?”她指著自己鼻尖“你说我美?”
唐净点点头。
所有的娇羞红
尽速散去,华萌微张了
,微扯嘴角,终究仍是抿成一直线。
她始终说不出心里真正的想法,她想告诉他,她并没有那么笨,连真心跟嘲笑都分不出。可激动的愤怒在
腔里翻滚,最后出口的仍是不痛不庠。
“我得赶紧回去了。”她竟然把时间给忘了,独自沉浸在她自以为是的浪漫里。“这礼物我受之不起,还你。”
唐净阻止她
拔耳环的手“我说要送你的,不要让我讲那么多遍。”
“无功不受禄。”
“我一定会跟你要报酬的。”他的眼又转为热切。
“我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她坦承以告“我连多余的钱都没有。”
“我要的不是那个,我要的是你的人。”
人!?华萌整个人面色倏地刷白。
她真的有这么大的昅引力吗?华萌不知该哭该笑。她还记得当初傅琰追她的王因,她当真一眼就被看透没人要吗?
见华萌花容失
,唐净马上顿悟他刚才话讲得太快了,不快解释恐会造成误解。
“我刚的意思是说…”他还没解释,华萌已迅速把耳环拔下来了。
“谢谢,我受之不起。”怕他又会握住她的手,华萌将耳环搁在
上,就匆忙打算离去。
“等等!”唐净赶忙拉住她的手,华萌想也不想的甩开了。
“我没那么
价!”她从不哭的,可这会热泪竟在眼眶里聚集,眼看着就要掉下。
他跟傅琰一样可恶,傅琰利用感情骗她,而眼前的男子却是直接将她物化了!
“我要的报酬是要你当我的代言人!”或许直截了当才是最恰当的解释。
“我不…什么?”下意识想拒绝的华萌,脑里闪过最后的三个字“什么代言人?”
他本来不想这么早说的。他想更了解她、挖掘出属于她个人的魅力之后,依她的适
做一整串的规画再跟她提。他要给她完整的转变,可是他现在却连雏形都还未有方向。
“你知道我家是做珠宝的?”
华萌点头。
“这次我回湾台名义上为度假,主要目的是找寻亚洲地区的代言人。这个代言人必须拥有很东方的脸孔,精致的整体感,就像搪瓷娃娃一样的脆弱。”
“那跟我好像没有关系。”光是她的
黑头发就跟精致搭不上边了,还搪瓷娃娃呢!
“我要的就是你啊!”他有些激动的捧住她的脸“你的脸蛋、眼睛、鼻子、嘴巴都小巧玲珑,眉毛跟头发虽浓密,但只要修饰一下,谁敢说你不符合我要的形象!”他专注的凝视著她。
华萌因为他与她的过于接近,连呼昅都浅浅的,整个
腔闷得几乎快爆开来。
“很多人…”他的手指就在她的
下,一张
马上与之擦摩,她的心跳如骤雨般狂
“很多人的五官都比我好看,比如说方瑜她们,都长得比我漂亮多了,还有…你的青梅竹马也是…”
那么多漂亮的女生围绕在他周围,他怎么会选上她这个丑小鸭呢?除非他的审美观有问题。
“越看越美…”唐净轻轻拨开覆盖在眼上浓密的刘海,心念一动,他的
情不自噤印上她的眼。
华萌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而唐净却沿著鼻梁一路吻下来。在藌桃颊留下浅浅牙印时,他乐不可支地笑了,像是终于获得珍宝的小孩一样。
现下的他是这么热切的想得到她呵!虽然他还分不太清楚是因为代言人终于有了著落的关系,还是因为
口那一份特殊的悸动,此时此刻的他只想吻她,温柔而用力的吻她。
他吻得小心翼翼,轻柔的辗转,两人的气息互相缓缁,当他的舌尖轻触粉
时,华萌紧抿的
线马上分开,唐净一下子就攻下了城池。
她感觉到他柔软舌尖引勾著她的,一道电
窜倏地
而过,她不由得更张开了
,完全接受了他,闭上眼,攀上他的颈,彼此身体相贴,属于爱情的火苗在两人之间窜烧。
连小耳垂都是这么的昅引人。离开柔软
瓣的他轻轻住含耳尖,舌尖挑弄,酥麻的感觉让华萌全身震颤。
“愿意把你交给我吗?”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是什么样的身分?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华萌的睫
黯然在眼下制造出一道阴影。
珠宝代言人?好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和她如天与地差别的世界,怎么会突然的让平凡的她置身其中?
“喂!”唐净的手在她失焦的眼前挥了挥“你怎么在发呆?”
“我回去想想。”华萌低头低声道。
暗琰的经验让她知道,当初的拒绝是对的,要不,她不只失了心、还赔了人,而他…值得信任吗?她的內心充満了矛盾与挣扎。
“好,但不要让我等太久。”他又在她面颊碰了一下。
即使叫自己不去胡思
想,他的碰触仍让她有一会失了神。
“我得回去了。”已过晚餐时间,她今晚一定会很惨。
“对了,我今晚不回去吃晚餐,我跟Sofia约好吃晚餐了。”
又另一个女生的名字。
口窜过一丝酸味。
“不过我会送你回家的。”他笑,怕她以为他冷落了她。
“我自己回去,”她顿了顿“我想自己想一下你刚说的事。”她笑得淡淡的,丝毫不让他看出她的心事。
“那我先送你去坐车。”
“嗯。”她笑了笑,迅速垂下眼睫遮掩眼里的落寞。
下楼之后,冉爱泉探出头来“要回去啦?”
“我先送她去坐车。”
“喔!”冉爱泉拿了一罐葯膏走出来“这你拿回去抹,记得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知道吗?”
华萌笑着点头道谢。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华萌。”
“我姓冉,叫爱泉,你叫我Sofia就好。”
原来她就是Sofia?华萌双眼微微睁大。
可那也无法平息她內心闷透的感觉。如果她对唐净没有任何感觉,她就不会介意著他身边的女孩子,不论是一个,还是两个…
“我走了。”
唐净跟在她后面走出去,伸手招了计程车。
“我晚上再跟你说细节。”他开门让她进车时说道。
华萌扬睫,瞳眸里的若有所思让唐净心生怪异。
“又在想什么?”他在她身上很少看到
烈的情绪,可她的瞳眸偶尔会
出她真正的想法,但她本人似乎并不知道。
“没有啊!”她淡淡笑了笑,可眼睛却写著对他的防备。
果然是太急了。唐净暗忖。说不定她会拒绝他的邀请。
“一定要等我,别睡,知道吗?”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得开始推展他的计画了。
华萌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分不清愿意或拒绝。
唐净掏了钱交给她。他看得出华萌的阮囊涩羞,想到方家是如何刻薄她,心上不由染上一层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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