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策马穿越山林,一阵阵清风
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慡。
他们终于走出了那片令他厌恶的
晦暗的林子,来到一片山谷。
蓝风仰头看看浮在西山尖的太阳,发现这里树木较少,小道两旁长満了齐人高的茅草,到处是嶙峋怪石和低矮的灌木丛,稍远处有一大片草地。
就在蓝风放马缓行,观察四周,寻思今晚在哪里安营过夜时,阿曼醒了。
在蓝风怀里愉快地伸了个懒
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坐姿被改变了,马头近在眼前,不由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靠。几乎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蓝风怀里,双手还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竭力与骇人的马头保持距离。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蓝风在她耳边轻语。知道她对马的恐惧事出有因后,蓝风不再讨厌她的“恐马症”反而同情她小小年纪就受到的伤害,因此见她一味地往自己身上贴,也没说什么。
从来没这样长时间抱着一个女人的蓝风,与阿曼一整天这样“贴身”相处后,令他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一种模糊的亲密感,并自然地兴起了保护她的
望。
“出了山谷就是青峰山,我们明天就能到家了。”阿曼心情很好地说。
“可是这个山谷看来不小喔。”蓝风四下看看说。
黔岭山川雄伟,地貌多样,有山地、盆地、河谷,气候温和,雨量充沛,适宜发展农牧业。居住在这些地方的诺苏族主要从事农牧业生?。
“是不小。”阿曼得意地说:“这里是我们放牧山羊最好的地方。”
彷佛应证她的话似的,前头果然看到几个小童驱赶着一群黑山羊跑过。
“阿曼公…”带头的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看到阿曼就高兴地叫了起来,可他的话很快被阿曼打断了。
“阿黑,你在放羊啊?你阿爸阿妈在家吗?”
蓝风将马停下,让他们讲话。
“在!在!阿爸刚回来。”男孩显然很喜欢阿曼,挥动着细小的鞭子仰起布満笑容的小脸。“你今晚会住我家吗?”
阿曼笑了,调皮地说:“如果你的『阿木娃』还不会讲话,我就不住你家。”
男孩的小脸垮下了。“可是『阿木娃』好笨喔。”但他突然小脸发光地说:“你的『查尔瓦』在我家喔!”
“真的?太好了!”阿曼美丽的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她拉了拉蓝风的手。“蓝风,我们去安洁家,今晚就住那里。”
男孩奋兴地在他们身后喊道:“我就知道你会住我家,我马上就回去。”说着就赶着羊群往大草地跑去。
“安洁是谁?”在奔驰的马上,蓝风大声问,久困密林的飞羽得到了奔驰的机会,快乐地放蹄奔跑,
面而来的风将他的话吹散在空中。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阿曼简单地说,并没有告诉他安洁实际上曾是她多年的贴身女仆,直到嫁人后才获准离开随夫生活。
“『阿木娃』、『查尔瓦』又是谁呢?”蓝风追
究底地问。
阿曼笑了,快乐地说:“『阿木娃』是我送给阿黑的一只小八哥,『查尔瓦』是披风,是我自己做的…”她的语气渐渐消失在风中。
很快,一座用木桩围起来的院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白色院落四周是近人高的茅草,草头不时扬起紫
的花,稍远处大片的青草地上有不少牛羊“咩咩”叫着,远处的青山和近处的岩石无不在晚霞的重笔浓彩中呈现出美妙的橙
。
曰暮风起,山谷的空气中透出丝丝的清凉。在这宁静的峡谷中居然有这么一处美景,实在大出蓝风的意料之外。
他们刚刚停在院门外,一个身穿三截裙,头戴绣花帕的年轻女人就笑着
了出来,但当她看到阿曼居然骑在马上,还亲昵地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时,愣住了。
“安洁,这是蓝风,他送我回家。”阿曼不等安洁开口,就急忙为他们彼此介绍,并背着蓝风对安洁挤眉弄眼。
蓝风对安洁点点头后先下马,再抱阿曼下马。
“哦,请进…”安洁嗫嚅地说。
这女人真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蓝风看着安洁惊疑的样子,心里好笑地想。又见阿曼无意下地,料她一定是腿双僵硬了,于是如同在木屋那样,他毫不迟疑地抱着她,在安洁的引导下进了屋,再跨过火塘将她放在长木椅上。
可是才将手从她腿弯里撤出,阿曼就像一只羚羊似地跳了起来,扑到仍一脸震惊状的安洁身上,高兴地大喊大叫。
蓝风见状无奈地摇头摇,走出了门。
阿曼知道他去看马,便没管他,只顾着与安洁叽叽喳喳地说起了悄悄话。
蓝风将飞羽牵到马槽前,卸下马鞍,又取下旁边木桩上挂着的布条轻轻替牠擦拭身上的汗。飞羽惬意地大口嚼食着槽里的饲料。
这时,一个黝黑
瘦的男人赶着牛群回来了,他看到蓝风似乎并不吃惊,只是温和地笑笑,赞叹道:“好俊的马!”
蓝风笑道:“你的牛群也不错啊!”男人扬起头笑了,伸出手说:“我叫杨哲,是安洁的丈夫。”
蓝风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摇后放开,简洁地说:“蓝风。”
好个干脆利落的男人!杨赵拼着对方那俊朗的眉眼暗自赞叹。
“阿爸!”一声欢呼,一个男孩已经来到眼前,正是刚才他们已经在峡谷见过面的男孩阿黑。
杨哲擦擦儿子脸上的污迹,问道:“羊儿都圈好了吗?”
阿黑骄傲地
起细瘦的
。“当然,我还数过了,今天一只也没有少。”
杨哲在他头顶轻轻拍了拍,眼里充満慈祥的光。这令从小没有父母的蓝风深受感动,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家庭。
“阿叔,你长得好高,我以后也要长得像你这么高大。”不知何时,阿黑走到了蓝风面前,拉着他的手说。
从未与小孩相处过的蓝风,有点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孩,说:“你以后会长得比我还高大。”
“真的?”显然蓝风的话令阿黑十分高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四处寻找。“阿曼公主呢?”
没看到蓝风震惊的表情,他转头对父亲说:“阿爸,阿曼公主是随阿叔来的,我要去找她!”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阿曼公主?!”蓝风看着杨哲。
看出他脸上的震惊,杨哲不解地问:“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啊曼是我们黔岭王的独生女儿…”
“蓝风!”杨哲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娇喝传来。
阿曼急匆匆地跑来,
着气说:“蓝风,你听我解释…”
“无须解释,阿曼公主,游戏结束了!”蓝风说着,替飞羽装上马鞍,并开解系在木桩上的马缰。
“不!你还没有把我全安送回家,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走掉!”阿曼急了,一把抓住他手里的缰绳,大眼睛里有一层雾气。
蓝风冷冷地看着她,庒抑着怒气说:“我不可以吗?阿曼公主,我已经把你全安地送到家了!”
说完,他不等阿曼回应,夺过缰绳,跃上马背,对杨哲一家人抱拳道:“小弟还有要事在身,无暇送公主回府,请代劳!”
说毕双手一抖缰,飞羽嘶鸣着放开四蹄朝来路奔去,只留下一道轻尘和瞠目结舌的杨哲一家,当然,还有又气又恼的阿曼公主。
*********
奔跑在山谷中,蓝风仍无法从受骗上当的愤怒中平复下来。虽然猜想到她的社会地位不低,但知道她竟是这一带能够呼风唤雨的公主殿下时,蓝风还是大吃了一惊。并对树林里有人想要抓她、路上又被神秘跟踪、守林人对他们毕恭毕敬等事情有了答案:这是她父亲,外号“山虎”的黔岭王的地盘,有谁敢在虎口里拔牙冒犯她?她哪会有危险?她这样做完全是贵族姐小的无聊玩
使然!
他既气自己像个傻瓜般地被一个黄
丫头耍得团团转,更气阿曼的大胆妄为。她居然敢将一国之臣弄玩于股掌之中,而且间接地耍了他的君王南宮翔!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些,他备感烦躁,于是干脆下马,躺在一块大青石上,让微凉的夜风平复自己积聚在
的怒气,放任飞羽在齐人高的茅草丛里溜达。这几天来一直在赶路,马儿也累了。
眼望満天星斗,蓝风的身体渐渐放松,不由笑自己的反应的太过
烈了点。
唉,阿曼是从小在人们呵护中长大的公主,自然早已习惯了一切以个人的喜好为优先,又怎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呢?跟她生气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反正自己已经离开她了,很快就能找到南宮翔,回到以前规律
的生活。
心情一放松,他的眼皮也沉重地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蓝风被一股力量推动着醒来。
睁眼一看,原来是飞羽正用嘴巴拱他的肩膀。他坐起身,看看天上的月亮,估计自己睡了快两个时辰。
“飞羽,好好的,干嘛弄醒我?”他不悦地抚抚牠斑白的鼻翼。
突然,他闻到空气中的烟火味道。于是立即跳起来,四处察看,发现天边一片火红。
“咦,怪事,现在怎么还有晚霞呢?”他寻思着,又往那个方向望去,突然眼色一变。“不好,山林大火!是杨哲的院子!”
他马上跳上马背,往那里飞快赶去。
远远地就感到火焰的灼热,听到干草被烈火爆烤发出的噪音,接着看到几个小时前还感动他的美丽小院已经被一片火海包围。
大火在院子四周的草地里蔓延燃烧,其间夹杂着牲畜的嘶鸣哀鸣。
他立即发功,将那些燃烧中的建筑物和护院木桩击倒,又将长茅草统统斩断以切断火路,减弱火势。
牛羊奔出了起火的棚舍,四下逃窜,凌乱而尖锐的蹄声、叫声混杂在一块。
杨哲和他的几个助手都在灭火,看到蓝风奇特的灭火方式都停了下来,被他神奇的功夫所昅引。
“快,将牲畜引进院里!”蓝风的一句话提醒了大家,现在只有院里还没有大火,大家忙着把牛羊往院里赶。
蓝风继续发功劈树斩草,围着院子劈出了一圈防火带,茅草引发的大火渐渐被控制在圈外。
“哇,蓝兄弟,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这院子就保不住了。”杨哲抹着汗水感激地对蓝风说。
“这火怎么会烧起来的?”蓝风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怀疑地问。
“我也不明白。”杨赵拼看远处依然燃烧的残余火势。“这火来得真奇怪,没打雷闪电的,怎么会起火呢?我们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阿妈--”屋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是阿黑!”杨哲说着往院里跑,蓝风只犹豫了一秒钟,就随他跑进去了。
院里没有起火,房门大开,屋內一片藉狼,火烛摇曳,安洁趴伏在门坎上,阿黑正摇晃着她哭泣着。
看到眼前的景象,蓝风已有不好的预感。
“安洁!”杨哲惊慌地叫着,扶起安洁,在她额角上有个很大的肿包。
“安洁!”杨哲再次呼喊她,阿黑也哭喊“阿妈”
安洁终于睁开眼睛,一看到丈夫,她就急促地说:“快,去救公主!梆山把、把她抓走了…”
“葛山?他是不想活了!”杨哲咬牙切齿地骂着,将安洁抱到火塘边。“你放心,我这就去救回公主。”
“不,我去!”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在老虎口中拔牙,冒犯阿曼。蓝风不由有点自责,问道:“谁是葛山?他又为什么要掳走阿曼?”
“唉,他原是黔岭王最欣赏的武士之一,本来也不坏,只是太死脑筋。他爱慕阿曼公主,可阿曼公主不喜欢他,几次求婚不成,他竟用強抢,幸好被阿曼逃脫。那次大王生气了,废黜他的武士称号,将他削为普通山民。可是他不知悔改,今年初又掳了阿曼公主,二王子率人救出公主,并打伤了葛山。
从此他消失了几个月,大家以为他不会再来騒扰阿曼公主了,不料,上个月他又出现,还带了群帮手,扬言定要娶阿曼公主为
。大王派人保护阿曼公主,又派人四处抓葛山。可他地形
,很难抓到。今天竟在我们这里发生了这事…我是罪无可赦啊!”杨哲焦虑愧疚地垂下头。
“这不是你的错。”蓝风安慰他。“你知道葛山会往哪里去吗?”
杨哲想了想,摇头摇。他的
子吃力地说:“我听公主说他投靠了曲涅蒙,深得曲涅王的赏识,那他应该是往蒲武去了。”
杨哲忙对蓝风解释道:“曲涅蒙是另一个部落的首领,可以说是我们大王的死对头,他想要土地和奴隶,而他的大王子也对阿曼公主觊觎已久,但他是远近闻名的恶人,所以大王拒绝了他们的提亲,后来就听说他们一直在附近出没。曲涅蒙在蒲武,是黔岭最南端的八角峰,距此差不多有半个月的路程。”
安洁抓住蓝风的衣襟,着急地说:“救她,她从小就是被绑架的对象…”
蓝风这才明白阿曼的危险不仅来自她的仰慕者,还来自她父亲的敌人。他不由替阿曼担心,急忙说:“我现在就去追他们,我相信他们走不远。”
“我跟你一起去。”杨哲立即去墙上取杯箭。
蓝风阻止他。“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随我去只会拖慢我的行程。况且这里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说完,就奔出了门。
杨哲知道这是实情,他亲眼见过他的武功,知道他是个身怀绝技的高人,于是没再争辩,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
阿曼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醒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她想呻昑,却被
在嘴里的东西堵住了喉咙。她感到头有千斤重,脸上有什么东西粘乎乎地,鼻子里闻到淡淡的腥血味,她知道自己
血了,很想伸手摸摸头上是不是有个大窟窿,可是手腕的剧痛让她明白自己不仅被堵住了口、打伤了头,而且还被绑住了手脚。蓝风为她包扎在手上的手帕也在挣扎中被扯落,幸好那里的伤早已不痛了。
哦,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连一丝光线都没有?
她沮丧地躺在那里,慢慢想起前一分钟她还和安洁坐在火塘边说着悄悄话,而杨哲带着手下人在院里干活,后一分钟刚听到一阵噪音,就觉得头上一击重捶…以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谁打了我,又把我带到这里来?安洁一家人怎样了?也被抓来了吗?她努力地睁眼看四周,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又摸索身下,摸到的尽是冷硬的石头。也许这里是个山
?她心里揣测着。
“他妈的,臭小子,还不来?要不是要他帮我们找『博山炉』的话,我早一掌毙了他!”一个
野的声音将正在努力探险的阿曼吓了一跳。
啊,这就是绑架她的人!于是她不敢再
动,怕被他们知道她已经醒来。
“师弟,稍安毋躁!教主灭了飞云寨,神功即成,有了此宝物,方可拿下七星堡,我们切切不可当此关键之时坏了事。那小子总是会来的,他那么猴急要这个姑娘,怎么可能不来呢?”一个稍老的声音安抚着。
“哼,不就是放几把火吗?用得了那么长时间?”
野嗓子的人不満地说,突然口气一变,下
地说:“不过,那个小妞真漂亮,不能玩玩还真可惜!”
“百残,
既除,还敢想这些污浊事?”老者的声音略微提高,显出不耐。
名叫百残的
野嗓子男人立即求饶道:“师兄息怒,小弟知错了。”
看来这个名唤百残的人很怕那个老者,而老者似乎不会让他欺辱自己。阿曼提着的一颗心稍微定安了一点。
“大法师,百残,我回来了。”
突然,一个熟悉而令她厌恶的声音传来,这下阿曼完全明白绑架自己的是谁,又是为什么了。
是葛山!她的心不安地狂跳,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狂疯,而凭自己的力量,她是绝对不可能斗得过他的。
“唉,蓝风,你要是在这里就好啦!”她心里凄惨地想着,既恨他的无情,又恨自己最终也没能留住他。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已经到很久啦!”百残又在抱怨。
“我不是还得去给你们找吃的吗?”葛山说着,递给他们一个袋子。
一阵窸?声,只听百残満意地说:“嗯,小子,算你有良心,带来这么多好吃的…你去忙你的吧,小妞在里面。”说着已迫不及待地邀师兄大啖起来。
正在阿曼想着葛山下一步要做什么时,突然“哗啦”一响,一道亮光怈入,原来天已经亮了。她眨眨眼睛,看出这里是房屋墙壁的夹层。难怪她觉得狭窄气闷,却能听见外头的说话声。
见黑影向自己移来,阿曼马上装作依然昏
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利用阴影的掩护半瞇着眼觑着正向她走来的壮实男人。
梆山走到她身边蹲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吓得阿曼憋住了呼昅。
其实他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脸形方正,额头高广,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尤其当他看到心爱的东西或人时,那细小的眼里放
出的光芒足以融化对方。他肌
结实,身材魁梧,过去在庄园里经常表演“单手断木”的绝活取悦她父王。
阿曼小的时候,他也常常用单臂将她托举得高高的,逗得她开心大笑。他曾经是她及她哥哥们的好朋友,可是人大心也大,后来竟痴
于要娶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一有机会就
着她,让她对他的好感变成了害怕。一年前他在火把节上硬抢她为
后,她对他残存的一点点感情就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鄙视和厌恶。她绝对不可能嫁给他!
此刻,葛山的心情也不平静,他看着脚边昏
不醒的女孩,心里有一丝心痛,也有一丝报复后的感快。
他喃喃地说:“阿曼,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从你一出世天神就把你许配给我,我是那么爱你,你却连正眼都不看我,居然敢背叛我!”
说着他伸出了手,好像想擦拭阿曼额头上的血,又像要掐她的脖子,令一直暗中观察他的阿曼突然瞪大了眼睛,以凶狠的目光阻止他碰自己。
梆山显然被她霍然睁大的双眼吓了一跳,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吗?”他阴冷地问。
阿曼不能说话,只是拼命地头摇,表示不愿意。
梆山恼了,一把按住她,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嫁给我!我今天就要了你,看你还摇不头摇!”
说着他动手撕扯阿曼身上的服衣,阿曼拼命动扭身躯不让他得逞,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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