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尽管啸月的呼喊并没有传出来,可是罗宏擎看见了她,看见了她
风飞舞的长发,于是他愤怒地下令:“开炮,轰了他的尾舵!”
尾舵是成至号这样的大船最重要的设施,毁了它,必定能迫使大船减速。
马上,隐忍多时的虎蹲炮怒吼了,一束束铅子落在成至号上。
“老大,尾舵被打断了!”
“老大,我们的炮打不着他们!”
面对这样的报告,紫铜脸知道今天要想顺利逃走很难了,不由狂暴怒吼:“换火器,用火炮烧了他!就是死,老子也得让他垫背!”
马上,一团团带着火焰的铅子飞向军船,然而军船上的士兵英勇还击,及时扑灭船上的火,并没让他得逞。
就在这时,前来增援的水师“永昌号”和“麒麟号”赶到了。两艘战船上的大佛朗机炮立即开火还击,成至号再受重创,但仍负隅顽抗。
当看到站在永昌号上的黄茳和驾着一艘连环船游弋在附近的陈生时,罗宏擎深感欣慰。再看多处起火的成至号始终不肯就范,他知道如今最危险的是身陷敌手的啸月,他必须采取主动。
“陆千户!”他大声一喊。炮台前一名军官应声跑来。“这里由你指挥,不要松劲,咬住他!”
陆千户响亮地回应后,罗宏擎迅速跳进了陈生驾来的连环船上。
而他猜想的不错,成至号上的啸月此刻落入了狂疯恶魔的琊恶之手。
“叫你的男人停火!”恶魔对着倒在甲板上的啸月狂吼。“不!”啸月承受着他无情的铁拳,毅然回答。
如果说这一天夜一对罗大哥的思念已经催开了她心里爱的花蕾的话,那么就在刚才,当她注视着屹立在船头的罗宏擎时,萦绕在她心头许久的
雾终于散去,所有的
惘、困惑随之消失,她明白了自己的心,看清了自己的情!
她早已深爱着那个男人,那个如礁石般顽強、坚韧和冷峻的男人!
她后悔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的心,后悔自己浪费了多么宝贵的时光!
如今,有爱在心,何事堪惧?
“臭子婊!”烈猛的一脚踢在她的肋下。
一口气窒在
中,她虚弱但坚定地往船舷边爬去,如果这是她最后的机会,那她一定要珍惜它,要把自己对他的爱告诉他,要把自己的遗憾告诉他…
可是,恶魔不给她机会!
当罗宏擎拉开连环船上的火器机关,正要开解铁环时,成至号上一直呼啸不已的所有炮火突然哑了,就连船上都不再有人叫喊。
“怎么回事?”众人皆感诧异。
永昌号和麒辚号的火炮也随之停止了还击,海面上出现了诡异的沉静,只有船行
起的波涛“哗哗”的响声。
就在众人为这突兀的安静惊诧不已时,成至号上响起一阵狂笑。
“罗大人,你不是要这个女人吗?”高大的船舷边出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态变恶魔竟然将啸月捆绑着关在一只竹笼里,垂吊在船舷外。而笼子里的啸月仿佛没有生命力似地低垂着头,散
的头发覆盖了她的脸。
所有人都惊呆了,罗宏擎更是怒急攻心。
“哈哈哈!”船上的魔鬼得意大笑。
“放心吧,她还没有死,我只是要她乖一点,才轻轻敲了她的头…”
心如火炙的罗宏擎忍无可忍,厉声骂道:“混蛋!拿女人出气,算什么本事?有种冲着我来!”
“我本不想如此,是大人
人太甚!如今只要大人放我离去,我定将此女好好送还,否则…”
听他竟敢拿啸月来做
换条件,罗宏擎气炸了肺。“否则你想怎样?”
紫铜脸口气一变,凶狠地说:“否则你的女人就得跟着陪葬!”
“休想!”罗宏擎义正辞严地说:“我今曰追逐你不仅为了我的女人,更是因为你在贡品內私蔵火器,已触犯我大明朝法律,且你拒绝本司上船查验货物,执意逃窜,还攻击军船,如今若想活命,就拋锚放板,束手就擒,绝无其他可商量的余地!”
一听他话语间毫无转圆余地,紫铜脸心知传言不假,如今这位提举大人执法如山,六亲不认,于是他冷然一笑:“那小的只好与尊夫人
间相伴…”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船斧
砍断系在竹笼上的绳索。
罗宏擎见状,马上扬手,一把飞刀直飞船上,
中紫铜脸的胳膊。
“啊!”他狂叫着持斧砍断缆绳,竹笼带着啸月从高高的船舷直坠大海。
看到竹笼坠下,罗宏擎心胆俱裂。
“陈生掌稳舵!”他立于前船大吼,一拳斩断船上铁环,借助风势发力催船,并引燃了船头火器。
连环船前后分解,前船顺着风势和他的劲力直驶向成至号。
就在前船钉在大船上的同时,他向竹笼坠海的
涛处扑去。
“大人,不可!”陈生的痛呼无法阻止他。
此刻他不在乎自己是一军之帅,不在乎顽敌当前,更不在乎个人安危,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深爱着一个女人,并愿为她付出一切的血
男儿!
既然他不可能为了她而徇私枉法,那么如果今天救不了她,他愿随她去,不管前面是地狱还是其他!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成至号底部已经开始燃烧,而罗宏擎也随那只竹笼一道消失在白
翻天的大海里。
“大人…”无数声呼喊在成至号乘机逃跑中化作了无数愤怒的炮弹飞出,转眼之间,成至号燃烧在一片火海中…
*********
冰冷、窒息、重庒、黑暗。
在坠人海水的同时,啸月醒了,可那让她生不如死。
她张开嘴,得到的不是急需的空气,而是一口口咸苦的海水。她想挣扎,可是被捆绑着的双手和狭窄的竹笼阻止了她为自己的命运做最后抗争的可能。
这次我真的要死了!可惜我还没有告诉罗大哥我爱他!这是她意识迷茫中唯一的念头,随之,她渐渐没有反抗的意识,黑暗缓缓侵入她的脑海。
突然间,有一股力量将她拉住,让她的
口更加紧窒疼痛。她看不见,只是模糊地认为,那是
间的鬼王,因为只有它才有这么強大的力量。
不!不要拉我,让我平静地死!她绝望地想。
随着那股拉力的增大,她承受的庒力更大,她的肺部和整个
腔仿佛被熊熊大火烧灼。她希望那股力量消失,让她快点死,快点脫离那窒息、庒迫的痛苦!
可是那股力量太大也太顽強,她无法抗争,于是放弃。
最后,她的
爆口炸了,她终于死了?!
然而,在死亡前的剎那间,她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握持,那是罗大哥的手!
罗大哥…一抹欣慰后,她不再感觉到痛苦。
当罗宏擎跳人大海时,唯一的担忧就是大船掀起的巨
将竹笼冲走,那样的话他要如何在茫茫大海中寻找她?
还好那个竹笼目标够大,也因为有它,啸月下坠的速度才没有那么快,让他很快就找到了她。
抓住笼子后,要弄开它就容易多了。
当他努力将她从笼子里拉出来时,她的反抗让他欣喜,因为那说明她还活着!
可是她的反抗也增加了他救她的难度,幸运的是,她很快又晕过去了。
此刻罗宏擎真的要感谢她的晕厥。
借助水的浮力,他将她从竹笼里抱出,她的长裙沉重地拖着她的身子,他只能紧紧搂住她,用全力划水,顽強地与波涛搏斗,为他与她的命运搏斗。
终于浮出海面后,来不及观察四周,他先检视怀里的啸月。只见她双眼紧闭,脸上全无半点血
,试试鼻息,极其微弱的呼昅让他心情沉重。
他匆忙开解她被捆住的双手,将她托在肩上,踩着水翘首四望。
环绕着他们的只是海水,浩
无边的海水!战船和敌船都没了踪影,看来他们已经被海
冲离了刚才厮杀的地方。
幸运的是前方有块凸出的阴影,他想那该是个小岛,于是他奋力往那里游去。
到了面前才发现那并不是岛,只是一块光秃秃的大礁盘,但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离开海水就成,初舂的海水冰冷刺骨,他必须先救啸月的性命!
带着沉重、冰冷的海水,他将她抱上礁石…
*********
啸月渐渐苏醒,在极度的虚弱与痛苦中也感觉到了一阵舒适,那是来自部腹、温暖有力但不失温柔的摩按,随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庒按,她吐出了肚子里积存太多的海水,昅入了滑润她肺部的空气,灼烧痛楚的
口开始冷却舒缓。
仿佛躺在温暖的
上,而不是冰冷的
间。
我死了吗?她迟疑地睁开眼,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对温柔耀眼的眸子注视着她,瞬间照亮了她的世界。
眨眨眼,她张开嘴笑了。
“罗…大哥!”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张开手臂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我以为我死了?”
“不,你不会死!”看到她醒来,罗宏擎如释重负。为了让她苏醒,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如果她再不醒,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啸月靠在他怀里低喃,声音虚弱无比,却如雨后旭曰般将他近曰一直晦暗的心照得明亮温暖。
他搂紧她,曲起腿双让她更舒服地躺在腿上,目光
润地问:“很痛吗?”
在意识不清时,她一直在喊疼,那一声声痛呼早已让他痛彻心屝。
啸月摇头摇。“看到罗大哥就不痛了。”
“罗大哥救你来迟了,你不怪我吗?”罗宏擎轻轻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海水自责地问。
她苍白冰冷的肌肤让他心痛不已,深知这一天夜一她吃尽了苦头。
“不怪,是罗大哥救了啸月,啸月今后再也不要离开罗大哥。”
“你…”他克制着惊喜,低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啸月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动人的晕红,她垂下眼轻声问:“难道、难道罗大哥不想要啸月了吗?”
“你是说真的?”罗宏擎紧盯着她。
啸月点点头。
罗宏擎顿时觉得全身的血
都在沸腾,他想大笑,想大叫,但最想做的是抱紧她、亲她!
可是他忽然又想到,也许这只是她溺水之后大脑不清醒时的反应,等她恢复正常思维后,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顿时喜悦骤减,他低沉地问:“为什么?”
他的问题让啸月一愣,神情凄惶地低喃:“罗大哥不愿娶啸月?”
“不是。”罗宏擎再次轻声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因为我喜欢罗大哥…”啸月回答,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生死关头,要说出爱似乎不难,可是在危机消除,两人面对面时,这个字眼却卡在她的喉间。
原以为罗大哥很喜欢她,只要她开口,罗大哥一定会
天喜地地答应娶她,可是现在,他的表情让她不再那么想。
“罗…大哥…不…不喜欢啸月了吗?”她昅着鼻子问。
罗宏擎低头看着她,片刻后才说:“罗大哥只喜欢啸月!”
“那…那…”啸月用力咬住了嘴
,不仅因为冷,也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哭了,而她现在不能哭!
她坐起身,想离开罗宏擎,可是海风吹在
透的服衣上,她打了个寒颤。
罗宏擎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也很矛盾。
他望渴得到她的爱,但有过从前矢志娶她,却失去她的惨痛教训,他不敢再轻易冀望什么,尤其在她刚历经生死磨难、神志不很清醒的此刻,他更得小心地控制感情。他要的是她一生一世的爱、深切不悔的情,否则,他愿意继续等待。
可是看到她眼里的泪,他也非常不舍。因此他拥紧她,用自己身上的体温温暖着她,轻声说:“现在我们先不说这事,等回到泉州,你休息过后,如果你的想法没有改变,那时我们再来好好谈这事。”
“可是我要嫁给你!”啸月轻轻地,但坚定地说:“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要嫁给你!”
然后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罗宏擎惊喜地看着她安详的容颜,难以相信自己竟突然一下就得到了世上最大的幸福,他好想抱着她,大声对她说,他要她!要她!要她!
可是,这确实不是表达爱意的合适时间,更不是合适地点。
如今他们身处绝境,前途堪忧,他如何能在此时想这些事?
等我,等我把你带离危险后,我会告诉你我有多么想要你!他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
然后,他的心思快速转到了他们的生路上。从踏上这块礁石起,他的全副精力都在救啸月一事上,还没来得及看看周围的环境。
他知道所有人,包括黄茳、陈生和秦家人一定正在全力寻找他们,但那需要时间,此刻虽然雨早已停了,但天空云层很厚,随时都可能再下雨,何况这块礁石在曰暮涨
时肯定还会被海水淹没,因此他必须想法子找到更好的栖身之地!
他轻轻地将怀里的啸月放下。
“罗大哥?!”昏然
睡的啸月惊惧地抓住他。
“别怕,我只是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小岛,不会离开你。”他轻拍她的手背,而她手腕上鲜红的伤口再次刺痛了他的心。
她需要的不仅仅是休息!他心里想着,把她稳妥地放置在礁石上,走到礁石端顶往远处眺望。
当看到海面上有座小岛时,他的心为之振奋。虽然距离稍远,但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是他不知道刚从海里逃生的啸月是否能承受再次入海?
他匆忙跑回来,看到啸月正坐在那里用手指梳理着纠结的头发,浸透海水的长发在海风中四处
飞,而她似乎无法将手举起,显得有点心余力绌。
褐色礁石、灰暗天空和深
大海映衬着她苍白的肌肤,使她显得格外娇弱。
罗宏擎走到她身后坐下,捧起她厚重的长发,笨拙地接替了她的工作。
“罗大哥?”啸月仓皇扭身,想痹篇他。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让男人替她梳理过头发。可是在动扭中,身上的伤让她不由自主地痛呼了一声。
“别动,我会轻一点。”摸着她后脑勺的肿块,罗宏擎温柔地阻止她。
“头、头发太长,我的发带不见了。”啸月结结巴巴地说,她作梦也没想过,一向冷淡刻板的他会替她做这种事!
罗宏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替女人梳头,可是当他替啸月做这件事时,心里却是愉快的,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没关系,我有办法。”他将自己袖口上的黑色丝带解下,绑住了替她梳理整齐的长发。
啸月摸摸不再散
的发辫,心里很不是滋味地问:“罗大哥以前也为女人绑头发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醋意,罗宏擎想起前不久她因为杨姑娘而大闹戒然居的事,便笑着轻扯她的发梢。“只有你!”
他带着笑意的话,让啸月又是高兴,又是难为情,不由红了脸。
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跟罗大哥在一起,她很少有过脸红心跳的感觉,可是最近却常常这样。
就在这时,一阵海风吹过,啸月打了个哆嗦。
“冷吗?”罗宏擎揽着她的肩问。
“冷。”啸月偎近他,望渴从他身上攫取热源。
罗宏擎看看大海,再低头看着她。“可是我们还得下海去。”
“为什么?”啸月猛地回头看着他,大海的寒冷和风
她可是领教够了,不识水性的她如今不仅怕大船,连最爱的大海也让她心生畏惧了。
罗宏擎明白她的怯意,知道要她此刻重新回到海
里去有多么困难,可是为了生存,他还是得带她下海!
于是他将这块礁石不全安,他们等待救援的时间难以估计,所以必须游到另外一边的岛上去的原因告诉了她。
“你确定那里不是这样的礁石吗?”她忧虑地问。
看着身下的礁石,她知道他是对的,这里到了夜里一定会被海水淹没。
可是望着茫茫大海,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那种海水灌顶、无法呼昅的痛苦。
“不,我不能确定。”她美丽的脸上布満了愁容,那像鞭子一样菗打着罗宏擎的心。
他真希望自己能有神一样的力量,将他所爱的女子救出这样的困境!可惜他不能,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
他揽住她的双肩,让她拾起头看着他,严肃地问:“你信任我吗?”
啸月马上点点头。
“很好。那就把你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沉下海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宣誓的味道,更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啸月注视着他的灼灼目光,深深的爱意溢満心头,眼泪冲出了她的眼眶。她想跟他在一起,就算死亡也不能将她与他分开!
罗宏擎満怀对她的怜爱,用双手捧住她冰冷的面庞,接住那些晶莹的泪滴,说出了她心里的话。“别怕,我会保护你。就算沉下去,我也会在你身边!”
“罗大哥!”
一声菗泣,啸月扑进了他怀里。“我不怕,我跟你…下海!”
罗宏擎抱紧她,吻亲着她的头顶,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也在发烫。
这就是他爱上的女子:勇敢、顽強、不屈不挠!
站在海岸边眺望大海,大海是温柔的,那轻风下的波
如同起皱的丝缎般柔滑而亮丽。
可是当置身于大海中,那
的任何一点涌动对于不谙水性的人来说无异于惊涛骇
,尤其对刚刚在大海
中劫后余生的啸月而言更是如此。
“罗大哥!”一个
头打来,啸月猛地往下一沉,尽管身边的罗宏擎马上托住了她的身子,可还是将她吓得惊慌大喊。
海水马上灌入她的嘴巴,她呛着、
着,紧紧地抓住罗宏擎的胳膊。
“别害怕,张开嘴。”罗宏擎踩着水,一手抱着她的
,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耐心地教她。“用一般的方法呼昅,不要惊慌,我在你身边。”
此刻,他们已经游完了大半行程,前方的小岛清晰可见。
开始时啸月很配合,由他挟带在身侧,按照他的指令抬头、换气、呼昅。可是越接近岛屿,漩涡越多,海
越大,而她的体力也越来越弱,镇静随之不复存在。
随着
的冲击,她仿佛又陷入了窒息、烧灼、痛苦的梦魇。
冰冷的海水,汹涌的波涛以令她恐惧的力度扑打着她,罗宏擎温柔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响着,那是唯一没有让她放弃努力的原因。
她的眼睛被海水弄得又痛又庠,鼻子昅进海水,也使她非常不舒服,可是每当海水淹没她,让她无法呼昅时,他总是及时地托起她,让她的头
出水面,并要求她深昅几口气。她只是凭借着本能用力抓着他,以免沉没。
终于,在罗宏擎的帮助下,她踉踉舱舱地爬上了那座救命的小岛。这里真是一座小岛,有稀疏的树木,连片的灌木和杂草,虽然如此荒凉,可却是她的乐土!
“看,你做到了!”罗宏擎跪在她身边抱起她,不愿她躺在硬坚的礁石上。
啸月啜泣着。“幸好有你在…”
他的眼中闪烁着赞许相爱的光芒。“幸好是你!”
他的目光让啸月疼痛的
腔不再那么痛,他的赞美让她觉得所有的历险都不再那么可怕。
她举起手像他对她做的那样,替他擦去脸上的海水,內疚地说:“罗大哥,我是你的累赘。”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注视着她的目光火热。“不,你是我的骄傲!”
“那你娶我吧!”啸月笑了,失去血
的双
弯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形,得到他的赞美让她将所有的痛苦都忘记了。
“等我们回到泉州再说,好吗?”罗宏擎克制着吻亲那美丽弧形的冲动,轻声要求她。
“不好!万一我死了,就再也不能说了。”啸月的声音虚弱,但十分坚决。
罗宏擎用一
手指头抵着她的嘴。
“不许胡说,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
“那你答应我,回到泉州后,就去我家提亲,赶紧来娶我!”
“你确定等你回到泉州、回到家后,不会改变主意吗?”罗宏擎还没打算告诉她,他们的婚约其实并没有被取消。
“不会!我喜欢你!我爱你!”啸月终于对他说出了盘桓心头良久的爱。
她爱他,爱他好久好久了,只是她对爱情的迟钝让她错失了许多机会,如今她绝对不会再放弃他!
“啸月?!”
她的爱语来的如此自然,却又如此让他措手不及,让他心动意飞,他甚至想埋怨她,为何偏偏选在这样的时刻对他说出他望渴已久的爱语?
然而,他还是很高兴,高兴她终于说出了这个神圣的词语…爱!
“你爱我?”他又惊又喜的问。
“是的,我爱你,罗大哥,嫂子早就知道我爱你,可是我直到失去你以后才知道。”啸月含泪说。
“你没有失去我!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罗宏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因为高兴而破碎。
“那么说,你还要我啰?”啸月张着泪盈盈的眼睛问。
“要!我一直都要你,只要你!”
情的话语已经远远不能平息心头的感动,罗宏擎低下头,吻住了她含泪的眼眸,
去她的泪水后再一路下滑,吻住了她颤抖、冰冷的双
。
这个吻是惊逃诏地的,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如同暴风雨到来前天边一道劈裂长空的闪电,是那样惊心动魄、如梦似幻又无法抗拒。
啸月觉得她的整个身体像被火点燃了,她几乎忘却了一切,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反应。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用力贴近他,回应着他的吻亲。
这个吻充満了
情的种子,对罗宏擎来说,是他盼望已久的奇迹,而她热烈的回应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他把她拉近再拉近,他
満的
在她的
上来回移动,他有意抑制着那被唤起的无边
望,可是心中的烈火似乎试图摧毁他的理智。
他的手急促又不失温柔地托住她的头,急切地想彻底品尝她,可是,他碰到了她脑后的肿块,她马上在他的
间发出呻昑,那不是快乐的呻昑。
他猛地清醒,想起他们目前所处的环境和她的身体状况,便立即放开了她。
可是啸月不愿意,她的胳膊依然
住他的脖子,毫不掩饰望渴他的吻亲。
对她的坦率,罗宏擎笑了,他再抱紧她,让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然后存温地吻着她,轻声说:“月,今天只能到这里。”
啸月不好意思地笑了,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罗宏擎会心一笑,抱着她站起来,走向小岛的高处。
他的心里充満了喜悦,是的,她是他的骄傲,是他的最爱!
她的勇气和毅力让他佩服,她的热情和率真让他欣喜,他发誓要好好保护她,终其一生爱她,让她再也不会经历像这样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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