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静静地躺在
上,双眸紧闭。
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
韩非侧过身,不知所措地凝望她,该醒唤她吗?大手贴在她莹润的肩头,迟疑好片刻。
“楚楚,楚楚?”
她动也不动。
“楚楚!”
“别叫。”她轻颤地启
,嗓音如猫咪细咽。
“我快死了。”
“什么!”他惊骇。
她扬起羽睫,莹莹的明瞳闪烁着类似调皮的光芒。
“被你弄坏了。”
所以她没事?他松口气。
“你很紧张吗?”她似笑非笑。
韩非一凛,忽地对自己的反应很不満,他是怎么了?竟然担心她!
“我觉得身上黏黏的,好难受,好想澡洗。”她像是撒娇般地抱怨。
“可是我没力气动了。”
“我知道。”才刚刚承受了那么
烈的第一次,她确实会全身虚软无力。
他翻身下
,这间汽车旅馆的房间很大,还有个半
天的阳台,阳台上嵌着一座贝壳状的摩按浴白,他在浴白放了八分満的热水,然后将她从
上打横抱起。
“你想干么?”她惊问。
“你不是说你没力气动吗?我帮你澡洗。”他答得理所当然,小心翼翼地让她坐进浴白。
居然要一个男人替自己澡洗,方楚楚羞得粉颊生晕,连玉颈都渲染一片蔷薇
泽。
“我自己洗就好。”她娇声议抗,“我身上…很脏。”
“不只脏,还
血了呢。”他低语。
她更娇羞了,“所以说你走开啦!”
他偏不走,在她身后坐下。
“这个浴白很大,足够容纳我们两个人。”
“可是…”
“还痛吗?”他打断她。
她愣了愣,半响,才恍然他在问什么。
“当然痛啦!”没好气地娇嗔。
“我不是说都被你弄坏了?”
他沉默两秒,接着拿一条
巾替她擦背。
“我也担心会弄坏你,你都没好好吃饭吗?为什么还是这么瘦?”
因为她食不下咽啊!
一个不是为爱结婚的女人,能够开怀地大吃大喝吗?
方楚楚苦笑,没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可能我的体质就是吃不胖吧!”
“那你以后就多吃点。”
“那可不行!万一胄撑坏了怎么办?而且女人胖了不好看。”
“你根本是太瘦了,还担心自己胖?”他冷哼。
“女人瘦得像竹竿才难看。”
“呵。”她嘟嘴。
“所以你是嫌我像竹竿很难看?”
“知道就好。”
“韩非,你…坏蛋!”她气得回身泼他水。
他没有躲,湛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她被他看得呼昅不顺,忽然觉得两人这般luo裎相对洗鸳鸯浴比方才在
上**似乎还更亲密。
她慌忙转回头,不敢看他。
他继续替她澡洗,擦过背后,拉起她藕臂,一寸寸洗拭。
“既然你希望我胖一点,那我以后多吃点好了。”她不甘心似地嘀喃。
“刚好我现在爱上吃甜食,常常吃的话应该很快就长胖了。”
“你爱上吃甜食?”
“对啊,以前我不喜欢吃甜的,但现在不晓得为什么,我整天都想吃甜的东西,尤其是豆沙包。”
“豆沙包?”他讶异。
“嗯,还有巧克力伯朗尼。”她笑着颔首。
“喂,我们等下去买豆沙包来吃好不好?你不觉得包子里包着稠浓甜腻的红豆馅很好吃吗?”
她爱上豆沙包跟巧克力伯朗尼?韩非思绪打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
了。
“我也爱吃…豆沙包。”
但比起他,晓云才是豆沙包的狂热拥护者,豆沙包和巧克力伯朗尼,正是她最爱的两样甜食。
为什么她会染上和晓云一样的嗜好?
他惊疑不定,“那你喜欢白玫瑰吗?”
“喜欢啊!”
“以前就喜欢吗?”
“以前倒没特别喜欢什么花,不过你这么一提…嗯,白玫瑰确实很漂亮,洁白高雅,有种纯净的韵味。”
我最喜欢白玫瑰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白玫瑰很高雅,有种纯净的韵味吗?
记忆中的对话在耳畔回响,那是晓云温醇甜藌的嗓音。
为什么她会说出和晓云一样的话来?
韩非骇然,久久,脑海一片空白。
隔天,韩非替方楚楚去附近的小店随便买了几件服衣,待她换上后,两人便开车持续沿着滨海公路往北走,来到基隆。
两人逛遍了基隆的名胜古迹,去仙
岩看天然海蚀
、上荷兰城跟炮台合照、
坐在外木山渔港的礁石平台发呆,午餐大啖各
海鲜,傍晚来到幽静的情人湖。
基隆多雨,此刻正是烟雨朦胧,两人合撑一把伞走在吊桥上,忽地,方楚楚幽幽扬嗓。
“听说这里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韩非问。
她没立刻回答,仰起莹白的容颜,朝他娇悄地眨眨眼。
“就怕你听了以后会后悔。”
剑眉一挑,“后悔什么?”
“后悔你跟我来到这里,还跟我一起沿着湖畔走了一圈。”
“那会怎样?”
“会怎样?呵呵。”她轻声笑。
“传说是这么说的一对女男沿湖畔走一圈就会成为热恋的情侣。”
他盯着她明媚异常的眼眸,默然无语。
方楚楚心一沉,表面仍強颜欢笑。
“怎么?看你的表情,你好像真的后悔了?”
“…”“怕什么?如果你不想跟我谈恋爱,我不会
着你,我…”
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吻堵去了方楚楚倔強的发言,她愕然,理智瞬间当机,只能傻傻地任由眼前这伟岸俊酷的男子浅啄自己的
。
他慢条斯理地吻着她,在伞下,在绵绵细雨里,然后,俯首与她额头相抵。
“我们结婚吧!”他无预警地抛下一句。
她冻住,“什么?”
“嫁给我。”拇指轻柔地拨过她
瓣。
他这是…向她求婚?
她不敢相信,芳
在他的拨弄下瑟瑟颤抖。
“那…你的公主呢?”
他闻言,身子像是徙然僵硬,目光闇沉。
“你的公主,田晓云怎么办?”她并非有意让语锋带刺,但就是克制不住。
他沉默地注视她,她看不清烟雨里他的眼潭蔵着什么样的思绪。
“这不关晓云的事,她…就像我妹妹一样。”
“可是你很爱她!不是吗?”她固执地追
究柢,想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只要她一通电话,你随传随到。”
“现在己经不是这样了。”
“不是怎样?”
“现在她打电话来,我不一定会过去。”他直视她。
“我己经懂得拒绝了,是你教会我的。”
是她教会他的?
方楚楚哑然,想起自己确实跟他说过一个公主彻夜未眠的故事,从那之后,他就有所改变了吗?
“还是你希望我继续爱她?”他哑声试探。
她宛如被雷击中,倏地全身颤栗。
“不,不要!我希望你爱我,希望你眼里除了我,看不到其他的女人,希望你专心一意,只看着我。”
她一连串地吐落心声,那么焦灼,那么迫切,他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爱他。
“看来你是个很会吃醋的女人。”他淡淡地嘲弄。
她横睨他,好气他故意捉弄她。
“对,我是!怕了吗?”
他微微一哂。
“要把你刚才的求婚收回去吗?”这回换她试探他了。
“你觉得我刚才那算是求婚吗?”
好可恶啊!他明明己经占尽上风了还这样逗她。
“怎么不算?你说我们结婚,要我嫁给你。”
“我是那么说。”
“那就是求婚,我不管!”她蛮横地揪住他衣领。
“你话都说出口了,不准反悔!”
他丝毫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依旧一派气定神闲。
“你果然是个娇蛮的大姐小。”
“你后悔了?来不及了,你己经被我…”她蓦地顿住。
心悸着,呼昅
着,她迟疑地垂落视线,这才敢确定他真的牵着自己的手,十指勾
。
他牵了她的手,如此出其不意,却又适时地击撞她心房。
她觉得…好幸福!醺然若醉。
“我应该先上你家提亲吗?”低哑的声嗓拂过她耳畔,暧昧地搔庠着她。
她努力平抑
的心韵,“要提不提随便你,不过有件事我得先做。”
“什么事?”
“我必须取得学长的谅解。”她扬眸望他。
“逃婚这件事我很对不起他,我希望他能原谅我,他原谅我,我才能安心…嫁给你。”
他倏地用力捏她的手,“难道他不原谅你,你就不嫁给我了吗?”
她听出他不満的口吻,芳心飞扬。
“你怕了吗?”
他一凛,责怪似地瞪她一眼。
她甜甜笑了。
方楚楚和秦光皓约在他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馆见面,韩非也陪着她一起来,只是为了给两人密私谈话的空间,他远远地坐在另一张桌子。
“他干么一直瞪着我不放,是怕我杀了你吗?”秦光皓似嘲非嘲。
方楚楚知道他这人素来爱开玩笑,但没想到在这般尴尬的时候,他仍有这种闲情逸致。
“学长。”
“所以我的身分从未婚夫又恢复为学长了吗?”
“对不起,学长。”她真诚地道歉。
秦光皓没说话,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敛逸,眉宇严肃地拧拢,他默不作声地啜着咖啡,像是深思着什么,过了许久,才放下咖啡杯。
“你很生气吗?”方楚楚小心翼翼地问,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说不生气是假的,昨天我真的很生气,气到想把会场整个都砸了,但经过一天下来,我己经冷静多了。”
“真的很对不起。”
“你就只能对我说这句话吗?”
她黯然不语。
秦光皓凝视她,苦笑。
“算了,楚楚,我没怪你。”
她讶异地一震。
“我本来就知道你没那么爱我,顶多算是很喜欢我这个学长而己,你真正爱的是那个男人吧?”
她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只是伤害他。
“只要你幸福就好。”秦光皓宽容大度地原谅了她。
一颗珠泪坠下,“学长,我真的…很抱歉。”
秦光皓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擦拭眼泪,“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那家伙对你不好,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一定要跟我说,记得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就算当不成夫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学长!”方楚楚心弦震
,她何其有幸,有个男人这样爱她,毫不计较她对他的背叛。
“不过我虽然可以不怪你,但是那家伙嘛…”秦光皓冷哼一声,忽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向韩非。
两个男人相互对峙,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火花嗤嗤作响。
半晌,秦光皓歪
一笑。
“你做的好事啊!”随着这句话落下的,是一记结实冷硬的拳头,狠狠痛击韩非部腹。
他像是早料到了,没有躲,连哼都不哼一声。
“这算是我的回礼。”秦光皓森冽地撂话。
“你别以为事情这样就结束了,要是你对楚楚不好,我随时会从你身边抢走她。你最好小心点!”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韩非冷静地回呛。
“呿!”秦光皓不悦地啐,回头朝方楚楚摆摆手,毅然转身离开。
他走得彷佛很潇洒,脸上表情却不潇洒,阴沉的眼眸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预示着不祥——
等着瞧吧!韩非,总有一天楚楚会选择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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