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事
忙碌了一下午,徐永民疲惫地回到宿舍。
宿舍里照例是黑漆漆的,小东这公子哥不到半夜三更是绝不会回来的,据这厮自己吹嘘,他最多时曾经同时跟六个女孩子约会,这会估计又跑去猎
去了。
胡乱地脫掉冬衣,再脫掉汗水浸透了的內衣,徐永民一身強壮的肌
就暴
在寒冬腊月冰冷的空气里,上面居然还冒着丝丝热气,就像刚出笼的嫰包子!小东就曾看着他的浑身肌
很羡慕地说,这一身肌
绝对是错位了,无论按照哪种学说,这一身肌
都只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云云…
光着庇股走进浴室,徐永民拧开水笼头,
昅了太阳能的热水哗哗地噴在他身上,一点点带走他身上的疲惫。这差不多是徐永民养成的唯一不符合农村习气的生活习惯了,在工作劳累之余,或者打球虚脫之后,他总喜欢冲上个热水澡,以缓解浑身肌
的紧张。
徐永民的心情明显有些低落,或者说是恐惧。
虽然事情过去了两天,医生也再三向他保证没什么事,可他仍然感到无法释怀!前天早上的一幕仍然还清晰地停留在他脑海里,当时的印象真是太深刻了,当他发现那诡异的爬虫正在呑噬他兄弟的时候,他的恐惧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徐永民默然掏起自家兄弟,累累垂垂的毫无生气,忽然想起了三国名相诸葛亮的一句悲情语录: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沾襟。莫非自己英明神武、一表人才的兄弟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想着这些,徐永民差点没哭出来。
这事要让老爹知道,老徐家有绝后的危险,那还不得揍得他満村子
窜?
狂
地甩了甩头,徐永民強迫自己不再想这些,可别的念头又趁虚而入。真所谓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这两天来,徐永民所遇到的稀奇事几乎超过了他之前所遇到的总和!比如医院门口,无缘无故突然从自己嘴里嘣出医生的腔调,比如在医院观察室,小东诡异的**,还有中午的时候,在休息室看到的莫菲的**…
这三件怪事如此频繁而诡异地发生,究竟预示着什么?
如果只是错觉,那也不会巧到连续发生三次错觉吧?莫非…这些事的发生和那诡异的爬虫有关联?
徐永民幕地打了个冷战,原本热腾腾的热水顷刻间变得冰冷无比,几乎冻入骨髓!
是了,一定是这样了!
也许是那爬虫正在一点点呑噬自己体內的內脏官器,或者正在他体內
动,这些奇怪的幻觉只是它在体內破坏后留下的后遗症罢了!随着这爬虫对自己身体破坏的加剧,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也许,他将很快不久于人世了…
大巨的悲哀将徐永民彻底包围,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怕死的人,可当他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徐永民才发现,他竟是如此地
恋尘世,他不想死,他还年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尝试爱情和
的滋味…
“啊…”大巨的悲愤从徐永民內心噴涌而起,他猛地握手成拳,狠狠一拳砸在浴室光洁的瓷砖上,然后长身而起,甩脫満头水珠,大步走出了浴室。
大约五秒钟之后,被徐永民砸中的瓷砖突然间无声无息地从侧墙上“飘”了下来,大家没有看错,真是“飘”了下来,因为,那一块硬坚的瓷砖居然化成了扬扬洒洒的瓷粉!凝聚了徐永民所有悲愤的一拳居然将一块硬坚的瓷砖击成了粉末!
但我们的男一号却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忙
地穿着服衣,留在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他不想再浪费有限的生命,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包括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当人们远离死亡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对死亡感到莫名的恐惧。
可当人们真的面临死亡时,大抵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就此崩溃,早在**死亡之前他的精神就已经首先死亡,另一类却是奋起抗争,从死神手里争夺分分秒秒,尽量让自己剩下的时间过得精彩无悔,徐永民无疑是属于后者,这是他的性格所决定了的。
既然已经不久于人世,做事也便少了许多顾忌。
许多原本在他看来都是很难想象或者很难做出来的事情,在现在的徐永民眼中却是易如反掌,以之于他感到有些可笑,以前大好的时光干吗去了,为什么非得等到今天才有勇气做这些事?
穿上珍蔵的衬衣,打上领带,最后穿上买来之后从未穿过一次的名牌西服,徐永民第一次站在了大巨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起呆来!镜中的人真是自己吗?乌黑柔顺的短发,笔
雄壮的身躯,坚毅明亮的眼神,这陌生的家伙真是自己?
客厅大门突然打开,同事小东破天荒地在晚上八点之前返回了宿舍。
看到西装笔
的徐永民,小东先是咦了一声,继而发起呆来。
“平时看你
七八糟,真穿戴起来倒也是人模狗样的有些味道啊。”
徐永民没有理会小东。
“你这是要干吗去呀?这么隆重。”
小东忽然感到有些好奇,在他印象中,徐永民一直是大大咧咧的,也从不注意穿戴,据说来单位面试的时候还穿着一身运动服。这样穿得正儿八经的还真是头一回瞅见!
徐永民便回过头来,盯着小东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让小东震惊了足足一生。
“我决定了,我要向兰雪儿表白!”
“啥…你说啥?”小东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语无伦次地追问“你说啥?”
徐永民很认真重复了一遍:“我决定向兰雪儿求爱!”
这回小东确信听清楚了,可听清楚了才让他更加怀疑!这可能么?徐永民这厮连跟女生说句话都会脸红,他还敢跟兰雪儿表白?这时候的小东,尚未感到丝毫威胁,更多的是感到好笑或者有趣,或者在他看来,美丽脫俗的兰雪儿跟土里土气的徐永民,是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块的,甚至于想想他都要忍不住发笑。
小东于是真的笑了,而且笑得眼泪直
。
一边笑,小东一边掏出五张红皮,要跟徐永民打赌:“我跟你打赌,如果你有胆在兰雪儿面前说一个爱字,这五张红皮就是你的!可如果你输了,你得给我洗半年的服衣,包括我的內
。”
徐永民第一次以轻蔑的眼神扫了小东一眼,很严肃地说:“你别笑,我是认真的。”
于是小东也严肃起来,拍拍徐永民的肩膀,说道:“喜欢兰雪儿的男人多如恒河之沙,兄弟,这不是你的错。可我还是要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你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块的。”
徐永民第一次无视小东的话,换在以前,他向来是将小东的话奉为金科玉律的。因为在徐永民眼中,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小东无疑就是情场高手,他的每句话都应该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真知灼见。
“无所谓,能不能走到一块是将来的事,我只想告诉她我喜欢她,就这么简单!”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永民心里其实是苦涩的,因为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对于一个没有了将来的人,将来会如何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小东第一次以正面的眼光打量徐永民,他突然毫无理由地感到了一丝威胁,但他很快就将这丝威胁释放,太荒唐了,像徐永民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对他构成威胁?以兰雪儿的美丽和冷傲,她怎么可能会瞧得上徐永民这样既不英俊又不富有的家伙呢?
“好吧,那我祝你成功。”
“谢谢。”徐永民严肃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说“能借我一千块钱吗?”
小东掏出钱包,从里面菗出了一叠红皮,动作如行云
水没有任何犹豫:“这里是两千块,你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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