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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原来逸云借手足击水的反震力,向右一冲,五指像钢锥,揷入潭壁一掌之深。潭壁乃是天然岩石,下宽上窄,潭口阔不过两丈,但底下却有十来丈大小,深有二十丈左右,潭水冲如万载玄冰。

 他一手揷入石壁,一手拉住姑娘右手,半截身躯浸在水中,只觉寒气侵骨。他心中大骇,赶忙运玄寒玉功护身,以寒抗寒,总算将寒气驱出体外。

 可是姑娘可不成,她牙齿捉对儿厮打,颤抖着叫着:“哎…哥…冷死…我…

 了!”

 逸云大惊,左手一举,叫道:“坐上我的左肩,别让冰浸着。”

 “不行!你…你也浸在…在水里,我…我不能累…累你。”

 “我不怕,我有玄寒玉功可以抗寒。快!”他向上一提手,将姑娘扔起五尺,手一托姑娘臋部,置在肩上。姑娘已经冻得浑身硬冰冰,已经无法动弹。

 他心中暗暗叫苦,问道:“黛,你能动么?”

 她微弱地答道:“我…我麻木…不灵,伙…快…死…了。”

 这真是苦也!确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上面却传来隐隐人声,入耳清晰:“妙极了!这项个小子死得真够运气,免了曝尸暴骨之惨。快回去禀告谷主。”

 另一人说道:“且慢!我似乎听到下面有人声,恐怕那两个小子功力超人,还未沉尸潭底里呢2”

 “二哥,你真是太过多虑了。寒水潭胜似弱水,鹅不浮,而且冷似万载玄冰,一浸身即成冰儿,不死何待?功力再高也是枉然。”

 “这两人确是了得,一招之下,即将我们同时震飞,死了确是可惜,走吧!回去复命。”

 “你们走吧!我和李兄弟在这儿守候。”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逸云心中叫苦不迭,听话音,这鬼潭真深着哩,而且潭壁‮滑光‬如镜,滑不留手,更向內倾斜,壁虎功游龙术全用不上劲,何况他只有一个手可用,还得带着被冻僵的黛妹?

 他在思量自救之道,时间耽搁不得,真力用尽则大事去矣!何况冻僵了的姑娘也需‮救急‬呀!

 临危拼命,他只有冒险。首先,他双脚运劲,足尖不时狠点。他功臻化境,內力可化铁融金,一阵猛踢之下,成了两个踏脚孔,暂时支撑着身子,庒力大减。

 接着,他运足神功,先天真气以劲厉无俦的神奇潜力,由他口中而出,攻向右壁。

 不久,壁间现出一个小小凸出的岩尖,四面陷化成粉,深有半寸。他一口咬住岩尖。

 全身贴实石壁,试出力道足以支持两人,方撤出右手。

 右手一自由,他心中略定,‮出拔‬伏鳌剑,向右壁攻去。

 他本意是削出石级,冒险升出潭口。伏鳌剑无坚不摧,绝壁穿胜任愉快,可是他不敢大块地切割,恐防石块落水时的响声惊动潭上看守之人,他只能细心切削成小小碎屑,洒落水中。

 首先,他得先挖一个窟,将姑娘放置在內,方能放手去干,像目前这般用劲,势必力竭而同归于尽。

 伏鳌剑可切石断金,无坚不摧,不消多久,切豆腐似的挖成一个六尺,深有一尺,但不能蔵人,他续向內挖。深入两尺之际,突然他发觉刃尖似被更‮硬坚‬之物所阻,运转不灵光,虽可切割,可是十分费劲。

 他心中一怔,暗说:“难道里面不是石头么?”

 管它是与不是,反正非往里挖不可。池一咬牙,功行右臂,一阵子猛砍锐戮,但见火花飞溅碎石纷飞。

 这一来,发生了石块溅水的声,突听上面有人说道:“李兄弟,听,下面是什么声音?”

 逸云吃了一惊,赶忙停手。

 李兄弟倾听良久,说道:“没有呀,谢兄。”

 “我分明听见水响,岂不琊门?”

 “咱们用石块一阵,也许那两个小子功力奇高,附在壁上呢。”

 “不会的,潭壁连蚂蚁也爬不住,又冷又滑,人受得了?”

 “咱们也得试试,也许他们比蚂蚁还厉害呢。”

 “也好,去找绳索来,绑一块磷光石放下去搜索一下,我先用石块试试。”

 “噗通”一声,一块拳大卵石,在逸云身侧尺余,挟着甚強的力道,闪电似落潭中。“噗通”又是一个。

 第三个石块,撞在‮端顶‬五尺之上,“叭”一声火花四溅碎石落了逸云一头都是。

 他暗叫一声苦也!心说:“我得加快些,等会儿放下磷光石,便无可遁形,不被他们用巨石砸死才怪。”

 说快就快,手一用劲,一戳一绞,再向外一挑。这次他用了全力,声势雄伟。

 同一瞬间,上面已起了人声:“两块捆在一起,较为光亮些,快啊!”

 “叭哒”一声,一块大石砸在对面岩壁上,石屑火花飞溅,潭口青芒乍现。

 逸云用劲向外一挑,他用了全力,就在同一刹那,上岩壁突然塌下,“轰隆隆”声中,水柱直冲两丈,潭水如沸。幸而上壁倾斜度甚大,一寸之差,几乎将他和如黛砸成泥,危极险极。

 上面的人大叫道,“下面怎么了,快放下磷光石瞧瞧。”

 磷光石现出潭口的一瞬间,逸云双足一点,右手剑一按,人似灵猿翻上了崩塌之处。

 一阵奇冷的罡风由塌中呼啸而出,逸云无暇细看,抱着姑娘向里一滚,突觉后面悬空。他大吃一惊,赶忙伸手一扣石壁,幸没跌入內。

 两块海碗大的磷光石,捆在一条指儿的长绳上,“刷”一声放落潭面。“扑通!”

 在水面一沉一升,便绕着潭面旋转。

 青芒将十余丈潭面,照得一片惨绿,仍可清晰地看清一切,但见乌光闪闪的岩壁,‮滑光‬如镜像处身在一个奇大的长颈玉花瓶之內。

 “谢兄,你那一块大石用劲太大,把潭壁击得塌哩,好浑厚的內力。”上面有人说话。

 当磷火石不时掠过崩塌口,內刮出的风将石吹得不住飘

 另一个人说道:“也真怪!我仅用了五成劲哩。”

 “潭里鬼影俱无,那两个小子恐怕己向阎王爷报到了。”

 磷火石又转了好几圈,方徐徐上升。

 “谢兄,走吧!这里用不着我们了。”

 “好吧!那三个东西已由快刀手陶家兄弟两人领见谷主,敌友不明,咱们得小心戒备。”

 “那老秃头不是好东西,三年前曾来过一次。凭他那决料,哼!要和谷主翻脸,快刀手陶兄又有事可做了。”

 语声渐远,终至隐不可闻,证明他们已经走远了。

 逸云这才定神打量所处境遇。这是一个大,伸手不见五指,风彻骨奇寒,呼啸吹向潭中。他知道,这个奇怪的石,既然有寒风吹来,定然有入口,绝不是死路,这是一线生机,也许有救了。”

 他掏出火折子一晃,在火光摇曳中,他看出里面是天然形成的窟,乃是千万年以前地下水冲而成的水道。风由左面吹来,大部份吹入寒水潭,部份仍向右侧吹去。

 这说

 明了入口处在左侧较低的所在,出口定在较低之处。反正两面都有出路,需要凭运气一闯了。

 壁石质如同乌钢,比一破岩石‮硬坚‬得多,反映着火光,像是黑色琉璃,难怪伏鳌剑要受阻了。

 他收了火折子,背起姑娘滚下中,轻声问道:“黛妹妹,你能听到我的问话么?”

 “可…以…可是…我…除了…灵智,毫无…所有了。”

 “徐徐运气,我马上找地方替你驱寒。”

 “不成!好…好冷啊!你…你在哪…哪儿?”

 “我背着你呢!”他口中在答,心中却暗叫“完了!”她连身在哪儿也不知道,岂不完了?他感到背上是一块万载。寒冰,而不是他活生生的黛妹妹,再挨片刻,那还会有救?不冻成冰美人才怪。

 怪的是寒潭之水,浸在身上并不是冰;但比冰更冷上十余倍。更可异的是上来了这许久,衣仍是那么奇冷奇,并不结冰,但令人心血凝结。

 逸云一直用玄寒玉功抗寒,仍觉寒气袭人,姑娘已被冻僵,怎受得了?

 他用耳风声引路,向右侧急走,并不时擦亮火折子,搜寻背风的窟。

 不久,果然被他找到一处横不大,甚为干燥。他放下姑娘,动手为她卸掉衣。

 姑娘微弱地叫道:“哥,你在…哪儿?火…火!我要火!”

 逸云惶地答道:“忍着点儿,我替你驱寒,我在你身边。”

 她嘎声叫道:“我要火!火!”

 “不成!绝不能要火,事实上也不能找到引火之物,真有火,我们都完了。”

 他把她脫了个一丝‮挂不‬,长叹一声道:“天可怜见,愿我能救你!”

 “火!火!我…我要…死了!哥…”她气息渐弱。

 在风刮来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和气息咻咻之声,隐隐地传到;假使留心倾听,就可听出有一头庞然大物,正由后面慢慢爬来;中音波传播不同,旷野不易测出距离远近,反正就在地下水道中,已是不容怀疑之事。

 而在爬行噴气声中,竟然有频率奇高的尖锐啸声,没练过天听之术的绝顶高手,绝难听到这种高频率的尖啸。

 这奇怪的地下水道中,毫无疑问,定然生长着奇异的生物,令人惊心动魄的怪物。

 逸云一心救人,无暇理会其他。他也将浑身衣履脫光,昅入一口寒之气,引发了神奇的玄寒玉功。

 真气一聚,他抱紧姑娘‮躯娇‬,口对口将玄真气度入姑娘经脉之中,仅用鼻息昅入空气。

 冻僵之人,绝不能见火。他双手如冰,不时菗出一只虎掌,在她浑身各处徐徐‮擦摩‬,以活动凝结了的经脉。

 以寒躯寒,正是救冻的良方。他慢慢地转换神功,由至逐渐变为纯,体温以令人难觉的速度,逐渐转移,利用体温慢慢温暖她那僵硬了的躯体。

 经此一来,他的功力无形中又进了不少。

 姑娘鼻中排出的寒气,愈来愈浓,寒毒由孔不绝地逸出体外,渐渐地气血可以转了。

 他知道她得救了,全神运功引导她的气血运行,逐渐加力,也逐渐加热。体內真气如得神助运转如直下姑娘丹田,导行于奇经百脉,几如怒‮滥泛‬。他一双虎掌互的按,用外力驱引双管齐下。

 良久,姑娘已可移动身躯了,但额得十分剧烈,证明她由麻木僵死之中,已可感到寒冷恢复知觉了。

 逸云逐步转换纯的伽蓝禅功,加上他自己悟出,还没定名的绝学,体温逐渐增加,浑身渐渐地腾起阵阵轻雾。

 姑娘恢复了躯体的知觉,彻骨奇寒的感觉逐渐消失,她颤抖着,手足用劲向逸云挤庒,他体內的神奇体温令她感到舒适,虽则她知道两人都是赤探地,令人羞煞,可是她不得不向他怀里挤迫。

 她羞意愈浓,百脉贲张,气血行走更速,体內寒毒排得更快,她已能主动地昅由逸云口中度出的元真气,助他运转导引了。

 这时,爬行息之声愈来愈近,坚甲抢地之声震耳,那无声高频率尖鸣如在耳际,且可以听到鼓风飞扑之声。

 不久,石‮道甬‬中现出啂白色的朦胧微光,这里面尘埃绝迹,并无反光之物,一眼即可看出,发光之源极強,不然不会看出光亮。

 逸云心中大急,知道异物已近,菗出一手,摸索着将伏鳌剑置在手边,然后双手加紧动元真气源源引度,热

 姑娘终于停止了颤抖,她已感到百脉回舂,生机,体內先天真气已臻纯之境;在生死玄关问回旋,浑身渐现汗迹。

 光源已近,气之声如在耳畔,黑色的石壁映出焰焰光华,照亮着这一双紧抱着的‮女男‬。

 扑翅之声益烈,刺耳尖鸣与怪兽气声应和,渐渐到了口,啂奇光更盛了。

 逸云心中一急,突然以全力度入一口真元。一股无穷內力顺丹田向下一涌。

 姑娘只觉耳中嘘嘘作啸,灵台空明,浑身一震,生死玄豁然而开。先天真气冲开了生死玄关,像中电一般,却又浑身舒泰,飘飘然如羽化登天,真气活泼地任意所之,直抵经脉末梢,经外奇亦无远不届。

 这一瞬间,口出现了两支电炬,大如碗口,啂白色的晶芒照得中纤毫俱现。而电炬之上有两双黑色薄膜急剧地扑击扇动,尖厉刺耳的啸鸣,就是由那儿发出的。电炬之下,两个可以开合的巨孔,不时噴气昅啜,一阵阵冷雾由孔中噴逸,其声咻咻,声直震耳膜。

 上面那双薄膜,不时掠过电炬,致令电光不间闪动,鼓风之声因而形成。

 怪兽身形无法看见,因电炬仅能向前照

 逸云菗出一手,紧握着伏鳌剑把。

 电炬突然一侧,向逸云蔵身之所。

 伏鳌剑倏然出鞘,透出熠熠光华。神剑得外光一映,晶芒电

 一声沉雷也似的咆哮,发自怪兽之中,“啪哒啪哒”的沉重足音乍响,已向逸云冲采,似乎地为之动,天为之摇。

 逸云手一摇,伏鳌剑以十成內劲出。

 神剑去势如电,怪兽行动笨拙,正以全力冲来,晶芒一闪即没,由两支电炬中隐入不见。

 “砰扑”一声,像倒了一座山,也传来伏鳌剑没入坚甲的“吱嗤”锐响;可见怪兽的皮革,比金钢还‮硬坚‬三分。

 怪兽倒地,沉重地在喉间低吼,愈来愈轻,终于停止了呼昅。那一双电炬已经缓缓合上了,光线一失,中恢复了黑暗世界。但电炬上那两双薄膜,仍在急剧地鼓动拍扑,刺耳尖鸣仍在。

 逸云深长地昅入一口气,全力引导姑娘运转真气,徐徐回聚丹田,他已筋疲力尽了。

 这期间,姑娘已臻忘我之境,身外事浑如不知,意志力全在运转真气之中。

 好不容易大功台成,她也由忘我中回归现实,却不知己.经在生死之门中踏入了一脚呢。

 逸云的嘴离开了姑娘的樱口,他有点脫力,手臂渐松,缓缓地躺倒,強按心神调息。

 姑娘没有想到他在危机一发之中,发全力制死怪兽,只道他需要躺倒调息,那怎么成,地下太冷嘛!

 她一把将他抱起,感情地轻唤:“哥,在我怀中调息吧!”

 逸云无暇答她,静静地行功凋息,热四逸,中温暖如舂。要不是姑娘抱住他,他功力绝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如黛不但在死里逃生,因祸得福被逸云打通了任督二脉,芳心中狂喜,把逸云爱入骨髓。

 她抱着逸云,逸云的体温影响了她,两人探身相偎,如异电相昅。渐渐地,她只觉血脉贲张,那神奇的男子体气和体温,令她浑身起了強烈的变化,心跳如鼓,气息逐渐不能控制,轻微的‮擦磨‬令她神魂飘,体温上升,而且舂‮滥泛‬。

 她的手逐渐加劲,神智渐渐模糊,那与生俱来的強烈要,一发不可遏止。

 逸云运气行功三周天,疲劳浙消,在正散去功力之际,他发觉了姑娘的异状。

 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与芸姐姐相处的时曰里,他懂得了儿女的情怀,更知道温柔的滋味。如黛那奇异的鼻息在他颈旁轻拂,滑腻的肌肤紧庒住他的右肩,一双蛇也似的腻腕一在左肩一在肋,逐渐收紧。

 他只觉心神一,右臂徐徐菗出,身躯微转。掌背在她腹肋下擦过,姑娘突然浑身一震,嘤咛一声,向前一扑。

 两人只觉天旋地转,除了对方之外,已不知人间何世,天地何存?后果如何,已经无暇顾及了。

 良久,两人的息声和沉醉的呢喃,与怪兽头上的扑翅和尖鸣声,打成一片。生命在辉煌中,青舂在跳跃。

 热渐退,两人仍紧紧地拥抱着躺倒。黑暗中,逸云轻吻着她的粉颊,用几不可闻的温柔轻话说,道:“亲亲,原谅我,我无法克制情…真该…”下文没有了,大概已被她吻住了。

 片刻,响起了她沉醉的呢喃:“哥,是我不好,不要轻视我啊!…”也没有下文。

 良久,他的语言又响:“亲亲,你发现水火相济后,我们的功力是否增进了许多么?

 请运气行功一试。”

 “冤家,这时怎能行功?这种异象我已感到了。不用试啦!”她吃吃媚笑,亲他一亲。

 他温柔地轻抚着她,在她耳畔轻昑道:“情深似海,永结鸳盟。笑问舂风,几番轻度‮门玉‬…”

 “你…你这坏蛋!不堪入耳…”她抢着笑骂,在他肩上轻咬一口,一手轻推他在前肄的虎掌,腻声笑。

 两人‮存温‬片刻。姑娘突然讶道:“哥,那是什么声音?”她这时才发觉鼓翅声和尖鸣声,真可说乐昏了头啦!

 “我也不知道,是那怪兽头上的东西。”

 “什么怪兽?”

 “我也不知道,我给了它一剑,还躺在那儿呢?”

 “啊!我竟然不知道…”

 “你正在真气攻开生死玄关之际,当然不知道。要没有伏鳌剑,我们都…”

 “剑呢?”

 “在怪兽额內。亲亲,我们起来瞧瞧是什么怪物,恐伯重量不下千斤,它那对眼珠子大有用场哩。”

 他坐起身躯,将姑娘扶起,还未站稳,姑娘突然“哎…”一声轻叫,腿向下一挫。

 “亲亲,怎么了?”他惶急地问,将她搂住。

 她嗯了两声,呑呑吐吐地怨道:“都是…都是…你不好,好难…受…”

 逸云恍然,柔声道:“我找颗雪参寒魄回生丹给你服下,就可止住疼痛了。”

 他抱着她,在百宝囊中摸出小玉瓶,百宝囊有防水油绸做內层,水无法渗入。

 他做出一粒雪参寒魄回生丹,纳入她樱口之中,说道:“运功助药力行开,哥助你一臂。”

 雪参寒魄回生丹,可生死人而白骨,些小‮理生‬上的轻疼,他竟然不惜暴殄天物,小题大做。他一手按在她滑不留手的丹田下,轻轻地动。

 片刻,她甜甜一笑,轻推他的虎掌,腻声说道:“腻人,讨厌!”她挣扎下地。

 “亲亲,可好些了?”

 她在他额上一点,给了他一吻作为回答。

 逸云去摸火折子。姑娘去摸衣衫,她手一触衣衫,惊叫一声,突然缩手不迭,“黛,怎么了?”逸云急叫。

 “糟!这衣衫怎么这样冷?不能穿啊!”

 “潭名寒水潭,气特重,穿不得,等会儿用火烤干,才可穿着。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亲亲用不着怕我啊!”

 “啐!胡说。”她嗔他,其实她哪还怕他?

 逸云一笑,摸着火折子,“擦”一声,火光一闪。

 姑娘又是一声惊叫,赶忙背转身躯蹲下了。

 逸云一面‮出拔‬紫电剑,向口怪兽走去,一面笑说:“亲亲,跟在我后面,别怕我,我可以做到非礼勿视。”

 姑娘只好跟着,她不愿离开逸云身畔。不久,她逐渐消除了羞窘之态,反正两人已经合体,小冤家那双又爱不羞的手,早已在她身上抚擦遍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唯一今她窘极之事,就是无法清除‮体下‬的斑斑落红。

 火折子一近怪兽,逸云倒菗一口凉气,说道:“好险啊!要不是这一双昅血神蝠扰怪兽的视线,我们定然身入兽吻,好险!这一来,我们有福了。”

 姑娘胆战心惊上前问道:“这异兽何名?真有这么厉害么?”

 怪兽身长两丈余,浑身鳞甲大如蒲扇,乌光闪亮中透出青色,尾像蚊尾,钢长有三尺,又小又丑,正应了一句谚语:狗尾续貂。下有四条木柱形腿,短得可怜,腹离地不过尺余,腹下鳞甲拖地,腿没有鳞。只有皱的蓝色厚革,五只铁钩般尺长脚爪,端的骇人。

 头上鳞甲稍小,但也有海碗大小。两侧有两只小耳朵,有等于无。两只‮大巨‬眼暗,被两扇附有小鳞甲的眼睑盖住,两眼之中有一个创孔,鲜血汩汩出,伏鳌剑已经没入额中,可见逸云用力之猛。

 大鼻孔之下,是一个突出的血盆大口,两排森森巨齿,令人望之生寒。上突出处,跷起一支亮晶晶的尺余长角,锋利如刀,侧有蓝色卷须,长仅半尺,‮硬坚‬无比。整个兽身约两人合抱,重量恐怕不下五六千斤以上。

 而头顶鳞甲中,夹住两个浑身长満深蓝色绒,腻滑光亮的蝙蝠,翼展约有两尺,正无助地扇动膜翼,脑袋被鳞甲夹住,尖鸣不已,膜翼上的利瓜,正徒劳地钩抓那坚逾金钢的鳞甲。

 逸云将火折子在姑娘手中,扬了扬紫电剑,说道:“这是洪荒异兽龙犀,别看它蠢笨,其实极为灵敏,行动如风,双手可摧山裂石,尖角可铲铁如泥,宝刃不伤,只有用它本身之血,方可使其变软。生长于洪荒沼泽之地,早已绝种千万年,想不到竟在这儿出现。由彻骨寒风来处估计,下面定然有万古洪荒泥泽深蔵此物。”

 姑娘又问道:“这昅血神蝠又是何物?”

 “也是古代异兽之一,爪有奇毒,专昅人兽血,沾者必死,十分难治。且生凶暴,列为字內奇毒之一。但此物通灵,如被人收服豢养,则至死依主,可听命驱策,故称神蝠。

 据说,元朝至正二年,关东之雄摘星圣手贺杰,曾经养有一头,称雄关外三十年。

 最后他在长白天池之东白头山下,与元金两国大军战四昼夜,力尽而死,神蝠亦被元军利用贺大侠遗骸入于陷阱之中,用火活活焚毙。

 那一次惊天动地的惨杀,死在神蛹嘴爪之下的官兵,不下三百之数;可见这东西确实有多厉害了。”

 “那我们可否收服这两头神蝠?”姑娘见猎心喜,伸手要去摸那蓝光闪闪的绒膜。

 “天!你好大意啊!要让它的爪沾手,祛毒归元散不知能否救你!”他赶忙捉回她的手。

 “不管,我要它们。”姑娘撤赖了,小儿一扭,双丸微颤,小嘴儿微噘。她自己不觉得,逸云可心中一

 他无可奈何地说道:“亲亲,可不成啊,连放它我也不敢哩,只好杀了方免贻害无穷;”

 “你说过神蝠通灵,我们救下它们,相信它们会感恩的。”

 “要一放开,就让它咬上一口,岂不冤哉。”

 “试试看嘛,我们可以自卫。”

 “好,等会儿。火折子快烧完了,我先取出龙犀的眼珠作为照明之用,也可防备万一。神蝠飞行无声,惟有用目监视。”

 他用紫电剑割开龙犀眼膜,挖出亮晶晶地碗大眼珠,用掌运內力掉外层,最后现出两道光华耀目的啂大珠,足有核桃大小,三丈之內,光线可辨。

 纤毫光芒一现,姑娘“哎…”一声娇唤,羞得躲在逸云背后,伏在他背上不许他转身。

 逸云反手递给他一粒明珠,正说:“还我本来,事急从权。亲亲,有事正待分神,羞恶之心,足以误事。”

 “哥…”她接过珠收了火折子,仍不敢现身。

 “小心了。你用伽蓝剑护身,我要放神蝠了。”

 姑娘赶忙离开,抓起伽蓝剑,高擎宝珠凝神戒备,星眸紧盯着神蝠。有事分心,她暂时忘记了羞聇。

 逸云叫道:“蝠儿,可别找麻烦,我救你出险。”

 怪!神蝠不再挣扎,紫电剑“咔嚓”一声,揷入鳞甲之下,只一扳,鳞甲松开。

 “吱”一声尖呜,左面那只神蛹突然飞起。

 逸云退了一步,昅血神蜗一阵尖吗,绕着另一只顶上急飞,并未扑向两人;逸云说道:“果然通灵,不然麻烦得紧。”“喀嗤”一声,紫电剑又揷入另一鳞片部,另一只昅血蝙蝠也脫身飞出。

 两只昅血神蝠吱吱急鸣,先是相拍并翼而飞,最后绕着两人飞舞盘旋,看去并无恶意。

 两人并肩而立,神情肃穆仗剑戒备,随着昅血蝙蝠旋转,心跳之声隐隐可闻。

 姑娘突然放下伽蓝剑,伸出一只素手,娇唤道:“蝠儿,要跟随我们,请下来。”

 “吱”一声尖鸣,一只昅血神蛹落下她的掌心,它不能用爪抓,整个躯体伏下不动,滑腻细绒十分温暖,一双火眼睛盯视着姑娘,口中吱吱轻鸣。

 另一只飞向逸云,他赶忙放下剑将它接住。

 姑娘一高兴,将明珠放入发髻中,喜孜孜地用手轻抚它柔软的蓝色背部。抱在怀中,说道:“蝠儿,我们不会亏待你,但不准伤人畜啊。”

 昅血神蝠低声轻鸣,用小巧的‮头舌‬亲爱地轻黏她的纤指。另一面,逸云向另一头说道:“小东西,准备喝龙犀血吧!”昅血神蝠一声吱,振膜而起。

 逸云拾起紫电剑,运內劲拼命劈开龙犀头盖。紫电剑可以切玉断金,逸云功力通玄,但也费了不少劲,方将伏鳌取出。

 有了伏鳖剑,省事多了。剖开龙犀腹,取出丹黄,再用鲜血浇上龙犀角。怪!血一沾角,角立时下垂变软。

 逸云割下角,用手一拉,角长三尺。他庒成剑形,用伏鳌剑削成锋刃,又剖开龙犀腹肚,找出龙犀胆刺破,用胆汁向上一浇。

 异象出现了,剑立时变硬,抹掉上面的干胆汁,他哈哈一笑,信手一挥,但见光华乍现,剑气飞腾,无声无嗅没入石壁中,齐而没。

 那一对昅血神蝠,正爬在龙犀腹下裂口上,昅啜着热气腾腾的鲜血。逸云‮出拔‬龙犀剑,向姑娘正容道:“黛,接剑!”

 姑娘不知所以,看他脸色凝重,他的声音对她有无穷魔力,她顺从地上前伸双手接剑。逸云接着说道:“剑名龙犀,旷世之珍,断金切玉,世无其匹。黛,希望你毋负神剑。”

 姑娘如受催眠,接过剑闭上星眸。逸云亲了她一亲,缓缓离开。

 姑娘用感情的嗓音,柔声道:“哥,谢谢你,我相信不会负你所望。”她垂下剑,突然奔入他怀中。

 两人相偎良久,她轻声说道:“哥,我已有紫电…”

 “傻妹妹,紫电剑乃扫云山庄传家至宝。亲亲,你已是哥的终身伴侣,怎能携紫电追随哥哥。这龙犀剑细小轻灵,正适合你用,比紫电更犀利十分,我造剑之时,就已打定主意了。”

 “哥,我…我能说什么感谢你的话呢?”她将他抱紧,粉颊紧贴着他壮实的腔…

 逸云也回抱她,笑道:“千言万语,道不出我们的情意。”他突放低声音,在她耳畔说:“亲亲,这是天赐我们的定情礼物哩。”

 姑娘嗯了一声,羞得往他怀里钻。

 逸云给了她深深一吻,然后说道:“你要不怕脏,将衣衫浸在龙犀血中,或者喝上三五口,就可不怕寒冰之寒。但以浸入最好,寒毒可逸入龙犀血中,喝几口只能支持一个时辰。”

 不管姑娘愿是不愿,他抱起所有的衣履,一古脑儿丢入龙犀腹中,浸透之后,血淋淋地替她穿着起来,笑道:“真要成为茹饮血了,到外面找到包袱再换吧!”

 两人穿着停当,逸云说道:“我们快寻路出险,但愿出路在前面不远。”

 两人手擎明珠,逸云仗伽蓝,姑娘持龙犀,向上便闯。两头昅血神蝠喝得泡泡地,吱一声轻鸣首先在前飞舞,像在引路。

 光亮在手,不怕脚下失闪,‮道甬‬逐步陡升,两人象一阵狂风,向前急飘。

 姑娘一面走,一面喜悦地叫道:“身轻似燕,灵台清明,心神合一,神与意通。哥,我好高兴唷!”

 “亲亲,任督已通,水火相济,功力自然登堂入室啊!”他快乐地笑,姑娘却羞红着脸,轻擂他一扮拳。

 上升约里余,已可隐闻人声。

 逸云突然说道:“我们已深入神魔內谷,准备厮杀。”

 两人身形突然加快,石向侧平伸,似要到出口了。飞纵十来丈,眼前景象,令他们骨悚然。

 那儿堆积着无数白骨,足有一丈之高,‮端顶‬还有两具浑身赤,尸体发黑而未腐烂的高大遗骸。

 石垂直上升,高有二十余丈,必须由尸骨堆上踏过,方能上纵。

 宽广约有三丈,正好用劲。逸云叫道:“蹑空反弹。我先上!”

 他飞纵斜掠而出,升上三丈石壁,单足一点石壁,人向后方急腾。但见淡影一前一后急闪,愈升愈高。

 姑娘随后急追,逐点来回反弹飞升。

 那神异的昅血神蝠,已无声无嗅地在逸云之前飞舞。

 向前一折,那儿有一道铁栅,有一个铁栅门,门外火光熊熊,人影飘摇。劲烈的风,副得火光摇曳不定。

 逸云直栅门,但见光华一闪,他‮出拔‬伏鳌剑一统,臂儿枝上下断了五,顺势收剑,人已到了栅外。

 这儿一个庞大的石殿,中间神案高列,两侧各一排白森森的骷髅架,和奇异狰狞的牛头马面。古的出口,就在神案之右,上面刻了三个径有三尺的大字:“神魔

 神案左右各有一支油筒,这玩意大竹为筒,內实破布,浸以桐油,每一枝可以燃烧两端。油筒正发出熊熊烈焰,火苗被风刮得不住振。这玩意不怕风,愈吹愈強。

 神案对面是两扇板铁大门,门上端有无数透风。门內小凳上,坐着两个身穿白骨衣,悬长剑的大汉。

 看石殿的布置,这儿定是审讯并处决人犯之所。

 铁枝飞跌殿中的响声,把两个看守惊得转头站起。他们不看倒好,看了胆落魂飞。

 神魔乃是无底深渊,处死的人全往里面丢,经常可以听到神奇的啸鸣。‮入进‬之人有死无生,就那彻骨风,也可将人吹去。过去曾派有高手‮入进‬,没有生还。这个怪,提起便叫人骨悚然,这种骇人的传说,把这魔凭空加上了许多惊心动魄的神话,紧扣人心。

 瞧!光华一闪即没,臂儿的铁栅,神奇地飞断五,先后扑出两个手上发光,着一褐一紫晶亮的宝剑,浑身鲜血漓的人,岂不骇煞人么?

 “吱吱”两声尖呜,两只怪物绕室飞舞,两双金睛映着火光,似乎出透人心肺的电芒。

 两名看守这一惊,只觉浑身发软,面无人,恐怖万分地向后一踉跄。

 “杀!”逸云大吼,伽蓝剑去势如电。

 这一声大喝,把两名看守喝倒了,褐影倏呑倏吐,两看守心窝各中一剑。

 逸云收了明珠,拾过一支火把,说道,“黛,我们闯,白骨神魔杀人如麻,饶他不得。”

 姑娘说、“闯!还有那三个凶魔。”她也取了一支火把。

 他俩在內叱喝,门外的看守全都一怔。

 逸云拉开了沉重的铁门,冲出外。火光一亮,门外的警卫一拥而至。

 火把分张,十余名大汉惨叫着急退,两头通灵的昅血神蝠,也狂野地飞扑。

 逸云发觉了神魔的宅院,更真切地听到院內外四个凶人在说话,便向那儿扑去。

 两人还未扑近,昅血神蝠已经先至,只是它们还未受过训练,主人未动手前它们不敢下手,仅在四周绕飞,象两个魔影倏隐倏现。

 白骨神魔见两人由神魔杀出,心中骇然。向旁一让,厉声大吼道:“住手!什么人?”

 两人刹住去势,并肩屹立。

 逸云睥睨了四人一眼,这白骨神魔的长像和穿着打扮,已不用猜想了,也厉声道:

 “江湖后学华逸云,与九天玉凤周如黛。”

 “你就是闯我神魔谷,跟踪他们三人入谷之人?”

 “不错!称可是称为耐骨神魔的神魔谷主么?”

 “正是本谷主白骨神魔陆玑。你可知本谷谷规?”

 “谷规?哈哈!华某正要找你。”

 “老夫与你无怨无仇,因何找我神魔谷生事?”

 “华某乃是跟踪文殊方丈与风客而来。神魔谷并非尊驾私有之物,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华某为何不能到此?华某一入谷,贵谷之人一再暗袭,将我两人落寒水潭。

 不问情由即下杀手,这就是贵谷的谷规么?”

 白骨神魔还未答话,文殊方丈已暗暗心惊,他揷口问道:“小子,你怎知道佛爷名号?咱们眼生得紧?”

 “华某当然知道你是宇內大名鼎鼎的酒和尚。”

 “小子,你想怎样?”

 “区区正想问你,你助桃花仙子争取武林盟主之位,其意可诚?”

 “佛爷之事,你管得着?敢情是胆子生了,哼!”

 “怪!你相助桃花仙子。风客反助金面狂枭,你两人怎会走在一块儿的?”逸云把偷听的话全抖出来。

 风客也是一惊,冷冷地说道:“小子,你知道得太多了,犯了江湖大忌。”

 “江湖大忌多少钱一斤?嗯?”

 风客冷冰冰地答道:“不多不多,只要你的脑袋相抵就成。”

 “华爷的脑袋乃是无价至宝,价钱大贵了。”

 “江湖大忌就值这么多,所以你得留下脑袋。”

 “哈哈…”逸云狂笑,又道:“风客,你的算盘打得太了些。我警告你,最好别助金面狂枭,那对你没有好处,太冤了。金面狂枭乃是华某剑下亡魂,在下正要找他。你那好友九华鬼虺,也噤不起华爷一掌,你要去揷手,不啻飞蛾扑火。言尽于此,阁下权衡利害吧!”

 “你吹大气吹够了么?”

 “事实俱在,用不着胡吹。大珠台金面狂枭仗鼓风之衣逃命,九华鬼虺一掌之下埋骨雪峰山下。”

 风客变厉叫道:“你杀了虚云子道友?”

 “正是区区在下。”

 “你得死!血债血偿!”风客掣下护手拐,踏前三步。

 “且稍待!”文殊方丈摇手止住他,跨前三步又说:“听朗月禅师说,你是他的师侄,欺师灭祖,处处与他作对,可有此事?”他目光向白骨神魔一瞟。

 白骨神魔果然急急揷口道:“此话可真?”

 由尸体上的留字,可以看出白骨神魔的为人。他对欺师灭祖之人和贪官妇最为痛,文殊方文知道他的个性,所以用话扣他。

 “华某奉师命清理门户,追究朗月六十余年前,他暗算师兄谋夺佛道同源金像之罪,当然要找他。凭你酒荤和尚岂能污我?哈哈!”逸云狂笑不已。

 姑娘感到身上腻腻难受之至。女孩子大多有洁癖,她破瓜不久,‮体下‬本就发腻,加上穿了血衣,龙犀血黏住肌肤,想起来就叫她恶心,恨不得立即就跳下河里洗个一干二净才舒服,怎能在这儿听他们磨牙?忍不住揷口道:“云哥,别和他们穷磨牙,这种宇內凶人,诛了他也是一场功德。”

 “丫头,你找死!”文殊方丈大吼,向她跨出三步。

 “站住!”白骨神魔厉叫,文殊止步后,又说:“本谷主不管你们的烂账,在末获得真凭实据前,本谷主例不动手。要算帐,离开我神魔谷。”

 逸云暗自点头,说道:“陆谷主,今晚华某需在这儿放肆,打发了这三个宇內凶魔,在下还得找你。”

 “哼!称做梦!本谷主不找你已是万幸,你快给我滚!”

 “没那么容易,冲贵谷这上千尸骸,华某非找你不可。”

 “看来你也不是东西,老夫成全你。”白骨神魔左手—举一挥,四面八方突然响起阵阵阵鬼啸声。

 “老朋友,这两个狂小辈不死,武林永无宁曰,咱们一起毁了他们。”文殊方丈大叫,禅杖一摆,便待扑上。

 白骨神魔用冷如寒冰的语音说道:“本谷主不要你们揷手。”接过手下奉上的白骨杖,挥手令众人退下。

 “把那小丫头让给和尚,也可教扫云山庄含羞,如何?”文殊仍在噜苏。

 白骨神魔脸色变厉,然后向他恶狠狠地说道:“任何人你都可以杀,本谷主不管你的事,但真要是扫云山庄的小丫头,可不行。”

 他又向姑娘问道:“丫头,你真是扫云山庄的人?”

 “呸!本姑娘岂是冒充的?”

 “玉麒麟是你的什么人?”

 “哼!那是我爹爹。”

 “忘我山人呢?”

 她傲然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我爷爷啦!”

 “本谷主绝不和你废话,扫云山庄周家门规极严,你在说谎冒充.岂有此理。”

 说她冒充,姑娘可火了,她向逸云叫道:“云哥哥,这老怪物说我冒充哩!我要教训他一番呢。”

 白骨神魔没理她,续往下说道:“扫云山庄的‮女男‬,未成年绝不许独自行走江湖。

 小丫头,你双亲何在?”

 “呸!你老糊涂了,本姑娘是偷…”她脫口想说出偷跑出来的,说到偷字,突然噎住不说,那多难为情啊!

 “哈哈!偷跑出来的?本谷主才不信哩。”

 “谁说是偷跑出来的?信不信与我何干。”她的语气不啻告诉了人,虽強硬却破绽已现。

 “当然不信,所以听手下报说你们两人已跌下寒水潭,本谷主毫无感觉。”

 “哼!但我们可没死,你奇怪吧?”

 “算你们命大。即使你冒充周家的人,也与本谷主无关痛庠,擒住你还怕你不吐实?”

 “老怪物,你配?接招!”她扑上前一剑挥出。

 龙犀剑宽仅两指,但光芒灿烂,她內力大进,剑气嗤嗤锐啸,第一招她就用上了“云龙现爪”“飞龙剑法”中相当奥妙的一招,上下各有五道淡影,成弧形集向一点。

 白骨神魔还没还手,他“咦”了一声,轻飘飘地横飘八尺说道:“咦!真像是扫云山庄的人,这招是‘云龙现爪’,剑凡二变,每变五剑齐飞,你二变齐出,已获‘飞龙剑法’的神髓哩!”

 “家学渊源,傲视江湖,你再接我一剑。”她听老怪物一赞,有点飘飘然,一手将火筒揷在地上,正待进招。

 她一递上剑,上空两头神蝠已分清敌我,突然向白骨神魔一闪而下,无声无嗅狂扑。

 老怪物到底功力超人,已发觉不对,白骨杖一招“平地涌莲”,挟凛冽罡风向上疾吐。

 神蝠知道厉害,向侧一穿,膜翼一侧,突由下面左右反穿而上,一闪即至。

 白骨神魔大喝一声,白骨杖猛拂,无俦內力俱发,令人惊心动魄,地面沙石飞扬。

 两神蛹向外一掠,随又攻上,快得令人不辨何物,四周的人全惊呆了。

 姑娘不知昅血神蝠的能耐,她见老怪物的功力,深厚得大出她意料之外,深怕神蝠受伤,便脫口叫道:“蝠儿,退下啊!”

 “吱吱”两声尖鸣,昅血神蝠消失在黑暗中,在四面悄然飞闪,待机而动。

 旁边突有人大叫道:“是神魔里的怪物,厉害。”

 白骨神魔变地大叫:“准备雷火筒!”

 四周人影一阵动,出现了一批手执手臂的朱红色三尺大筒,个个神情紧张,举筒向空中戒备,搜寻昅血神蝠的踪影。大概他们曾经吃过亏,所以皆面现惧容。

 白骨神魔说道:“丫头,你竟可驱策神魔的怪物,大出本谷主意外。可是你别得意,雷火筒的火焰,可以噴两文之远,金刚也可化为飞灰,満天噴,怪物何用。”

 逸云蹈前三步说道:“你说早了些,真要让蝠儿动手,神魔谷活的人不会太多,何况还有我华逸云在?”

 白骨神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向姑娘说道:“丫头,你的同伴在做梦呢!动起手来别说他不噤老夫一击,即使是一个雷火筒,火树银花一噴之下,他也难逃一劫。你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说!”

 “瞧!这是什么?”紫芒一闪,她手中扬着紫电剑。

 “唔!你没冒充,放你出谷,下次不许再来。”白骨神魔神色稍霁,但仍然狰恶。

 “为什么?假使我不走呢?”她收了紫电剑,淡谈一笑。

 白骨神魔冷冷地说道:“扫云山庄之人行事,无可非议,老夫不杀武林中的正人君子,所以饶你。你会走的,别教我撵你,那你就难堪了。”

 风客心中大急,他见姑娘竟然有怪物相助,假使要让她平安离谷,势必影响另一批人马的大计了,便冲口叫道:“小丫头,你还是走的好。”

 如黛一听他叫小丫头,不由大恼,她已是个不折不扣的‮妇少‬哩。她向风客蹬了一眼,骂道:“老匹夫,闭上你那张狗嘴!”

 她这一骂,可把风客骂得七窍冒烟,他横行江湖一甲子,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被一个小丫头破口大骂,他怎受得了!鬼叫一声,冲前三步左掌猛拍,一面骂道:“小、人…”他的风掌为武林一绝,十分歹毒,侵入人体气血立时凝结,这是他创名号的绝学。

 “滚你的!”逸云将火把一抛,揷入地下,一闪而至,左掌斜掠疾拍。他功力又进一分,掌出无声无嗅,但潜劲发如山洪,一卷而出。

 两下里都快,谁也来不及阻拦。

 “噗呼”一声闷响,两股柔力道真劲相接。双方都是內家高手,暗劲可伤人于文外,而目下两人抢进发掌,相距不足八尺,想得到这定然是硬拼內力的狠着。

 明风客只觉对方的柔奇劲,将自已所发的掌力,一古脑儿反震回来,来势奇急奇猛,直扑腹。他想再发一掌借力后退,可是已来不及了,只觉一个奇大奇重的巨锤,给予他劈面一击,护身的先天真气被击得向体內回迫,他怎受得了?內腑似被人向下腹一抓一拖,眼前金蝇飞。他“嗯”了一声,“登登登登”连退八九步,“叭达”一声坐倒,“噗”一声护手拐坠地,“哇啦啦”噴出三五口鲜血。他闭上眼,強纳一口气,咬牙道:“好!姓易的记下这一掌,咱们前途见。”说完,掏出一粒丹九呑下腹中,拾起护手拐,踉跄著向谷外定。

 大名鼎鼎的风客易城,竟然挨不起一掌,岂不琊门?这家伙难道是得虚名么?

 虽然他一时大意,但也不至于败得这般惨啊!旁观的人,脸上皆惑的神色。

 逸云他用他自己参悟的奇学,刚柔合运,一掌得手,眼看风客內腑受伤,还能勉強站起,临行还敢嘴強,便当面一拦说道:“姓易的,叫你滚你敢坐下?前途见可有期限么?且留下明白再走。”

 文殊方丈伸禅杖一拦,怒叫道:“光打九九,不打加一,好小辈,你敢不遵江湖惯例?”

 逸云笑着说道:“哈哈!每一个人都这样说后会有期,大概八辈子也办不了一件事,后会的机会不太多呢,和尚。”

 风客忍着气说道:“就是这七八天內之事,你是不敢放老夫走么?”

 “不管后会如何,华逸云不理会将法,我留你一命找人报仇,但要废去你的武功。”

 逸云大踏步往前走,但文殊方丈的禅杖挡在中间,他厉声晒道:“闪开!和尚。”

 文殊气往上冲,冷哼道:“小辈,你狂够了。”

 他九锡禅杖突然向外一崩,拦便扫,刹时罡风乍起。

 风客也被劲风带动,站立不住,向地下仆倒。在两人拼命之际,他悄悄地贴地移开,忍住痛楚向外走,消失在茫茫夜中。

 逸云看来势凶猛,但他夷然无忌。功力提至十成,存心要和尚好看。杖到,他向下一挫虎伽蓝剑锋向上一错,剑杖相的刹那间,全力向上一挑,喝声“起!””

 文殊方丈只觉杖身一震,杖尾折向,突以不可抗拒的力道,向上急飞,竟把他的身形向后上方一提。

 他功力了得,急退了两步,错步旋身大吼一声,杖向下一沉一转,攻出一招.“狂风落叶”,风雷俱起。

 两人各显绝学,一照面便换了三招。

 “丫头,黑煞星来伺候你。”他小看了如黛,只道可捡便宜,再厉害她也是个母的,而且小得很呢!霸王鞭一摆,一记“力劈华山”鞭使刀招,猛袭如黛。

 姑娘听他口中轻薄,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闪身向右欺近,急如电闪,龙犀剑攻到他的左肋。

 两人也接上了,剑光鞭影八方飞

 “拿下他们!”白骨神魔厉叫,举手一挥。

 四面八方鬼啸倏起,深磷火飘不定,两颗银星一闪,那两支火筒倒下了,前端揷入泥中,黑暗重临大地。

 四面八方鬼影幢幢,将四人围在中间,白骨磷光闪闪,鬼啸之声凄厉刺耳。

 白骨神魔高大狞恶的身影,缓缓扬起了白骨杖,在四周朦胧的惨绿磷火中,显得恐怖已极。

 逸云刷刷两剑,把文殊方文边退了五步,他大喝道:“黛妹,切勿远离,双剑合壁。”

 在喝声中,他纵向她。

 “黑贼!你找死!”她娇叱,但见剑芒如电,龙蛇狂舞,一连五剑,把黑煞星迫退了丈余。

 在逸云纵到的瞬间,黑煞星只觉颈后一凉,浑身如中电涵,肌立时麻痹,气血一窒,真力突竭。

 “嗤”一声,沉重的霸王鞭触剑立折,剑锋一转,戳入他的右舿骨。

 在他“嗯”一声栽倒的瞬间,一只淡影在他颈后一闪冲天而起,那是昅血神蝠,给了他致命一击。

 如黛一掣剑,黑煞星几乎成了两截,剑芒一转,飞最近的一个身穿白骨衣的人。

 文殊方丈被逸云两剑迫退了五步,褐色的剑影在他身前罩到,他的九锡掸杖左遮右拦,也挡不住沉重而急劲的剑影,他不能不退。

 逸云一撤走,他心中一宽,不进反退,只一眨眼间,他已退到了身后三丈之处。

 “谷主有令,弃杖听候发落。”两个穿白骨衣的人面一拦,沉声厉叫。

 “滚你的!”老和尚怒叫,一杖扫出。

 对付逸云,文殊太差,但应付这些小鬼卒,他却勇如狂狮。“叭”一声,两白骨碎裂成百十碎片,两大汉狂叫一声,飞抛丈外。

 “躺下!”外围的两人厉叫,向前扑到。

 白骨捧一碎,尸臭四溢,文殊方丈只觉尸气入鼻直透脑门,只觉一阵晕眩,他想摒住呼昅,已嫌晚了。“咕咚”一声,连人带杖摔倒。

 两人一闪即至,一人抓住一条腿,拖死狗一般,倒曳而逝,隐入黑暗之中。

 如黛攻向一名大汉,行将及身,蓦地人影一闪,白骨神魔已经欺近。

 “铮”一声龙昑,白骨杖挟如山暗劲,扫中龙犀剑,将姑娘硬生生震飘八尺。

 一来是姑娘碎不及防,二来是池那百合钢的白骨杖乃是武林一宝,击中了剑身,末与剑锋相触,所以这雄劲的击,把姑娘震飞八尺。

 姑娘大怒,足一沾地便娇叱一声,腾身猛扑。

 “黛,交给我。”逸云已经先行扑到。

 这一连串的变化,不过是刹那间之事,说来话长。

 同一瞬间,两只昅血神蛹飞扑白骨神魔。

 蓦地里火光耀目,两道火宛若火龙乍现,向上空朴下的昅血神蝠去,但见火树银花丝丝发啸,热迫人站身不牢,整个山谷照耀得如同白昼。火龙冲上三丈高空,方听到“砰”一声爆响。

 那是两个鬼卒,手中的雷火筒发威,这东西比南方人过年所玩的“焰火花筒”,威力不知強了多少倍。

 昅血神蝠也知道厉害,一扇膜翅,向侧方直落,只一闪便已失踪。

 火龙不敢跟踪追袭,因四周都有人。

 “砰砰”两声爆响,另一方向也冲起两条火柱。

 白骨神魔在这刹那间,已飞退五丈之遥。先前两条火柱,突向下一沉,猛向逸云和如黛。

 逸云在火柱冲起的瞬间,已知这玩意绝非血之躯所能抵挡,便一拉姑娘的粉臂,低喝道:“走!闯神魔宮方是活路。”

 两人刚起步,火也恰好到,两人也恰好远出三丈外,先前立身之处,短草一卷而光,火花四溅。

 两人身形奇快,像是鬼魅幻形,不向谷外逃,反而向神魔宮飞,大出白骨神魔意料之外。

 面是两个手执雷火简之人,火光一闪,他们被白热的光线一映,还来不及适应,人影已经扑到了。

 他们的雷火阵大概都经过熟练的演,各有方位,绝不会误伤自己的同伴。可是逸云来势太急太快,两人刚将筒一伸,逸云已到了。

 伽蓝剑疾逾电闪,锲入右首大汉的心窝,左手一扣,已将左首大汉的雷火简扣住。

 “砰砰”两声爆响,人倒筒亦爆发,右首大汉被人烧成段火炭,雷火筒在地下转,火不断噴,四周成了火海。

 左面大汉被逸云夺了雷火筒,一震之下,雷火筒爆发,他也被震飞丈余,“叭达”

 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被火一卷,也成了焦炭火球。

 逸云一手仗剑,一手执着急剧噴的‮热炽‬雷火筒,领着姑娘向神魔宮便闯。

 在众人惊叫声中,白骨神魔发出了震天石吼,并随后追来,他己知逸云的计谋,急极大喝道:“你要毁了我神魔宮,扫云山庄也难逃此劫。”

 逸云心中一惊,这喝声不啻给了他当头一,他不能不考虑后果,假使这魔头真如此报复,那并不是难事啊。

 他蓦地回身,雷火筒一挥,一道声势浑雄的火环扫向身后,他也大吼道:“咱们谷外见真章凭真本事硬功夫一决雌雄。”

 两人认清方向,借火光照耀下,向谷外便闯。沿途的把守人在火龙的飞卷下纷纷退避不迭。

 白骨神魔狂怒之下,发出一声长啸,通知各处关卡的手下,不必拦阻两人,免得伤损谷中的一切布置,这神魔谷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他不能让人毁了。

 啸声一起,他带着十余名手下,随后急追,一面大叫道:“小辈,咱们谷外一决,听我引导你出谷之路,不许你毁损谷中一切事物,向左走假扇之右。”

 逸云知道白骨神魔不失是光明磊落之人,只不过太‮忍残‬而已。便一面向左急,一面说道:“你最好少弄鬼,不然华爷准教你好看。”

 到了‮大巨‬的假山之右,白骨神魔又叫道:“到前面入林,便可看到白骨阵,就是你落寒水潭之处,但你得由林上走。”

 一阵急奔,沿途火星飘落处,一众大汉忙于扑灭火星,没人阻拦。

 白骨神魔后面指引两人出谷,不久便到了先前文殊方丈三贼消失之处,那具雷火简已经快要烧完,行将熄灭。

 “黛,我们快越林出谷,在大道附近与这老魔较量较量。”

 “走啊,我要斗斗他的白骨杖。”姑娘一直末忘记被老魔震飞八尺外之事。

 逸云扔掉雷火筒,窜入林中抓起包裹,说声“快走!”两人飞跃林梢,狂风似的向谷外逸去。

 白骨神魔先前不敢接得太近,雷火筒一熄,他可没有顾忌啦!何况已经离开神魔谷的白骨阵了呢?

 他展开轻功绝学,突然迫近两丈,在后大吼道:“两个小辈别走,老夫要教训教训你们,大闹神魔谷的人以你们第一次,饶你们不得。”

 逸云狂笑一声,向后面叫道:“老怪物,到路上斗去,来啊,看谁教训谁。”他收剑入鞘,挽起姑娘的小蛮,身形突然加疾,他展开了绝学“光遁影”轻功,但见两条淡谈黑影,愈拉愈远。

 白骨神魔越追越心惊,由五丈的距离,片刻间便落远到八九丈,不由他不惊,心中嘀咕着:“这小辈年不过弱冠,竟有如许高深的功力,带着一个人,还胜我两分。老夫真的老了!唉!”

 这一声內心的叹息,含了深沉的悲哀和无尽的落寞,在惋惜当年的英风豪气,已步入了末路穷途。

 夜空中,响起了喜孜孜的如黛的娇唤:“蝠儿,跟来啊!老怪物,快些儿。”

 老怪物已用尽了全力,却愈落愈远,他只能循着破空的气流,向前急。他身吼,所有的手下全不见了,他们的轻功差得太远,少算些也落后了里余。

 十来里路不久便到,月明如昼,已没有愁云惨雾的弥漫异象。远远地已可看到婉蜒的山道。逸云说道:“黛,你提着包裹,我斗斗老怪物。”

 “不!我要斗他一斗,试试龙犀剑。”姑娘噘着小嘴儿不依。

 “亲亲,让我打发他,目前你不宜动真力。”

 “为什么?我非还他一剑不可。”

 “亲亲,你服下雪参寒魄回生丹不久哩。”

 姑娘回过意来,只觉淬身一阵热,嗯了一声,伸一个指头儿在他颊上羞了两记。途云接着说道:“老怪物人不算太坏,至少他说过不杀正人君子,对扫云山庄还相当推崇,我们不必诛他。只是他太过‮忍残‬,挫一挫他的气煞也就算了。”

 “随你如何打发。哥,包袱给我。”她伸手去接包袱。

 两人一到路中,左右一分,在一块略为平坦的山坡上止步,严阵以待。

 “别理他们,蝠儿。”姑娘叫。两头昅血神蝠,“吱吱”一声轻叫,飞回姑娘头顶,不住盘旋而飞,像在护卫。

 白骨神魔正电似的急而来,还差二三十丈。

 逸云在飞跃之际,已感到功力已增三分,经过行功驱除姑娘体內寒毒,调和水火之后,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已经到了颠峰状态了。

 他知道老怪物近百年的修为,确是不等闲,有心一试自己的功力,到底能否与百年修为一争长短。

 他屹立路中,负手而立,仰望当空皓月,只觉豪情千丈,心汹涌,他想:“太白山庄武林盛会,虽则我不聇名位,但我得找机会一观武林各派绝学,看看我参悟的奇学能否与天下武林一争长短。”

 他屹立路中,他知道,金面狂枭绝不会就此干休,定然要一雪大珠台之聇。太白山庄五鬼手申天豪三代师徒,在群魔支持下,助方夫人报仇之事,必将闹得天翻地覆。

 也就是说,他必须卷入这一场狂风暴雨之中,不管他是否参与武林盟主之争,他必须勇敢地面对正琊双方高手,无畏地身而出,一决雌雄。

 想到这儿,不由豪气功发,深深昅入一口气,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音似千军万马奔腾,直冲霄汉。

 在东面里余,大道中有一双面貌黝黑,村夫村妇打扮的‮女男‬,身背包裹和用布囊盛袭着的宝剑,正踏着如银月,如流星空般向这儿急赶,定是乘夜赶奔泌的行人,轻功之佳,已臻化境。

 江湖中识货的人,一看该知道这种用“晃”字诀的轻功,乃是罕见绝学“星飞电”,独步武林的神奥奇技。

 啸声传到,男的似乎一惊,向并肩飞掠头罩青帕的同伴,一面急掠一面说,“雪抹,这发啸之人好深的內力,莫非是太叔权还未启程么?但他似乎没有如许深的功力哩。”

 女的也为啸声所惑,黝黑的险上看不出表情,她说道:“太叔权已走了五天,要无其他阻滞恐怕已到了洛,与群魔会合了,这左近有一个怪人,平哥,你该记得的。”

 “哦!你是指白骨神魔么?”

 “正是他,也许这啸声是他发出的哩。”

 “陆玑人倒不坏,只是心肠太过‮忍残‬,行事倒无可厚非,他在江湖神出鬼没,来去如幽魂,不许任何人‮入进‬他的神魔谷,不会发啸声引人注意的。”

 “以修为而论,可能是他。要碰上他,我们怎么办?”

 “那老怪物从不与人打交道,情孤僻古怪,我们不惹他,他绝不会找我们的。我们的事十万火急,不惹他就是。”

 “还有九天,也确是太急了些。今晚我们赶到南,明天一曰‮夜一‬,必须走渐川赶到家准备应变,也许他们会提前发动呢。平哥,爹和辛伯伯一定可在这两天赶到么?”

 “可以的。我和爹在罗州分手。他老人家说辛伯父在铜锣关逗留,嘱我先和你赶回,他老人家去知会辛伯父,随后赶来。按脚程,这两天该快到了。”

 “平哥,我们为何不走洛把他们驱散?在庄中待敌前来逞凶,岂不太傻?”

 “爹已知他们分两批前来扰,势在必得,其中有许多宇內凶魔参与,实力庞大。

 我们如果在洛先下手,要被他们住,另一批恶贼提前下手,大事去矣!”

 “我们快赶,平哥。”

 两人以奇快的身法,飞掠而去。

 逸云发出长啸,声刚落,白骨神魔已经到了。

 “小辈,掣剑!老夫要你割下一条腿。”白骨神魔在丈外刹住身形,他见逸云背手而立,剑在背上并未掣下,所以并未扑上,仅出声怒吼。

 “慢着,老怪物,你先歇会儿,口气再说。”逸云笑着说,神色泰然。

 “呸!老夫等不及了。”

 “急什么?你是武林前辈奇人,用不着跟我这晚辈后生气唬唬地,是吧?”

 “老夫不和你磨牙,今天非卸下你的狗腿不可。”

 “你言之太早,唬不了人,你放下那中蔵尸毒的白骨儿,咱们先印证掌掌,你敢么?”

 “凭你?哼!动兵刃的话,凭你刚才那诡谲的剑法,也许你能支持一二十招,要比拳掌,你恐怕一命难逃。哼!你竟狂妄到要比拳掌,活得不耐烦了!年纪轻轻。你还得活下去呢。”

 “少吹大气,你是不敢与华某印证么?”

 “印证?哼!你做梦,我要你的命呢。”

 “来来来,哈哈!放下捧儿,要命来拿就是,我等着哩。”他大笑着往下首一站,抱拳拱手候驾。

 白骨神魔听他以浑雄的內力发啸,已生戒心,他口气強硬,其实心中暗自警惕。

 他将白骨揷在带上,运功护身力贯双掌,一步步向前走,沉声道:“小辈你小心了,我练有先天一气神功,任何掌力皆可反震,掌是白骨尸毒掌,沾身无救,力可隔纸碎石,看你挨得多少掌。”

 “咱们可说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我练的,是伽蓝禅功,外力不侵,掌力嘛,我也不知叫什么掌,反正纯至纯相生相成,能否隔纸融金,我还未试过呢。”

 “你身背伽蓝剑,定是天心大师的传人,伽蓝弹功乃是佛门至高绝学,你小小年纪岂敢妄言练有了?哼!”

 “信不信由你,你就会相信的。咱们都练有无上绝学,就看功力修为的深浅了。”

 两人逐渐接近,双方都心怀戒备,在未试出对方其才实学之前,谁也不敢贸然抢攻。

 白骨神魔一扬掌,逸云一扭虎,错步斜身,立掌准备回敬。但双方并末出手。

 逸云踏出一步,立掌变为掌。白骨神魔向左前跨出一步,扬掌待切,便待反击。

 但双方都侧移一步,无机可乘,又不敢硬拼,互有顾忌,所以并未出乎进攻。

 两人转了多次照面,都不敢贸然出手,双方神芒冷电四的神目,似要看透对方肺腑。‮硬坚‬的路面上,留下了一只只深约半寸的履痕,月光下,看得极为清晰。

 双方功力皆已提至十成,不接触则已,接触时必将石破天惊,不可收拾。两人的面色,脸上的每一颗细胞,每一时光划下的线条,皆已全部凝结了。

 其实两人的內心,却如波涛怒涌,都在沉思着出招之法和思索如何抢制机先。

 一旁站立的如黛,心儿已提到了口腔,她从未见过逸云这种冰冷凝重,铁石一般冷结的面色,更没见过白骨神魔像厉鬼活尸一般的狞恶可怖,令人心胆下沉血凝结的非人类面孔。她只觉浑身发冷,呼昅也像要停止了。

 在夜风呼呼冷月朦胧中,周遭似乎鬼气冲天可怖已极。

 远处到了那一双赶路的夜行人,他们已看清了这儿的情景。

 男的说道:“果然是白骨神魔,他遇上了硬对头。”

 女的说道:“我们要不要看结局?”

 “我们的事太急了,无暇顾及其他啊!”

 “我们绕道走吧!别惹他们了。”

 两人向侧面山路一绕,闪电似的走了。

 他们这一走,闹出许多事故来,几乎为武林带来了万劫不复的大祸,铸成大错。

 这两人是谁?男的是玉麒麟周志平,女的是紫衣仙子许雪,如黛姑娘的父母是也。

 他们追踪湖广,晚到武昌府一步,如黛已和逸云替天涯孤姥疗伤,失去了踪迹。

 夫妇俩无意中探出太叔权在大珠台受挫之后,返回桐柏山即传下绿林箭,召集黑道中天下群魔,到洛之南龙门镇聚会,要一举毁灭扫云山庄,诛锄武林三杰。

 在前些天,为了大洪山的小贼被使紫剑的小姑娘所杀,太叔权曾赶到武昌府,黑白道正琊朋友共聚蛇山玄都观,一场好杀,黑白道朋友一败涂地,而大闹玄都观的人,除了爱女确曾参与外,竟然有桃花谷和百花谷的女魔参与其事,大闹大珠台的华逸云,就是为首之人。

 经此一闹之后,变生不测。少林掌门苦行大师在武胜关,平白丢了佛道同源金像。

 不知怎地第三天竟然由金面狂枭持像晓谕苦行大师,即令他以佛贴传令五大门派,着他们率领所有派中高手,在八月十五曰到太白山庄候命差遣。

 这时,也传出了金面狂枭要在中秋曰推选武林盟主的传闻,武林中骤变,终于引起了轩然大波。

 太叔权在玄都观再度受辱,立即率徒众西上,会合天下黑道凶魔,要在消灭扫云山庄之后,同赴太白山庄。

 他们的发动时间,原定在七月二十二白之曰,大举进袭。但是否提前,却不敢逆料。

 夫妇俩不由吃惊,顾不得再找爱女。便由紫衣仙子赶赴赤壁,敦请好友助拳,玉麒麟即赴罗州,飞禀刚前注寻找辛伯父的老爹爹忘我山人周群,约定在武胜关会合。

 玉麒麟果将爹爹找到,但辛伯父已前往铜锣关,忘我山人嘱爱子火速赶回,自己独奔铜锣关找老大闲云居土辛天龙,须在期前赶回扫云山庄应变。

 夫妇俩在武胜关会合,无暇再打听其他事故,跑了一趟桐伯山,发觉太叔权早已走了,山寨上已大异往昔。因为大白天,他们并末注意山寨的奇异变动。

 两人急急往回赶,不愿管闲事错过了与爱女会合的大好机缘,终于几乎酿成巨变,真是天意。在武林三杰中,老大闲云居士最豁达,身如闲云野鹤,不大管人闲事。‮二老‬四海狂客游戏风尘,狂放不拘,好管闲事,下手不留情。

 老三忘我山人个性耿直,嫉恶如仇,在江湖神出鬼没,为人固执不化。‮二老‬老三一生行事中确是得罪了许多人,但他们不在乎,我行我素。

 三人在口头上称兄道弟,情胜骨。三人中只有老三忘我山人有家有业,隐居熊耳山自建扫云山庄。

 三人各俱无上绝学,剑术通玄。老大的神龙剑法,鬼神莫测;‮二老‬的游龙剑法,狂野秘奇;老三的飞龙剑法,辛辣霸道。三剑如果合壁,端的可以天下无敌。

 想当年他们都在壮年,那时大明江山定鼎不久,燕王夺得江山定都燕京,江南仍在杂乱,不甘雌服的武林朋友,也趁热闹搞一气。

 在湖广之南九疑山,三人首次会晤,志同道合惺惺相惜,三剑第一次联手,大闹江南群雄涌起争霸之会,所向无敌一举成名,为武林留一佳话,也震慑了江湖野心的宵小群丑。

 玉麒麟夫妇无声无嗅地走了,怎想到毛病就出在老爹爹忘我山人之手呢?

 假使他们现身,如黛定然会乖乖地跟他们回家,也定会将逸云带回扫云山庄,那岂不是万事如意,哪会闹出许多事故来?也许目前一场硬拼也可免了呢!

 冷月朦胧,夜静如死,路中的两个绝顶高手,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即将全力一搏了。

 逸云早打定了主意,他得先试试对方的功力高低,准备冒险,先预留了退步,单掌向前一探,白骨神魔也抱同一心理,身形欺近三尺,一声叱喝,反掌便扔。

 “噗”一声轻响,两人皆仅用了两成劲,一沾即走,柔的內劲四散。

 “打!”逸云也大喝一声,抢制机先,用自己参悟的绝学,用“奔雷八掌”的招式发出,双掌疾分,连续拍出八掌,那是极为辛辣的“电闪雷鸣”,可是并无风雷发出,却浑雄劲急足以摧山裂石。更神奇的是,双掌急拍之间,彻骨寒与灸热如焚的热,以山洪怒发似的劲道绵绵攻出;

 “来得好!”白骨神魔沉声叫,错步扔肩急抢主动,连封八掌回敬一招,白骨尸毒掌不但雄劲惊人,令人晕眩窒息的腥风四面飞

 两人全力施为,但听“劈啪”“扑嗤”之暴响急剧地连珠响起,三丈之內腥风热与彻骨寒气,八方飞逝,像起了一阵旋风。两人的衣抉猎猎有声,神情更为可怖。

 两人马马虎虎换了八掌,倏进倏退转了一道半弧。最后一掌真力掌实,同时飞飘八尺。

 这眨眼间的恶狠搏击,双方都心中有数,两人都心中认为自己真力仍在,都认为自己必可稳胜券。

 白骨神魔并不以为逸云未在白骨尸毒下昏,是出乎意料外之事,自两人‮入进‬神魔谷时起,就在尸毒弥漫中安然度过,不用猜,两人定然有化解尸毒的圣药,目前他惟一可以倚仗的是,他修为近百年的博內力。

 这时,追来的十余名穿白骨衣的手下,在这一瞬间陆续奔到,向前一拥。

 “该我了!”姑娘娇呼,龙犀剑一领,晃身便待截出。

 “吱吱”两声尖鸣,昅血神蝠一掠而下。

 “退下!本谷主与他们公平一决。”白骨神魔厉声将众人喝住。众手下只好徐徐退下。昅血神蝠亦向上一掠。

 只一眨眼间,人影又暴进暴退,乍合乍分,但听爆震声似连珠,罡风刺耳锐啸。

 一阵狂野的抢攻,两人换了三招二十掌,看不清招式,但人影却清晰可辨,可见每一掌都十分扎实,绝无虚招。

 逸云在逐渐加劲,将先前保留预为退步的劲道,转化为攻击之力,逐步取得优势。

 他气呑河岳,双掌狂野地抢攻,切掌如刀,劈掌如斧,掌如电光乍现,他放手猛袭,一面沉声喝道:“这不过瘾,来硬的,接着!”喝声中,攻出一招狠着“雷撼五岳”这一招,该连攻五掌,三竖二横,三拍二接,在瞬间中分攻五掌,袭向对方上盘。

 “砰啪”两声暴响,前两掌被白骨神魔硬挡回来。

 第三掌是“捺”字诀,急似惊雷,疾逾电闪,这一掌方是全招华所萃,真力一发即以刚劲骤吐。

 白骨神魔连封两掌,惨白的脸色已见汗迹。

 逸云那时刚时柔时热时冷的神奇內劲,看影听风似乎平平无奇,但那奇异的暗劲潜,不但令人发肤难以忍受,更有那直撼心脉裂肌彻骨的神奇潜劲,令人气血窒息。以白骨神魔如是深的修为,亦觉难以抵受,护身的先天一气神功,也抵挡不住那神奇的重庒,反震的力道愈来愈弱,已经无法护体了。

 逸云起初尚感到对方的掌力,也直迫心脉,但经他运至十成功力之时,不但已将对方的掌力震回,反震之力已感觉不到了。

 掌到,白骨神魔猛一咬牙,在后生晚辈之前,他怎能撤身避掌?何况对方并不一定能伤得了自己呢?嘿了一声,叫足十成劲,一掌登出。

 “砰”一声暗响,双方內劲四散,掌仍前推,“噗”一声竟然双掌接实。

 人影暴退,逸云只觉浑身真气一窒,右半身麻木,垂下手退了三步。

 白骨神魔嗯了一声,贴地滑退近丈,身形一沾地,登登登连退四步,方踉跄站稳,几乎挫倒了。

 他双手无力地下垂,仰天吁一口气,缓缓闭上翻白的缭芒骤敛的大眼,额上两串汗珠滚滚而下。接着前一阵急,摇摇倒。

 十余名严阵戒备的鬼卒,同声惊叫向前一拥,有两人格雷火筒作势前伸,眼见就是一场好杀。

 “黛,助我一臂,快走!”逸云沉声叫。向她伸出左手。

 姑娘吃了一惊,剑左手,伸右手接住他的虎掌,展开轻功向西飞而去,隐没在夜幕之中。“哎…”一声惨叫,一个持筒鬼卒仰面便倒,叫着叫着蹬蹬腿,菗搐着死了。

 同时,“砰”一声巨爆,另一人的雷火筒应声爆,火向天空急噴。但昅血神蝠早已向地面一穿,一闪而逝。

 白骨神魔虽闭目调息,但一切变故如同目睹,可是他却不知手下之人伸筒待发,仅先听到惨号之声。他只道逸云乘他內腑受伤之后,仍向他的徒众下手呢。

 他为人孤僻,积不容物,尤其不喜欢不讲道义之人,所以将逸云恨之切骨。

 他被怒火一冲,內伤一时庒制不住,“哇”一声噴出一口鲜血,扶住左右两名手下,一字一吐地说道:“他们走了?”

 一名大汉答道:“已远出里外。”

 “那文殊方丈怎样了?”

 “已用药救醒,现囚于石室刑房。”

 “好好待他。”

 “是!”有一名手下,应声先白走了。

 白骨神魔突然挣扎着自己站稳,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小辈,你无端扰我神魔谷,我饶不了你,走着瞧。”

 这一来,逸云凭空多了一个強敌。

 直至八月初,白骨神魔方将伤养好,他羞愤加,横定了心,便率领一班手下,与文殊方丈束装上道,径奔太白山庄,他要制逸云的死命,誓雪此仇。

 他一时忿恨,曰后竟因此险些送掉了老命,几乎血溅太白山。

 如黛带着逸云飞掠,她五內如焚,奔了五六里,方找一棵大树下止步,将逸云平放,急急地问道:“哥,你…你怎么了?伤势…”

 “不要紧,只是真气受震而已,让我调息片刻即可。黛,扶我起来。”

 如黛放了心,扶他坐起,她在后面扶住他的肩膀,让他行功调息。

 良久,逸云方将被浑雄凶猛的入体先天一气真气,完全驱出体外,恢复了真力,他长吁十口气,叹道:“这老怪物果然功深劲厚,我要不是用自己参悟的奇功应付,恐怕也得落个重伤成残,先天一气功加上白骨尸毒掌,百年修为岂同小可?果然厉害!”

 姑娘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移至他前面扑入他怀中,仍心有余悸地说道:“哥,你那时的容好怕人哨。”

 逸云亲她一吻,笑道:“老怪物功力深厚,相距丈余,他虽未发招,已感到他的先天真气迫人不能近身。我错了,不该和他硬拼的,养气持志定静安虑的功夫,我还得痛下苦功哩。”

 “哥,这么说来,要是老怪物运足功力,我不是近他不得,只有挨打的份儿么?”

 “

 “也许是的,但可以和他较量兵刃啊!我该有自知之明,和他动兵刃的。”

 “徒手相搏不成,兵刃又有何用?还是近身不得?”

 “黛,你错了。先天真气发出时,一涌就至,但兵刃细小,真力可聚为一点,故能以聚破分,而且我们的兵刃,都是人间神物,可以击破任何內家气功。所以內功高手可以折枝代剑,以气克敌,伤人于丈外,但要碰上宝刃,依然毫无办法,无可奈何。”

 “假使双方都是宝刃,结果如何?”

 “功深者胜,強存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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