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心目中,武侠小说非但不是文学,不是文艺,甚至也不能算是小说。正如蚯蚓,虽然也会动,却很少人将它当做动物。
造成这种看法的固然是因为某些人的偏见,但我们自己也不能完全推卸责任。
武侠小说有时的确写得太荒唐太无稽,太鲜血淋漓,却忘了只有“人”才是每本小说中都不可缺少的。
人并不仅是愤怒、仇恨、悲哀、恐惧,其中也包括了爱与友情、慷慨与侠义、幽默与同情的,我们为什么要去特别強调其中丑恶的一面呢?
还有,我们这一代的武侠小说约莫由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开始,至王度庐的《铁骑银瓶》和朱贞木的《七杀碑》为一变,至金庸的《雕英雄传》又一变,到现在已又有十几年了。
这十几年中,出版的武侠小说已算不出有几千几百种,有的故事简直成了老套,成为公式,老资格的读者只要一看开头,就可以猜到结局。
所以武侠小说作者若想提高自己的地位,就得变;若想提高读者的趣兴,也得变。
有人说,应该从“武”,变到“侠”,若将这句话说得更明白些,也就是说武侠小说应该多写些光明,少写些黑暗;多写些人,少写些血。
也有人说,这么样一变,武侠小说根本就变了质,就不是“正宗”的武侠小说了,有的读者根本就不愿意接受,不能接受。
这两种说法也许都不错,所以我们只有尝试,不短地尝试。我们虽然不敢奢望别人将我们的武侠小说看成文学,至少总希望别人能将它看成“小说”,也和别的小说有同样的地位,同样能振奋人心,同样能起人心的共鸣。
《欢乐英雄》每一小节几乎都是个立独的故事,即使分开来看,也不会减少它的趣味——如果它还有一点趣味,这尝试就不能算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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