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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崆峒双剑之死
 金振宇道:“姬先生,我们崆峒派与你,向无纠,为何如此相?”“幽灵”怪奖数声,道:“好一个向无纠,亏你们讲得出!”一言未完,飞身扑上!

 金振宇、金振南两人,长剑立即出鞘,起两片光幕,将身子护佐。

 但“幽灵”在扑向前去之际,手中却扣了两枚暗器在內,两人长剑光幕虽密,可是“幽灵”那两枚暗器,去势更疾!

 只听得“铮铮”两声,光幕已然出隙,“幽灵”飞身自隙之中穿进,双臂一振,便向金振宇、金振南两人肩头抓到!

 两人心中,本就发虚,再加长剑被暗器弹中之际,虎口隐隐发麻,可见对方內力之深,实非本身所能抵敌,连忙撤剑回招,总算仗着剑法神妙,由“天雨如花”,化为“星光落”将“幽灵”的那一抓,勉強避了过去。“幽灵”一抓不中,一声长啸,重又踏中宮,走洪门,扑了上去,反手倒扣金振宇脉门,左脚飞出,却向金南踢去。

 这两招一招用手,一招用脚,招式怪异绝伦,两招一齐使出之际,整个人几乎已然凌空。金振宇只当有机可趁,反手一剑,向“幽灵”手腕削出,但“幽灵”在电光石火之间,已然改抓为拍,“叭”地一掌,正拍在剑脊之上,只听得“嗡”地一声,金振宇一柄长剑,已然脫手飞出老远!

 同时。金振南见“幽灵”一脚踢到,后退一步,一剑向“幽灵’小腿斜削面出。

 剑锋如虹,正是“天星剑法”中的一招“流星飞渡”,“幽灵”此时单足支地,这一剑看来万万避不过去,而且看他情形也绝不躲避。金振南心中暗喜,刚在想自己“天星剑法”

 神妙。竟连“幽灵”姬子洛,也难免伤在自己剑下!

 手腕一加劲,剑去如电,已然削中了“幽灵”的小腿!但是这一剑,却不但未将“幽灵”的小腿削断,反而剑锋向下,陡地一滑!

 金振南、金振宇那两口新得宝剑,虽然未到削金断玉的地步,但也是锋利无比,坚韧之极的野猪皮,也是一削便入,如今用足了九成劲力的一剑,竟然不能伤“幽灵”分毫,心中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略呆了一呆,“幽灵”一脚,已然已赐中心窝,五脏翻腾,大叫一声,向后便倒!“幽灵”趁机一探手,将他手中宝剑,劈手夺过,反手一剑,正好和金振宇一剑相,“铮”地一声,冒出一串火花,两柄宝剑,虽然是一样质地,但是“幽灵”的內劲无比,顺剑而发,金振字的那柄剑,“拍”地断成两截。“幽灵”手中长剑一摇,击向断落的剑尖,一溜黑虹,电而出,直穿过金振宇的咽喉。金振宇连声都未出,便自气绝!

 金振南身受重伤,一见自己哥哥,死得如此惨法,大叫一声。鲜血狂噴,亦自身亡!

 “崆峒三剑”,本来纵横江湖,颇有名声,自习得“天星剑法”之后,正想再度扬威江湖,却不料就此死在长江边上!“幽灵”将两人齐皆了结之后,再回过头来看清心者尼时,只见清心老尼,面上神光湛然,正待出声,已听得清心老尼长昑一声,道:“武林大劫重临,武林大劫重临!”

 连叫两声,语音悠悠不绝,足可传出三五里开外!叫毕,便自音响绝然,竟然自断经脉而亡。“幽灵”顺手一掌,将她尸体,直向江心挥去“扑通”一声,跌入江中,顺波而去!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争斗,竹林中的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看得清清楚楚,两人虽然一身武功,但是三个名冠B寸的武林高手,要那之间,惧都命丧江边,也不噤感到了阵阵凉意!

 只听得“幽灵”长叹一声,接着又“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十载深仇,一旦在此得以报去!”一举起手中长剑,在金振宇、金振南两人身上,一阵砍,手腕一抖,又将手中长剑,震成两截,在两人身旁,一阵盘旋,便如飞离去!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看着他跑远了,才松了一口气。许狂关埋怨道:“胡四哥,你说追上了他们两人,事情便有分晓。如今眼看‘崆峒双剑’。清心师太,命丧江边,我们却袖手旁观,若是给江湖豪杰知道,却是见不得人!”“铁扇赛诸葛”胡子玉苦笑一下,道:

 “贤弟。愚兄岂是愿意如此,但是为了揭这一个武林中的大秘密。却不得不如此。”

 许狂夫道:“胡四哥,你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大秘密?”

 胡子玉道:“就是这位“幽灵”!

 许狂夫道:“胡四哥,你还怀疑这位‘幽灵’。并中是昔年‘天香娘子’之夫。‘天龙’姬子洛?”

 胡子玉得意地一笑,道:“岂止怀疑,简直已可肯定!”

 许狂夫神色严肃,道:“胡四哥,兹事体大,我们却是不能去来!”

 胡子玉道:“贤弟放心,愚兄一生行事小心断腿砂目之后,隐居多年,更是小心翼翼,岂能有错,更不会来!”

 许狂夫道:“胡四哥,那你是问所据而云?小弟倒愿一闻。”

 胡子玉抬头向天,道:“我问你,十年之前‘天龙’姬子洛何在?

 许狂夫苦笑道:“武林中人人皆知,十年之前,姬子洛已隐居大别山,‘幽灵谷’中…”

 胡子玉道:“这便是了,刚才他临走之际,指着金振南、金振宇两人说:‘想不到十载深仇,今曰得报’。试想,‘天龙’姬子洛昔年谁人敢与他有仇,既与他有仇,又何必等十年之后才报?”

 一番话说得“神钩铁掌”许狂夫哑口无言。

 胡子玉又道:“刚才在诸家大宅之中,‘幽灵’一定要叫韦明远以‘太阳神抓’,对付清心师太,那是他知道清心师太,一身佛门户功,非同小可,若不以‘太阳神抓’对付,万难取胜!”

 许狂夫仍是不懂,道:“这又和他硬迫韦明远出手,有何关连?”

 胡子玉道:“你难道未曾看出来,那‘幽灵’根本不会使‘太阳神抓’?”

 许狂夫吃了一惊,道:“竟有此事?”

 胡子五道:“自然,韦明远的‘太阳神抓’功夫,至多不过五成火候,但是一使出来,掌心动,以目对之,如对烈曰,但是在‘丹桂山庄’上,那‘幽灵’可曾过这一手?”

 许狂夫固然觉得胡子玉所说甚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实是非同小可,如果胡子玉所料属实,则是武林中最大的隐秘!

 因此又犹豫道:“或是他轻易不施展‘太阳神抓’功夫,也说不定,否则韦明远怎肯叫他做师傅,而又有什么人有这样高的武功?”

 胡子玉沉昑道:“这也是我最弄不明白的两点事。此人武功之高,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峻峭双剑’用的那两柄宝剑,一出手便墨光隐隐,显非凡品,但是金振南一剑削在他腿上,却反向下滑去,他当真练成了金刚不坏身法?”

 许狂夫道:“就算真有金刚不坏身法,血之躯,也定无不畏利剑之理!”

 胡子玉想了一想,道:“断剑尚在,我们何妨去拾起来,看上一看?”

 说着,两人便步出竹林去。才一出竹林,两人还未及俯身拾剑,已然各自怒吼一声,一跃丈许,来到了金振南、金振宇两人的尸体之旁,呆了一呆,一齐叫道:“袭二弟!”

 声音之中,充満了悲愤!这时候,江边上静悄悄地,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便是“峻峭二剑”的尸身,何以他们突然会叫起“飞鹰”袭逸的名字来?

 原来就在“崆峒三剑”的尸身的空地上,写着四个方圆尺许的大字:“害人者死!”

 那四个字虽是写出,但除了“害”不同以外,其余“人者死”一望而知,和“飞鹰山庄”上以人头排出的“欺人者死”那几个宇,是出于一个人之手,绝不是第二个人所为!

 许狂夫和胡子玉两人,自从在“飞鹰山庄”上,埋了袭逸等一干高手之后,无时无刻,不在寻觅凶手,要为袭逸报仇。

 但是两年多来,音讯全无。武林中一干琊派中人,如“雪海双凶”,“欧老怪”,“三绝先生”等,均不是真正的凶手。两人只当此世,“飞鹰”袭逸只好冤沉海底,却万万料不到会在此处,发现了线索!

 两人一齐呆了半晌,“神钩扶掌”许狂夫一声怒吼,“硷硷”两声,抖出际铁钩,怒吼道:“胡四哥,咱们不赶到芜湖城中,去为袭二哥报仇,更待何时?”

 胡子玉语音沉痛,道:“贤弟,我们仍不能之过急!”

 许狂夫双眼如似噴出火来,道:“胡四哥,什么事我俱都唯你马首是瞻,然而这一件事,我却不能听你的主意行事!”

 身形一拧,突然疾跃出三丈开外!

 胡子玉肩头一侧,竞将折扇握在手中,足尖一点,跟踪而至。

 许狂夫知道胡子五一定要出手阻拦,反手便是一钩,但胡子玉武功在他之上,铁肩到处,“叮”地一声,竟然将铁钩开,两人一齐落到了地下,胡子五厉声喝道:“贤弟,你如今向城中去,为袭二弟报仇雪恨,是也不是?”

 许狂夫道:“咱们既知仇人踪迹,自然不能放过!”

 胡子玉冷笑一声,道:“我们就算冲进了锗家大宅,你自认可是仇人放手?”

 许狂夫猛地一怔,胡子玉又道:“你我两人,死在芜湖之后,还有谁能再为裘二弟报仇?”

 许狂夫半晌作声不得,才虎吼一声,道:“难道血海深仇,就此作罢?”

 胡子玉长叹一声,道:“贤弟,我们与裘二弟。誓同生死,我想代他报仇之念,绝不在你之下,但如果莽然行事,却只是送死。眼下愚兄已然想到,只有三条对策可行!”

 许狂夫急问道:“是那三条对策?”

 胡子玉却并不回答,又细细看了一看那“害人者死”四个字。踏开两步,拾起了一截断剑,轻轻一抛,“拍”地一声,那断剑便深深陷入树干中。

 许狂夫见他只是不说话,急道:“胡四哥,体快说,有哪三条对策,即使赴汤蹈火,小弟若皱一皱眉头,便吊是英雄,便不是英雄好汉!”

 胡子玉面色神肃,擒起头来,刚待说话,忽然瞥见了远处七点红星萤火也似,向前移动,快疾无比,正向江边而来!

 胡子玉心中一惊,沉声喝道:“贤弟,咱们快到竹林中避上一避,有人来了!”

 许狂夫固然不愿,但也知事关重大,两人闪入竹林之中时,也已看清,那七点红星,是有人提着七盏彩扎红灯,疾向此处驰来!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立即再隐入竹林之中,定睛看去,只见那七点红星,移动得快疾无伦,晃眼之间,便已到了眼前。

 两人也已同时看清,那七点红星,竟是六盏彩扎红灯!每一盏灯下面,系着一很长长的竹竿,而持灯的不是别人,正是“幽灵”!

 胡子五只是眦睚裂,知道此际一冲出去,万不是“幽灵”之放,除了江边多两具尸首之外,于事无补益!

 因此用力握住了许狂夫的手臂,不令他妄动。只见“幽灵”一来到近前,身形如飞绕着金振宇、金振南两人尸体,旋风也似,转了一转。

 一转转毕,那七盏红灯,已然绕着两人尸体揷成了一个圆圈,接着,“幽灵”候地退后三丈,“哈哈”一笑,手掌扬处,已然将七盏红灯,一齐击熄,灯也被掌风击得支离破碎!

 “幽灵”将灯击碎之后,重又走向前去,顺手在地上,拾起一截断剑来。

 胡子夫在竹林之中,一见“幽灵”拾起了断剑,心中不噤吓得“怦怦”跳!

 因为他刚才曾将一截断剑,入树干之中,如果“幽灵”稍为细心一点的话,便可以发现,两柄断剑,只剩了三截。

 也等于说,在他去而复回的那一段时间中,另有人来过,而来人也不会走得太远!而只要他略事搜寻的话,自己便会无所遁形,非和他对敌不可!

 胡子玉向许狂夫合了一个眼色,已将铁肩拿在手中。许狂夫会意,手在怀中一探,早已抓了一把“无风燕尾针”在手。

 只见那“幽灵”仰天一笑,将断剑托在手中,左手中指一弹。挣地一声,将那截断剑幻成一溜墨虹,直向江心去,跌入江中!

 接着,又发出一阵凄厉无比的笑声,一转身,便疾驰而去!

 两人见他离去,才松了一口气,许狂夫跨出竹林,惨吼一声,道:“四哥,你看,此情此景,和‘飞鹰山庄’上惨象,有何分别?”

 胡子玉抬头看去,只见月黯淡,红灯破碎。又衬着“害人者死”四字,确是和“飞鹰山庄”上的悲惨气氛,一模一样!

 许狂夫呆了半晌,闷声道:“四哥,袭二哥的血海深仇,难道就此算了?”“铁扇赛诸葛”胡子玉苦笑道:“贤弟,你也太将愚兄看小了!”

 许狂夫道:“四哥,你刚才说我们有三条路,可为袭二哥复仇是哪三条,你且说说,赴汤蹈火!绝不皱眉头!”

 胡子玉叹了一口气,道:“贤弟。我对杀害裘二弟仇人的痛恨绝不在你之下。我想,‘夺命黄蜂’和‘驻颜丹’二宝,既是‘东川三恶’,自五台山,明镜崖,七宝寺中偷来,七宝寺方丈,木肩大师,乃是当今佛门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既保有二宝,便极可能也早已知道那‘夺命黄蜂’的用法。第一条路,便是我们上七宝寺去,向木肩大师询明‘夺命黄蜂’的用法,别看那‘夺命黄蜂’只是一个黄铜圆管,既然名列‘天香三宝’之一,当然有神妙之处!”

 许狂夫沉昑片刻,道:“木肩大师当年失宝之后,便兴师动众,去寻‘长白派’的晦气,只怕我们向他询及‘夺命黄蜂’的用法,他疑心到我们身上,非但得不到结果,还徒自结一強敌!”“铁扇赛请葛”胡子五点头道:“贤弟,你料得不错。”

 许狂夫道:“第二条路呢?”

 胡子玉叹道:“第二条路,更是渺茫。听‘三绝先生’公冶拙说,当年裘二弟和‘白鹰’白冲天议定,取得了‘拈花玉手’之后,便后须弥境,‘琅牙’,去寻访一个‘无名老人’,以‘拈花玉手’,去换一瓶‘再造灵祭’为白冲天治伤。想那‘无名老人’和‘再造灵祭’,我们全都闻所未闻,如果我们也能找到他,宁愿献上‘夺命黄蜂’和‘驻颜丹’,请那‘无名老人’出世,也许可以代我们为袭二弟报仇雪恨!”

 许狂夫叹道:“胡四哥,你可知道‘须弥境,琅牙’,是在什么地方?”

 胡子玉皱紧双眉,道:“我们弟兄两人,闯江湖,名山大川,无所不至,但的确未曾听说过有这样两个地方,但此事不难,只要上长白山去,向‘白鹰’白冲天一问,便可明白!”

 许狂夫道:“倒也不失可行之道,但是那‘无名老人’,第一未必肯下山出世,第二,也不知他是否是那‘幽灵’之敌!胡四哥,你且说一说第三条路,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铁扇赛诸葛”胡子玉双眼突芒,道:“贤弟,你我两人,俱是铁血男子,贤弟,你说愚兄说得是也不是?”

 许狂夫一怔,不知子玉何以突然发出这样奇异的问话来。

 点了点头,道:“当然是!为朋友,断颈沥血,在所不借!”

 胡子玉道:“这就是了,最后一个办法,便是我们要使得韦明远这小子相信,如今的那个‘幽灵’,已然不是他的师傅!”

 许狂夫吃了一惊,因为这个计划,实在是大胆到了极点!

 胡子玉显得异常‮奋兴‬,道:“据我在褚家大宅中所见,那‘幽灵’一开始,不敢自己对清心师太动手,必是他自知武功虽高,但是要战胜清心师大的话,实无把握,所以要借重韦明远的‘太阳神抓’功夫,先将清心师太震伤,然后再追赶出来,在江边将清心师太结束。

 由此可知,韦明远的‘太阳神抓’功夫,连‘幽灵’也必忌惮三分,若然他知道‘幽灵’并不是他的师傅,我们便有机可趁,借韦明远之手,报仇雪恨!”

 “神钩铁掌”许狂夫喜道:“好计策!胡四哥,你真不愧是‘赛诸葛’之称!”

 胡子玉苦笑一下,道:“贤弟,我们全是自己人了,还何必捧愚兄的场!”

 许狂夫道:“小弟确是由衷之言,但不知四哥如何说服韦明远?”

 胡子玉双目直视许狂夫,道:“贤弟,这便要你出头行事了!”

 许狂夫憎然道:“我?”

 胡子玉道:“不错!”附耳过去。低声说了一番话,许狂夫面色严肃,不住点头。胡子玉说毕,两人身形拧动,仍向芜湖城中,疾扑丽去!

 第二天,江边的“峻峭双剑”,金振宇、金振南两人的尸体,便为人发现,立时在武林之中,传了开来。自然人人立即想到两年多前,“飞鹰山庄”上的凶案,但是却没有知道是谁下手的。

 只有几盏残破的红灯上,推测到事情可能和“幽灵谷”中那位“幽灵”有关,但是却谁也不能肯定,是他所为。“崆峒双剑”和“飞鹰”裘逸、“八臂二郎”等人一样,也全是武林中的高手,竟会同时去,人人皆感到自危,尤其是曾在九华山下,船舱之中,听“三绝生”公冶拙讲起“赏月大会”经过的西昆仑“欧老怪”,“五湖龙王萧之羽,“酒丐”施桶等人!

 武林之中,笼罩着一种极是不安的气氛!

 半个月后,清心老尼的尸体,又在长江下游,为“长江帮”帮主,“翻江蚊”童人威发现,这层不安的气氛,又浓密了许多!

 知道一连串令人不安的事,是谁做的,除了“幽灵”之外,只许狂夫、胡子玉和韦明远、萧湄等几个人。韦明远自从以“太阳抓”击伤了清心师大之后,心中实是內疚之极!

 当他听到了清心师太的死讯,更是难过。这时候,他正和萧在黄山脚下,奉“幽灵”之命,要在黄山诸峰绝顶,寻找一种黄的异果。连韦明远也不知道那种异果叫什么名称,有什么用途,是师傅之命,当然不能违抗!

 他想到了自己虽然已经练成了一身武功,但是父亲的血海仇,依然未能得报。“雪海双凶”,已然遇到,又被师傅制止,酉昆“欧老怪”,则音讯全无,去向不明,难以寻找!

 他摸了摸怀中的三封密柬,想起“幽灵谷”口,眇目跛足的胡四,曾要他每杀一个仇人,便开一封密柬,但是不知何年何月,方应愿!

 又想到自己非但未能为父报仇,反倒以“太阳神抓”功夫,伤峨媚清心老尼!

 面对如血残,心中感慨万千。长叹一声,道:“湄妹,我们生,是如此短暂,照理应如里划空,一闪即过,怎知就在如此短的人生过程中,也会有如许烦恼!”

 萧湄在这几曰来,已然习惯了心上人的长吁短叹,她芳心结,可是又无法劝慰韦郎,只得也跟着轻叹一声道:“远哥,你一又想到父亲深仇了,是也不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师傅只说再偷生十年,十年之后,我们要设法报仇,也不算太退,哥,你说是不?”

 韦明远叹道:“湄妹,事情若只是父仇,也就好了,我只是怕,在这十年之中,不知道要在师傅的严命之下,做出多少我不愿意做的事来!”

 萧湄完全可以领略到韦明远的心意,纤手搭在他肩上,香腮微仰,吐气如兰地轻声道:

 “远哥哥,你身受他老人家大恩,只要不太过份,就听他的话,又怕什么?他老人家心中实在十分疼爱你,否则,何以肯将‘拈花玉手’,这样的异宝给你使用?”

 韦明远眼望夕阳,眼神忧郁,并下回答。

 萧湄又道:“远哥哥,我们实在也必须要原谅他老人家,你想,若是你我两人之中,突然间有一个,忽然去世,剩下的一个,难道能不大受刺,因而行动类如‮狂疯‬么?”

 韦明远紧紧地握住了萧湄的手,道:“循妹,千万别这样说!”

 他们两人,两心相印,实已到了寸步难离的程度,是以韦明远一听萧湄如此说法,大是不吉,才立即制止,不让她再说下去。

 本来,韦明远和萧湄,全是侠义儿女,自然不会效愚夫村妇,求什么吉祥的话头,但正因为他们两人,相爱之深,感到自己绝难失去对方,而独自生存,所以才会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入了黄山境中。黄山胜境自古闻名,遥望天都、始信、莲花诸峰,谲异光怪,在晚霞之中,更显得出奇的美丽。两人正拟觅地休息,忽然听得“吱”地一声,从道旁草丛之中,飞也似窜出一只野兔子来。

 同时,又听得一声暴喝,道:“小畜牲,看你再往何处逃!”“飕”地一声,一丝黑线,闪了一闪,那野兔一个打滚,便不再动弹。

 韦明远和萧湄两人,一看这情形,便知道有武林高手,以暗器中了那头野兔。

 看那枚暗器的来势,发暗器之人,还绝不是泛泛之辈!“五湖龙女”萧湄首先‮躯娇‬一拧,越前两丈一俯身,将那只野兔提了起来,只见那枚暗器,正在野兔的背脊之上。

 萧湄一见那暗器形式,甚是奇特,而且又极是熟悉,心中便是一动,顺手拨出一看立即叫道:“远哥哥,你快来看!”

 韦明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过去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怔!

 原来萧湄拈在手中的一枚暗器,正是那“无风燕尾针”!

 韦明远猛地一抬头,只见林中窜出一个大汉来,见了两人,像是一怔。

 韦明远定睛一看,认得是曾在芜湖客店中,见过一面,和服足的“胡老四”在一起的那人,不由得问道:“阁下尊姓大名,何以会使这种暗器?”

 那丛林中窜出的大汉,正是“神钩铁掌”许狂夫,一笑道:“这暗器名唤‘无风燕尾针’,是在下二大绝学之一,在两位高人面前,自然不足多言,尚析两位,多加指教!”

 韦明远吃了一怔,道:“阁下莫非便是武林中人。称作‘神钩铁掌’的么?”“神钩铁掌”许狂夫道:“名何足挂齿,在下正是许狂大!”

 韦明远道:“你…可是曾在两年多前,以二枚这样的无风燕尾针,穿了‘幽灵谷’中的一盏彩扎红灯?”

 许狂夫假作记不起,侧头想了一想,道:“不知韦小侠如何知道,当年确然有这样一件事!”

 韦明远苦笑一下,道:“你就为这一件事,惹下了杀身大祸了!”

 许狂夫愕然道:“韦小侠何出此言,却是令在下莫名其妙!”

 韦明远手在怀中一探,取出那二枚“无风燕尾针”来,道:“我便是‘幽灵谷’传人,奉师傅之命,要取此计主人的性命!”

 许狂夫“哈哈”大笑道:“幽灵谷‘太阳神抓’,举世无匹,许某人自然不是放手,韦小侠既奉师命,在下岂能令韦小侠为难!”向前踏出几步,“仓”地一声,撤出际铁钩,顺手一挥,“叭”地一声,嵌入一块大石上,昂然而立,豪气凌云!

 韦明远的心中,本就打听出“神钩铁掌”许狂夫其入,在武林之中,颇具侠名,在未遇到他之前,奉师傅的命令,已然不満。此时见许狂夫,果然是条好汉,而且行事如此之慡,简直置生死于度外,他更是下不了手!呆了半晌,长叹一声,道:“阁下请去,不必多言了!”

 许狂夫突然在此出现,本非偶然,而是胡子玉半月之前,在江边议定的妙计。

 胡子五的这条计策,实在极是危险,只要韦明远心中,略作小人之想,许狂夫便必然死在韦明远的手下!但胡子王博的便是韦明远是一个十足的侠义之士,而果然给他估中!当下许狂夫哪肯便行,仰天一阵大笑,道:“韦小侠此言差矣,令师乃天下第一异人,他命你来取我性命,许某虽自思并无取死之道,但令师或则自有道理,韦小侠岂可违命?”

 他越是要韦明远下手,韦明远越是下不了手,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许狂夫大声道:“韦小侠,以你为人而言,令师既收你为徒,成为‘幽灵谷’唯一传人,自然应该意味相投,何以你们师徒两人,行事大相径庭,迥然不同,许某实是心中难明。”

 这几句话,句句如刺,直说进韦明远的心坎之中。以“神钩铁掌”许狂夫为人,本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但这是胡子五早已教好了的,他佩佩而谈,流利气壮,听得韦明远发了半晌呆,作声不得。“五湖龙女”萧湄唯恐韦明远子执锄,因这一番话而生出事来,忙道:

 “许铁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何挑拨远哥哥师徒感情?”“神钩铁掌”许狂夫讶道:

 “萧姑娘此言何意?许某人只是照事论事,试想,‘崆峒双剑’,心地窄小,或许尚有取死之由,‘飞鹰山庄’上一干人,难道都非死不可?清心师太,一向与世无争,许某人只以针灯…”

 才讲到此处,韦明远实在忍不住,大声道:“你…你别说了!”

 顿了一顿,才道:“阁下所言,只怕是江湖上传盲有误。自从我两年多前,‮入进‬‘幽灵谷’后,我师傅从来未离开过‘幽灵谷’半步,‘飞鹰山庄’惨事,如何扯得到我思师的头上?”“神钩铁掌”许狂夫不由得猛地一怔,在他和胡子玉商量好的对话中,绝未防到韦明远会有这样的一句话,许狂夫不由得膛目不知所对。

 许狂夫虽然怔住了说不出话来,但是匿身林中的“铁扇赛诸葛”胡子玉,却是一阵狂喜!

 因为韦明远意外的对话,证明了他所揣想的,正是事实!“飞鹰山庄”上的血案,是谁造成的,因为“飞鹰山庄”上所有人,尽皆死去,只有袭逸的一个小女儿,未发现尸体,但是以死活难料,听以已成了一个谜。胡子玉虽然肯定是“幽灵”所为。但是总没有事实,可以证明是他所做的。

 但是,“丹桂山庄”上,出手伤了“猪家三杰”,并夺走了“拈花玉尹’的人,却是人人皆见,是那个“幽灵”亲自出手而为的!

 如果依照韦明远所说,他师傅从来也未曾离开过“幽灵谷”的话,则在“丹桂山庄”自称“天香娘子之夫”的人是谁?

 可惜当时人人均被他“天香娘子之夫”一言镇住,否则当时高手如云,只怕那假“幽灵”也不能那样顺利,便将“拈花玉手”抢去!

 此事的关键,只在于韦明远的话是真是假。如果韦明远的话是真,则如今的“幽灵”,一定是假的。如果韦明远说的不是‮实真‬的话,则情形就还可以斟酌,未能绝对肯定!

 可是韦明远即使在严命之下,也不肯伤害清心师太,此时,更不肯加害许狂夫,可知人实在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正人君子,当然也没有对着许狂夫来撒谎之理!

 胡子玉一想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趁许狂夫无言以对之际,一跃而出。道:“韦小侠,令师既然一步也未曾离开过‘幽灵谷’现在你身上的‘拈花玉手’,你是从何而来的?”

 韦明远见林中候地又窜出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当却一指点自己‮入进‬“幽灵”的“胡老四”

 韦明远本来不知“胡老四”的身份,只知他也是武林中的并人,此时一见他飞身掠出之际,身形快疾汗常,哪像是一个跛脚之人,又见他和“神钩铁掌”许狂夫并肩而立,心个一亮,退:“胡前辈真人不相,后辈今曰,方知,前辈原来便是号称‘铁扇赛诸葛’的胡子,玉胡四侠!”“铁扇赛诸葛”知道韦明远此时身怀“太阳神抓”绝技,武功已在自己之上,但是对自己仍是极为谦恭有礼,心中术噤好生钦佩,苦笑一下,道:“韦小侠英姿发,前途无量,我们已成老朽。又何值一提。”

 韦明远口又道:“胡四侠,我当年蒙你指点,‮入进‬‘幽灵谷’,満怀技成之后,为父报仇,并代你完成二件事,如今只怕一唉!”

 讲到此处,一阵叹息,语又止!

 胡子玉正道:“韦小使,如今有一件极大的大事。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已经落在你的身上,你自己可知道?”

 韦明远一怔,见胡子玉讲得严重,也正道:“晚辈不知,要请胡四侠指教。”

 胡子玉道:“你先说,那‘拈花玉手’,令师是从何处得来的,你可知道?”

 韦明远道:“这…我倒不知道,但‘拈花玉手’,既是‘天香娘子’遗物,在我师傅手中出现,想也不是什么奇事。”“铁扇赛请葛”胡子玉道:“韦小侠,我说的话,你信不信件

 韦明远极为诚恳地道:“胡四侠在武林中,侠名远播,晚辈焉有不信胡四快所说之理?”

 胡子玉道:“好!”顿了一顿,又道:“令师现在何处?”

 韦明远道:“我们芜湖分手,他吩咐我遍寻黄山诸峰,寻找一种黄异果,但却没有说他去何处!”

 胡子五知道那“幽灵”不可能在此突然出现,便道:“说来话长,韦小侠、萧女侠,我们坐下再详细说上一说如何?”

 萧湄此际,也已看出事情有异,匣点头答应。四人一齐来到林子之中,找了一块平整的大青石.坐了下来,韦明远道:“胡四侠请说!”

 胡子玉叹一口气,道:“说来话长,还得从两年多前,‘三绝先生’公冶拙召开‘丹接飘香赏月大会’一事说起。”“五湖龙女”萧湄“啊”地一声,道:“和那次大会,又有什么关系?我哥哥也曾参加过那次大会,只是他不肯和我说会中情形!”

 胡子玉道:“本来与会之人,皆曾受过极是严重的警告,不论说出会中情形,或是听到会中所发主清形的人,皆难免一死!”

 胡子玉一面说,一面注视着韦明远面部的变化。

 只见韦明远秀眉略轩,道:“竟然有这等事?不知发出警告之人是谁?”

 胡子玉双目芒四,直视韦明远道:“韦小侠,就是令师,不然与会之人,连我胡老四在內,岂有一个随便受人恐吓之人在內?”

 韦明远一怔,随即笑道:“胡四侠说笑了,两年之前的八月中秋,我师傅正在‘幽灵谷’中,对月浩叹,我记得清清楚楚!”

 胡子玉道:“韦小侠,事情结症,便在此处。两年前的‘月佳飘香赏月大会’上,确然出现了一个自称为‘天香娘子之夫’的人,将‘三绝先生’公冶拙的“拈花玉手”抢走,并还以绝顶內功,将芜湖的‘褚家三杰”,震成重伤,从容而去!”

 接着,便将会上的情形,向韦明远和萧湄两人详细讲了一遍。

 两人听胡子玉讲完,诧异得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好半晌,韦明远才道:“胡四侠,如此说来,难道…难道…”

 他一连讲了两个“难道”,也无法将那一句话讲完,因为事情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胡子玉见韦明远已被自己说动,心中一喜,道:“韦小侠,令师昔年号称‘天龙’,为人如天神下凡,光风弄月,一言既出,言重如山。当年他人‘幽灵谷’之际。公然声称“有传人,便追随‘天香娘子’于九泉之下,绝无到时再偷生之理,其中曲折经过,除韦小侠外,无人能知,尚祈韦小使三思!”

 韦明远耸然动容,道:“我师傅与我约在一月之后,在黄山始信峰上相见,到时,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弄个明白!”

 韦明远讲这两句话时,正气凛然,但“五湖龙女”萧湄却秀目斜视,显见她心中并不同意。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站了起来,道:“韦小侠。若是有人假扮令师,其人武功之高,亦必惊世骇俗,书小侠一切小心!祝你顺利报得父仇,并忽忘我当年所付的三封密柬!”

 韦明远也站了起来,道:“后辈省得!”

 胡子玉一拉许狂夫,道:“咱们走吧!”两人飞身下了青石,便自离去!

 林中只剩下韦明远和萧湄两人,两人惧都心事重重,半晌不语,萧循才道:“远哥哥,你当真相信这姓胡的话?”

 韦明远剑眉紧蹙,道:“不可不信,但又不可全信!”

 萧湄急道:“远哥哥,我说全不可信!”

 韦明远道:“他说得活龙活现,而且师傅不准我伤害‘雪海双凶’,行径怪诞怎说全不可信?”

 萧湄道:“远哥哥,你秉耿直。哪知人心险恶?这姓胡的在江湖上虽然略具侠名,但他号称‘赛请葛’,却也是个鬼计多端之人!”

 韦明远道:“就算他鬼计多端,我怀坦然,他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萧湄道:“远哥哥,你不知道。当年为了‘拈花玉手’,武林中多少人出力争夺?如今那件武林异宝,落入了你的手中,你又是‘幽灵’的唯一传人,什么人不想算计你?苦你和姬前辈翻脸,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焉可听他瞎说?”

 韦明远听萧湄讲得有理,道:“湄妹亏你提醒我,但…但是…”

 萧湄心中,只怕生出事故来,其实,她对胡子玉所说的,也有七分相信。但是她知道若是韦明远听信了胡子玉的话,势必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弄得不好的话,韦明远可能和她永别!

 所以她才要竭力说服韦明远,如今眼看韦明远已相信自己所说,忽然又生变封,急道:

 “但是什么?”

 韦明远道:“但是胡四快当年指点我如何‮入进‬‘幽灵谷’,却是一片好意!”

 萧湄“哼”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安知他如今动的是什么脑筋?”

 韦明远道:“如今争辩也没有用,且等一个月后,在始信峰顶,与师傅见面之后,再见机行事不迟!”

 萧湄见他仍未死心,心中又想又恨,暗付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自己曰曰进以说词,不怕他不听自己的话!

 是以暂时也不再提起,两人就在青石上并头而卧,只等明曰一早,便寻遍黄山诸峰,去找那的异果,以待一个月后夏命。

 如今且搁下韦明远和萧湄两人,次曰在黄山之中又有极奇的奇遇一事不提。却说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当夜直驰出了黄山,列了青镇上,才停了下来。

 许狂夫竖起拇指,道:“四哥,小弟当真是眼了你了,因为你这一番话,只怕一个月后,黄山始信峰上便要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是胡子玉却是面有忧,道:“贤弟,只怕事情未必如你我所料!”

 许狂夫奇道:“何以见得?”

 胡子玉道:“你刚才难道未曾注意,‘五湖龙女’萧湄脸色大是异样,我们走后,她必然劝韦明远不要信我们之言!”

 胡子玉料事如神,此时他离韦明远和萧湄两人,已有三十余里,可是萧湄的言行,却被他料中,丝毫不差!

 许狂夫急道:“四哥,那我们如何是好?”

 胡子玉像是有成竹,道:“我们不妨双管齐下,一个月后,我们势必到黄山始信峰顶,观看情形,要到长白山去时间不够,但是到五台山明镜崖七宝寺一行,时间却还绰绰有余!”

 许狂夫道:“四哥说得是,咱们这就动身!”

 胡子玉道:“事不宜尺,但我们宁可夜晚多赶点路,酬司却不可出仓皇之,以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的人计议停当,立即向北而去。

 路上行了七八天,并无什么意外发生,已然来到了河北境內,再向西去,便是山西境界,那五台山在山西五台乡境,已然只有两三天的路程。

 两人仍然是趁夜菠路,又走了‮夜一‬,第二天,算计路程,天明时分,便可赶到明镜崖前。

 这一晚,两人更是各展绝技,向前飞驰,行到‮夜午‬,正拟稍事休息,忽然看见前面,有数十点红光掩映林间!

 两人心中一惊,立时停止了脚步。许狂夫惊问道“四哥,那是什么?”

 胡子玉极目望去,辨出前面。乃是一个密密的松林,相隔还远却辨不清那红光是何物事,但是两人心头,皆有一个感觉。那便是彩扎红灯!

 呆了半晌,胡子玉低声道:“我们再走向前去看看!”此时,两人已然身在五台山中,山路险峻,罕有人至,沿着一条小径。又向前驰出了里许,只见一块高可及人的石碑,竖在小径中心,碑上赫然刻着八个字:“此径已封,妄入者死!”

 当下胡子玉、许狂夫两人一见“此径已封,妄入者死”八个字,不由得齐皆菗了一口冷气!“铁扇赛诸葛”胡子玉,在大别山“幽灵谷”口,隐居多年。当韦明远‮入进‬“幽灵谷”

 后不久,谷口大石之上,便出现了八个字,乃是“此谷已封,妄入者死”,和如今这八个字,口气一模一样!

 而且,小径前面的林子中,红灯掩映,难道“幽灵”也来到了此处?

 两人心中不噤大是犹豫,胡子玉虽然足智多谋,但一时之间,却也委决不下,究竟应该如何?若是前进,则可能与“幽灵”相遇。

 但是如果那“幽灵”也在此间的话,则不问可知,他也是来寻木肩大师的。“幽灵”来寻木屑大师,毫无疑问,当然是为了“天香三宝”中的“夺命黄蜂”与“驻颜丹”而这两件宝物如今在胡子玉的身上,被他秘密地蔵在靴底之中。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此来,便是为了要探明“夺命黄蜂”的用途!

 所以说,如果冒险前进的话,只要不被人发现,却又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许狂夫本是有勇无谋之人,更是想不出主意来,双眼望往胡子玉。

 胡子玉背负双手,在那块大石碑面前,徘徊片刻,心內仍是委决不下。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明镜崖上,“当当当当”,一连传来了十七八下极是急骤的钟声。

 那钟使人一听到便可料到,七宝寺中,发生了极是紧急的大事!

 此时,天色已黑,暮色苍茫,阵阵急骤的钟声,更令人觉得惊心动魄。胡子五心中猛地一动,低声道:“贤弟,七宝寺中,钟声传,必是警号,恐怕那‘幽灵’已然到了寺中,我们不妨效诸家大宅中的故智,隐身一旁,‮窥偷‬经过!”

 许狂夫道:“四哥,小弟唯你言是从!”

 胡子玉道:“好!只要小心从事,怕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两人身形,一齐疾掠而起,落地无声,地上更是不留丝毫痕迹,已然越过了那块镶有“此径已封,妄入者死”的石碑,直向前扑去!

 两人身法,何等快疾,不消一盏茶时,已然来到了那条小径的尽头,就星月微光,抬头看时,只见眼前一座峭壁,镜也似滑,隐隐发光。

 两人一望,便知那峭壁,一定便是“明镜崖”了。

 再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峭壁顶上,灯光掩映,钟声连连,正是“七宝寺”

 两人轻功虽好,但是对如此陡峭滑溜的“明镜崖”,却也是天法可施。

 许狂夫急道:“四哥,咱们冒险来到了明镜崖下,若是上不了崖,岂非多此一举?”

 胡子玉沉昑道:“七宝寺使持木肩大师.固然內外功造诣,已臻绝顶,但未必寺中僧人,个个皆和木肩大师一样,一定另有通道,我们只要细心寻找一遍,便不难发现!”

 说着,身子一转便向崖侧转去,刚一转过两人又是一楞!

 原来在峭壁之侧,从崖顶上,直接下一副绳梯来。那副绳梯,少说也有数丈之长,顺风飘,虽然有梯,但如果不是轻功有了相当造诣,只怕爬到一半,便头昏目眩,难以支持。

 但既有绳梯咱然难不倒许狂夫和胡子玉两人。两人之所以发怔,是在那绳梯上,每隔丈许,便接着一盏彩扎红灯!

 一路向上看去,数百盏红灯,直上直下,蔚为奇观,但是也森可怖,谲异诡怪,到了极点!

 胡子玉一怔之后,低声道:“好厉害的手段,贤弟,只怕我们迟到一天,便不能见此奇景,而只见红灯残破。上得崖去,也只见満寺死僧而已!”

 许狂夫也是心中骇然,道:“四哥,如今那‘幽灵’正在崖上,似已无疑问,但是七宝寺中,住持木肩大师,武功已属惊人,而且听说木肩大师,还有一位师叔,早巳闭关不出,若论年岁.至少已在百岁开外,內功湛,更是不可思议,未必见得満寺僧人,都会一一死在‘幽灵’之手吧?”

 胡子玉苦笑一声,道:“木肩大师本身武功,和我们差不许多夺中僧人虽多,但亦无济于事,他那位师叔,江湖影影绰绰,已传了四五十年之久,但是谁也未曾见过。我想‘东川三恶’,固然轻功独步。但能在七宝寺中,从容盗宝留宇而去,以致令得木肩大师连是谁盗宝,也不知道,是否真有那么一位高僧,还是木房大师故作神秘,还真是令人可疑。”

 许狂夫半晌不语,良久方道:“四哥,我们难道就此退缩不成!”

 胡子玉冷然一笑,道:“既然来到,当然没有退缩之理。”

 许狂夫手一探,已然抓住了绳梯,“刷”地便窜高丈许,胡子玉跟在后面,两人身形,疾如猿猴,迅速问上攀去。

 转眼之间,已然攀上了一大半,忽然一阵风过,许狂夫身形一个不稳,向地转了一转,急忙双手紧握绳梯时。已然碰到了一盏红灯!

 纸扎红灯,自然一碰即破,灯中烛火,向上冒起,转眼之间,已然将灯烧毁,而且火这是舌也已然舐到了那道绳梯上面!

 那绳梯自七宝寺建寺以来,每五十年一换,自从上次更换至今天。已有二十余年。干燥易燃,火这是舌才一舐便熊熊着火!

 这一切,全是电光石火之间,晃眼间所立即发生的事!

 两人虽然各具一身武功,但是仓皇之间,也不噤手慌足,无法应付。

 胡子玉在许狂夫的下面,只来得及在百忙之中,一提真气,硬生生地将身形拔起六尺,和许狂夫一起抓住了一洛绳梯。

 接着,两人双掌风过处,将火头庒熄,但就在那一刹间。火也已将绳梯烧焦,火焰虽熄,但是已然被火头烧焦的绳梯,被两人的掌力一,却也齐焦处断了开来!

 百干丈的一截绳梯,便直向下,掉了下去!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因为这样一来,不但“幽灵”下山之际,可以猜到曾有人上明镜崖来过。而且,那道绳梯,看来是上下明镜崖的唯一通道,如今一大半已然烧断跌落,自己也是一样地下不了山!

 眼前的情势,可谓凶险到了极点!

 许狂夫为人正直,一想到造成目前这样的困境,全是自己不小心的结果,心中大恨,反手一掌,“叭”地向自己脸上打去。

 胡子玉拦阻,已然不及,忙低声喝道:“贤弟,你这是作甚?”

 许狂夫恨恨地道:“我自己死不足借,咎由自取,但害得四哥你也和我一佯,小弟心中,实是痛如油煎,难以言语!”

 胡子玉心中苦笑一下,正道:“贤弟,你我结多年,为何你还会讲出这样不够情的话来?别说如今我们未死,就算真的将到死境,愚兄岂会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

 许狂夫叹了一口气,道:“四哥,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但仍不能灭我心中內疚之念!”

 胡子玉“哈哈”一笑,道:“人生千古孰无死,贤弟也太婆婆妈妈了,如今我们,后退无路,只有上了明镜崖再说了!”

 许狂夫心中感激之极,道:“四哥,你无论智谋武学,皆在小弟之上,若是有什么危急情形发生,小弟拼掉性命不要,也要护你脫险,好为袭二哥复仇!”

 胡子王笑道:“贤弟,你将愚兄当作何等样人了?别多耽搁了,快走吧!”

 两人向下面望了望,只觉黑沉沉地,那干丈长的大半截绳梯,早已跌到崖底,红灯也全都熄灭。两人知道在绳梯上久留,只有更加危险,真气连提,身形如飞,不一会,便已然攀到了绳梯尽头,一式“细翻巧云”,已然脚踏实地!

 两人一上了明镜崖,立即身形晃动,隐身在一块大石之后。

 身形快绝,就像有人对位了他们注视,只觉眼前一花,像是有两个人也随后上了崖顶,一间便自不见而已!

 两人在大石后面蔵定,再探头出来看时,只听得寺中钟声,仍是响个不停,但每一下之间,已然隔了不少时间,在崖顶上听来,更是觉得钟声沉重洪亮,震得人耳际“嗡嗡”作响。

 首先触入眼帘的,乃是一座亭子,但是却已然倾坍。那亭子四石柱,每皆有一抱细,皆是当中折断,而一块匾额,跌在地上,犹可看出上面写着,瘦硬拨的三个瘦金体字:“客亭”

 两人见了亭子倾坍的情形,心中也是骇然,心想那石柱断折之处,参差不齐,分明是被掌力生生震断,而其人掌力之強,也实是不可思议!

 匿了片刻,未见有人前来,站起身来,打量四周围的情形。

 只见崖顶平整‮滑光‬,竟是一个数十亩大的石坪,在三四丈开外,一溜庙墙,正门上面.写着四个擘窠大字:“七宝古刹”

 大门紧掩,而寺中除了钟声之外,似乎也已然静到了极点。

 两人心知既然来到了明镜崖上,而且绳梯已断,有进无退,身形晃动,只一闪,已然闪到了庙墙旁边。胡子玉伸手在庙墙上一按,真力疾吐,候地扬起手臂,提开了手掌,只见一蓬砖灰,随手飘扬,墙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眼。

 两人一齐向中望去,只见墙內,乃是一个老大的天井,大雄宝殿之中,灯烛辉煌映得三宝佛像,庄严生辉,但是却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

 胡子工心中不噤大是诧异,心中想着封径挂灯,寺中钟声连鸣。

 这一切,都表示有人来犯,而来犯者除了那“幽灵”以外,似又再无他人。但为什么大雄宝殿之中,却又显得如此清静?

 他为人极是仔细,未有绝对把握之前,绝不妄动。依着许狂夫的心意,只怕要越过大雄宝殿,冲到后殿看个究竟。

 但胡子玉却只是耐心等待,返身折下了一丛枝叶茂密的灌木,放在墙旁,遮住了两人的身子。

 庙墙之旁,这一类矮村甚多,也根本不容易惹人起疑。

 等了好一会,只听得钟声又由慢而快,突然一声磐响,大雄宝殿的大门,无风自开,两行僧人,雁翅也似,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两行僧人,年纪均已中年,面上満是忧虑之,约有二十余个。

 众僧人来到大殿,一齐盘腿坐在蒲团之上,然后才见一个満面皱纹,苦口苦面,双眉倒垂,面色如败木,双肩垂削的老僧,缓缓走出,来到三宝佛前,双掌合计,一字一顿,道:

 “闻得知客来报,寺有贵客临门,如何尚不见现身相见?”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本来已是当“幽灵”和木房大师,已然在七宝寺中,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战,而今听得木肩大师如此说法,才知道“幽灵”虽然已上了明镜崖,但是却尚未和木肩大师相见。

 两人心中,皆不免一惊。因为“幽灵”尚未现身,说不定匿于问处,将自己两人的行动,也看在眼中!两人对望一眼,一齐忍住了不出声。只见木肩大师垂眉略轩,又道:“贵客既来敝寺。而匿不现身,莫非是鼠窃狗摸之辈?”

 一言甫毕,只听得一阵狂笑之声,突然从大殿之中,传了出来1这一阵笑声,可以说突如其来。到了极点,因为大殿之中,本无一人!木肩大师心中一凛,循笑声看去,更是吃惊!

 原来在大殿四角,可两人合抱的柱子中,东西的那。离地丈许,一个人正路在柱子之中!

 那柱子作灰黑色,那人的‮服衣‬,也是灰黑色,而他全身,却陷在木桂之中.所以若不是他出声,根本不知敌人已在大殿中。

 在围墙之外‮窥偷‬的胡子工与许狂夫两人,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也没有发现,大柱之上,早已有人!那大柱虽是木制,但这样的巨木,木质紧密,何等坚实,那人竟能以內力硬生生地将身子箝入,功力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

 定睛一看,那人面蒙黑纱,正是在褚家大宅中见到过,“峻峭双剑”,清心大师,尽皆命丧在他手的那个“幽灵”!只见他笑声未毕,人已飘然而下,往上便留下了一个玲成毕肖的凹躯,正好是一个人!

 木房大师眼中芒四,道:“闻得知客来报,阁下自称是‘幽灵谷’中‘幽灵’,一上崖来,便毁了客石亭,确是幸会!”“幽灵”冷冷地道:“木肩大师,在下此来,原是为了贵寺所蔵,‘天香三宝’之二,‘驻颜丹’与‘夺命黄蜂’,不知大师可知?”

 胡子玉心中一喜,暗付自己所料,果然不差,“幽灵”确是为这两件异宝而来。

 木房大师道:“可惜阁下来迟了数年,那两件异宝,早已失盗了!”“幽灵”“嘿”地一笑,道:“七宝寺失宝之说,早已传遍武林,但是骗得别人,却难以骗得过我!尚望六宝寺勿因此二室而毁!”

 词锋咄咄人,讲得凶狠之极。

 木房大师面上仍是木然,只是双肩向上扬起,道:“阁下此言大谬,若非真正失盗,七宝寺焉有自损威名之理?”“幽灵”道:“然则,贵寺蔵宝阁上,可能容我看上一看?”

 木房大师双掌合什,道:“阁下此言,未免过甚,七宝寺中,纵无能人,但寺中蔵宝阁,却也不能让人随便观看!”“幽灵”哈哈大笑,声震屋宇,道:“木肩大师,我既然来此,只怕不容得你不给!”

 木肩大师候地踏前一步,道:“阁下威名,久震武林,贫僧明知难敌,也要请阁下赐教一二!”“幽灵”怪啸一声,道:“木肩大师,七宝寺百余年基业,难道真要因此毁于一旦么?”

 木房大师双目微闭,像是若无其事一样,道:“悉听尊意!”

 胡子玉和许狂夫,看到此处,已然知道木肩大师和“幽灵”,已经非要动手不可!更是屏气静息,只当可以像在芜湖“诸家大宅”外一样,袖手旁观,怎知大雄宝殿之內,剑拔弩张,情势紧张之极的时候,两人忽然觉得身后一轻。

 他们身后,本有胡子玉拔来的两丛灌木,将身子完全遮住。

 陡地一轻,两人尽皆一惊,但不等他们回过身来。耳际已然响起了个汲细极细。听来像是不知在多少里外。随风飘到,但是却又极为清楚,宇不漏的声音,道:“两位施主,既来敝寺、为何只在墙外‮窥偷‬,不入夺去一游?”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也不是无名之辈,虽然心中吃惊,但也不至于临阵慌乱,两人各自反手一掌,向身后拍出。

 那两掌。两人皆用了七成力道,分明已然击中了一件物事。但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触手软柔,像是一掌击在棉花上一样!

 急忙回头看时,只见星月微光之下,一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身被灰色袈裟的老僧,正站在自己身后,宛若闹云野鹤,超脫已极!

 胡子玉的见识,在许狂夫之上,立即知道,刚才自己一掌。击在那老僧身上,能开山裂石的大力,于候忽之间,便消逝无踪,纯是因为那老僧佛门气功,已臻登峰造极之故!

 心中噤不住微微吃惊,可是一抬头,和那老僧打了一个照面。只见那老僧面色,慈和之极,像是笼罩着一层极是圣洁的银辉,令人一望,俗念顿消,更无一点怒,知道对方是不世高僧,早已没有了嗔怒之念,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那老僧双手略伸,已然轻轻握住了两人的手腕,道:“大殿之中,尚有贵客,两位何妨进殿去,共作一聚?”

 一面说,一面便向寺中走去。

 许狂夫和胡子玉两人,只觉得身不由主地便跟着他走了进去,一身武功,竟然无从施展,晃眼之间,便已进了大殿!

 这时候,大殿之中,木肩大师和“幽灵”的人已然相距丈许,各以一双光湛然的睁子,注定了对方,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但老僧带着两人一进来,情势便立即有了改观,木房大师未然的面上,突然现出了无比惊讶之,道:“师叔,你老人家何必出关?”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我听得钟声惶急,寺僧奔告,道是‘天龙’姬子治来到。昔年我与姬檀夫有一面之缘,因而静极思动,可知佛门不闻不问那一关,实是难以勘破的哩!”

 娓娓道来,竟然丝毫不以为大敌当前!

 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本来被那者僧带进了大殿,心中实是异常惊恐。

 但这时候听了老惜和木肩大师的对答,心中却大为高兴!

 因为他们已然弄清了那个老僧的身份,正是武林中传说了数十年,木肩大师的师叔。

 而且,那老僧武功之高,也已然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若然眼前这个“幽灵”;当真是昔年“天龙”姬子洛的话,只怕“太阳神抓”,如此威力,那老僧地未必是敌手。

 但是两人已然可以肯定,那“幽灵”绝非“天龙”姬子洛,则老僧可能胜过他,便在这七宝寺中,揭穿他的面目,非但为“飞鹰”袭逸,报了深仇,而且还可以为武林之中,除一大害!

 只见那僧讲完,手一松,已然将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放开,两人立即后退丈许,并肩倚柱而立。老僧则缓缓转过身来,向“幽灵”望了片刻,道:“姬檀夫,我们五十年前一会,到如今大家全是隔世之人,不知贫僧法名,姬檀夫还记得否?”“幽灵”“哼”地一声,并不回答。

 胡子玉看在眼中,心內暗暗好笑,心想这假“幽灵”只怕连七宝寺中,有这样一位世外高人事,都未必知道,否则怕也不会上明镜崖来出丑乖了,叫他怎叫得出那老僧的法名来?

 老僧又道:“贫僧虽在此处闭关,但武林中事,却也不致隔膜,闻得姬檀夫自爱死后,已然痛不生,为何笨在武林走动?”语意虽是柔和,但是词锋却咄咄人。“幽灵”

 冷笑一声,道:“我来此只为拙荆所留,‘驻颜丹’及‘夺命黄蜂’二宝。你们出家人,要来无用,若然不给,多说何益?”

 老僧叹了一口气,道:“贫僧已数十年未与人手,更不愿与姬檀夫动手!”“幽灵”

 目中转,道:“既是不愿动手,速将二宝出!”

 老僧道:“适才木肩已言明,那二宝早巳被人盗去,不在敝寺!”“幽灵”怪笑连声,突然反手一掌,向木肩大师,疾袭丽出!

 这一掌,不但突如其来,而且掌势飘忽,不可捉摸,掌力如山,半个大殿之中,均可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大力,骤然而出!

 木肩大师身形一拧,退出丈许,才敢还了一拳,但是掌力相,不免被“幽灵”震退几步!

 老僧银眉略轩,奇道:“姬檀夫。你一向不习外门功夫,莫非数十年不见,已然易了当年的宗旨了么?”

 老僧这两句话使得胡子玉心中一动,连忙道:“他虽然自称是‘天香娘子’之夫,实则并不是昔年‘天龙’姬子洛,在武林之中,作恶多端,大师切不可轻易将他放过!”

 此言一出,木肩大师,那老憎,尽皆为之一怔。老僧双眼,一直半闭,这时候也突然睁开来,眼中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光辉,望住了那个假“幽灵”,一字一顿地说道:“姬檀夫,当真如是?”“幽灵”全身也是为之一震。胡子玉料事如神,根据种种的情形来揣测,已然可以肯定他绝不是真的“天龙”姬子洛。

 这种揣测,当然是事实,但是对假“幽灵”来说,他却绝想不到自己布置得如此周详的一切,竟然会被人揭穿秘密!

 只听得他“哈哈”一笑,道:“老和尚,你信还是不惰?”

 老僧并不言语,假“幽灵”目光如电,向胡子五许狂夫两人,扫了一扫。

 胡子玉心头一震,知道若不是那假“幽灵”在此败北,只怕以,随便自己,躲向何处,皆不免遭到他的毒手!

 老僧幽幽长叹一声,说道:“贫僧信也罢不信也罢,已然绝个会与任何人动手,檀夫且下山去吧!”

 他在“檀夫”之上,已不再加上一个“姬”字,可见他心中已信胡子玉之言!

 假“幽灵”一声冷笑,道:“要我下山,那除非合寺僧人,连这两人,一齐尸横大雄宝殿之上,才有可能!”“神钩铁掌”许狂夫,早已目怒火,望注了假“幽灵”,恨不得食其,寝其皮,一听得他如些说法,知道若是局面不大,只怕老僧仍是不肯出手,因此不等假“幽灵”说完,暴喝一声:“大胆狗贼!”手扬处,二枚“无风燕尾针”已然墨光一闪,电而出!

 他在那独门暗器,“无风燕尾针”上,已下了三十余年苦功,三十丈之中,百发百中,一闪即至,了无声息,厉害之极。

 那三枚“无风燕尾针”,更是暗蓄全力以发,大雄宝殿再大,也绝不会有三十丈见方,照理说,应该一发即至,但针才发出,只见那老僧衣袖略扬,三枚“无风燕尾针”,便立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而就在此际,假“幽灵”也已然发动,黑影如电,直向那老僧扑到。只见他手中,候地飞起了一团玉光,只见他像是手臂突翻之际,长出了一截。原来眨眼之间,他已然掣了“拈花玉手”在手中,向老僧当抓到!

 老僧身形,仍然死立不动,但是红润的面色,却候地一变。

 胡子五和许狂夫、木肩大师三人,一见那假“幽灵”一出手便是武林至宝,“拈花玉手”,都知道那“拈花玉手”避水退火,厉害至极,专破內家气功,看老僧的情形,闭关数十年,已然绝对不肯和人动手,只怕被他一招袭中,也难免吃亏!

 三人俱是一样心思,胡子玉肩头一晃,铁扇探在手中,一招“清风徐来”,窜向前去,并自右侧疾点假“幽灵”的“缺盆”“气户”两

 而许狂夫则铁钩横扫,“狂风拂柳”,向假“幽灵”的下三路攻到。

 木肩大师更奇,身形微晃,双肘齐出,和身向假“幽灵”撞了上去!

 这三人,也全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三人齐攻,势子何等急骤!

 可是假“幽灵”既然敢冒充“天龙”姬子洛,自然有超凡人圣的功夫,只候忽之间,身子一缩,三人的一招,已然一齐落空。

 同时假“幽灵”,退出丈许之后,突然之间,又向前扑到,舞起团团玉光,木向大师首先惊呼一声,跟跪后退,肩头血迹殷然,已被“拈花玉手”抓伤。

 本来,木肩大师之名,是由他真气聚于双肩,再厉害的掌力,若是击在他的双肩之上,也如中木一样而已。

 但此时,他肩头被专破內家气功的“拈花玉手”一抓,真气尽散,即使不死,也成废人!

 在木肩大师重创退出的同时,许狂夫也怪叫一声,倒纵出去。

 他退避略慢,口已被假“幽灵”的掌风,扫及一下,內立即热血翻腾,已受內伤!

 只有胡子玉最是见机,一见两人相继受伤,团团五影,向自己罩下,哪敢恋战?硬生生地向旁一移,移出大许!

 而假“幽灵”之“拈花玉手”,向胡子玉一击不中,立即改招,向那老僧击到。

 那“拈花玉手”,双指微翘,看来真像一只美人的纤手一样,可是实则上却无异是催命无常的鬼手,三招之间,已对三个高手,一齐迈退!

 只听得那老僧高宣佛号.身形微侧,已然向后退去,衣菗拂出,将假“幽灵”的来势,阻了一阻,但是假“幽灵”突然足尖一点,凌空拔起,任何人都当他一起之后,一定重向老僧发招。

 怎知事情却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他一跃起之后,在半空中身形一拧,突然落在丈许间外,身形如电,在那二十来个打座的僧人面前疾掠,晃眼之间,那二十余个僧人,纷纷倒地,全死在他“拈花玉手”之下!

 那些僧人,本来也是七宝寺中,武功颇高的一辈,但是在假“幽灵”的面前,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自死于非命!“铁扇赛诸葛”胡子玉见那老僧,仍然是几立不动,大声叫道:“长老,再不出手,満寺生灵,尽皆涂炭!”

 老僧面现苦痛之,胡子玉知道他心中,实是不愿意和人动手,心中一动,又道:“长老,你数十年苦修,再不出手,只怕便毁于一旦!”

 这一句话,确然将老憎的心打动,长叹一声,道:“阁下且退后!”

 胡子玉知道者僧已然决定出手,心中不噤惊喜参半!

 因为他起先不知道那“拈花玉手”,只当那老僧稳可胜过那假“幽灵”

 但如今“拈花玉手”,在他手中,则老僧能否取胜,实末可料!

 而老僧如果再败在他手中的话,自己的命运,不堪设想!武林中的噩运,更是不堪设想!

 因此,一听得者僧叫自己让开,心知这两人动起手来,一定是惊天动地,自己站得近了,只怕也不免噤受不住。

 因此连忙闪开,将木房大师,许狂夫两人,一齐扶起,退到大殿一角。

 只听得假“幽灵”“哼哼”冷笑不已,“拈花玉手”,闪出团团玉光,道:“老和尚,世传你已在百岁开外,修佛一世,也该归天下!”

 老僧道:“善哉,施主行事著此,只怕老僧虽然归天,施主亦必不久于世!”

 假“幽灵”哈哈大笑,突然“拈花玉手”扬起,凌空一抓,向老僧劈头抓到。

 此时,他和老僧相隔,尚有丈许,以老僧的功力而言,他凌空发招,应该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可是在一旁的“铁扇赛诸葛”胡子玉,一见他凌空发招,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得全身皆震,大吃一惊,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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