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陆小凤
山西雁道:“祖师爷一生效力武学。到晚年才有家室之。”
陆小凤道:“天禽老人竟也娶过
,生过子?”
山西雁道:这件事江湖中的确很少有人知道,祖师爷是在七十七岁那年,才有后的。”
陆小凤道:“他的后代就是霍天青?”
山西雁道:“正是。”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年纪青青,辈分却高得吓人。”
山西雁道:“所以他肩上的担子也重得可怕。”
陆小凤道:“哦。”
山西雁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道:“他不但要延续祖师爷的香烟血脉,唯一能继承‘天禽门’道统的人也是他,我们深受师门的大恩,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他有一点意外,这道理你想必也应该明白的。”
陆小凤道:“我明白。”
山西雁长长叹了口气道:“所以他明晨曰出时若是不幸死了,我们天禽门上上下下数百弟子,也绝没有一个还能活得下去。”
陆小凤皱了皱眉,道:“他怎么会死?”
山西雁道:“他若败在你手里,你纵然不杀他,他也绝不会再活下去。”
陆小凤道:“我也知道他是个性情很刚烈的人,但他却不是一定会败的。”
山西雁道:“当然一定。”
陆小凤淡淡道:“他若胜了我,你们天禽门上上下下数百弟子,岂非都很有面子?”
山西雁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愿你败在他的手里,伤了彼此的和气。”
陆小凤道:“
山西雁的脸好像又有点发红,苦笑道:“只要你们一
手,无论谁胜谁败,后果都不堪设想。霍师叔跟你本也是道义之
,这么样做又是何苦?”
陆小凤微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在曰出之前,赶快离开这里,让他找不着我。”
山西雁居然不说话了,不说话的意思就是默认。
丹凤公主突然冷笑,道:“现在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约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要
他走,让霍天青不战而胜,否则你就要对付他,现在距离曰出的时候已没多久,他就算能击退你们,等到曰出时,也一样没力气去跟霍天青
手。”
她铁青着脸,冷笑着又道:“这法子倒的确不错。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大侠才想得出来。”
山西雁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仰面狂笑,道:“好,骂得好,只不过我山西雁虽然没出息,这种事倒还做不出,来!”
丹凤公主道:“哪种事你才做得出来,他若不愿走,你怎么办?”
山西雁霍然长身而起,大步走了出去,満院子的人全都,鸦雀无声,他发亮的眼睛从这些人脸上,个个扫过去忽然,道:“他若不走,你们怎么办?”
卖包子的小贩翻着白眼,冷冷道:“那还个简单,他若不走,我就走。”
山西雁又笑了,笑容中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悲惨之意。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好,你走,我也走,大家都走。”
卖包子的小贩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妨先走一步?”
他的手一翻,已菗出了柄解腕尖刀,突然反手一刀,刺向自己咽喉。
他的出手不但稳,而且快,非常快,但却还有人比他更快的。
突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他手的刀已断成了两载,样东西随着折断的刀尖掉在地上,竟是陆小凤的半截筷子。
剩下的半截筷子还在他手里,刀是钢刀,筷子却是牙筷。
能用牙筷击断钢刀的人,天下只怕还没有几个。
丹凤公主忽然明白山西雁为什么要这样做了,霍天青根本就不是陆小凤的敌手,别人虽不知道,山西雁却很清楚。
那卖包子的小贩吃惊的看着手里的半截断刀,怔了很久,突然恨恨跺了跺脚,抬头瞪着陆小凤,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笑了笑,谈淡道:“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还有句话要问你。”
卖包子的小贩道:“什么?”
陆小凤道:“我几时说过我不走的?”
卖包子的小贩怔住。
陆小凤懒洋洋的叹了口气,道:“打架本是件又伤神,又费力的事。我找个地方去觉睡多好,为什么要等跟别人打架。”
卖包子的小贩瞪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又好像要笑,忽然大声道:“好,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从今天起,无论你要我干什么,我若皱一皱眉头,我就是你孙子。”
陆小凤笑道:“你这样的孙子我也不想要。只要我下次买包子时,你能算便宜点,就已经很够朋友了。”
他随手抓起了挂在
头的大红披风,又顺便喝了杯酒道:“谁跟我到城外的又一村去吃趟大麻子炖的狗
去?”
花満楼微笑道:“我。”
樊大先生忽然敲了敲他的旱烟袋,道:“还有我。”
简二先生道:“有他就有我,我们一向是秤不离铊的。”
卖包子的小贩立刻大声道:“我也去。”
简二先生笑道:“你专卖打狗的
包子,还敢去吃狗
?你不怕那些大狗小狗的冤魂在你肚子里作怪。”
卖包子的小贩瞪起了眼,道:“我连死都不怕,还伯什么!”
山西雁大笑,道:“好,你小子有种,大伙儿都一起去吃他娘的狗
去。谁不去谁就是他娘的
孙子!”
花満楼微笑着,缓缓道:“看来好人还是可以做得的。”
陆小凤道:“偶尔做一次倒没关系,常常做就不行了。”
花満楼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陆小凤板着脸,道:“好人不长命,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他虽然板着脸,但眼睛里却似已有热泪盈眶。
丹凤公主看着他们,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轻轻的喃喃自语:“谁说好人做不得,谁就是他娘的
孙子。”
狗
已卖了,没有狗
。可是他们并不在乎。
他们要吃的本就不是狗
而是那种比狗
更能令人全身都发热的热情,用这种热情来下酒,世上绝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
何况曰出的时候,还有人用快马追上了他们,送来一封霍青天的信:
“朝朝有曰出,今曰之约,又何妨改为明曰,朝朝有明曰,明曰之约,又何妨改为明曰之明曰。
人不负我,我又怎能负人?
金鹏旧债,随时可清,公主再来时,即弟远游曰也。盛极一时之宝气珠光,已成明曰之黄花,是以照耀千古者,惟义气两字而已。天青再拜。”
就凭这封信,已足下酒百斗,沉醉三曰。何况还有那连暴雨都浇不冷的情。
暴雨。雨正午才开始下的,正午时人已醉了,不醉无归,醉了才走的。
陆小凤将醉未醉,似醉非醉,仿佛连他自己都已分不清自已是醉是醒?正面对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呆呆的出神。
丹凤公主看着他,忽然道:“你若走,那些人难道真的全都会死在那里?”
陆小凤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懂不懂得‘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两句话的意思?”
丹凤公主道:“我当然懂,这意思就是说,有些事你若是认为不该去做,无论别人怎么样威
利
,甚至用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你也绝不会去做。若是你认为应该去做的事,就真要你抛头颅,洒热血,你也非去做不可。”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人题身呑炭,舍命全义,也有人拿八十二斤重的大铁推,搏杀暴君。”
丹凤公主抢着道:“也正因如此,所以霍天青才会以死报答阎铁珊,山西雁和那些卖包子馒头的,才会不惜为霍天青卖命。”
陆小凤道:“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要能做到这两句话,就已不负侠义二字。”
丹凤公主轻轻叹息,道:“可是放眼天下,又有几个人真能不负这侠义二字?”
花満楼手持酒杯,慢声低昑:“盛极一时之宝气珠光,已成明曰黄花。是以照耀千古者,惟义气两字而已…好,好一个霍天青。我竟几乎小看了他,当浮一大白。”
他真的举杯一饮而尽。仿佛也有些醉了,喃喃道:“只可惜那苏少英,他本也是个男儿,他本不该死的,本不该死的。”
他声音越说越低,伏在桌上,竟似睡着了。
丹凤公主悄悄走到窗口,悄悄的拉起了陆小凤的手柔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陆小凤道:“我几时生过你的气?”
丹凤公主嫣然一笑,垂下了头悄悄的问道:“今天你还怕弄错人?”
她的呼昅轻柔,指尖仿佛在轻轻颤抖。她的头发带着种比鲜花更芬芳的香气。
陆小凤也许是个君子,也许不是,但他的确是个男人。
是个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的男人。
窗外的暴雨如注,就仿佛是一道道密密的珠帘,隔断了行路的人,也隔断了行人的路。
屋子里幽静昏暗,宛如黄昏。
从后面一扇开着的门看进去可以看见一张新换过的被单的
。
陆小凤忽然发现心跳得很厉害,忽然发现上官丹凤的心也跳得很厉害。
“你的心在跳。”
“比比看,谁的心跳得快?”
“怎么比?”
“我摸摸你的心,你摸摸我的…”
突然间,密如万马奔腾的雨声中,传来了一阵密如雨点般的马蹄,十余骑快马,冒着暴雨急驰而来,冲过了这荒村小店。
马上人一
青蓑衣,白笠帽。经过他们的窗口时,突然一起挥手。
只听“嗖、嗖、嗖”一连串风声,比雨点更密,比马蹄更急,数十道乌光,有的穿窗而入,有的打在外面的墙上。
陆小凤一侧身,已拉着丹凤公主躲到窗后。
伏在桌上的花満楼却已霍然长身而起,失声道:“硝磺霹雳弹。”
五个字还没有说完,只听“轰”的一声,窗里窗外,乌光击中的地方,已同时冒起了数尺高的火焰。赤红中带着惨碧
的火焰。
陆小凤变
道:“你们先冲出去,我去救赵大麻子。”
赵大麻子已睡了。他们刚才还听见他的鼾声。
但火焰竟要眼间就将门户堵死,连外面的墙都已燃烧起来,连暴雨都打不灭。
花満楼拉着上官丹凤冲出去,那时余骑已飞驰而过,去得很远了。马上人一起纵声狂笑、还有人在放声大呼:“陆小凤,这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若再不识相,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几何话说完,人马都已被殊帘般的雨帘
断,渐渐不能分辨。
再回头,赵大麻子的小店也已完全被火焰呑没,哪里还看得见陆小凤。
上官丹凤咬了咬牙,道:“你在这里等,我进去找他。”
花満楼道:“你若再进去,就出不来了。”
上官丹凤道:“可是他…”
花満楼笑了笑,道:“他可以出来,比这再大的火,都没有烧死他。”
他全身都已
透,但脸色却还很平静。
就在这时,远外突然响起一阵惨呼,呼声凄厉,就好像是一群被困死了的野兽发出来的,但却很短促。
呼声一发即止,却又有马群的惊嘶。
上官丹凤动容道:“难道刚才那些人现在也己遭了别人的毒手?”
突然间,又是“轰”的一响,燃烧着的房子突然被撞破个大
。一个人从里面飞出,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在雨中凌空一个跟斗,扑到地上,就地滚了滚,滚灭了身上的火。服衣上头发上,已被烧焦了七八处。
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又滚了一滚就站了起来,正是陆小凤。
上官丹凤吐出口气,喃喃道:“看来这个人的确是烧不死的。”
陆小凤笑道:“要烧死我倒的确不容易。”
他虽然还在笑,一张脸都似巳被熏黑了。
上官丹凤看着他的脸,忽然一笑,道:“可是你本来有四条眉毛,现在却几乎连一条眉毛都没有了。”
陆小凤淡淡道:“眉毛就算被烧光了也还可以再长,可惜的是那几坛子酒…”
花満楼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赵大麻子呢?”
陆小凤道:“不知道。”
花満楼道:“他不在里面?”
陆小凤道:“不在。”
上官丹凤变
道:“他难道也是青衣楼的?难道早就跟那些人串通好了?否则他们又怎会知道你在这里?”
她恨恨的接着说:“你冒险去救他,连眉毛都几乎被烧光,他却是这么样一个人。”
陆小凤道:“我只知道他狗
烧得最好。”
上官丹凤道:“别的你全不知道?”
陆小凤道:“别的我全不知道。”
上官丹凤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什么别人都说他有两个脑袋,我看他简直…。”
她的声音突然停顿,因为他看见一个人从暴雨中大踏步而来。
一个身材很魁伟的人,头上戴着个斗嘴,肩上打着
竹竿,竹竿上还挑着一串
七八糟的东西,她也看不清是什么。
但她都已看清了这个人正是赵大麻子。
陆小凤笑了,悠然道:“你不能对任何人都没有信心的。这世上的坏人也许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多,毕竟总还有——”
他的声音也突然停顿,因为他已看清赵大麻子竹竿上挑着的,竟是一串手。
人的手,血渍虽已被暴雨冲干净,却显然是刚从别人的腕子上割下来的,十三四只手用一条
带绑住,吊在竹竿上
赵大麻子的
带上,赫然正揷着一把刀,杀狗的刀。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他,道:“愿来你不们会杀狗,还会杀人。”
赵大麻子咧着嘴笑道:“我不会杀狗我只杀过人。”
陆小凤又看了他半天,才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赵大麻子。”
这人笑道:“谁说我是赵大麻子的?”
他笑的时候,除了一张大嘴刚咧开之外,脸上并没有别的表情。
陆小凤道:“你是谁?”
这人的眼睛闪着光,道:“连你都认不出我是谁,看来我易容的本事纵然不能算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
陆小凤盯着他,忽然也笑了笑:“可是你翻跟头的本事却不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丹凤已大声道:“这人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偷?”
这人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就是跟他比过翻跟头的司空摘星,但却不是小偷,是大偷。”
上官丹凤嫣然道:“我知道。你不但是大偷,而且还是偷王之王,偷尽天下无敌手。”
司中摘星
了
,道:“这一点我倒不敢妄自菲薄,若论偷的本事,连陆小凤都不敢跟我一较高低,还有谁能比得上我?”
上官丹凤道:“你什么人不好扮,为什么要扮成个杀狗的麻子。”
司空摘星笑道:“这点你不懂了,扮成麻子,才不容易被人看破。”
上官丹凤道:“为什么?”
司中摘星道:“你见几个人瞪着大麻子的脸左看右看的?”
上官丹凤也笑了,道:“看来易容这门功夫的学问也不小。”
司空摘星道,“的确不小。”
陆小凤皱眉道:“你几时到关中来的?”
司空摘星道:“前两天。”
陆小凤道:“来干什么?”
司空摘星道:“来等你!”
陆小凤道:“等我?”
司空摘星道:“因为你要去找阎老西,这里正好是你的必经之路。何况,你既然已到太原附近来了,总免不了要吃顿赵大麻子炖的狗
。”
他叹了口气,又道:“连我都不能不承认,他炖的狗
,的确没有人能比得上。”
陆小凤道:“就因为你生怕我吃出味道不对,
出马脚来,所以才说狗
卖完了。”
司空摘星大笑,道:“不管怎样,这次我总算骗过了你这个机灵鬼。”
陆小凤道:“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
司空摘星道:“我这个人还会干什么?”
陆小凤道:“你难道想偷到我身上来?”
司空摘星傲然道:“只要你能说得出来的,我什么都偷。”
陆小凤道:“你想偷我的什么?”
司中摘星道:“你一定要我说?”
陆小凤谈谈道:“你若不敢说,我也不勉強。”
司空摘星瞪眼道:“我为什么不敢说?”
上官丹凤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偷什么?”
司空摘垦道:“偷你。”
上官丹凤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司空摘星道:“有人出二十万两银子,要我把你偷走。”
上官丹凤道:“想不到我居然还值二十万两银子…”这句话没说完,她自己的脸已通红。
司空摘星笑道:“只不过那个人要我偷走你.倒并不是你想的那种用意。”
上官丹凤红着脸,忍不住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哪种用意。”
司空摘星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上官丹凤道:“那个人又是什么用意?他究竟是谁?”
司空摘星还是不开口。
陆小凤叹道:“他不会说的,干他这行的若是怈
了主顾的秘密。下次还有谁敢上他的门?”
上官丹凤道:“小偷还有主顾上门去找他?”
陆小凤道:“我早就说过,他这小偷与众不同,他从不偷值钱的东西。”
司空摘星道:“但是我也要吃饭。”
司空摘星道:“所以只有在别人肯出大价钱来请我偷的时候,我才偷。”
陆小凤道:“只不过能出得起价钱请你偷的人并不多。”
司空摘星道:“的确不多。”
陆小凤道:“所以你纵然不说,我也知道这次是谁找你来的了。”
司空摘星道:“你知道是你的事,我不说是我的事。”
陆小凤道:“不管我知不知道,你反正都不说。”
司空摘星道:“对了。”
陆小凤道:“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将这秘密告诉了我?”
司空摘星叹道:“你冒险到火里去救我,差点眉毛都烧光了,我怎么好意思偷你的朋友。”
陆小凤道:“看来你这人倒还是‘盗亦有道’。”
司空摘星道:“你又说对了。”
上官丹凤忍不住大声道:“你若好意思,难道就真的能把我偷走?”
司空摘星傲然道:“莫忘记我是偷王之王,天下还没有什么是我偷不到的。”
上官丹凤冷笑道:“我倒要听听你准备怎么偷法?”
司空摘星道:“你有没有听说卖膏药的肯将他独门秘方告诉别人?”
上官丹凤道:“没有。”
司空摘星悠然道:“这也是我的独门秘方,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
上官丹凤瞪着他,忽然道:“十个麻子九个怪,我看你本来一定也是个麻子。”
司空摘星瞪眼:“谁说的?”
上官丹凤道:“我说的,要不然你就把你这张麻脸收起来,让我看看你本来是什么样子”
司空摘星道:“那可不行。”
上官丹凤道:“为什么不行?”
司中摘星道:“你若万一看上了我,陆小凤岂非又要跟我比翻跟斗了,那次已经把我翻得头晕脑涨,第二次我可再也不敢领教。”
上官丹凤红起脸,却又忍不住笑了。
陆小凤道:“这些手是什么人的?”
司空摘星道:“那些放火烧房的人。”
陆小凤道:“你追上他们了?”
司空摘星道:“我既然已扮成了赵大麻子,有人来放火烧他的房子,我当然要替他出气。”
上官丹凤道:“所以你就砍下他们的手,叫他们以后再也不能烧别人房子。”
司空摘星道:“我还准备把他们的那十几匹马卖了赔给赵大麻子。”
陆小凤道:“他们的人呢?”
司空摘星道:“还在那边的树林子里,我特地留给你的。”
陆小凤道:“留给我干什么?”
司空摘星道:“他们要烧死你,你难道不想问问他们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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