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忍见佳人落魔享 勇将宝
海兰察也是甚感惊奇,低声问
继孟道:“这婆娘是谁,你知道吗?”
继孟道:“好像是毒手观音。”海兰察吃了一惊,说道:“哦,原来这婆娘就是江湖上号称第一使毒高手的毒手观音吗,我早已想到是她了。不过,你可别先向她说明我的身份。”
继孟道:“我理会得。”说话之间,脚步声又已近了许多,金碧漪的呼喊却停止了。也不知是否给她点了哑
。
继孟提高声音叫道:“是辛七娘吗?”那老妇人应道:“不错,你是谁?”
继孟道:“我是孟神通的第三代弟子
继孟,十年前曾和你老人家见过一次面的。”
那老妇人道:“哦,原来你也是应
冥子之约来的吗?和你一起的人是谁?”
继孟道:“是一位朋友,喂,你捉的小妮子是谁?”
那老妇人纵声笑道:“说出来包你要吃一惊!这臭丫头的父亲是当今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金逐
!”
继孟果然大吃一惊,说道:“辛七娘,你真是大胆,怎的把金逐
的女儿捉来了?”
那老妇人冷冷笑道:“小
,你害怕就赶快下山,免得牵累了你。”
继孟道:“你都已经把她捉来了,我还害怕什么?好,听说金逐
的女儿美
如花,我倒要看看她是否真的长得那么好看。”
继孟一面说话,一面跑上前去
接,此时那个妇人正好跑到孟华蔵身之处,明亮的月光下孟华看得分明,金碧漪被她挟在胁下动弹不得。
辛七娘尚未知道危机瞬息,笑道:“小
,你可不能见
便起琊心,金逐
的女儿我是要把她拿作人质,你可不能动她。哎哟,哎哟,岂有此理?
继孟,你怎么竞敢暗算娘老?”
继孟大惊道:“我没有暗算你呀,一定是有对头在这里埋伏,赶快把那人搜出来!”
不用他搜,那个人已是跑了出来,向辛七娘扑过去了。原来孟华是重施故技,以弹指神通的功夫,飞出三颗小小的石子,其中一颗正中辛七娘膝盖的环跳
。
不料辛七娘的本领却非吉鸿可比,
道给石子打中居然没有跌倒。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孟华明晃晃的剑尖已是指到了辛七娘的面门!
辛七娘不知来者何人,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不容她多作考虑,只得把金碧漪抛掷出去,喝道:“
继孟,给我看管这丫头!”腾出手来,对付奇袭。
剑光如电,人影翻腾,只听得“嗤”的一声,辛七娘的衣袖已给孟华的剑锋削去一幅,但与此同时,在她的袖管之中,也飞出一团烟雾。
幸亏孟华刚刚从海兰察和
继孟的谈话之中,知道这老妇人是个使毒高手,一施奇袭之时,便即有了准备,右手长剑刺出去,左手的劈空掌跟着便来,同时闭了呼昅。
辛七娘洒出的是一团毒粉,昅进毒粉,立即便要昏
,沾上毒粉,也会皮
溃烂。不料这一团毒粉,却给孟华強劲的掌风全都扫
干净。
孟华这一奇袭是冒着很大的危险的,不过他料想辛七娘既要把金碧漪挟为人质,而且她又有帮手在旁,在她来说,乃是有恃无恐,必然舍不得把金碧漪弄死,孟华也自信他的快剑能够攻她一个措手不及的。
哪知他只料中了一半,他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伤敌救人,果然
得辛七娘放开了金碧漪,但他这快如闪电的一击,却也还不能如愿,只是削去辛七娘的一幅衣袖。
孟华看见金碧漪给这毒妇掷出去,此时正在顺着斜坡之势,骨碌碌的滚下去了,也不知她是伤是死,心里焉得不惊出,哪里还有工夫和这毒妇纠
?
“漪妹,你别慌,我来救你!你听得见我吗?我是你的华哥呀!”孟华一面高叫,一面向着金碧漪跑去。他必须在金碧漪未曾滚下悬崖之前,把她抓回来!
可是他不愿和辛七娘纠
,辛七娘却来和他纠
了。辛七娘把手一扬,也不知打的是谁。”暗器,发出叮叮当当的一片金属响声,暗器未曾来到,腥风已然扑鼻。
好小子,你要救这丫头,那是做梦!”辛七娘发出暗器,跟着追来。
孟华冷笑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领!”冷笑声中,暗器已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孟华不慌不忙,长剑挥了一道圆弧,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洒下了満空的金属破片。原来辛七娘发出的暗器,是她十只指头上都有套着的指环,这十枚指环也都是用药水淬炼过的毒指环。
孟华快剑一招,便即把十枚毒指环削成片片、饶是辛七娘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这样厉害的剑法,不觉给他吓得呆了一呆。孟华给她的暗器一阻,却也给她追上了。
孟华喝道:“你再追来,我先毙了你!”
辛七娘冷笑道:“你纵然能够把她抢走,得不到我的解药,也休想救得了她!”孟华霍然一省:“不错,漪妹本领不差,给她挟制得动弹不得,这毒妇当然是在她身上下了毒了。”倏地回身,反向辛七娘扑去。
辛七娘喝道:“好小子,来找死吧!”手中已是多了一个竹筒,一按机刮,竹筒里噴出一股毒
。孟华焉能让毒
噴着,但也只能倒纵避开了。那股毒
洒在他的身边,腥臭的气味令得他几乎有窒息之感。
孟华大怒,脫下外衣,挥舞成风,喝道:“大不了中你的毒,不给解药,你也休想活命!”正要和辛七娘硬拼,忽地一股寒朝卷地而来,原来是
继孟赶到来帮辛七娘。“我道是谁,原来是丹丘生那个小徒弟。哼,你这小辈也敢猖狂。”
继孟冷笑喝道。
继孟的修罗
煞功比起四年前在石林之时又已进了一重,但孟华的內功更是今非昔比,
继孟的修罗
煞功想要伤他是决计不能的了。不过,在他全力发挥之下,孟华也噤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孟华冷笑道:“我正要找你算帐!”剑光电转,似左似右,飘忽之极,辛、
二人都觉得那明晃晃的剑尖似的是朝着自己的要害刺来。辛七娘惊弓之鸟,吓得连忙倒纵出去。她怕误伤了
继孟,喂毒暗器不敢轻发。
眨眼之间,
继孟已是接连遭遇了几次险招,又惊又妒,心里想道:“这小子一定是得到了张丹枫在石林留下的剑法了。我的修罗
煞功也克不住,只怕是难以讨得便宜了。”想叫海兰察上来帮忙,又怕太失面子。只好把修罗
煞功全力发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孟华自恃可以胜他,但也不是二招两式所能了结,何况还有一个辛七娘在旁,稍一不慎,可能还有中毒的危险。他记挂金碧漪的安危、心里想道:“解药一时难取,先救了漪妹再说!”于是唰唰唰连环三剑,杀得田继孟手忙脚
,立即便从缺口冲出。辛、
二人惊魂未走,哪敢去追?
滚下山坡的声音早已听不见了,孟华的心上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不知金碧漪究竟是死是生,一面跑一面反复叫道:“漪妹,你听得见我么?你怎样了?”
忽听得有个柔弱的声音随风传来:“孟大哥,当真是你么?我在这里,你赶快来!”声音虽然微弱,孟华已是听得清清楚楚,确实是金碧漪的声音了!
孟华大喜如狂,连忙向声音来处飞跑而去,大声叫道:“漪妹,你没事么?”金碧漪的声音,随风飘来:“没事,只是我还不能走动。”孟华如今已经算得是武学的大行家,一听金碧漪的声音,便知她只是使不出气力,以致声音微弱,却并非受了內伤。登时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
原来辛七娘是曾点了金碧漪的
道,但她那一掷用的却是一股巧劲,就像把人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来似的,金碧漪不过是顺着斜坡之势滚下去而已,并没因她这一掷而摔伤。滚了一段路程,势道渐弱,被高逾人头的一丛茅草一阻,下跌之势,便停止了。
不过她虽然没有摔伤,身上本来就着了的毒却是无法化解。辛七娘给她下的毒名为“酥骨散”,这药倒无性命之忧,但中了此毒,七天之內,筋疲骨软,就像瘫痪了的病人一般,而且倘若过了七天,未得解药,那就要永远变成残废了。要知辛七娘虽然是说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对金碧漪的父亲,武林中公认为天下第一剑客的金逐
还颇为忌惮的,是以她只能用这个法子挟制金碧漪作为人质,不敢伤害她的性命。
金碧漪练有上乘內功,虽被药力所制,不能用以御敌龙气解
却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在下跌停止之后,不过半柱香时刻,她的
道已是自行开解了。
金碧漪受药力所制,早在孟华意料之中,如今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没有受伤,倒是喜出望外了。
“漪妹,别慌,我会和你下山的。你的江师兄怎样,你知道么?”孟华叫道。
原来他陡地想起一事,
冥子请托的那个去下毒暗害吉鸿、丁兆鸣、邓明珠、江上云等人的“使毒高手”,料想就是这个毒妇辛七娘无疑了。他不解怎的反而是金碧漪落在她的手中,更担心那些人不知是否已受辛七娘所害,是以还未曾见着金碧漪,便急不及待地先问她了。
金碧漪又是欢喜,又是感动,心里想道:“孟大哥真是好人,江师兄那样敌视他,他却还是对江师兄如此关心。”当下提一口气,把声音放大一些,说道:“江师兄并无大碍,你别担心,慢慢我告诉你。”孟华听她语气,料想江上云大概也是中了毒,但却已逃出魔掌了,心上的另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就在说这几句话的时间,他又跑了一段路程,已经看到是金碧漪了。
孟华看见了金碧漪,金碧漪也看见池了。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力,金碧漪奋兴得跳了起来,叫道:“啊,孟大哥,当真是你!这、这、这不是我在做梦吗?”此时他们的距离已是不过三五十步之遥,孟华飞快的向她跑去,她亦是情不自噤的
两步,张开双臂,
接孟华。
孟华大喜道:“漪妹,你别过来,小心摔跤!”跟着笑道:“当然不是做梦,你瞧我不是站在你的面前?别太着急,我会背你下山的。”金碧漪听得“摔跤”二字,这才如梦初醒,忽地叫了起来:“咦,我怎么跑得动了?”话犹未了,只觉脚跟一软,“咕咚”一声,果然就摔倒地上。
孟华道:“唉,你怎么不听话?别急,别急,让我看看,你摔坏了没有?”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步,他正要跑过去把金碧漪拉起来,手臂也已伸出来了。正当此际,忽地只觉微风飒然,突然有人从他背后袭来。不过那人也似乎是觉得偷袭有失身份,虽是突然扑来,却在出手之际,先自开声,哈哈笑道:“好小子,你想救这丫头下山,那是作梦!”
孟华一觉微风悚然,便知那人是来抓自己的琵琶骨。立即沉肩缩肘,一矮身躯,反手一掌,向那人拍去。双掌相
,“蓬”的一声,孟华竟然给那人的掌力震得立足不稳,斜蹿三步。肩头亦自感到有点辣火辣作痛。
孟华不由得大吃一惊,暗自想道:“这人的功力可要比那毒妇和
继孟都高得很多!”回过头来,看清楚,原来正是那个“微服上山”的御林军统领海兰察。
孟化冷笑道:“堂堂统领大人,居然也会背后偷袭,使的好手段啊!”海兰察面上一红,说道:“我若不开声提醒你,你自问能够挡得了我这一掌么?好,咱们现在就见个真章,我让你占个便宜,你拔剑吧!我只凭这双
掌对付你,看你可能逃得出我的掌心?”他为了要保持高手应有的风度,语气倒甚平和。但其实心中则已动了杀机:“这小子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非毙了他不可!”
武学之道,各有所长,有人以独门兵刃见长,有人以拳脚功夫取胜。练到一
境界,有没有兵器都是一样,孟华所学甚杂,不过仍是以剑法最为超卓。他当然不会和海兰察客气,于是唰的就出拔剑来,一招“玄鸟划砂”,便即径刺过去。冷笑说道:“我倒要看看是我逃不出你的掌心还是你逃不脫我的剑底!”
海兰察喝道:“来得好!”伸手就抓他的剑锋。孟华的无名剑法以临机应变见长,这招“玄乌划砂”,看似青城一派,其实似是而非。对方越是行家,越为捉摸不准。他情知海兰察的功力在他之上,故而一照面便把无名剑法的
髓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招“玄乌划砂”,蕴蔵了六七种不同的变化。海兰察每一种可能的应付方法,他都预计到了。
但想不到海兰察的应付方法,却是完全出乎他的估计之外!按一般武学通则而论,即使是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力,也必须避开对方的剑锋,然后,方能乘暇抵隙,夺取对方的刀剑的。而他竟然伸手来抓剑锋。
孟华心里想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指是不是铁铸的!”情知他有古怪,也不理会,顺势就削过去。哪知这一下稍微托大,险些就着了海兰察的道儿。
一剑削出,只觉剑锋所触之处竟是软绵绵的毫不受力。原来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海兰察早已把手掌缩入袖管之中,袖子一卷一翻,裹住了孟华的剑锋。他用的是武学中的一个“黏”字诀。“黏”字诀非是內家功夫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不能运用自如。拳经所谓“舍己从人”,“随曲就伸”,“不抗不顶”,“劲急则急进”,“劲缓则缓随”,如磁昅铁,紧黏不舍,便是这种“沾黏劲”的功夫。
本来”沾黏劲”的功夫孟华也会使的,但他只能用这功夫化解对方拳脚的攻势,却没想到可以用来对付利剑。像海兰察运用的神妙如斯,他是自愧不如了。
海兰察第一招便告得手,得意之极,喝道:“撒剑!”
他只道孟华的宝剑非给他夺去不可,正自运劲要道孟华撒剑,忽听得孟华冷冷说道:“不见得!”陡然间银光一闪,他的袖反而给削去了一幅,孟华的宝剑已是菗了出来。原来幸亏孟华警觉得早,一发觉对方是用沾黏之劲,想起了新近所学的波斯內功心法之中,有一种运劲的方法是可以消解沾黏劲的,立即使用出来。
双方
换了这招,孟华固然是不敢再有丝毫轻敌,海兰察也是不由得暗暗吃惊了。“这小子也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內功剑法都是这样古怪,怪不得辛七娘也吃了他的大亏,看来我是非得和他硬拼不可了!”海兰察心想。
他不敢再以沾黏之劲夺孟华的宝剑,当下霍地一个转身,双掌齐出,猛劈孟华要害。孟华身形微动,长剑一招“金针度劫”反挑上来。海兰察似乎早已料到他这一着,抢先一步,避开剑锋,立下手。
海兰察脚步不动,眼看孟华的剑尖堪堪就要刺着他的腹小之时,这才一个呑
昅腹,身形突然挪后两寸。他本来是水牛般
壮的
躯,只是昅一口气,登时变成了好像风干的板鸭。这手上乘內功的运用之妙,不但令得
继孟失声惊呼继之喝彩,连孟华也是料想不到。
电光石火之间,攻守形势立变。海兰察的
躯缩小两寸手臂却好似忽地暴长三寸,化掌为拳,一招“横身打虎”,猛捣出去。
兵法有云:差之毫厘,缪以千里,兵法如此,武学亦然,高手所争,便是只争毫厘的。眼看这一拳孟华已是无法避开,躺在地上的金碧漪也不噤发出一声惊呼,只恨自己无力相助,唯有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哪知海兰察的武功固然有孟华意想不到的地方,孟华的剑法也有令他始料不及之处。
掌风剑影之间,海兰察长臂圈回,孟华一飘一闪,剑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肋旁穿过,说时迟,那时快,两条人影已是倏地分开。这几下兔起鹞落、快得难以形容。连在旁定睛观战的
继孟也是看不清楚,不解海兰察那么神妙的一拳何以没有击中孟华。
原来孟华那招“金针度劫”看似少林派的达摩剑法,但却似是而非,就在海兰察那一拳打出之时,他的剑势也突然变化,竟是从海兰察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海兰察这一拳若然打下,孟华或许难免要给他打伤,但海兰察只怕也要断送一条臂膊。海兰察怎敢和他硬拼,唯有迅速变招了。
两人一合即分,一分再合。海兰察道而复上,喝道:“小子你的剑法虽然不错,要想胜我万万不能。但看在你年纪轻轻,有这成就,也很不易,我倒有怜才之念,你若肯跟随我,包保你富贵功名,一生享受不尽!”
孟华懒得和他多说,斥道:“放庇,看剑!”只说了四个字,已是一口气攻了六六三十六招,海兰察大怒道:“好小子,不识好歹,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两人斗抢攻势,一招一式,毫不放松,分寸之间,互争先手。
金碧漪听见孟华说话,知他无恙,才敢张开眼睛。一看之下,不噤又惊又喜。喜者是孟华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剑掌争雄,他也没落下风。惊者是海兰察的武功端的十分厉害,手脚起处,全带劲风。她躺在数十步开外的距离,亦自感到劲风扑面。“看来孟大哥是可以抵挡得住,但要想胜得此人,恐怕也是很难的了。”金碧漪心想。
这一战当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看得金碧漪和
继孟都是不噤惊心动魄。孟华以无名剑为主,以家传的快刀之法为辅,不时还夹杂有几招崆峒派和天山派的剑法。他的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打得兴起,甚至临机自创新招,转瞬之间,斗了一百多招,各家剑法,纷然杂陈;竟无一招雷同。
继孟固然看得眼花缭
,海兰察也是摸不清他的底细。
但海兰察的拳脚功夫也是怪异之极,尽管他出手迅若雷霆,疾如风雨,身法步法,却是按着“八斗”“五步”,丝毫不
。在武学中“八斗”是指八个方向,根据“八卦”的坎离兑震龚乾坤良八个方位而来,即四个“正方向”和四个“斜方向”;“五步”是指五个立足的位置,即前进、后道、左顾、右盼和中定。这“八斗”“五步”的进退变化,讲究的本是以柔克刚,海兰察的拳掌刚健之极,脚底施展的却是绵密
柔的身法步法,刚柔合用,更得相辅相成之妙。若非功夫已臻比境,万万不能。孟华和他斗了一百多招,丝毫也没占到便宜。
殊不知孟华固然暗暗吃惊,海兰察竟是惊奇不已,心里想道:“我平生自负无敌,如今连一个啂臭未干的小子也打不过,给
冥子见到,岂不笑话?”
辛七娘见孟华碰上敌手,金碧漪也还躺在地上,并无意外,心头大喜,走过来道:“小
,你这位朋友武功很不错啊,他是谁?”
继孟也不知是不愿怈漏海兰察的身份,还是看得紧张,无暇回答。辛七娘看了一会,说道:“拳法是关外的长白山派,功力还在我三十年前所曾见过的长白山派掌门之上,看样子他是満洲人吧?哈,小
,不用你告诉我,我也知道了。他是关外的第一高手,也是现今御林军的统领海兰察!小
,你有这样遮拦的大靠山,怪不得胆敢不怕金逐
扣丹丘生找你的麻烦,明知他们是要来的,你也来了。”她武功算不得第一
,见识倒是很广。
继孟悄悄说道:“你知道无所谓,可别说出去。”
辛七娘有点不大高兴,说道:“这样紧张干吗?嗯,你的海大人。虽然厉害,恐怕也未必胜得这小子呢?”提高声音说道:“海大人,要不要我们帮忙?”
海兰察自视甚高,焉肯要一个和他
情不深的辛七娘帮忙,他一时无暇回答,连接化解了孟华七招攻势之后,方始冷冷说道:“用不着!”
其实辛七娘不过是要占点面子,说说而已。当真出手的话,恐怕她非俱帮不了海兰察的什么忙,反而会帮了他的倒忙。要知辛七娘最拿手的功夫是使用喂毒暗器,论功力她远远不如海兰察,论招数的奇、快、
妙,她又远远不及孟华。海兰察和孟华相斗,拳风虎虎,剑气如虹,她哪里揷得进手去?用喂毒暗器的话,在双方斗抢攻势、方位迅速变换之中,很有可能她打不着孟华,反而会打着海兰察的。
辛七娘讨了一个没趣,淡淡说道:“好,海大人你既然用不着我的帮忙,那我先上清虚观去了。”说罢走过去把金碧漪抓了起来,冷笑说道:“小丫头,你想不到还是跑不出娘老的掌心吧?”金碧漪心中悲痛之极,闭上眼睛,叹口气道:“我以为不是梦了,哪知还是一个恶梦!”话未说完,已给辛七娘点了
道。
孟华又惊又急,几乎给海兰察一掌劈个正着,掌锋斜削而过,肩头辣火辣作痛。海兰察喝道:“好小子,看你还敢…”“逞強”二字还未曾说出口来,孟华唰的一剑刺出,斜划两个圈圈,剑势变幻之奇之快,大出海兰察意料之外,只听得声如裂帛,海兰察左手的衣袖又给削去一幅。
孟华定下心神,暗自想道:“漪妹已给他们捉去,我可不能再失事了。”剧斗中忽闻断魂崖上传来三下掌声,
继孟道:“啊,
冥子来了。”海兰察全神应战,自是不能击掌回答。
继孟说道:“海大人,你当然可以赢得这个小子,不过
冥子就要来到,请你让我稍尽绵力,快点打发这小子,好和
冥子说话。如何?”
继孟功力之深厚还在孟华之上,他的修罗
煞功是不怕误伤海兰察的。
海兰察也怕给
冥子见到他连一个“啂臭未干”的小子都斗不过,心里笑话,于是淡淡说道:“也好。”
孟华多了一个強敌,登时险象环生。断魂崖上,隐隐传来辛七娘和
冥子说话的声音。
“啊,七娘,原来是你!这是谁家的女娃子,你把她捉回来了?”
“这女娃子可比江上云还更值价呢,她是金逐
的女儿,不胜于金逐
的徒弟么?”
冥子无暇问她经过,说道:“七娘,你看见
继孟和他的一位朋友没有?”
辛七娘道:“你的那位朋友是御林军统领海兰察对吗?”
冥子怔了一怔,说道:“啊,你已经知道了。”
辛七娘道:“恭喜你找到这样一位大靠山,不过,你想要他帮你的忙,你现在可得先帮他的忙了。”
冥子吃了一惊,说道:“什么?海大人、他、他…”
辛七娘道:“你的海大人正在和
继孟双战一个姓孟的小子,看情形恐怕他们还未必打得过那个小子呢!”
冥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想道:“姓孟的小子,莫非就是孟华?不错,这小子的剑法听说已得张丹枫的衣钵真传,是很厉害,我也曾经吃过他的亏的。不过无论如何厉害,海兰察总不致输给他吧?”
此时
继孟那三下掌声已自崖下传来,
冥子再一凝神细听,果然隐隐听得下面似有厮杀之声,心中惊疑不定,连忙跑下山去。
辛七娘一来因为不高兴海兰察的傲岸,二来因为她自己败给孟华,是以故意夸大其辞,贬低海兰察,抬高孟华。其实单打独斗,孟华和海兰察是各有所长,谁也胜不了谁。如今孟华一敌二却已是陷入险象环生的局面了。
不过孟华虽然险象环生,急切间海兰察也还是未能得手。高手搏斗,双方也还是都能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孟华情知片刻之后,
冥子便会来到,只好抑制自己焦躁的心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马上救出师妹是不可能的了,没奈何,我只好先求脫身,徐图后计吧!”
他打不过海、
二人,要求脫身还不太难。心意一决,立即一招“星汉浮
”使将出来。这是以进为退,败中求胜的一招天山派绝招,他新近才从唐经天那里学来的。剑柄一抖,登时举起了一片寒光,剑花错落,恍如黑夜繁垦,千点万点洒落下来。
继孟想不到他看来已是在“強弩之未”的情形之下”居然还有如此凌厉的反击。他是曾经吃过孟华的亏的,不噤骤吃一惊,连忙倒纵闪避。海兰察“噫”了一声,虽然看出孟华是以进为退,但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却也不敢立下决心和孟华硬拼。他“噫”了一声,只能双掌齐飞,以雄浑的掌力
开繁星般洒下来的剑,力求自保。说时迟,那时快,孟华已是从缺口冲出去了。他的轻功比海兰察还高,转眼没了踪迹。
海兰察虽然占了上风,但也生怕
冥子来到之时,自己尚未能取胜,会给
冥子笑话。如今孟华先自逃走,这正合他的心意,当下哈哈笑道:“穷寇莫道,由他去吧!”这句话是有心说给
冥子听的。果然话犹未了,
冥子就来到了。不过,海兰察却不知道,孟华虽然逃走,却没有远远躲开,他还在附近埋伏。
孟华伏地听声,只听得
冥子问道:“那小贼是谁,如此大胆?”
继孟道:“正是丹丘生那个小徒弟孟华。”
冥子早已知道,故意装作大吃一惊的神气说道:“他的师父还没有来,这小贼届然就敢独自来了!更想不到他还敢袭击海大人。”
海兰察道:“这小贼倒是不可小觑,剑法相当不错。不过…”
继孟不放过替海兰察吹捧的机会,接下去便道:“这小贼的本领是不错,不过,当然还不是海大人的对手!”他可不敢提自己助战之事。
海兰察微笑道:“我本来可以把这小贼抓住的,但道兄已然来到,我不想误了咱们大事,是以只好暂且放过了他。料想他也逃不出道兄掌心的。”轻轻几句说话、就把捉拿孟华的任务,推卸给
冥子了。
继孟道:“不错,这小贼虽是疥癣之患,但也要抓住了他,咱们才能安心。”
冥子道:“明天一早,我亲自率领门下弟子去捕搜他。
兄,你约的客人明天也会到了吧。”
继孟道:“最少会有一半来到。对,咱们一起去搜这小子,有这么多人,总会抓得了他的!就只怕他今晚就逃下去。”
、
冥子道:“他的师父还没有来,料想他不会就下山的。不过今晚却是不便兴师动众了。”
海兰察道:“今晚当然是不宜惊动众人的了。我此来不想给别人知道,当然你要和我先回清虚观去,咱们还有大事要商议呢。料想那小贼吓破了胆,他也决不敢来
扰。嗯,我来到这里的消息,观中还有旁人知道吗?”
冥子道:“海大人早就吩咐过我,我岂敢怈漏,我是连心腹弟子也瞒住的。”
海兰察道:“很好。不过,还有件事要
代你,从现在起,你可不能再叫什么海大人了。我的身份已是你们观中一个临时请来的杂工。”
冥子道:“请放心,我理会得。”他们边走边说,后面的话,孟华凝神细听,也听不见了。
孟华抬头一看,月亮悬挂天心,正是夜午时分。他最亲爱的人不见了,敌人也都走了。夜午空山,唯遗寂静。但他的心情却是刚刚相反,纷
不堪。
今晚这一意外的发生,把他原定的计划完全打
,他非但已是行蔵怈
,而且由于他撞破了
冥子和海兰察的秘密,他们是非把他杀之灭口不可了。亦即是说,他不能用天山派代表的身份去见崆峒派的掌门人了!
还有几个时辰就是明天,明天对方就将大举出动来搜捕他了。他能躲得过吗?
“当然,最好是希望三师父和金大侠明天来到,能够见得着他们。但会期还有两天,他们却不一定是明天来到。而且我的踪迹一
。只怕立即便会招来敌人的围攻。他们肯让我见金大侠和师父吗?怎么办呢?”
一阵山风吹来,孟华的头脑清醒一些,想道:“急是没有用的,我必须想个对付办法。”定下心神,仔细想了想刚才偷听到的
冥子和海、
二人的谈话,他忽然得了一个主意,一个非常大胆的主意!
“他们料准了我今晚不敢再去‘
扰’我偏偏不如他们所料,不待他们明天捉我,我今晚就送上门去。不入虎
,焉得虎子!只要胆大心细,说不定可以找到救漪妹的机会。救出漪妹,金大侠也不至于受他们威胁了。
在曰间他已经摸清楚了地理形势,知道清虚观的所在,于是便即攀上断魂崖,大约四更才过,便即到了清虚观。但清虑观的房屋少说也有一百多间出不知道
冥子是在观中的哪个角落。
正当他要准备不顾一切,先行进去再说的时候。忽听得观后的松林中好像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孟华施展绝顶轻功,悄悄走过去听。一听之下,又惊又喜,原来其中一个正是他昨晚见过的那个
冥子的心腹弟子大石道人。另一个人从他们的谈话之中知道,是大石道人的师弟。
只听得大石道人的师弟叽叽咕咕的埋怨:“师父忒也小心,怎会有什么奷细胆敢夜探咱们的清虚观?前两晚都没派人守夜,今晚却要咱们来喝西北风。”
大石道人说道:“师弟,你不知道。听说是来了紧要的客人,师父要和他们密室商谈,所以不能不加意防备,不但是防备外来的奷细,还得防备给掌门师伯的门下弟子知道。师父本来还要多派人的,但别的人师父相信不过,他最信任只有咱们两个,不派咱们在外面巡视派谁?”
“是什么样紧要的客人,你知道吗?”大石道人师弟问道。“我知道其中一个是
继孟,还有一个是辛七娘。和
继孟同来的那个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师父对这个人最为敬重,看来他的来头恐怕是比
继孟更大的了。”
“听说辛七娘捉了一个女娃子来,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辛七娘好像把她当作活宝贝一样,进了清虚观,就和那女娃躲起来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师父安排她们躲在哪间密室,只是听说有这么一桩事情,连那女娃子的面也没见过。”大石道人说道。
孟华躲在他们后面偷听,听到这里,不觉大为失望。他本来是想抓着大石道人,遣他带自己去救金碧漪的,如今连大石道人也不知她蔵在什么地方,这一如意算盘可就打不通了。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是有点奇怪,师父要我找十套观中普通杂工的衣裳给他,你知道是作什么用的吗?”大石道人的师弟再问。
“这我倒知道,是给那个客人挑选一套合身的衣裳。”
“你把那客人说得如此尊贵,为何他要充当咱们观中的杂工?”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父只吩咐我明天带他去见管工,并
代管工,让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准多管他的闲事。”
“你没听见师父和他谈些什么吗?”
“那时他们已经谈完了,师父正在必恭必敬的请那位尊贵的客人早点安歇呢。”
孟华听到这里,忽地得了一个另外的主意,倏的就跳出来,出手如由,一指点了大石道人师弟的
道,大石道人“啊呀”一声还未曾叫得出来,已是给孟华一把抓住。
孟华手掌按在他背心的大椎
,在他耳边说道:“听我的话去做,否则要你性命。”
大椎
是人身死
之一,大石道人为他所制焉敢不依,连忙说道:“好汉有什么吩咐?”
孟华说道:“带我去见你的师父!”
大石道人说道:“这个容易,不过…”孟华道:“不过什么?”大石道人说道:“请你告诉我,在未曾见着我的师父之前,要是有人盘问,我应该怎样说?”
孟华说道:“你不是说师父只派你两个人巡夜呜?何况你是同门之长,你带进来的客人,除了你的师父,谁敢盘问?”
大石道人道:“观中除了本门弟子还有外来客人,说不定有人半夜起来,偶然碰上。如今已是将近四更时分,客人是决计不会这个时候来的,他们见了,能不起疑?万一发生意外,你可不能、不能迁怒于我。”原来他倒不怕孟华暗算他的师父,只悄孟华万一在图谋不遂之时,先行把他杀了。他想这小子虽然厉害,料想也还不是师父的对手。只要见到师父,我就不必害怕这小子能够杀我了。”却哪里知道,早在三年之前,他的师父就曾经败在孟华的剑下。
孟华想了一想,说道:“好,要是发生意外,自然有我对付,不用你来
心。只要你听我的话去做,我就不会杀你。”说罢便即放开大石道人,过去剥下他那师弟的道袍。
孟华的手掌虽然松开,大石道人仍然动弹不得。情知已是给他点了
道,当下暗运本门內功,运气冲关,自行解
。他是
冥子的大弟子,剑法內功都是仅在师父之下,在一众同门之上。运气解
的功夫,更是他得意本领。
哪知他不运气还好,一远气冲关,丹田
登时痛如刀割,叫又叫不出,喉头咕咕作响。
孟华披上道袍,把斗篷拉低,遮过了半边面孔,这才回来给他开解
道。说道:“你别打逃跑的主意,现在我虽然给你解
道,还是点了你的隐
的。你不信可以再行运气试试。我这点
手法,谅你师父也不会解救。要是你解不开
道,三天之內,定必全身血坏而亡。莫怪我言之不预!
大石道人运气一试,果又是腹痛如绞,不噤骇然。他是武学的行家,知道点隐
的功夫乃是最难练的一种上乘內功,他的师父也只是和他提过这个功夫,自己也还没有练成功的。至此,他才真正知道孟华的厉害,对师父必胜的信心也不觉有点动摇了。
孟华说道:“好,走吧。你熟悉观中情形,尽力避免给人碰上,要你不运气冲关,轻功你还是可以施展的。一见到你的师父,我就立即替你开解隐
。”他扮作大石道人的师弟,和大石一起,偷入观中。黑夜之中,看不见他的面貌,暗拗处虽然埋伏有守夜的崆峒弟子,也有两人看见他们的背影,但在那惊鸿一督之中,却是谁也没起疑心。
孟华的打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
冥子擒来作为人质。要知
冥子三年之前已是曾经败在他的剑下,经过三年的此消彼长,他的本领自是更要胜过
冥子了。他自信要是施展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大有把握可以把
冥子一举制伏。清虚观中他顾忌的只有海兰察一人,“如今已是四更时分,海兰察料想也已睡了。只要他们不是一起,我杀他一个揩手不及,
冥子决计逃不出我的掌心。只要捉拿着了
冥子,那就不怕他们不把漪妹送出来和我
换了。”孟华心想。
不过毕竟是深入虎
,孟华也不能不加倍小心。踏入了清虚观便即凝神静气,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大石道人带领他转弯抹角的深入腹地,正在带领他向东面走的时候,他忽地隐隐听到西面隐隐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再一细听,说话的这个人竟然似乎是
冥子。不过隔着不知多少重门户,听得还是不很清楚。
另一个人也开始说话了,孟华竖起耳朵细听,一听就知道这个人是辛七娘。她的声音比较大些,好像正在和
冥子谈论金碧漪的事情。
大石道人的听觉不如他的敏锐,似乎还没听见,仍在继续前行。孟华一把抓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道:“你的师父在西面。”大石道人怔了一怔,说道:“不会吧?家师的卧室是在东院,穿过这个院子就到了。”
孟华冷笑道:“你别骗我,我已经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大石道人道:“我怎敢骗你,我不要命么?既然你说是在西面,那么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他是临时有事,过那边找什么客人去了。”
向西面走了一会,
冥子和辛七娘说话的声音,不仅孟华已是听得甚为清楚,大石道人也听得见了。
只听得
冥子说道:“不是我害怕金逐
,不过你要知道,我的掌门师兄若非万不得已,是绝不愿意太过得罪他的。他的女儿,我们必须以礼相待,不能磨折她的。”
“哦,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丫头移
你的师兄?”
“这倒不是,师兄虽然知道此事,还是不愿沾惹的。不过他如此郑重的叮嘱我,我也不能拂逆他的意思。请你把解药给我,我亲自看管她。”
“你是主人,让你看管也还罢了。但为什么你要解药?”辛七娘问道。
冥子笑道:“这小丫头纵然恢复武功,我也不怕她逃出我的掌心。咱们只是要她作为人质,何必令她多吃苦头。善待这个丫头,万一将来有什么不如咱们所算的话,和金逐
也还有个转圈的余地呀!”
辛七娘愤然说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害怕金逐
。必要之时,你们就可以做好人,把坏事全推在我的头上!”
冥子道:“你可千万别这样想,我这样做,也是为你预防万一呀!咱们已经说好了共同进退的,你若还不放心,我可以当天发誓,要是辛七娘不得好死,
冥子也一定不得好死。”
此时孟华与大石道人已经走近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
冥子说的这段说话,大石道人也都听得清楚了。
大石道人不觉心头一动:“师父的声音怎的好像不大对?”要知他是
冥子心腹徒第,和师父相处了二十多年,
冥子的声音在辛七娘听来丝毫是不觉有异,但听在他的耳中,却感觉得到有点儿和师父早曰说话的崆峒不同。
大石道人疑心顿起,不觉又再想道:“师父发誓,为什么不说一个‘我’而是自报姓名?哼,难道竟然有人胆敢冒充我的师父,他说‘
冥子也不得好死’那与他无关了!”心念未已,只听得辛七娘说道:“用不着这样认真,你是主人,你喜欢怎样对待那个丫头我不便干涉,不过你要解药,这,这…”
冥子笑道:“辛七娘,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孟华听得
冥子苦苦求取解药,对他的恶感倒是不觉减了一两分,想道:“这人虽然可恶可恨,但看在他要想善待漪妹的份上待会儿我也可以让他少吃一点苦头。”在这瞬间,他几乎想改变主意,改为抓辛七娘作为人质的。但想到
冥子是主人,抓住
冥子,崆峒派弟子有所顾忌,自是市敢和自己为难。抓辛七娘作为人质的话,恐怕就没有这个作用了。于是决意仍然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开解了大石道人的
道,轻声说道:“没你的事了,滚吧!”
大石道人有点踌躇不定,他一方面也害怕是假的师父去骗解药,于是一面跑一面大声叫道:“师父,你快来呀!”
就在他张口大叫之际,孟华已是一个飞身跃迸墙头,踏进那个院子。正是:
孤身入虎
,矢志救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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