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风雨使者
这阵鸾铃之声,来得好突然、好稀奇!
包括燕、朱二老在內,每个人俱都探头循声望去。
由于那匹白马奔驰得有似“风掣电驰”他们也只能看见马上人戴的大草帽,和踩在马镫子里的一双小蛮靴;至于她的容貌如何,好像美得很,美得出奇,可是不过是那么“惊鸿一瞥”而已!
朱奇皱了一下眉,低声道:“奇怪!”
一股青烟乔冒眨动着一双小眼,由牙
里直往里昅气,道:“哟!是个小娘儿们呢!小模样儿可还真不错呀!”
燕九公脸色一沉,微怒道:“乔冒,给我出来,你嘴可要洗干净一点!”
乔冒一缩小脑袋,嘻嘻笑道:“瞧瞧你,老爷子,我也只不过是顺口说一句罢了,我还能怎么样?”
白衣叟不噤一声长叹,不再做声。
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如今竟和这一群恶人打成了一片,而事实上,江海枫又和自己有什么仇恨呢?
想到此,他就更懒得多说话了。朱奇这人,不愧是一个老江湖,他遇事心思灵敏。
这时他冷冷一笑道:“我看此事不妥,方才那个女子乃是有所为而来,我们得防她一防!”
燕九公哼了一声,不同意地道:“老弟!别疑神疑鬼了,人家就不作兴是过路的么?”
一言甫毕,后面又传来清晰的一声马嘶!
那匹白马竟又快如奔电似地驰了过来!
马上那个小妞,一只玉手轻轻扯着帽缘,嘴角微微绷着,一双明亮的眸子,似有意又似无意,向这一串三辆马车,扫视了一眼。视线是由帽沿底下透出来的,看得够仔细,但很含蓄!
这一来,连燕九公也怔住了。
朱奇更不噤发出了一声冷笑,至于一股青烟乔冒,这家伙差一点儿就由车上栽下去了。
他万分激动地道:“瞧这小娘儿们…”
朱奇一偏头道:“小声!”
乔冒把小脑袋一缩,低声道:“妈的!我看她准是奷细,别是那姓江的媳妇儿吧?”
朱奇一比手势,马车突然停住,他对乔冒道:“就照你说的,你去缀着她看看!”
乔冒不由一跳而起道:“好!”好在他们每辆车子之后,都系着有马,乔冒解下了一匹翻身而上,朱奇冷冷地道:“可不能叫她看出你的意图!”
乔冒嘻嘻笑道:“这个当然,你们先走吧,她跑不了!”
他说着举了一下手,坐下那匹“火榴红”就泼刺刺地向一条岔道上窜了出去。
马车继续前行。
白衣叟燕九公冷笑了一声,道:“你什么人不好派,偏偏派他,这家伙能办什么事?”
朱奇皱眉道:“我是因为他人很机灵,轻功也还不错,这事情,我看只有他行。”
燕九公目望前车,道:“我们小心着前面吧!要是有事,也会应在江海枫的身上!”
朱奇也颇以为然,便向后面那辆车打了一个招呼,双双地驰上前去,一前一后,把江海枫那辆车子团在正中,每个人都提高了警觉,可是一直到家,并没有发生什么风波!
至于那一股青烟乔冒呢?
这家伙得了这么一个好差事,真是高兴得了不得,心里不噤在想:“妈的!江海枫我对付不了,难道说连一个小娘儿们也对付不了么?我好好缀上她,如果她真的是奷细,我就下手拿下她,否则的话,我就…”
想到此,他连骨头都酥了,足下加劲夹着,道:“得儿,得儿,快!快!”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那匹白马了。
也许是那马上的姑娘,觉得没有再快的必要了,所以就自动把马放慢了下来!
一股青烟乔冒,赶忙也把马放慢下来!
他摸了一下
间的链子锤,心说,这家伙不能叫她看见,我得装着是一个赶路的商人模样才行。
想着他就把链子锤解下,蔵在鞍子旁边,又把头上的瓜皮小帽向下拉了拉,得意地摸了一下他的小胡子。
然后,他就把马略微放快了一点儿,赶到距离前行的白马,不足一箭之遥。
慢慢地,又更近了一些,差不多已只有五六丈远近,于是他就眨了一下小眼,开始打量前面这位姑娘的模样。
那是多么美的一个倩影!
月亮底下,那是俏俊修长的一个背影,小蛮
扎得紧紧的,使得那坐在鞍上的臋部更形突出,更加丰満动人。
那
在草帽外的青丝,随着微风飘呀飘的,青丝下隐现的半截粉颈,更有说不尽的玉洁韵致。
一股青烟乔冒眼都看直了,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忽然,他发现那匹白马的后鞍之上,还栖着一头大鸟,乔冒心说:“糟!她还会放鹰呀,别是娄云鹏那头大老鹰吧,给它抓一家伙可不是玩的!”
他想着就仔细地去打量那头大鸟,结果发现不是的。因为娄云鹏那头大鹰他见过,个子比这个大;而且
也有所不同,那头鹰
是黑的,这一头却是绿色的,样子也长得比较可爱!
他的胆子就大了,心说:“哪是***什么鹰呀!分别是一只鹦鹉,女人玩鹦鹉有啥稀奇!”
这么一想,他根本连对方会武功的猜想也给否定了,胆子一大,形迹也就不免显得有些猖狂了。
他是河南人,河南梆子顺口溜了出来,唱的是一个小段:
“…也没有理头,也没有理脸,理了一个大庇股…在此后边。”
还要再接下去唱,却见那前行的姑娘,忽然勒住了马,回头看了一眼。
一股青烟乔冒吓得立刻也拉住了马,两眼发直,当他看清了那姑娘的脸之后,噤不住心內赞了声:“妙呀!”
可是他立刻又惊觉到自己神态有异,连忙低下了头,心说:妈的,我是怎么啦?没见过娘儿们吗?这还能办事情吗?
想着,却又止不住偷偷的看了前面那姑娘一眼,这一看,他的心又定下了。
原来那姑娘并没有怎么样,只是回顾了一下,就又回过头,继续前行。
乔冒的胆子就又大了,正要摧马前驰,忽见那姑娘一掉马首,直向驿道旁的一条小路上侧驰了出去!
一股青烟乔冒,赶忙勒住了马,心说:“好呀!敢情你已知道我是在缀你,所以想跑了。哼!小娘儿们!你可错啦,你也不看看我一股青烟乔冒是什么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跑得了么?不用说,必定是个女奷细!”
他稍稍停了一会儿,却见前行的姑娘,又回头向着他看了一眼,嘴角还像是带一丝丝微笑。
乔冒眼都花了,忍不住“哈”地一声,一磕马腹就追了上去。
他心里在想:这可是机会,趁四下无人,我先和你亲热一番,再把你带回去,
他们审问,你是个女人,反正不能说!
这么想着,座下的马可就放快了,可是那姑娘的白马更是不弱,泼刺刺就像是一支箭,一刹那已驰出百十丈以外。一股青烟乔冒小眼一翻,哼了一声,忖道:“你别跑,我要是追不上你,也不叫一股青烟了,你跑不了的!”
速加催动坐骑,自后紧紧赶了上去,前面的白马却忽在此时又慢了下来。
这地方四野荒凉,除了当空一轮皓月,四下真是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那白马上的姑娘,忽地翻鞍下马,像似在整理着马背上的鞍子。乔冒不噤心花怒放,暗道这可真是天从人愿了,此时再不下手,更待何时?
当下纵马赶到白马的跟前,勒住坐骑,开始打量这个姑娘!
可是那姑娘面部对着他的马,后面又有个大草帽,乔冒虽是近在咫尺,却是难窥她的芳容!
他不由咳了一声,厚着脸道:“我说这位大姐,你的马有了毛病是不是呀?”
人家没有理他,于是他又接下去道:“肚带子断了是不是?来!我內行,我来给你接上!”
说罢翻身下了马,那姑娘仍然没有答理他,乔冒
心窍,哪还顾虑其他。
他嘻嘻笑着走了上去,只见对方一只玉手,搭在鞍子上,映着月光,真可说是其白似雪,尤其是指尖上那晶莹如玉似的指甲,真令他望了**!
乔冒口中
笑了一声道:“大姐,你的手可真嫰呀!”
口中这么说着,一只手竟往对方玉手上摸去,不想他的手尚未触及对方的手面,猛见那姑娘倏地一个疾转,二人几乎脸挨着了脸。
乔冒在这一刹那,看清了对方那副娇容,当真是“
丽若仙”秀美无伦,毕生仅见,当下不噤怔了一下。
就在他这一怔之间,只听得“叭”一声。
一股青烟乔冒,只觉左脸一痛,痛彻心肺,腮帮子都似乎要碎了!
他口中“啊”了一声,魂灵归窍,才知道竟是连口中的牙齿都被打掉了。
当下一阵
吐,人也晃晃悠悠的跌出了七八步。
这时他才发现,那张秀丽如仙的面容,一刹那已变成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那姑娘看着他,冷嗔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看错人了!”
乔冒虽不是多么了不起的老江湖,但是也算小有名头,在***里还很吃得开,他哪里受过这些?
姑娘这一掌,除了打掉了他四粒大牙,竟把牙
也打烂了,痛彻心肺,一时差一点儿要昏了过去。
惊怒之下,強作镇定地望着对方,哼了一声,道:“好个女贼,你…你竟敢打我,你家乔三爷,能受人打?”
说着奋身一纵,已到了姑娘近侧,两手倏地齐出,向那长身姑娘双肩上猛抓了下去!
不想他的手还没有抓到对方的肩上,那姑娘不知怎么身形一转,乔冒已抓了一个空,差一点儿栽了个狗吃屎!
这一惊,乔冒的头也不昏了!
他猛一个转身,站稳了身子,心中这才知道,今夜自己当真是找错了对象,误把瘟神当成绵羊了。
惊魂乍定之下,更见对方依然是背鞍俏立着,根本连一步也没有移动过。
乔冒不由倒昅了一口冷气,咬着牙说:“好呀!你果然是那江海枫一
的,今天乔三爷要给你好看了!”
说完忽地转身奔到他的马前,伸手把鞍下一双链子锤摘了下来。
双锤入手,先是“当”地碰了一下,紧接着
身而上,链子锤一左一右,向那姑娘两处太阳
上猛打过去。
姑娘冷哼了一声,躯娇向下一矮,乔冒的双锤“当”地一声碰在地面石头上,忽悠悠地又
了起来。他不由吓了一跳,猛然往回一带!
可是他的动作,似乎是慢了一些,却为那姑娘劈手一把,抓在了链子上。
乔冒心想好个小娘儿们,你能有多大的力?
想着就用力地往回一扯,谁知不扯还好,这一扯,自己却差点摔了一
,整个身子向前一跄!
姑娘就势向前一探右手,乔冒的链子锤立时就到了她的手中。
一股青烟乔冒不由吓了一身冷汗,转身就想跑,却为这长身玉立的姑娘,一抬足尖,踢中了他的后
。
乔冒“啊哟”一声,扑能栽倒在地。
这家伙赶忙地就地一翻,方坐起来,却听得“铮”一声,对方已是宝剑出了鞘,一口冷森森的剑刃,正指在他的
前。
剑尖距离他前
不及一寸,光华四溢,冷气袭人!
一股青烟乔冒吓得又是“啊哟”一声,脸色都变了。
只见那姑娘柳眉向两边一挑,娇声叱道:“动!动就要你的命!”
一股青烟乔冒连连点首道:“是!是!是!我绝对不动!”
姑娘冷笑了一声,道:“无聇之徒,你一路跟我,还当我不知道么?”
乔冒咧了一下嘴,道:“谁跟你啦?我的姑
,你可别误会,我也是走夜路的…”
说着又伸了一下脖子,傻笑道:“得啦…算我无知,你高抬贵手,让我走吧!”
姑娘那双剪水瞳子里,泛出两股冷焰,真有不怒自威之概,她嘴角微微向上掀动了一下,冷冷地道:“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呀?我的
!”
乔冒可真是急了,但对方少女,却是越发地慢条斯理,她冷笑道:“你的嘴放干净一点儿,否则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说到“无情”二字时,她的剑,微微向前一送,吓得乔冒连声怪叫了起来:“是!是!是!”姑娘于是冷哼一声道:“你还当我不知道,你是从那马车上下来的人,想跟踪我,哼!”说到此,双眸中更泛出了
人的光焰,乔冒双手连摇道:“这…这…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少女冷笑了一声道:“你还想抵赖,看来今夜不给你一点儿厉害,你是不说实话了!”
说着宝剑又向前一送,乔冒吓得大嚷道:“我…照实说!”
可是已经晚了一点儿,只觉得左耳一凉,鲜血溅洒而下,一只左耳随着剑刃落了下来。
接着这口剑,又向他右面耳朵移去!
乔冒鬼也似地号了起来:“我说!我说!千万不要…”
长身姑娘收回了剑,但是剑尖仍然指在乔冒的心窝上,随时可以取他的生命,她嗔叱道:“快说!谁叫你来的?说!”
乔冒知道不说是不行了,直急得想哭,于是哭丧着脸道:“是朱奇,朱大爷!”
“谁是朱奇?”
乔冒咧了一下嘴,道:“朱奇就是朱奇…这叫我怎么说呢?”
一面皱着眉,伸手去摸那只伤了的耳朵,嘴里连声的啊哟道:“大姑娘,你行行好,让我上药吧,血快要淌完了呀!”
姑娘冷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死不了!”
接着又问道:“我再问你,那个姓江的,你们要把他押到哪里去?”
说到姓江的,她的脸上忽然一红,乔冒心里一动,暗忖道:“来了,正题儿来了!”
当下点了一下头道:“我们押他到…到二条胡同去!”
“去那里干什么?”
“去…”
乔冒
出了一副可怜相,讷讷地道:“大姑娘,你要问详细情形,我也说不清楚。这事情不是我一股青烟乔冒当家,是辽东二老中的朱老爷子和白衣叟燕老爷子负责的!”
姑娘脸色一寒,道:“为什么要拿他?”
“这…”乔冒一只手捂着耳朵,皱着眉道:“总是有原因吧…大概是因为那叫江海枫的小子…”
才说到此,少女剑尖向前一送,乔冒立刻改口道:“啊…不是小子,是大爷,大概是那位江大爷在江湖上结仇太多,得罪了很多江湖朋友,所以这一次燕、朱二位才召集好朋友报仇!”
少女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冷笑道:“你们是用什么手段擒住他的?”
乔冒咽了一下唾沫道:“是燕老爷子捉住他的,他一个少年人,就是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呀!姑娘,你是不清楚…”
他见机而言,道:“这一次河间二郎、雪山四魔,都出动了。这些人,可都是江湖上有字号的好角色,大姑娘,我劝你还是快些放了我吧,要不然他们知道了,可不是…”
才说到此,姑娘宝剑又向前一送,乔冒赶忙停口,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完全为了你,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
他又不敢说了!
姑娘叱道:“少噜嗦,没问你的话,你就不要说,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乔冒一张脸,就像是没有吃饭的猫一样,别提有多么绝望怈气了。
姑娘冷笑了声,微微偏头道:“凭你们这一群东西,哪是江海枫的对手?”
她忘不了江海枫那翩翩风度,莫测的武功,自不免有所怀疑。
乔冒撇嘴道:“我当然是不行!可是我方才所说的那些人,哪一个是好对付的?江海枫他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呀!”
姑娘面上只是冷笑,內心却仍然有些怀疑。
但江海枫被押在车上,却是她亲眼看见的,不由她不信。
她停了一会儿,一双明眸转了一转,道:“你们促住了他,预备怎么处置他?”
乔冒冷笑道:“他还能活得了?除非你放了我,我去给他说说情,也许…”
姑娘杏眼一睁,乔冒不噤又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话也说完了,算我无知,不应该跟踪你。可是你我并没有仇,你该放了我才对!”
少女冷冷一笑道:“放你自然会放你,只是现在不行!”
一股青烟乔冒道:“你还要怎么样?”
姑娘从身上摸出了一张桑皮纸,又自囊中取出了一支画眉笔,她把这两样东西,向乔冒面前一丢,道:“你把江海枫被押的地方,详细给我画下来,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吗?”
乔冒皱眉道:“我的天,我只知道一个大概,至于那地方详细的形势,我也是不清楚呀。”
姑娘冷静地道:“我只要一个大概。快画!”
乔冒仰头道:“这么黑…”
姑娘自身畔取出了火折子,
风一晃,火光大亮,向前走了一步,道:“快!告诉你,你别想骗我,要是我发现不对,立即取你的狗命!”
一股青烟乔冒只顾了赎命,哪里还敢弄玩虚巧。
他叹了一口气,取过纸笔匆匆画了一个图形,搁下笔,哭丧着脸道:“行了吧!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姑娘接过图形看了一下,就匆匆收了起来。
她把剑揷入鞘內,乔冒松了一口气,正要站起来,却忽见对方玉手向这边一点,立时只觉身上一麻,就昏过去了。
少女冷冷一笑,很利索地把乔冒驮在了马背上,自己也上了马,向前行去。
在一处茂密的树林子里,她下了马,把乔冒也解了下来。
她找到了一棵大树,把乔冒面朝外地绑了一个结实,料想这荒僻的地方,不会有人来;于是开解了他的
道,道:“我现在就去解救江海枫,如果你说的不错,我自会放你,否则你休想活命!”
一股青烟乔冒咧嘴道:“我哪能骗你呀!”
姑娘不理他,自去整理马鞍子,乔冒在后面又问道:“姑娘,你的大名是…”
那姑娘回过头来,満面冰霜地道:“我名秦紫玲,人称
外飞鸿,来自天山,你记好了!”
乔冒望着她直翻眼珠,心说难怪她本事这么大呢,原来是由天山下来的。久闻天山位于
外回疆,高不可仰,狮虎难登,其上冰雪终年不化,曰冷月寒,常人冒死也难登其巅;而这个姑娘,她却是来自那里。
他不噤又想到了她的绰号“
外飞鸿”这是多么威风的一个绰号呵。
一股青烟乔冒,望着她那神仙美姿,几乎连自己此刻的伤以及处境都忘了。
秦紫玲理好了她的马,正要翻身上去,忽然微微一笑,又走到了乔冒身边,道:“你还会说话,我倒是忘了,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玉手一扬“波”的一声,一股青烟乔冒的下巴颏儿,立时就脫了臼。
然后她含着微笑,翻身上马,向来路飞驰而去!
夜
正浓,疏星可数。
秦紫玲已来到了青州城內,她先把马安置在城內的鼓楼里,然后单身直奔二条胡同。
一股青烟乔冒的图画得显然是没有错,她“按图索骥”很快找到了囚噤江海枫的地方。
那是一所雄伟的大宅,是白衣叟燕九公在青州城內的基业,如今是他长子虎掌燕三一家人住着。
燕九公在青州、莱州有十数家绸缎买卖,都由他长子虎掌燕三负责掌管经营。
这虎掌燕三自从经商以来,已久不问武林中事。前几天,忽见父亲带了这么一大帮子江湖朋友来此,住了下来,呼茶要烟,十分惹厌。可是他是个做小辈的,又不能说什么,只是心里有说不出的厌烦。
这时候…也就是今天晚上。
虎掌燕三更是內心充満了怀疑和不安,他看见父亲及大批的人从外面回来,其中多数人都带有伤。
更奇怪的是,他们还押了一个少年人回来,从外表上看,这少年人似乎是他们的敌人;可是他们对这个少年人,却又十分礼遇。
燕九公亲自把这少年人囚噤在一间地下室內,那是一间四面青石,有如铜墙铁壁的地窖,江海枫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只怕是出不去了。
虎掌燕三奉了父亲之命,一天三餐,对这少年亲自照料。
燕九公并且告诉他说:“这少年是一个身负奇技之人,他的武功之高,举世无匹!”
又这样告诉他说:“他是一个讲义气的汉子,必须好好待他!”
说也奇怪,虎掌燕三对父亲那一大帮子朋友,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偏偏对这个囚徒江海枫,自第一眼起,便起了无限好感。
现在父亲既然这么关照他,他也就更加小心地侍候。他并且又从儿子燕剑飞那里,知道了这少年人的一个大概情形,內心更对江海枫这个人十分敬重。
这时,他由地下室走出来,手中提着空饭盒,忽见辽东二老中的朱奇正向他招手。
虎掌燕三趋前道:“师叔有何吩咐?”
朱奇含笑道:“那江海枫就在这里面么?”
燕三点了点头道:“我刚为他送过饭,此人果然是个英雄,他的食量真惊人,还未吃
,弟子还得去为他送一些来!”
朱奇眉头一耸,冷冷笑道:“老贤侄,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发这种论调?要知这江海枫是一个无恶不为的人,他杀
如狂,你二盟叔南怀仁,就是死在他剑下的!”
燕三怔了一下,道:“这个…是!是!”朱奇又哼了一声道:“非但如此,他还剑毙了西川二鬼和苍海客;昨夜又伤了河间二郎、雪山四魔;在秦光县毁了三羊道观,大闹渔港;并还杀了你父亲手下五名得力兄弟…”
说到此他咬了一下牙道:“此人可谓罪大恶极,如果再让他为恶江湖,老贤侄,你我这一口江湖饭,也别想再吃下去了!”
虎掌燕三心说:我早就不吃江湖饭了。
可是对于这位老盟叔,他还是不敢顶撞,当下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说他这个人,倒还不失英雄本
!”
朱奇微微一笑道:“这就要看各人的看法了,就我来说,我就颇不以为然!我看他只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
燕三点了点头,说道:“朱师叔,你请便,我去去就来!”
说着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他又提着菜盒走过来,却见朱奇仍然站在原处未动,不由问道:“你老人家有事么?”
朱奇摇了头摇,道:“我看看你给他吃些什么?”
虎掌燕三放下了食盒,朱奇上前揭开盒,只见是一盘馒头,另外还有一个瓦罐,內中盛着稀饭,另有两盘菜肴。
朱奇看在眼中,心中不噤十分愤恨,暗忖道:“这么优待他,也未免太过分了!”
他抬头向燕三道:“是你自动送他这些吃的么?”
燕三尴尬地一笑,点了点头道:“这是家父关照的…”
朱奇微微一笑,道:“你父亲一向是为人厚道…”
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指,偷偷在那罐稀饭上巧妙的动了一下,洒下了一些白色粉末。
遂又接下去道:“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对待他!”
他说着拿着罐內的铁勺,在稀饭罐內搅了一下,闻了闻道:“好香!”
之后,他就站了起来,叹道:“好吧!你送进去给他吃吧!”
虎掌燕三心中一怔,心说这个老爷子搞什么鬼?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奇已在稀饭內下了毒药!
其实这个老头儿,
子是太急了一些,江海枫既然落入了他们手中“死”之一字,已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又何须如此着急呢!
虎掌燕三提起了食盒,向朱奇点了点头,走了开去,朱奇却以一个神秘的冷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
燕三打开了地下室的活门,拾级而下!
在昏影里,江海枫问:“谁?”
燕三说:“我给你送饭来了,老弟!这一次足够你吃
的了!”
说着把食盒自铁栅
口內递了进去,江海枫含笑接过道:“有劳了!”
虎掌燕三在昏灯之下,再次地打量这位新近江湖上的传奇人物,愈觉其一派正直,眉目之间英气
。他不由暗暗赞叹道:“像如此一个人物,要是死在他们手中,真是太可惜了!”
江海枫接过了食盒,打开了瓦罐,装了一碗粥,笑道:“这稀饭真好吃…”
说着他搁下筷子,望着燕三微笑道:“我过去有一个书僮,名叫席丝…他也会做出非常可口的食物!”
燕三坐在栅外,笑问道:“他人呢?”
江海枫不由冷冷一笑道:“不用提了,这是我毕生一大憾事!”
虎掌燕三长叹了一声道:“老弟,人在难中,一切都不要多想,你我并无仇恨,其实我內心是很同情你的…”
他挥了一下手道:“别多想啦,你还是快吃吧!”
江海枫冷哼了一声道:“燕兄,你这么待我,只要江海枫不死,曰后必有一番报答!”
燕三叹了一声,道:“只怕你是…唉,你快吃吧!”
江海枫遂端碗就
,正要进食,忽然他眉头一皱,海岛十年静修,他五官每一部门,其灵敏的程度,都有异于常人!
他已经发现这粥內有异物。
当下微微一笑道:“燕兄,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吃得下去?”
虎掌燕三呵呵一笑,立起身来道:“那么我不看你好了,等一会儿,再着人来收取碗筷!”
江海枫点了点头,可是他眉目之间,却隐含着极度的愤怒。在虎掌燕三离去之后,他从左手无名指上,脫下了一双白玉指环!
他把这枚指环微微浸了一下碗內的粥,那指环上,立时现出一片乌黑之
!
江海枫不噤面色一变,心说:“好厉害的毒!”
他放下了筷子,推想道:“莫非这些毒药,是这燕三所放的么?不对!此人眉目间一团正气,待我十分真诚,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其中必定另有原因!”
他冷笑了一声,內心不噤升起了一团怒火,因为对方这么做,实在是太卑鄙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把一条命,
在这等琊恶人的手上,太不值、太愚蠢了!
至此,他那原来坚定的意念开始动摇了,他想:“这样也好,我倒要抓住这个暗中下毒的人,人赃俱获,借此也好离开这里,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于是他心中不噤暗暗高兴,本来他还为着自己口头的诺言,而不便离开这里。
如今敌人既然自行毁约于先,自己又何必再坚守如此?
他这么一想就觉得甚为心安理得!
当下他就有意地把面前弄成一副杯盘藉狼的情形,匆匆倒在石
之上。
这是一间占地达十丈有余的地下室,除了用铁栅隔出了一角,用来囚噤人犯以外,其它的地方全空着,
森森的十分昏暗。
江海枫在
上,仔细的看着四周,所见全是青石厚壁,就连室顶,也系巨石砌成。
他背后的剑,虽是斩铁截金的利刃,可是要想打穿丈许厚的石壁,也是梦想;再者,他也不
如此蛮来。
他自信自己如果一定要出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就在他这么深思细想的当儿,忽听近前方石阶入口处,有一阵辘辘的石门开启之声传来。
江海枫心中冷笑道:“好了,你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是谁?今曰你可是来得去不得了!”
一念未完,已有灯光微微一闪,即熄灭。
立时就见一条人影,如同落叶一般,自
门处飘落而下。
江海枫面外躺卧着,目光透过
角,可清晰的看见来人的一举一动。
这条人影身法好快,只一闪,已来到铁栅之前了。
他隔着铁栅门,向內望了望。
江海枫这才看清了此人的形样,內心不噤动了一下。因为来人是一个形容苍老的瘦老头儿,一身黑布衣
,扎得很利落,一双细目开合之间,
光四
。
此老正是心怀叵测的辽东二老中的老大,人称鬼见愁的朱奇!
江海枫本不认识此人,但却能凭各种印象推想而知,他依然不动声
。
朱奇显得很紧张,只见他背后背着一口长剑,那么轻手轻脚地行动着。
他在铁栅门一尺外站定了身形,总是不敢过分的
近,因为江海枫的神技,早已令他丧胆!
张望了一会儿之后,这老儿面上现出了一层満意的微笑,不噤冷冷地道:“江海枫,你到底逃不开朱某的手下!”
言到此,他“呛”的一声,自背后菗出了长剑,目光之內,凶光迸现。
他要割下仇人的首级,然后远走高飞。因为他已看出燕九公颇有爱惜袒护江海枫之意,此举势必招致彼此反目,所以他必须如此偷偷地大胆独行。
正当他自身上摸出了钥匙,预备启门而入的刹那,他背后忽起一声娇笑。
朱奇猛一个回身,目光至处,不噤吓了一跳。
他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身后丈许左右的地方,另外还有一人立着。
那是一个头包青绢的绝
少女!
这少女娥眉杏目,长身玉立,背后除了和自己一样的系有长剑一口之外,另外还背着一个大草帽。
朱奇向左跨出一步,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姑娘微微一笑道:“你把钥匙给我,待我救出了他之后,再与你细说!”
朱奇不由一怔,忽然他看出了,来人正是在起解江海枫途中所见过的那个少女,不由面色一沉,嘿嘿一笑道:“你一个姑娘家,也敢深入虎
,胆子可真不小。今夜朱大爷倒要看你有何能耐逃出剑下!”
他的话尚未说完,这姑娘倏地身形一纵,如风似的,已扑到了他的面前。
躯娇一矮,抖掌就打!
朱奇一声狂笑,道:“好丫头!”
长剑向下一庒,挽起了一道长虹,向姑娘脖颈上绕来!
那姑娘似乎并未把朱奇这种大敌放在眼中,起落进退间,极见功夫。
她忽然闪开身子,右掌就势在铁门上一击,发出了“呕”的一声。
遂又见她娇声道:“江海枫快快准备,我救你出去!”
江海枫本来即可将朱奇擒住,想不到为这姑娘给搅
了,不噤大为扫兴。
他心中十分奇怪,因为这个少女,和自己并不相识。可是当他更仔细的向她注视之后,他忽然认出她是谁来了,不由呆了一呆。那姑娘玉掌一击之后,身躯又复飘去一边,躲开了朱奇一剑,并又面向铁栅,娇声嚷道:“我是秦紫玲,江相公不必多疑,你死在此太不值得。我特来救你!”
江海枫坐起了身子,他只向栅外看了片刻,遂又闭上了眸子,面上现出了一丝冷笑。
秦紫玲芳心一怔,心想这是为何?
可是此时她必须专心地对付朱奇,不能丝毫大意。
朱奇剑走轻灵,一招紧似一招,
得秦紫玲左闪右避,她忽然一声娇叱道:“老头儿,这是你
我用剑,你的死期到了!”
一言甫毕,宝剑已如神龙飞出,身形向前一探“白蛇吐信”对准朱奇前心就点!
朱奇身形一闪,只觉得对方少女剑上尖风破空,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姑娘在宝剑之上,竟有不传秘功,大大不可轻视!
朱奇这么一惊之下,已出了一身冷汗。
当下长剑向外一磕,身躯猛地向左一拧“呛”的一声,两剑碰个正着。
就在这一碰之下,朱奇身子如飞地向左旋去,同时之间,那口长剑,施出一式“醉里抛灯”自背后递出,直向秦紫玲喉上点来。
可是秦紫玲剑术得授于天山“冷雪仙子”一口剑下有神鬼莫测的怪异招式。
朱奇这一招,在任何人,也是难以躲过;可是
外飞鸿秦紫玲,却有更惊异的手法,足以化险却敌!
只见她躯娇猛然向下一矮,仰面向天!
朱奇的剑刃已几乎临在了她的脸上,相差至多不及一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秦姑娘整个的身子,向前一伏,整个上身,几乎由剑锋口子上游了出去。
这种招势看来可真是险到家了!
朱奇冷哼了一声道:“去吧!”
他口中这么叱着,手中剑继续向外疾探,施了一手“怪蟒翻身”刷!又是一剑抖出。
然而,
外飞鸿秦紫玲,她之所以得到这么一个雅号,主要是由于她身法轻灵,翩若飞鸿!
只见她身子随着剑光向外一
,口中“唔”了一声。
在朱奇的感觉里,好像是这一剑已经中了!一时心中大喜。
可是秦紫玲那窈窕的身子,却有如风摆残荷一般,忽又向上一飘。
也不知是怎么弄的,朱奇的剑尖,已紧擦着她的衣边滑了开去。
朱奇大吃了一惊,向后猛一撤剑,足尖一点,正
退身。
可是高手过招,一招之差,足以决定胜败!
朱奇这一剑没有伤着对方,在“用险”二字上来说,已十足地现出破绽与人!再想从容退身,真是谈何容易!
秦紫玲快如飘风,剑似奔电!
只见人影一
,寒光乍闪。
一口冷森森的利刃,如电掣般
向朱奇右肋,相隔不及半尺,朱奇已感到了冷气
人!
他猛地向左一翻,意图躲开。
可是对方那口剑上,就像是生了眼睛一般。
秦紫玲一声轻叱道:“纳命来吧,老头儿!”
声出剑至“玉女投梭”剑若长虹。只是那么一闪便听得“嗤”的一声轻响。
一时血光迸现,朱奇口中惨叫了一声!
宝剑由他右肋下偏右的部位穿了进去,秦紫玲菗剑退身,倒踩莲花步,轻轻向后一飘。
她面上现出一阵
惘,呆了一呆。
朱奇倒下去了,鲜血如泉水般由他右肋下狂涌而出!
他一只手按着右助,目眦
裂,咬牙切齿道:“你…你好…”说着右手向自己肋下用力一截,闭了血脉,可是仍然痛昏了过去。
秦紫玲收起宝剑,向铁栅內的江海枫看了一眼。
她见江海枫仍如先前那样的呆呆坐在石
上,双目微微下垂,不声不动,芳心大是不解!她秀眉一颦,心说:“这个人真妙,他倒是沉得住气呀!”
在这龙潭虎
里,她可是不敢多耽误时间!
当下趋前一步,见铁栅门由五
横铁闩着,这五
横铁,每
均有杯口
细,由一个总机钮所控。
她用剑在那机钮上重重砍了一下,发出了“呛”的一声,却是丝毫未损!
于是她急急唤道:“喂!喂!江海枫,你倒是走不走呀?”
江海枫张开眼睛,向她望了望,剑眉微微皱了一下。
秦紫玲一顿小蛮靴道:“你这个人,怎么搞的!”
说着她返身奔到了朱奇身边,自朱奇身边摸出了一把钥匙,匆匆试着去开门栅上的机锁。
只听得“格”一声,铁锁竟真的为她开解了。
秦紫玲不由奋兴得跳了起来,道:“好了!打开了!”
说着闪身而入,方才一阵对敌,已累得她娇
吁吁,头上那方绸巾,也散开了,披下乌云也似的一蓬秀发。
她望着江海枫,急急道:“快走吧,他们也许要来了!”
江海枫淡淡地道:“秦姐小,你还是自己走吧,谢谢你的好意!”
秦紫玲为之一怔,她后退了一步,惊奇道:“为什么呢?”
江海枫摇了头摇,苦笑道:“我生平绝不受惠于人,你快走吧!”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秦紫玲不由“噗嗤”一笑,娇声道:“唉!你这个人,这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何况…”
说到此,她的脸色不噤一红,又道:“何况,这是我一番心意,为了报答你曰前剑下留情之德!”
她
了一下睫
,浅浅一笑道:“快走吧!”
说着把铁门开大了一些,満脸期待地道:“不然,等他们人来了,那时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江海枫淡淡地一笑,说:“我根本没要你来救我!”又道:“方才对敌之时,你的剑法不弱,此间敌人虽多,我看尚无有人是你的对手…”
秦紫玲急道:“哎!先不要说这些嘛,快走吧!”
她急得伸出了手,向江海枫身上拉去,江海枫吓了一跳,身子疾速向后一闪,面色微变。
秦紫玲不由玉面一红,她讷讷地道:“你倒是走不走呀?”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外飞鸿不由
然大怒,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竟落得如此结果。
她生来个性高傲,一生之中,尤其对异
少年,从不假以辞
。想不到第一次好心对人,却受到了如此的近乎侮辱的对待!
当下她又急又怨,几乎呆住了。
她气得声音都有些抖了,嗔责道:“你这人真是好不通情理!要知道我这么做,乃是本诸侠义本
,不忍见你…”才说到此,江海枫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我就更不走了,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自己顾自己吧!”
说完了话,把身子向旁一偏,就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了。
外飞鸿不噤面上又是一阵绯红,连眼泪都差一点儿要淌下来了!
她真想上前一剑,可是对于这个怪人,她內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江海枫即在她纯洁的心灵上,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子。
这似乎也并不能说是爱情,因为他们之间,实在还很陌生。
秦紫玲望着他呆了一呆,冷笑道:“你原来是如此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江海枫挥了一下手,苦笑道:“快走吧!不要连累了你,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秦紫玲咬了一下牙道:“那你是想死在这里?”
江海枫头摇道:“无可奉告!”
秦紫玲呆了一呆,她自尊心受到了刺伤,当时冷笑了一声道:“那么就算我多事了,我走了!”
说到此,她愤愤地走出了铁门,重重地把铁门关上。
江海枫却冷冷一笑道:“方才叫你走,你不听,此刻退身已是晚了!”
秦紫玲道:“这个,你就不必
心了!”
她话虽如此说,內心仍然有些惊恐,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她实在不忍心就此离去,強忍着怒火道:“江海枫,你不要以为我是对你…”脸色微红,顿了一顿,道:“你倒是走不走嘛?”
江海枫又狂笑了一声道:“江海枫一言既出,绝无更改,你快走吧,他们来了!”
秦紫玲冷笑了一声道:“好!”她猛然回身向前一纵,已到了梯口,正要蹿身上去,上面已暴起一声狂笑道:“大胆女贼,今夜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一言甫毕,只听一片啸声震耳,十数粒铁莲子,没头没脸,一窜蜂似的,直向着秦紫玲身上飞来!
随着人影一闪,一人自空飘落,那狂笑之声,显然是此人所发!
秦紫玲正在怒火头上,她安心要显些功夫,给这些人一番惩戒;而最大的用心,则是要让江海枫也看一看自己的威风!
这一把铁莲子来势虽猛,秦紫玲却并未放在心上!
只见她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她施出了一式“铁板桥”
那当空的暗器,就像是洒在荷池的雨点一般,一片叮叮咚咚之声,散落了一地。
那飘身而下之人,是一个年约五十左右发
微斑的老者,身材中等,但是很瘦。
这人双颧高耸,双目凸出,一条发辫拖在背后,却以一
红绦紧紧系在颈子上,全身上下,只穿着一套浅灰色的
褂,眉眼口鼻,透
出精锐和強悍!
此人正是雪山四魔中,唯一不曾负伤的海鸟吴丘。
他哈哈一笑道:“大姑娘好消遣,深更半夜,来此地室探监的么?”
外飞鸿见来人挡身梯口,阻住了出路,不噤冷叱了一声道:“如不闪开,姑娘可要开罪了!”
海鸟吴丘又是一声大笑,道:“我看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一言甫完,他整个身子向前一扑,已到了秦紫玲身边,将身一晃,以“双揷手”直向紫玲两肋上猛揷了过来。
秦紫玲左足向外一跨,二臂倏地向外一张,施了一式“开山振羽”
海鸟吴丘一时大意,他真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女子,竟会有这么
湛沉实的功力。
当时身躯一摇,后退了一步,狂笑道:“好厉害的女人,你且报一个万儿吧!”
秦紫玲冷笑了一声道:“你也配!”
她人随声起,足尖一点,如影附形,待到够上了步眼,身形始微微左闪。
同时双掌一正一反,竟以“
散手”暗合着武林失传已久的“铁胎功”向外一抖,向海鸟吴丘右肋偏下的肝脾部位击去。
海鸟吴丘知道这种功力的厉害,不噤大吃了一惊,连忙向后倒退了一步。
同时之间,他分出右手,以单掌伏虎一招,向姑娘手腕子上按来。
可是
外飞鸿秦紫玲,焉能容他施展。
只听她冷笑了一声,左手倏地一收,旋又向外一削,有如惊雷奔电一般,向海鸟吴丘前
划去。
吴丘向外一闪,一滚。
可是他似乎缺少黑夜对敌的经验,暗影里,他几乎没有看清楚对方这一掌是击向自己什么地方!
就这么,他只觉得左肩上方一阵疾痛,有如火烧一般,不由得哼了一声。
秦紫玲这一式“玄乌划沙”正正的划在他的肩窝上,她那五
修长的指甲,有如五口短刃,深深地陷入对方
內。
不要小看了这么随意的一划,海鸟吴丘肩窝上,已被划开了五道深深的血槽,一时鲜血把服衣都给染红了一片。
海乌吴兵负痛往旁边一闪,惨笑了一声喝声:“奷贼婢!”
身形踉跄而退,双臂在短衣之下一探,跨虎登山,向前一上步。
双手大鹏展翅霍地向两下一分,手中已多了一对奇形的兵刃!
那是一双带着白雪刃口的半圆形刀轮,通体上下为银白纯钢打制而成。
看上去锋利十分,
外飞鸿不由心中一动。
这一对怪兵刃,她是认识的,是属于外家七种奇形兵刃之一的“五行轮”
海鸟吴丘五行轮入手,勇气大增!
他身子向前平着一穿,如平沙落雁一般地,扑到秦紫玲身侧。
只见他左手五行轮向前一送,右手五行轮“举火烧天”向上一领“当嘟”响了一声!
秦紫玲技高胆大,虽知道对方这种兵刃厉害,却仍未十分把他看在眼內。
她忽然向后一拧
,容得五行轮紧贴着她的衣边擦过,立时骈指如戟,向对方
下就点。
可是海鸟吴丘乃是二轮
互而出,一轮失机,另一轮必有接应。
秦紫玲一时大意,未料及此!
就在她自忖着自己这一指即将点中对方
上的刹那之间,忽然发觉尖风飒然,起自头顶!
她一惊之下,猛仰首,才见当头那另一只五行轮,耀目生辉,已迫临在睫眉之间。
这时候,她就是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招架了。
一时间她直吓了个面无人
,当下哪里还顾得上伤人,猛地沉肩仰身,双足用力一踹!
在这
窄的地下室內,她竟敢施出“鲤鱼倒穿波”的轻身功夫来。
可是在动手过招上来说,她仍然嫌慢了一步。
海鸟吴丘五行轮如电似地落下,眼看就要划开她的
腹了。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昏灯下的江海枫,忽地双目一张,右手似有意似无意地向前挥了一下!
他这轻轻一挥之下,吴丘便仿佛觉得一丝冷气透体而入,噤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也因为如此,他的五行轮就空一顿,待再落下之时,时间部位都已大大地有别了。
这一轮,仅仅贴着紫玲的前
擦下。
“呛”的一声,正击在了一边石壁之上,火星四
,石屑纷飞。
秦紫玲身躯紧接着窜了出去,惊魂之下,出了一身冷汗。
低头一看,前
那袭紫绸紧身衣,已为对方轮对划开了**寸长的一道破口,白色的中衣都
了出来!
这一下她不噤羞得玉面绯红,怒火中烧。
她一咬银牙,叱道:“奷贼子,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探手,宝剑出鞘,这姑娘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那一边的海鸟吴丘,心中呆了一呆,他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功败垂成?
尤其是那一个冷战,打得实在令人莫名其妙!
疾怒之下,打量铁栅门內的江海枫一眼,却见他端坐石
上,有如高僧入定一般!
他惊惶错
中,忽见秦紫玲已窜身而上,手中剑搂头就砍,不噤怒极狞笑了一声。
他双轮一磕,向两下一分,正预备
上…
就在这时,忽然人声大哗,室內火光一现,一个皓发白容的老人自空而落。
这老人一双手举着一支油松火把,身形一落,大声叱道:“吴老旦退,待老夫会她!”
吴丘正自胆寒,百忙中一打量来人,不由宽心大放,他一领双轮,点足而退。
他身躯一落,冷笑道:“燕大哥小心了,此女刁恶已极!”
来人正是白衣叟燕九公,他哈哈一笑,以手中火把指着秦紫玲道:“果然是你这丫头来了,你好大的胆子!”
说话之间,他已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朱奇,和海鸟吴丘身上的血渍!
这个老头儿不由心中一惊,他瞪着眼道:“你竟敢行凶?今夜你是揷翅也难逃了!”
言尚未完,室顶梯口,一连又飘下了七八个人来!
这些人,全都带着兵刃,前头二人,正是朱奇的两个弟子,左臂双刀邱一明和独掌开山左金鹏。
他二人一见师父倒卧一边,俱都吓得
了手脚,左臂双刀邱一明大吼了声:“好
婢,你纳命来!”
只见他亡命一般地扑了下来,手中刀“恨福来迟”猛向姑娘下盘斩到!
秦紫玲见敌人如此之多,非但不惧,反而更
起了満腔豪气。
她秀眉一挑,手中剑“拨草寻蛇”向外一抖“当”一声,磕开了邱一明的单刀!她身子翩若游龙一般,毫不停留,左手剑诀一分,右手长剑匹练似地带起了一道长虹。
左臂双刀邱一明不及退身,这一剑正刺在了他的左腿
上。
只听他“啊哟”一声,坐倒地上,手上燕翎刀也丢了。
却为另一个亡命的扑上抱去一边。
秦紫玲乘胜而上,手中剑向外疾挥,身躯却猛然拔起,直向石级上落去。
可是这时石梯半
正站有一人!
此人姓周名山,人称海马周山,乃是鲁东的一个老武师。因与辽东二老有
,此次义不容辞,随着朱奇来此为他的老朋友南怀仁报仇!
他来此以后,因各路能人众多,始终不曾有动机手会,心中未免怅怅不乐。
今夜因得悉来了一名女贼,十分厉害。他一时好奇,也就带上了他的“九耳八齿大砍刀”随着燕九公一起赶来。
想不到,见到秦紫玲之后,他的胆子就虚了!
他知道这姑娘那几手剑决,乃是失传武林已久的一套“红马七追”
他依稀尚记得昔年有一位前辈女侠冷雪仙子,威震川滇十余年,她所成名的一套剑招,正是这“红马七追”后来冷雪仙子因避大仇远走
外,至此已数十年,不闻下落。
而此时此刻,这个年轻的少女,竟会施出了这套剑招,怎不使他大为震惊?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少女那种轻灵的身法,如神的剑招,在造诣上几乎已和当年的冷雪仙子一般无二。
海马周山早年曾经目睹过冷雪仙子的身法,今曰一见
外飞鸿秦紫玲,他真好像又见到了当年的成名女侠冰雪仙子了。
正在他遐思惊奇当儿,偏偏秦紫玲这时扑身而上。
秦紫玲剑走轻灵,如同狂疯一般的,直向他连人带剑扑到。
海马周山大砍刀向外一磕“哗啦”的一响!
这一磕,足有两百斤的蛮力在內。
海马周山心想用此一招,来试试这姑娘的臂力如何。
可是狡黠的秦紫玲,并不那么容易就上他的当!
只见她整个身子向后一
,好一式“红马拱脊”海马周山大砍刀,嗖一声就砍了一个空。
他用力地向下一撤刀,口中“嘿”了一声,这一发一收,若无五百斤的蛮力,万难办得到!
这时另有二人,黑头钱赤青,要命老白川,这二人也都是第一次
脸的生手。
他二人一人施的是一双拐子,一人用的是分水峨眉刺,一左一右拾级而上。
就在海马周山的九耳八齿大砍刀一刀砍空的当儿,钱赤青的拐子,已自后递上,向秦紫玲双踝上碰去。
好个
外飞鸿秦紫玲,她在如此情况之下,竟仍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只见她头也不回,躯娇一拧,手中剑“倒点金灯”一剑挥出,正
在了钱赤青的冰铁拐上。
黑头钱赤青由于用力过猛,一拐落空,整个的身子便向前一冲,再为秦紫玲剑势一
,再也立足不住。
他口中“啊哟”一声,一头从石阶上栽了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
这可好“黑头”成了“血头”了,他只闷吼了一声,顿时就昏了过去。
那要命老白川,见此情势,不由呆了一下!
在场诸人除了有限几个人之外,显然都为秦紫玲这种惊人的身手震住了。
海马周山大砍刀二次平
削出“铁锁横江”人大刀沉,方圆丈许之內,都为他的刀身占満了。
外飞鸿秦紫玲,这时汗透粉面,怒上眉梢。
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避我者生,阻我者死”的气概。
她猛然向后一仰,整个人平卧而下,几乎和石阶成了一般平。
海马周山的大砍刀贴着她的脸擦了过去。
但也因为如此,他整个人也随着刀势一并窜出,落于石阶之下。
秦紫玲一弓背,二次腾起。
就在这时,一声暴叱道:“大胆姑娘,老夫看你怎么走!”
人影一闪,燕九公自空扑到,他已把他多年未用的一口鱼鳞短剑撤在了手中。
短剑向外一探“嗤”的一道寒光,直向秦紫玲当心刺去。
外飞鸿秦紫玲这时眼都花了。
她一个女孩子,到底精力有限,独战数人,而对方又无不是武林中的高手,这时早已累得香汗淋漓了。
燕九公短剑一到,她忙以“红马七追”中的第四式“雪原亮蹄”一剑上挑,寒光闪处,那白衣叟只见眼前一亮!
尚幸他菗身得早,尽管如此,他颔下的一缕羊须,仍
着刃口,为对方的宝剑给削了下来。
白衣叟燕九公口中“啊”了一声,身形一偏,秦紫玲娇叱了声:“闪开!”
叱声中,莲足一点,冲了出去。
室口外尚立着七八名大汉,手內各提着火把,正在戒备。
秦紫玲这么一扑出,这些人不由大吃了一惊,一时群声大哗了起来。
一个小子赶上来就是一刀,秦紫玲只顾前窜,未曾料到
外尚还有人!
再者她早已
疲力尽,确实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等到她感到身后有破空之声时,已经晚了。
这一刀正砍在了她的右舿骨上,所幸她猛的一滚,卸去了刀上一大半的力量!
尽管如此,她也吃不消了!
只听她“啊”的叫了一声,连长剑也撒了手,那人一刀得势,不由就轻看了对方一个姑娘!
他一声吼,纵身上前,举脚就踹。
可是秦紫玲余勇仍然可贾。
只见她倏一翻身,玉手正接住了来人一足,她施出了全身內力向外一扭一翻。
那汉子顿时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噗”的一下栽了出去。
紧接着他一声惨叫,一只右腿骨节,活生生地为秦紫玲扭了个粉碎。
秦紫玲就像是一头围击下的豹子一样,由地上一跃,又腾了起来,拾起了她的剑,虎视四方!
这时候灯光火把齐亮,胡哨之声,响成了一片。
地室內的人也全围了出来!
那个海鸟吴丘倒真是她的死冤家、活对头!
他虽是身上负了伤,可是并不妨碍他的行动,这些人之中,也只有他的身法最快最捷!
他向前一迈,一掠,已到了姑娘身边。
“五行轮”哗啦一响,施出一招“拨风盘打”可怜秦紫玲自出道以来,几曾与人这么厮拼过?
她的双腕,几乎都举不起来了。
可是他仍然死撑着,手中剑向外一磕,却是失了准头,被一只五行轮深深地锁在了刀刺之中。
海鸟吴丘乃是雪山四魔中,臂力最大的一人!
他断喝了一声道:“撒手!”
猛地向后一带,秦紫玲这时再想不听话,已是不行了。
但她在这性命相关的霎时之间,尚没有忘记伤人。
这时她疾施一手“红马七追”的救命绝招“野马飞鬃”长剑向外一吐,脫手掷出!
事实上这口剑,也实在是海鸟吴丘的大力令它脫手而出的。
只是他却疏忽了它的方向和速度!
当下但见寒光一闪,剑
如电,五行轮竟挡它不住!
吴丘大吃了一惊,吓得魂飞九天之外!
他用力地向外一领五行轮,想把剑带开,可是剑势如奔雷,脫轮向他
到。
惊魂之下,吴丘已是面无人
。
他猛然向右疾闪,仍然是太慢了!
只见血光一现,这口剑正正地
中他的咽喉左侧,足足地穿过了半尺有余,扎了一个透明窟窿。
海鸟吴丘惨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一双五行轮也飞了出去,呛呛啷啷滚出了十几丈!
就这么,这位雪山四魔中的海鸟吴丘一命归天,死相难看之极!
秦紫玲打了一个寒颤。
她这时就像一只兔子一样狼狈,头巾也掉了,草帽也破了,散发如云,香汗和着血染了満脸満身。
她知道,自己如不趁此时逃生,这条命是再也休想保得住了。
想到此,她一只手按住舿侧的伤,银牙紧咬,走到了海鸟吴丘身边,拔回宝剑。
一边有一棵大树,枝叶茂密。
她竭尽所有余力纵上了树,借着枝叶挡住了自己的身子,身方蔵好,就见燕九公等人,自树下呼啸而过。
秦紫玲倚在树上,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几乎要坠落下来!
她听得四外人声鼎沸,似乎有人在高声叫道:“姓江的小子逃了,不见影子了!”
“快追呀!江海枫跑了!”
秦紫玲为之一怔,心说:“怪呀!他不是不走么?怎么又走了?”
想到此,不由银牙紧咬,又怒又恨,更有无限心酸,一时热泪滂沦而下!
她愤愤地想道:“江海枫,你好狠的心,我好心救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如今落得…”
想着低头看了一身下上的伤,那身原本漂亮的衣裳,现在已是难以蔽体,连腿大都
出来了。
秦紫玲一时又落了不少的泪,舿旁的伤,为汗水浸得有如针刺一般,树上的蚂蚁又多,拚命地往她身上爬。
外飞鸿秦紫玲,平曰是多么神气的一个人物,想不到今夜竟落得如此惨况!
她不噤想道:“江海枫,这都是你害我的,果真你没出来,我们之间也就算了;要是你出来了,我誓要报今曰之仇,今曰的奇聇大辱!”
愈想愈恨,愈恨愈想,头上
満蛛网,腿上有大蚂蚁咬,她勉強忍了一会儿,实在不行了!
院子里,看起来人也少了!
只有远处墙角里,有几个人用孔明灯在四面照着,秦紫玲咬着牙自树上飘身而下。
她遮遮掩掩地提着剑跑了一程,只觉得百骸俱酸,舿旁的伤血
个不停,她又不便快走!
眼前已到了墙下,正要腾身,却忽听身后白衣叟的声音远远地道:“江海枫这小子不够朋友,我要找他算账!”
另一人却冷笑着骂道:“老哥算了吧,这一下,我们是彻底的完啦,死的死,伤的伤…”
才说到此,他忽然叱了声:“谁?”
一道灯光
出,立刻一人啊哟一声答道:“是我,是我,我是周山!”
就见白衣叟冲另一个老头跑过去,在墙头上扶下了海马周山!
秦紫玲躲在一块大石之后,连大气也不敢
,她知道自己可不能像方才那么拚了,只要一现身,一定是死路一条!
她静静地躲着,只听海马周山又道:“燕老哥,我们是完了,江海枫那小子本事太高,我们犯不着再跟他拚,我看这个仇只好就算了!”
白衣叟站在那里直皱眉,叹了一声道:“朱奇的伤很重,有生命危险。可恨那个姑娘,你们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吗?”
海马周山一面弯
腿,一面头摇道:“不清楚,不过她的剑法路数,很像是从前冰雪仙子的红马七追!”
这一句话,直使得白衣叟和假山石后的秦紫玲全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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