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告捷(下)
寒暄之后,吴国同当然要对有关情况作一点说明:“程长市,今天许长市家里发生的盗窃案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嫌疑,我本人现在被菗调在省委纪和省安公厅的联合调查组工作,所以,想请许长市回去作一个情况说明。”吴国同回避了线报的事情,他只说事实,当然,摆在眼前的事实也是有说服力的。而且,他也在表明,自己并不是单纯代表安公厅来执行任务,而是代表委纪和省厅两方,许昌平是省管部干,既然涉及**,那就没S市安公局什么事了。
程伟元当然听出了吴国同的意思,不过,他并不是来和省安公厅争许昌平的,对这个问题也不想多纠
,连忙说:“当然,当然,我们一切服从省委纪和省厅的安排。”说完之后,冲S市局的同志们摆摆手,治安队长心领神会,带着他的部下,悄悄地离开了。
程伟元在提到省安公厅的时候,故意把安公两字省略掉了,这样,就是以S市安公局的负责人自居了,他也在表明,自己是对方的下属,让吴国同顿时对他多了一分亲近感。看出了自己这样说的效果,程伟元又补充说:“从我个人的角度,当然希望许长市是白清的,但从工作的角度,既然有疑点,就应当查清楚,这也是对许长市个人负责嘛。”他的话,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吴国同刚才对许昌平说的话如出一辙,场面上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多谢许长市的理解啊。”吴国同感觉,双方已经接上头了,意见上也没什么分歧,这次会面应该结束了,今天晚上的任务可不轻,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啊。于是,他又握住程伟元的手,用力地抖了几下,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再见了。
“哦,我是许长市的直接下级,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跟许长市请示一下。”程伟元的话吴国同无法拒绝,毕竟,许昌平现在还是长市,还是市人大代表,安公机关并没有对他进行刑事留拘,更不是对他执行检察院的逮捕令,这次带他走,最多只能说是让他去协助调查,虽然实质上是按照传唤来执行的,但具体操作中这个词都没有公开使用,所以,安公机关现在并无权力阻止许昌平和程伟元说话。还有一点也很关键,许昌平是长市,程伟元是常务副长市,在长市不在的时候,应当由常务副长市代其履行职责。现在,许昌平被省安公厅传去了,并不知道他明天能否按时上班,程伟元当然要请示一下了。至于从信任的角度来看,对方是S市安公机关的负责人,省厅在这里开展工作,很多方面还需要市局的协助,如果因为抓了个长市,就要怀疑一切,把所有的人都一
子打死,那下面的工作也没法干了。
程伟元也知道,一般情况下,吴国同应该是不会阻止他的,所以,他在提这个要求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请求的口气,而是一种告知的语气。这也是一种说话的艺术,如果你请求了,对方很有可能要考虑一下,而简单地告诉他一下,他反而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说完之后,程伟元向吴国同礼貌地点了点头,走向许昌平坐着的车旁。
见程伟元过来了,许昌平也没下车,而是把车窗口玻璃放下来一点,隔着窗口与程伟元说话。
程伟元过来,果然是和许昌平讨论明天的工作,本来,明天上午一上班是要开一个府政组成*人员会议的,现在许昌平不一定有时间,程伟元问怎么办,许昌平沉昑了一下,便说了一句:“你明天请示一下黄记书吧。”老实说,他也只能这样了,这次进去,究竟能不能出来,许昌平实在没有把握,心里明镜似的,这趟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两个人在说话,吴国同那边也没有上车,眼前有一个和自己同级的常务副长市,不等人家说完就上车实在是太不礼貌,所在也只好在一旁陪着,一方面是一种催促,希望他们快点,同时,也是一种监督。
事情很简单,几句话就
待完了,程伟元作了一个告辞的架式,但很快又停了下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对许昌平说:“许长市,我们在一起合作共事多年,我个人是非常相信你的,你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工作上的事你尽管放心,就算明天上班的时候你赶不回来,有什么事情,我也会帮你处理好的,绝不会让你担心,等你回来,我再把事情向你汇报。”
“那我先谢谢了!”许昌平的话十分真诚,甚至有一点感动。别人听不出什么来,但许昌平是十分明白程伟元的意思。这家伙,今天是带话来了,这应该算是一个承诺和保证吧。
程伟元又想起一件事情:“哦,忘了告诉你了,刚才,你们家许枫可能是听院子里的朋友说了你的事情,有点担心,就打了个电话给我,问了一下你的情况,他很着急,说明天就要赶回来。原来他正准备出去旅行呢。”
程伟元的话说得很平淡,但听在许昌平的耳朵里却如晴天起了一个炸雷一般。顿时面色一沉,他心里有数,儿子没跑掉。动作真快啊!如果自己在里面撑不住,儿子在外面估计也就完了。不过,许昌平的控制力也是惊人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对程伟元说:“老程啊,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跟他说一声,让他别回来了。他回来又帮不上什么忙,白白耽误了学习。而且,我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许昌平好像是在说家常,但程伟元自然是听出来也语气中的祈求和保证,便回答说:“说当然可以说,回头我就给他打电话,不过,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他听不听我的我就保证不了了。”
“多谢了。”只有许昌平能够听出来程伟元口中的他是谁,便从车窗里伸出了手,和程伟元握了一下,程伟元能感觉到,他握得很用力,显然在传达着什么信息,自然也心领神会,松开手以后,冲里面又摆了摆手:“许长市,我们相信你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见。”
车窗无声地合上,程伟元又和一边的吴国同握手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伟元走后,吴国同冲大家吩咐了一下:“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的同志护送许长市先回办案点。”
“是!”大家答应了一声,四五辆警车打开了警灯,一阵马达轰鸣,车队离开了。
车子刚走,吴国同就带人进了许昌平家。许昌平的老婆此时正坐在屋里低声地哭泣,几名察警和武警战士在仔细地搜查着。见吴国同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其中一人轻声地对他耳语:“报告吴副厅长,我们有发现!”
吴国同及时用眼色制止了他的话,转而对许昌平的老婆说:“许夫人,我们今天要在这里查验现场,可能会影响您的休息,另外,今天这里也不太全安,这样吧,我让人护送你到其它的地方暂时住一个晚上,明天再回来。我们保证不会让你家的合法财产受到损失,你看可以吗?”
“那,那就麻烦你让人送我回娘家吧。”许昌平走了以后,他老婆也完全失去了主心骨,而且,这女人心里有鬼,自然不敢不服从吴国同的安排,只有答应了。
等许昌平老婆走了以后,吴国同才说:“发现什么了?”
“除了险保柜里仍然有大量的现金、存折和一部分贵重物品外,我们还发现了一把
朗宁的手
,里面装着五发弹子。”说完,察警取出已经被物证带包装好的手
笑着说:“这可是一把好
啊,不但是武器,也是一件艺术品呢。”
吴国同把
拿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赞了一声:“果然是把好
啊。”心里却是十分満意:刚才许昌平说他被栽赃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东西不是他们家的,这个案子查起来还真是有点麻烦。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就好办了,看
柄上,还有汗水的痕迹,这
显然不是小偷的,小偷偷东西或是栽赃,是不会把手
留下来的;就是留
下来栽赃,也不会让上面浸
汗水,否则,一查是别人的指纹,那不是为许昌平开脫嘛。
显然,如果可以确定这把
是许昌平的,那私蔵
支可是犯法的,有了这个东西,就有了对许昌平采取另外一种措施的可能。
“其它还有什么吗?”吴国同想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重大战果。
“除了这把
和那些珠宝外,其它的有价值的线索就没有了。”
“哦。”有了这样的结果,吴国同已经很満意了。便吩咐了一声:“好了,收队吧。”吴国同一声令下,一帮人乘着警车,浩浩
地离开了一宿舍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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