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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纪小如走了过去,一个叫王秀干的伙计就了上来笑道:“纪姑娘,您是来看社爷的吧!他好像没回来。”

 纪小如笑笑道:“是的,我到庙里去找过了,徐掌柜呢?我找他聊聊。”

 王秃子笑道:“掌柜的今儿不太舒服,在家里歇着。”

 纪小如哦了一声,转眼看见昨天为杜九娘赶车的那个小七儿也在一边坐着,跑过去笑道:“你个儿清闲。”

 小七儿笑道:“是啊!舂姑娘今儿不出门,也不用车,所以我有空出来坐坐,姑娘吃点什么?”

 纪小如笑道:“我不吃,但是我请客,给坐上的每一个客人添两斤酒,切半只,炒两个小菜。”

 小七儿一怔道:“纪姑娘.这是干什么?”

 “要他们喝得像个样子,这儿不是品酒的地方。”

 小七儿征了一怔,溜了那两个伙计一眼,随即遭:“王秀于,赶快给我添酒来,妈的,你把老子当成上大酒馆的读书相公了,一壶酒喝了半天,还不给我添上。”

 王秃子连声答应了,连忙提了酒来,小七儿道:“谢谢纪姑娘,这里有些是徐老大的弟兄,跑腿探听消息,今天都在这儿向徐老大报告,可能是等得太久了,一个个都了相,连纪姑娘都看出来了。”

 纪小如一听又不高兴了,冷笑道:“被我看出来,可见他们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小七儿一听话头,忙笑道:“不,不,小的是说他们跟了徐老大好几年了,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纪姑娘第一眼就把他们看穿了,姑娘实在了不起。”

 纪小如做做一笑,心里舒服多了,可是她表面还是绷得紧紧的道:“昨天那闹的结果你知道吧?”

 小妇儿道:“纪姑娘的面前。小的不敢装蒜,小的全知道了,纪老爷子真是了不起。”

 纪小如一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听人说的。”

 “你又跟我扯谈了,昨天的事除了武伯伯跟他神龙帮的弟子外.没一个人在场,也没有一个外人知道。”

 小七儿苦笑道:“小的限九姐受了壮大侠的托附要先救出纪老爷子。所以我们一过了桥,就从永定河里泅了过来,九姐放倒了几个家伙,刚把纪老爷子救出来.武帮主也就来了.”

 纪小如笑道:“难怪华云龙说在地道下留着雪地飞抓香气味,原来真是你们去过了。”

 小七儿也笑道:“芦雪山庄戒备课严,我们本来是难以进人的,武帮主也早发现了我们,是他授意那些守卫的人故意松懈戒备,让我们摸了进去。”

 “那你们一直在现场了?”

 “是的,武帮主跟纪老爷子再次制住华云龙后,我们就在庄內,等纪姑娘走了之后,我们才悄悄地离开了。”

 “那你看得的不少了,可还有些你不知道的。”

 “小的怎敢跟姑娘比,昨天只是凑巧赶上而已。”

 川、七哥,你别跟我闹虚文,昨天承你们媛手,我是非常感激的,而且找还有些事要借重你们。”

 “姑娘吩咐好了,小的办不了还有徐老大。”

 “我爹要把天马镖局收了。”

 “纪老爷子那样一来,必然要留在神龙帮,为武帮主着力整理內部,是分不开身来兼管嫖局了。”

 “可是我不想收,所以我要继续开下去。”

 “姑娘别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儿,一杀死了那么多人,很可能会迁怒纪老爷于身上去,姑娘如果把锦局继续开下去,恐怕难得太平,再说贵同的人手本来就少,老爷子不在,人手就更单薄了。”

 “翼手龙霍大鹏答应跟我合作,他在神龙镖局里另有一批‮人私‬,神龙镖局是开不下去了,他要把那些人手都划到天马镖局来,我想问问行得通吗?”

 小七儿连忙通:“要是这样的话,还可以一试,因为霍五爷招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更难得是他们的身份没人知道,在神龙镖局里,他们干的是车夫、伙计、越于手,虽然也会玩儿两下子,盯是谁也不会拿他们当个重要人物,可是他们还真行,昨天要是用那些人出来,江爷跟马爷未必就能那么顺利的一直打进去。”

 他发现纪小如的眼睛一直在瞧着他,嘴角却含着笑意,才有点讪讪地道:“这只是我听人说的,确不确实还不知道,纪姑娘以后自己试试他们吧!”

 纪小如道:“假如真是像你所说的,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霍五爷拔过来的人究竟是不是你说的呢?”

 小七儿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我一个也不认识。”

 纪小如道,“谁认识呢?”

 “当然是霍五爷自己了,人是他约去的,我相信他定会对姑娘作个明白代,有事时那些人可以借重。”

 ”‘这么说我这个缥局还可以继续开下去了。”

 小七儿这才发现这位姑娘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嫰,精明的地方超过他的想像,因此也不敢多说了。“纪姑娘.这么重大的事儿,你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知道,正因为事情太重大了,我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找个人合计合计。”

 “你找上我可没有用,我只会赶车子,跑跑腿还行。”

 “跑腿也不简单,因为跑腿一定要头脑清楚,口齿明白,眼皮子杂,行动迅速,才不会把消息传错或耽误了。”

 小七儿有点怕这位姑了,勉強地一笑道:“纪姑娘言重了,我只是跟着徐老大混混,在‮京北‬城里,地面上一点,大街小巷都走过而已。”

 “那就很不容易了.我麻烦找个人行不行?”

 “这倒行,您要找谁?小的一定效劳。”

 “我要找徐爷。”

 “他不舒服,在家歇着,今儿个不会来了。”

 “他要是不来,大伙儿在这儿子等着干吗?有事情应该上他那儿回报。”

 “徐老大的地方未得允许是不准去的。”

 “好吧!那我要找昨天用车子送我们上芦沟桥的雪地飞狐杜大姐,这个忙你总能帮吧?”

 “纪姑娘,您找她干吗?”

 “当面谢谢她昨天对我们的帮助,更要谢谢她救了家父,小七哥,你别推三阻四,我知道她一定在家里躲着,而且徐老大、杜大哥很可能都在那儿,要不然你就不会有空上这儿来了,现在带路吧!”

 小七儿十分为难地道:“纪姑娘,杜爷在不在我不知道,徐老大的确在九姐那儿,只是我不能送你去,您知道我们的规矩,未尝奉命是不准任意行动的。”

 纪小如一笑道:‘叫、七哥,舂花老九的香闺不是秘密窝,我挨家挨户地问也能找到的,只是我一个女孩子去那个地方,难保后面会跟了一堆人去,你要是不肯带路,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方法了。”

 小七儿苦者睑道:“姑,那可千万使不得,你这样一来,徐老大多年辛苦经营全要白费了,暴了九姐的身份,对我们很不方便,徐老大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纪小如笑笑道:“所以你必须悄悄地带我去不可,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告诉他们。”

 “纪姑娘,九姐昨天跟纪老爷子与武帮主都照了面,你要告诉他们的事,他们全都知道了。”

 纪小如道:“我要告诉他们的事,连武威杨都未必知道,小七哥,你到底是去不去产小七儿无可奈何,只有站起来道:“不去行吗?纪姑娘,你坐一会儿,我去套辆车,我领着你转了马前去可不像话,让它人看见了,还以为拐带人口的驴子呢?”

 “凭你还拐得了我,你有几颗脑袋。”

 小七儿说了那句笑话,心中已经在后悔,幸亏纪小如没听鹰,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让她听懂这是良为娼的隐语,非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不可。

 因此他也不敢再说了,连忙出门而去,没多久就赶了一辆半新旧的马车来,掀开了车帘,请纪小如上车。

 纪小如笑道:“马留在这儿,回头我要是不回来,就麻烦你给我送到镖局子里去。”

 约莫走了一刻工夫,车子停在一所精致的小院落前面,门前挂了两盏风灯,灯上写了一个舂字。

 附近有着十一家同样的院落,每家院落门前都是同样的只着灯上的字不同,一片公用的大杨子,则是停马车的。

 纪小知好奇地张望着道:“这就是八大胡同。”

 小七儿笑笑道:“这儿是八大胡同的一部分,可不是人大胡同,那儿的屋子是敞开了门,人人能进去,这儿是一些红姑娘的私离,只有客才能来。”

 “难怪我说这么冷冷清清地的。”

 “没到时候,到了晚上你看吧!车手都停満了,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亮,来的往往的都是衣冠楚楚的大老爷,才叫热闹呢!有人开玩笑说这儿是小朝廷,天下来在紫噤城的金鉴殿上决定一半,而且朝廷上行不通的事儿,到了这儿都可以解决了。”

 纪小如笑了一笑手指着门道:“就是这一家。”

 小七地道:“是的,这会儿院子里没闲人,你自己进去,直说找九姐就行了,我得回摊子上去了。”

 话才说完,喳的一声,脸上挨了个不经不重的嘴巴,打得小七儿一怔。

 纪小如笑笑道:刘、七哥,谢谢你,把我挣到这儿来了,你以为我是个姑娘家听不懂是不是。”

 小妇儿这才知道是在酒棚子里范的提,终于还是没达过,抚着脸苦笑道:“纪姑娘,算我该死。冒犯了您老人家,下次再也不敢了。”

 纪小如笑了一笑,一直朝院子里走去、她穿了一身青布衣间鼓来着带子,背上揷着剑,一付女家英杰的样子。

 她来到了门上,才有个小丫头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她问道:“姑娘,您别走错了地方吧!”

 纪小如笑笑道:“是个叫小七儿的车天送我上这儿来的,我也不知道找错了门儿没有?”

 那丫头一怔道:“这是舂花九姑娘的私宅,您要找谁?”

 纪小如道:“那我就真找错了,我要我的是雪地飞狐杜九娘杜大姐的住处,小七那个混帐东西,居然把我送到这儿来了,我非宰了他不可。”

 说着回身行,那丫头也没有拉她,纪小如倒是没了输儿了,她原先只是想开开玩笑,卖弄一下自己的聪明,那知人家居然跟她浆糊涂,她走了两步,忽又折回身道:“不对,那个小七儿是在徐胖子的酒棚子里被我找到的,昨天他还跟杜大姐在一起,应该不去找错门儿,杜大姐确是不在这儿吗?”

 小丫头说道:“这儿只有我们姑娘,她叫着花老九。”

 纪小如道:“不过我听壮大姐说她就住在附近,最多是门儿不对,我再上别家间去。”

 说着移步向外行去,那小丫头急了追上来道:“姑娘,这儿每一户我都知道,没有您要找的那个人。”

 纪小如笑道:“闸门总不会错,我相信一定能把她给问出来,对不起,打扰了你了。”

 那丫头忙道:“姑娘,您不必费神了,我知道没有这个人,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您一个姑娘家,间来间去不久便,倒是带您来的那个小七哥我可知道,见到他之后,我给您催他一下,假如他真知道您要找的人,让他把人送去见您好了。”

 纪小如一笑道:“不行,我有要紧事儿非立刻找到不可.反正就是这十几家.我一家家挨着去问。”

 那丫头一闪身挡住了门口。纪小如故作不解道:“小妹妹,你道是做什么?”

 小丫头十分为难地道:“姑娘,您到这儿来实在不方便,不知您在那屋里坐一下,我找人帮您去问。”

 “不用麻烦了,我还是自己去问的好。”

 小丫头口中连连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可是双手却已递了上来,竟是要点她的道。

 纪小如反手推解,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对拆了十几招。

 那小丫头固然是脸现惊,纪小如也十分诧异,笑笑道:刊。妹妹,你的功夫不错呀!

 是跟谁学的?”

 小丫头不开口,双手攻得更急,而且连腿也动了,一连几个翻踢,竟是十八弹腿的招式。

 纪小如从容应付,最后握住了她的右脚轻轻往外一抛,笑道:“小妹妹,你还是把杜大姐请出来吧!玩笑开够了。”

 那丫头居然口轻啸,由屋子来了两个中年妇人,手中都拿着刀器。

 小丫头将身子一退,迅速关上了大门,手指着纪小如道:“这女的来探道儿,别放过她。”

 一个手双刀的中年妇人道:“小兰,你不会弄错吧?”

 小兰道:“不会错。她说是于七送她来找杜九娘的,假如真是于七送她来、他一定会自己先进来问一声了。”

 于是两个中年妇人都通了过来,纪小如倒有点后悔了,想要大声招呼,又怕被别人听见了不好。

 要是不招呼,看这两个中年妇人来势之凶,很想把自己一刀劈了,因此一面戒备.一而低声道:“二位大娘别误会,我姓纪,昨天还见过杜大姐,今天有要紧事要找她。”

 一个中年妇人冷笑道:“大姑娘,你别装了,我们家姑娘会叫你上这儿来找她,她是认识一个姓纪的姑娘没错,但那是城中天马镖局纪老英雄的女公子。”

 “就是我,我叫纪小如。”

 “算了电!纪姑娘是位侠女,我家姑娘昨天才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不会恩将仇报,上这儿来捣蛋拆场子的。”

 “大嫂,我真的是纪小如。”

 “你还想冒充,纪姑娘会这么不懂事,明知我们姑娘化名隐身此间,会公开带了剑上门来揭她底?大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你是什么人,受谁指使吧!”

 纪小如一连解释了两次,见对方还是咄咄人,不噤有点火了道:“大嫂,我再说一遍,我是纪小如,我不是来找杜大姐,而是到东便门外找徐大爷的,有个小七儿的告诉我他在这儿,你们趁早给我回一声。”

 另一个好人道:“她连徐老大都捉摸出来了,这丫头一定是六扇门里的鹰爪子,非得赶快拿下不可。”

 不由分说,双刀齐发,盖头直罩下来,纪小如才闪身躲过,另一个人的双刀左右削到!

 纪小如没办法,矮身错过,长剑已出了鞘,到底是名家传授.技艺非凡,问躲的分寸扣得标准,仅以寸许之差,让双刀从面上过,争取到最应的时效,撤到应敌。

 长剑轻抖又格开了当面攻来的双刀,立刻展开反击,把那个妇人通退了两步,按剑怒道:“我不想伤人,但你们太过份了,如果再要通我,我就不客气了。”

 那两个妇人对看一眼,四刀并进,攻势十分凌厉,纪小如忍无可忍,展开创法,跟她们战成一团。

 这两名妇人样子虽不起眼,像是一般宅院的使仆妇,可是她们的手下颇不含糊,刀沉劲猛,招式虽然不新奇,着看都是杀手,一看就知是久历江湖的老手,攻人所必救,没有花招,却凶猛异常”

 纪小如家学渊源,手头上这枝刻已经得到了父亲的真传,也得到了一部分父亲口传的江湖心得。

 “真正的江湖人格式并不奇,却最为实用,因为他们是以杀伤为主,不讲究技艺,遇上这种对手,你必须十分小心,虽是默默无闻之徒,也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躁急求功,因为他们是搏命,只有攻击而没有守御,你必须稳扎,耐心应战,看准空隙后,突然出手而不能犹豫,发招不能用老,随时都要留下退步。”

 纪小如就是紧记着这个原则,一开始她还是守多攻少,慢慢地已把对方的路子摸清楚了,可是又有耽忧了,因为她发现这两人联击的招式配合得十分巧妙,根本无懈可击,一个人攻击时,另一个人必然轮空蓄势,封住她的反击!

 纪小如仗着剑法的轻灵,更仗着先头的禀赋佳,耐战里很长,身形伶俐,才支持一百多招未败象。

 但纪小如要找这两个人联手的空隙,依然是毫无进展的。

 那两个中年妇人显然也为纪小如这种耐战力感到惊异,因而她们攻势更厉,发招更急更猛,很不得能把纪小如一刀劈成两截。

 纪小如连过了几次险招,都是很危险,只差一点就会伤及肌肤,饶是躲得快,衣衫已经被划破了两道口子。

 这下子也打着她的真火了,怒声道:“我是善意而来,才对你们百般容忍,那知道你们如此不识好歹,我拼着回头想杜大姐陪不是,也饶不得你们两人了。”

 那两个妇人的回答却是一阵紧砍,纪小如怒从心起:清叱一声,身形猛地技空.剑光下扫,使出了房龙剑式中五大绝招之一龙战于野。

 这一把她在昨天对驼龙谢化时用过了,那时因为是初次用以搏击,未能把握住变化的妙之外,被驻龙谢化‮开解‬了。

 今天再次施展,已经知道了出手时的分寸与时机,改去了昨天的缺点,剑势到了对方的头顶上才全部挥发出来。

 果然凌厉无匹,那两名妇人四刀齐扬,都无法挡住,四柄刀都被开,那两名妇人连忙滚地躲开,但纪小如却挟着无比的威势直罩下来仍旧取向二人而去。

 耳边穷听见有人招呼道:“纪姑娘,剑下留人。”

 跟着一点寒光疾而至,奔向她的正面而来,纪小如的剑势汹涌,已经难以收住,但那点寒芒来势极速,她将剑锋二们击飞了那点寒芒,创势再落,稍微慢了一点,一个妇人才来得及缩颈进过,只削落了一团发誓。

 纪小如拄剑站定,却见夜游神徐明与杜九烟二人都由屋里走了出来。

 杜九娘手里还抬着身外两口飞刀。显然先前那一点寒光正是她发出的飞刀,但喊剑了民人却是徐明的声音。

 徐明笑嘻地走上前正起了大拇指道:“高明,高明,果然不愧为名家招式,罗浮双娇在江湖上也算是成了名的角色,双人四刀,力攻百招都没能击败你,最后要不是九妹一飞刀,恐怕还是救不下人来,佩服,佩服!”

 纪小如一听就瞪起了眼道:“徐大哥,你知道我们已经力搏百招,那就是一开你已在旁看着了?”

 徐明笑笑道:“是的,不过纪姑娘,你可别生气,这是令尊纪老爷子的意思。”

 纪小如一怔道:“什么,我爹的意思?”

 杜九娘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小妹妹,老姐姐真服了你了,罗家两位大娘在双刀下不知击败过多少英雄好汉,在你一技剑下,居然束手无策,数巾帼英豪,恐怕很能找到一个能跟你相匹敌的了,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受杜爷之托。先你们一步进了芦雪小筑,总算救出了了纪老爷子,那知道竟是他跟武帮主订下的苦计。”

 纪小如道。“是的,后来家父也现身出来说明了。但是我对杜大姐的隆情高义,还是十分感激的。”

 杜九娘笑道:“别说那种话,要不是武帮主早关照过,我们根本就无法进得了庄子,那儿戒备之严。我在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如果不是人家有意放水,脚才沾上边儿就会被成头刺猬了,那个地方五步一具机弩,连麻省都别想溜出去,我见到纪老爷子之后,谈起你跟人手的事,纪老爷子说你的阅厉太差了.从来也没跟人正经过手。”

 纪小如低头道:“是的,爹也常跟我说,再妙的到法,假如关起门在家里练是永远也无法深进的,只有在杀伐中才能体会到动用变化之妙。昨天我对驼龙就是吃了这个亏,我的一式凌空,用明看见有许多空隙可以下手,可是就不知知道何选择,而且我出手太紧张.老早就把剑势运足,等到我找准了方位,剑势已衰,变得毫无威力了。”

 杜九娘笑道:“纪老爷子本来不想叫你踏入江湖的,所以不要你去磨练,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要在神龙帮中为武威杨策划整顿一翻,又不能把你带了去,只好要你自己照顾自己,才让我给你加劲磨练一下,我正不知道该如何着手,恰好你找了来,其实你车子到门口我已经知道了。故意让小兰先出去逗你.然后再请两位罗大嫂出后你一下,果物把你的真功夫给了出来。”

 纪小如満含歉意地望着罗浮双娇道:“二位大嫂,真对不起,刚才我太得罪了。”

 两具妇人连谦谢,杜九娘笑道:“小妹妹。你也许还不知道罗浮双娇的盛名吧!”

 纪小如讪然道:“爹不让我闯江湖,江湖上的事也不告诉我,江湖上很多名家我没有一个知道的。”

 一个中年妇人黯然道:“罗浮双娇本就算不得名家,近十年来,我们闭门不出,连旧曰相知都记不得我们了,何况纪姑娘是从来未出江湖的新秀呢!”

 杜九娘叹了一声道:“大嫂,你们十年来埋道罗浮,心切夫仇,这次挟技复出,虽然仇人已告授首,但是心愿未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再振英风。”

 两个妇人眼角都有点润,一个道:“谢谢你,九妹、昨天你把华云龙带了来。总算让我们手刃此贼,得报夫仇,但讲到重振英风,我们可没有那种奢望,刚才在纪姑娘的剑下。

 要不是你的飞刀跟徐兄一声喊得快,纪姑娘的剑势稍偏,我们就双双人头落地了,苦练十年,还是这份材料,我们大概只能给你看门煮饭了。”

 纪小如一怔道:“二位大嫂的丈夫都是死在华云龙手上的?”杜九娘道:“她们原籍罗浮本姓华,十五年前,各凭一对风翅刀,技,提起华意美这两位姐妹花,响遍闽粤两省,双双于归同里太极门罗氏昆仲,姐妹她狸,更是武林佳话!

 十年前,千面人华云龙以他们同族的关系,找上罗浮快庄,她们姐妹俩恰好归空不在,罗氏兄弟很客气地招待他。

 但是洒至半酣就打起来了,华云龙实施杀手,用淬毒暗器杀死了罗氏昆件,两位罗大嫂闻噩耗归来,华云龙已不知去向。

 她们为了追索夫仇,隐入罗浮深山,苦练武功,把风翅刀改为现在的厚背刀,一路追查来到京师,被徐大哥发现了,邀她们在我这儿暂居访查仇踪,那知道昨天恰好被我遇上了,就向武帮主把人要了来。”

 “华云龙为什么要杀死二位罗大剑呢?”

 罗慧苦笑道:“昨天才问出原委,闽粤一带,一宗势力未达,先夫是太极门正宗传人在当他颇够声望,他们前来游说未成,当时就下了毒手以立威。”

 纪小如愕然道:“那么早一宗就开始活动了。”

 杜九娘道:“是的,那时候各地常有许多武林人物莫名其妙地被暗杀或失踪,想来都是一宗所为,不过那时候他们只是对一些单独的人着手,像狮子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则是在一些门户中植了。”

 纪小如道:“我到东便门外去找杜大哥,他不在,玄真老道上把我留住谈了一阵。他对昨夜的事问得很多。”

 徐明眯着眼睛笑道:“这老道上很琊门儿,我注意他很久了,简直摸不透他的身份,更想不透他的立场。”

 “他没有立场,一宗里的人跟他来往,非一宗的人也跟他来往,两边都用他那儿转达消息。”

 “他自己究竟是那一边的呢?”

 “可能是站在反对一宗的这一边,因为他对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感到很安慰,对我所要做的事更是赞成,说他会全力支持。”

 杜九娘微怔道:“你要做什么事?”

 “爹要把镖局歇了,神龙帮的神龙镖局也收了。”

 徐明一笑道:“神龙镖局是不能开了,他们要尽全力整顿內部股有多余的人手分出来,令首的天马镖局原本就靠纪老爷子一个人撑着,他进了神龙帮,自然也开不下去了,倒是收了的好,因为将来可能多事。”

 纪小如道:“可是我不愿意收,我跟马叔叔决心把镖局再开下去。”’杜九娘与徐明都闻之一怔,片刻后,杜九娘道:“纪姑娘,假如神龙帮无法与一宗取得协议,他们就得准备与一宗周旋,天马镖局虽然是由你来主持,但一宗仍是会把你与令等视同一路。”

 纪小如道:“本来也是一路,爹就是为协助武威扬抗拒一宗才加人了神龙帮。”

 “他们抗拒一宗,只是血拚命而且,你把镖局开下来,则要负担财物的损失。”

 纪小如道:“神龙帮中霍五爷跟马大叔接过头了,他把神龙帮的人手托给我们收容。在财物上,他更会在暗里全力支持,京师的几家大银号会毫无条件的承爱找们的赔偿责任。”

 徐明点点头道:“这样一来,财力是够了,可是人手还不足,神龙镖局根本就没有挑大梁的人。”

 “霍五爷说他拔来的十几个人虽然不挑大梁,却个个都是挑大梁的材料,那是他四下邀来助拳的朋友,原来是准备用来对付他们本帮中那些人的。因为昨夜得到意外的助力,把他们的叛徒都剪除了,这些人的身份都没有表明,大可以在我们这儿再作活动。”

 徐明一怔道。“我真是着走眼了,霍老五还有着这些班底,那就成了,你这个镖局还可以一为。”

 纪小如道:“玄真子说我们接一系生意就先通知他一声,他会为我们调查货主的底细—

 —-“这个老道上倒是好管闲事得很,不过他消息来源很广,此举对你们大有帮助。”

 纪小如道:“玄真老道长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他说这个一宗的目的似乎不在江湖,也不像在造成武林中的霸业,徐大哥看呢?”

 几个人都为之一震,徐明道:“不错,看来老道士是比我们知道得多,一宗在十年前就开始活动。对武林各家开始进行,暗中行着游说网罗而对一些大们户帮派渗透,但是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活动。

 像神龙帮中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那并不是一宗主本人的意思,只是人谋之不默,也是华云龙他们做得太过火了,在其他的门派,一宗的人都比较老实,没有这么跋扈,这个一宗主真正的意愿究竟是什么呢?”

 纪小如道:“昨天你们把华云龙带出来没问个究竟吗?”

 杜九娘道:“没有,华云龙什么都不知道,连一宗主是谁都不知道,虽然见过几次面,但都是戴着一倒金色的面具,他手下有四十个总监,则是戴着银色的面具,个个身手奇绝,一宗对所属的人员没什么要求,只是要他们设法扩展实力,对所属的门户取得影响力就够了,并不要他们取得们户控制权,最主要的一个工作原则是取得所属门户的武学华,是报总坛。”

 “总坛又在那里?”

 “也没有人知道,总坛是动的,宗主到那里,总坛就移到那里,不过来主总是在这一个地区內。”

 纪小如叹了一口气:“徐大哥以为我这个镖局还应该开下去吗?本来我倒是雄心,想继家父把这块招牌撑下去,可是听玄真道长一说,我又没了主意了。”

 徐明笑笑道。“霍五给你的人手可能都是一之选,财力上也没问题,老道士又答应给你通泪息,这事就大有可为,神龙帮武威扬一次大整肃,一宗的势力已清除殆尽,一宗主为了不让其他门派帮会感到惶恐,可能不方便对他们采取行动,但是也不甘就此摆手,一定会在其他方面施加庒力。天马镖局之重建,正是他们的机会,也是大家对一宗的意向与实力作深入的探讨。

 “可是就凭我这点力量够吗?”

 杜九娘笑道:“刚才看你那一手剑法,份力已不减令尊,纪老爷子凭一人之力挑起天马镖局多年,也没出过温子,你有这么多的人帮忙,还怕办不了吗?”

 纪小如道:“爹是闯江湖,大部分凭他在江湖上的义气和情,自从神龙帮劫镖之事发生后、江猢道义与情已不可仗持,假如我要跟一宗对抗,实力就太薄弱了。”

 杜九娘笑道:“前一次有杜爷仗义出手。可见江湖道义还是可以仗恃的,再说你真的要有了困难,我们也不会坐视的,因此你大可放手去干。”

 徐明道:“叫你一个女孩子去独挑大梁。能力够了,阅历可能欠缺一点,两位罗大嫂虽已手刃仇人,但华云龙只是奉命行事,她们真正的价人是一宗主月此你可以把她们也请到缥局里担任你的副手,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帮你的忙,也给她们一个直接服一宗遭遇的机会”

 纪小如欣喜万分地道:“那太好了,我正感到寂寞,马大叔热心是够了,但太容易冲动.遇事不够冷静,而且有很多事也不太方便,二位大嫂肯屈就,小妹是万分的。”

 罗意慨然遭:“纪姑娘,这是你在帮我们的忙,愚姐妹感激都来不及,还说什么屈就呢?就怕我们能力有限,帮不了多大的忙。”

 徐明笑道:“二位大嫂别客气,纪姑娘的屠龙剑法已得纪老爷亲传,当世也找不出两个屠龙仙子来,折在她手中并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刚才如果是我胖子,恐连边五十招都应付不下来。

 纪小如道:“徐大哥是在拿我开胃了。”

 徐明正道:“这是正经话,武功源五花八门,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胖子学的是偷偷摸摸暗中下手,如果要对付你纪姑娘,那怕你武功再高两倍,胖子也能把你弄倒了下来。

 但要我正正经经地跟你下手,的确定不过五十捎去。保镖是正大光明的行业,我这种人材可派不上用处,倒是我想劫你的镖,却有着八分的把握。”

 纪小如望望他一笑道:“徐大哥好厉害,我来找你跟杜大姐,就是想请二位帮忙的,我还没开口就被你堵住了。”

 徐明哈哈大笑道:“纪姑娘,你也够瞧的,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用四处张扬的找人法,得我们非理不可,我就知道你的用意了,所以才推荐两位罗大嫂给你,我跟九妹不是不帮忙,但我们在暗中活动,比公开在贵局挂名要有用得多,姑,这下子你该可以放心了吧!”

 纪小如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先把话说明,如果我保的镖出了岔子赔不起,我可要找上你们的。”

 徐明道:“事实不舍那么糟,真到那个时候,我夜游神重施放技,偷也把你的亏累输出来。”

 杜九娘笑道:“徐大哥去偷,老姐姐我只有在八大胡同敞开门来卖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受半点儿委屈,否则杜爷不剥了我们才怪。”

 纪小如心中微动道:“这又关杜大哥什么事?”

 材九娘道:“社爷说他经过这一闹,使他的身份吵得太明了,他要躲起来一阵子,叫我们对你多加照顾。”

 纪小如急了道:“那怎么行,我之所以敢把镖局继续撑下去,就是仅着他跟徐大哥两个硬靠山,准备随便把你们两位招一拉出去,挂上总镖头的名义。”

 徐明道:“纪姑娘,那可使不得,我跟杜爷都是一身仇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摘我们的脑袋瓜,我们如果公开身份行走江湖,必定会招来许多无谓纷扰,本来是为了对抗一宗,平白添出许多技节,混淆不清,反倒了对象。

 你放心,杜爷躲起来,可不是离开京师,只是把地的行踪转明为暗而已!

 只要你有摆不平的问题,他会立时出现的,说不定他就在你的身边保护着,只是你不知道而且。”

 纪小如将信将疑道:“这话可是真的?”

 “绝对不假,杜爷说过要带你问江湖,这个诺言并没有打消,只是换个方式,这是他目已告诉我的,你该相信了吧!我胖子没有两个脑袋,还敢驴你姑不成。”

 纪小如相信了,而且很高兴,因为要携她阅历江湖是杜云奇昨天对她说的,那时并没有别的人在旁边,现在从徐明的口中说出来,可见社云育是真的跟他见过面了,而且也确实托他们照顾自己。

 然而最令她感到高兴的,就是杜云青在每一个人面前,都不讳言要带她一起行走江湖,在她少女的心怀中,无疑地早已为那孤洁冷傲,不为世俗所谅解,却又那样热心助人的年轻奇侠所倾倒了。

 因此她喜孜孜地道:“那我就不再找他了,就回去把镖局立即办起来,二位罗大嫂是什么时候去呢?”

 徐明道:“她们来京师不过才七八天,一直安置在此,行踪末,最好是现在就跟你走,以后若有事,姑娘找人到酒椰子里去给个信,万万不可再找上此地来。”

 纪小如道:“为什么,这儿近多了。”

 徐明苦笑着说:“姑,这不是一个姑娘家能来的地方,让人注意上了,九娘也不容易混下去了,这一个落脚地是我们花了不少心血,九娘更下了多少牺牲才建立下来,也是最不受注意牌,一旦放弃了太可惜。”

 纪小如想想倒也是,歉然地道:“对不起,徐大哥,今天是因为事关紧要,我才冒昧地握了来,不过我想到了.今天来是可以解释的,昨天舂花九姑娘用车号载我们到芦沟桥,我来道谢庒惊,在情理上也是说得过去的,以后当然尽量少来打扰社大姐,那我就告辞了。”

 徐明让小丫头小兰给她们找了辆车子,把纪小如与罗浮双娇都载了。

 十二徐明送走了纪小如她们.他们才回到屋里。

 杜云青赫然正在杜九娘的屋里躺着,见他们送来,才坐起身子笑道:“那位刁蛮的‮姐小‬走了?”

 徐明笑笑道:“走了,这位姑还真行,一枝剑跟昨天比起来不知強了多少倍.杜爷,您的寒月创现在若是跟她较量,恐怕也不见得能胜得了她。”

 杜云青淡淡地道:“当然胜不了,因为我的剑法不是用来跟人比武的,而是用来杀人的,我只有出的那一式,杀不了人就被人杀死。”

 徐明征了一证才道:“纪姑娘把天马镖局继续撑起来倒是条好路子,一宗的人多少会被引出来几个的。”

 杜云青道:“恐怕没多大的用处,引来引去,只是些供驱策的人,我们要追出的是一宗主的直面目。”

 徐明点点头道:“对,这家伙诡异莫测,究竟是何居心,实在值得推敲,本来我以为此人只是想称霸武林,今天纪姑娘带来了老道上的话很有道理,他恐怕还另有阴谋,只是到底为了什么呢?”

 杜云青沉思片刻才道:“我再去找边城谈谈,或许他能了解清楚一点。”

 徐明道:“找边城不难,他是礼亲王府的的首席教师爷,只是杜爷,我觉得你还是要小心点,他不像武威扬,是跟一宗貌会神离,这家伙似乎跟一宗主的关系很深,华云龙等人都有点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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