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波音737腾空而起,像一把利剑斜斜的刺向蔚蓝的天空。
我们这次的行程是从南京飞包头,然后从包头向北到乌兰察布盟,再到阿拉善左旗和乌拉特中旗考查
山这一带的
山岩画。接着继续北上,到漠北的土拉河与鄂尔浑河
域考查突厥的文化遗迹。
我,老赵和老张三个人的位置连在一起,老肖隔着机舱的走道坐在我们旁边。老赵有生以来第一次坐机飞,异常的奋兴,虽然被全安带死死的拴在座位上,还是很不安分的不时的透过机窗俯视下面的南京。
老张坐在我旁边,虽然不像年轻人那样奋兴,但是激动的心情还是溢于言表。我心里面好生纳闷,老张好歹也是博物院的副院长呀,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要去一趟內蒙古也激动不已呢。
老张好像察觉我心思,笑着侧过头来对我说:“小吴,你去过內蒙没有?”
“没有,”我摇了头摇“关于內蒙的歌到听了不少,呵呵,再不就是中学课文里面学过翦伯赞的那篇散文《內蒙访古》…”
提到翦伯赞,老张显得更激动了,眼睛都
润,让我更是
惑不解。
“嗯,”老张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他是我的老师!”
“什么?”我像发现了新陆大一样,吃惊的看着老张“真的?”
“是呀,”老张摘下眼镜,掏出纸巾轻轻的擦了一下
润的眼眶,继续说:“你们学那篇《內蒙访古》是1961年老师和范文澜先生、吕振羽先生去內蒙古自治区访问回来后写的,本来我是要和老师一起去的,但是临行前一个星期我突然得了重病,没有成行,没想到…”
老张说着说着,竟老泪纵横,伤心的摇着头说:“没想到,竟再也没见过老师了…”
看着老张伤心的样子,我和老赵都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赶紧安慰老张。没想到老张七十多的人了,会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潸然泪下,个中的原委肯定非同寻常。
老张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有点失态了!”
我给老赵递了一个眼色,老赵赶紧拿。。了一张纸巾给老张。
“张院长,这是怎么会事了,怎么再也没见过翦伯赞先生了呢?”我有点好奇的问。
“我病好了以后,去了南京工作。老师九月份从內蒙古回来到了京北,由于工作繁忙,我一直没有去京北拜访老师。后来文革开始了,我被下放到工厂学习改造,老师却遭到了害迫,到了六八年年底,我才辗转的听到消息,老师和师母不堪忍受人格侮辱一起杀自了…”
说道这儿,我和老赵心里面都猛的一沉,从老张痛苦而又伤心的表情中,我才明白到老张为什么七十多岁快退休了,还要托着年迈的身子和我们一起去內蒙,为了去考古,更是为了缅怀恩师。
老肖看见老赵激动的样子,担心他身体有什么不适,立刻起身过来安慰安慰老张。
过来一会儿,老张终于平静下来了,对我说:“那次没能陪老师一起去內蒙,后来就成了我的心病,这么几十年了,忙着忙那一直没有机会,去年好不容易申请到了这么项目,终于可以去內蒙看看,了却我这辈子的夙愿了,我也可以安心退休了,哎…”“张院长,今年年底就要退休了!”老肖在旁边补充说。
“小吴,”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慈祥的看着我说:“这次能去成內蒙,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张院长您别这么客气,我也是牵线搭桥而已,…”我赶紧对老张说。
“听小赵说,你这次去了內蒙以后,就要去国美读书?”老张关切的问我。
“是呀,”我点了点头“下个月月底过去!”
“哪个学校?”老张问我。
“加州大学
克利分校!”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老张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缓缓的说:“看来真的是缘分,老师也是
克利毕业的!”
“真的?”我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翦伯赞先生也是
克利毕业的?”
“嗯,老师是一九二四年考入
克利的,算是你的学长了,他那时候是学经济的。
克利是所非常好的大学,好好努力,你非常有前途!”老张亲切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这种亲切是那么的熟悉。
“小吴,说说你对內蒙古历史的认识吧!”老张对我说,我觉得更像是在考查我的历史知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匈奴人就入进了內蒙;到秦汉时期或者更早,它就以一个強劲的民族出现于历史。以后,鲜卑人、突厥人、回纥人,更后,契丹人、女真人,最后,蒙古人,这些游牧民族一个跟着一个入进这个地区,走上历史舞台,又一个跟着一个从这个地区消逝,退出历史舞台。这些相继或同时出现于內蒙地区的游牧民族,他们像鹰一样从历史上掠过,最大多数飞得无影无踪,留下来的只是一些历史遗迹或遗物,零落于荒烟蔓草之间,诉说他们过去的繁荣…”我娓娓到来的说着。
“神童,你这么牛,对历史了解的这么清楚,还能出口成章!”老赵一脸崇敬的看着我,要不是在机飞上,老赵肯定要对我顶礼膜拜了。
我和老张都笑了。
“小赵,你要多向小吴学习学机手站。整理习!”老张教育老赵说。
“这不是我写的,这是翦伯赞先生在《內蒙访古》里面写的,我还没这本事呢!”我笑着说。
“小吴,你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本事也不差呀!”老赵称赞我说。
“为了这次考古,我前几天也做了一些功课,当然首选就是这篇《內蒙访古》!”我回答说。
“嗯?”老赵有点奇怪,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內蒙访古》我也学过,怎么对这段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哎,课本上是节选了其中的第二,三节!”
老张朝我不停的点点头。
老张告诉我关于翦伯赞先生的事情,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了机飞,坐在去市区的车上,我不停在机手上编辑信短,记录着我现在的感受。
一条信短只能输入七十二个字,我现在的长篇大论不知道要多少条信短才能发完。我正犹豫呢,忽然收到包头移动发来的一条彩信,包含了一堆关于包头旅游,住宿,天气的咨询,好几百个字。对呀!我立刻受到启发,干嘛不用彩信呢!
终于所有的內容用两条彩信全部搞定,我请老肖还在下榻宾馆门口拍了张我和老赵的合影,一起发给秦霈。
不一会儿,就受到秦霈的消息,叫我路上小心,今天晚上就帮我把曰志上传到博客上。接着,秦霈又发了一条消息给我说,从今天上午到现在为止,我的博客又增加了三次点击,但是没有人留言。
会不会是子墨?我心里面有点小小的奢望。
“看来,那些星座运势真的都是骗人的!”老赵和我走进房间,就直
的躺在单人
上枕着胳膊说“我们一路到包头顺利的很呀!”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