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却上心头
“说吧。”教授鼓励他道。
“嗯…要怎么说呢?”杨颠峰问道:“在地球上也有一些超能力者。”
教授笑着说:“当然!”
“其中有一个人,嗯,我确实认识的人,”少年继续说道:“她天生有一种能力,可以使得任何入进她周遭一定范围內的东西变慢、乃至于停止,甚至包括让水汽分子凝结成霜。这被地球上的人称之为静态领域…”
教授点点头说:“作用相当剧烈的念场。”
杨颠峰惊讶地说:“这果然就是念场?和乌德萨的念场有什么不一样?”
“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吧!”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或许力量的来源不太一样,不过也仅止于此了。你知道吗?任何的后天改造的能力,当然没有任何一者可以超乎人类的想像;而自然超能力的存在形式,有甚者却能超乎人的想像之上。更精确地来说,你想像得出来的任何能力,都有可能存在于自然突变生出的超能力者身上,连你想像不出来的,也有!”
“连伴随者也是?”少年惊愕地说。
“当然!”教授笑道:“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而其中最常见者,被你们地球人称之为‘鬼附身’!”
少年几乎为这句话噴出血来,高喊道:“我亲身遇过这种现象!是真的!呃,如果它是伴随者的话,当然是真的…可是,可是,教授你是说,你是说…我、我以前曾有段时间被亲哥哥的灵魂附身,我以为那真的是我哥,可是教授你是说、你是说那是我自己造出来的?”
“那当然是你自己造出来,不然怎么会紧跟着你?”中年男子连忙说:“不过你又是从哪里得到造出它的能量?那很可能真的有你哥哥残留意念的作用,因此那不一定就纯是你自己造出来的幻影──虽然据统计,有八成以上是。”
“什么…什么,是这样啊…”杨颠峰显得有些恍惚。
“以一般人的能力,通常只能造出这样模糊的影子,而那个影子的存在感又和一般人对灵魂的刻板印象很类似,所以容易被残留意念所
起。”教授继续说道:“也幸好它是一个朦胧的影子,所以很容易消失。如果它像乌德萨的天生伴随者一样通常终生不变,那可就伤脑筋了。”
少年的眼眶有些模糊,说:“教授,就现在科学的观点来说,我的哥哥是不是从死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了?”
“他从来不曾消失,消失的只有生命。”教授安慰他说:“以现在科学观点来说,灵魂的片段以残留意念的方式留存下来的现象并不出奇,就跟编写这本乌德萨基本教材的以逝教授拉伟弗先生一样,他的一部份以教材的形式留了下来。他活过所留下来的一切痕迹,都只是随着影响力的多寡自然消失或留存,不是因为死亡。这些事情说穿了很单纯,一点也不浪漫。或许只除了隐蔵层…”
他本以为少年会询问何谓隐蔵层,没想到杨颠峰只是无奈地笑笑,低声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对啊,还有隐蔵层──这是生命的浪漫最后的防线吗?”
课程结束后,教授果然没有食言,让大家试着用乌德萨能力在身上造出一个额外官器。不过这果然很困难,包括天生伴随者为翅膀的女孩在內,没有人成功。反正这不是课程內容,教授便不再干涉少年的心不在焉──其实,这是最近杨颠峰在特教学园上课时少数“真正的”心不在焉。
造不出别的额外官器的带翅少女显得十分失望。她在下课钟响前一分钟举手发问道:“老师,你有时候用‘天生伴随者’来称呼伴随者。这有什么不同?”
“其实差不多。”教授解释道:“有极少数乌德萨会有复数的伴随者,甚至跨越了三种基本的型态。但是最不消耗乌德萨能力的伴随者还是只有一种,而它通常也是最先被观察到的那种,被特称为天生伴随者。由于伴随者可以转化,所以是不是伴随者?有时区分起来不是很明确,通常的定义方式就是:如果当事人不刻意去抑制它的存在时它就会存在,那就是伴随者。这个定义和念场的定义有重叠,所以最常见的情况是:有些乌德萨会有念场形式的非天生伴随者。”
拥有念场形式的伴随者的乌德萨本来就较少,教授这么一说,同学们登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复数伴随者的乌德萨为数极少。
教授继续说道:“我的课程內容只讲到已经证实的部分。其实对于伴随者的形成机制、功能和限制,有很多人有直觉般的假设,因为无法证实,通通被屏除于教材之外。如果同学们对这些假设有趣兴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书目…”
在下课铃中,杨颠峰抄下了这些书目。他认为自己并没有空闲去找它们来读,不过却有了一种崭新的想法。这是从刚刚教授所说的“不是伴随者怎么会跟着你”而联想出来的。
他快步追上了离去的教授,试探着问道:“您刚刚说,实物件、额外官器和念场,那是所谓伴随者‘通常’的三种型态。意思是说…”
“没错,有些伴随者的类型很模糊,不容易区分。”教授答道。
“不,我想问的是,”少年小心翼翼地说:“有没有这三者以外的伴随者?比方说,一个生物。”
为什么
肢也能出现在数万光年外的艾基尼卡星?“因为是你造出来的,所以跟着你”?这是个相当合理的猜想吧。
可是教授却摇着头说:“生物?虽然那还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生物,可是通常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杨颠峰惊讶地问道。
“简单地说,因为生物太复杂。”教授解释道:“不过乌德萨能力也足以产生官器,所以这样的解释你可能很难満意,我试着用比较详细的方法跟你解释吧:一个最基本的生物,也可以做到繁殖和区分他我两件事,而官器都做不到。先假设把一个生物体的构成视为一种‘设计’,就设计的难度而言,如果设计一个官器的难度只有一,设计一个由这些官器构成的生命的难度,其比值随着生命的高等化而越大,以智慧生物而言大概是一比十亿,就算是单细胞生物也有一比一千左右。这个‘难度’其实是有个客观的衡量标准,而且有个专有名词,被称为‘韵度’。”
少年听得目瞪口呆。
“总之就是乌德萨能力没有办法设计那样高韵度,高难度的东西啦!”教授摊摊手说:“如果说把构成一对翅膀或是类似官器的韵度用来设计一个生物,成品大概比单细胞生物高等不了多少吧!真要说起来的话,你自己来设计,然后用物质具像、拟态能力把这样的生物造出来,可能还更简单一些。”
肢怎么可能是比单细胞高等不了多少的生物?显然不是了,杨颠峰感到有点失望。教授打趣着说:“你还是这么想要伴随者啊。对了,你之所以会这样问,该不会是因为有个生物老是粘着你吧。”
“算是吧。”少年苦笑着说,在一瞬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
肢介绍给教授,可是因为想到
肢一定不乐意而作罢。
教授却并没有发觉,继续说笑道:“那是什么?一只
魂不散的蟑螂?”
虽然第二天就要比赛,可是这天杨颠峰还是于放学之后到了社团和波谢练剑,因为体力调整是那边那个身体的事情。
无论杨颠峰怎么样用
化模态进攻,波谢还是只以两把短剑就守得固若金汤。想到这样拙劣的剑法对上葛里布林特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可能派得上用场,少年便越来越急躁了。
波谢有所感应,但是暂时不动声
,只是继续做防守练习。
杨颠峰一剑递出,波谢照常身子一缩,差了半寸,剑便刺不到。可是少年这次突发奇想,运用手指和手腕把剑多递出了一寸,看看能不能刺中他。然而波谢还是轻松识破,用双剑一夹、一绞,少年的剑便脫手缴了械。
波谢把剑递还给他,说:“怎么了?今天的剑法很
哦,而且也太依赖
化模态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两人慢慢在武场央中盘腿坐下,武场铺面的质材软硬适中,坐起来很舒服。杨颠峰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突然有感于自己和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差距。照这样下去,我会进步你也会进步,我再练一百年也比不上你啊!”“你在说笑吗,怎么一点武学常识都没有!”波谢笑道:“任何武学进境有所谓的瓶颈,不同层次的瓶颈突破的难度也不同,如果生命能无限,或许就能突破所有的瓶颈达到神乎其技的境界,然而生者定灭是必然的道理。所以就算说几乎所有的武者都是停在瓶颈而死,也不为过。而瓶颈的位置虽然对每人来说不会差太多,但也还是有高下之分。你虽然比我晚起步,但也只是比我晚到达瓶颈,说不定停在瓶颈的你比停在瓶颈的我略胜,那不就后来居上了?”
“是这样啊。”杨颠峰苦笑道:“练这剑法到达你遇到的瓶颈要多久?就像你先前所说的,大约七年?希望到时候你还没突破瓶颈,哈!”
“去你的!”波谢笑骂着心想:“你现在就已经遇到了一个小瓶颈,虽然已经有一点点突破的迹象,慢慢来吧。”
“我在想哦,”少年却继续说道:“这套凯辛剑法好像确实缺少一个决定
的招式,而且我也摸索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了。那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第十四招?”
他只是随口说说、等着被波谢嘲笑,没想到四只手的好友却认真地说:“对,那就是属于你的第十四招。”
“什么意思?”杨颠峰楞楞然地说。
“就像你所说的,凯辛剑法本来就缺少一个决定
的招式。”波谢答道:“可是不同的武者会用不同的招式自然加以补足,这就是这个剑法的特
。我和某几个师兄弟们很早就做了这件事情,包括我在內共有三人都认为自己使出的才是真正的第十四招,三个人都去找了一位本来就会第十四招的武师评理,结果他有些技庠,叫我们三师兄弟围攻他,使出了真正的第十四招,一次就把我们都给击败了。”
他望着远处,陶醉地说:“太厉害了,我们三人自以为是第十四招的招式,比起那个简直就是幼稚到了极点。别说我不能使,我虽然见过它一次,可是却没有办法模仿,想使也使不出来。”
“只见过一次而无法模仿是很正常的,波谢。”杨颠峰満脸黑直线地想着,又问道:“不能使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法路提星使这第十四招是犯法的吗?”
“犯你鸟蛋,实战中,怎么进攻都悉听尊便,会有人这样讲究吗?”波谢笑骂了几句,便道:“据老武师所说,第十四招有一种魔
,会让你直觉知道还有第十五招,可是我们和凯亚或辛格拉瑞提天差地远,就算想一辈子也想不出第十五招,老武师说他在这上面就荒废了五十年。”
杨颠峰咋了咋舌。
“所以他使出这一招给我们看看的
换条件是:把凯辛剑法第十四招这个名字给忘了。”波谢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你也把它忘了吧,不过你得继续想那个凯辛剑法给你的领悟,那是杨颠峰剑法第一招,不是凯辛剑法第十四招。”
“这个说法我喜欢!”少年笑道。
引人注目的勇武大会第六回战,就快要开始了。而这个时候,杨颠峰还不知道这一战有多么引人瞩目。
赛前一个时辰,他刚吃过伊东华手制的午餐,准备往勇武大赛会场前进之前,正在翻看妖
多多提供的那本“罗丝诺完全攻略手册”做最后的复习。
“弱点。”少年无意识的读了出来:“罗丝诺几乎没有弱点。当然,大家都知道,那样娇弱的身躯不可能承受太多的打击,不过前提是她毫无防备的让你打击。一隙门这种阶层的高手,是用全身每一寸肌肤作拂守,并不只是用手或脚。就一隙门武学上的造诣来说,罗丝诺受过极多名师的指导,早已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继续念道:“不过倒是有一个曾经被提出来的、和一隙门武学无关的破绽,那和她的异能有关。曾有谣传说,有军人在场战在曾看过罗丝诺的小腿被武器落下时溅起的小石子击中,因为那个小石子没有破坏力,被罗丝诺的武学忽略是当然的事情,然而当时她的冰之领域正在全力施展,照理说所有的东西入进后都会变慢,尤其只是那样的小石子,根本不可能飞得到她的身上。因此有人推测,一个被罗丝诺视为不具杀伤力的东西,将可避过冰之领域的影响。不过这样的破绽简直可说是没有,因为如何才能让教身经百战的罗丝诺把具有杀伤力的东西错辨为不具有杀伤力?”
杨颠峰念完后,自言自语道:“我把那个短刀也带去试试看吧。先找机会把它丢在地上,然后用念动力操纵它刺向罗丝诺,试试看这个破绽是不是存在?”
他配上了短刀。本来不想把拳套带去,后来想到就算拳头打在罗丝诺身上也打不痛她、不一定代表自己也不痛,所以还是带上了拳套;最后是关键的菱鞭,他以和四回战相同的装备应战。
幸好他还是把拳套带上了。少年之前没有留意,其实罗丝诺在之前的每一场比赛中,都没有带上宝刀和手套,而这一战去全部配上了。如果杨颠峰却没有把全副武装给用上,说不定会被罗丝诺视为奇聇大辱。
不过罗丝诺只是预定如此,她这种身份的人,当然不会在走进比武大会场前就装扮妥当。总之,她以普通的装扮走进了会场,后边当然跟着大批的随从。走的是选手专用门──不过勇武大会的八強选手的比赛,场地既然不同,选手专用门和选手休息室自然也豪华得多。
“哈啰!”有个轻浮的男子倚在专用门边,挥着手向她打招呼。随从们正要上前把罗丝诺围住,她却伸手阻止了她们。
“什么事,素云蔵。”她冷冷地说。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们看了也该知道嘛!我一个人也没带。”那位连胡渣都没刮干净的成年男子摊摊手说:“我是好意来提醒你的。”
不知道是否因为惯于被人称之为冰之罗丝诺,罗丝诺还是冰冰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的提醒。”
“别这么说嘛!”那不修边幅的男子咧嘴笑道:“如果是我说我不需要你的提醒,那当然没问题,因为我很显然非常精明;可是你看起来就是一付
迷糊糊没睡醒的模样,我来提醒你可真的是一片好意…”
袭的一声,罗丝诺的随从们全都整齐划一地握住了刀柄。罗丝诺再度挥手平举阻止了她们,道:“给你十秒。”
“等等,我定一下码表。”素云蔵真的定起码表,道:“预备──开始!十、九、八,罗丝诺啊,你这回的对手,五、四、你要留点神,没这么容易应付。”
“你以为我的眼睛只是在头盖骨上凿出两个装饰用的
?说完了滚吧!”罗丝诺没好气地说。
“别这么凶嘛,咱们难得不是兵戎相见,哪个男人不想跟你这样的女美聊天,让咱们多聊几句嘛。”素云蔵转身离去,头是不回,可是话越说越大声,就是要说给罗丝诺听:“我好羡慕你耶!你那一边有这个奇怪的小子,然后那个叫英布里逊的家伙剑法诡谲多变、也相当有趣;我这一边就乏味得紧了,唯一能遇上的八強选手,居然很可能是那个无聊的赫尔艾铁…”
罗丝诺根本无视于他的话,等他离得够远,率众走进了选手专用门。
杨颠峰比她早到不少,已在选手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这时有大会工作人员敲门入进,恭敬地问道:“请问杨颠峰先生,您的称号是什么?如果未有称号,就用‘华中万岁’可以吗?”
“我才不要为了大华中牺牲到这种地步!”杨颠峰心想,连忙说:“不可以。嗯,称号都是怎么取的呢?大家都是用武功、
派的名称来当称号?”
“不一定。”工作人员道:“有人用封号来当称号,也有很多只是单纯的绰号转变而成的称号,比方说‘要
战车’艾迪欧先生。”
“封号?对了。”杨颠峰说:“就叫‘啸侠’吧,我曾经在联合国那边被某位女王封为啸侠,呃,虽然那是个很小很小的家国。”
其实一点也不小,只是名存实亡罢了。而工作人员丝毫没有不信,慎重地把发音正确地记了下来,心想:“那大概是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城邦国,而以杨颠峰先生的身手,他会认为至今只受过这样的册封有点尴尬吧。”
工作人员离去后,少年心想:“对了,比赛前要朗诵参赛者名号。等一下还有播报员播报比赛经过;啊!罗丝诺的加油队伍比起嘉希昂的大概只多不少,我的啦啦队却不到十个人,真丢脸~~”
他并不是觉得比不过别人很丢脸,却是觉得自己的啦啦队一定因此更引人注目而感到丢脸。准备妥当后,看看开赛时间已经接近,少年主动走向了比武场。
即使已经见识过两次八強战,可是自己成为当事人后感觉便不同了,走进赛场后才发觉,一倍以上的席位万头钻动的感觉真是壮观,也给选手更大的庒力。他定了定神,还是先挥手向伊东华打招呼。英布里逊就坐在她的隔壁,也挥着手说:“杨兄,多谢赠票!”
杨颠峰只好苦笑以对。他怎么能说,那是因为送给瑟那和乎也目的票都多出来了,想想也没别人可送,就吩咐大会处理单位送给英布里逊?
对了,瑟那和乎也目应该也都坐在电视机前面,不,后面,为自己加油吧!少年不由得举目四顾,找到了电视台的摄影机。
“这个位置真是太
了,特等席啊!”英布里逊又喊出声来。对伊东华努了努嘴,又比了个“好赞的马子!”的手势,被少女发现,羞得她満脸通红。另外,杨颠峰发现了他手上也有摄影机,看来不单纯是来加油的了。
的确,如果只是来加油的,或许英布里逊还不愿意来坐这个位置呢,毕竟以往他都和亲卫队同进同出。只听他又喊道:“杨兄,你一定要赢!把那个目中无人的母夜叉狠狠地修理一顿,然后我们再在准决赛分个高下,来个
采的比赛!”
“你说得倒轻松!”杨颠峰终于忍不住回吼道:“我可是紧张的要死!我还真希望现在我们就调换一下,我坐在那里,对你喊这些话!”
英布里逊楞了楞,赛前公开说丧气话是太不智了,不过杨颠峰的口吻却相当轻松,一听就知道是在说笑。“这家伙真的想打倒罗丝诺?真是个大人物!”他想着想着,只听身边的少女忍不住问道:“这次的对手…很厉害?很危险?”
“…是的,非常厉害,也非常危险。”英布里逊严肃地回答,却又破颜为笑道:“不过你不需要太担心,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
有成竹了。”
此时罗丝诺也登场了。杨颠峰听到了震耳
聋的加油呼,回头一看,差点又要找地
钻,原来他的啦啦队成员增加了差不多四倍,站成三排之多,杜黎娜和提乌姆都站在抢眼的位置,卖力地喊着跳着。
“…对了,也许是大会帮我找来凑数的。”少年这样想,心里轻松不少。其实他有一半猜对了,因为第三排真的有几个人是迪乌姆拉来凑数的,不在话下。
参赛两人刚走到定位,观众席上又起了一阵
动。
有观众喊出声来,为少年解答了疑惑:“‘却魔者’赫尔艾铁和‘双尖金
’素云蔵!”“晋级的八強六人当中,居然有四个人到了这个赛场!他们都是来看罗丝诺姐小的比赛的吗?”“笨,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这一场才来?那个罗丝诺的对手他们也很在意!”“他叫什么?”“赫尔艾铁或英布里逊先生可能在败部遇上他,他们在意还有道理,几乎笃定成为甲组冠军的素云蔵也来做什么?”
素云蔵跟刚才不同,胡渣剃掉了,也带了大批随从,可是他的服衣倒是还有些凌乱。只见他在位上坐定后一看罗丝诺的手套和佩刀,再看看另一边杨颠峰精神抖擞不像是要弃权的样子,忍不住欢呼道:“慡毙了!来这里已经三个多月,总算亲眼看到了一场能看的比赛!”
旁边的随从心想:“素云蔵先生该不会只是真心喜欢看比赛所以就来了…”
罗丝诺的加油队伍则是乐队(附指挥),使用的清一
是一种若细里安独特的传统乐器,个头虽小声音很宏亮。因为有很多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除了两方的啦啦队以外,场中的吵闹声很快地消失了,两名选手来到了定位。
“…”罗丝诺并不说话,只是瞪着对手握着刀柄欠了欠身。
杨颠峰连忙也跟着欠了欠身。这却让对方忍不住噗哧一声,道:“这在联合国是一种礼仪?”
“…这在贵国是一种挑衅?”少年马上想到了。
她不点头也不头摇,看了观众席一眼,淡淡地说:“你好像有情人。来之前应该有好好地跟她诀别了吧!”
“你也有情人吗?”杨颠峰大喜过望地说:“那,我也祝你在今天的比赛中全身而退,回去和情人团聚。”
“我有没有情人关你什么事!”罗丝诺有点恼羞成怒,但不失冷静地说:“我上场战的目的不是全身而退…”
“我上场战的目的是全身而退,不是获胜;你跟我相反?”杨颠峰抢着说道。
“我上场战的目的也不是获胜,是把对手杀死。”罗丝诺冷酷地说。
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但一股杀气登时从她身上冒了出来。少年忍不住摆出了三体式、气沉丹田才化解了恐惧,故作轻松地说:“我吓得发抖呢。”
英布里逊皱着眉头心想:“气势上果然还是输了对方一截啊。”
战况播报员从刚刚开始已经朗诵了不少东西,而杨颠峰竟然完全没听见。“比赛开始!”裁判挥下了红旗。
罗丝诺马上前进了,不过不是冲上前,而是以脚几乎贴地的方式前挪。杨颠峰错过了出鞭的最佳时机,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冷气。
“一开始就用上了‘冰之领域’,罗丝诺果然认真了。”素云蔵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空气分子的动能也会被夺走,所以当然会凉飕飕的。”少年心想:“这个念场到底有多硬,打打看吧!”
他出鞭了。而念场的作用力,远超乎他的想像之外!杨颠峰的菱鞭前端,好像打进了水中!只见罗丝诺捻花似地一拂,正中菱鞭七寸要害,整条鞭子好像断了的风筝线一样软了下去。
杨颠峰运劲菗回,而罗丝诺已经随之欺上,少年连忙手腕一阵抖出几个鞭圈,勉強阻止了罗丝诺进一步
近。
“原来这招‘一塌糊涂’可以这样用。”少年心中想着、手下不停,接着一招‘开门见山’向对手攻去,而对手却未卜先知地先一步冲上前来、拔刀!
“哇!”杨颠峰惨叫了一声,踉跄后退,下巴出现一道血痕。
伊东华双眼一黑,差点晕倒,邻座的凯琳连忙握紧了她的手。
少年惊魂甫定,心想:“这种距离砍得到吗?危险!”
他全然不知罗丝诺却想:“这种距离砍不到吗?危险。再近半尺的话,他用那光拳击中我要花0。27秒,我拔刀要花0。14秒,才差0。13秒…太冒险。还是照预定用‘那个’解决他吧。”
罗丝诺的亲卫队中起了一阵
动:“你、你有见过罗丝诺姐小拔刀挥空吗?”“一、一定是手下留情了啦!那个对手还不认输,真是呆子…”“你才是呆子,要手下留情的话,一开始姐小就不会拿真刀上啊!勇武大会果然卧虎蔵龙。”
杨颠峰明知练拔刀者一刀没中是很大的破绽,却无法贸然进攻,因为对冰之领域的底细未明,他想:“她好像从肩膀动作看穿了我的出鞭时机,幸好我练过光用手腕发招,但是那个冰之领域实在太难对付──试试那个吧!”
他掏出了短刀,没想到罗丝诺却毫不犹豫地欺身向前,拔刀砍掉了那把短刀。这次杨颠峰趁机挥鞭进攻了,而虽然对手轻描淡写地化解着,可是也让少年渐渐把握住冰之领域的效力有多大。
“糟糕,只用手腕发招,而且还要额外施力对抗冰之领域,累人啊。”杨颠峰虽然拥有几乎无穷的体力,可是在连续运动下的酸痛程度,却比一般人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那是源自于氧化不完全的废弃物的堆积,虽然他的新陈代谢速度快,但还是需要休息的机会。
不过已经渐渐把罗丝诺
到掉落的短刀附近,少年心下暗喜。他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样让刀掉得比较自然,没想到对手那么配合。
没想到罗丝诺一踏近掉落的短刀,就用脚尖灵活地一挑,把短刀远踢到观众席上去了。惊人的是,她这么做的时候一边轻松地应付鞭招,丝毫没有失去平衡。
“我是傻瓜吗?就算她不知道我能让短刀飞起来,也不会让场上留着会让她分神的东西呀!”杨颠峰失笑着收了鞭,在这样挥下去,他要先累垮了。
罗丝诺一样随着少年的收鞭
上,虽然少年早有防备而退开,她却足不贴地的一直
近了过来。
杨颠峰也展开步法相抗。少年的菱鞭步法就算是嘉希昂也不敢小看,何况罗丝诺的移动速度乍看之下并不快,英布里逊本来以为他能应付裕如。
但是罗丝诺只花了片刻去适应,便渐渐地把杨颠峰
出了“楼顶”之外。少年虽然心叫不妙,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他家楼顶,又不是一踏出去就摔落楼底、宽敞得很,便沉住气继续和罗丝诺绕着***,也观察对方脚法的破绽。
两人移了数十步之多,这一部份就是“內行人看门道、外行人没热闹看”了,英布里逊或素云蔵看得目不转睛、兴味盎然,而迪乌姆只觉得无聊。
罗丝诺的支持者们不安地想着:“这一场比赛拖得真久,比前五回战全部的时间加起来都久,真希望姐小是准备跟以前一样一刀把他的头砍掉,不然光是让他拖了这么久才输、那家伙也已经能声名大噪了。”
杨颠峰心想的却刚好相反:“我刀子被打掉、下巴也被‘下疤’了,现在步法较量也是落入下风。对方是勇武大会两名最被看好的选手之一,我再不出招,裁判要判我劣势输了。嗯,她的‘那边’好像是个破绽,我来试试看。”
他出奇不意地出鞭,是一招“龙卷残云”、卷向罗丝诺的刀鞘!
罗丝诺显得有些惊愕,匆忙伸手让手臂代替刀鞘被卷住,仗着手上有戴那双宝贝似地手套、决不至于被割伤。
少年却不敢冒险试着运劲折她的手,送出一个鞭圈打算松开她的手,但罗丝诺却反着卷了几圈,手还是
在鞭上、身子
了上来!
“有招叫‘蛇随
上’,她这是‘蛇随蛇上’。”素云蔵心想。
杨颠峰留意着对方拔刀的右手,突然灵机一动,心想:“赢了!”
说时迟那时快,罗丝诺本来绝不离刀柄的右手突然离了、还捉住了鞭身,喊了“杀”声便把少年往自己拉去。
少年连忙双足一点,想要跳开;而罗丝诺却早已料到这个动作,借势抛出!
瞬间移动、
化模态、念动力,一切的一切,都改变不了杨颠峰即将背脊着地的事实了。他只能把击撞的力量试着分摊到四肢上。
“砰磅!”巨响过后,裁判挥下了红旗:“胜负已分!”
罗丝诺显得面无表情,心中却十分懊恼:“我没有手下留情,却摔不死他。”
杜黎娜和迪乌姆才懊恼,因为少年不但输了,还输得“五体投地”躺在地上呻昑着。伊东华焦急地探出了上身,直到见到杨颠峰爬了起来,才松了口气。
“我不但摔不死他,他还爬起来了!”罗丝诺更懊恼了。
“那、那是什么!那是拔刀吗?”英布里逊忘情叫喊道:“那当然不是拔刀,可是、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像!”
素云蔵心想:“不用功的小鬼,那是一隙门在罗丝诺那个段位才能练习的三奥义之一:‘借拔’!真没想到,场中这小鬼能把她的奥义给
出来。”
杨颠峰起身后,垂头丧气地挥了挥手,苦笑道:“被你说中了,我没有全身而退,骨头都快散了。不过就算半身不遂,也有半身而退吧!那也不错了。”
“你逃过一死,要好好感谢自己的运气。”罗丝诺冷冷地说。
“你也逃过一死,要好好感谢我。”少年开玩笑似地说道,转身走了。
女子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也不向支持者们挥手致意,缓缓走回休息室。突然觉得颔下一凉,轻轻一拂,是一条血丝。
“什么时候!?”罗丝诺忍不住惊叫出声。她想起来,是菱鞭,菱鞭的尾端!
“怎么可能!”她心想:“我已经完全把鞭势化解了,尾端怎么可能又扬了起来!…不,场战上没有所谓的不可能,那可能是他的异能!我明知那个鞭子的尾端也是凶器,把它拽进了怀中却没有防备!是我自己的大意…”
没有任何人发觉。罗丝诺的架势极低、动作又快如闪电,摄影机没拍到,连素云蔵也没看到。天地之间,居然只有罗丝诺和杨颠峰两人知道──如果这是性命相搏,现在死的人是罗丝诺!
“可恶!我下次一定要杀…”女子咬牙切齿着。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的心中却漾起了从未曾有过的异样情愫:“…不。我并不想杀了他?奇怪?怎么会?我只想好好地跟他再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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