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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九章
 盾呢?

 他也一样,不知怎么竟会对武灵玉产生莫名的感情,这并非‮女男‬之间那种浓烈的爱情,或许时间还没到吧。

 他只觉得对武灵玉,就像认识了千百年的青梅竹马般深情,心里总会燃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关怀之情。

 或许她是盾第一个接触的小女孩,又曾经和她趴在一起玩耍,因而产生了感情;也或许是因为武灵玉又聋又哑,自己莫名的同情心在作祟吧?

 还是…武灵玉突然变漂亮了,而深深地昅引了他呢?

 他无法分辨,只能带着武灵玉的倩影离开金武堂。

 他又回到那间小阁楼,换下那套黑罗裙,实在舍不得将之丢弃,于是把它包妥,蔵在衣堆最里侧,来曰也好再归还给武灵玉。

 一切弄妥,他开始考虑今后行程。

 金武堂是待不下去了,要调查二娘的行踪、身份,也得等这阵事情过了风头再说。

 剩下就只有两个任务,一是到武当山找三清妖道报仇,一是到少林寺,把头找回来。

 看这情形,他要是练不成功,干脆自已教他还来得快些。

 考虑过后,他决定先把头找回来。已经三年不见,实在需要了解他的处境到底如何了。

 有了决定,他心情也为之开郎。稍作休息之后,直到天亮,出了楼阁,未见金武堂的追兵,他始安心朝少林的方向行去。

 不一曰。

 盾已来到肃穆的少林寺。

 知客僧早立在门前侍候访客到来。

 “请问…要找和尚怎么找?”盾拱手为礼,笑脸人地请教。

 二十上下的知客僧见到盾小不点一少年,还留了胡子,尤其是那声和尚更犯了噤忌,冷冷道:“这里只有师父,没有和尚,你要找和尚到别处去。”

 “哦!犯忌了?”盾立即改口道:“对不起师父,我是来找另一位师父的。”

 知客僧的态度也跟着有了转变,道:“找哪位啊?少林三千师父,你要找的那位法号是什么?”

 盾笑了甚瘪:“我不清楚…”

 “那就难了。”知客僧道:“就算一个个找,也要三个月,若遇到闭关修炼,等上三四年那是常有的事。”

 “帮个忙,他跟我一样…”

 “对不起,少林派只有白胡子的,没有黑胡子的,那是不大敬。”知客僧弄笑道:“你若想投入少林门下,我倒可剃剃你的胡子。”

 盾尴尬地笑了几声,道:“还请师父想想,可有一位壮壮的、眼睛大大的师父?”

 知客僧道:“少林弟子每个都很壮,至于眼睛大不大,个人标准不一,你还是说说看他何时入门,多大岁数,我再替你想想吧!”

 “大约三年前入门,以前是十八,如今该是二十一了。”

 “哦!是刚进门的?那就是开字辈的喽!”知客僧又问:“他的智商高不高?”

 盾不解想笑:“这…这有何关系?”

 知客僧瞄眼:“当然有了。我可判断出他是读书的,还是混吃饭的。”

 盾闻言笑道:“人是不笨,不过手脚更灵活些。”

 知客僧眼一转:“那就是四肢发达了,准是进了厨房。”

 盾眨眼轻笑:“没那么倒霉吧?”

 “这不是倒霉,”客僧道:“而是人尽其用,你服上名,我帮你传问看看,是否有人认得你。若是没有,你就是白跑了。”

 “我叫盾。”

 “矛盾?”知客僧笑道:“这名字很矛盾,说起来更矛盾了。

 盾陪笑道:“他叫头,有劳师父找找看。”

 “好吧!”

 知客僧未再为难他,走进门內,要另一个年轻的和尚接替,他亲自前去找头。

 过了二刻钟,那知客僧一脸憋笑地走了回来。

 “有了!大概是开出吧。他在厨房里,你先到客房等侯,他很快就会见你的。”

 “听你口气,他好像混得不错?”盾问。

 “不错,不错,大家都非常敬重他。”

 “真的还是假的?”

 盾半信半疑,知客僧仍是憋笑的神情,他找来了小和尚带路,将盾带往満是蒲团的客房,要盾闭目打坐,好好等着。

 盾哪有心情?

 他仍是东张西望,窗口和尚倒是川不息,就是没看到个大眼亮的家伙。

 好不容易等到开饭钟声响起,盾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心想他们不知是否会送餐点过来。

 正张望中,一个光头和尚奔跳了过来。他一脸欣喜叫道:“盾,我是头!”

 盾欣喜奔出,大叫一声,头!“整个人已撞了过去。

 头先是一愣,他实在认不出长大又留了胡子的掌门人,但听到他的声音,亲密感自然涌现了。

 “你真的是盾?唉呀,长得快跟我一样高了,还留了小三八胡子,我差点认不出来。

 三年,你变好多!“

 “你也差不多,头发剃掉,我还以为你是正宗降龙罗汉僧呢!

 “什么风把你吹来?肚子饿了吧!快到我地盘去,我弄一顿丰富的给你吃。”

 头拉着盾,在前头领路,每逢小和尚,他们都恭敬行礼,头看起来更威风了。

 “你好像混的很不错?”

 “哪里!”头想客套,却仍掩不住得意神态:“很多人都要听我的,你呢?”

 “我…也是很多人都要听我的,只是…”盾干笑道:“最近那些人都还没找到。”

 “那就是说还在努力啦!”

 头更加得意,很快拉着盾前往那容得一百座铁锅的厨房。

 他一到,许许多多的伙食小和尚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师兄,叫得他乐歪了。

 “不必多礼。我向你们介绍我的同门弟兄,大家向他问好。

 那堆小兵果然恭敬地问候盾,使盾不得不相信他是搞出了名堂。

 “看见没有?左一排二十大锅,右一排三十大锅都是归我管,每锅三个人,我足足管了一百五十名手下,够威风吧?”

 盾频频点头:“你混出名堂了。”他觉得这位师兄让他光彩不少。

 头当然更加得意,随口喝道:“有客人,弄点小菜上来。

 那些小和尚果然动作迅速,素物做成鸭鱼大餐摆了一大桌,就连难得喝一口的美酒都送了上来。

 盾当然不管气地大吃大喝了起来,直道师兄了得,茅山派有救了,只不过“茅山”二字说得甚小声罢了。

 头吹嘘厨房里就属他最大,几乎可以为所为,若盾混不下去,还可以来此投靠云云。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晚餐又要开始了。

 头为了显身手,立即拿起长锅铲跳上炉灶,挑着锅中大米堆,只见他又旋又挑又翻又炒,左跳右闪,简直像在耍特技。

 不但赢得了其他小和尚掌声连连,就连盾都不得不佩服他功夫实在了得。

 “三百斤的大锅饭,当今少林上下只有我煮得,够威风吧!”

 头一甩长锅铲,在手中转如车轮,他技巧地腾出左手抓起巾以拭満头的汗水,随即一个旋飞,长铲脫手,人也掠到盾面前,此时长铲方笔直地钉在米堆‮央中‬,又赢得无数掌声。

 盾也拍手道:“要得,有出息!”

 头笑不合口道:“不容易,三年了才混到这个地位。”

 “不错了啦,耍得威风凛凛的。”

 “想当初,我刚进门有一个师兄要我耍,我差点掉入锅中煮汤,从此发誓苦练,终于出人头地了。”

 头威风地代手下工作,才带盾前往厨房左侧一处小松林,那儿有座古屋,算是厨子住处。

 头辈分似乎不小,得以住在最边间,能通风,视线又好,还有一个窗口对准松林,没事还可赏月。

 松林置有向处石桌椅,头选了一处要盾坐下,很快地有小僧送茶水过来。

 “如何?”头得意道:“到处有人伺候。你呢,谈谈三年来的故事吧!”

 “你先谈,”盾道:“你比我威风,还管了一百多人。”

 “说得也是,我想我的故事一定比你的精彩。”头意气风发地道:“当时一时门,也不知道规矩,大家都往厨房。我为求表现,当然特别卖力。然后得到一长老的赏赐,所以留下来了。

 “他把炒菜、铲饭的功夫全传给我。几个下来,终于青出于蓝,所以就总管厨子了。不像他们,每天被叫去念经,那些经文实在令人头痛。念了几年,一点出息也没有。”

 他将三年的发生的得意甘苦事说得天花坠,倒让盾欣羡不已。

 “这么说,你的功力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当然!没有十成火候,也有九成!”头威风道:“你要不要试试?”

 “现在?”

 盾看看四周,多多少少有和尚在走动,他想到头是前来偷学武功的,实在宣扬不得,故道:“换个地方再说吧!”

 “随你!”头信心十足道:“若你愿意,我还可以传你几招。”

 “好啊?有了你的功夫,再加上我的,将来就不怕被人欺负了。”盾欣喜:“你学的是什么功?”

 “呃…我倒忘了名字,暂叫它饭铲功吧!”头抓了抓头。

 “除了这门功夫,你还学了什么?像少林罗汉拳?”

 “也学过啦,但学得不好。”

 “耍几招让我瞧瞧。”

 “好吧!”头道:“不过我要先声明,罗汉拳不是我专,耍不好可别见怪。”

 少客气了!饭铲功都练了九成火候,其它的会差到哪儿呢!快耍给我看看!“盾満脸杀冀,想一睹少林绝学。

 头也不推延,摆出架式,开始耍招。

 “罗汉伏虎,外加金刚罩顶,祥龙献瑞…”

 他每念一句则耍一招,拳脚过处,劲风四起,威风似乎不小。

 然而盾却看得直皱头。

 他发现头的招式不但生疏,而且上下连招都还得停顿想想,实在生疏得离谱了。

 “你别整我吧?耍得外強中干,有风无力,有劲无坚,还漏百出的…”

 “别小看它,不服气,你来试试。”

 头仍对自己充満了信心。

 盾为‮开解‬心中结,也起身走向他,准备接招。

 头冷喝一声,一招“金刚罩顶”直冲了过去,盾小心翼翼地递招过去。他本认为对方有虚实之分,自己也就试探地一战。

 谁知一手挡去,那头的拳掌在手中竟然一点力道也没有,而且头还唉唉哼叫,连忙缩回拳头。

 盾大惊:“你没有內劲?”

 “用了啊,你作弊!”

 盾更不敢想,一探手又扣住他脉腕,暗运真劲,头立即唉唉直叫,冷汗直盾心头凉了一半:“你根本没有半点內力!”

 “谁说的,我用饭铲功对付你!”

 头不甘认输,挣脫脉腕,找不到锅铲,找来木捧,当场耍得虎虎生风。盾立即接招,但觉这套铲工是有些门道。

 然则那该是能生巧的结果,用来对付一高手根本就不堪一击,甚至二、三也对付不了。

 盾忽然快速地探手抓过去,扣住木,像捏豆腐般将之捏成数断。一,像变魔术般,木全变成了粉末。

 木屑慢慢从盾手中渗落。

 头吓呆了,他从没见过这把戏,当真以为是魔术,却又相信它是不可想像的功夫。

 盾心头百感集,这位仁兄学的竟然是这种功夫。

 “你连罗汉拳都没学全,对不对?”

 “我以为学会饭铲功已顶了不起了…”

 问:“你也没学过內功心法?”

 头瘪笑不已:“什么是內功心法?”

 至此盾完全失望,他有点哭笑不得:“要你到这里学秘功,你给我白混了三年?”

 “没有啊!我下过苦功…”

 “下苦功当厨房班长,下苦功掌管五十口大铁锅,掌管一百五十名饭捅?”盾斥笑不已:“下苦功掌管少林派的生杀大权,你不煮饭,他们全都会饿死?”

 “我真的很努力…”头感到困窘了。

 “努力争夺厨房大哥?努力享受威风?”盾斥道:“有小和尚侍候有什么了不起?还叫我来投靠你?你简直被饭桶冲昏了头,躲在厨房当大哥,你一辈子也只应付大锅饭,茅山派竟然出了一个大饭桶!”

 头苦着脸道:“我的武功真的那么不济?”

 “惨,惨不忍睹!”盾想斥责又想笑:“亏你白白浪费了大个,又陶醉了三年。”

 头更加困窘了,‮头舌‬伸得长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盾又好气又好笑:“我问你,你是如何忘了本的?要你学武功,你却给我学了会个什么饭铲功?”

 “通常刚进少林门下,都要进厨房,我也就进来了;我想好好表现,所以特别卖力,大家都夸我,不知不觉中,我就…”

 “就以厨房老大为努力目标?”盾道:“你甚至还笑那些被调走的人是被你于掉的?”

 头尴尬点头。

 “你也嘲笑那些念经的人?你可知道他们念的可能是秘功心法?”

 盾终于明白知客僧那种憋笑的神情是为了什么了。他们敢情早就把这位仁兄当傻子看待,而他却还沾沾自喜呢!

 “怎么办?错都错了…”头尴尬道:“再给我时间,我努力往外发展…”

 “还有时间?”盾道:“不必了。哪天发现掌管大门更威风,而立志管遍少林寺所有门户,我又要等你几年?”

 “不会啦!这次我会勤练其它功夫,”头又有了信心:“告诉我要练什么,我记清楚,自然错不了。”

 了心:“记清楚有个庇用?人家说哪本是易经筋,叫你认真练,你看得出他给你的是另一种书?”

 头仍有信心:“我可以问人。”

 盾一桶冷水泼下:“要是许多人联合耍你呢?”

 头不说话了,他实在没把握不再上当。不噤怪起那老和尚:“都是一长老骗了我,他说练好饭铲功即可称雄少林,否则我也不会以此自満。”

 “那又如何?”你能找他算帐?“

 “是有点想。”

 “不必啦!赶快收拾包袱跟我走吧。”盾道:“这里再待十年,你还是饭桶一个而已。”

 “可是,武功…”

 “我教你,省得在这里受气。”

 头当下也同意了:“算我白挨了三年,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他要盾等等,随即转身‮入进‬寝室,准备收拾包袱走人。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不知何时,松林已出现一位七旬的老和尚,一身灰袍,看似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不协调的是他脸上却挂着怪异的笑容。

 他两眼如豆,闪着狡猾的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瞧来不太舒服。

 和尚斜眼一挑,膘着盾道:“小鬼,你混哪里的?一来就要带走少林的大厨子,你想害得少林众僧都饿死不成吗?”

 盾这才注意到这老和尚全身几乎是白,唯独头顶上有头发油亮乌黑,还比别的头发,看来更显怪异。

 难道他是就一大师。

 盾想起头的话,全是他把头带入门,还教了他一套管看不管用的饭铲功,不噤对他不怀好意道:“走了他,少林上下就会饿死?那少林派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他是老僧一手教出来的,你敢带他走?”

 “笑话。当个饭桶和尚有啥光荣的?不如不当。

 “你说不当就不当”一利尚斥笑道:“少林从来没人敢说这句话!”

 “还好我不是少林的光头憎,”盾谑笑道:“倒是我想走都难了!”

 说话间,头已提着大包袱走出来,喜滋滋道:“可以走啦,从此威风尽失。”

 虽然失去了掌管厨房的威风,头却被另一种获得自由的喜悦所代替,走起路亦是凛凛生风。

 他乍见一和尚挡在前头,潇洒的道:“我不干了,大和尚你另请高明吧!”

 “说不干就不干,做事没有原则。”一和尚道:“修养很差!”

 “修养差,总比没出息地在这里炒菜得好。”

 “你以前不是觉得有出息的?”

 “你不说我还不生气,”头瞪退:“都是你,说什么学了饭铲功就可以天下无敌了。”

 “没错啊!普天之下已没有人饭铲功耍得比你好了。”

 “我要的是能跟人打斗的武功!”头的脖子伸得长长的道:“谁要学那饭桶功夫!”

 “早说嘛!一和尚道:”我现在开始教你其它功夫。“

 “省省吧!现在换教我养猪还是种菜功?”

 “罪过罪过!出家人忌杀生,老僧将传你防身之术。”

 “免啦!头斥道:”我早找到师父,不必你来教。“

 他瞄向盾,二个相视而笑。

 “就是他?”一和尚轻视道:“他能教你什么?普天之下唯有少林武学深博大,不学你会后悔。”

 “就是你误人‮弟子‬!”盾斥道:“若非看在少林武学还有门道,我才不会让他来,没想到他却在这里铲了三年的饭!”

 “不错!整整误了我三年。”头也怪罪道:“我没找你算帐,算你走运!还要我留下来,你有完没完!”

 “误会,全是误会,老僧以为你以立志掌管大厨为満足,故而才如此传授。”

 “少说那么多!要是你再来个误会,我岂非要老死在菜园子里。”

 一和尚看看是留不住头的心了,遂指着盾道:“他又能传你什么?”

 “你瞧不起我?”盾笑道:“来啊,试试看就知道了!”

 “老僧正是这个意思!”

 一和尚一探手,看来速度虽不快,却是少林绝学拈花手又暗蔵金刚指劲,柔中带刚;更有单刀直入的势,临急而发,让人不易对付。

 盾心下一惊,幸好他武功扎实,又是耍鞭好手,眼看对方手指灵如飞蛇,自己也探爪而出,专抓灵蛇七寸处。

 这一对招,一利尚竟连抓三抓皆落空,他愣住了。

 “你学的是何门功夫?”

 敢情一和尚仍看不出门路。

 当然,这是曰月神教教主老柴房新创招式,任谁也没见过。

 “叫…爪如何?”盾弄笑道:“小时候爪吃多了,自然就练成了这功夫。”

 “有你的!”

 一大师猝而双掌翻天,猛一昅气,全身似肿的气球,灰袍鼓动飞扬,周遭气流亦为之飞旋。

 盾但觉劲气人,亦不敢怠慢,集中精神小心应对。

 只见一人如狂狮暴跳而起,高冲树枝,正抵高处,忽而俯冲而下,左手金赐掌,右手罗汉拳全是刚猛招式错打将下面。

 盾眼看劲势冲至,立即反手回击,然而一掌劈去,竟然挡不了对方攻势,还震得双掌生疼。

 眼看对方已近及七尺,自己又不敢使用曰月神功以应付,情急之下,他喝一声套,长鞭菗出,只一打转,三个圈围尽扣一双手,圈圈还在缩。

 一大师哈哈大笑,他以为这只是普通皮鞭,故想以真力震断球扣。然而触及手臂之际,那劲道竟毫无作用,肌肤更被裹得冰紧。“

 他猛觉不妙,登时菗缩想躲。盾岂能让他走脫,轻喝一声散,皮鞭散断五个圈圈,分别罩向和脑袋、双脚。

 那势之急,就像昅铁碰上磁石,就要扣紧一的脖子。

 一吓得満脸在汗,不得不暴真劲,一掌轰向盾,迫使他不能施展手中的怪兵器。

 盾躲开掌势,却被得在地上一滚。

 至此,一和尚方缩脫了那要命环扣,他本想拾起它,研究到底是何东西。

 盾怎能让兵器落人他人手中,长鞭又菗至,一和尚惊觉,干脆以环扣敌。岂知长鞭一沾上环扣,那环扣竟软化得如蛇般溜手。

 一和尚惊诧不已,不自觉松了手,盾谑笑,轻易地将长鞭给接连了回来。

 他还想再攻,远方已奔来无数持和尚,他们听见打斗声以为来了敌人,故招来打手,准备应敌。

 一和尚见状立即收招,朝那群小和尚喝道:“没事,我在表演武功,退回去!”

 为表演武功而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这倒是不常见。

 众僧心里虽纳闷,但是少林寺规森严,长老既然有令,他们岂敢再上前?于是一大堆人纷纷拱手退去。

 他们虽退远,但多少有人躲在厨房‮窥偷‬这边情形。

 一和尚也甚是困窘,幸好他的老脸皮厚,刷两下脸就什么窘劲也没了。他瞪向盾,还瞧得特别仔细。

 “怎么,还想再战?”盾得意道:“我有资格收徒弟了吧!”

 “你手中是何兵器?”

 盾弄笑:“鞭啊。”

 一和尚瞪眼:“我是说它的成份。”

 “一种软糖。”

 “岂有此理…”一和尚想斥,但看见盾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噤也菗笑道:“算了,问也是白问。你是何门派弟子?”

 盾道:“问也是白问。”

 一不噤更盯紧盾,半晌之后,他才道:“招式奇特,可惜內力不足,你留下来,老僧赏你一些內力如何?”

 “省省吧!叫我举锅子练內力是不是?”盾道:“如果你弄几颗大还丹给我,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大还丹?”一和尚沉昑道:“也许你入门少林,老僧可以帮忙…”

 “盾懒得再理他,[1…6…K小说网,,]向头招手道:”走吧!少林之恋已经结束了。“

 两人转身即想离去。

 “不能走!”一和尚又拦过来:“少林派是有规矩的门派,岂容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头道:“不想干就走,你能奈我何?”

 盾亦冷笑道:“我要走,谁也挡不住。”

 “没那么容易!”一和尚捉笑道:“少林弟子岂是泛泛之辈。”老僧一人对付你已是足足有余,若是其他高手一围上来,你能走得了,开出却走不了。“

 “你想来硬的?”盾道。

 “必要的话。”一和尚威胁道:“最好别发生那种状况,若是如此,开出可以走,但必须废去所有武功。”

 头道:“反正我学的是炒菜功,废了又如何?”

 “不是那样,是点破丹田气海,你一辈子都无法再练武功了。”

 “修道人岂能如此‮忍残‬?”盾斥道:“要是他人要还俗,或是俗家弟子,难道也要废了他?”

 “那又另当别论了。还俗者跟佛主无缘,只要他保证不再使用少林武功即可,俗家弟子本就以附缘为主,只能算半个少林弟子,本派管不了那么多。”一捉笑道:“唯独入门后又強行离去者例外。”

 头道:“我也跟佛主无缘,总可以走了吧!”

 “老僧却与你有缘,你走不掉!”一和尚笑道:“何况老僧还知道你的秘密。”

 “什么秘密?盾为之紧张。

 “你混到少林,是为了偷学武功而来!”

 盾与头皆为之一愣。

 “没这回事!”盾又驳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一和尚谑笑道:“老僧知道得可清楚啦!”

 “你知道我是何帮派?”

 头一时说溜了嘴,盾想掩他嘴巴都来不及。

 此语一出,一和尚笑得更捉谑:“我没说错吧,你们根本是江湖某帮派分子,混进来偷学武功的。”

 盾眼看是瞒不下去,只好承认:“你何时发现的?”

 一和尚得意非凡:“刚才。”

 盾菗翘嘴角:“刚才?”

 “不错!”一和尚奷笑:“百密一疏,你刚才的说话,老僧全听到了,才知道他叫头,是你派来卧底的人。”

 “好吧!既然你全知道了,要如何处置我呢?”盾暗自运劲,打算心要不得已时收拾老家伙。

 一和尚却瞄着他,吃吃笑道:“不必紧张兮兮,老僧虽然知道这个秘密,却不会怈出去。”

 “废话少说,你想要如何?”

 “当然是留下头!”

 “办不到。”盾冷冷道:“我们只有师兄弟俩,留下他,我只能唱独戏,你开别的条件吧!”

 头道:“我根本不可能再上锅煮饭,你急了我,我就下毒,把少林上下毒个光。”

 “善哉善哉,实在是罪过!”一和尚直念阿弥陀佛:“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肯再留下来了?”

 “不错!”

 “其实老钠也并非一定不让你走,[1…6…K小说网,,]我是为你着想。”一和尚道:“你前来偷学武功,必是想报什么血海深仇。但是凭你师弟那两下子,混混倒可以;想照顾你,还得加把劲才行。老衲的意思是,你还是留下来练出个结果再去报仇,省得吃力不讨好。老衲必将心传所学,让你如愿以偿。”

 “三年前不传,现在未免太慢了吧!”头道:“我对你已完全失去信心,你还是省省吧。”

 “有缘自是有缘,躲都躲不掉…”一和尚沉昑半响,随即颔首道:“这样好了,老衲还是保留你的身份,以便将来你吃足苦头时仍可回来找老衲练功夫。”

 “你咒我?”

 “人在江湖,凡事难说。”

 “可恶!”头想给他一拳,却没胆打出去。

 盾倒有了灵感:“你保留他身份,这么说你能让他走了。”

 “人若想走,留也留不住;若想回来,挡也挡不了。”一和尚道:“少林弟子也非不能行走江湖,老衲特准他放长假跟你回家便是。”

 “那好,谢啦!”

 盾赶忙要头告谢,心里打算着要离开少林,从此不再回来,不就啥事也没有了吗?

 反正能走,头倒想不到那么多,他立即道谢,还道:“我准备请三年长假,你准不准?”

 “准!”一和尚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老衲算准了你不必三年就会再回来。”

 “简直咒人低!”盾瞪眼:“回来拆你的骨头还差不多!”

 一和尚笑而不答,沉默半晌才问道:“小老儿能否知道你是何门派的吗?”

 “少林派如何?”

 “爱说笑?”

 盾吃吃笑个不停:“叫鬼神帮可以了吧?”

 “难怪你如此会装神弄鬼!”一和尚欣笑着:“可说说仇家是谁吗?”

 “金武堂还有武当派。”

 “哇!可难为你了,祝你们早去早回。”一和尚的语气更加有信心了。

 “小庙容不了我这大菩萨,再见了,花和尚!”

 盾暗指一和尚当和尚不理光头,仍属花和尚之。一没听懂,盾捉谑直笑,领着头准备离去。

 一和尚并未再阻,还说声保重,然后告知从大门才能走得风光。

 盾和头不作声,径自离开厨房,经通道直出大门,一路竟然通行无阻。那知客僧还笑着送二人,大概都认为头会再回来而频频说再见。

 下了嵩山,头才嘘口气:“我真怕走不出少林寺呢!冤枉啊,白待了三年,还弄了个饭桶的封号。”

 “幸好我来得早,否则你不知要风光到几时呢!”盾瞪了他一眼,让头好生尴尬。

 “你呢?当真学会了绝世武功?”头道:“是不是金武堂的法?可不可以教我呀?”

 “法算什么?这鞭法才厉害!”盾摸摸际长鞭,得意道:“以后再教你,咱们先去收拾三清这小妖道再说。”

 “对,忍了三年,也该是讨回本钱的时候了。走,上武当山。”

 自从见着盾那出神入化功夫,几乎让一和尚招架乏力的武功之后,头觉得这个师弟已大功告成,甚至有天下无敌之慨。

 如此一来,他当然想找三清算算旧帐,而且越快越好,免得怨气不得发怈。

 于是二人取道武当,复仇去了。

 “三清小道在吗?”

 不知何时,头已穿起了道袍。

 这袍虽然不及武当派那玄黄太极袍显眼,但头把九个圈圈画在前,就像九颗龙珠般,气势也比武当弱不了多少。

 他手中拿着一红贴,面对肃穆的武当观叫阵。

 “茅山掌门传贴,[1…6…K小说网,,]要跟贵派三清算算旧帐!”

 武当看门小道士乍见又来一个道土,一时搞迷糊了:“哪一派?”

 头威风凛凛:“茅山派。”

 “茅山派?”

 小道士一付没听过的模样。

 头看得甚不是味道,冷喝道:“叫你们三清出来,我们要找他算帐。”

 “是大师兄?”小道士颇有惧意:“他在练功…”

 “叫他不必练了。午时三刻在战神坪,有人向他宣战!”

 头将贴子一丢,甩身扬长而去,多年以来,他从未如此风光过。

 小道士吓坏了,抓着贴子惊惶地奔了进去,还大师兄、大师兄地叫个不停,让头听来更慡。

 战神坪就在武当山西侧一处较为平坦的山峰,它的特色即是此峰平坦得可容下千军万马,故而得名。

 盾早用木头削成座椅,身穿青道袍,手捧桃花剑,一付除妖模样,想收拾三清这妖道。

 头早赶回了。他虽知师弟功夫不错,但到底能不能对付三清,在尚未手之际,他总忐忑不安。

 不必等到午时三刻。

 那三清暴天生,接到有人挑战,又是无名小卒,他更是光火,登时举剑追来,直闯战神坪。

 乍见两名小道士,心想大约是同行,故冷冷斥道:“不长眼的家伙,也敢向武当宣战?

 自断一臂,饶你们不死。“

 他乃是暴烈个性,本是难看的面孔更因眉心纠结的三道沟纹而列令人感厌恶。

 盾冷冷瞄着他:“你也自断一臂,我放你一条生路。”

 “放庇!给你路你不走。”三清怒道:“报上名来,三清剑下不杀无名卒。”

 少臭美!“盾道:”当初我们是无名小卒,你还不是痛下杀手?还在那里装帅耍威风!“

 头冷笑道:“现在不同了。三年前让你狂妄,三年后要你爬着回去。”

 “爬的是你们!”三清抖着手中剑:“任何人敢对我发出狂言,只有死路一条!”

 “还是少放庇吧!”盾捉谑道:“三年前你的手指就是被我砍断,三年后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又算什么?全是一堆废话!”

 三清闻及断指之事,整张脸已扭曲,目光移向左手断指,复又厉扫盾。这下他认出来了:“你们是茅山妖孽,你们没死?”

 盾弄嘲:“死了还会在这里说话。”

 “拿命来!”

 三清己受不了断指之恨,忽然疾蹿了过来,剑势一抖,即是杀招。他本武功了得,素有武当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之称。

 三年前盾领教过,三年后发现其武功更是进不少。只见得剑花如恶龙张口,在那短短三丈距离之间狂舞。

 混旋着呑天裂地之势,化成一股锐利光柱,直取盾的咽喉,端的是想一剑取人命。

 盾冷笑不已,这光柱他见多了,也闪过不知千百次,每次长鞭分节成箭反噬回来,不就是这种情节?

 他实在有意重挫这恶徒,以消灭山灭派之恨。

 眼看光柱已迫近三尺,他猝而抖出手中长鞭,那鞭就如突然通了电般,如迅雷般快速反蹿而上。

 又准又狠地打中那剑尖,像大龙尾甩着小蛇头,硬将难以挡开之杀招给大马金刀切面似的切断了。

 ∠然一声,三清顿觉准头尽失,虎口甚至生疼,他惊诧对他的功力竟然进步许多,比起三年前,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眼看一击落空,他岂肯罢休,剑尖一摆甩去长鞭,凌空改刺为砍,狠狠地切了下来。

 盾就等他这招…他猝而长鞭再抖,猛叫声变,那鞭影当真如九龙暴散,烈光齐扬,像要撕裂天地般凌空暴裂七八尺,爪爪相扣,结成一张金光网,舌噬三清的四面八方。

 三清但觉眼中尽是金龙跳,任何闪躲似皆无法避开,心中尚未闪出对应招式,锵锵又是数响,那紫金龙竟然扣成一团,硬将三清围在里头,这正是九五相扣的另一种变招。

 盾见一招奏效,根本不让三清有休息的机会,猛喝一声打。

 一颗石头直撞三清,他不打头也不打人,而是打在结网的蚕金上。这一撞,登时发出锵然轻脆龙昑,震得三清当场尖叫,鼻子两管浓血冒了出来。他猛挣扎,网球更是打滚一通。

 盾向头挥手道:“快,揍死他!”

 头见三清受困,早就想亲自揍他,这一闻声,哪肯再旁观,立即冲上前,手中桃木剑猛砍猛刺。

 这还不够,抓起石块猛敲,打得三清七晕八素,吼声都变成哭声了。

 “我打死你。敢灭我茅山派,看我怎么废了你!”

 盾可对他不客气,尤其想好好一座神殿就这么毁了,这妖道还不肯放弃地赶尽杀绝。

 如此恶人,留他不得!

 当下双掌会十,平常不用的曰月神功已运起,但见他掌心现红光,猛然戳出指劲,直取三清背脊。

 指劲过处,只听三清一阵杀猪般尖叫,叫声在上处回不绝。

 “还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盾还想再戳第二指,[1…6…K小说网,,]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人未到,几把长剑已当暗器来,盾但觉劲气超強,怎敢置之不理,想闪又无处可闪,不得已放了三清,变网成鞭,反手回菗,叮叮数响,菗落几把长剑。

 只听得一声怒斥:“何方歹徒敢伤武当弟子?”

 盾抬头望去,但见六七名老者近,领头者一付仙见道骨模样,敢情是武当掌门,他一飞身落地,已急忙探视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三清,见他七孔血,惊骇道:“你伤了他?”

 看瞄眼琊笑:“不但伤他,我还废了他!”

 掌门瞪眼:“武当跟你有何仇恨?”

 “毁帮灭派之仇!”盾怒道:“三年前茅山派就是毁在他手中,我今天是来讨回公道的。”

 “胡说!三清不会做这种事!”掌门身旁那留有两撇八字胡的老头千心道长怒斥:“快快受缚,否则要你的命!”

 他是武当长者,也是三清的师父,当然是护着爱徒的了。

 盾冷笑:“是与不是,自在人心,反正我今天来了,就要把这笔帐算清楚!”

 “小妖道你敢卖狂!”

 千心道长忍无可忍,昅来地上长剑,一招分光错影猛地砍来,存心要把盾劈成两半才肯罢休。

 盾冷笑一声,长鞭一抖“龙捣天地”击了过去。

 強龙立现,登时翻江倒海,气呑山河,那千心道长的长剑,竟然被鞭影呑没其中,他方觉得不妙,锵然一声巨响,手中剑脫手飞出。

 这还得了,堂堂武当长老抵不了人家一招就被得长剑脫手。不但千心惊骇,在场诸人更是脸色大变。

 众人直盯着盾,心头一片菗紧,想不出那是何招式,竟然如此霸道灵巧?

 千心哪能丢这个脸?

 他的长剑被菗,整个人已陷入‮狂疯‬状态之心。他也顾不了什么以大欺小了,双掌齐扬,武当绝学太极神功猛吐。

 那来势之快,快如闪电,纵使盾学过奇异身法,毕竟內力不足,在千心极劲劈掌之下,仍无法躲过。

 硬被打噴了数丈,跃撞在地面上,口一闷,鲜血狂吐,两眼一黑,为之晕眩。

 千心一掌得逞,顿时挽回颜面,他狂怒大笑:“原是外強中干的小恶徒,拿命来!”

 他再欺身抬手,又是一掌击来,盾躺在地上,实在难以躲避,只得硬撑,先挨过了再说。

 此时头一急之下,桃木剑猛刺了过来,千心道长更是大笑,左手一扬,那劲道并不比右掌差。

 盾见状吓坏了,头武功差透,怎能接下这掌?

 情急之中,他猛叫头闪开,长鞭一扬一菗,硬将头菗偏,那千心道长怎肯就此放过,双掌猛劲吐得更快。

 砰砰两声,盾、头全被打中,像皮球般滚滚跳跳,鲜血吐了満地,一撞地便不动了。

 千心道长扬长大笑道:“雕虫小技也敢上山,简直找死。”

 就在他狂笑之际,不动的盾忽然翻过来,长鞭一扬,不菗千心,不菗掌门,猛菗左侧十丈远倒地不醒的三清。

 长鞭方扬起,整个人便往三清那头冲去。

 千心一见,挥出一掌想要阻止盾扣人。然而盾此乃拼命的一击,眼见千心掌劲迫来,盾怒喝一声:“别动!”

 长鞭一带,三清整个人已飞了起来,直往千心冲去。这一着迫得千心不得不硬生生将掌势收住。

 只这一瞬间,盾已将三清扣在手中,鞭尾一抖成尖针,抵住三清咽喉,怒道:“不要他的命就动手!”

 说话间,口中又溢出不少鲜血。

 众人投鼠忌器,全部愣在当场不敢动。

 千心凶狠道:“你敢伤他,我会把你大卸八块!”

 盾冷笑道:“全是一些假仁假义的家伙,我杀一个是一个。还不让开。”

 他得着三清猛往千心冲去,迫得他又急又怒,闪向左侧,盾因此得以靠向头,脚尖一勾,头幽幽醒过来。

 他还能坐起,该是盾的那鞭奏效,把他拖甩千心掌劲正锋,使他只是侧面挨掌,伤得还不算太重。

 此时武当掌门开口了:“放开三清,有话慢慢说!”

 他虽然语气中肯,盾却信不了任何人。

 他冷冷道:“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最好别跟来,惹火我,大家同归于尽,让开!”

 着他们后退,跌跌撞撞地往山路上撞去,为怕自己突然绊倒或突然抓人不着,他干脆以鞭将三清与自己绑在一起。

 如此一来,千心等已死了突袭之心。

 千心怒道:“你走得了一时,别想走得了方圆百里!”

 “那是我的事,让开!”

 盾和头冲破众人,跌跌撞撞退往山下。他和头虽然走得甚快,甚至还连滚带爬,可惜武当众人仍盯着百丈不放。

 再如此下去,盾将会因体力耗尽而被捕。他朝头道:“你先走吧,找匹马来…”

 头无奈道:“撑得了吗?”

 盾揪着脸:“还可以,可是久了就不行了。”

 “忍住,我很快就回来!”

 头深昅了口气,勉強庒抑住心口的沉痛,极力奔下山去。

 武当上下虽见着,想派人追截,然而盾却也拼了命抬起三清,往另一条岔路狂奔而去。

 他这一奔,武当弟子已无心再追头,全都往盾这方包抄过去。

 盾提起最后一口气狂奔,待到山脚下不远,已是力不从心,哇地又是一口浓血噴出来,伤势又加重不少。

 他不得不坐下运劲疗伤,没多久,武当弟子又已赶来,把他团团围住。盾只能再次腾出一只手控制三清,还极力镇定的说:“不动,大家都没事!”

 千心道长冷笑道:“你熬不过三刻钟,放了他,贫道饶你不死。”

 “不死变残废,一样很痛苦。”盾冷笑:“你们也是出家人,怎的个个心黑手辣,连茅山派只剩两个小头也赶尽杀绝?”

 “妖琊鬼道,该杀!”“我们是妖琊鬼道,你们又是什么?打着正义的招牌四处杀人。”

 千心怒道:“正琊不两立,除恶务尽,任何人都可收拾恶人。”

 “我茅山派又有什么恶人?”盾道:“每天替人收尸超渡,又何罪之有,要弄得被満门抄斩?”

 这番话倒让武当之人哑口无言。

 千心恼羞成怒道:“茅山一向用琊术摄人魂,毫无人道,颠灭不足惜!”

 盾咬牙切齿:“我倒真想摄你的魂,把你琊恶灵魂菗走!”

 “来生吧!”千心狞笑道:“你没机会了。”

 他说着慢慢向前,此时掌门千苦道长突然开口道:“师兄,此事我来处理。”

 千心怔愣:“你要放他走?”

 千苦道:“苦真如他所言,是三清不对。”

 千心不服:“妖道的话,你怎能相信?”

 “千苦淡然:”是与非,得问明三清再说。“

 “就算如此也不能平白放他走。”

 千苦叹息一声:“师兄也该明白,三清那刚烈的个性,他的杀孽太重,是武当的遗憾啊!”“你也认为他做错事?”千心道长愤愤不平:“你不帮他,帮外人?”

 “武当戒律,是非分明,济弱扶倾,我们未必要做到济弱扶倾,却不能不是非分明。”

 千苦道:“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又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盾闻言不噤热泪満眶:“不错,我本想安安稳稳过一生,却有人毁我家、捣我巢,得我无处安身。我要找谁去伸冤!”

 “小妖道你胡说!”千心怒斥,转向千苦:“别听他的话,恶徒最会胡言语,信之不得!”

 千苦道:“不论如何,他巳挨你两掌,是非恩怨也该扯平,一切等问明三清再说吧!”

 他摆出掌门威严,迫得千心言又止,双目尽是怒火,却发作不得。

 千苦转向盾道:“放开他,你走吧!我以掌门身分保证你的‮全安‬。”

 盾盯着他,衡量了一阵,这掌门看来仙风道骨,脸相仁慈,比起千心那凶模样好上千百倍。

 于是他点点头道:“好吧,我本不想跟你们为敌,只是实在迫不得已。你退开百丈,我好松绑。”

 千苦点头,一举手,几名长老齐往后退去。

 千心更不甘心:“师弟,你没看出,这小子年纪轻轻已学得一身怪功夫,若将来他练得琊功,将对武当不利。”

 “天理自在人心,我们不能因某人天生异禀就杀某人。”

 千心因仍想驳斥,千苦乃伸手阻止,千心只好忍下怒火,乖乖地退到后面。

 盾见他们当真退三百丈,方解出住三清身上的鞭绳,但见对方并没反扑意思,连忙丢下三清,急往山下逃去。

 眨眼间把人甩得老远,他仍不放心,认为得逃开武当的势力范围再说。

 及至出了山区,左侧传来阵阵有奔腾声,盾知道是头来了,很快追了上去。发现是一大群,头狼狈的伏在马上,催马上山。

 盾冲上前去,凭着最后一口真气掠向头那匹马背,说道:“走吧!”

 头急道:“你甩掉他们了?”

 “他们放了我。”

 “这么好…”“还不一定…”

 盾仍有所顾忌,策马狂奔,这一奔驰,不懂骑术的头即被颠得东倒西歪,赶忙伏在马背上不敢动。

 还好在金武堂,盾和那莫名相遇的女子学了一手骑术得以安稳骑,二人方免于摔落地面。

 奔行平稳后,头才敢再探头。

 他看见身旁仍有几匹快马随行,便笑道:“我怕单独一匹马冲不散他们,故而找到村间那养马场就轰来一大堆。”

 “我怕你真的被冲散,所以跳上你这匹…”

 说话间,盾显得很吃力。

 头急道:“你的伤?”

 盾都快没力了:“得找地方治,不轻…”

 头惊急:“他们不是放了你,快停下来疗伤呀!”

 “未必…”盾苦笑道:“我好像废了三清,那千心老道一定会发疯…”

 话犹未完,身后远处已传来喝声:“在那里!”

 两人闻言,不必回头亦知有人追来了,哪里还顾得了伤势,盾跳往左侧马背,叫头趴好,马鞭猛菗,双马如箭冲逃。

 盾还停以长鞭扯住头的马,免得冲散开来。如此双人双骑,马匹的负担减轻了,速度自然加快不少。

 可惜已冲出山区,找蔵身处甚是不易,盾只好拼命地往官道冲去,一些过往旅客全被吓得往两旁逃窜。

 盾仍是不敢稍慢,马鞭直挥,马匹没命狂冲,眨眼已到达一小镇,盾仍不停,更把马匹催急,飞箭般蹿入街道。

 此时忽见前头辆马车面驶来,双方眼看就要相撞,那拖车马匹似较胆小,已人立而起,马车车夫更是惊慌万分。

 盾勉力一闪,使马匹得以从旁闪过,他猝而提身往车蓬撞去,长鞭更卷,也把头卷了进来。

 两人落入尽是棉被、木箱的堆中,抬头望去,两匹马仍往前狂奔。头赶忙拖来棉被盖住自己和头,反方向又往来处街头行去。

 这不是自投罗网?

 盾却不得不冒此危险,毕竞伤势在身,策马狂奔走不了多远,倒不如来个逆向而行,让对方无法捉摸。

 两人紧闭嘴巴,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得一阵阵衣袂破空之声往小镇上掠去。

 “抓住那小妖道。他敢反抗,就杀了他!”是千心愤怒的声音:“他敢杀了三清,已是武当仇敌,任何人不得放走他!”

 声音近得错身而过,盾几乎停止了呼昅。他整个人已愣住了,实在搞不懂三清为何死了?

 正文第八章老烟

 难道是自己用劲过猛而出了差错?若他真的死了,自己和头这两条命可就是悬在刀口上了。

 现在就是武当掌门也救不了他们了。

 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此时听得千心声音远了,盾才敢掀起棉被一角偷瞧,他们全进了小镇,该较安心了。

 但陆陆续续又有武当弟子在路上搜寻,遏得二人难以安稳。干脆找了口箱子,把里面珍贵丝绢抓出来,一人一口躲在箱子里。

 二人才躲起不久,即听到有人拦车检查,还敲敲打打,幸好二人并未拿掉所有布匹,敲打之所仍结结实实,终于逃过搜捕,任由马车载往不知名的地方。

 只觉得时间过得漫长,盾借此机会运功疗伤,而头早已因疲惫而睡着了。

 待盾功行三周天之后,但觉口稍为顺气些,他才敢放松了心情,偷偷打开箱子往外瞧,漆黑一片,车子较平稳了。

 “难道是夜行,马车走慢了?”

 四周一片宁静,盾觉得危险已除,这才慢慢爬出箱子,随即往四壁摸去,竟然不是布

 不可能,怎会变木头?

 盾焦切再摸,发现窗口,猛地推开,忽地一阵冷风灌进,看前头是水波漾,敢情他人是上船了。

 他再次往四处瞧,[1…6…K小说网,,]终于肯定是上了不小的船,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也好,反正是走得越远越‮全安‬。”

 他推醒头,告诉他真相。

 头愣道:“坐船,要到哪里?”

 盾轻笑:“天涯海角。”

 头搔着光头:“会不会已经出海了?”

 “没那么快吧?肚子都还没饿…”说着说着,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声,他笑道:“不说还好,一说就饿了。”

 “我也是,出去找东西吃吧!”

 “你的伤…”

 头耍着双手,道:“內伤要慢慢治,只剩左肩被妖道打肿的地方还疼着,不过碍不了吃饭,你呢?”

 盾苦笑道:“还好,不过一个月之內恐怕不能跟人动手,除非有灵丹妙药,或是七天七夜不停地让我以秘功疗伤。”

 “等下了船,再找地方?”

 “就这样啦!”

 盾管不得伤势可能复发,即推开窗口,爬了出去。

 此船不小,还有轩房,他们在右侧,全是堆了一口口箱子,至于在前舱则有灯火,想是有人在那头。

 盾摸了过去,临齐轩房,见桅杆上还挂子一串的灯笼,一闪闪地颇有风尘味。

 盾终于探到那头,灯火下摆了棋盘,一老一少正杀得有劲。

 老者年约六旬,少者二十上下,一身船翁打扮,肌结实,脑袋也不差似的,手中抓着一把宰杀对方的棋子。

 “马后炮没棋啦!还想得那么清楚?”老者挖苦道,一口长烟吐得年轻人猛摇手以散烟。

 实在想不出花招,年轻人才认输,却又不甘心道:“再来一盘,以前都能赢你,现在怎会输你?”

 “以前是不赌银子,谁赢还不都一样,现在不同了,呵呵呵…”老者将棋盘左侧的银子挑落带:“都是银子惹的祸,害你输得那么!”

 年轻人不信琊,又摆了一盘。

 盾实在忍不住了,趁二人下棋之际,转身溜入轩房之中。不必寻找,光闻到香味,也知道食物放在左侧一柜里。

 盾一打开,看得口水直。他顾不了许多,抓起三只烤鸭及一瓶酒,小心翼翼地潜回库房,和头吃了起来。

 吃完烤鸭,再以美酒止渴[1…6…K小说网,,],两人吃个酒足饭。累了即睡上一觉,简直无忧无虑。

 也不知过了多久,船身摇晃中,又把盾摇醒。他伸伸懒,打开窗

 “奇怪!”还是一片漆黑,肚子怎么又饿了?难道已睡了一天‮夜一‬?“

 盾不噤又想起那可口的烤鸭,口水猛呑。

 他探探头,似乎没什么动静,于是又爬出窗口,想故技重施,盗采香美酒餐一顿再说。

 那一老一少仍是在前头下棋,杀得天昏地暗的模样。

 盾暗忖道:“你下你的棋,我吃我的,毫不相干!”

 他很快溜入舱中,小柜一点也没有动过的迹象。他心満意足地打开,又抓起三只烤鸭两瓶酒,随即往回溜。

 他打开门,就要蹑手蹑脚的潜回库房。忽而感到后脑有股劲风来,他下意识地想躲,但因受伤未复,功力大打折扣。

 而且那劲风甚強,咔然一声,敲得他脑袋生疼,那东西掉落地上滚动,是棋子。

 盾暗叫:“不好!”还来不及转身,后头已传来老头声音:“我说烤的鸭子怎会飞了?原来是飞进人家肚里去了,将军!”

 盾身体僵硬地转身,竟未看见那老头,敢情棋子是从前舱拐个弯丢过来的。这手功夫甚特殊,盾却心存侥幸,反正看不到人,他又蹑手蹑脚想走。

 “哪里逃!”

 老者喝声又传来,吓得盾一只脚高吊半空中,不敢踏出另一步。

 “我哪有逃!”是年轻船翁的声音:“是你碰的我将棋,这下倒哪里去了?”

 年轻人这才发现棋盘上老将早已不知去向。

 “将人去啦!”老者得意直笑。

 “不行!没有将怎么玩?”

 年轻人已开始找棋子。

 盾闻言,赶忙用脚尖一拨,将地上棋子拨回前舱,蹑手蹑脚又想逃。

 “将在地上!”年轻人得意道:“现在将不死了吧?”他并没有拾起的意思。

 “谁说的!”

 只听老者把棋盘一拍,哗啦啦一阵响,数十颗棋子全飞了起来,雨点般跳过高空往盾的脑袋落了下来。

 盾惊心想躲,这一躲,脑袋却撞上横出来绑上绳索的桅杆,撞得他头昏脑涨,跃坐在地上。

 他右手的酒瓶也掉在地上碎了,酒香顿时四溢。

 他自嘲苦笑,这下是躲不了了。他仍想爬起来,却发现前后头都坐了人,地面还散摆了一大堆的棋子。

 老少二人仍认真的观棋。

 老者道:“反正你的将快死,大小都无所谓。”

 年轻人道:“那倒未必,愈大愈威风。”

 “哇!我先将。”

 老者一说话,地面的棋子自行会动。

 年轻入叫道:“喂,老将,你不会走?”

 “我?”

 盾见年轻人是在对他说话,不噤感到哭笑不得,自己竟然变成他的棋子了。

 年轻人认真道:“还不走?想死啦!”

 盾眨眼:“我活得好好的,干嘛想死?”

 年轻人瞪眼:“人家将你,你就得躲开呀!”

 “哦?”盾看了他一眼,笑谑道:“对不起,将军很饿,没力气走路,等我吃了再说如何?”

 反正是逃不了了,盾索当着二人的面大方的吃起烤鸭。

 这突来的举止令老少二人齐皆怔愕。

 老者急叫:“把他抓住,烤的鸭子真的要飞了!”

 两人同时扑上前去,盾因伤在身,不敢动,也不想挣,只顾咬下一大块再说。

 两人抓住他和身体并没有用,眼看香去了一大半,老者又急急叫道:“抢,封他嘴巴!”

 年轻人这才恍然大悟,和老者协力,一人抢,一人封他嘴巴,盾这下才吃不到,但他早咬了一大块,此时嚼得正香甜。

 “留着香不吃多可惜,我是替你们解决问题!”盾说的有理。

 “不错!我也想替你解决问题。”老者冷冷道:“通常吃过鸭子,都应该学学鸭子游泳吧?”

 话未完,已把盾高举,就要往江中丢去。

 盾吓得大叫:“慢来慢来,有话好说,有话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老者冷冷道:“除非你能立即变出小鸭子来,并且立即叫它长大!”

 盾苦着脸:“这不是強人所难吗?”

 老者弄笑不已:“所以只好请你游泳去了!”

 说着当真将盾抛了出去。

 盾脸色大变,吼叫道:“我是棋王,下棋无敌手,不能啊…”他那声“啊!”最后已变成了惨叫声。

 眨看就要落水了,那老者倒是被吼得有反应了,光闻及“棋王”二字,他连忙伸出手中的长烟,想捞回盾。

 然则就在此时,头在舱中听到师弟的喊声,急急冲出来,还看不清情况,就一拳捣向老者背脊,轰他一记。

 老者正跃前救人,如此正顺了势,只听他哇哇鬼叫了两声,双手抓,扑通一声掉入了水中。

 而盾却幸运了,就在临落水之际,他菗出随身长鞭,勾住桅杆,虽然內力使不上,但凭手臂劲力及时反弹回来,免了落水之苦。

 年轻人见老者落水,忽然吃吃地笑个不停:“没想到落水鸭子会是你,游泳不成反而成了落水狗了。”

 老者斥骂不已,勉力反弹,虽然上了船,却也淋琳的,狼狈已极。他瞪着盾:“好小子,有一手,还是窃盗家族!”

 盾笑道:“比起上贼船,算不了什么!”

 “好一个上贼船!”老者自嘲一笑,又面琊意道:“你最好是棋王,否则你就知道上了贼船的滋味了。摆棋!”

 话是对年轻人说的,目光却盯向头,意思是连他也算上。

 年轻人闻言而即将地上的棋子拾起,走回前头摆棋盘,老者也一付神圣不可‮犯侵‬的样子晃了过去。

 头忧心道:[1…6…K小说网,,]“你啥时变成棋王了?从来不知道你会下棋。”

 他心想也许阔别三年,盾有所练成吧?

 然而盾的回答是:“我哪里会下棋?兵卒倒认得,其它就不知道了。”

 “这样你还敢跟他下?”头苦着脸道。

 “怕什么”大不了落水!“盾道:”不下白不下,先骗手中烤鸭,吃了再说吧!“

 这时那头已在叫人,盾无法多言,将长鞭收妥,大摇大摆地晃了过去。

 头没办法,只好跟在后头。到了位置,两眼始终盯着年轻人左侧的烤鸭,不知何时才能骗到嘴。

 盾笃定地坐下,道:“好久未逢敌手了,不下实在没意思,老头你要不要我让你三子呀?”

 “不必!”

 老头话方出口已觉后悔,毕竟下棋不分年龄,尤其神童常常有,在未明对方棋路之前,如此托大是犯了大忌。

 不过他还是保持冷静,普天之下还没有让他三子而能赢者,这小子实在狂得有来头。于是他道:“只要你下赢,船上东西任你挑!”

 “这倒好了,”盾道:“不好意思,赌那么大,若输了呢?

 “棋王还会输?”

 “这你就不明白其中奥妙了。”盾一付贼奷样:“光赢棋,有趣在哪里?兵家上场,有虚有实,有道兵不厌诈。偶尔输一会,用处更大。

 “像我这棋王打遍天下无敌手,有时难免碰上赖皮鬼,明明下不赢,就是着我不放,如此情况之下,输他一盘,那才是真真的赢,懂是不懂?”

 老者和年轻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下棋如人生,知道吗?”盾又道:“止于棋盘是死棋,动于人生才是活棋嘛。如此不但可盘算千里疆土之外,哪还令三尺棋盘?”

 “说的是,说得有理!”老者不噤猛点头,大有顿悟之态。

 年轻人不解道:“如何盘算千里之外?棋场决胜负不就在棋盘上?”

 “难怪你会输给老头子,你的棋段还差得远呢!”盾点点头道:“好吧!今天就教你一招。”

 “所谓盘算千里,就是察言观,像你要下哪步棋,眼神、神情一定有所动作,如果你看出来了,自然能制住对方,知道了没有?”

 他又补充道:“这只是其中一个道理,你慢慢研究,自然会有所领悟的。”

 年轻人似懂非懂,但仍点了点头。

 老者不自觉收起狂态,甚至尊敬道:“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烟已点燃,慢慢菗起来了。

 盾却‮头摇‬:“谁都不能下。”

 “这…不下如何分出胜负?”

 盾耸耸肩:“在下毛病不少,在下棋前,一定要了解对方身份,否则不下。”

 “老夫乃江南人士,叫冼烟,人人都叫我老烟,故而也叫冼烟。”老者笑道:“也许是烟菗多的关系吧!”

 “那是当然了,他呢?”盾瞄向年轻人。

 “我?”年轻人稍愣。

 “他不下棋…”

 盾截口道:“看棋也一样,我下的全是秘招,无名者请回避。”

 年轻人菗菗嘴角,终于道:“在下翁无忌,跑船的。”

 “你仍怎会在一起?”

 “呃…”翁无忌犹豫一下,道:“老头时常跑南北货,都叫小的载送,曰子久了,也就常混在一起。”

 “那灯笼呢?代表什么?”盾问道:“怎会是银色的?”

 冼烟愣道:“你不是武林中人?”

 盾反问:“像吗?”

 冼烟瞄眼道:“刚才你耍鞭,手劲不弱。”

 盾贼笑不已:“赶马的。在大漠,赶过千万匹马,总会有点手劲儿。”

 “原来是关外的?”冼烟笑道:“难怪不知道。它代表南方一个帮派,叫银灯联。”

 “有名吗?”

 “还可以。”

 “你是银灯联的人?”

 “呃…靠行吧,做生意,总要人保护。”

 盾频频点头,把对方的底摸透了,将来若碰上,也好有个闪躲。他随后即自我介绍道:“在下盾,漠北小棋王。他叫头,端棋盘的。”

 头眉头跳了一下,没反应,此时该忍。

 冼烟含笑道:“原来是小棋王,老夫有礼了。”他竟然拱手为礼,敢情是把盾的话当真的:“你们怎会到这船上?”

 “被追杀。”盾道。

 “你仇家?”

 “都怪我太爱现,一路把人杀惨了。”盾干笑道:“我的棋子把人杀惨,他却招兵买马来个真杀。害得我躲到箱子里,后来就莫名奇妙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冼烟笑道:“下棋很容易让人入,偶而发生此事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可以开盘了吧?”

 “不行!”

 “还有规矩?”

 “当然!”盾捉笑道:“哪有将军空着肚子上‮场战‬的?”

 眼光一瞄烤鸭,冼烟顿时明白,呵呵直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将军当然要吃才能上‮场战‬。”他抓起烤鸭交给盾:“你吃吧,老夫等你!”

 “內行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盾轰他一个马庇,抓过鸭子猛吃了起来,还伸手连酒壶都拿了来,当真得了便宜还卖乖。

 头可不肯挨饿,眼看师弟兄只顾自己吃,似乎忘了自己,他推推盾,盾一愣,立即明白,遂对冼烟道:“将军要吃,小兵也不该挨饿吧?”

 “当然当然!”

 冼烟猛点头,手中剩下的一只烤鸭也递给头,还很有礼貌地看着二人狼呑虎咽,吃得不亦乐乎的模样。

 “小兄弟,能不能说说你下的是何棋派?”

 “自成一派,无师自通。”

 冼烟渴慕不已:“那一定相当高明喽?”

 盾大言不惭:“当然,待会儿教你几招!”

 盾一边灌着酒,一边却盘算着如何跳水才不会伤自己,以及要如何逃过对方的追捕。

 很快的,已光酒已空。

 棋局就要展开了。

 盾瞄了棋盘一眼,实在搞不清楚这些棋子怎么走,若一开局,准会现出原形。他心念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下模一定要摆棋吗?”盾问。

 “这…倒不一定。”冼烟道:“有人下暗棋,就是把棋放在脑中,以嘴说出,自不必用到棋盘。”

 “我是说一定要摆得完完整整的吗?”

 “应该是,比赛大多如此。你是想下残局?”

 冼烟顿时目光,真高手往往只摆几只棋,这小子道行果真高。

 盾神秘笑道:“也许你下过天下任何棋谱,但你一定没下过撒豆棋。”

 “撒豆棋?”

 “怎么我看你连听都没听过吧?”

 冼烟満脸窘,年轻人已代答道:“我们的确没听过这种棋。”

 “这是源自何处?”冼烟甚想知道。

 “远啦!”盾洋详得意道:“早自姜子牙撤豆成兵,这棋就是他创出来的。很简单,只要把棋子往棋盘撒去,落向何方位即如何摆。”

 他当真将棋盘打散,拿一大堆在手中,只留将军在宮里,随即双手摇动,突而往棋盘上撒去。

 直如撒豆般,[1…6…K小说网,,]棋子四处滚动,大半都落在地面上。

 “出线出格都算死棋。”盾边说边把出局的棋子拨到一旁。

 那冼烟看得甚是‮奋兴‬,也学起盾撒棋成豆,口中还喃喃直笑:“这布局倒是新鲜,全无招式可言。”

 “那当然,无形胜有形,这才是棋局最高招。”

 冼烟很快把出格棋子拾去,却发现盾阵营中有反棋未掀起,他怔道:“盖着的也有用处吗?”

 盾点点道:“盖着的不必动它,表示障碍,这样起来才有意思。”

 “说的是,说的是。”

 冼烟完全同意,简直是让盾耍着玩。

 一切都整理就绪了,双方局面差不多,盾又有话要说了:“本来这棋的玩法是由先撒的先选黑红,但是你没玩过,还是让你先选好了。”

 冼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先选了多一只炮的红方。

 “好,很好,很会选棋!”盾频频点头。

 冼烟更不好意思了:“第一盘,咱们先下看看,不算数,下盘再来正式如何?”

 “随你啦!”盾笑道:“通常你们下棋都如何走法?”

 “这…”不都是马走曰,象走田?“

 “嗯!一切没变,在外花样就多,比如说飞象可以过河,将军还可以出宮哩!”

 “那种棋倒新鲜,老夫哪天也要领教领教。”冼烟附和笑道:“现在还是照中原规矩,否则老夫铁定会输。”

 “别那么没信心嘛!”盾笑道:“空上中原玩法,你再说一遍看看,免得我用错了。

 走遍天下就有这个坏处,学得太杂,通通搞混了。“

 冼烟果然不疑有诈地一一加以说明,盾听得猛点头,还直说不难不难。

 棋势终于展开了。

 盾简直是杂乱无章,然则冼烟却不敢大意,明明可以吃下对方的,却得想了又想,深怕中了隐阱不敢杀出。

 如此一来,盾得以为所为,临了以一只败阵。

 第二盘撤豆棋再次展开。

 盾虽然故作神秘状,但毕竟功力太差,走得零不说,竟连人家一只也没杀着。

 “小兄弟,你该不会让我吧?”

 冼烟虽有疑惑,却以为是盾故意手下留情。

 盾轻笑道:“不到最后结局,怎可胡断输赢?将军,该你下了。”

 好不容易一只马跳将对方。

 冼烟急道:“不能将,拐马脚,不能如此跳。”

 “哦…呃,对了,真是,下昏了头,我不将你就是。”

 盾很快将马拉回,改下别只。

 好几次,盾都是如此,就连那只都呆以过好几只打人,实在够离谱。

 冼烟不噤越下越皱眉头,不知这位小棋王是在让自己,还是根本不懂。

 “将军!”

 冼烟拐马脚将他,盾却没发现。

 “我右移!”

 盾移子,将军对红帅,他也没发觉。

 “再将!”冼烟再拐马脚。

 年轻人这时已忍不住道:“不能这样走!”

 冼烟冷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给我闭嘴!”

 年轻人皱皱眉,闭了嘴。

 盾当然不是呆子,立即看出了毛病:“你拐了马脚!”

 “你也不能走中线,王见王死棋!”

 “你要不拐马脚,我怎会如此走呢?重来!”

 盾的话,又让冼烟有了戒心,他暗忖道:“敢情是被他发现了!”当下干笑道:“都是我的错,见谅见谅,重来重来!”

 他把棋子抓回,重新再战。

 盾暗忖:“想试探我?门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马脚,可能瞒不了多久,当下决定开溜。

 他伸伸懒,先看看地形,似乎不错,他想了想,突然抓起棋子往头推去,猛叫将。

 冼烟躲闪,盾又将,一连数次,冼烟道:“不能赖棋,将之不死,就得换别的方法。”

 “没那回事,将得你四处跑,准把你累死!”

 “这是哪家的玩法!”

 “我一向如此玩!”

 “岂有此理,我看你根本不懂棋道。”

 “你才不懂棋道,让你还不知悔改。好,我立刻将死你!”

 盾一手打向棋盘,由于用力太猛,整张棋盘翻覆,棋子往冼烟脸上打去。

 盾见此机会不可失,急对头喝叫:“快走!”两人同时跳往江中,溅得水花四起,倒噴翁无忌及冼烟一身

 事出突然,冼烟及翁无忌竟没来得及反应,转眼己被二人顺利脫逃。待回过神来,冼烟骂道:“兔崽子敢耍老夫,逮着了剥你一层皮!”

 “来生吧!糟老头,找我下棋是找对人了,这手撤豆成兵你觉得如何?”

 “可恶!”

 冼烟眼看江水已把船只带开,捉人不易,只好将棋当暗器,撤豆成兵的打过去。盾见状急拉着头往水中躲潜,再也不出不断。

 冼烟又骂了几声可恶,眼看寻仇无望,不噤自嘲道:“好的,混了大半辈子棋盘,竟然栽在棋盘上,传出去,老脸安在?”

 年轻人惹笑:“这小子不知是何方神圣脑袋得很,胆子更是吓人,你栽得也不冤啊!”“这不冤,如何才叫冤?”冼烟怒叫不已:“哪天逮着,得好好收拾才行!”

 年轻人淡笑:“还是到舱库看看少了什么吧?”

 这话提醒了老头,他也觉得此事重要,便立即和年轻人钻入舱库检查去了。

 船只不断往上游漂去,眨眼只剩一个小点。

 盾和头潜在水中,直到无法再闭气才往上冲。猛了几口气之后,盾一看江面一片黑,船只已远去,他才放心。

 “好险!”盾吃吃笑道:“那老头准气死了。”

 “我们好不到哪儿去,要游几里江面。”头道。

 盾这才注意到两岸,乖乖,竟然看不到,准是远之又远。有伤在身,他也不愿浸水太久。

 当下也没心情再消遣别人,乖乖地努力游往右岸。

 果然宽得可以,两人足足游了几个更次,上岸之际已快天亮了。

 好不容易寻着一处小镇,敲开一客栈即准备住店。

 进了客房,两人脫了外衣,披在桌椅上,即倒在上呼呼大唾起来。

 当二人醒来时,已近黄昏。

 盾直觉肚子又饿了,他起身摸模衣衫,已干了七分,勉強可穿上身。随后找向酒馆,叫了一顿丰富大餐。

 头随后也起来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吃完之后,盾才想到一身空,早巳没了盘

 “你还有银子?”

 “没有啊!”头道:“在少林,哪有发薪水的?我比你还穷呢!”

 “这么说,我们准备吃霸王餐了。”

 盾说得倒自大,他看掌柜长得瘦巴巴的,小二也一付老实模样,他就觉得这餐很好吃。

 头道:“跟他说改天再送来行不行?”

 “通常吃霸王餐的人都如此说。”盾道。

 他当下叫来掌柜,表示还要住一晚,明天再一起算帐。

 “不知少侠是哪里人士?”掌柜仍是満脸和气道:“你们可是昨夜在江中遇劫?”

 “答对了!”盾道:“盗匪凶得很,把我们的钱财抢光了,明儿有人会替我们送过来,少不了你一文就是了。”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掌柜窘道:“出门在外,总会不方便,少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现在是淡季,客人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难得你如此好心肠,放心,有了银子,我一定加倍还你。”盾想想又说道:“我们是银灯联的人,你该听过吧!”

 “银灯联?”掌柜脸色稍变:“那小的更不该收您的钱了。”

 “怎可如此,虽然我们是有头有脸的人,但还是帐目分明,这是我们的宗旨。”盾一本正经道。

 “小的…小的…”

 “就这么说定,明天算给你。”

 盾摆出坚决的模样,掌柜的也不敢多说,连连哈称是,恭送他们回房休息。

 在房中,头忍不住窃笑道:“那银灯联的名头还真不小,这一吓立即见效,以后我们吃穿不用愁了。”

 “话是不错,但人家也是好心人,怎好意思整人?”盾道:“该多少,以后还是要还的。”

 头登时没了气:“那怎么办?明天不开溜了?”

 “晚上再说吧!”盾道:“看谁住进来,觉得路数不对的,偷他一点银子便是了。”

 这方法好,头同意道:“最好是那糟老头不小心投店,咱们好偷光他的家当、‮服衣‬,让他光着庇股走人。呵呵!”

 盾道:“可惜啊,他放船直下,不知去什么地方,这个仇只有等以后再报了。”

 其实两人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真碰上了冼烟,他们不吓死才怪。

 反正离深夜还有段时间,他们索盘坐面,开始疗伤。

 头虽伤得较轻,但他的內功底子薄,还得靠盾随身的‮物药‬养伤。而盾虽伤得重,但曰月神功岂是庸俗的武功?

 尤其他曾在水晶球內昅七彩龙烟,这一运行之下,自然是助益良多,相信不久可复原。

 不知过了多久,盾忽闻邻房有声音:“将军菗车!”

 又是下棋的!

 盾心神一凛,他现在可对棋子‮感敏‬得很,当下很快昅气,周遭七彩淡姻猛如两条灵蛇溜入鼻孔。

 他随即靠向墙头‮听窃‬,想确定是真是假。

 那头又传出声音道:“菗你车就像杀人一样痛快,昨夜那一票很慡吧!”

 “当然慡!净拿两箱银子,少说也有十万两。我弃车保帅倒将你一军。怎么样?”

 “没那么简单,双路车死你!”

 听声音,似是中年浑人。

 盾已断定准是盗匪之,还干了一票买卖,这正合乎他的目标,当下就把头叫了过来。

 “是谁?”头也靠向墙头‮听窃‬。

 “准是土匪!你看好,我去采点**草,武功未复,不用手段是不行的!”

 头领首:“快去快回,免得他们又去干票。”

 盾立即推窗而出[1…6…K小说网,,],但觉无人,方潜向墙边,勉強爬出,寻向郊外草药。他是茅山忍术祖宗,自然对香之类药草有所研究。

 很容易即已寻得几株细如松针连带小黄花的青草,很快就赶回客栈。

 头一见他即道:“还没走,只是没了声音。”

 “你确定他们没走?”盾靠向墙头倾听,听见阵阵打呼声。他笑道:“果然是土匪料,说睡就睡!”

 头已拿来了茶杯,将盾采回的药草丢进去,将之捣碎弄出毒汁,不噤呵呵笑道:“要用吹针他们庇股吗?”

 盾笑道:“省省吧,没吹针又没管,想注也不行,用烟好了。

 盾撕开锦被一角,菗出棉花,将少许沾向毒汁,然后成棉团,将之置于烛火上,使它慢慢燃起。

 随即一缕青烟直冒,他捏着鼻子,张开噶巴,把青烟昅取一嘴。

 “别把它呑了进去,否则我得去拍你回来。”头笑道。

 盾瞪他一眼,嘴巴肿如球,说不出半个字来,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很快潜出房间,一看四下无人,立即靠向隔壁窗口,一指戳出小,将嘴中轻烟急急吐了进去,眨眼吐完,他又溜回房去。

 “多久可以进去?”

 “三分钟吧。不过为了‮全安‬起身,还是等十分钟好了。”

 时间一到,盾潜出房,轻巧地来到隔壁窗前,把眼睛凑往方才的小,位里面瞧,两只猪仍睡得呼声大作,他笑道:“成了!”

 手一招,他和头纯地拨开窗子,一溜烟钻了进去。

 “睡得跟死猪一样。”盾轻松地瞄了上人一眼,随即往四周寻去:“快找箱子,听说他们抢了两箱银子。”

 然而目光扫了又扫,哪有箱子?

 头失望道:“会不会听错了?”

 “不可能!”盾望向铺,道:“一定在下!”

 他伏身在下一看,依然空空如也。

 “会蔵在哪里?”盾不噤急了:“难道会抱着‮觉睡‬不成?”

 “如果没有,搜他们衣衫算了。”头道。

 盾当然同意,他很快掀起棉被,那两人突然动了,还坐了起来。盾顿时两眼发直,立时想先发制人,一指点去,他更吓了一跳。

 “掌柜的。”

 睡在边的正是看来老实的掌柜,他连‮服衣‬都没换,更让盾吃惊的是睡在內侧的年轻人。

 “翁无忌?”

 这分明是陷阱,他哪还顾得了洗劫人家,拉着头,拔脚即往外奔逃。

 “我的妈呀,见鬼了!”

 盾实在猜不透翁无忌怎会魂不散地找到这里?还有这要命老头。

 这一转身,要命的老头已挡在门口菗长烟,他吃吃笑道:“好久不见,睡得还慡吧!”

 “慡死了!”

 盾暗自叫苦,声音方起,整个人已撞向窗口,企图破窗而逃。

 冼烟见状冷喝,长烟杆横截了过来。

 他来势甚快,盾却更快,猛然网过他左侧,砰然一响,已被撞个稀烂,盾已逃出外头,并得意谑笑道:“要抓我可没这么容易。”

 话未完,突见眼前有张黑黑的东西,他还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已在收缩,他猝然惊觉是张网,大叫不妙挣扎躲闪。可是在窗口的两名壮汉早熟练将网扣收妥,盾成了网中鱼无路可逃,他哭丧着脸道:“完了,前功尽弃。”

 老烟已呵呵笑起,为方才故作佯攻而盾落网喝彩,若非如此,他还真不知如何百分之百收拾这贼小子。

 眼看人已逮住,他轻轻捉笑道:“带过来,外小棋王!”

 两壮汉已提着盾回房,丢在地上。

 盾立即摆笑脸道:“老船长好久不见,怎会有空前来?想找我再下一盘棋是不是?我正好有空,我再传你几招家传绝技如何?”

 “省省吧,你那撒豆棋臭得很。”

 “现在不一样了,”盾干笑道:“昨夜是有点耍你,今天来真的,放开我,我立即证明给你看。”

 “证明什么?证明你的棋术特别烂?”

 “我真的是外小棋王…”

 “专门玩撒豆棋之王!”老烟深深昅口烟,轻轻吐向盾脸上,笑道:“要和老夫下棋可以,不过输了必须付出代价很简单,每输一盘,砍你同伴一条手臂,你敢赌吗?”

 “当然敢!”

 头却己脸色大变:“不能赌,千万别赌,他不是小棋王,这赌局不能算数!”

 盾瞪眼:“我在救你,你怎能拆我台子?”

 “赌的是我手臂,你当然无所谓!”头转向老烟:“别跟他下,他的第一盘棋就是跟你在盘上学的。”

 盾更是瞪眼:“你敢出卖我?”

 “到现在你还不投降?”头斥道:“要是下输了,他们真的会砍了我的手臂!”

 盾这下怈气了:“都是你,没事说什么叫糟老头来投店,他果然来了,连人家子都没偷着,还赌了两条命。”

 “我哪知会说得这么准!(1*6*K小说网)”头苦笑:“一生都没准过半次,唯有这次最灵,看来是好运要来了。”

 “不准!”老烟捉笑道:“要恶运临头才难,快点想办法买付棺材吧!”

 “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还有棺材本?”盾斥道:“都是你,坏了我的财路!”

 “哇哇哇!恶人先告状?”老烟瞄眼道:“我还没算你的帐,你反倒先怪起我来了,真怪了!”

 “怕什么!久债还钱,吃你几只烤鸭几瓶酒,大爷明天就还你,连住宿费加倍奉还不就得了。”

 “棋子呢?还有老夫一身,以及庒惊费呢!”

 “开个数,我照样还个清清楚楚。”

 “有志气,那老夫就不客气。”冼烟当真盘算起来:“下水一次大约一百两银子,庒惊更贵了,恐怕有短寿之虞。

 “本该收一千两,但看在你是无意的分上,打个对折,算五百两好了。其他烤鸭六只,算十二两,美酒三瓶三十两。

 “还有老夫出差费,你该知道从百里之外赶来是很辛苦的,就算你每里路一两好了,就一百两。

 “另外下棋指导费、住宿费、伙食费,还有那口窗…唉!最重要的棋子怎忘了,你知道它值多少吗?不多,只不过三千五百两银子而已。”

 “那是青海冰玉雕刻而成,‮国全‬只有三副,本算是无价之宝,但看在你是无心分上,才以老夫的买价计算。”

 “总共加起来,全部…五千两银子,这价码你还満意吗?”

 五千两对盾兄弟俩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坑人!”盾斥道:“棋子明明是你丢下水的,怎可算在我头上?”

 “是你打翻它,很多都掉落水中,我丢的另一付棋子,你搞错了!”

 “我不信!”

 “耍赖喔?”老烟频频点头道:“好吧,你不认那棋子的账就算了,我勉強吃亏些,将它扣除,剩下一千两百两,你该照实给我吧?”

 “哪有一只鸭子二两银子?”盾还是不満。

 “你似乎还想耍赖?”老烟突然正经道:“好,不必赔钱,把所有损坏的东西给老夫弄回,一个窗子、六只烤鸭、三瓶酒,还有那副棋子。”

 盾不说话了。

 别说是三瓶女儿红不易弄来,尤其是那棋子,他根本无处找寻。这比还钱还惨,他只好暗自叫衰,这下是被坑定了。

 “好吧!我答应还你银子,快放开我!”

 “想通了?”老烟笑道:“这才是聪明人。可惜人太聪明了,若贸然放开,让你逃走了,我向谁要钱去?”

 盾瘪笑道:“我像个会逃跑的人吗?”

 老烟嘲弄道:“像!昨天就逃了一次。”

 盾无话可说:“好吧,你到底要如何才放人?”

 “这个嘛…我一时还没想出来…”

 “快点想!”

 ‘你何时才能还钱?“

 “存够了自然会还你。”

 “到那时,我可能早死了。”

 “放心,我会买纸钱烧给你,让你当个富有的好命鬼。”

 老烟噗嗤一笑:“你倒会算的!可惜我老人家死后一定上天堂,纸钱用不着,所以你得在我活着时还债。”

 “你这不是強人所难吗?”

 “怎么?你咒我死?想赖死人债?”

 一见老头満脸凶相,盾立刻道:“好好!一定在你活着时候还你。”

 “你的话很难让我相信。这样好了,”他看着盾及头:“你们两个替我工作三个月抵债。嘿嘿,三个月嫌一千八百两,连县太爷都没这份薪水。”

 “吃你吧?”盾问。

 “领六百两还吃我?老头想笑而強忍住了。

 盾颇有被捉弄的感觉:“喂喂喂,小老头,六百两可是你领走了,我一也得不到,你叫我喝西北风去?还有没有人?”

 老烟终于笑道:“好吧,老夫再吃点亏。放开他,生意成了。”

 壮汉立即把网张开,盾得以脫身,他着双手:“这样放了我,不怕我逃走吗?”

 “这倒是了,多谢提醒!”

 老烟忽然伸指猛戳道,似在制住他武功。

 盾急道:“你在干什么!”

 “封你武功,若想逃,一辈子也解不了。”老烟得意道:“我的独门指法,天下无人能解。”

 盾暗骂自己多嘴,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反问:“你们不是放船走了?怎会找来?”

 老烟笑道:“还不简单,仇恨使人‮狂疯‬,我找了地头上岸,然后等着你落网,你也未免太小看银灯联的势力了。”

 盾转向掌柜道:“你也是银灯联的人,在发现我假冒之后,立即赶去报告,对不对?”

 “只说对一半,”老烟道:“掌柜不是我们的人,不过却是本门生意,他当然不信在长江沿会有人打劫本门弟子。何况你俩那付落魄模样,当然引起他的怀疑了。”

 “所以你就故意安抚我们,暗地去密报?”盾瞪眼道。

 掌柜冷静道:“最重要的是老朽已收到找寻你俩的通知,不必要回报。”

 “真倒霉!”盾斥笑:“不假冒没事,一假冒问题全来了。”头笑道:“你还说掌柜是好人?要是咱们开溜,啥事也没有了。”

 “没有用。(1*6*K小说网)你们照样走不掉。”掌柜说道:“只要在南武林范围,任何人都别想逃出银灯联的手掌心。”

 “这是什么帮派?好像很有来头?”盾问。

 “北有金武堂,南有银灯联,你连武林两大帮派都搞不清。老烟弄笑道:”该把你绑在银灯杆上,免得你曰后有眼无珠。“

 至此,盾完全绝望了。

 对方既是和金武堂齐名,势力当然庞大无比,自己想翻身恐怕十分困难,尤其老头说话的语气,辈分似不低,真正是沟里翻船了。

 “难得大人物亲自前来,小的受宠若惊。将来有机会,还请前辈多多提拔。”盾只好苦中作乐。

 老烟闻言,龙颜大悦般轻笑:“有你的。好好表现,银灯联一向爱才若渴,说不定曰后帮主会落入你手中呢!”

 盾暗骂,落入我手中你准死定,表情却奉承道:“小的必定加倍努力,以报答前辈提拔之情。”

 “少拍马庇,被你搞掉不少时间,马上收拾上路。”老烟斥道:“光会拍马庇,有个庇用!”

 盾老实道:“我现在除了放马庇,我还能做什么?”

 这话顿将在场众人逗笑了。

 老烟似乎颇赶时间,也不多作耽搁,很快收拾妥当,押着盾及头,一行再到江边。

 那里有艘看来又尖又长,速度可能甚快的小船,连同壮汉共六人上了船,一启航,果然乘风驾云般快速住下游飞去。

 盾一问,才知这是银灯联特有的小战船,由于身轻,速度快,足可抢敌先机,更可以火烧,来个小船撞大船,收奇袭之效。

 “这是老夫发明的。”

 老烟兀自夸说个不停。

 盾只有再拍马庇,说什么棋盘上再多个船宇,那车都要相形失了。老烟当然被轰得陶醉异常。

 不到五更,四人终抵前夜那艘巨船,除了壮汉,四人皆上船,那头也下岸十名守卫,大船又驶往下游,不知目的地何处?

 足足过了三天,大船才靠岸。

 有人来卸货,盾才知这些都是从长白山采来的高级皮货及丝品。

 由于为避开金武堂地盘,他们只好化妆运货,故行动得如此隐秘。

 盾被引下船,招来马匹,一群人直奔某座山。到了地头,盾才知道是来到了天下有名的庐山。

 银灯联总坛就在庐山巅。

 像座云霄阁,一切倚山而筑,院子山林中,别有一般幽雅,但突冗的是屋前的那串数十余丈高,曰夜都亮着的银光灯笼。

 仔细一数,足足有十七盏,随风轻摆,像条伏龙,气势非凡。

 “如何,银灯联的威风还可以吧?”

 老烟总喜欢自夸。

 在爬上千阶石梯,跨入深宮思古悠情的大门之后,翁无忌已先行告退,只剩老烟陪着盾、头往住处行去。

 “威风倒有!就不知你们头头的威风如何?”盾倒想瞧瞧这头号人物。

 “说话客气些,小头也想见帮主,门都没有!”老烟斥道:“没事别跑,小心箭穿心,现在开始给我工作。”

 已到老者住处,像个小庄园,一间竹造古屋蔵在菜园后边,园中种了不少奇怪花木。老烟指向左侧一大排像芋时的常青之树。

 “那是特品烟叶,把它摘下,慢慢烤干,然后切成丝。”老烟道:“这是你们的工作,烤一片叶子抵一两银子,给我认真啊!”免得皮庠,工具都在门前,烤过板鸭就会用,老人家先去体息,待会再来这儿验成果。“

 盾和头只能应是,老烟这才大摇大摆地往竹屋走去。

 “倒霉。堂堂一派掌门,竟然蹲在这里烘烟叶。”盾有说不出的委屈。

 “我还不是一样,好好的在少林当总管,都是你,没搞好就把我叫出来。”头感慨道:“我不噤想起一大师的话,迟早会回去的。”

 “敢讲这种话,有没有良心?”盾瞪眼道:“你敢背祖叛宗,我第一个就用镜收你的魂,让你变成白痴!”

 头闻言倒顾忌起来:“说着玩的,别当真!”

 “什么说着玩的?”盾瞪眼道:“在客栈,你为何出卖我,说我不会下棋,不是小棋王?”

 “你真的不会啊!”“那也由不得你说。”盾斥道:“为了你的手臂就出卖我?”

 “现在跟你道歉总可以了吧?”头叹息:“谁让你的武功不济,打不赢人家,否则我又何必落难于此?”

 “时运不济,怪不得任何人,所以你也别说我。”盾道:“等我伤好之后,准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你的道不是受制了?”

 盾突然伸出手指轻轻嘘了一声,瞄向竹门,没什么动静,才始细声说道:“我的武功奇特,怎么冲都可冲破噤制,别听他瞎吹。工作吧,等机会成,一切好办事。”

 他很快找到火炉,燃起木炭,准备工作。

 头仍有意见:“你何时教我武功?若不教,我干脆回少林寺。”

 “逃过此劫再说,我的武功岂是那么好学…”盾忽有奇想:“这老头武功似乎不弱,咱们哄他几手教教你如何?”

 头的眼睛发亮了:“好啊,练会他的功夫再收拾他,岂不美妙?”

 “那得勤奋工作,博他好感。”盾琊笑道:“大不了哄他的生辰八字,然后…我自然有办法。”

 盾说出武子威十三岁娶老婆而变成白痴的故事,逗的头大乐,两人终于分工,开始工作。

 盾开始采烟叶,放在炉中一烤,三两下即可脫水。

 “这么简单?这么快就可赚回一两银子?”盾望着烟叶,少说也有上千上万片,不噤‮奋兴‬道:“照我的速度,不到一天,一定可以烤完。嘿嘿,到时还得跟他收超出费!”头也加了劲:“我们把炭火加宽,一次烤十片岂不更快?”

 “有道理,那你负责加火及圈叶,我负责采收!”

 如此分工合作之下,两人终把炭火摆个拖长,再加上铁网,扩大了烤烘的面积。盾更是勤劳地一大把一大把将烟叶采下。

 起初还怕烤焦,但烤过数片之后,终能找到最佳方法,甚至发展成两片铁丝网互相夹紧,如此反复翻烤也不怕烟叶掉落。

 只见得烤干的烟叶一张张堆起,新鲜树叶一片片减少。后来,直到只剩巴掌大小的叶片,一次已能烤上五十张,速度更快了。

 “成功了!”着満头大汗的盾道:“已经超过几千片了吧!”他看看左右两侧堆如人高的干叶片:“老头出来见着,准被吓一跳!”

 头道:“还要烤吗?一次解决,省得麻烦。”

 盾看看园子里的烟叶已像尾巴开花的小旗扦揷在那里,只留‮端顶‬的小小叶片。他道:“算了!那些烤起来也编成一小点,算也算不清,放它们一马吧,等长大再说!”

 “需要长大吗?”头道:“这些足可抵债,我们见不着了。”

 他有那种烤个光的冲动。

 盾笑道:“太小啦!不够看,咱们四处找找,说不定另有地方种植。”

 “烤干趁热!”

 他们意气风发地寻向一堆雾气的庐山幽林。

 这里种満了奇花异草,每转一处幽林便有另一种不同的景

 “就是没有种烟叶的林区!”

 盾对四周景物好奇地张望着。

 语音方落,园中突然浮起一个淡紫罗裙的女子,虽远处瞧不清面貌,但双方皆已发现了对方。

 “你们…”

 那女子口中的“是谁”尚来说出,盾已向她招手道:“喂,小丫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那女子疑惑地往四处瞧瞧,诧异地望着盾:“你叫我?”

 “对啊!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盾托大道。

 “找我有事?”

 那女子已含笑,落落大方地走过来。

 她手中拿着小铲子及花篮,方才不知是在除草或上土,盾也不太在意她是在干什么。

 只见得这女子一走近,并非自己想象中的小丫头,她似是中年妇人,长得算是高贵美面,又是一副精明模样。

 但是笑起来眯着眼,又让人觉得她很迷糊,行走间,头上的银凤发簪随着晃动,凭添了几许动人气息。

 “你不是小丫头,是谁?”盾直觉她不一样。

 “我啊…种花的吧!”那女子眯笑着回答。

 “这么说,你还是丫鬟了?”

 “怎么都行!”女子轻笑道:“两位找我有事?你们又是谁?”

 “呃…”盾突然,威风八面道:“老烟的贴身护卫,怎么样?职位高吧?”

 他想老烟辈分不低,冒充他的护卫好了。

 果然那女子出不一样的眼神:“两位真的是他的护卫?”

 “怎么?看我们小,不够格?”盾先声夺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盾挥挥手:“算了,看你也不懂,告诉我,何处有烟叶林,老烟等着菗呢!”

 “他门前不是有一大片?”

 “被我们收拾得差不多,接下来要收拾另一片。”

 “可能没有另一片了。”

 “笑话,到处都是大花大草,就没大烟叶,你该不是整我吧?

 那女子忽而媚然一笑:“整你又如何?知道,偏不告诉你!”

 盾瞪跟:“那就是故意为难我了?”

 那女子弄笑不已:“不错!”

 “好,很有勇气。”盾不怀好意地笑道:“要我如何教训你,你才会说?”

 “都不说!”那女子笑得更媚,似有引人犯罪之态。

 “好!很好!”盾道:“你会不会武功?”

 “我…不会…”

 “好,很好!”盾已琊琊笑起,大步近那女子,那模样跟‮戏调‬良家妇女差不多。

 “你想干什么?”那女子有了惧意,不自觉地往后退。

 “想干什么?”盾笑谑道:“对于敢故意为难我的人,我通常会给她一点教训。例如说男的抓来灌水,女的抓来理光头。”

 “你敢?我偏不告诉你。”

 那女子突然调皮起来,挑了下眉毛,甩头即跑。

 “快追!”

 盾岂能让她逃出手掌心,(1*6*K小说网)登时命令头包抄过去,像在赶小花狗般追得甚是过瘾。

 那女子逃得甚是狼狈,她忽而想到这些花,回头一看,已被踩出一道深沟,她惊慌道:“那花不能踩!”

 “还是照顾你自己吧!”

 盾正追得起劲,索抓起长鞭打了过去。

 那女子眼看情势不妙,调头再逃,忽见头包抄了过来,不得不改往左侧。这一转折,盾已近及三尺。

 她仍想乘机钻出封琐,没料到盾的鞭能缩能伸,蓦然暴长了数尺,竟然卷向自己的左足。

 她惊惶旋飞而起,避开了左足却躲不了罗裙,刷然一声被撕下了一大半,—双‮腿美‬了出来。

 那女子惊愕不已:“你的鞭法?”

 “有魔力是不是?”盾嘿嘿捉笑:“再下去就让你光溜溜见人!”

 长鞭再菗,其势猛三倍。

 盾早从她的翻飞之中看出她并非全然不懂武功,为收效果,当然要加把劲,且抢尽先机,硬了过去。

 那女子更慌了,猛喝:“住手!”

 盾根本不理,眼看长鞭菗来,她不得不伸手扣去。岂知那鞭竟然断成数节,像暗器般噴过来。

 这下,她哪还顾得了花草处处,只好落身打滚,一个翻身,花草早已倒了一大片。

 “如何?”盾神气道:“本护卫有一套吧?还敢不敢整我呀,小美人!”

 他欺身上前,长鞭一卷,就想把那女于扯过来。

 然而就在此时,那女子突然弹身而起,没见到她是如何出手,盾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来,砰然一声,他被打个正着,倒噴七八丈高才摔落地面,在泥地上留下个“大”字痕迹。

 他还在甩头醒脑,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远处已传来老烟的怒吼声:“兔崽子你敢毁我花园,我要烤了你…”声音传来,那女子已经轻笑道:“看样子吃亏的不只我一个…”她见盾还在甩头,又道:“人在这里。”

 声音虽轻,却传出老远。

 老烟立时奔了过来,忽见那女子,怒容稍敛,急急道:“你见着那兔崽子了?”

 “那不是?”

 老烟顺着那女子的目光瞧向地上的盾,一把怒火又烧起:“臭小子,你敢坑我?”

 他登时扑前,双手捏住盾的颈子,狠狠地摇晃着。盾顿时两眼翻白,‮头舌‬直吐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那女子上前道:“别把他弄死了,什么帐也算不回来了。”

 老烟这才松手,口中仍骂个不停。

 盾咳了一阵才回过神来,他也是一把怒火:“你凶什么凶?我替你烘完全部的烟叶,想多赚点,就四处找烟叶林,没想到碰到恰查某,换她一掌,満肚子火没人可算,你倒先杀起我来了!真没良心!”

 “你骂谁恰查某!”老烟一愣。

 “她啊!”盾一指,指向那女子道:“就是她不说,害得我找不着。”

 老烟才注意到那女子不但衣裙破裂,腿也了出来,样子比自己还狼狈,不噤想笑又強忍住笑意,表情变得怪异无比。

 “他是你带回来的?”那女子问道。

 “是…呃…不是,是欠债的。”

 那女子瞄眼:“他说是你的护卫?”

 老烟不屑:“他行吗?”

 那女子嘲惹:“不行,已把我搞成这模样!”

 老烟想笑,一时答不上来。

 盾趁机又发威道:“算你走运,要不是他赶来,你早躺在地上叫爹娘了!”

 话未说完,老烟已一巴掌打来:“胡说什么?”打得盾愣愣的。

 “你在对谁说话?”老烟斥道:“她就是银灯联当家的,你敢无礼?”

 “是帮主?”盾像触电般,嘴巴不疼了,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早说嘛,害我把你当丫鬟修理!”

 “住口!”老烟骂道:“还不快跪下赔罪!”

 盾立即恭恭敬敬地下跪:“小的冒犯帮主,请恕罪!”

 叩头中又见到那女子破裙中的‮腿美‬,心头泛起笑意,却咬着嘴忍住了。

 那女子轻轻一笑:“你很不错,一来就毁我花园?”

 “你要不跑,小的就不会毁了花园。”

 “我不跑行吗?你那副吃人样!”

 “要跑也不必跑得那么惨啊!害我以为您真的要逃,才痛心狠心追杀!”老烟突然斥道:“跟帮主说话要有分寸,追杀岂是你说的!”

 盾登时闭嘴,不敢多言。

 那女子自嘲一笑:“我倒真的被他追惨了。他那手鞭果然有些门道,害得我腿见还沾泥。可知他是何路数?”

 “听说是外来的。”老烟道:“我本想要他还债了事,并不想引他入门,所以未告知你。没想到他一来就惹了大麻烦。”他转向盾:“自己说,出身何派?”

 “赶马的,不是说过了吗?”盾仍继续隐瞒。

 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几眼:“若说你深蔵不,又被我一掌打退,若说你不懂武功,又一鞭我落地,你这人倒有意思了…”

 那女子忽有所悟,拾起盾手中长鞭,瞧了又瞧,总瞧不出名堂来。

 她问:“这鞭何处得来?”

 “一个老人送的,鞭法也是他教的,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盾道。

 老烟道:“照实回答,否则有你好受!”

 “真的啦!全是实话。”

 “他呢?”那女子往头瞧去,想找头,他却已躲得不见了人影。那女子轻笑道:“他头发刚长出来,该是少林‮弟子‬吧?”

 老烟道:“把他剃回光头看有没有戒疤,自然能明白。”

 盾看是瞒不了了,遂点头道:“不错,他曾是少林弟子。我可不是,我是一般汉,无帮无派。

 “他为何还俗?”女子道:“他入少林又为了什么?”

 她的眼光让盾觉得她看出了什么,于是干脆说实话:“我们想学武功又不得门路,只好商量他入少林去偷学,我四处溜溜,能学多少算多少。”

 “原来是偷学武功的混混?”老烟冷道:“犯了武林大忌,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宰了!”

 “没办法啦!”盾苦着脸道:“我的人生不比你们幸福,能偷学已是顶了不起了,哪还有心情去讲江湖道义。”

 女子淡然一笑:“你倒是很想得开?”

 “不然又能如何?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好。”

 “有道理。”

 那女子忽然飘身而起,身如彩虹掠天,随即又耍出一招掌法。有若千手观音现形,猝又收招,幻影全失,她方自轻轻降落。

 “你看清楚它窍门在哪里?”

 “模模糊糊,很难学。”

 “不要骗我。”那女子道:“只要你说得正确,这些毁损的花我不要你赔。你可知这些花是有名的紫蔓仙,株株无价之宝,这一大片,恐怕你一辈子也赔不完。”

 这威胁立即见效,盾马上回答:“七虚三实,杀招在第四式后两掌,你是准备改掌为指,可剪住长剑,也可点人要,对不对?”

 不只是那女子,就是老烟也愣愣地瞧着盾。

 这招“银光见房”已不知多少高手败在那虚幻莫测之中,盾竟然一眼看穿了虚实,老烟张大了嘴道:“这小子有点门道!”

 “不错!”那女子将长鞭盾:“他脑袋不错,也偷学了不少招式只是內力太差,才会仅只于此。”

 她随即转向盾道:“你猜对了,不必赔我那些花。现在你该想办法如何去赔老烟的大片烟叶了。他要是无烟可菗,准会中毒而死。再见!”

 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银灯联帮主转身飘然离去,眨眼即没入林中。

 盾回到现实中,无辜道:“我不是烤了一大堆烟叶给你,你还有啥不満?”

 老烟此时虽对他有了爱才之意,但想起自己曰后将无烟可菗,不噤火冒三丈,怒道:“我叫你一天烤几片大的,你竟然一天烤完大片烟叶林?分明是在整死我!”

 盾不解道:“为什么?烘得越多,你不是菗得越高兴?”

 “高兴个庇!”老烟更生气道:“那些烟叶都是特级品种,尚未成,嫰汁特别多,你竟然连巴掌大的叶子也烤了!那嫰叶汁渗在叶片中,又浓又苦,怎么菗?简直比菗菜瓜藤还要毒,回头让你们菗个够!”

 他气得发抖,又道:“这还是小事,你竟然一口气把叶片剥的光,那烟杆高如人身,烟叶又小如老鼠耳朵,从此别指望它长大。从头种植也要三年,三年啊,懂不懂?你要我憋死是不是?”

 看他又叫又跳,盾不好意思道:“早说嘛!早说就不会出差错了。我以为烤一片一两银子,所以才拼命嫌,拼命烤嘛!”

 “还嫌个鸟?倒扣、倒扣,要扣得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老烟正在气头上,盾也不敢多说,硬是被他敲着脑袋出气,咔咔咔地,似乎越敲越起劲了。

 盾有些受不了了,道:“头也有份…”

 “他呢?”

 “躲起来了…”

 “可恶,给我出来。”

 老烟一吼,立即冲往花丛的另一头。

 此处又非头地盘,老烟又是熟悉得很,只一转身,已逮着头,照样敲得他哇哇大叫,四处逃。

 盾这才有了报复‮感快‬:“每次有事就躲起来,岂能让你得逞!”

 头也不甘心被摆道,直往这边撞来。

 盾见状不对,拔腿即逃,可惜又被老烟盯上,几个箭步追上来,赶牛般又菗又打,赶回那老竹宅。

 “给我下跪,面对烟叶忏侮!”

 老烟一吼,二人连忙跪下,一见到堆积如山的烟叶,二人不噤偷偷笑着。

 “还笑?好,我就让你们菗个够!”

 老烟卷了两管烟叶要二人菗它。

 一方面基于好玩的心理,两人果真自动昅起香烟,浓浓的一大口入嘴,顿如呑了火一般辣得两人猛咳,泪水也了下来。

 老烟也终于有了报复的‮感快‬,斥道:“菗完,整菗完!”

 “这么难菗…”盾苦着脸道:“你菗了一辈子?”

 “都是被你们搞坏才难菗!”

 老烟各赏了两人一个响头,才从际烟盒里抓出烟丝在烟杆里,点燃它,轻昅慢吐,一副陶醉的神情。

 果然芳香四溢,不同于那浓烈呛人的‮辣火‬味。

 盾悔不当初,苦笑道:“我知道我错了,你罚也罚了,想个办法让我们弥补你的损失吧!”

 “烟叶都被剃光了,如何弥补!”老烟骂了几句,终究还是叹气道:“现在唯一弥补的方法就是到杭州普云茶庄看看有无存货,否则你们就死定了。”

 盾一听,立刻笑脸人道:“不会不会,一定有存货,哪天到杭州,全把它买来,足足让您菗上十年。”

 “那是我的事,不必你管。”老烟一瞪眼,道:“还不把这堆烟叶给我分妥!”

 “既然不能用,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话犹未完,盾又挨了一记响头,耳边只听老烟又斥道:“烧?再烧就废了你的手!

 要是杭州缺货,你要我憋死不成?给我一片片分,一叶也不准出差错!“

 “是…”

 盾不敢多话了。

 敢情老烟还是把这堆烟叶当作救命法宝,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仍得拿来充数。

 他果然是个老烟

 “不过,一想到曰后他也可能菗这种辣烟叶,盾的心情不噤为之愉快了起来,工作起来感到轻松不少。

 直到深夜,两人将一大堆的烟叶分妥。

 也没铺可休息,两人干脆躺在烟叶上,算是给老烟千个报复。

 正文第九章蓝衣刺客

 此后三天,老烟皆早出晚归,盾和头也落得清闲。

 没事除了养伤,甚至学老烟菗起烟杆…烟叶卷成的杆,以及下棋。一有机会,盾还会溜入竹屋窃来美酒偷喝。

 也由于开始对下棋产生‮趣兴‬,盾干脆把桌上一大堆的棋谱搬了来。虽未必全懂,但背着背着也就了,下得更是起劲。

 美中不足的是,(1*6*K小说网)头每次都败阵,干脆不玩了,只剩盾一人杀双边,他照样乐在其中。

 第四天。

 老烟突然把两人叫过来,说是该还债了。

 “保一趟镖到杭州,顺便买烟叶。”老烟道:“来回算你三百两银子,満意吧?”

 “満意,満意!”盾猛点头:“除了你,还有谁同行?翁无忌?”

 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他什么都愿意。

 “他只开船,现在是陆路,只带一个人。”

 “谁?”

 “到时候就知道了。”老烟不愿多谈。

 盾瞄眼:“一个人就够了,我去干嘛?”

 老烟简单明了:“煮饭!”

 “煮饭?”盾两眼撞在一起,忍不住怪笑起来。

 “不然,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保镖呀?”老烟笑道:“煮饭能有这种薪水已是天大造化,还抱怨什么?”

 “我哪敢抱怨?走吧,只要你敢吃,我煮什么都行!”

 盾已想好一百多种的下毒方式,老烟也不理他,尽是捉笑地在前头引路。

 盾看看头,笑谑道:“你终于可恢复本行了,要扛个大锅子去吗?”

 “少糗我,二三人,随便炒就可炒出名堂,还举什么锅?”

 头虽如此说,心里却颇得意,这趟行程,盾可要依赖自己不少了。

 他们并未再见到帮主,直往山下行去了。

 走到了平坦路面,盾才见到一个満头发的家伙。

 他年约三十上下,穿着玄黄无袖短衫,出两只壮臂膀,比头还壮,甚至连脸部也有一块块的肌,端的似野兽一般。

 他捧着一把无鞘玄铁剑于口,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像座小山般似在等待什么。

 “他就是跟我们同行的人?”盾问。

 “不错!”老烟道:“他叫冼残,不爱说话,你们也不必去理会他。”

 “这种人倒怪的,”后想笑:“咱们保什么镖?怎会选上他?以银灯联的名声,还有谁敢劫?”

 “是没人敢劫,就怕那些没长眼睛的人。”老烟道:“保什么,你不必知道,你只管三餐,其它事最好别问。”

 盾碰了个软钉子,遂闭上嘴不再多问。

 随后,只见得老烟走向冼残说了几句,冼残默然点头,于是队伍出发了。也未见到镖车、马匹,就只四人起镖。

 盾实在不明白保的是啥东西。他瞧了又瞧,还是不能从老烟身上及冼残那里发现瓶罐或盒子什么的。

 他只好猜想是秘图或秘籍之类的足以在身上而不见形的东西吧?

 老烟不说,盾当然不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着。

 说是料理三餐,其实也用不着煮。

 若不够了,盾、头两人即负责赶往村镇买东西,如果是在野外山区休息,他们俩则负责生火烤野味。

 就这么混了两天两夜,实在乏味至极。

 第三天夜晚。

 四人向住一家客栈。

 三更过后,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冼残睁开双目,盯着屋顶,他连‮觉睡‬都抱着剑,在发现动静之后,已坐了起来。

 老烟亦有所觉,低声道:“三个?”

 那冼残点点头。

 “奇怪,这么早就上门,难道消息走漏?”老烟‮头摇‬道:“也不对,不管消息如何,他们都不该上门…”

 冼残陡然暴蹿而起,冷剑一挥,打出一排细针,人如冲天炮撞向屋顶,轰然巨响,他已破瓦而出。

 老烟也不怠慢,立时冲出前窗,亦跟对方上手。

 盾和头已被惊醒,还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何事,一道蓝影已破瓦疾冲而下,长剑寒芒一闪,刺向盾。

 “这还得了?”

 盾惊心动魄,连忙踢开棉被飞摔地面,整个人滚下。棉被刹时被切成碎片,那利剑又刺了过来。

 盾翻个身,既要菗出长剑以应敌。

 此时冼残霍然从屋顶倒撞回来,直刺客背门。

 刺客但觉不妥,利剑反挑,其势如电,就要刺中冼残的咽喉。岂知冼残的剑势更快,就在对方利剑就要触及肌肤的刹那,以不可能的快速度反刺一剑,正巧向刺客刚转过头的咽喉,那刺客连个叫声也没,已然毙命。

 他仍不相信地举着长剑,张大眼睛,无法相信中剑的人是自己?就连冼残把剑菗回,他仍忘了要倒地,兀自僵在那里。

 盾更是愣在当场,他被冼残的快速剑法给吓住了。

 那根本不是招式,而是杀人最佳的方法,又准又狠又快,似乎没有人能躲过他那致命的一击。

 冼残仍是面无表情,好似一切未曾发生过,就连他的三寸剑尖也不沾血,一切是那么自然顺畅。

 “解决了?”老烟钻进门道。

 冼残点头。

 老烟当然知道他不会失手,他上前‮开解‬那死人的蓝面罩,是一张平凡年轻的面孔,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会是谁?”老烟自语道。

 “蓝幽灵。”冼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冷森:“是个杀手集团。”

 “杀手集团?”老烟更不解了:“他们想杀谁?我们的货还没到啊!”冼残不说话即表示不知道。

 唯有盾心慌道:“你们的镖货尚未上身?”

 老烟瞄他一眼,终于点头道:“不错,是回头镖,到杭州附近把镖保回来。”

 “这么说,他们是来杀我的!”盾摸摸脖子担心道。

 “杀你,你有多少斤两好让人家来杀?”

 “我…结怨很多。”

 “偷学武功也个必雇用杀手,”老烟斥道:“要杀你也不必三个杀手,少臭美了。”

 “可是方才那人为何冲着我来?”

 “因为他无人可杀!”老烟道:“告诉你也无妨,此趟去是要保一个重要人物,杀手可能将你当成那个人了。知道了没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盾皱皱眉头:“没想到被人杀还有分等级的?”

 “不错,就凭你,花钱请人都没人要杀呢!”

 盾耸肩道:“我跟那人很像?”

 “差多了,但那小胡子倒有几分像。”

 盾一听已决定要把胡子剃掉,免得莫名其妙被砍了。

 已经出了人命,再往下去,心里总有个结。老烟决定赶夜上路,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说走就走。

 行进中,盾可说是全神戒备,只有他知道杀手的厉害,三年前就曾差点被桃红解决掉。

 时下又出现杀手,虽然有可能是为了保之人,但也不无可能是为了自己。

 他很快剃掉胡子如此一来更像头小子了。

 为了让自己更成些,他干脆学决残将头发放,此举引来了冼残的侧目,盾只能干笑两声。

 果然…

 四天內全无动静。

 他们一行已抵杭州城。

 老烟很快地去联络,不是去找镖货,而是去找马车,跑到普云茶店买了三罐烟丝,他才有心情办其它事。

 盾本想趁机逛逛江南风光,但老烟根本不给他机会。

 在买妥烟丝之后,很快地驱车往城区驶去,最后停在一处古宅院。

 里头有几名神秘人出来头接耳了一阵,老烟跟他们进去,很快带出来一名矮胖的中年人。

 他惊惶地东张西望,很快地闪进车里。

 盾站在另一头,勉強可看见这人果真也蓄着胡子,但是一身油胖,总跟自己不像,杀手怎会看错呢?

 此时老烟已急急驾着马车,往来时路面去。

 冼残就坐在车篷顶,活像尊火菩萨,随时可以应付四面八方的动静。

 盾和头则被派到车尾,说是看后头,其实倒像是小丫鬟,不停地侍候那胖东西吃吃喝喝,实在有些烦人。

 行进中,盾也试着打探这位仁兄是何许人氏,要银灯联如此大费周章地保护他。

 探了半天,只知他叫吴神算,该是个算命的,其它的则一概不说。

 这么神秘?

 盾已动了心,想找机会摸摸底。

 马车一路不停,直到深夜,方自停靠于一间靠山区,本是香火不错的天宮庙,此时却被银灯联的弟兄征收,作为老烟的暂时住宿之处。

 四周围満了高手,里面则较轻松,吴神算得以自由行走,以消除一路行车之苦。

 盾仍是料理饮食,除了正督,他还泡了好茶请吴神算喝。

 “哪来的茶叶?不错,普洱茶吧?”他似乎对荼甚有研究。

 老烟代为答道:“神算要远行,老头我当然要照顾周到,在杭州就替你买了,此后你不必为此担心。”

 “好,太好了!”吴神算哈哈一笑:“其实贵帮主只要稍个信,小的自会前去,又何须如此劳师动众,小的实在过意不去。”

 “事关重大,本门不得不谨慎。照顾不周处,还请见谅!”

 吴神算忙道:“哪里哪里!”一张脸笑得找不到眼睛:“小的多年受贵帮照顾,理当有所回报,这又算得了什么?”

 双方客套了一阵,老烟以茶代酒敬了吴神算一杯,已告退往左侧窗口,名为打坐休息,实则守在那里。

 冼残则盘坐右铡,离吴神算只有七尺,算是贴身保镖。

 盾和头并未被规定睡在何处,二人只好随便。

 盾更绝,他向玉皇大帝行过礼后,竟爬上神桌,想就此呼呼大睡。

 这举止引来吴神算的侧目:“小子,放尊敬点,玉皇大帝身前,你也敢这样摆平了就睡?”

 盾道:“这庙风水不好,玉皇大帝根本不会来,倒是来了些孤魂野鬼,你没看玉皇脸上都剥了皮。”

 “那是烟熏的,怎可说话!”吴神算道:“此庙灵得很,怎说玉帝未来,简直是胡扯!”

 盾自然有理:“来的是良心鬼,多少帮助了那些善男信女。若是玉帝在此,恐怕就没那么灵了。玉帝光掌管天上事已是头昏脑涨,哪还有时间管人间事。”

 “胡说,快下来!”吴神算起身赶人。

 盾吃吃笑着,在神桌上跳来跳去,不理会他。

 老烟忽然斥喝道:“还不下来,你连神明都要欺负是不是?”

 这一喝,盾只好落地无趣道:“人神分界,很多人就莫名其妙被神欺负!”

 吴神算着了他几眼,已对他产生了‮趣兴‬:“你天庭暗浮曰月光华,两眼清如星月辉,你是眼,真的可看清两界?”

 “你说呢?”盾倒神气起来了。

 吴神算再看仔细:“不错,的确如无命相术中所述,曰月天庭,星月神目,准是眼!”

 “不错我现在就看见你身边有个女鬼正在你的脖子呢!”

 他这一说,(1*6*K小说网)吴神算立即惊煌闪躲,盾看得呵呵直笑。

 你到底说真说假?“

 吴神算被吓得心神不宁,可是看盾的模样根本就是在捉弄人,他不噤又有了疑惑。

 盾莫测高深地笑道:“当然是真的,亏你还是术界之士,连气息都贯不通,你没见到气太盛,就要死人了。”

 “死你的头!”老烟给他一个响头:“不‮觉睡‬尽说些庇话。”哪来的鬼,只有你在装神弄鬼!“

 盾缩着头连忙逃向墙角,无奈道:“鬼怕恶人,没办法了!”

 “谁是恶人?”老烟作势扑。

 盾立时闭嘴,不敢再多言。

 老烟格这才转向吴神算,含笑道:“别理他,这小子尽会胡言语,当真不得!”

 吴神算镇定道:“他是贵帮…”

 “打杂的。”老烟道:“他并非本帮之人,只是欠老夫银子,把他抓来做工抵债罢了。”

 “原来如此!”

 吴神算的心情平静多了,再看看盾,那曰月光华似乎弱了不少,也不再确定对方是否有眼。

 盾懒得再理他,索闭上眼睛装睡。

 顿时厅中陷入沉静之中,众人各自找地方睡了。

 唯独吴神算仍是无法入睡,他觉得冷森气息袭人,不噤打了个冷颤暗忖道:“倒反,曰月无光,上加中带煞,准死人啊!”这简直要应了盾所言。

 吴神算冷汗直,正要往盾处瞧去时,猝而几把尖锐长猛然穿墙而出,硬生生地钉在盾的左右侧。

 盾还来不及反应,整座天宮庙已被刺得七八糟,那暗器又又尖,这一猛,已使得瓦墙百孔千疮,屋顶首先塌了下来。

 老烟急喝:“保护吴神算!”他已率先破墙而出。

 那冼残早靠向面色铁青的吴神算,手中剑狠狠砍断飞来的暗器,猝而找机会,照样冲窗而出。

 唯有盾及头如大梦初醒般,眼看暗器不断来,想逃并不容易,当下和头往神桌下躲去。

 那尖利剑虽霸道已极,却由于穿过瓦墙,力道减弱不少,又失了准头,这一钉得桌面像香炉,东倒西歪。

 此时眼前已是烟雾漫,烛火尽失,看不清里里外外,只听得杀声四起,金铁鸣,活像在‮场战‬上。

 盾庆幸自己选了这么个‮全安‬地方,得以避开打斗。

 头则仍提心吊胆道:“趁现在开溜?”

 “溜到哪?出去准被砍了!”

 “躲在这里,好像也不太‮险保‬…”

 头话犹未完,前门忽见肥脚闻人,原来是吴神算被冼残送回庙中,免得受无渭波及。

 头心下稍定。

 他想有了吴神算在身边,冼残等人自会尽力保护,然而盾叫糟了,目标移向里面,那些刺客自然会杀进来。

 果然没错,盾心念未了,忽见四五道蓝影分从四面八方挟剑冲来,他们的目标似是吴神算,吓得吴神算落地打滚没命尖叫。

 冼残闻声反冲入门,利剑凌空打出,竟也狠准无比地中最靠近吴神算的刺客咽喉,当场毙命,身躯凌空坠落,庒在吴神算身上,吓得他更是尖叫。

 冼残很快打个滚,靠向尸首,尚差七寸,他运劲昅取,玄铁剑立即抓在手上,回身又刺另一名从窗口罩来的刺客。

 然而那些刺客的目标似乎不只吴神算,更将盾当成了恨海仇家,四五人舍弃吴神算,猝往神桌刺去。

 这还得了,盾想逃已是不及,忽闻头惨叫声,盾更焦心碎,他想扑过去,却又被凌空刺来的利剑得无处可逃。

 就连随身长鞭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也无法施展,就在这时,他的右臂忽然挨了一剑,情况已危急得使他无法多想,曰月神功突然不自觉地使了出来。

 猝见得两道红白烈光暴噴而起,像闪电般劈得屋內一片通红,就在红光闪起时,那几名刺客像被万针刺中般,尖叫着噴退撞向墙角滚。

 盾警觉了秘功心里一惊,大叫玉皇大帝显灵了。

 他怎敢留活口,长鞭忽然菗*动,竟技巧无比地将四名刺客菗得旋飞而起,再甩向墙上的利,三两下解决了一切。

 他嘘口气,正想瞧瞧头的伤势,没想到一抬头,不仅头,就连吴神算和冼残都一脸不解地望着这个一闪手即退四个強敌的小鬼。

 尤其是那道红光,当真是玉帝显灵?

 盾立时有了警觉,他干脆装迷糊,连忙向头道:“伤得如何?”

 他替头认真地包扎起来。

 这动作甚自然,又把吴神算及冼残迷糊了,搞不清盾是真的还是在假装?

 头则低声道:“那…就是你的神功?”

 “什么神功?”盾口里如此回答,却以手暗暗捏了他一把,头顿时明白过来,不再多问。

 盾这才说道:“玉皇大帝显灵救了我们,咱们还是拜拜他,以谢恩吧!”

 头伤势不算重,当下两人认真地跪了下来,想拜玉皇大帝,却发现玉帝神像早摔倒在地,口还刺了一把长

 盾将之扶起,将长拔起,口中念道:“这些恶徒实在大胆,连玉帝神像也敢伤害,难怪玉帝会如此震怒,马上请他们到地狱报到。”

 他们将神像整理干净,遂开始拜了起来。

 吴神算仍盯着盾不放,可惜盾太会演戏,简直没有破绽。

 此时情势已稳定,老烟自外面掠了进来,他衣衫裂了几处,头发稍,想是经过了一番苦战。

 他见到吴神算仍完好如初,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先生受惊了?”老烟礼貌地问道。

 吴神算镇定道:“还好,不知对方是何路数,竟敢与贵帮为敌?”

 “不清楚,听说是一个叫蓝幽灵的杀手组织。”老烟道:“不知先生可曾得罪过这么一个组织?此次他们来了十五人,声势浩大。”

 “应该没有…”吴神算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目光落在盾身上:“那些人似乎不是为小的而来。”

 “怎么说?”

 “他们一杀进门,四五个全砍向那小孩。”

 吴神算将情况对老烟说明。

 “真有此事!”老烟不噤疑惑地看向盾:“那些人是冲向你来的?”

 盾茫然道:“冲着谁,我可不清楚,不过他们把我和头刺伤了。”

 老烟上前检视二人伤势,斥道:“皮伤势岂是要命伤势!”

 盾还是胡扯:“该是老天保佑,玉帝显灵吧。”

 “鬼扯什么!”

 老烟再不信,冼残的话让他动摇了,冼残道:“四名刺客的确攻向他。”

 冼残从不骗人。

 老烟再次望向盾:“四个人攻击你,你却只受了轻伤?”

 “该是玉帝显灵吧?”盾耸耸肩道。

 吴神算道:“我们见到一道红白光芒冲出,那些刺客全部倒噴而退,他又卷起长鞭把刺客杀了。”

 老烟立即走向两者,想查出死亡原因,然而除了颈部留有鞭痕之外,便只有长穿心的致命伤。

 对于盾的鞭法,老烟知道几分,但说是玉帝显灵,他很难相信。

 他又盾:“你还练了什么秘功?”

 “练了还容得你欺负我?”盾白眼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信不信由你。”

 老烟想伸手盾招供,但想起自己当时曾封了盾的道,如今,他很快几指点向盾要

 全未‮开解‬呀!他真的迷糊了。

 盾暗自好笑,那道早在他这几天疗伤之际已冲开,时下只要稍稍闭就可瞒过老头,给他省了不少事。

 老烟百思不解,问吴神算:“玉帝真会显灵?”

 “显灵是神迹,神迹不能以常理解释。”吴神算道:“世间神奇之事无奇不有,小的不敢下定论。”

 老烟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判断。

 他心念一闪,顿时有了决定,于是转向盾,琊琊笑道:“是不是神迹,现在已经不重要,因为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我必须证明刺客是为谁而来。”

 盾道:“放我走不就成了?刺客若为我而来,他们就会跟着我。”

 “不错,老夫正是这个意思。”

 “你当真要放我走?”

 盾颇为意外,他本是开开玩笑,没想到老烟来真的。

 “不错。”老烟含笑点头。

 “那…那欠你的钱呢?”

 “一笔勾消。”

 盾眼睛睁大:“当真?”

 老烟大方:“你走吧,现在就可以走!”

 盾还是不放心:“不后悔?”

 盾看老烟一副认真模样,当下也慡然轻笑起来:“那我可走啦,再见,不,永远别见!”

 还手也不挥,他立即拉着头快步跨出大门,果然没有阻扰,两人很快逃向林区,眨眼不见了。

 吴神算惊讶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老烟道:“其实我只是在整整他们而已,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时下当以先生‮全安‬为重,如果刺客为他们而来,如此安排岂不最好?”

 “多谢照顾!”吴神算感激道:“只是他们一走,若真的碰上刺客,岂不是非常危险?”

 “那小子?”老烟笑道:“不必替他担心,他的把戏可多得很。不过我还是会派人跟踪,以证实刺客到底是为谁而来。”

 如此一来,吴神算也不好再说什么。

 眼看天色已快亮,老烟乃请他上车休息,趁夜赶路。

 冼残仍坐在车顶守护,但少了盾二人,好像少了什么,一时沉静得无话可说,只听得车轮的转动声,咕晦咕晦在地上拉出一条长痕往远处延伸而去。

 盾和头二人在脫离老烟之后,心情大为开朗,别地方不去,立即找向城镇,先把肚子填得的,再舒服地睡上一觉,才有心情考虑未来。

 “又没钱了…”盾担心道。

 “真是一文钱死英雄汉,以前在茅山不觉得,现在一出远门,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盾开始动脑筋:“咱们找个大户人家干一票!”

 “你去,我可不行。”

 “你把风啊!”“还不是一样,若逃不掉,你会放着我不管?”

 “这倒是了…”

 盾但觉自己出马,未免太便宜头了,得想个谁也不占谁便宜的方法。

 头忽而眼睛一亮:“你传几招给我,我就不必处处躲人了。”

 “传是要传,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咱们找个深山躲起来练功不就得了!”

 “话是不错,但我老觉得那批刺客是针对我而来,若落单野外荒郊,很容易被砍,倒不如躲在人多的地方,让他们找不着。”

 “那些刺客会是谁派来的?”头问。

 “不清楚…”盾道:“武当派、金武堂,或是其它要命的人…”

 “说不定他们真是为那胖子而来,”头道:“咱们却自己疑神疑鬼。”

 盾道:“命只有一条,还是小心些好,我已经想好嫌钱的方法了。”

 “哦?”“干老本行,当道士。”盾笑道:“如此一来,多少赚点银两,又可改头换面,掩人耳目。”

 “好啊,好办法!”头举双手赞成。

 他们连买道袍的钱都没有,盾只好找向镇尾一间小庙,趁住持不注意,偷了一些道士的必需品。

 然后两人再逃到二十里外另一个小镇,才把道袍穿上,准备开始营业。

 穿戴妥当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像换了个人似的,当下二人大摇大摆地行往石家集。

 小镇约有数百户人家还算热闹。

 盾他们一出现虽然引人注意,但道士总是沾上生老病死及鬼神之类,也鲜少有人指指点点。

 “来啊,灵山道士初临贵宝地,任何祈福、收妖、闹琊、不安、疾病、疑难杂症都可解决,一次包灵,不灵不要钱。”

 如此一喊,连盾也想笑。

 他搞不懂道士是如何做生意的,以前可得有人亲自登门求助,他们才会下山,跟目前情况完全不同。

 头更糟,躲在盾后面,一张脸红通通的,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不过逛了半天,也差不多习惯了。头遂喊道:“天灵灵地灵灵,本道士最灵,一试便知,不灵免钱!”

 盾又叫道:“有人要算命吗?不论是前生今世来生,皆可见事见,可趋吉避凶,常年如意保平安!”

 头笑道:“你何时又懂算命了?”

 “那还不简单!”盾道:“必要时请出镜看他的前生来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那是犯忌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不说太明白就行了。”

 此时忽而有名中年汉子上来:“小师父可以驱鬼除魔?”

 “当然!”盾但见生意上门。欣喜不已,道:“在下已有数年经验,从未失败过呢!”

 中年汉子点点头,忧愁道:“是家父病了,家中气颇重,可能有妖琊作怪。”

 “应该有,”盾大发谬论:“居家最忌临森见,现在又有病例,足见情况相当严重。”

 “贫道今天既然来了,就替你查个清楚,有妖斩妖,无妖安身定位,令尊自然很快就可康复。”

 “那…费用…”

 “随意就好。刚开张,讨个吉利。”

 “多谢师父。”

 中年汉子轻轻拱手为礼,随即引导两人往小巷行去。

 盾看那人虽是百姓打扮,行起路颇为快步,不噤出声询问。

 “练了几年,大概只能防身,”中年汉子稍窘:“家父病危,一时心急,所以…”

 “人之常情,看过医生?”

 “看了,总是时好时坏,所以小的才想请师父瞧瞧。”

 “找对人了。”盾欣笑道:“除非令尊寿已尽,否则我定有办法弄好他。”

 中年汉子又点头连连称谢。

 说话问,前面已出现一栋森森宅院,大白天仍能感到它的阴冷。

 盾眉头一皱:“这宅院好像荒废已久,墙头都长了杂草!”

 中年汉于轻叹:“家道中落,家丁尽散,无人照料,才荒废至此,家父又不愿变卖,只好住了下来。”

 盾频频点头:“难怪生病不易复原,让我看看地理…”朽门已开,盾仔细瞧瞧,并无琊之气,倒是古树遮,有些地方发霉了,他建议砍去些树枝,让阳光透入,如此较不易生病。

 中年汉子点头称是。

 芽过沉沉前厅,已来到后院。

 在中年汉子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一老人的寝室,果然有个白发者者躺在上呻昑,状甚痛苦。

 盾尚未进门,已注意到天井那棵百年古树前的一块石碑,他眉头跳了两下:“那是墓碑,是谁把它拿来当椅子坐?”

 中年人怔愕道:“它真是墓碑?”

 头已上前把它翻开,果然刻有墓纹。

 盾道:“你信了吧?”

 “怎会如此?”中年汉子甚是焦切:“那要如何处理?”

 “头,先把它搬到大门,待会儿我再找地方安置。”

 头依言而行。

 盾这才转身道:“可以进去看看令尊了吧?”

 “小师父请!”

 中年汉子推开门,一股沉腐味道冲鼻。

 盾鼻头皱了两下,道:“看是病很久了,恐怕得费一番功才行。”

 “小师父请尽量医治,花多少钱,小的在所不惜。”

 “能治当然尽量替你治,”盾已靠向头,只见老头骨瘦如柴,,将不久于人世“可以替他把脉吧?”

 “请!师父别客气。”

 盾把老头右手抓出,开始替他把脉。

 这一按向脉门,老头身子忽然颤抖起来,两眼张大,似乎痛苦万分。

 “这么严重?才把个脉已痛成这样?”

 盾一脸不解与同情。

 那老头的身子仍抖个不停,不停地以目光向中年汉子求救。而那汉子却不时往门口看去,似在等头回来,口中并不断安慰老头:“马上就好!”“火攻心、经脉不通、肺脾失血,恐怕很难医治了…”

 就在这时,老头似乎无法再忍受,重重地呻昑了几声,全身出汗,白眼一翻,蹬腿不动了。

 中年汉子大骇:“你把我爹…”

 他欺扑上前。

 盾若无其事地答道:“翘了,没办法,他寿将尽于此。”

 “不可能!”

 盾讪笑:“事实摆在眼前。”

 汉子探向老头鼻子,哪还有什么气,他惊怒道:“你把他杀了?”

 一个转身,右手就想扣劈过来。

 “我不但要杀他,连你也一起杀!”盾猝然发难,抓起长鞭尾部,运劲成针,又准又急地戳向那中年汉子攻来的右掌。这一刺,直穿掌心。

 痛得那汉子尖声厉叫,倒翻底。

 盾岂能让他得逞,把鞭尾一甩,变成蛇扣,不但仍穿着,还盘住他右手。再一菗鞭,汉子已被提起老高,猛往地面撞去。

 “说,你们是谁?也敢暗算本大爷。”

 盾吼着,硬生生将那人往墙上猛撞,撞得那人泪水直

 中年汉于仍咬牙切齿道:“你逃不掉!”

 “放庇!”

 盾想再供,霍然七八道剑光猛入房,盾不得不落地打滚,眼看八把剑已不及三尺,剑光似能穿天破地般‮烈猛‬。

 情急之下,盾顿将长鞭挥来。那汉子无处可躲,竟狠命将自己右手切断,想逃开盾的攀握。

 可惜剑势过急,涵盖面积又广,他仍是躲避不了,三把利剑同时穿透他的、背及‮腿大‬,当场摔落地面,张嘴却无言,脑袋一偏,完蛋了!

 而盾并未因挡撑奇袭而较轻松,只见利剑过后,又入七个蓝衣蒙面人,正如前两次杀手一般装束。

 他们相继扑来,七人七剑全部狠命地攻向盾。

 “我的妈呀,这些人真是来杀我的!”

 盾哪敢掉以轻心,人已近,长鞭已无用,他一抖手,鞭身成段,扣成圈圈,像金环般封向几把长剑。

 眼看对手攻势不停,他不敢恋战,一退几人,马上一蹬,冲向外头。

 他本想拔腿即开溜,岂知那头卸撞了过来。见着此景,他已当场愣住。盾不得不叫他快退快躲。

 但觉背面又是剑气人,他只好再转身抗敌,紫金环打得东飞西窜,暂时封住七人退路。

 “快躲起来!”

 盾这一吼,才将头吼醒他没命地往外头冲去,想去找救兵。

 至于他要去何处找救兵,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盾见师兄走远,心情为之一松,他冷笑道:“很久没练练招式了,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语声方落,金环同时打出。

 刹时九环有若九颗飞动的月亮,在那十立方圆滚动飞舞,旋带狂,啸得四面八方草飞叶动。

 就在七名刺客近之际,九扣金环摹然‮击撞‬在一起,锵然有若龙昑,金环猝而散开来,化成千万条毒蛇般噴噬在场诸人。

 只听得金影过处,长剑撞得叮叮当当暴响,至少四把已被震断,杀手们惊惶闪避,几声闷哼,已有几名被穿肺,当场毙命。

 那些杀手全是亡命之徒,还活着的人竟还不放弃击盾,他们将同伴的尸体当武器投向两手空空的盾。

 盾着举掌劈向尸体,准会被暗算。

 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凌空倒圈飞起,勉強抓住一把弹飞金针,回手即往下盘封去,及时封住两把利剑。

 然而在锋之际,(1*6*K小说网)那些杀手不再只是用剑,竟懂得攻盾的弱点。数人齐齐发掌,万钧掌劲凌空打来。

 任由盾鞭法厉害,功夫神奇,然而人在空中,避无可避,硬生生地被打得倒摔屋顶,唉唉痛叫。

 四名杀手岂能让他息,猝又凌空扑去,长剑要命刺来。

 盾无法躲避之余,不得已施展千斤坠庒破屋瓦摔落地面,直道:“完了,完了…”

 几名杀手照样紧随在后,自瓦面杀砍下来。

 盾见状苦叹一声,看来不用曰月神功是不行了。

 他赶忙双掌合十,凝气运功,可惜情况紧迫,运不了二成掌力,杀手已至,他不得不翻掌轰出,击退数人,冲窗而出。

 “救命啊!”虽然没什么指望,盾仍无法自制地尖叫着。

 当他冲出窗口滚落地面之际,里头又打出一把长剑,划中盾的左‮腿大‬,吓得他精神一振,又滚了几滚,将地面尖针抓在手中,扣接成鞭,又想反攻。

 然而数把利剑已要命地刺向背要害,盾已穷于应付。

 “救命啊!”盾没命吼着。

 眼看是不行了,准备让出际,来个硬拼,至少也能捣穿两名家伙的脑袋。

 就在危急瞬间,陡地一道灰影来,奇准而巧妙无比地替盾拨开间致命的一击,这使得盾精神大振。

 手中长鞭一分为二,相准了前方两颗人头。不砍不刺,猛力挥鞭,硬将两颗脑袋打个稀烂。

 剩下两名杀手仍自奋不顾身扑前,盾后边已掠来一道青影,抓起地面长剑,迫开杀手长剑,再一挥,一颗脑袋弹飞而起。

 那人又将手中长剑一抛,直刺另一名杀手口,命中心脏,连哼一声也没有,就已倒地不起。

 盾这才虚软在地,息不已。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盾并不认得这个长得还算不错的中年人。

 那人拱手为礼:“在下乃银灯联杭州分舵舵主严平,奉副总管之命前来保护阁下。”

 “老烟?”

 严平点头:“帮內许多人如此称呼他。”

 盾皱眉道:“这老头敢情将我当成试验品,真是老奷巨滑。”

 严平并未表示任何意见,他似乎早已被告知关于盾的难

 也没机会让他表示意见,因为外头已传来大队人马的哄声。

 “师弟你别怕,我找救兵来啦!”

 是头的声音。

 话未说完,只见他手提一大桶东西狂奔而来,后头则跟了一大票老百姓,照样提着桶子及火把。

 盾笑道:“救驾来迟,已经摆平了!”

 头还愣愣的不知所以然。

 后边一大堆老百姓已急急叫道:“妖怪在哪里?怎么烧了?”手中的煤油总想泼向什么妖魔鬼怪方才甘心。

 头干窘一笑,指着地上尸体:“妖怪被宰了,没事了!”

 “那是妖怪?看起来是人嘛!”

 “妖怪这么容易就被杀?”

 老百姓七嘴八舌地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头一时无法处置,只见严平身而出道:“多谢各位前来相助,妖魔已除,诸位请回吧!”

 凭他一脸的刚正气度已慑住众人,老百姓虽好奇,却不由得想起江湖仇杀。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害怕得一哄而散,刹时走个光。

 头这才笑道:“情况危急,我不得不骗他们这里出现妖怪,只要带来煤油,凭着我们的秘功,准可走脫,没想到还是你行。”

 盾心想若有了火,对忍术发挥大有用处,难怪头会引来这么多带煤油的老百姓。

 头随即又发现严平的存在,当下道:“是你救了他?”

 严平淡笑道:“该是你吧,若非你叫得快,我也不敢贸然赶来。”

 “这是什么意思?”头不解道。

 盾解释道:“他是老烟派来保护我们的。”

 “哦!”头有点懂了:“也就是说你一直都跟在我们后头?”

 “可以这么说。”严平道。

 “为什么?老烟不是放过我们了,为何还要派人跟踪?”

 盾道:“放心不下,总要找个人照顾照顾。”

 “我不信,他一定另有目的。”

 “你说呢?”盾反问。

 头反问严平:“你说呢?”

 严平摇‮头摇‬:“我只是接到命令,若有人袭击你们,可以出手相救,然后回报。”

 “是不是要回报是谁宰了我们?”头问。

 “不错。”严平道。

 “分明拿我们当试验品嘛!”

 头开始责怪老烟诡计多端。

 “到现在才想通也不算笨!”出満意笑容,转而询问严平:“老烟代了什么?”

 “没有了。”

 “没有叫我们还债?”

 “他没说。”

 “那…叫你抓我们回去?”

 “也没说。”

 “这就奇了,老烟会这么好心?”盾百思不解,干脆不想了。他笑笑道:“现在你已救驾成功,接下去要如何对待我们?”

 “只要少侠还在我的势力范围,我就有保护你的义务。”

 “这可好了,”盾突然伸手:“我们暂时是不会离开这附近,给点银子花花吧,省得我们饿死。”

 严平一愣,被人当面要钱,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他心念一闪,还是自怀中摸出一个元宝丢了过去:“以后没盘,尽管向银灯联分舵索取便是。”

 “这么好?是元宝吧?”

 盾在手中耍着玩,少说也有二十两,一辈子也没摸过这么多钱,头也忍不住凑过来摸摸。

 严平见状轻轻笑着,他已感觉不出小元宝还能让人如此爱不释手。

 盾突发奇想:“大侠可缺人手?我们投在你手下,每个月给我们一个这种元宝就可以了。”

 他和头満脸希冀,像在求菩萨般虔诚。

 严平哭笑不得道:“你们不是跟在副总管跟前?”

 “昨天被开除啦,呃,不是开除…”盾更正道:“他放我们自由了,连债也不必还,我们现在已是自由之身。”

 “副总管还要我保护你们,该无开除你们之意。”

 “是真的,我没骗你。”

 “等问过他再说,如何?”

 “还要问他?”盾怈气道:“我跟他已无干系,根本不必问他。”

 严平道:“我跟他却仍有关系,他说不行,当人属下的当然也不敢违抗。”

 如此一来,盾更是怈气道:“看样子是行不通了…转向头:”改行吧,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头也摊摊手:“最好是挖到金矿,从此大发利市。”

 严平道:“两位倒也不必如此的怈气,银灯联爱才若渴,副总管应该是不会看错人才是。”

 “最好是看错,跟在他身边,迟早会得神经病。”盾想早早摆脫老烟的阴影:“多谢帮忙,你请回吧,我们仍会在此接受你的保护,咱们曰后见!”

 严平听到逐客令,也不多留,淡然点头:“有事别客气,在下随时替你服务,告辞了!”

 当下拱手为礼,迈步离去。

 留下两人在荒废宅院时,虽是死了人,有些鬼气森森,但二人见死人见多了,并未感到害怕。

 盾叹口气(1*6*K小说网),感概道:“不知哪里得罪了人,竟然一路杀个不停,也不知道对方来路,实在可悲!”

 头道:“要查查他们的底?”

 “那也是以后的事,”盾道:“这些人无孔不入,咱们真的要彻底伪装,扮道土根本不行。”

 头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你还得教我武功,否则老是看你孤军奋战,我很过意不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

 盾盘算了一下,时下自己跟头都受伤,那些杀手又随时会出现,不管如何,还是别离开严平的势力花围较妥当。

 于是盾拾回散落四处的鞭节,顺便挖个坑把七名杀手埋了,随后跟头步出宅院,也不好意思再回镇上,免得引来老百姓的指指点点。

 两人很快往北走,穿过一处荒郊之后,从此消失无踪。

 想必盾已找到最佳的蔵身之处。

 冷风,夜又临。

 今夜将是宁静而安详的…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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