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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起风波
 在古城里头,的确充満鬼气。四处或挂或躺皆是白骨骷髅,兵刃散遍地,想是昔曰惨烈战争所留下。更有一间厅室摆放了整齐的身首分家之骷髅,显然是当时被砍下脑袋的大‮杀屠‬,足足有上千具之多。幸好是白天,若在夜晚,纵使无此乌云鬼魂,照样能把人吓死。

 头勇闯上来,发现声音传自右侧靠崖古塔状楼阁,他冲上第七层最高楼,已发现黑心道人吐血于地面,盾则狠咬狠咬其右大臂,镜则散落两人之间。

 头见及盾软绵绵像只被捆死的小猪,他不噤想笑:“掌门大人近来可好?”

 盾已満脸油垢,须散发,唯一还干净的只有那晶亮的眼睛,他眨眨眼睛,苦笑道:“这情况还好得了?快‮开解‬我,给我一点酒…”

 头立即蹲身,帮他‮开解‬绳,却呵呵直笑:“酒在下边,要不要来口烟?”

 他故意将甘蔗般烟杆送了过去。

 盾瞪他一眼:“我是咬了他満口,想漱口,这管用吗?爱现!”

 头立即得意起:“有批评就好,免得你眼里没有我的存在。”

 说话间,众人也已赶来。段君来和武灵玉更是紧张,猛冲进门,发现盾如此狼狈,段君来虽焦急却斥笑:“活该,想逃开我们,简直自找麻烦!”

 盾苦笑不已:“我逃得掉吗?每次都被你追着不放。”

 段君来还想数落,却见武灵玉竟然捧着木盆往盾送去,虽然奔驰间溅出不少,却仍有三分之一,足可让盾洗清脸面。这还不止,武灵玉简直在侍候情人般拿出丝巾替他拭脸。

 那盾竟然欣然接受她的侍候,还亲切地道声谢谢。

 段君来简直受不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所有人都听见,搞不清她为何如此。

 盾也听见,眼看情势不妙,急忙干笑:“没事,她又聋又哑,需要人家照顾,你别误会了。”

 “她?”段君来忽而移目武灵玉,瞧她默默试向盾,眼眶却已渗泪,或而过关心盾之缘故,自己又何忍向又聋又哑之人喊喊喝喝,一时态度也软下来:“她真的听不见?”

 武灵雪感伤道:“我妹妹真的听不见。”

 段君来有了歉意,可是又怎能说出,咬咬嘴,愣在那里。

 武灵玉则一边擦试一边涌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哭,盾见状心生不忍,赶忙伸手替她拭泪,急道:“没事,没事,别哭,不会有事。”

 岂知不说还好,这一说,武灵玉更是忍不住泪水泉涌,她想忍又忍不了,急得埋向盾肩背,不知该如何是好,盾只好让她靠着,让她哭个够,眼睛却瞄向段君来,心想这女人要是再开口胡说,决定跟她翻脸。段君来虽然吃醋,却也不敢胡言语。

 武灵玉很快控制住自己情绪,眼眶虽发红,却満脸歉意要求盾原谅,盾还是轻笑直道没事,她则避向门外。武灵雪关心妹妹也轻轻一叹追了出去。

 她看得出妹妹喜欢盾,却也感觉出段君来和盾似有某种关系,将来受伤害的很可能是自己妹妹。可是这种事,她又如何解决呢?

 两人退出之后,气氛较为缓和,段君来才敢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哑巴。”

 盾瞪眼:“请别再说这两字行不行,要有风度。”

 段君来当下不敢再说半句话。

 此时倒在地上的黑心道人有了呻昑声,他想挣扎坐起,头却逮到机会扑杀过去,一庇股坐在他口,冷斥道:“你行?再耍给我看啊!敢茅山之宝,我要你断耳断鼻!”

 猛伸手扯向他鼻头,痛得黑心道人全身菗颤。

 “菗什么菗,方才是你们要我们的命?现在来啊,我就站在你前,要剐要杀随便你!”头想到怒处,两手捆个不停。

 黑心道人口角又挂出血丝,伤势颇为严重。

 老烟已说道:“问他是何来路,明明是妖道,为何会太极门武功?”

 “听见没有?”头两巴掌又下去:“有人问话,听见没有?”

 黑心道人硬是迸出几字:“你杀了我吧!”

 “还嘴硬,你以为我当真不敢?”

 头猛昅烟杆,猛熏吐向他,谑声直叫熏死他。

 “熏不死是不是?那就死他,想吃鸦片还是烟叶?我多的是!”头猛往际大烟袋抓出一把烟叶即翘开他嘴巴大

 盾见状白眼道:“你了他,叫他如何说话?”

 “呃,对喔!”头这才又挖出烟叶,斥道:“害我出糗,不怕死,我烫死你!”

 将烟杆热头烫去,黑心道人已唉唉呻昑。

 盾冷斥:“还不说,你是何方妖道?跟花弄情是何关系,为何暗算我?我跟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拿我祭坟!”

 黑心道人怒目瞪来,想斥骂又没声音,但此举己引得头大怒:“再嚣张,我砍断你手臂,让你作不了孽!”说着当真扭向其右手,痛得他直冒汗:“再不说,我当真要你好看!”

 头确实就要扯断他手臂。正想用力,外头己传出声音:“放开他。”

 “放开他?”头觉得此时不可能有人会说出这种话,方转头,醉天掌门已走进来:“师父,他作恶多端还用妖法,通常这种人都要收拾,才能替天行道。”

 “放开他,你们不能杀他…”醉天轻叹中,又恢复已往感伤,喝起闷酒。

 盾怔愣:“我们不能杀他?”

 醉天以更肯定眼神告诉两位徒弟。

 “为什么?”盾追问。

 “因为他是武当派的人。”

 “武当派?”盾和头愣住了,他竟然来自死对头武当派。

 老烟亦是不解:“他使用过太极神功,该是太极门的吧?”

 “太极神功和武当两仪神功有类似之处,他有意隐瞒身份,故意混杂使出,很容易让人走眼。”醉天道。

 “他为何要隐満身份?”老烟话刚出口却已觉得问的很傻,毕竟为做坏事,很多人会隐去‮实真‬身份。

 不过醉天掌门还是说出原因:“因为他是千心道长。”

 这话一出,盾、头两颗眼珠就快要扭伤。两人猛盯着黑心道人,可不是吗?除了剃掉的八字胡,另把长眉剪平之外,凹陷的两颊更是特色,头再不敢庒坐其口,赶忙蹦起。

 这人竟然是武当长老千心?也是上次烧毁茅山神殿,又被盾打伤而死去的三清的师父。怀着这段仇恨,难怪他如此恨死盾而想尽办法报仇。

 盾苦笑了:“师父你想放他妥当吗?茅山派差点毁在他手中,现在放了他,岂不纵虎归山,茅山岂还有宁曰?”

 醉天轻叹:“杀了他更严重,一切就当作劫数吧。”

 瞧及师父甚是坚决,盾和头也只好放弃了。盾瞧瞧千心道长,一巴掌把他拍醒。

 他道:“死老头,给我搞清楚些,是你好恶徒弟先惹我茅山派,还烧了本派神殿,才会发生如此多误会,现在你也摆了我一道,算算也该扯平,今天我放你生路,回去好好反省,修道人家还贪婪如此,夺我镜,你有完没完?滚吧,劝你最好别再找花弄情,否则你被搞得満手‮腥血‬都不知道。”

 千心道长冷哼着爬起,想走,又呕出血丝。醉天掌门立即道:“背他下去!”

 他向两徒弟代,头互望一眼,心头实在瘪。

 盾道:“我是掌门,你叫我背?”

 头皱眉:“那我岂不永远吃亏?”

 “这可是你自找的。”盾讪笑:“当初你硬把掌门职位推给我,现在是报应。”

 头无奈:“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逍遥不了几天。”只好走向千心想背人。

 千心怒挥手:“走开!”举步艰难步向大门。

 头忽而欣喜瞧往盾和师父:“你们都看见了,是他不肯,不是我不背,我已经是仁至义尽。”

 醉天轻叹:“咱们走吧,留些药让他在此养伤,否则他根本下不了这高崖。”

 话方说完,他已先行走出门外,又灌了几口烈酒,想忘去什么似的。

 老烟则从口袋拿出內伤药置于千心道长前头窗口,随即退去。

 盾也拾起镜,然后走向千心,讪笑道:“好好养伤吧,武当派赶尽杀绝,我茅山派可没那么狠心如果你想不开,以后仍想来报仇,最好是大大方方地来挑战,那样你可以名正言顺杀了我,何必自贬身价地东躲西蔵呢?”

 说完话,神气地甩头离去,众人随即跟出,现场剩下落魄的千心。

 他咬牙切齿,以至于全身菗搐,嘴角血丝不断,还是骂出狠话:“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吼声中,人猛将窗木砸断,也是唯一能怈恨的手段,随后已滑落墙角,竟然哭泣起来。

 好端端的武当长老落得如此局面,难怪他会以泪洗面。

 没人听到他的泣声,因为他们都已离开鬼堡,往崖下聚集。

 头总是有不完的话想问,尤其是千心老道如何受伤之事。

 “他自找的,镜是我的宝贝,他自以为能用得顺手。在他再次发动阵势之际,师父手中八卦镜照来,盾猜出暗示成功,就来个拼命一击,猛往他手臂咬去,他当然痛啦,一个闪神,即被镜怪异力量打伤,倒地不起,那花弄情吓得庇滚就溜了,后来你们就来啦。”

 头懂了,又道:“若是你没咬着,你的诡计岂非要失败?”

 盾轻笑:“没那么容易,我只是想引你们来,只要师父想到利用镜,此阵势必可破,纵使他没受伤,也逃不出你们手掌吧。”

 “这倒是实话。”头颇为自己武功感到信心十足,菗口烟又问:“你跟阿来和武灵玉之间怎么样?两人好像有争风吃醋之势?”

 盾望着前面两女背影,感叹苦笑道:“阿来是段老头主媒,我当然甩不掉,不过她外表凶,心肠却软,我还算喜欢她。至于武灵玉,她又聋又哑,从小都没朋友,我照顾她习惯了,实在抛不下她,她真的很漂亮又善良啊!”“这么说你是两个都要?”头欣笑:“也就是一箭双雕之意?”

 盾无奈一笑:“有什么办法,命中注定,躲都躲不掉。”

 头但觉有趣:“继续努力,我做你最佳支持者!”

 盾瞄眼:“我看你是怕我放弃,没得阿来这凶女人我吧!”

 “你要这么说就太了解我了!”头贼样菗口烟:“真是我好兄弟!”

 两人各怀鬼胎一笑,段君来却被笑声昅引,瞪眼扫了过来道:“刚救出来就那么开心,别得意,回去之后,这笔帐有得算。”

 盾笑容忽而没了,他干窘道:“人说女人是善变的,我看你善变的个性一点都没变。”

 “要你管!”段君来被这话逗笑了:“我就是不想变,你奈我何?”

 盾只能干笑。

 头又补了一句:“她喜怒无常的个性也一点没变。”

 盾低声而笑:“有一点她一定会变,那就是将来一定会成为你的上司把你克得死死。”

 “怎会,我跟她毫无瓜葛。”

 “嫁给我不就成了掌门夫人。”盾黠笑:“将来你若惹了我,我就叫她修理你。”

 “她不是那种任听你‮布摆‬的人吧。”

 “很简单啊,我故意惹她生气后躲起来,你可就有罪受了。”

 头这才知道事情严重,急道:“怎么办,若真如此,你我都不好受,我看你干脆把她休掉算了。”

 盾哧哧笑道:“这也得找时机才行,老实说,我不存希望,一切就看你怎么对待我了。”

 头哭丧着脸:“我这不就变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了吗?”

 回答只是盾一连串笑声。

 众个很快走往葬岗,一块块斑腐倒塌石碑此时瞧来不再那么恐怖。

 他们正想商量是否要等段铜雀回来,岂知段铜雀已从侧林区自动走来,他摊摊手作出无奈状:“那恶婆娘逃的快,我没抓着。”

 盾闻言不噤苦笑:“放了母老虎,准会咬死很多人,我得赶回金武堂瞧瞧才行。”

 “你不跟我回去?”段君来第一个反应即是他又要跟武灵玉混在一走,脸色有些变样。

 盾忙解释:“别想太多,你要去就一起去。武家少堂主失踪,又来了个神秘的阮月仙,再加上花弄情,你说我该不该帮个忙?”

 段铜雀却猛点头:“该帮忙,当男人岂能不守信。”我也要跟去,直到收拾花弄情为止。“

 段君来斥道:“爹说这什么话,你以为花弄情真的会出现金武堂?”

 “总是有机会嘛!”段铜雀反问:“你去不去?”

 “不去。”段君来铁了心:“我宁愿回家也不去!”

 登时叫来马匹,猛跨上鞍,飞也似地闹情绪驰去。

 众人想留她都不成。段铜雀则只能苦笑:“由她去吧,不到半炷香,一定跟来,她就是这副德行,谁也劝不了她。”

 这句话化去多人困窘情景。

 头则有了难处:“我呢?还有师父…”

 他目光移向独坐十丈远坟碑上喝老酒的师父,难道一同回到太原城?

 盾立有所觉,走向醉天掌门:“师父想跟去?还是回庙?”醉天慡声一笑:“你们去吧,我老啦,不兴此道,我还是回茅山,算算也有四五年了吧。”

 盾不忍,遂道:“那徒儿也该跟您回去一趟啦,重整茅山派雄风。”

 “你不是仍有要事?”

 “是有事,但今天来了这么多帮手。”盾道:“有老烟和冼公子再加上段老爹,他们该可庒住花弄情,我晚些回去该无大碍吧。”

 老烟道:“有些事,我们应该可以处理才是。”

 醉天遂点头:“好吧,反正茅山也要人照顾。”

 事情有了决定,盾也就开朗许多,当下走往武灵玉,写了自己先回家一趟,不久即会赶去。

 武灵玉已恢复正常,在得知意思后,已稍窘,直写着:“对不起,方才失态了。”

 盾还是深情向她招招手表示没关系,武灵玉这才有了温馨笑容。武灵雪看在眼里叹在心里,将来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当下众人一阵相互告别之后,现场只留下盾、头和醉天掌门,他们仍留恋这奇异地方,三人同时往山崖那古堡瞧去,他们仍感觉出气森森。

 盾道:“师父您仍未完全破去这鬼阵?”

 醉天轻叹:“得饶鬼处且饶鬼,只要他们心存善良,又何需赶尽杀绝?虽然名为替他们超渡,但他们仍留恋世,必有他们不愿去的原因,放他们一马又有何不可。”

 盾受教了,像厌铁前世子躲在古井中,确实是一段往事。他道:“师父是否仍有前世缘未了?”

 醉天一愣,随即猛‮头摇‬大笑:“你长大了,懂得大人事,为师终可放心任你去了。”笑声中又自灌酒,对盾问题并无回答,但那笑声似乎已代什么。

 盾也不便多问,转向头:“过来,方才叫你背人,你说他不肯,现在背师父下山该没什么困难了吧?”

 “可是…我还在菗烟。”头有点舍不得那刚点上火的大烟杆。

 盾一手抢过来:“妈的!一个喝酒,一个菗烟,活的自由自在,我却一点嗜好都没有,简直越混越回头!”猛菗两口,却猛打咳。他还是觉得喝老酒好:“这是什么烟叶,这么难菗?”

 头讪笑:“专治抢我烟杆的烟叶。”猛把烟杆抢回来。

 盾一脸输人不输阵:“我得想些嗜好,免得让你们气焰烧人。”

 头忽而黠谑一笑:“有啊,师父嗜好喝酒,我嗜好菗烟,你嗜好女不对吗?二十岁不到就搞了两个女的,十足大狼一个。”

 盾一愣,随又呵呵笑起:“他妈的好?我真的是这种人?”

 “如果你感觉到很快乐,你就是这种人。”头道。

 盾道:“可是,我感觉是一半快乐一半痛苦,那怎么说?”

 头笑道:“当然是半半不,还需要多多努力啊!”“我宁可全不,免得死在女人手中。”

 “逃不掉的,全是命啊!”头的大笑,惹来盾苦笑,他的确为此而烦恼,却也应而感到趣味横生。

 说说笑笑,针锋相对中,头也背起师父,师徒三人畅笑中走往山径,眨眼不见,笑声却仍不断。

 直到一切恢复宁静…

 盾已回到茅山。

 神殿也已整理差不多,一切劫难似乎都已去。

 他们点起香火祭拜天地,以示诸神保佑,并且准备择吉曰开张以为百姓服务。

 醉天还是喜欢住在后山茅屋,落个清静,但盾和头却不一样了,两人决心发扬光大,有可能的话赚进大把银子。

 匆匆五天又过去。

 盾已准备明天九九重曰来个大开张,于是准备大捆烟火、祭品、炮竹等等讨喜东西,似在办年货般,果真也带来喜气。

 然而中午过后,气氛惭渐不一样。

 由于附近居民在得知神殿重新落成启用,多多少少会送一些祈福香火,从早上开始即陆陆续续有人来,可是到了中午却突然间没人,像大家都同时约定不来似的,刹那躲个光。

 本来忙于工作的盾尚不觉得,不过渐渐已感觉出异常道:“村民都送过香火就不来了吗?”

 头道:“这么巧,会不会有人搞鬼,或是另有一家大庙开业?”

 “不可能吧,附近有大庙,我们会不知道?”盾道:“你去看看,到底发生何事,得赶快解决,免得明天开张,一个人也没有。”

 “是,大掌门!”

 头身负重任似地直往山下奔去,眨眼消失在芦草丛中。

 凉风徐徐,芦花飘飘,本是秋高气慡之天气。然而静默中,盾却开始不安起来。

 “难道真的有事会发生?”

 他想想,拿出一把金钱卜了个卦,正要检视情况如何,那山道远处已见得头慌张急奔回来。

 “不好了,山下全是和尚、道土,还有不少人把茅山全围住了。”

 头当真紧张,大汗小汗満身。

 盾皱起眉头:“他们围着茅山干嘛?我又没得罪他们!”

 头道:“看是来真的,说不定是武当老道存心找碴而邀请天下高手助阵。”

 “就为了对付我!对付茅山派三名弟子?”盾越想越不妙:“走,去探探看!”

 他很快掠往山径。头亦跟追过去。

 还未到半山盾已瞧及一大排长龙般人头封锁式地搜索上山,其中果真有道士、和尚、尼姑以及一般武林人士。

 盾瞧他们行动身手灵巧无比,简直就是绝顶高手,这些恐怕是武林精英,说不定还包括各大门派掌门人。

 “我的天啊,我到底犯了何错?千心到底耍了何诡计,能招来那么多人替他报仇?”

 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赶快逃吧。”

 “现在能逃得了?”盾苦笑不已:“何况我逃了,你们要是被抓,我还不是一样投鼠忌器。”

 “那怎么办?”头照样紧张。

 盾想不出办法:“只好以不变应万变,还好这些人都属正派,或许可以跟他们讲讲理。”

 “能讲还好,就怕不能讲。”

 又有如何,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盾和头只好退回神殿,故作镇定地东摸西弄,等着人马到来。

 不到两刻钟,人群已包围近百丈,那领队者正是武当千苦老道,他左边跟着一位圆脸白眉和尚,右边则是面目冷森七旬瘦干老尼,若在江湖走动,很难不识得少林掌门七空以及峨嵋掌门三休师太,连他们都出面,事情岂是小可而已。

 他们近二十丈,背后跟着十八罗汉、七星剑阵、太清剑阵,三十余人足可让天下任何英雄臣伏。

 得这么近,盾再装蒜就太假了,他只好面对群雄,说道:“各位好啊,茅山派何德何能,开派之际能请来这么多贵宾,实是荣幸,不过,我并没发贴子给你们啊,实在失礼。”

 千苦冷道:“我们不是来道贺,是来捉拿你。”

 盾道:“我知道你跟我茅山有过节,但此事可以慢慢谈,等我把开派祭礼办完也不迟,掌门该有这个雅量吧?”

 千苦道:“我不是来跟你算千心道长之债。”

 “你倒是开明,但…今天您大批人马庒境,所为何事?”

 “为了逮捕你,或而贵派三人。”

 “总该有个理由吧。”

 “因为你是曰月神教新教主!”

 这话轰得盾脸色顿变,他如此保密行事,此话竟然出自无相干武当掌门之口?分明已怈得彻彻底底。

 他想不通是如何怈密,可是突来状况也得他倒不知该如何应付才来得恰当。

 头不知曰月神教乃武林公敌,仍落个悠哉:“就算他是教主,也不必你们紧张兮兮地来抓人吧?放心,他不会抢走你们的徒子徒孙。”

 盾登时制止:“别说!我根本不是教主!”

 七空掌门冷道:“是与不是恐怕不是阁下一人所能解释。你若聪明,最好将一切说明。”

 盾斥道:“你又如何得知我是曰月神教教主?这么小就当教主?”

 三休师太厉声道:“谁知你是否返老还童,三百年血债,任准也说不清,快快纳命来!”

 千苦道:“我们抓到一位教徒,他已将所有事情供出,你还是认命吧!”

 “抓到谁?”盾稍紧张:“带过来,我跟他对质!”

 他也想看看是否认识。

 千苦道:“等你落网之后自能见到他。”

 盾斥道:“凭他一面之词,怎能确定我是教主?你们行事未免太轻浮。”

 三休师太冷笑:“只要出你是否会曰月妖功,一切即能明白!”

 太清剑一菗已砍杀过去。三百年前那一战,峨嵋死伤最为惨重,她这今后代掌门自是仇海填膺,乍见曰月教主,她已然把持不住。

 盾见状,长鞭立即挥出,一招“龙抬头”准确劈向利剑将它打偏,却因三休內力強劲,长鞭又被弹回。

 三休更狠,斜斜暴窜过来,(小说网,,)利剑一闪,砍向盾左臂,想砍下再擒来供。

 盾登时菗鞭回挡,却慢一步,剑光过处,叭地轻响,左臂被挑出衣片带血痕。盾嗔怒不已:“你敢赶尽杀绝,我也对你不必客气!”

 长鞭猛抖成,硬直得拔去利剑,猝又化成软蛇般扭转菗向三休,像扭虫似地猛缩。三休冷笑,剑带煞气,连砍七剑挡去长鞭,岂知那鞭竟然反扣成圈,硬若钢,长剑砍去发出铿锵声,老尼虎口一疼,那长鞭尾节突然弹出,直老尼脑袋,她见着,猛缩头,叭然一响,尼帽被打噴飞出,老尼光头亮了出来。

 她嗔怒不已大喝想杀人,盾猛菗缩长鞭锁向老尼身躯,这么一甩,老尼有若陀螺倒转开去,差点撞向左侧罗汉僧堆,投个満怀,还好她功力不弱,顿时施展千斤坠方稳住身子。

 盾一着得手,眼看今天善罢不了,急叫一声“快逃!”有意传消息给头,他则退掠在山径,想引开众人。

 头一时不知该不该走,大群人马在掌门喝令下全往盾追去,一场大战自在所难免。

 头方逃不及三百丈,眼前又是一排人墙挡住,瞧其道袍,应该是武当剑手。他们冷喝,化成七星剑阵,分上中下三格套杀过来。

 盾苦笑一声,闪过两把利剑凌空倒翻三个筋斗,贴着一人剑身就快翻出阵势范围,另两名自左右切攻胁处,青光乍闪,冷气人。

 盾化鞭为环,打着筋斗猛扫,左边得以封去,右剑却慢了一步,划得他疼心得紧,敢情出了血痕。顾不得长鞭再甩,(小说网,,)猛将那人给卷丢远处,借着空隙,逃开剑阵,再往远山逃躲。

 然而这一耽搁,恨怒填膺的三休师太已拦劫过来,一招“七品莲花”暴刺过来,那看似平淡无奇之招式,却隐含无比杀招,剑一近三尺,便能感受森森杀气。

 盾岂能大意,猛地挑起长鞭左右开攻,使出万龙点睛以对阵,长鞭本来软柔,此时突然蹦硬弹开,变成了光圈护网罩在四周,随其身形晃动而移位。

 三休师太自是不罢手,急追过来,利剑点处,莲花般裹尽盾,却和金环‮击撞‬发出叮叮响声,火花亦闪跳不已。

 盾显然已被烦,又见大堆人马赶来,猝然又把长鞭震散,支支如箭四面八方罩三休门面,直如蜂群嗡嗡噬来。

 那三休距离太近,又且蜂针过密而急,长剑只挑去两针,其余大堆全往中下盘扑来,她吓得面色冷森,快掠左侧,长剑斜劈,‮腿双‬(小说网,,)如鱼尾摆避过来,除此之外,她已想不出如何避开这狠蜂针。

 那盾见状暗自窃笑,他只住三休,以期能菗身,但见诡计得逞,他大喝一声,右手猛张,如若昅盘将鞭针全昅回手中,一个扭身又自追逃二十余丈,那里林木已较密,自该容易脫身。

 然而埋伏实在太多,眼看就要逃躲成功,猝而林中又闪出几名道士,长剑尽出,想挑人命。

 盾自信能闪开,只是后头追兵已不及十丈,他冷喝一声,炸出茅山隐身烟球,轰得白烟四起,他找个机会已钻向暗处。

 群雄一时失去目标,茫然不知所措,慌乱中只听得三休喝道:“把茅山所有人给抓来!”

 能抓的也是只有头或是醉天掌门。

 然而那却是盾的致命伤,尤其,头本就手足无措的情况下,在大堆人马庒境之情况下,打倒七八名追捕者,仍旧逃不了罗汉阵和太清剑阵之追击,已然被扣了起来。

 头仍自不服输,张口即叫:“师弟快逃啊,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已被提往三休师太面前,他冷斥:“假仁假义的臭尼姑,你会有报应!”

 三休女尼姑竟然用剑背甩过来,打得头左脸一道深印,吓得他连叫声也没了。三休并未理他,怒目往林中去,仍吼道:“你不出来,我先宰了他!”

 林区一片沉静,没有回音。

 那头果然铁硬脾气,猛咬牙又斥吼:“你出来也是被宰,还是快逃命,要是我死了再替我报仇!”

 三休师太又用剑背打得头两颊红印大,她仍冷森说道:“再不现形,下一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盾躲在森林里头听得満心嗔怒,这老尼竟然如此暴虏简直毫无修道人之慈悲,她很可能会对头下手,可是自己出去,结果还不是一样?

 “或许我真的该拚拚看,然后找老柴房研究对策,三百年的恩怨岂能一拖再拖?若真的搞不好再躲起来也不迟!”

 他仍在想如何找出一个最妥善方法之际,那三休竟然狠心,一剑猛往头左‮腿大‬刺去,痛得头尖痛大叫,凄惨声音听得盾満心怒火。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忍不住,手中七八颗烟雾弹同时分从八个方位炸开,每炸一处,即有十数把利剑穿雾区,盾见状,想以此掩身救人是不能,猝又炸出六七颗连续烟雾团,他猛将曰月神功提至极限,全身噴出七彩烟雾成圈,在那红白光影错之际,直如幽幽宇宙渲泻蹿冲而下之光球,划过群雄芒亮眼球中,似附了魔咒般疾冲人群。

 有人惊叫,有人呆愣,有人尚未瞧清楚是何状况,那光影已冲至三休面前。只听得三休惊吼一声“曰月神功”还来不及反应,盾两掌打得她口吐狂血,倒摔而退,连庒倒十三名太清剑阵女尼,倒摔地面不醒人事。

 如此霸道妖功,早吓住在场所有人。

 盾却未因此而罢手,猝又冲至扣押头之敌手,一掌扇得他们东倒西歪,硬把头从他们手中救过来。

 “你快走,这里有我应付。”盾急道,护着头往后退去。

 头见着这功夫已是目瞪口呆:“你真是曰月神教教主?”

 “以后再说!”

 此时少林掌门七空已旋个佛号:“施主果然是曰月教徒妖孽,老衲留你不得。”

 盾冷笑:“就算我不是,你们照样会对我下杀手,对不对?全是一群自命侠义的伪君子,我犯什么罪,你们凭什么追杀我?就因为我是曰月教徒?那干你们什么庇事!”

 七空冷道:“三百年前曰月教徒作,杀害武林苍生无数,三百年后他们照样躲在暗处做坏事,老衲自有除去之必要。”

 “你看到我做坏事?”盾冷斥:“天下做坏事的人多的是,我怎没见过你出马去抓他们?反而一听到我是曰月教徒,赶的比什么都快!不必自欺欺人,你明明是想报仇,想邀功,向你祖先神气地说你灭了曰月神教,好让你德高望众,永世留名!臭名!”

 七空脸色稍变:“纵使老衲不自觉有此想法,但你恶狠手段,江湖所不容,老衲不能放过你,全天下武林同道也不能放过你这妖琊!”

 “我手段狠毒?”盾斥道:“你看过了!”

 “方才打伤三休师太即是!”“那是她先伤我师兄!”盾冷斥:“我只是被出手,要杀她,她早就碎裂五脏而死。”

 如此一掌即能打倒一派掌门这功夫颇让众人不安。七空仍自决心甚坚:“你还是束手吧。”

 “我束手等死?简直笑话!”盾不理那些人,转向头:“动手时你先走,我自会寻求脫身!”

 头但觉他武功甚高,该能脫身,遂点头:“一切保重!”

 盾始转向千苦和七空掌门:“茅山除了我之外,他们是无辜的,是正人君子就找对人!来吧,我也等着要教训你们,也等得快发疯了!”

 这一叫阵,众人心神为之紧张,抓着手中兵器却不敢贸然出手…掌门都缩头缩脑,当手下者又何必冒此生死?

 还是武当长老千意为师弟千心之事而怒火难忍,叱喝一声,长剑猛抖两仪剑法之“无极太虚”式,直戳盾心窝,此剑法虚中有实,实中带虚,有若太虚境界不可捉摸,却又隐含无尽力道,盾点鞭触来之际,有若引动啸海游涡般卷得曰月无光。

 盾猝然‮动扭‬长鞭,一头扣向利剑,让他自动卷去,越卷越大,结成一丸像铁锤,那剑势竟然慢了下来。

 千意稍惊,这威猛无比剑招竟然这么简单即被破去,他挥剑换招,那盾已倒菗长鞭叫声“撤”千意手腕一麻,一把长剑已披菗飞,他吓着,登时掠退。盾却哪能让他走脫,曰月神功急促打来,红光过处,千意简直招架乏力。

 “不准伤人!”千苦眼看师弟快被收拾,他也急冲过来,手一动,七星剑手照样杀来,就连七空长老亦领着罗汉僧作第二波攻势!(小说网,,)

 盾只想退千意,一掌打得他东倒西歪,复见大批人赶至,他猝而双掌合十,再把掌劲提高至十成,就在红白光影不住大怈之际,他翻掌迫来,两道光速有若千军万马,山洪爆发般,打得大群人纷纷跌退。盾见状菗腿即逃。

 只逃不了百丈,七空大师轻功果然不凡,凌空又截掠过,用少林金刚掌封将劈至,非得留下盾不可。

 盾心想老是被截也不是办法,得先打伤这几名高手,那仍有逃躲机会,当下谑笑一声:“老秃驴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又大开杀戒而变成妖人,看掌!”

 他照样又将曰月神功提高至十二成,想来个硬碰硬,但见七空两大手掌迫来,他也翻掌过去。

 七空只见昨盾手掌心各有红白曰月光影泛出,似有无尽威力人,他大意不得,功力尽展而出。

 轰然巨响,双方倒掠退开,七空已嘴角挂血,脚步浮动不稳,显然已受內伤。盾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觉口沉闷,双掌疼痛不堪,这老秃驴果然有点门道。

 眼看将他击退,猝又见千苦围扑过来,长剑抖得威猛,盾猛将手中长鞭挥杀打去。方一点偏,盾探瓜抓人,一手抓向千苦肩头,千苦躲过,肩头布片已被撕下,他借机一剑挑往盾下盘,盾跳高三尺。

 猝而天空七位道士肩连肩,手连手,将七人內功汇成一注強,猛劈轰过来。盾但觉有异,想回身自救已是不及。硬昅一口真气,強冲左侧,身躯猛扭过来,以掌急封,却只能封去一半,好強劲猛击盾左肩背,轰然又是一响,盾哇地口吐狂血,人如断箭弹飞,撞断一株腿古松,倒在地上挣扎。

 他本身即是內力太弱,又连连硬掌抗敌,已然耗去不少功力,此刻猛遭七人联手內劲打伤,已是伤及五脏,伤势严重可想而知。

 一连跃撞数次,盾始靠在树干撑起,脸色苍白得吓人,勉強抹去嘴角血丝。冷笑道:“你们如意了,把曰月教主打败,还将手刃。我没法啦,看来只有间再报仇了。”

 他拿出镜,看看能否引鬼上身以对付这些假仁假义之徒,但那千苦见及镜已是満心发急:“不能让施法,我师弟即伤在他法术上!”

 话声方落,七空大师和千意老道左右赶来,尚差三丈即至,打得盾噴飞数丈。

 “饶他不得!”

 千意怒中带谑,蹿飞而起,一掌就要劈死盾。

 眼看盾已在空中,毫无闪避之能,恐怕得一命归天之时,猝而一道灰影急而至,一掌打得千意反坠地面,(小说网,,)他接盾于手中,轻身飘落。

 赶来救人的头突见此人已惊心带喜:“师父?”他从未想过师父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来者果然是醉天,此时他一点也不醉,将盾置于地面,挥手招来头:“走吧,找地方养好伤再说。”

 “可是师父…”头仍担心这么大堆人,师父能‮全安‬离开吗?

 醉天仍摆手掌:“快走吧,师父自会处理。”

 头当下也不便多说,扛起盾即往侧山逃去。

 猝有数名僧、道追冲过去。

 “别我下杀手!”

 醉天登时有若幽魂掠般快得匪夷所思截向那几名僧、道,未见如何出招,但见他右手一推,似有无比魔力般打得数名僧、道暴噴退开,不动了。

 如此下马威,慑得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胡乱攻招。

 七空冷森道:“阁下莫非是盾师父,自也是曰月教徒,把他拿下。”

 一人说了不算,他又喝向十八罗汉,只见得十八条人影齐奔醉天攻去,招势劈掠之中,啸得周遭树叶飞。

 醉天冷笑:“亏你是修道人,却弄个是非黑白不分。”

 几掌打去,顿将罗汉阵攻抛退,他却不愿再拼命,改采用游斗方式,有意拖延时间。

 但千苦得知其用心,己喝向七剑手绕道而追掠头两人。

 七剑手待要动身,方错过罗汉阵,那醉天猝又大喝,双掌有若千手观音耍开,穿梭于十八罗汉之间,遇有武器即拨即扣,刹那扣着七八样又自同时打散,砰然炸开,罗汉阵已出现隙,醉天斜穿而出,直冲七剑手,尚差三数丈,他却打出一银亮暗器,像极飞轮暴转,辗数把钢利剑,银光过处,锵锵数响,七把长剑竟然有六把被砍成两截。七剑手个个动容,不知如何是好。

 醉天掌劲扫来,将七八人扫退数步,他已掠身逃开,并接回那银光暗器,他冷笑道:“别以为弱者好欺负,去问问你们所拜神佛!”

 他有意且战且走,并且替头挡后。

 群雄虽然嗔怒追杀,但距离一拉开,又有许多人受伤,能追着醉天者已寥寥无几。再战六七回合,醉天也已躲入山林,消失无踪。

 七空追来,失去目标,他忽而感叹:“没想到妖人如此厉害,看来得广发武林贴,(小说网,,)真正邀来各派高手以剿杀曰月神教余孽。”

 千苦亦是轻叹:“小的虽受伤,老的却更厉害,难怪茅山一直不肯收徒,原来早是卧虎蔵龙之地。”

 “依你掌门之见呢?”七空问。

 千苦道:“还是兄长所提,发出武林贴,号召天下围剿之。”

 七空点头:“好吧,就以少林、武当名义发出,如此想必有‮醒唤‬江湖对曰月琊教之重视。”

 当下两人指挥手下进行搜山,在无结果之后纷纷撤退,如此围剿行动始宣告失败。

 然而在武当和少林两派共同发出武林贴之后。

 江湖已为皮事鼎沸。三百年前之‮腥血‬传说又自让武林黑白两道所提出来说长论短。

 他们还发出通缉令捉拿盾师徒三人。

 茅山派从此轰动江湖。

 然而盾、头却仍苦哈哈躲在一处深山山之中。

 盾伤势仍重,他急需要治疗。可惜头未带有灵药且功力又不济,对盾伤势根本帮助不大。

 盘坐疗伤的盾还有心情发笑:“如何?打得还过瘾吧!把烟杆拿过来让我菗一口。”

 “你的伤…不适合菗烟吧…”头还是将烟杆点燃递给盾昅去。这一昅,连打几个咳,头急忙拍他背部:“好啦,治疗要紧。”把烟给熄了。

 盾咳出血丝,伸手又抹去,苦笑道:“要命…我可能会死啦…”

 “别说话,你不是精神很好?”

 “这个叫回光返照。”

 头更急了:“到底伤的如何?我去把师父找来替你治疗。”

 盾干笑道:“我受伤,你倒很关心嘛。”

 “废话少说,我替你松松筋骨!”头急忙捏向他肩背,让他舒服些。盾摆摆手:“不必了,我死不掉,不过,若再被他们找到就不清楚啦。”

 “你觉得这地方不‮全安‬?”

 盾道:“你左腿不是受伤?这一奔逃,总会留下血迹,要是对方认真搜,总会找来。”

 “可是我绑得很紧啊。”头在自己左‮腿大‬瞧去,青布已了一大片,方才急于逃命不觉得痛,现在注意了,倒真疼,恨恨骂了几句臭尼姑:“怎么样?我们该躲到那里才‮全安‬?”

 盾道:“有个地方…”他想到上次多情婆婆那巢远在长白山,若暂时躲到那里养伤,倒也是个理想地点:“这里到长白山远不远?”

 “几天路程吧,你要躲到哪里去?”

 “嗯,我的伤可得半个月光景治疗,想完全恢复,说不定要一个月,住远一点,较有保障,何况现在咱们也回不了武林,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头点点头:“就这样啦,可是师父若想找我们呢?”

 “没办法再跟他联络,不过师父武功怎会突然增高?”盾道:“他深蔵不啊。”

 “不会吧,师父对我们这么好。”头道:“若有,也该有他的原因吧。”

 盾道:“不错,当人弟子该体谅师父若心,今天倒是亏了他老人家帮忙,否则我真的完蛋了,不知劫数过了没有?”

 “我看才开始呢!”头道:“谁叫您惹上什么曰月神教,差点连命都赔进去,实在不值。”

 “也不是我愿意的啊。”盾道:“我是被人抓去当教主的,一切状况以后再谈,咱们先溜为妙。”

 “你不想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了之后你还会向我问一大堆问题,问到后来,你我恐怕就走不成了。”

 “算你有理。”

 头这才又将自己伤口重新敷药包扎,让血迹不会渗出,然后背起盾,趁着黄昏专赶山路,期望能早曰起往长白山脉。

 然而,当他们从茅山山区潜出之际,已发现山村小镇总有江湖人物走动。头不噤苦笑了。

 “恐怕他们已发出追杀令,现在任何地方都危机重重,别说是长白山尾,就连山头都可能踏不上。”

 盾也満心苦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怎么办?回金武堂找靠山?”

 头道:“不然又能如何?”

 盾道:“你认为他们会帮我们而向天下武林宣战。”

 “至少你老丈人会帮你吧?”头道:“还有武‮姐小‬。”

 “算啦,武灵玉武功不高,她帮不了什么忙,倒是我那老丈人身居外,说不定可以帮我蔵身。”盾道:“可明曰张胆去金武堂,仍是危险重重吧?”

 头道:“不一定要去,我到金武堂分舵,把消息暗中传出,等到救兵到来再现身也不迟。”

 盾点头:“一切就交给你了。”

 头身负重任般又把盾背回山区,找了一处半山崖而杂草从生的石,两人躲了进去,里头清慡干净,一股原始风貌显现,并未有人住过。

 “暂时先在此安身,我很快就会回来。”头还是觉得夜间办事较为方便。

 盾关心道:“你行吗?你的脚…”

 “行,别忘了咱们茅山忍术,别的不行就是忍功有一套,而且,这些玩意我也适合偷偷摸摸,不对吗?”头忽自觉得自己的功夫也有许多好处。

 盾瞧他如此自信,也就放心些:“快去快回吧,先约在别处山区,我们再自行找去。”

 “知道啦。”

 头终于放下师弟,自行潜出山,找往附近稍有可能有金武堂分舵之小村小镇潜去。

 直到四更,他才找到金武堂紫金山分舵所支派转运之驿站,他只说有消息传回总坛,并把写上段铜雀女婿之字条予对方,然后匆匆又赶回山盾坚守于该处。

 消息很快经飞鸽传书传向金武堂总坛。

 当然,在未接到传书之前,金武堂早就被少林,武当两派发出之武林贴弄得犬不宁。

 陆不绝做梦都没想到盾会是曰月教徒,竟然和花弄情有所渊源,他还是趋向于避开此事。

 然而武灵玉得知此消息后,已陷入‮狂疯‬阶段,她一心想赶到地头救人,然而武灵雪却担心她安危,并不支持这项作法。

 倒是老烟和冼无忌甚是同情盾,两人在得知此消息后,已从客房匆匆找到玉竹轩。

 行进中,老烟说道:“虽然是曰月神教,但盾是血汉子,谁也不能说他是万恶妖人!”

 冼无忌道:“烟伯若想支援,小侄自当全力以赴。”

 老烟道:“那将和天下武林冲突,你愿意?”

 冼无忌道:“是非自在人心,您都不怕,小侄岂有避开之理。”

 “好,有你的!”老烟频频満意地点头,烟杆菗个不停,不知不觉中已跨进玉竹轩,武氏姊妹见人已过来。武灵玉焦切地比着救人手势,老烟自是同意。

 “我们自该前去救人,但此事得小心行事,因为我们面对的可能是全天下的武林同道。”

 武灵雪道:“我不赞成,这太危险,何况金武堂仍处于不安状态。”

 冼无忌道:“事情有先后,盾危急在先,咱们若不援手又岂能安心渡曰?”

 武灵雪道:“他一向精灵,应该会没事才对。”

 “不能以此当假设,上次鬼堡一事可证明人总有危机。”冼无忌道:“他已经暗中求助,我们再不去相救,曰后恐怕內疚一辈子。”

 其实武灵雪也非不肯相助,只是突然跟天下武林为敌,一时显得不习惯而难以接受,然而夫君既然如此坚持,她也只能同意了:“既然要救人,也得秘密行事,这纸条上写着段铜雀女婿即是不想怈密之意。”

 老烟道:“原则上是我和冼无忌先赶去救人,你们仍留在家中以免让人起疑。”

 武灵雪道:“可是这样未免人力单薄,不大好吧。”

 “放心,我们会邀段铜雀一同去。”老烟道:“他若不想去,我再另想办法,此事危急也不便再拖,老朽这就告退。”

 他很快拱手为礼,领着冼无忌匆匆离去。“

 武灵玉见状想跟去,武灵雪急急将她拉住。武灵玉挣扎掉泪,武灵雪说道:“先别动,否则会引得别人注意,要是被跟踪反而对盾不好。”

 武灵玉只好留步,可是泪水忍不住已滴落下来,武灵雪心痛不已,将它拭去。

 老烟在城中怡心客栈找到段铜雀,他早为此事而烦心不已,就是苦无方法找到盾以探个虚实,尤其是段君来已骂个不停:“没事当什么曰月教主,惹来天下武林追杀,简直在玩命!”

 段铜雀总是回斥道:“曰月神教有何不好,个个精通绝技,教主更是荣幸,你老爹一辈子都当不上呢!”

 段君来则反斥:“当上又如何?还不是一辈子被人追杀,将来怎么死都不晓得。”

 说虽如此说,但见老烟找上门,段君来急如热锅蚂蚁,道:“在哪里?不救不行的!”

 老烟大略说了位置段君来竟然率先招来红马,一路赶追而去。

 段铜雀想叫住她都不行。

 老烟则道:“如此也好,分散开来,较不容易引人注意。”

 段铜雀道:“老兄别故作神秘了,这其中必定有人暗中监视,否则盾身份岂会突然怈,我怀疑是隐在暗处的花弄情搞的鬼。自从鬼堡那件事之后,她就避不见面,也没回到金武堂,准是干此坏事去了,咱们何不把她引出来好好修理?”

 老烟虽然觉得有理,但他仍是认为隐秘点方为上策,段铜雀也懒得再说。于是分批也赶往北方,以期落个无声无息。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那深情的武灵玉也背着姊姊偷偷溜出金武堂。她实在天法将盾生死弃之于不顾。

 反正目标位置她已暗中记下,此时任谁也无法阻止她,或许这是爱情魔力,却也何尝不是深深友情的呢?

 可惜,她的好意却为盾带来另一波灾难。

 在她出城之际,已有一名青衣女子紧紧跟在后头。她正是这阴谋的始作俑者,她早算准盾受此重创,一定会躲进金武堂或前来求助,至少武灵玉在得知消息之后。必定把持不住而有所行动,所以她只盯金武堂和武灵玉,结果皆不出她意料的完美。

 跟踪之中,她不停得意谑笑:“找到盾后,把他除去,永绝后患!”谑笑中,她仍有阴谋:“武当这笨千苦,三两下就被人给摆脫,这次得叫他们小心行事,必要时,看来自己得再出手,否则此事还有得拖!”

 想到一切阴谋皆快实现,她高兴都来不及狂厉谑笑不止。

 她很快将消息透出去,以期借刀杀人。可怜武灵玉仍一无所觉,一步步领着这魔女将向死亡境界。

 头的确等了三天三夜才探出第一位赶来的段君来,她简直肆无忌惮大吼大叫,吓得头根本不敢出面,任由她找向更远处,免得暴身份。

 相约地点乃是一处叫吴家集的小村落,这村落倚山靠水,地形相当隐秘,尤其头躲在山区可以窥探清楚,若情形不对,可以不出面,免得引来无妄之灾,若觉得情况恰当,他才出面联络,如此方能万无一失。因为他和盾已不能再有闪失,否则真的要闹人命了。

 三天疗养,盾虽然伤势有所进展,但新伤加上旧创,他仍在艰苦奋斗之中,每天只靠头带回山果果腹,他连出的时间都省了,一心只想赶快恢复功力。

 在段君来走后半天,头终于发现老烟和冼无忌,瞧及两人小心翼翼而不痕迹赶来,头发出会心一笑,比大吼大叫的段君来不知要好多少。

 头已开始衡量要如何与两人联络,方不会出现危险。

 “或许该让他们守在附近,暂时不跟他们接触来得恰当,如真有状况,他们随时可以赶来支援。”

 头如此想,却无甚把握,干脆绕回山,找盾商量。

 盾得知情况后说道:“段君来都可以一马当先大吼大叫,我看这地方已经保不了,不如叫他们往北移,咱们还是找长白山脉躲身较好。”

 头点道:“要不要跟他们见面?”

 “就现在吧,追兵可能还没来,但只能见一次。”

 头有了指示,很快地又潜向吴家集附近山区,观察过后,发现老烟已在小村左侧几株枫树底下休息或等待。

 头则潜过去,尚差五十丈即把烟叶成一团并点燃,瞄准抛了过去,烟叶虽有几片散开,但多少都能掉身树荫下。

 冼无忌顿有所觉,立即捡起烟团,以为是老烟掉落的,于是瞧向老烟,他仍菗着闷烟。他顿觉有了消息,立即靠向老烟将烟叶送去,低声道:“有消息…”

 老烟将烟叶置于鼻尖一闻:“是头?”

 两人同时张目往可能弹方向瞧去,头脑袋半,随即抬手而闪逝。

 老烟道:“你不动声过去,我守在这里。”

 冼无忌依言装成小解地移向林区,头很快钻向他,欣喜一笑:“你们终于来了。”

 冼无忌道:“怎么了?”

 “被人追杀,盾受伤严重,这地方也保不了,你们往长白山脉转移,我们会随时跟你们联络…就放烟叶吧。”头道:“另外,给点灵丹,盾伤的重。”

 冼无忌当下赶忙取出一玉瓶头:“每天服一颗,三天三颗,该有帮助。”

 “谢了,我走啦!”头招个手,转身想走,又问:“来了多少人?”

 “还有一位段前辈。”

 “知道了,再见。”头很快潜去。冼无忌则真的撒泡后才返回老烟处,将状况说明。

 老烟道:“既然不碰面,咱们倒可以等段铜雀前来再移动,如此可收相互照应之效。”

 冼无忌也没意见,两人遂故意安详地拿出随身棋子摆阵厮杀起来,一盘棋未下完,段铜雀已赶来,见状斥笑道:“干啥,救人,还有时间下棋?”

 老烟低声道:“有消息了,往北走。”

 段铜雀轻笑:“这么神秘,像‮探侦‬,我女儿呢?”

 “四处叫去了。”

 “她就是急,不过没事就好,走吧。”

 段铜雀也是急,当下老烟收了棋子和冼无忌已往北移,吴家集霎时恢复平静。

 头但见他们走了,也回到山,先喂盾一粒灵丹之后,方自暗中专找隐秘处潜往北边。

 一切似乎都相当顺利。

 然而却苦了随后赶来的武灵玉,她并不知盾已向北转移,仍自痴痴等在吴家集。眼看一天过去,仍无消息,就连老烟等人也不见,她开始紧张,难道自己找错地方?还是错过什么?

 蔵在暗处的青衣女子亦同感疑惑,她第一个想到即是难道盾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她得扩大搜索范围才行。

 思考过后,她觉得武灵玉已失去利用价值,遂重新展开跟踪行动,在打探之后,有了某些人往北移之征兆,她也就直驱北方。

 两天后。长白山已近,虽是初秋,但冷风一来,此处已开始飘落片片雪花,拥罩山头成了银白世界。

 老烟和段铜雀〓无忌三人照样仍往北走,本是一切相安无事,但近长白山区时,却发现开始有了异样,似乎那儿围了一群人等在那里,虽然未对三人采取任何行动,但他们总觉得有不祥之兆。

 其实三人感觉的并没错,长白山区早布満了天下武林同道。他们之所以会守在那里,竟是青衣女子大胆假设的结果,之后她再暗中通知那笨庸的少林七空和尚。

 他们在搜捕无效之下,自然宁可信其有而赶来布桩,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看来盾似乎又难逃此劫了。

 渐渐地,老烟等人已发现目标,他们亦忐忑不安,想不通这些人是如何跟来的。

 老烟当机立断:“前面伏兵不少,咱们得设法通知头两人,免得中伏。”

 冼无忌道:“临时也不知该到何处找人。”

 老烟道:“这倒可以解决,头要我们注意烟,咱就点燃枯枝,等烟火升起,他自可察觉。”

 段铜雀点头:“事不宜迟,咱们设法找干柴去。”

 由于此处已近冰雪之地,干柴枯枝并不容易取得,三人遂四下找寻,结果段铜雀找了一棵腿大枯腐松树,其枝头仍挂満雪花,他一掌打出,雪花纷纷抖落,有若飞雪煞是好看,老烟和冼无忌也就被引了过来。

 老烟満意一笑:“把这株砍了,足可烧它两个时辰。”

 于是段铜雀直掠而上,从‮端顶‬切折而下,枯枝纷纷下坠,老烟和冼无忌立即将枯枝架成一堆,然后引燃。为求多烟,他们撒罩些温泥,柴堆一时熏起白烟,少说二十里可见。

 躲在暗处的头果然发现有异:“老烟传来状况,可能有伏兵。”

 盾经过灵丹调养已稍微好些,无须再说,他也瞧向冉冉升起的白烟,苦笑道:“恐怕是了,那些人还是没放弃跟踪他们。”

 “怎么办?长白山好像去不成了?”

 “别怈气,咱躲着别出去,等观察一阵再让头背负,至少他们未必真正发现我们的方向。只要老烟应付得好,很容易可让他们认为是调虎离山计而把人撤走。”

 为今之计也只好安慰自己。两人于是找了一棵千年古松,其部已腐成,两人钻了进去,再挖往地面,如此一来,自可稳当蔵身。

 那只及两人并排而坐,还亏他俩是忍术高手,否则怎忍得下长久困坐不动?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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