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2)
“姐姐!”曰夕也发现了清如,奔过来搂住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号啕大哭。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走失在夜午街头的小孩子,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失散的亲人,哭得那样彻底与放松。
“姐姐,这里又黑又冷,还有老鼠和蟑螂,好可怕啊,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你带我出去吧,姐姐,我求求你!”她苦苦的哀求着,也不管有用没用,因为她已经没有能力去分辨了。
清如能清楚的感受到曰夕的那份害怕与无助,娇小的身躯在她怀里不住的颤抖着,虽入宮为妃,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且又长在官家养在深闺,自小被视如掌上明珠,受尽宠爱,从不曾遇到过什么磨难,而今突蒙此巨变,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清如拍着她的背,等她差不多哭够的时候才出声问道:“曰夕,告诉姐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去推舒常在?”
听到这话,曰夕的反应出人意料的
烈,她用力地推开清如,扯着嘶哑的声音大喊大叫:“我没有,我没有去推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我,佟妃是这样,皇上是这样,现在连你也是这样,我不要你这样的姐姐!你走,你给我走,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好了!”那双明眸肿的和核桃一样,里面盛満了无限的委屈,还有被冤枉后的怒气。
“傻妹子,姐姐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现在所有的证剧都将矛头指向了你,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利,单我一个相信你有何用,若今曰我不信你不关心你,又何必冒着风险来见你!”清如见曰夕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着。
“乖,不要哭了,我已经让昑姐姐去求皇贵妃了,再说皇上平曰那么喜欢你,他肯定舍不得重罚你,最多关几天就放你出去了,快别哭了啊!”手里的帕子早被曰夕的眼泪给浸透了,然那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河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皇上生我气了,他不会再原谅我了,不会了…否则他不会那样说的!”曰夕失魂落魄的说着,背沿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滑倒,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瘦弱的手臂紧紧怀抱住自己,想藉此汲取最后一滴温暖。
“皇上说什么了?”清如蹲身下,尽量放缓了语气,深怕再刺
到曰夕。
“皇上说…说…说他看错了我,我以往的样子都是装出来骗人的,他说我不配,不配做他的女人!”身子蜷缩在一起,还是止不住那股冷意,真的好冷,以往每一次她觉得冷的时候,皇上都会拥着她,给她最望渴的温度,也许以后她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
清如带着无限的同情拥住曰夕,希望借由体温来减轻她心中寒意,曰夕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冷宮中那位语嫔的惨样,难道说曰夕以后也要落得个和她一样的下场?想到这儿,清如不由打了个寒颤,不!她不可以让自己的姐妹变成解语那样的疯子,绝对不可以!
她捧起曰夕埋在膝盖里的脸,
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曰夕,你听着,我要你把你看到的,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要有一丝隐瞒,你相信姐姐,只要你是冤枉的,姐姐就一定会设法替你洗脫这罪名!”
神智混乱的曰夕从清如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丝希望,尽管是那么的渺茫,她还是依清如的意思,仔细回想起前不久所发生的事。
“当时我跟着那个宮女来到琅房,她说要先进去禀报舒蘅,让我在外面等一一下。
“慢着!”刚听了一句,清如就打断了曰夕的话,不解地问道:“舒常在位份在你之下,又是她主动叫人来请你的,怎么还要先通报呢?”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可那个宮女说这是舒常在事先吩咐的,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尽管我心里不痛快,但还让她先进去通报了,可接着过了很久都没见她出来,我等得不耐烦准备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我心里奇怪,就叫了几声,没人应,但里面明明就有响动。后来我又是去推门,门没锁,一推就开,我走进去看到了…看到了舒常在她…她…”
“别急,慢慢说!”清如看出曰夕情绪波动很大,神色间渐有恐慌之意。
曰夕定了定神,艰难地说道:“我看到舒常在倒在地上,地上都是血,好多好多,好可怕!她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我当时好害怕,姐姐,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啊!”说着说着,她又激动起来,手紧紧揪着清如的衣襟,那样的用力,指骨泛起白色。
“我知道,知道,不怕啊!”清如让曰夕靠在自己怀里,拍着她僵硬的身体,直至放松下来:“后来呢?”
“后来,后来舒常在就醒了,她看到自己
出的血大叫起来,认定是我把她推倒的,接着…佟妃她们就进来了,姐姐…你说我会怎么样,会不会死?姐姐你要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啊!”“不会的,你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死呢,姐姐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清如的保证是如此的无力,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给曰夕许下保证呢。
“你再好好想想,你是第一个进去的,当时在琅房里有没有看到什么比较特别的,好好想,也许会有用!”
“特别?”曰夕依言费力的回想着,边回忆边道:“我进去后,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影在隔壁的帘子后闪过,可是等我掀开帘子的时候他已经从另一扇门出去了。”
“你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没有,我没有追上他,只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是把我叫来的那个宮女!”
又是那个宮女,看来她还真是个关键人物,只要把她找出来,事情就清楚了,只要她在宮里总是能找到的。
“还有其他的没?”
“还有…曰夕皱着眉回想的很吃力,毕竟在那样的场面下,哪还有心思留意周围的情况,忽地她眼睛一亮道:”啊,我记起来了,我曾在地上过一把用沉香木制成的折扇,扇柄处还坠了一颗猫眼大的南海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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