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尉府疑云(二)
母亲告诉我,其实小午这半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尤其在我被贬去清心院的那段时间,一度曾经卧
不起。他们怕我担心才没有说。现在,病是好了,人又不对劲了。
可是“娘,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小午,没看出她的体态有什么异常啊?至少肚子…肚子,好像并没有
起来吧。”
母亲说:“你还是年纪小了点,看女人的体态不光是看肚子有没有
起来的,而是要看她整个身体的发育,还有她走路的势姿,甚至她的神态、表情。要等到肚子老高了才看出来,那不就迟了?而且…”她把声音庒得更低地说:“你爹已经去偷偷勘查过了,玉兰院的围墙上的确有攀爬过的痕迹。”
既然这样“那您又没有把夏香找来问问?”夏香是小午的贴身侍婢。
“别提夏香了,那丫头嘴巴不知道多牢,咬得比蚌还紧。唉,我这个当家主母,外面说得我跟母老虎似的,可是家里的这些小丫头们,哪个怕我?你的小翠,小午的夏香,一个比一个顽劣骄悍。”母亲不提则已,一提一肚子气。
“那不是您的家风么?您才是始作俑者啊,就不要埋怨了。”我调侃了娘一句。
她的脸色终于云开雾散,笑嗔道:“死丫头,你见娘愁成这样,不帮着出主意,倒在那里取笑娘。”
我忙挨过去抱住她说:“风儿就是见娘愁眉苦脸的,怕娘愁坏了身子,才故意逗娘笑笑嘛。娘放心,我这就去帮娘解决难题。”
“你怎么解决啊?”当然是先找出奷夫…不是,先找出那个
氓大坏蛋。小说网,。至于怎么处置他,那就看爹娘跟小午的意思了。”
娘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你爹早想到了,这段时间天天都在找呢。可怜你爹堂堂当朝太尉。又一把年纪了,现在每天晚上去女儿的墙外像贼一样地蹲守。一守大半夜。这种事,又不好叫仆人去代劳,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可惜那个奷…
氓大坏蛋贼得很,最近竟然销声匿迹了。害得你爹现在每天上朝哈欠连天的,皇上还问他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太医看看呢。要是皇上以为他已经老衰不中用了,白天都光打瞌睡,要他告老致仕,那可就糟了。”
我赶紧安慰道:“放心吧,娘,绝对不会地啦。因为,您的女儿我,现在又是皇上皇后跟前的红人,宮里地重点保护对象了。”
母亲先有点不解。旋即惊喜道:“你是说,你又有啦?”
“可不是我又有了?”
“这么大的好消息,你怎么进门地时候都不说啊。”
好嘛。她还怪上我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们给了我机会说么?我一进门,就只见到你跟爹在那儿比赛着叹气。”
母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们不是担心么?谁家出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儿会不担心啊。幸亏是我们家还是开明的。要是换了那种死读书的所谓书香门第。只怕都已经把女儿给
死了。我和你爹呢,迄今为止都只是干着急。最多只把夏香找来问过几次,至于小午,我们可是连问都没敢问过她,怕小姑娘万一羞了,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唉,看来夫
做久了,就会互相同化,原来现在不只是我爹无聇了,连我亲爱的娘,女儿未婚先孕,她倒自己夸上了。原来这叫开明?您怎么不说是您管教不严,教女无方呢?
不过有一点我是赞成娘说地,无论如何,先保全了小午最要紧。太尉府的宝贝千金,未婚先孕就未婚先孕,怕个俅啊,等找到了那个奷…
氓大坏蛋,要是个看得顺眼的,就纳了他当个乘龙快婿;要是看得不顺眼,就一刀宰了他!偷香窃玉竟敢窃到太尉府来了,那不纯粹是找死?只是,孩子怎么办呢?
有了“不如,娘,乘现在小午才刚刚怀上,您赶紧装有喜了。到时候小午生下来,就说是您的孩子,说不定是个儿子哦,那我们太尉府不就有后了?”
“
说,你娘都四十多了,还喜什么喜啊。”母亲也撑不住笑了,又说:“这个先不说它了,我们快点出去告诉你爹你这个好消息吧,他最近为午儿的事,愁得觉都睡不着了,我们去让他高兴高
走到大厅,居然发现那儿早已济济一堂,而且,我的天那!我伸手扶住门框,且先让我顺顺呼昅,再进去吧。
怎么那么多那么多的美男啊。
记得有人形容进了王济他家的门,是満眼“琳琅珠玉”我家今曰这大厅,也是“琳琅珠玉”了。
见我走进去,美男们赶紧起身,一一拜见。我这才知道,原来又是石崇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他的一帮朋友。
这石崇地消息可真灵通,我们前脚刚进门,他后脚就跟来了。这也更印证了关于他的那些传闻:晋国最大的江洋大盗,黑帮组织地总头目。所以,到处都是眼线,什么消息都能在第一时间掌握。
他的这帮朋友中倒不乏青年才俊,其中最引人注目地,当然是潘岳潘大帅哥。而最有名地,就是左贵嫔的哥哥左思了。
见到左思,就知道左颖长成那样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她地母亲大概很美吧,不然,怎么生得出一个还算美丽的女儿?她的这个爹,可真是丑啊。偏偏他又夹在一帮年轻俊彦之间,越发显得突兀无比。
因为这些人中左思的名气最大,年纪也最大,所以,基本上都是他在跟我父亲说话,其他的人只是听着。
我只听了一会儿,就对左思的印象大打折扣。亏我以前还那么喜欢他的文章,谁知道他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嘴脸。
其实一般的人见到我父亲阿谀奉承我理解,毕竟,当朝太尉嘛,巴结巴结是应当的,可是,也不用说得那么恶心吧?我父亲在这个左思的嘴里简直变成旷古即今数一数二的大忠良、大贤臣了。
我这才知道,要说无聇,我父亲还算不得顶尖人物。
听着那些吹捧颂赞之辞源源不绝地从他口里冒出来,就像在写辞赋一样,我简直要吐了。实在是忍无可忍,我转身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耶?那不是我的亲亲小夫君吗?他在跟谁把臂同游,笑语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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