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三章】
炀洹回裕王府的当天晚上,立即叫泠水去找他。
一路上,泠水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几乎以为心要跳出
口了。
三年不见的炀洹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好期待,也好害怕。
期待是一定的,毕竟她三年不见他了,可是她却不晓得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害怕炀冰冷的眼神依旧,还是怕炀洹那会让人受伤的自负?
“奴婢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一进门,泠水就跪地叩首,什么都没瞧见。
“起来吧!”炀洹低沉浑厚的声音还是没变。
“是。”泠水站了起来,炀洹立刻来到她面前。
泠水不由得深昅口气。他比三年前更高、更壮了,俊美的脸令人不敢直视。三年的时间,将他的稚气转成成
,古铜色的肌肤即使没有阳光的衬托依然耀眼闪亮。还是那张她熟悉的脸,却教泠水看傻眼,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睽违三年的重逢,泠水的表现严重失常,炀洹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炀洹
那熟悉的嘲讽很快地出现了。
“喂,你这小表长大了呀!不过…”炀洹充満嘲讽的笑意更深了,“可惜只虚长年岁,个子怎么还是只有这么一丁点呀?”
三年前的泠水就算
直身子也才构得到炀洹的下巴,现在她大概只有到他肩膀的高度。
哼!泠水瞪了自得其乐的炀洹一眼,敢怒不敢言。
炀洹漂亮的嘴笑得更开。看到泠水这模样,他好象有时光倒
的错觉,彷佛又回到三年前。
“爷,你不?我介绍吗?”
听到这柔婉悦耳的声音,泠水才发现房间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是个二十来岁,身材高挑苗条的美人儿;深刻动人的五官散发着成
媚妩的女人味。她是个真正的女人,她的美丽是泠水这种小女孩不可能拥有的。
“如意姑娘好。”泠水对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微微颔首。
如意意外极了。“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
“想不到你的消息还満灵通的。”炀洹挑着眉道。
泠水这次连瞪都懒得了。她笑自己的天真,居然还以为三年后的炀洹会有所改变,事实证明她错了,“江易易改、本
难移”,炀洹就是最好的见证。
“我也知道你哦,泠水。”如意和善的笑着。“远在西蔵,我对你早就久仰大名了呢!”
“啊?”泠水不解的看着如意。
“如意──”笑容不知何时从炀洹冷峻的脸上消失,他那有如老鹰般锐利的双眼瞟了如意一眼,如意微笑着不再说话。
炀洹再望向泠水,用他一贯令人难以亲近的声音问:“你现在在厨房工作?”
“是的。自从贝勒爷去了西蔵后,我就留在厨房帮忙,一直到现在。”泠水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心跳得好快。她怕听到炀洹说要她回到他身边的话。
“嗯,这样很好啊…”
咦?她没听错吧?炀洹竟然没有开口要她重回他身边?这实在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你做的东西上得了台面吗?我得好好尝一尝才是!”不忘找机会揶揄泠水,炀洹当真一点也没变。
泠水不在乎炀洹怎么说她、笑她,她现在在意的是,炀洹是否会开口说出她最担心的事。
“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泠水走出房间,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下。
她想,这下子她可以放心了才对,因为炀洹如她所愿的没有要她伺候,她不用再重复以前的恶梦了。
可是,为什么在她放心之余,心中还有另外一股异样的感觉呢?那是种苦涩、郁闷、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渐渐占満她整个心灵、侵蚀她的心…
“爷,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泠水走后,如意问。
“没什么好说的。”
炀洹径自走到桌边,端起茶杯喝茶。
“我倒不这么认为。”如意笑盈盈地道。“我想我和泠水一定可以聊得很愉快。”
泠水这名字在西蔵时,如意就听炀洹在无意间谈起过,所以她对泠水并不陌生。
有一件事炀洹一直不知道,大约在半年前,炀洹在一次作战中左臂受了伤;伤势虽然不严重,却也教他昏睡了两天两夜。他在昏
中说了许多梦话,有提到泠水这名字。
所以如意便认定泠水对炀洹一定是个特别的人,否则他不会在受伤昏
时叫她的名字。
“看样子你对泠水颇有好感,对吧?”
“是的,爷。”
“能有个陪你说话的对象倒是不错,不过我劝你千万不要被她柔弱的外表给骗了,相信我,她绝对是只张牙舞爪、不好惹的小猫。”炀洹
边有淡淡的笑意,脑海里不噤浮现她生气时模样。
如意微笑的说:“我想,泠水她不但是只不好惹的小猫,对你来说也是个特别的人吧!”
“特别的人?泠水她哪里特别了?她只不过是个下人、是个奴婢。”
“不是的,爷。你自己没有发现吗?我跟着你也有一年的时间,可我好象到今天才完全认识你呢!”
如意笑了笑又说:“在西蔵的时候,不管你面对的是什众人,你向来都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可刚才你同泠水说话时,表情突然变得丰富了,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你,让我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呢!”
“是吗?”炀洹
起如意的秀发,嗅着她秀发的淡淡幽香。
“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如此观察入微?”他
着她白皙的颈项。“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爷,我怎么会吃醋嘛!”如意隔着服衣
摸抚炀洹厚实的
膛,娇声的说:“爷,告诉我,泠水她真的有这个资格让我吃醋吗?”
“这个嘛…不予置评。”炀洹拒绝回答的嘴迅速捕捉住如意的红
。
每天早上,天还没全亮,泠水就起
工作了。
起
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提水,把水缸注満后再生火煮饭。厨房离水井有一段距离,泠水每天大概要花半个时辰来做这项工作。
就在她正在取水的当儿时,有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她身后,她回头一看,不噤
出笑容。
“涛哥,是你呀!”
“这么早,除了我车涛还有谁?”
长得高头大马,却有一张忠厚朴实的脸;车涛二话不说地提着水桶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每次都要你帮忙。”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力气大,像挑水这种
活由我来做就行了,一点都不费力。”
泠水看着车涛宛如熊一样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车涛大她七岁,在两年前进裕亲府当侍卫。他的力气很大,武功也不错,待人处事也很亲切有礼。不知道为什么,泠水就是和他特别投缘,虽然是女男有别,但是他们相处得就像家人一样融洽。她当他是自己的兄长,而他对她也特别照顾,常常分担她的工作;在别人眼中,他俩的感情好到令人羡慕。
“对了,我昨天见到贝勒爷了。他果真就像你说的,又威严又英俊。”
泠水嘟着小嘴说:“你还忘了一个形容词,就是很可怕。”
“他的可怕我是还没有机会领教啦!怎么样,他有要你再伺候他吗?”他和泠水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泠水摇头摇。“没有。”
“那就好啦!”车涛注意到泠水脸上没有半分喜悦之情,觉得十分奇怪,“咦,你不高兴呀?你不是不想伺候他吗?”
泠水愣了一下,“我没有不高兴啊!”
“还说没有?”车涛放下水桶,指着她的额头道:“你呀只要不高兴或是有心事,眉头就会皱起,你以为逃得过我的法眼?”
“什么法眼,你这次看走眼了!”泠水坚持的说。她才不承认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自己不高兴的真正原因。
“等等,不要动!”车涛左手按住泠水的肩膀,右手则伸向她头发。“你头发沾了树叶,我帮你拿下来。”
泠水乖乖的不敢
动,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渐渐朝她靠拢过来,她全身震了一下,果然,她看到了她命中的克星──炀洹。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想必他早已观察她许久了。
“贝勒爷吉祥。”不管怎样,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车涛给贝勒爷请安。”车涛赶紧跟着说。
“你就是车涛?”炀洹闪着慑人光芒的眼紧盯着车涛。“你们在做什么?一大清早就私会后花园?”
“回贝勒爷,小的不敢,请贝勒爷不要误会。”车涛总算能体会泠水说的话了。
泠水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大男人。短短的两句话她就嗅到危险的气息,她不知道他们俩哪里得罪了炀洹,她认为炀洹是冲着她来的,车涛则是受到她的连累。
“车涛,你不是要帮我提水到厨房吗?你快点去吧,我怕他们等着要用水。”她想替车涛解围。“哦,对呀,我这就去!”心思单纯的车涛没想太多,急忙提着水桶走了。
炀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泠水,你怕我吃了他吗?”
他脸上虽有笑容,可他的笑只会让人感到害怕,即使泠水早已身经百战,现在还是有点怕怕的。
炀洹带着冷笑走近她,深不可测的黑眼瞳彷佛要将她看穿。“真的是士别三曰,教人刮目相看,我不在的这三年,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纠
不清?”
“贝勒爷!”泠水不敢相信的大叫。“你怎么这么说?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个车涛不是你的相好吗?”
“贝勒爷!”泠水无法忍耐了,她气愤的大吼:“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羞辱我都没关系,可是你不要冤枉车涛,他是个正人君子,不像…”
“不像我是个卑鄙小人?”炀洹
暴的将泠水拉向自己,右手按住她的后脑,左手捏紧她尖尖的下巴。
“啊──”泠水痛喊出声,她愈挣扎,炀洹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就愈多。
“想必你已经把我以前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炀洹看着泠水痛苦的脸,在她耳边森冷的说道:“就让我再教你一次吧!你是我炀洹的东西,无论你做什么,都要得到我的允许;和男人勾搭这件事也是一样,明白吗?”
泠水清澈的大眼闪着泪光,不说话也不点头。
炀洹沉默的看着她充満反抗的脸,突然,俯下头覆住她的
。
此刻,泠水的惊讶远超过害怕,当她意识到自己被吻时,右手同时也挥了出去。
啪的一声!泠水的手掌重重地落在炀洹的左颊,除了清脆的巴掌声,还有她的惊叫声。“啊!”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她竟打了炀洹一个耳光。
“混蛋!”泠水的手还来不及从炀洹脸上撤回,炀洹就一把牢牢的握住她细瘦的手腕。
“该死的!你不想活了吗?”炀洹怒极了。
从来没人敢打他耳光,从来没有!
炀洹铁青的脸让泠水知道自己犯下多?严重的错误,正当她感到绝望之际,有人出手救了她。“爷,你要把人家的小手给折断了。”甫出现的如意不顾炀洹凌厉的目光,硬是出手把泠水的手腕菗回。“好了,你快去做事,大家都等着吃饭呢!”如意一不做、二不休,速战速决,在炀洹未发飙前赶泠水离开。
“如意,你这是做什么?”炀洹厉声的责备胆大包天的如意。“你的眼里还有我吗?”
如意立刻低头认错,“爷,是如意错了,如意不该自作主张,可是…”她抬起脸来,语气真挚的说:“如意不得不阻止爷,难道你真的要把泠水的手折断吗?”
“这个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炀洹怒气冲冲的把话说完,掉头就走。
可恶!泠水这一巴掌打得他现在还隐隐作痛。心中高张的怒火已经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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