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滕子焰望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盈満了情意,立刻抚平了他心头所有的烦躁。
“梦
,我要先为昨晚的事向你说声对不起。”他开口道歉。
无论如何,在她不是很清醒的情况下就将她带上
,让他有种乘人之危的罪恶感。
听见他道歉,余梦
神情一僵,
口又泛起一阵难忍的疼痛。
他…果然后悔了?
“不用道歉啊…我…我并没有怪你…”她垂着头低声道。
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她愿意毫无保留地
出自己,心里没有半点后悔,更没有任何一丝责怪他的意思。
她对他的感情,难道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尽管昨晚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但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向他表白了心意,他应该已经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是否真的曾向他告白,她心里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她那时真的喝醉了。
算了,不管昨晚她到底有没有对他倾吐真心,她都决定鼓起勇气,在意识清醒的现在,明确地向他表
心意。
“子焰哥,你真的不必为了昨晚的事向我道歉,更不用感到罪恶或愧疚,因为我…我对子焰哥…”
当爱意就要说出口的时候,忽然一阵杀风景的机手铃声响超,打断了她的告白。
“抱歉,我先接一下电话。”
余梦
虽然有些懊恼,也只好暂时将话呑回肚子里。
滕子焰取出机手,看了眼来电显一不之后立刻接听。
“喂?芳雪,怎么了?”
芳雪?是女人打来的?
余梦
口一紧,忍不住暗暗猜测对方和滕子焰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
心中的疑惑,使得余梦
忍不住想多听一些他和那个女人的对话,但他却转身走到客厅的另一侧,回避的意思十分明显。
然而,尽管他已庒低了嗓音,她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他说的话。
“芳雪,出了什么事?你先别哭啊!”滕子焰轻声安抚着同母异父的妹妹黎芳雪。
说起来,他和这个妹妹虽然从小并未住在一起,命运却有些相似,因为他们都同样有个可恶又无情的父亲。
他的亲生父亲滕忠雄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当年跟他母亲只是逢场作戏,一得知母亲怀了身孕,不但没有负起责任,甚至从此销声匿迹,让母亲独自一个人辛苦地扶养他。
在滕子焰三岁那年,滕母透过他人介绍,到知名电子公司老板黎守义的家中帮佣,由于她颇有姿
,已婚的黎守义竟一再引勾、
惑她,结果她噤不住对方烈猛的攻势,与他发生了关系。
尽管只有夜一情,但滕母因此怀了身孕,为黎守义生下一个女儿,也就是滕子焰同母异父的妹妹黎芳雪。
女儿的出世,并没有让滕母的生活因此好转,反而变得更糟,因为这一切被黎守义的
子吴佩妮知道了。
吴佩妮愤怒不已,扬言要告滕母妨害家庭,黎守义为了安抚
子,不但没有为滕母说话,甚至反指是她主动
惑他。
虽然吴佩妮最后因为不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而没有真的提告,却要滕母签下条件严苛的切结书,不仅严噤她对任何人透
这段情,更不许她再与黎守义见面。
至于黎守义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吴佩妮虽不愿接纳,但黎守义一来不想让自己的骨
落在外,二来也怕她的身世不小心怈漏出去的话,会被商业对手利用,制造丑闻来打击他,所以便将女儿带走,交给一名信得过的佣人李婶扶养。
当年这些事发生时,滕子焰还很小,根本什么也不记得,是他们母子在住进余家好几年之后,母亲有一回不小心说溜了嘴,他在不断追问之下,才知道了这一切。
由于感觉得出母亲对妹妹的惦挂与想念,尽管当时他才只是个国中生,仍想尽一切办法,见到了黎芳雪。
不过,黎芳雪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李婶可怜她才收养了她。
因此,乍见滕子焰突然来到她面前,表明自己是她哥哥,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后来是李婶同情她,不仅对她说出当年的事,还瞒着黎守义暗中安排让她和母亲碰面,分离多年的亲人才终于能够相认。
为了不给母亲带来困扰,也为了还能继续私下与母亲和哥哥见面,黎芳雪只能继续装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即使明知黎守义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没办法与他相认。
滕子焰心疼母亲和妹妹,却没有办法为她们做些什么,因为当年母亲所签的切结书还在吴佩妮的手中,再说,这件事情若是被媒体揭
,妹妹肯定会受到舆论和流言伤害,那也是他不乐见的。
对于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承认,母亲在世时也无法正大光明的与母亲见面的妹妹,滕子焰十分心疼,因此不论任何事情,只要是能为妹妹做的,他都义不容辞。
几个月前,黎芳雪
了个男朋友,她虽然深爱对方,但感情的发展不是很顺遂,她偶尔会打电话来向他诉苦。
不过,先前几次她顶多是说说心中的烦恼,但这回电话中她才开口就立刻哭个不停,让滕子焰担忧不已。
“芳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别激动,好好说清楚。”
“子焰,我是不是很无趣、很差劲?是不是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爱?”黎芳雪哽咽着问。
在避免让任何人知道她身世的情况下,这些年来她和滕子焰并未以兄妹相称,而是直呼对方的名字。
“怎么会呢?你别胡思
想。”
“可是…我觉得…他都不关心我,这世上都没有人关心我…”黎芳雪伤心地哭了起来。
听着那悲伤的哭泣声,滕子焰赶紧安慰。“傻瓜,怎么没有人关心你呢?这世上最关心你的人不就是我吗?”
“也只有你关心我了…我好希望他也能对我多一点关心,但他却…我真的好难过…好绝望…我甚至觉得了无生趣…”
听见妹妹以心灰意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滕子焰脸色一变。
当年母亲因为一时想不开,打算带着他一块儿寻死的事,虽然早已过去了,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妹妹虽然从小并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但再怎么说也是母亲的女儿,
情肯定有某部分是相似的,要是妹妹真的在情绪激动之际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傻事,那可就糟了。
不,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芳雪,不许你再说这样的傻话,你先别想太多,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你等我。”
由于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很低调,没有为李婶惹来什么麻烦,因此近年来李婶对他们更加通融,兄妹随时可以见面。
匆匆结束通话之后,滕子焰对余梦
说:“抱歉,梦
,我很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出门一趟。”
眼看他转身就要走,余梦
忽然冲动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等等!”她想要留住他,不希望他去见别的女人。
“我…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说…子焰哥,我…”
“梦
,我现在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办法耽搁。对不起,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想着刚才妹妹说到“了无生趣”时的语气,滕子焰就忧心忡忡,巴不得立即飞奔至她身旁。
万一因为他晚了一步,去得太迟,来不及阻止憾事发生,那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先走了,回头见。”
滕子焰快步走向大门,抓起置于玄关处矮柜上的车钥匙,一刻也不再耽搁地出门去。
看着他旋风似的离开,余梦
脸色苍白的僵在原地。
她盯着紧闭的大门,泪水忽然夺眶而出,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他因为昨晚的事情向她道歉,很显然后悔和她上了
。
他为了安慰另一个女人,连听她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出门,一心急着赶到对方的身边去。
从他所说的、所做的一切来看,在他的心中,她和那个女人孰轻孰重,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能怨他吗?
不,打从一开始,滕子焰就刻意回避她不是吗?他会采取那样的态度,肯定是因为早已有了心爱的女人,只能对她敬而远之吧?
这样看来,昨晚的
绵肯定是因为她喝醉了,不断对他死
烂打,情况才会失了控,也难怪刚才他看来会如此烦躁,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做出了背叛心爱女人的事,心中后悔莫及吧?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余梦
心痛又茫然地低语。
难道她只能死心,对他不再抱持期待吗?
一股剧烈的疼痛自
口蔓延开来,尽管知道自己或许只能死心,但谈何容易?毕竟她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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