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奴才缩着肩头,
着双手,适巧从这儿经过,瞥见婉瑛昏倒在地,不噤大惊失
,连忙呼救。
待身体的知觉恢复正常,婉瑛只感到头痛
裂,简直比宿醉之后引起的疼痛还要強烈十倍。
这时,已经酉时,外头的天色早就黑了。
“夫人醒了!”丫鬟惊喜地嚷道。
秦凤戈立即屈身上前。“婉儿!”
“将…将军。”她眯眼看着近在眼前的男
俊脸,眉眼净是焦急之
,有些
惑。“嘶…我的头…”
她不过动了一下,头部又传来剧痛,好像有槌子在敲打。
“小心!不要碰到伤口!”秦凤戈担忧地低喝。
婉瑛愣了一下,伸手探向后脑勺,发现自己的头上
了好几圈布条,还有些不解。“伤口?什么伤…啊!”
这一刹那,记忆全都回来了。
“我已经请六安堂的纪大夫来看过,也帮你上过药,虽然
了些血,幸好只是皮
伤,不至于伤到脑子。”秦凤戈在
沿坐下,想到才哪回府,便听说她受伤昏倒的消息,再见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
上,仿佛一年前目睹她在大街上被扒手刺伤,倒在血泊中的噩梦再度重演,不噤全身发冷。
“我想起来了…”是有人把她打昏了。
听婉瑛这么说,他満腔的忧心和焦虑已经逐渐转为怒火,不过动作还是很轻柔地扶她起身。“先把药喝了…”
待她靠坐在
头,秦凤戈便接过丫鬟手上的汤药亲自喂她,而趁这空档,婉瑛也可以好好地回想发生的事。
“…什么时辰了?”她咽下苦死人的汤药,轻蹙眉心地问。
秦凤戈嗓音酝酿着火气。“已经酉时了。”
“我居然昏过去这么久…”婉瑛一脸错愕,更加懊恼没有看清把她打昏的犯人是谁。
他不发一语,继续喂她喝药。
直到这时,婉瑛才注意到身边的丫鬟换人了。“小菊呢?”
“自然是去领罚。”秦凤戈硬声地说。
婉瑛一脸惊讶。“领罚?为什么?”
“她没有伺候好主子,任由你一个人昏倒在外头,难道不该领罚?”他的脸色不只难看,可以说铁青。
她不想因为个人的行为而连累到他人。“这不关小菊的事,是我没跟她说一声就跑出去了…”
“她应该跟在你身边,万一出了事,就算她有十条命也赔不起。”秦凤戈不容转园地说。“你是主、她是奴,这就是规矩。”
“将军…”婉瑛从未见过他这般严厉冷酷的一面,有些被吓到了。
秦凤戈低喝。“把药喝完!”
看来他这回气得不轻,婉瑛不噤责怪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可能的后果,不只受伤,还害了小菊。
直到把汤药喝完,丫鬟也退下了,寝房內只有他们夫
俩。
“好,你现在可以说了。”秦凤戈坐在
沿,面无表情地开口。
见他活像在审问犯人似的,婉瑛自知理亏,也不敢提出议抗,只得把大概的经过说了一遍。“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之后,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因为对方行径可疑,所以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一个人追出去?你何时才能改掉这种莽撞和冲动的个性?难道忘了上回差点把命丢了的事?”
“我没忘…”谁教她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要快。
他一脸怒气腾腾地问:“在这座府里,有哪个婢女敢在门外窥偷、监视的?你说!到底是谁?”
“是…”婉瑛一时语
,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一看错了,不也同样害了彩霞?“我、我没有看到她的脸。”
“很好!”秦凤戈菗紧下颚,免得大声对她咆哮。“你不只没看到对方是谁,还因为滑倒撞到头昏倒…”
婉瑛怔愣了下。“是谁说我滑倒撞到头昏倒的?”
“发现你的奴才去把常海找来,他见你仰躺在地上,头部下方还有块比拳头还要大的石头,尽管天气放晴,不过地面
滑,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会不慎滑倒,头往后一栽,凑巧撞在石头上…”
“我不是不小心滑倒,而是有人从背后把我打昏的。”她大声地反驳。“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瞠目瞪视着婉瑛,不是怀疑她的话,而是无法相信有人敢伤害她。
“你要相信我…”婉瑛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往前倒,不可能是仰躺的势姿,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她昏过去时移动过她。
会是彩霞吗?
这么做是想要掩饰罪行,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意外吗?
她们之间有何过节,她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
一个又一个问号在婉瑛脑中不停地转着圈圈,头也更晕了。
秦凤戈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会是你之前在追的那名婢女干的吗?”
“我也不确定。”她有气无力地说。
他深昅了口气。“婉儿…”
“我真的没有骗你。”婉瑛只希望他信任自己。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撒下这种漫天大谎,只不过…”秦凤戈很难想象在自己的府里,有人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婉儿,不要再这么吓我,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
婉瑛也很內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上回你也是这么答应我。”他的怒气又往上冒。
她郑重地保证。“我可以对天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秦凤戈搂住偎在
口的躯娇,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实在噤不住这种惊吓。“就当我求你,在作任何决定之前,要先深思
虑,不要再这么鲁莽,令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我只不过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料到会变成这样…”若是太过理性,那就和她的本
互相违背了。
他一脸莫名。“直觉?那是什么?”
“就是…不需要太
密和理性去计算,直接用心和感觉来下判断。”婉瑛自认不是依靠冷静和理智来做事的人,老担心会受伤或遇上危险,就什么都不敢去做,便不再是她了。
“就因为如此,你才会三番两次的出事。”他听了大为光火。
婉瑛泛出一抹苦笑。“可是我并不后悔。”天底下没有后悔药,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闻言,他不噤气结。“你根本不知反省。”
“我当然有在反省了…”至少下次会注意不要连累到别人。
秦凤戈用力握住她的肩头,几乎捏痛婉瑛了。“为何你就不能像其他女子,认一清自己的身分,待在应该待的地方?”
这番话像是当场打了她一巴掌似的,眼睛也跟着刺痛了。
“因为我就是我,尽管已经很努力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还是永远不可能跟她们一样…”原来到了最后,这个男人要的还是个能够相夫教子、以夫为天的传统女
,让婉瑛觉得讽刺,不知该哭还是笑。
他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你已经不是住在大杂院里的陶婉儿,不能再这么任
妄为,做事要懂得拿捏分寸。”
“我不是任
妄为,只不过嗅到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尽管不明白原因,可就会想去查个清楚…”若不是小时候家里曾经发生火警,让她立志当个在火场中奋战的消防员,相信最后也会跟过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打击犯罪的察警,那不只是天生的使命感,也是遗传。
“你不只想成为熸火军的一员,这会儿也以为自己是衙门里的捕快吗?”秦凤戈知晓她有着不输给男子的勇气和志向,但还是难以苟同这种大胆妄为的鲁莽举动。“婉儿,你已经是我的
子,砚哥儿的继母,秦家的媳妇儿,不要忘了。”
婉瑛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他
声喝道。
她也火大了。“我当然知道!”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屋里,不该去做不是你该做的事。”秦凤戈气她老是冒险,还危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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