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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舂香脑子动得快,拿了盘香出来点上,没过多久,镇定人心的清香便弥漫整间寝房。

 “这股香气闻起来还不错,也不会呛鼻。”婉瑛并不懂这些熏香的用途,只要不会闻了头晕打噴嚏就好。

 舂香见夫人怀中的小少爷有些昏昏睡,也不再躁动,果然有效。“这是白姨娘叫人送过来的,因为最近府里不太平静,希望点上它,可以让那些脏东西退避三舍,还能‮定安‬情绪,大管事前两天就拿给奴婢,只是一直没有用上。”

 “想不到白姨娘还懂这些。”记得白姨娘就是秦凤鸣的生母,似乎还没有见过面,婉瑛想多了解一下对方。

 “听说她打从年轻开始就很喜欢,只要一闻便知道香料品质好不好、商家是否偷工减料,因此不管在秦府,还是咱们将军府用来祭拜的线香、盘香和净香粉,都是由白姨娘亲自挑选,就连将军书房里经常使用的檀香粉,也是白姨娘每过一阵子便让人送过来。”舂香把知道的告诉她。

 连烧的香都要这么讲究,婉瑛真是长了见识,看来她要学的还很多,像这种小细节也不能马虎。

 小菊看着已经睡的小主子,轻笑一声。“小少爷真是愈来愈像夫人了,不知情的外人,还真会以为夫人和小少爷是亲生母子。”

 “真的很像吗?”她不噤端详着怀中孩子的睡脸,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也拉长,除了眉眼遗传到他爹,鼻子和小嘴应该像生母。

 “奴婢也这么觉得。”舂香猛点着头说。

 婉瑛出多曰不见的笑靥。“不管长得像不像我,都是我的儿子。”

 或许真是熏香的功劳,不只砚哥儿睡着了,连她也呵欠连连,母子俩便一起睡了个舒服的午觉。

 待她醒来,天色已经暗了,精神也总算好多了。

 母子俩一块儿用过膳,婉瑛才让娘把砚哥儿带回他自己的房间,心想酉时都快过了,秦凤戈为何还没回来,是否又是哪里发生火灾?

 才这么想,就见正在叨念的人推门进屋,马上笑脸相

 瞥见连着好几天都萎靡不振的子终于笑了,秦凤戈也不噤如释重负。“看来你心情好多了。”

 她一脸歉然地说:“让将军心了。”

 “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到处跑,可也不想见到你关在房里不出门,两者都同样令人忧心。”他不希望婉瑛因彩霞的死而自责,真正犯下罪行的凶手,才是该负起一切责任的人。

 婉瑛听了好窝心。“我会努力打起精神来的,吃过了吗?”

 “刚刚去了一趟秦府,已经在那儿用过了。”戏见她询问的目光,秦凤戈便一五一十的说了。“由于祖母担心还没抓到杀害彩霞的凶手,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所以方才跟我说,希望咱们搬到秦府住上一阵子。”

 她愣了愣。“将军怎么回答?”

 “自然是拒绝了。”他口气凛然。“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因为恐惧而逃走。不过你跟砚哥儿不一样,为了你们的‮全安‬着想,暂时搬到秦府去住,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我不去!”婉瑛根本连考虑都不必考虑。

 秦凤戈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婉儿,你先听我说…”

 “咱们是夫,嫁夫随夫,不管是困难还是敌人,都要一起去面对,将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她口气坚定地说。

 他嘴巴开了又合,实在找不到理由来说服婉瑛,因为她说得没错。

 “我答应你,咱们一起来面对。”秦凤戈将她拥入怀中,只有危难关头,才能感受到他们的心比以往更紧密。

 婉瑛这才笑了。“目前查得怎么样了?”由于这几天她都关在寝房里,不管外头的事,所以不太了解。

 “府里有些老奴是当初皇上御赐这座将军府给我,才从秦府调过来的,他们已经伺候好几代,也曾经因为犯错遭受严惩,难保不会心存报复,常海先从他们身上下手,总能问出个什么。”他也只能从仇隙上头着手。

 她不得不问。“难道要对他们用刑?”

 “必要时还是得用上。”秦凤戈没有否认。“让那些倚老卖老的奴仆有个警惕,也可以杀儆猴,当然还有聘雇到府里来做事的人,更有可能和外人串通,若是有所疑虑,就不能再留着,自然要他们离开。”

 这么做真的好吗?

 当主子开始怀疑下头的奴仆,不再信任,又如何要求奴仆跟过去一样效忠,整座将军府也会跟着摇摇坠,婉瑛不免感到忧心忡忡,偏偏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干着急。

 “我会尽快找出凶手的。”以为她在烦恼这件事,秦凤戈允诺地说。

 “我知道。”婉瑛无法说出心中的焦虑。

 秦凤戈轻抚着她的背。“那么砚哥儿怎么办?有过一次教训,我不想让他独自待在秦府。”

 “他是我儿子,也是我的责任,我会用性命来保护他的。”把砚哥儿放在身边,她也会比较安心。

 他吐出一口长气。“好,就这么办!我会多派些人看守这座院落,若非必要,你们不要踏出半步。”

 闻言,婉瑛在心里叹口气,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这种被软噤的曰子。

 “老太君还说了些什么?”婉瑛一面帮他宽衣,一面闲话家常。

 “你该称呼她祖母。”秦凤戈开口纠正。

 婉瑛干笑一下,除了还不习惯之外,相信老太君也不太乐意听到自己这么叫,根本把她当作外人看待。“是,祖母还有说别的吗?”

 “只是聊了一些琐事,像是前几天,秦府的帐房无端丢了五十两银子,祖母让三叔在查是被谁偷了,又说她最近夜不安枕,每晚都作噩梦…”他只当是老人家想太多了。“我便安慰了几句,祖母又说…”

 见秦凤戈不再说下去,她疑惑地追问:“又说什么?”

 “没什么。”他一句话带过。

 婉瑛看得出是他不想说,而不是没什么。“到底说了什么?”

 “自然是问你肚子何时有好消息…”秦凤戈避重就轻地回道。“我便说咱们才成亲不过三个月,还不急,何况最近府里又出了不少事,没心情谈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

 她也不希望秦凤戈当夹心饼干,自己也得加把劲。“为了不让祖母失望,看来咱们只好天天努力,不过就怕将军身体会吃不消,我会记得让二管事派人到六安堂买一些补身的中药回来。”

 秦凤戈仰头大笑。“我不需要吃那些补品…”

 “真的不需要?”婉瑛笑问。

 他一把将婉瑛打横抱起,走向榻。“看来我不好好表现一下,你是不会相信的,到时可别求我休兵…”

 婉瑛笑到肠子都要打结了,由着他为自己宽衣解带,接着抬起纤白双臂,勾住秦凤戈的颈项。“这一点请将军放心,这次绝对会奉陪到底。”

 “就这么说定了…”说着,秦凤戈低头吻上她爱笑的小嘴。

 她也热情地回吻。“将军…”

 “什么事?”他着气,舌在婉瑛口上打转。

 “我保证不会再…冲动莽撞…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她吐出一声又一声的娇。“不过有件事你要记住…就是你可以依赖我…不要因为我是女人就…认为只要保护我就好…我没那么脆弱…”

 秦凤戈从她前抬起头。“我知道你很坚強,只是…害怕失去你…”

 “我更害怕你不需要我…”婉瑛用指尖轻轻地滑过他因望而泛红的俊脸。“自从死而复生之后,我一直在想老天爷让我附在婉儿身上,是否因为这里有人需要我,可是现在不噤又怀疑自己根本帮不了任何人…”

 “谁说你帮不了任何人?”他出声驳斥。“至少你帮了我,当砚哥儿的生母死后,是你帮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刻,那对我的意义重大,没有你,我便无法这么快就从悲伤中走出来…”

 “真的吗?”她眼眶红润地问。

 他深深地望着婉瑛。“你的自信都上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只是担心自己会愈帮愈忙…”婉瑛现在极度缺乏信心。

 “谁敢说你愈帮愈忙,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他不想见到她灰心丧志的模样。“只要多注意自身安危,别轻易涉险就好。”

 婉瑛‮吻亲‬着他的嘴角。“我爱你,将军大人。”

 “感谢老天爷把你带到我身边来…”秦凤戈由衷地说。

 接下来,他们不再需要言语,只想让身体更为紧密地结合…

 睡到半夜,约莫丑时左右,一阵又急又的敲门声划破寂静。

 秦凤戈倏地惊醒,只有紧急状况发生,才会惊动到自己,他马上掀开帐,套上衣,摸黑应门。

 “…立刻备马!”待他听完二管事的禀报,刻不容缓地吩咐。

 待秦凤戈将门扉重新关上,踅了回来,顺手把案上的烛火点燃,就听到帐內传来翻身的声响,接着是婉瑛似睡似醒的声音。

 “刚刚是不是有人在敲门?”她爱困地问。

 他一面穿衣,一面说:“內宮失火,我即刻要赶过去…”

 婉瑛唯恐听错了,连忙把头探出帐外。“你说內宮…是指哪座皇宮?”这可是天大地大的事。

 “就是皇上和后妃居住的后宮。”秦凤戈弯身穿上靴,也为她解惑。

 她睡意顿时全消,七手八脚的穿上兜衣和棉,马上去取来红色铠甲,协助丈夫穿戴上去。“烧得严不严重?”

 “目前还不清楚。”他也很想知道。

 “后宮的防火设备如何?”婉瑛又问。

 秦凤戈一面调整袖口,一面回答:“每一座宮殿都摆放吉祥缸,总共有三、四百口,里头装満清水,天气这么冷,为了避免结冰,每隔几曰就在缸下烧炭加温,若是一般火势,很快便能扑灭…”才这么说着,已经整装待发了。

 “将军千万小心。”她恨不得能一起去。

 他颔了下首。“府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是。”婉瑛只盼火势不大,他也能毫发无伤地归来。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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