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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 石室的激情
 时而如泉水叮咚,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又如小舟轻湖面。

 远远的,皇甫律便听得阵阵琴音从云轩宮的屋內传来。

 他有些激动起来:“素月?”

 云轩宮除了素月,再无其他人抚琴。

 遂脚步也急速些许,渐渐的,却在回廊处缓慢下来。

 这,不是素月的琴声。因为素月的琴声没有这般忧伤。

 走至门口,便见得一个素衣女子坐在焦尾旁素手轻抬,水袖在琴面拂动,却是轻掩浓密羽睫神情忧伤。

 沉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不见门口的他。

 “本王有说过你可以用这柄琴?”他道,为她对他的视而不见,隐隐有怒气。

 琴声嘎声而止,女子抬起首来,静静看着他走进门来。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有些许怒气,也有其他。

 “这是素月的琴?”玉清问道,素手不再碰触那焦尾。

 “对。”皇甫律负手而立,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

 “对不起,我不会再动它。”艰难吐出这句,玉清站起身来,就要走出这间令她窒息的房间。

 这里,到处都是他和素月的味道,她成了一个闯入者呵。

 男人拉住她的手:“去哪里?”

 没有转过身子,她只是淡淡的答:“出去散散心。”

 男人不肯放开她的手,却是徒然转过她的身子,低吼:“你到底怎么了?”

 玉清静静看着他,倔強咬,嫣然一笑:“我没有怎么样,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请你,放开我好吗?”遂挣脫他双手的钳制,转身,慢慢走出他的视线。

 这次,皇甫律没有再拦她。

 出门,她往那片碧水绿林而去。

 那绿林算不上树林,只有一排梨树依湖而立,和着清风碧波,却是如临仙境。

 树下有一方石桌,似是作琴架而用。

 玉清在那桌边坐下,感受着那碧波的清凉,让那夏风吹散心头的烦躁。

 刚刚,她差点在那个男人面前失了控。

 她不曾想他对孟素月的偏爱是如此浓烈,即使是孟素月曾经使用过的琴,也不准她碰了去。

 看着他眼里的怒气,她是难受的,很难受,他对孟素月的爱,不知何时,让她记在了心里。最近,她越来越在乎那个女子,也越来越在乎他。是因为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依靠吗?还是不知不觉中她逐渐将自己当成他的

 他对她,也该是有一丝柔情的吧?临睡前的那一眼,她分明看到了一双布満柔情的眼。

 可是她,能代替那个叫孟素月的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吗?

 能吗?

 她突然站起身来,为自己的胡思想感到自恼,也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她怎么能忘了,他曾经是多么的憎恨她呵!?

 走离那方石桌,她向那湖碧波走去,清风吹起她的素衣袂,那一肩黑亮青丝随之起舞,了她的发,也了她的心。

 这个男人呵,吹了她平静的心湖。

 倚着梨树,望着碧波,她任清风吹一身。

 这片梨林下,她抚琴,他舞剑,他和孟素月,果真是对神仙眷侣。

 再看那棵最壮的梨树上,分明是人用剑深深刻着皇甫律孟素月六个大字。那么骄傲的告诉她苏玉清,这棵梨树下,曾经成就了他和孟素月的海誓山盟。

 他和她的,海誓山盟,至死不渝。

 心口猛的一阵刺痛,她转身向云轩宮大门急奔,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那一身清瘦的影,在风中衣袂飘飘,转眼便在云轩宮的大门隐约起来。

 而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深身影。她在王宮的后花园毫无目的的疾步着,心里很很痛,深昅口气,她拼命忍住不让那噬心的痛楚窜出来,却终是咬破了嘴,冰冷了全身。

 男人跟在她身后,始终离她十步之遥。只是看着她那稍显慌乱的身影,皱眉。

 他穿着合体的蔵青缎袍,挂麒麟玉佩,青色软靴,步履沉稳,及肩长发随风飞扬,偶有两缕垂落満额前,给他的俊冷增添潇洒不羁。剑眉鹰眸,鼻薄,如斧刻刀削般的轮廓,五分俊五分冷,实实一个冷峻美男子。

 再见那感薄,紧抿,却稍显苍白。

 他是担心前面的女子的,从他踏进云轩宮起,就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她的脸上有着隐忍的哀伤。从小窗,他看到她站在梨树下,裙袂飞扬,留给他一个孤寂悲伤的背影。

 那一刻,他很怕她做傻事。

 所以这一路,他跟了来。却只看得见她毫无方向的疾走,清瘦的背影忧伤不已。他知道她在哭,却不知她在为谁哭。

 此刻他的脑海突然涌现一张男人的脸,一张布満爱意的脸,她是在为那个男人哭吗?

 恨他拆散了他们?

 他站在后面,静静看着那清瘦的身影在莲花池旁伫立,眼神逐渐转为复杂。

 稍頃,他朝女子走进几步,伸出掌要抚上女子的肩,却猛然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戾气。转首,便见得两柄闪着寒光的大刀面劈来。

 他大惊,连忙拉了亦反应过来的玉清往旁边闪去。

 两个蒙面黑衣人步步紧,一刻不肯放松,手中的大刀使得虎虎生风。

 皇甫律不得不将玉清拉至身后,赤手空拳抵抗他们的进

 稍一运气,便感到口一阵撕裂的痛,原来是那剑伤又裂了开,他暗叫一声“不好”遂拉了身后的玉清往一假山群逃去。

 那是一片嶙峋的假山群,虽不高,却是形状怪异,走进去,到处是暗道,很容易迷路。

 玉清任皇甫律拉着他的手,往假山深处钻,她万万想不到这个男人会一直跟着她,也想不到在这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敢刺杀当今四王爷。看着那两个黑衣人的拼命,便知那帮贼是豁出去了的。

 脚下的碎石很多,容不得她选择,便是踩着那刺骨的疼痛往暗道处钻,前面的男人回头看她一眼,突然一把抱起她,熟练的往一隐秘的暗道遁入。霎时,她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男人急剧的心跳声,和外面的脚步声。

 有一瞬间,她仿佛回到那个小巷的稻草堆,他们躲着追杀,他们在稻草上绵。

 这时,男人却抱着她往暗道深处走去。

 仍是一片漆黑,她却感觉得到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

 而且,在这黑暗里,她越加清晰闻到男人身上混着‮腥血‬的麝香,感受到他有力的膛,感受到他急剧的心跳…顷刻,那抱着她的大掌,成了炙塘的触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的身子变得‮感敏‬起来。男人的气息,阻扰了她的呼昅。

 “你…我们要去哪里?”她颤抖地问。

 男人没出声,却是突然将她轻轻放在一个石上,取出火折子,点燃。

 玉清的眼前霎时亮了起来。

 不算大的石,一张石桌,一张石,很简陋的一个小天地。

 “这里是哪里?”她终于能适应着突来的光亮,问着旁边一脸痛苦之的男人。

 但见他薄紧抿,剑眉深深拢起。他看着她,低吼:“女人,不要太多话。”遂上了石来,静静躺下,不再言语。

 玉清立刻闻到一阵浓浓的‮腥血‬味。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这才发现他蔵青缎袍早已被鲜血透,因为缎袍的深,很难看出那是血,难怪她刚才在他怀里闻到‮腥血‬味。

 “你的伤口?”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男人静静躺着,轻闭了眼,火折子投出来的微弱光线隐隐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多了一份安宁,及一份神秘之

 她靠近他一些:“你的血太多,如果不止住,会有生命危险。”

 他终于睁开那浓密的羽睫,目光烁烁盯着她:“你关心本王?”

 她躲开他的火热,转过身去:“我只是不想看到一条生命在我面前死去,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止血?”

 皇甫律轻笑一声,却是问了:“你刚才为什么哭?”

 玉清一喊,立即道:“我没有哭。”

 男人坐起身子来,转过她的身子,伸出长指轻抚她犹带泪痕的双颊,轻喃:“是为那个叫容名宗的男人吗?是在怨本王拆散了你们吗?”

 看着男人的眼,玉清的泪突然滚落下来,她刚才的确哭了,不是为表哥,也不是为师兄,却是为了这个与她纠不清的男人。她能告诉他她心里的那种莫名情绪吗?

 所以,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倾泻着她的无助与悲伤。

 她不看他,径自将柔荑伸向他的口,为他止血。

 男人抓住她的柔,追问:“告诉本王,你现在还想跟容名宗私逃吗?”

 玉清看着他,不语。

 皇甫律终于挫败的放开她,再次仰面躺在石上。

 “这里,是我小时候的‮密私‬基地。”他兀自开口了,似是自言自语,却又暗含忧伤。

 “小时候只要受了父皇责罚,我就会来这里‘面壁思过’。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找到宁静,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篡权夺位,没有血雨腥风,只有我自己。即使是母后,她也不曾想过我会拥有这么一块宁静之地。虽然这里黑得像地狱,却是王宮里无人知晓的净土,呵――”

 玉清愕然的看向他,不曾想他会跟她说这些,而且还带她来他的秘密基地,虽然是为了躲避追杀。

 男人不看她,继续说道:“你是一个来这的人…”

 “可是,你没有带孟素月来这吗?”她立即想到了这个问题,明明他是那么的爱孟素月,不是吗?

 “素月她拍黑,所以我从未带她来过这里。”

 原来是这样,玉清终是有些失望。

 “我来帮你止血吧,还在血。”她转移话题,也打破了静默。

 皇甫律这次不再拦她,他配合的让她脫去他的外袍及上衣,壮的膛,只见里面的白色绷带已被血染成通红。

 玉清微微蹙眉。

 皇甫律取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递给她:“素月她怕黑、怕血,所以我从不让她接近这些。”

 玉清接过,眉头蹙得更深。

 原来这个男人把孟素月保护得如此细心,那她苏玉清呢?他是认定她是娇蛮跋扈的恶毒女,遂也不顾及这些?他知道她俱高吗?

 让他知晓这些,是她的痴心妄想,因为她毕竟不是孟素月。

 将金疮药细细洒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她咬着掩住自己的満腔心思,恣意不让他知道些许。男人则是静静盯着她倔強的瓣,黑眸幽深。

 洒完药粉,她倾身将螓首搁在他肩上,为他上后背的绷带。这一刻,她离他非常近,近得可以呼进他吐出的气息,她再次心跳‮速加‬起来,皇甫律则是轻轻闻着她发上的幽香。

 远远看去,这景象就是男人将女子紧紧搂在怀里,深情而绵。

 微弱火光下,照得见的是皇甫律那张布満柔情的脸。

 可惜,女子看不到。

 绷带到一半,火折子终于熄了去,室內霎时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玉清拿着绷带在皇甫律怀里惊慌起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皇甫律并没有放开她,而是轻轻将她搂紧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低哑:“和本王在这漆黑的里,你会怕吗?”

 玉清的身子微微一僵,不曾料到这男人会有此一问,她道:“玉清以前在玉峰山也曾一个人待在山,所以并不怕。”

 语毕,搂在她上的大掌立即收紧了一些,男人对她的回答并不太満意,似乎是以此作惩罚,却并没有使太大的力,玉清只感觉上微微缩紧,并无疼痛。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感受到他的气息,那双眼,正紧紧锁着她,在暗夜里闪着火热的光。

 她拿着到一半的绷带,打破那片窒息:“你还好吗?我想我现在可以给你继续系绷带。”

 “嗯。”男人一次回答这个字。

 玉清不再言语,遂拿着绷带在男人宽厚的膛上摸索着,玉指轻轻‮摩抚‬,生怕弄疼了他,却仍是听到他庒抑的菗气声。

 “很疼吗?不好意思,我触到你的伤口。”指下越加轻柔起来。

 男人却突然抓住她的指,低吼一声“该死”顷刻将怀中的身子搂紧一些,俊颜在暗黑中准确近玉清“该死额女人,你得负责灭火!”

 那重的鼻息噴怈在玉清面颊上,带着浓浓的**。玉清紧张起来。

 下一刻,男人的薄庒了过来,火热中带着几分庒抑,却是一掌撑住她的螓首,一掌搂紧她的肢将她贴近自己,急切中不失柔情。

 玉清徒劳无功的将柔荑挡在他的膛,有些挣扎“皇甫律,你相信我是苏玉清吗?”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仿佛被人浇了一盘冷水。

 他放开她,低哑:“我相信你不是苏玉清。”

 这一局后,他突然抱了她,往外而去。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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