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遭遇战
要在吴廷琰从法国回来上任之前赶回西贡,不能在芒街久留。
与侬区头头脑脑一达成共识,李为民就在陈润威等侬族军官和一个排战士护卫下,由陆路马不停蹄赶往海防。
之所以这么安排有好几原因,一是跟吴廷瑈说过此行是为了做国美
际国开发署和经济技术使团员官的工作,帮他三哥争取国美人支持。如果不与国美人见一面,将来被他知道不太好。
二是想沿计划中的撤离路线实地走走,看看哪些地方需要设补给点,哪些桥梁和道路容易被越盟游击队破坏。在这个什么坏事都会发生的地方,不考虑周全点真不行。
再就是要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动员海防华侨撤离,在北部做生意的
人不多,该通知的五帮会馆已通知过,能走的早走了。找不到人帮忙,这些事只能亲力亲为。
侬区势力范围主要在芒街至谅山(东兴至友谊关)一线的中越边境,不是侬人就是逃过来的**溃兵和难民,同文同种,外部庒力又那么大,可谓铁板一块,不会说客家话或国语的越盟很难渗透进来。
河桧距侬区不远,尚且全安。
越往南越盟游击队活动越频繁,驻守在同甘、安乐一线的法越军队,只能控制公路线上的几个据点,公路两侧的农村几乎全是越盟的解放区。
黄长官和张长官
待得很清楚,事关几十万乡亲生死存亡,所有人战死李先生都不能出任何意外。
一入进同甘地界,陈润威精神便高度紧张,让陈排长安排几个兄弟在前面探路,自己则同报情处韩参谋端着冲锋
,一左一右坐在李为民两侧,准备随时为他挡弹子。
前面的吉普车上,一个二等兵全神贯注地扶着机
。后面卡车上,二十多个兄弟高度警惕,草木皆兵,如临大敌。
从来没见过越盟游击队,李为民非但没一丝害怕,反而有些期待,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里别着一把手
,手里抓着一杆卡宾
,脚下还有几颗手雷,奋兴不已想大干一场。
林嘉生哪里见过这场面,忐忑不安地说:“少爷,要不…要不也给我一把
。”
“你会打
吗?”
“会,来时才哥在船上教过。”
“好吧,这把给你。”李为民出拔手
往他手里一
,又端着卡宾
观察起路边的动静。
到底是富家大少爷,不知道战争有多么可怕,就在陈润威暗暗大发感慨之时,前面传了一声清脆的
响。
怕什么来什么,不等他开口,陈排长便当机立断命令道:“敌袭,全部下车,准备战斗!”
这时候,前面
声更密集了。
陈润威和韩参谋飞快地李为民二人拉下吉普车,探头看了看,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李先生,跟在我身后,千万别
头。”
“嘭…!”
随着两声手雷爆炸的闷响,在前面开路的几个兄弟出现在陈排长视线里,他们一边还击一边相互掩护
替后撤,离得太远,看不清敌人,只能隐约看见几个黑色人影。
“机
掩护,迫击炮准备!”
“是!”
哒哒哒…哒哒哒…
前面吉普车上的重机
和刚在路边架起来的两
轻机
,顿时噴出三道火舌,一连来了好几个点
。
紧接着,迫击炮也响了。
两门60毫米口径迫击炮,将一枚枚炮弹倾泻到敌军所在的草丛里,把一片片草皮炸得満天飞。
与此同时,一班的几个兄弟躬身冲上前去,接应撤回来的自己人,其中一个部腹中弹,被拖到车边时鲜血留淌了一地。
在河桧吃饭还跟他开过玩笑,现在或许连命都保不住,李为民怒火中烧,起身一连扣动几下扳机。
韩参谋急忙拉下,死死揪住他道:“那帮混蛋不在
程內,打不到他们,别浪费弹子!”
他话音刚落,撤回来的一个兄弟便气
吁吁地汇报道:“排长,他们人不多,火力不猛,不太像打埋伏。”
保护好客人是第一位的,陈排长不敢轻易出击,一边观察着周围地形,一边问:“不多是多少?”
“二十多个,十几条
,几个人推着脚踏车,一看见我们就扔下车开火。”
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不歼灭眼前之敌,他们必然会招来更多敌人。再说一个兄弟重伤,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侬区之所以能够坚持到今天,完全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打出来的。
陈润威与韩参谋对视了一眼,咬牙切齿地命令道:“陈排长,一班保护李先生,二班、三班左右包抄,其他人跟我上!”
“是!”
警卫排是侬区精锐中的精锐,三十几个战士在机
和炮火掩护下,迅速消失在公路两侧的草丛里。陈润威更是身先士卒,带着十几个兄弟沿右侧水渠往前冲。李为民热血沸腾,刚想跟上去却又被韩参谋给拉住了,只能躲在车边干着急。
炮弹不能砸到自己人头上,炮击停了,
声越来越密集,像炒黄豆般不绝于耳,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爆炸。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
声渐渐平息,一阵轻风吹来,带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当李为民和林嘉生在韩参谋等人的保护下赶到时,陈润威正在审问一个又瘦又黑的俘虏,他腿部中弹,血从伤口汩汩直
,一脸痛苦地咆哮着,骂陈润威是法帝走狗,是反动唐山佬。
审也审不出什么,陈润威冷哼一声,对着他脑袋就是一
。林嘉生倒昅了一口凉气,急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李先生,他们跑掉几个,此地不能久留,我们立即出发。”
“伤亡大不大?”
陈润威点上
香烟,看着正往卡车上抬的兄弟,面无表情地说:“两个挂彩,一个阵亡,不过他们损失更大。”
场战一片藉狼,被打死炸死的起码有二十个,其中包括几个年轻女人和几个半大孩子。直到这一刻,李为民才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残酷,
自行车和自行车上的战利品全被扔上卡车,一台小汽油发电机,一部电影放映机,一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白布荧幕以及电线和一些铁盒子装的电影胶片。
从缴获的件证上看,这是一支隶属于越盟央中新闻通讯部的电影放映队,打算去附近解放区放映《木化大捷》和《高北谅战役》这两部无声电影,以及有声纪录片《第一届竞赛模范英雄大会》。
护送他们的游击队显然没什么战斗经验,一看见身穿法**服的队部就慌了神,不知道隐蔽反而先开火。但必须承认他们很英勇,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依然能坚持这么久,甚至给警卫排造成一死三伤。
李为民看了一下阵亡的士兵,安慰了一下受伤的兄弟,回到吉普车上低声道:“嘉生,立即给家里发报,让他们火速联系桑德森教授,就说我在同甘遭到越盟游击队袭击,有兄弟受伤,急需医疗支援;另外给香港发电,我要拍一部纪录片,请刘经理帮我请全香港最好的电影导演、电影编剧、摄影师、灯光师和化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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