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不需要理由
箭横出,后向上,钻进云雾,没入虚无。
“怎么样?”金天问。
李裕宸没有说话,眼眸中跳动一蓝一紫两缕焰苗,于焰苗深处有着一点漆黑的幽然。
他收起弓,竹箫落入手中。
轻轻划动竹箫,柔和的波纹向上传递,虚无之间撕裂出一道森幽的
隙,在极短的时间之內扯出一连串的胡乱纠
着的邃暗。
破碎的天空,混乱的虚无…像是这个世界张开了巨口,吐出许多废弃的东西,无数似泥团的物体向着炽烈燃烧的火海坠去。
“开始了。”
“送死的。”
分隔开的话都是地上那摊烂泥说的,声音平静,不明悲喜。
“说说怎么回事?”金天问地上的烂泥。
“说吧。”李裕宸亦是点头。
一滩滩似斑驳的烂泥的身影不断落下,打得火海中的火焰埋低了头,却又无法彻底打灭火焰,阵阵焦灼而又难闻的气味游
在火海。
“生命力太弱,是一种悲哀;生命力太強,也是一种悲哀。”烂泥说道。
“什么意思?”金天问。
“若你们的生存能力太強,人数太多,生存的空间便会变得相对狭小,你们会怎么做?”烂泥说道。
“不可能。”金天头摇。
“没什么不可能。”烂泥传出些许轻笑,“除了自相残杀,便只能对外入侵。”
“确实。”老和尚点了点头。
“该杀。”李裕宸轻声说道。
“为什么?”
除了李裕宸,都不明白,不知这两个简单的字深蔵的意味。
“应该杀,便杀了。”李裕宸看向还瘫软在地的烂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的声音平静。似问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不确定,仿佛是知晓一切的极其客观的评定,不带有个人情感。
“弱,那便死,没有理由,也算是理由。”烂泥说道。
“呵呵。”李裕宸笑出声音。看着烂泥从瘫软转为直立,“他们该死。”
平静的声音似宣判,任那应该落下的生物不断落下,打在火焰之上,打得火焰向下,却只能被火焰燃烧,似是燃料。
数量多了,便找一些减少数量的方法…內斗不够,那便外侵。
第一批异族。不过是送死来的。
最弱的存在,连火海里的火焰都经受不住,纷纷于触碰火焰后死去…其实,摔死的更多。
“不可饶恕。”李裕宸轻声道。
“是啊,可是…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烂泥笑了,笑得很无奈,“谁都想过得更好,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那一丝近似于虚幻的光明便是一切,激励着处在黑暗中的身影。寻找光明。”
“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也没有确切的可行的办法,却又必须需要改变的办法。”
“所以,只能到这里了。”
李裕宸听懂了,这是一个种族的悲哀,这是一个种族的选择。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烂泥似的种族数量太多,生存能力又相对较強,种族之內的战争并不能够彻底解决数量问题,而有了外侵的机会,便是不可能放过。
成功或是失败。都会死去很大一部分…若失败,无所谓;若成功,则欢喜。
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总归是有希望的,也便有许多目光落到这一点点的微弱的希望之上,为之战斗。
这是一个种族的选择,是不少种族的选择…只要认定自身有这个能力,便会这样选择。
“你们选了,我们也会选。”李裕宸平静说道。
选择是谁都会有的,既然有选择入侵的,那么便有抗争的。
抗争若是失败,一切便罢;若是成功,便有选择。
曾经的成功者选择了“封印”,如今胜利,便不一定会有同样的选择。
至于结果,尚不可知。
“其实,没有那个必要。”烂泥说道,“我们的存在,或许会给你们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让你们保持危机意识,时刻准备战斗,有更大的可能在更大的危机中安然度过。”
“可是,太丑。”李裕宸说道。
不仅是烂泥无奈,老和尚和金天都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但在心底都是认同的。
“若我们长得太漂亮,你们还舍得杀么?”烂泥仔细思索,说得很无奈。
“都已经长成这个样子了。”金天说了一句属于事实的话。
“哈哈,好!”老和尚出声赞同。
李裕宸笑了笑,笑得很轻,有些轻快,有些轻松…好像庒力没那么大,不必要太认真。
“杀你同族,你愿意吧?”他问烂泥。
“我无所谓,但最好是不杀。”烂泥回道,想了想,“还是不杀的好。”
“那你就在这里吧。”李裕宸转看向金天,“走吧,战斗,杀戮…屠戮!”
话语中的意味就在话语中,当传出后,到听者耳中,便似变了意味,也确是变了些意味…两道不同的身影穿行在火海中。
虽然第一批彻底是送死的,第一批异族都知道自己的使命,却总有一些没有死的,在火海中挣扎。
李裕宸和金天,便是收割这些生命。
因为异族长得太丑,杀便杀了,不会有丝毫的负罪感。
这牵強的理由,确是李裕宸的理由,因此而杀戮…这比种族之间的战争还要重要许多,比所谓的正义还要有力,比所谓的信仰更加完美。
一滩烂泥,始终扶不上墙,杀了便杀了。
这里是场战,荒芜之地,枯寂之地,埋葬之地…这里埋葬了许多东西,会埋葬更多东西。
异族的坟墓。
“杀!”
李裕宸喊得很轻,可音符传递,却又生出一股力量,增添杀戮的气势,仿佛引得这片天地动。
身影动,竹箫随,一改绿色清凉意,杀意狂暴。
污浊的血
,仍旧血
。
大黑暗血灵经!
一蓝一紫的焰苗在瞳孔最深处,闪烁时有一点黑芒,更添上丝丝猩红。
“他变了。”老和尚低声喃喃。
“好猛!”金天出声感慨,“不愧是我大哥,亲大哥!”
“正常。”烂泥看着远处,“我想到一个人,在过去的故事里,口口相传着,或许…不会有终结。”
“你想到了谁?”老和尚问道。
“故事里的人,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一个确实存在的人,一个不是人的人…”烂泥缓缓说,思绪在纠
,“一个…或许没法说清楚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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