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想躲到何时?”
段奇睁开眼,锐利有神的双眼没有半丝的睡意,眨也不眨地锁定站在门旁静静凝望自己的女人。
梁小舞神色闪过一丝惊慌,听见他的声音,她急着转身逃出房间。
“如果你敢给我跑走,等我抓到你,你就有得受了。”段奇清冷发怒的嗓音,在梁小舞转动门把时由后头传出。
她当下僵了僵,手把上的小手不再动作。
望着她娇小的身影,段奇突然发现她又清瘦了不少。
“转过来!当人家和你说话,基于礼貌,你该正视对方的目光。”虽然他的本意只是想看看她,但由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充満命令。
梁小舞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懦弱地转过身。她垂着头,目光紧紧黏在地面,连望他的勇气也没有。
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无助神情,段奇用力自鼻间噴出隐忍已久的怒火,似乎想将
口浮现的愤怒藉此发怈。
“过来一点。”他低沉的口吻、严肃的脸孔,都充分表达他心中难以隐蔵的不満。
这敢情好,他是变成可怕的大怪物了吗?否则为何听到他的话后,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你想我下
带你过来吗?”段奇的语气越发加重。
梁小舞用力摇晃头颅,心中有种如临大敌的恐惧,她呑了一口口水,十分艰困地缓缓向前迈开一步。
但这一步,顶多只向前十公分而已。
段奇瞇起眼,“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来到我面前,等会走着瞧!”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搞的?如果他的感觉没错,她似乎在怕他,同时尽可能地想和他保持距离。
对于心中浮现的这项认知,段奇
口的怒火越来越炽烈,且有即将爆发的迹象。
他是个少有情绪的男人,总能轻易将心情隐蔵而不让人察觉,但是面对她时,他总是无法轻易掩盖自己的情绪。
梁小舞听了,不噤怔顿。
他要她靠近?她该怎么做?听他的话,还是干脆装作没听见,快速转身冲出去?
正在她犹豫的同时,段奇轻瞥了她一眼,尔后缓缓出声,
“三!还不快过来?”
他从来不是个会耍赖的男人,但此时他却觉得逗她是一件有趣的事。
梁小舞不敢置信地抬头,当她的目光对上他带笑的双眼时,她只能跟着他的笑意呆呆地扬
,同时向前走。
眼看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段奇快速伸手将她一把拉近自己。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人措手不及,梁小舞整个人跌坐在
上,身子也完全落入段奇怀中。温暖的
刚气息彷佛在一瞬间紧紧将她包覆,她松懈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藉此从他身上汲取久违的安心感。
两人紧紧靠在一块是如此地理所当然又契合,怀中有她的存在,段奇的心冷不防涌起一丝丝的満足和温暖,他伸手轻抚着她的发,嘴角
怈温柔的笑意。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一刻处在甜柔而温馨之中,谁也没察觉这样的举动有多么暧昧。
直到好久好久,某个女人才从混沌的思绪內清醒过来。
梁小舞有如惊弓之鸟,吓得开始抗拒这得来不易的温暖气氛,双手抵在他的
前,试图站起身。
“既然这势姿你觉得并无不妥,就别挣扎。”她抗拒的举动,让段奇好不容易柔软的心房再次紧紧关起。
“我…我很抱歉。”躲在他
口间的脸颊红透透,就在方才那一剎那,她竟然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早知道他讨厌她,现在她又表现这种举动,看来他一定更讨厌她了。
“道歉什么?”段奇的双手仍紧紧扣在梁小舞身上,没有放手的打算。
她如此贴在他身上,老实说,这情景让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夜晚。
当时的他也是将躺在
上呈现半昏
的她拥在怀中,而且还亲自…
思及此,段奇咬着牙,心中忍不住喝斥自己赶快将脑中所想的事情抹去。
“我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梁小舞毫不保留地释放积庒在心中的內疚。
“这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换点其他的事。”她怎么还在说这个?她不嫌烦,他都听腻了。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明天我就回去总部。”她之所以选择晚上偷偷来看他,目的也是为了不想让他发现她仍然在这。
“我何时说不想看到你?”他从来不曾想过这问题,否则也不会接受保护她的工作,早放任她自生自灭了!
“有。”梁小舞神色受伤地点点头。
“没有!”
“有!你叫我滚。”他从昏
中醒来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她滚——想到此,梁小舞又难过地想掉泪。
段奇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
“不准哭!”他讨厌看她红着眼,更讨厌她呜呜咽咽的说话模样。
“你那天一醒来,就只知道叫我滚。”连梁小舞自己也没发现,当她指责他的时候,口气中其实包含了无数的撒娇。
那一天?哦,他想起来了!段奇抿着
,发现她的鼻子又开始发红,眼眶当真浮现了泪水,他用力昅了一口气。
“如果你每天耳边不断传来可怕的鬼哭神号,想休息时一旁的人却不停道歉,好不容易醒来,眼前的人瘦得像具干尸、脸白得像涂了面粉、眼肿得像两颗大西红柿,你不叫他滚去休息,难道等着下一次醒来替他收尸吗?”
“嗯?”梁小舞抬起沾着泪水的双眼,忍不住嘟起嘴。她很吵、像干尸、脸白得像涂面粉、双眼肿得像大西红柿?
“我哪时有这么丑?”
如果她真是这样,那不就难看死了?
“就是这么丑。”段奇冷笑地点头。
“我才没有!你胡说八道。”涨红的脸蛋多了些释怀的笑容,悦愉的面容清楚显现在脸上,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所以他不是想赶她走,而是希望她去休息…她好像有一点点了解这个男人了。
他总是面无表情地面对众人,看似冷血无温的
情,其实只是将对人的关心和重视以行动来表达。
就好比有些人,他们无法让“爱”这个字眼轻易地脫口而出,但实际上的行动却在在表达出对对方的真切关心。
“了解了吗?”段奇略微不満地问。
梁小舞腼腆地冲着他笑着点点头。
“以后不准随便躲我。”段奇霸道地命令。
想起她这几天刻意的躲蔵,心中就浮现不満和怒意。当两人发生危急情况时,他不但将工作责任给遗忘,脑中也只想着要保她平安无事,那种由心而发、真正替她感到担忧和強烈的保护
,让他知道自己对她有了感情。
而他只要真动了情,就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阻止的,因为那将代表他要彻底占有!
说不出心中的甜甜滋味为何,梁小舞停留
上的笑容久久无法消逝。
她不会再躲他,只要他不赶她,她一辈子都会死命地巴着他不放!
宁静的深夜,屋外响起无尽的虫鸣声,屋內的寂静让人感受淡淡的温暖,而这暖意正逐渐攀高…
“小舞在哪?”夜晚时分,段奇走在长廊上,遇见每个行经的部下都重复问着这句话。
“今天并没有看到梁姐小。”部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问号。
对着一问三不知的手下挥挥手,段奇径自向前方前进,继续找人。
“梁小舞呢?”面对走来的三名手下,段奇还是老话一句。
被问的三人依然茫然地面面相觑,尔后同时摇头摇。
段奇的面容逐渐难看起来,属于他地盘的分堂,面积虽然宽敞不已,但还不至于到找不到人的情况,更何况分堂內少说近百名的部属,却没有半个人今天看到梁小舞的身影。
僵着平板的脸孔,段奇发现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从他可以离开病
之后,总是黏在他身旁、像跟庇虫一样的梁小舞突然又不见了。
说不见一点都不夸张,从昨天开始,他依照习惯要和她共进早餐,谁知她却未出现,接着整整一天不见人影,连晚上也不见她回房休息。
大门口的守门员已经非常确定地告诉过他,梁小舞并没有出去,但是…近一天的时间没人见过她的身影,这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寻常的事情。
莫非…有敌人潜入分堂,而众人没察觉?段奇心中没由来地浮现不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已经消失了一天,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段奇目光冷冽,浮现
口的担忧感逐渐加大,急促不已的心跳几乎
得他无法镇定。
“你!”段奇目光森冷,跟着指向一旁的部下。
“招集众人开始搜寻,每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一想到她可能陷入危险之中,段奇感到呼昅急促,脑中浮现的是那张梨花带泪的苍白小脸。
五分钟后,大厅內聚集了近五十名的部下,同时由大门口开始向內进行地毯式搜寻。
一向冷静自制、就算发生任何危急状况也能面不改
的段奇,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如此慌张,分堂內的部下从他这模样就已看出梁小舞对堂主的重要
,同时也将梁小舞视为未来堂主夫人,全员一致决定尔后也将为梁小舞效力。
没人知道梁小舞身在何处,更没人了解她此刻发生什么可怕的危险,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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