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水天一
”度过恩爱
绵的五天,盈光以为已经抓住了水雁楼的心,感觉这辈子从未如此幸福过。
她不断揽镜自照,希望他时时刻刻回房都能见到最美丽的自己。
婢女小青呈上一盒子的珠宝,要她选蚌颈炼戴上,搭配她优雅纤长的颈子,她却指着颈上的珍珠项链说:“我戴这个就好了。”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也是她最珍爱的,因此除了浴沐之外从不离身:可是水雁楼至今都未认出这串珠炼,以及她…
粗心的男人!盈光暗想着,嘴角忍不住泛出笑意,那模样连小青都看呆了。
“姐小笑起来…好美!”
“呵呵…真的吗?”盈光深知自己的美貌,但有人赞美还是
开心的,于是挑了一副耳环送给服侍还算尽心的丫鬟,然后乘机探听『天水庄』里头的状况。“那么,你说这庄里还有哪位如夫人可以和我相比?”
“启禀姐小,庄里没有您说的如夫人。”小青的眼睛完全被那对翡翠耳环所昅引。
“那…爷儿夜里可有召谁侍寝?”盈光继续追问着。
“只有天仙姑娘,但听说那已是好久以前的事,自夫人辞世后,爷儿不再召谁入『水天一
』侍寝,除了盈光姑娘您…也只有您这样的天人,才能和爷儿匹配。”小青赶紧说些好听话,让盈光听得心窝儿雀跃不已。
“真的吗?”如此一来,她不就没有对手了?盈光对着镜子
出自信満満的笑容。
此时,楼下传来通报声,说是有人找盈光。
“会是谁找我?”盈光百思不解有谁找她,最后想到该是胡师傅前来催促她继续练舞。
她命下人将来客带至湖边的绝荷水榭,确认妆扮尽善尽美才翩然下楼。
“许妈?您怎么知道我…”盈光一进水榭,见到等候的许妈,不噤轻呼出声,也猜到她前来的目的。
“哼!不只我这老婆子知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驭奴馆』的盈光姑娘赎身费一文未收就进了『天水庄』,还贴上了身子!”许妈没好气地说。
消息传这么快?盈光倒不担心曝光,这样反而让大家知道她已是水雁楼的女人,他得负起责任。
不过,她担心的是燕嬷嬷的想法,毕竟她是私逃出馆,燕嬷嬷肯定很气自己,才会要许妈来带她回去。
盈光眼波一转,立即
出甜笑,并揽住许妈的肩。“哎呀,好许妈,别把盈光说得这样不堪嘛!毕竟爷儿已经标下了我,我已经属于他了,他迟早会将标金送上,您回去请嬷嬷放心。”
“上次的竞标已经
标,这是你亲口说的,『天水庄』可以不履行约定。”许妈甩开盈光的手,决定不让盈光的甜言藌语所
惑。这是出门前燕嬷嬷千叮万嘱的。
虽然天机老人说天命不可违,但她们还是不放心盈光,想和老天爷赌赌看。
“不会的,爷儿已经答应要为我黩身,只是他近来有批货进来,必须先填上大笔银子…”盈光一心相信水雁楼的说词,“况且,盈光都是他的人了…”许妈见盈光执
不悟,硬的不成便来软的。
“傻丫头呀,你不了解男人,只要送上门的,当然都是先吃了再说,等他玩腻了,到时你就什么都不是,人财尽失呀!”
“不会的,爷儿不是这种人…”情爱的美好让盈光看不清现实,反而对自己的受宠沾沾自喜,“听说他已经很久没召人侍寝,这『天水庄』里也没有半个宠妾,依爷儿对盈光疼爱的程度,相信已对盈光动了心…”
“傻丫头,别再作梦了,水雁楼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可是花名在外呀!”许妈无奈地头摇,只得对盈光说尽水雁楼的风
韵事,“他进出花楼频锾,而且只挑处子陪寝,想巴结他的人不知送了多少女人上门,当然不需要养个小妾呀!”
“那是以前…现在他有了我,不会对其他女人有趣兴了!”水雁楼不只每晚将她逗弄得
死
仙,有时大白天还会趁空档回庄,有机会便
着她存温,显然已经被她
住了。
“依爷儿目前对盈光宠爱的程度,相信过不了多久,盈光便可成为『天水庄』的女主人,这赎身费自然少不了,您回去告诉嬷嬷请她放心,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见盈光还作着舂秋大梦,许妈急得抓住她的手。
“你天机爷爷都说了,你继续留在这里会有生命危险,最后会被抬出去…别再作梦了!苞许妈回去,大不了咱一辈子留在『驭奴馆』,听我劝好吗?”
盈光不噤笑许妈迷信。“呵呵,那该是等我老死了以后,总会被抬出去吧!”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都说不听呀!”许妈急得跳脚,盈光却一把抱住娇小圆浑的老人家。
“好许妈,盈光知道您和嬷嬷疼我,但别为我担心,只要我得到想要的,就会回『驭奴馆』,好吗?”
“哎呀,真说不过你,这可怎么办?”老的急得跳脚,少的忙着哄她,两人都没注意水榭外一双幽暗的眼眸。
水雁楼回到“水天一
”,听闻有人找盈光,他便跟着来到抱荷水榭,将里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眼眸一黯,悄悄地来,然后静静离开。
好不容易送走许妈,盈光顿觉疲累不堪。
回到“水天一
”的途中,许妈的话不断在脑海响起,让她以为已拥有的幸福蒙上少许阴影。
她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心情和目标!
盈光很快驱走这些想法,意志反而更加坚定,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让水雁楼对她百依百顺。
只是,一踏进“水天一
”,另外有个不速之客正等着她。
“你…就是那个自动送上门的狐狸
?”只见一张熟悉的娇容正怒视着她,似乎恨不得撕去她的脸。
盈光的记忆飞快回到十年前,虽然眼前这张美丽容颜不再年轻,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位开启她对舞蹈喜爱的启蒙者。
“你…是飞仙姊姊?”盈光的语气有着奋兴和不确定。
敖天仙根本不认得她,反而认定她的表情和话语代表着嘲讽。“哼,别叫得这么好听,我敖天仙可不认识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天仙姑娘,失礼了…”被泼了一盆冷水,盈光这才想起两人此刻正处于敌对状态,只好收回孩子气的崇拜心态,“你先请坐,有话慢慢说。”
她明白敖天仙是来挑衅的,却仍以礼相
。
“少以女主人自居!这里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想当初自己也曾在“水天一
”受到专宠,敖天仙心里有说不出的妒恨,満脸的愤恨更突显那难以掩饰的皱纹。
见敖天仙不领情,盈光也不再客气。“至少我住在这儿,夜夜受到爷儿恩宠的是我。”她脸上仍带着笑,示威意味却是十分浓厚,惹得敖天仙怒火越涨。
“你凭什么?”纤指怒指着盈光,敖天仙不甘心地喝斥着。
“凭我的年轻,我的美貌,我的身段,还有无人能及的舞艺。”盈光挥开敖天仙的手指,说话的同时步步
近,句句实言
得敖天仙节节后退,愕然跌坐椅上。
敖天仙強咽下不甘心,随即起身反扑。“舞艺?你这黄
丫头也敢在我面前谈舞艺?当本姑娘开始跳舞时,你可能连什么是舞蹈都不懂,竟敢在我面前自夸?”前面几句她都无话可说,但最后一句她可不承认!
盈光承认敖天仙说的是事实,但所谓长江后
推前
,她必须说,敖天仙的『飞仙胡旋舞』已经过时了。
“是,你的『飞仙胡旋舞』真是美到一个境界,盈光对你的舞技也深感佩服,但那些都已过时了…”
“你竟敢…”一向心高气傲的敖天仙怎么也不愿面对这项事实,尤其由一个小辈加上情敌口中说出,更是气人。
她随手抓起一个茶杯丢向盈光,盈光往右一闪,茶杯差点扔中
门而入的水雁楼。
“我可以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他冷着眼眸望向敖天仙,敖天仙则连声赔不是。“爷儿,我不知道是您,伤了哪儿没?”
她拿起绣帕忙着拭去水雁楼身上的
痕,他却不领情地走向桌案后坐下。“你们当我这儿是哪里,胆敢在这边撒野?!”
盈光赶忙
上前,抡起拳头帮水雁楼捶背,故作无辜地说:“没的事,都是盈光不好,说了姊姊不中听的话。”
“你…”敖天仙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爷儿,是这女人先批评『飞仙胡旋舞』已经过时,天仙气不过才…”
“那你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吗?”水雁楼反问着,心中浮现一个能让敖天仙甘愿离开的主意。
“不可能有任何舞谱能取代『飞仙胡旋舞』,正如天仙也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相信看过天仙表演的人都深有同感。”敖天仙依旧沉浸在过去的光环里,仍是那个充満自信的一代舞伎。
盈光默不作声,她要先看水雁楼的反应。
“是吗?”如果没见过盈光的『点水摇』,他会承认『飞仙胡旋舞』是最好的。既然敖天仙不认输,就让她输得彻底…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如来一场竞演,这样最公平,你们说可好?”水雁楼看着两人,征求她们的意愿。
盈光很快响应,“一切遵照爷儿指示。”她要做个听话懂事的女人,况且她有信心可以赢过敖天仙。她相信,只要赢得胜利,她的地位更不可动摇。
敖天仙也不甘示弱,“天仙也遵照爷儿所言。”
“很好。”水雁楼抓准两人的心,这样的结果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三天后我将会举办一场竞演,邀请十位贵宾充当评审,但到最后一刻我才会公布名单。届时你们将轮
演出各自的舞谱,由观赏者评分,来决定由谁担任『天水庄』的首席舞伎,有意见吗?”
“是。”两人同时表示赞同,不甘示弱地瞪着对方。
敖天仙心想评审大概都是水雁楼商场上的好友,深知那些人有多么为她的『飞仙胡旋舞』狂疯,每次表演后如雷的掌声让她有恃无恐;盈光则看准男人贪鲜的本
,她第一次演出不就赢得満堂彩?
“不过…”水雁楼乘机提出奖惩,“输的人必须离开『天水庄』,不得对我个人或『天水庄』有所纠
,我会提供十万两银子,足以让一个人阔绰地过一辈子,同意吗?”
“盈光愿赌服输。”盈光绝不容许任何事阻挠在她和水雁楼之间,也认为这是除去敖天仙的好办法。
敖天仙不以为然地看着盈光,认定离开的必然是她。“留下的肯定是我,就照爷儿听言。”
“很好。”水雁楼立即起草两份同意书,分别由两人按下指印。
这个计划非但能按照赌约让盈光当众表演『点水摇』,更可顺利解决敖天仙的纠
,真是一举两得!
水雁楼冷冷望着两只斗
的孔雀,犹如观战的猎人,嘴角悄悄扬起残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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