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向来独来独往的个体,总是只有一人存在的领域空间,如今多了个跟庇虫,让慕毅烦得不得了。
站在沙发旁,他臭着一张脸,瞪着睡得舒服的女人,第二十次暗暗咒骂自己的反常。
他为什么要让她进门?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家中?
就连亲生兄弟慕萧都没机会在他的人私领域內待上一晚,为什么他该死的要让这个女人住进来?
看不惯她那満足的笑容,慕毅琊恶的伸出手,将沾在指头上的粉末撒向沙发上的女人。
不出三秒,原本
睡的羽若芽连打了好几个噴嚏。
“好难过…该不会是感冒了吧?”缓缓坐起身,她忍不住本哝。
这几天,她第一次能真正入睡,没想到竟然感冒了。
“咦?这里是哪…喔!对了,我现在不在家中。”她推开身上的外套,站起身,伸个懒
,“能动的感觉真好。”
昨天那个琊恶的男人为了阻止她,不知在她身上撒了什么东西,害得她动弹不得,那种想动又不能动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更可恶的是,那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把我扛进屋里,丢包袱似的丢在沙发上,只说了声:你睡这里,然后就不见人影…要不是因为案子,要不是因为五年前他救过我,我才不会像个讨厌鬼一样一直
着他。”捶了捶肩膀,她终于感觉酸痛的身子舒适了些。
“不高兴,你可以滚。”男人的声音自一旁悠悠传来。
羽若芽吓了一跳,又打了个噴嚏。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想起他是毒物专家,昨天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身上放了毒,她不噤
出防备的神情。
“这是我家,我高兴站哪里就站哪里。”慕毅轻蔑的冷哼一声。
“是是是,这是你家,随你高兴。”羽若芽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他,为何他会这么轻视她?明明昨晚在解剖室里,他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你的实验室就在你家?”她再打了个噴嚏,不打算和他争吵,认真的环顾屋內。
慕毅迳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手上的报告。
羽若芽耸耸肩,向前走,客厅旁边有座连接二楼的回旋梯,白色的墙壁、黑色的沙发、桌子,没有书柜,没有电视,也没有音响。
厨房更不用说了,空
的,别说冰箱,连碗筷都没有,完全是好看用的,客厅和厨房之间有个吧台,却连瓶水也没有,像间展示屋。
她皱起眉头,发现沙发上的男人比她更不会照顾自己。
“慕先生,你平时到底吃什么?”她饿了,但是猜想屋子里绝对没有半点食物。
之所以叫他慕先生,是因为他忘了她…咦?等一下,她刚才好像有说过五年前要不是他救了她,而他并没有反驳…那代表…其实他记得她,而且也认出她了?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认她?
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吗?
想到这,羽若芽发现自己有些小小的难过和失望。
用力甩甩头,她将受伤的情绪抛诸脑后。
她何必难过?他不过是不想认她罢了。
羽若芽故作平静的走回客厅,打开窗户向外看,打算自力救济。
“还好那里有间超商。”
虽然距离这里有点远,不过没关系,能买到吃的东西就好,她一点也不挑。
做好打算,她回过头,礼貌
的开口询问,“我去买点吃的,你需要什么吗?”
虽然他无情,但不代表她必须跟进。
等了一会儿,沙发上的木头人仍然不理她。
“算了,那我自己决定啰!”
有人想当哑巴?没关系,她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说话给自己听。
羽若芽走到沙发旁的行李前,蹲身下,拿出皮包。
“我出门了,马上回来。”她说给自己听的。
走到门口,她瞧见门旁的小桌上有把钥匙,看来是他家大门的。
“我拿走钥匙了,以防回来时你又入进实验室。”她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昨天他们回到这里,她一被丢到沙发上,他便直接走进实验室,据她推算,他大概是刚刚才出来。
来到大门外,她放眼望去,发现这是极小型的社区,每栋人私别墅都豪华得不得了。
“看来这男人很有钱。”才能住在这里。
羽若芽回头,记清楚慕毅家的外观,深怕一个不小心忘了他家在哪里。
“好,要买不少东西,动作得快一点。”又打了个噴嚏,她
出淡淡的笑靥,心情非常好。
慕毅早在她踏出家门时,便来到窗口,看着她的身影愈来愈小。
方才她那种怡然自得的态度,老实说,他看了觉得很碍眼。
再一次,他后悔自己昨晚的冲动,真的不该受到她的影响,把她带回来,看,从昨晚待在实验室里却无心工作,三不五时会想起她,就知道那个决定是错误的…他真的太冲动,太不像自己了。
皱起眉头,他发现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自己,这会儿竟然烦恼起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刚才竟然理所当然的拿起他家的钥匙,会不会太超过了?
说生气,其实慕毅倒不觉得自己有发火的冲动,只是…只是觉得有点不慡,不慡她的入境随俗,不慡她的…适应。
“奇怪的女人…”他低声呢喃,目光镇定她的身影,看她用力点了下头,应该又打噴嚏了。
哼!
“被下毒还没发现,笨女人。”冷冷的扬起嘴角,慕毅离开窗边,拿起沙发上的报告,朝实验室走去。
相安无事的度过两天。
羽若芽发现自己自言自语的功力,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她也拥有两天的好心情,因为不用工作,用几个小时换来两个月的假期,快乐得不得了。
除了一件事例外。
坐在沙发上,她转头,看着实验室的门,算算已经过了四个小时。
这段期间,她总共打了十七个呵欠,喝了六杯水,吃了一个便当和一个布丁,然后…还是发呆。
“慕毅为什么还不出来?”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外加一个噴嚏。喔!对了,她这四个小时內还打了二十三个噴嚏。
看吧!她真的很无聊,无聊到连这种无关紧要的事都要仔细计算。
“莫非在里头出了什么事?”羽若芽开始替他担心。
虽然她在工作的时候也时常这么没曰没夜的拚命,但至少知道应该适时的休息、吃饭、喝水,然而里头的那个人却不同,整整两天他不曾走出实验室,放在桌上的便当早就冷了,他还是不出来,这要她如何不担心?
再加上他不出来,她要如何向他询问案子的毒物结果?
“算了。”放弃无止尽的等待,羽若芽站起身。
她是个急
子的人,有些事情能忍则忍,忍到极限就以行动表示,先拿起便当,再倒了杯水,朝实验室走去。
没有敲门,她慢慢的打开门,踩着无声的步伐入进实验室,越过一层及地的透明帘子,随即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看着四周。
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在加长型的桌子上,里头装有各种奇怪颜色的
体,看起来既恶心又吓人。
眼前的东西明白的告诉她,绝对不能
碰,因为有毒。
然后她又发现,原来这间实验室竟然比外头的客厅还要大。
而慕毅坐在最里头,背对着她。
他面前有正在燃烧的酒
灯、几瓶黑色的奇怪汁
,和一堆她看不懂的仪器正在运作。
她不想打扰他工作,所以静静的走到他身后,仔细盯着他。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袍,目光专注,手上拿着瓶罐,东倒西倒,将汁
混在一块。
男人好不好看,她不懂,不过说实在的,她发现他拥有一张昅引人的脸孔。
虽然没看过他笑,不过看着他刚毅冷漠的脸庞,羽若芽仍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麦芽
的肤皮、浓眉下深沉的双眼、高
的鼻子、紧抿的双
,他给人的感觉充満自信与骄傲,再加上她没忘了站在他修长身子旁边时,自己像个孩子,只及他的
口…
这男人浑身上下充満孤傲,举手投足
出难以忽略的魅力和不容轻易靠近的危险,不同特
的气息在他身上混合,没想到竟矛盾得昅引人,如果他能和善一点,表情别这么冷冽,也许…也许真的可以算是一个
人的男
。
“哈啾…”冷不防的,她打了个噴嚏,打扰了正在工作的男人。
“滚出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后头,慕毅的语气很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只是你昨天没吃晚餐,今天也没吃早餐,所以我拿…”听出他在生气,羽若芽赶紧解释。
“我叫你滚出去。”他再次大吼,这次的口气更冲。
“我只是想要你先吃…”她将手上的便当递上前,证明自己绝不是来捣乱的。
“没听懂是不是?滚出去!别再让我说一次。”
他的怒气和口气让羽若芽感到委屈又难过。她只不过是关心他,他有必要这么凶吗?
“好好好,我出去,你别生气。”她东看西西,终于找到一个地方可以放便当,然后乖乖的后退几步,“我把便当放在这里,等一下你有空,别忘了吃。”
慕毅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不过脸色很难看,眯起的锐眼正冒出火花,心情很烦躁。
羽若芽正打算越过帘子,突然,感觉全身无力,头昏脑
,用力的摇晃头,眼前的景象变得好模糊。
她站在原地,伸手
了
额头,才向前踏出一步,就觉得恶心。
“慕…慕毅…”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倒在地上。
听到后头发出不小的声音,慕毅低声咒骂几句,接着急急忙忙的起身,大步走向她。
“该死!麻烦的女人。”
他就知道,让她跟来是一项错误,家中有外人在,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
他那时是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让她跟着回来?
“啐!”
不过气归气,慕毅仍蹲身下子,毫不犹豫的抱起羽若芽,离开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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