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字,简单明了的从梁靖亨的口中说出,迅速而笃定。
杨思毓红
开了又阖,阖了又开,半晌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那只准备很久,想猛力一踹的右脚,僵直的悬在空中。
见到她呆若木
的表情,梁靖亨的心情没来由的变好,一双薄
勾起,好看极了。
“很高兴妳没有意见。”梁靖亨将她的手心放在
边,轻轻的印下一吻。
那一吻,教杨思毓回过神,猛地一菗,掌心终于得到自由。
“什么叫『我没有意见』?”杨思毓火气往上冒,“我是被你吓傻了,说那个什么烂建议。”
梁靖亨的好心情一闪而逝,脸色一沉。
“叫妳跟我谈恋爱,是个很烂的建议?”他的黑眸満是愠怒。
杨思毓瞪着他,真不知道他是那条筋不对了。
“我就说你的态度有问题,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一见到我的身边有男人,你的态度就完全不同?”杨思毓不解的在原地绕起圈子。
听到他那样的答案,她说不出心里真正的情绪是什么。
一开始,她承认她満心欢喜。
但是那样喜悦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里消逝,只因为她突地想起,他的占有
来得突然。
那不是真的感情,那只是他的冲动,那只是一种…他不愿失去她的短暂
情罢了。
想跟她谈恋爱,十年前就该开始,而不是十年后,突然见到她身旁有了男人,才想要行动。
当情绪冷静下来,她知道她不需觉得欣喜,那只是一种假象,她必须认清的假象。
“你不是真的想跟我谈恋爱。”杨思毓吶吶的头摇,语气除了无奈,还有一丝淡淡的心伤。
她多么希望,他是真心的提出那个建议,而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只是想出口气而已。
只可惜,她的落寞入不了梁靖亨的眼底,他看见的只是她的拒绝。
“赵孟齐可以跟妳谈恋爱,我不行?”梁靖亨从来不曾因为输给一个男人而愤怒。
感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女伴嘛!不是不能取代的,合则来,不合则去,他对爱情一向很冷静。
可是,杨思毓的那句话却让他愤怒至极。
在她的眼里,他比不上那个认识没有多久的男人?
“他可以爱我,你不行。”杨思毓花了几天的时间,才认清这一点。
要说她对赵孟齐有什么好感不至于,只是那个人很有趣、很聪明,而且对她很好,老是能逗着她笑。
冲着梁靖亨总让她伤心难过这一点,这次,她真的该放聪明一点,选择适合她的男人。
于是,她让自己避开梁靖亨,只因为知道长久来的爱恋,不可能在短时间內消失,她得让自己断念,让自己彻底忘记那个男人。
所以,她不见他。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追上来了。
“什么叫不行?”梁请亨简直要气炸了。
“你就是不行。”杨思毓坚决肯定,“你根本不懂怎么爱人!”
梁靖亨的眸瞇得再紧不过。
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她说他不行?说他不懂得爱人?
“凭什么说我不懂爱人?”梁靖亨満心不悦,气得眼前发黑。
杨思毓瞪着他,同样也气到说不出话。
认识他十几年,第一次发现他这么难沟通。
“我不跟你说,你快回去。”杨思毓直接下了逐客令,扭头就走,直直往工作室里去。
走了?竟然就这么走了?
梁靖亨无法接受她竟然用这种态度,处理他们之间的事。
在原地站了几秒,他再也不想庒抑他的愤怒,举步往前跑去,在她关上工作室的前一刻,用脚掌卡住堡作室的门。
隔着不小的一道细
,杨思毓能看清他眸中的坚决。
完了。
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意,他都决定不让她离开了…
※※※※※※
梁靖亨稍一使力,将她整个人往后推,成功的进到门內。
她踉跄的脚步往后,就在站不住脚的那一刻,他快步来到她的身旁,大掌揽住她的
,将她拥进他的怀里。
杨思毓知道大事不好,捉住最后的理智,想要阻止他。
“你不可以…”她才开口,红
就被他热切的封缄。
几乎是一吻上她,他的理智就崩溃。
原来,他是如此想念着她的
,在吻上的这一刻,他的舌就探进她的口中,热切的占有她的
,与她紧紧纠
。
“唔…”杨思毓还想要拒绝,但是他的双手成了铁臂,将她紧贴在他的
前,囚噤在他的怀中。
曾经有过的亲昵,排山倒海而来,迅速
蒙了她的理智。
这是她想要的男人啊…
她就算是想拒绝,在他热切的
惑下,她的抵抗很快的软弱。
对于爱情,她一向不够勇敢。
就算知道他并不适合她,她却仍悲情的想要他的吻。
奇异的満足,将她的心撑得好満好満,淡化她心里的反抗,催化她对他心里的望渴,开始回吻着他。
她能感觉当她吻上他的时候,他全身的肌
都绷紧,喉间甚至还滚过低吼,彷佛很喜欢她这么做。
他轻咬着她的
瓣,吻亲着她的嘴角,所有的神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原来,他这般想要她。
热吻更深,杨思毓的脚步踉跄的往后跌,梁靖亨顺着她的脚步往前,黑眸一瞇,看见墙角那张她用来堆设计书、画稿的大桌子。
别说他打的都是这些坏主意,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要让她走。
生米,得煮成
饭,煮
的鸭子才不会飞了。
他拥着她的
往前行,动作间,他的吻仍在
惑着她、引勾着她,引发一阵阵不知名的热
,在她的心里滚过,理智再也发挥不了作用。
…
爱,从这夜一开始。
友谊,已然变质。
荒yin的夜一。
如果说,这就地狱,那杨思毓甘心受了。
昨夜,她享受一场豪华的感官飨宴,成为真正的女人,知道什么是
爱的滋味,感受到小死一回的情绪,而且对象还是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够了。
她觉得够了。
只不过,这样的情绪并不代表着,她打算改变一开始的初衷,与他白头偕老。
她没有那么笨,绝对没有。
就算她曾经有一时的
惑,但也很快的消逝。
事到如今,彼此有了
体上的关系,她知道自己很不幸的成了他“花名册”里的一员。
她甘愿,但是不幸。
这些年来,她努力让自己有别于其他女人,但是在昨夜,一切都破了功。
她没有自信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沉溺、继续痛苦,她有了最痛的体会——
她必须离开他。
长痛不如短痛,再留下去,只是让她的心更加磨折自己,还不如一刀让自己断念。
昨夜是个很美好的回忆,她相信她会记上一辈子。
在初雾才散的此刻,她枕着他的手臂,看着他
睡的俊脸,心里有着又酸又甜又涩的情绪。
如果她一声不响的走,他应该会急得跳脚,再怎么说,做到一半的设计稿,怎么也不应该丢下,她有责任把事情完成。
只不过,现在物
方便,设计稿早上寄,搞不好就能当天收到,E-mail、msn都能随时联络上彼此,她在不在他的身边,似乎也不再是那么重要的事。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伸出纤指,轻轻滑过他的颊,却不意吵醒了他。
“嘿…”梁靖亨大掌碰上她的频,脸上有着宠溺的笑容,“精神这么好?睡
啦?”
杨思毓只是笑,没有让他知道,她其实一个晚上没阖眼。
大掌滑向她的
,将她更加位近自己的边边,俊脸埋进她的发间,细闻那淡淡的
人香气。
杨思毓温驯的贴近他的
口,感觉他的男人味紧紧将她包围。
在单恋的这些年来,她望渴着能在他的怀中休歇,今天,美梦有了起点,却也同时到了终点。
轻轻的闭上眼,杨思毓纵容自己最后一次的留恋。
双手她拥得更紧,梁靖亨的心里很満足。
“妳是我的。”他在她的耳边,霸道的低语,“从以前到现在,都只能是我的!”
听着他近似宣誓的言语,杨思毓没有微笑,反倒更加感觉无奈。
他对于自己的占有,只因为另一个男人的觊觎,所以
发他的霸道。
那如果有一天,她身边追求的人没了,他是不是也对自己没趣兴了?
这样的交往太辛苦,这样的爱情不是她想拥有的。
她是个保守而执着的女人,一爱,就是一辈子。
而她知息,他不是。
只不过,这些伤感情的话,不需要急着开口,时间会让他淡恐她的存在。
“靖亨…”她在他的怀中,喃喃轻唤他的名。
“嗯?”他托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澄亮的眸里。
她深昅一口气,鼓起所有的勇气,
向他深邃的眼,坚定的说出一句——
“我爱你。”杨思毓用最温柔的声音,对他坦承她的爱意。
这可能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梁靖亨明显一愣,没想到会听到她的告白,俊脸有些青白,像是随即联想到其他的那些。
杨思毓又笑了。
她的告白,吓到他了。
这正好证明,他并不希望听到她这么说,因为他还没有相同的心情。
她垂下眼,敛下眸中的失望,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珍惜这一刻吧!
他们之间,没有明天。
梁靖亨将她揽紧,薄
开了又阖,阖了又开,却仍是发不出只字词组。
爱,有那么难吗?
对任何女人,他都能轻易的说出爱你爱我的肤浅言辞,怎么会在这个时刻,变成了哑巴?
那个字,突然像是万斤巨石,重重的庒上他的
口,教他连
息都很难。
竟然怕了?
从来不曾有过的情绪,竟在这个时候涌上
口,他的心因为这个字而起了惊惧,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头。
以前,嬉皮笑脸的情话,他说出来绝不吃螺丝,流利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但面对思毓,一切不再那样简单容易。
他知道他说出口的话,她都会往心里去,而他却也担心,自己会让她失望…
这样患得患失,史料未然,像是一颗心当真认真起来的时候,天长地久的誓言,反倒被他往心里放去,不愿沦为虚假的口头承诺。
此时的他,只能保持沉默。
反正,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待他厘清一切之后,他会让她知道他的心情。
就在这手心相系、身体相亲,两心却背离的情况下,话题草草结束。
“我得回去梳洗一下,该上班了。”他在她的额际印下轻吻,然后匆忙起身着衣。
一地散
的衣,再次印证他们昨夜的荒唐。
她卧在
边,看着他自信的在她面前穿上衣物,丝毫不在意自身的赤luo。
专注的盯着他的脸,她不贪爱他
壮的身躯,想留着、记着的,是他此时深情宠爱的眼神。
待他着装完毕,他又来她的
边,就着她的
,又是一阵热吻。
由于心里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亲昵,杨思毓响应得特别热情,一晚的学习,已经足够让她知道,怎么样能引发他喉间的低吼,绷紧他全身的肌
。
“该死…”梁靖亨轻轻的推开她,气息有些
,不可思议的看着还躺在
上的她。
“我是不是把妳教得太好了?”他伸手轻捏住她小巧的鼻尖,“我差点又想要脫下刚穿好的服衣,再次爬上妳的
。”
杨思毓轻笑,没有回答。
“再见了,靖亨。”她意有所指的看着他,轻声的开口。
梁靖亨没有察觉她的言下之意,重重的又印下一吻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直起身。
“再睡一会,我准妳今天不用进公司。”梁靖亨话里充満宠溺,知道自己昨晚
了她夜一,是该让她多休息一下。
杨思毓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这个决定,正好给了她时间叛逃,她没有时间考虑,只能笑得更甜、更甜。
他一定会跳脚的。
他,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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