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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平阳陷落
 钟繇很为难,他不愿接这趟差事。因为此刻上郡的守将郭援本是他的亲外甥,郭援是钟繇姐姐的儿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在他的眼里,这小子从小就不老实,三岁的时候偷,五岁会骂人,长到十岁就拿刀拿,追着比他大三四岁的孩子満街跑。就没消停过。钟繇恨他不争气,但总是自己的亲外甥,要和他拼命,还真是下不去手。舅甥两个谁打败了谁,也不会真的高兴。

 可没办法,自己身兼司隶校尉一职,责无旁贷。大汉朝的司隶校尉,不但是皇帝的噤卫军总管,还要都督稽查京师洛东北千里之地,这一地区就是司州。司州的治所,就是洛。司州辖区河东、河內、弘农、西平等郡全部和并州、雍州接壤。他此刻又是长安太守,不去行吗?

 自从马超从幽州战败回来,马腾一直都不高兴,每天拉这个脸,看谁都不顺眼。曹答应给封侯,也没封。还平白的损失了几万兵马。韩遂从西凉写来了一封信,说是慰问,其实就是损人,说了些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是成功之母;如需帮助,为兄万死不辞这样的很多风凉话。马腾气的差点吐血。他就不能看见马超,只要一见,就发脾气,吹胡子瞪眼摔东西。马超没法子,只能天天躲着他。

 钟繇和韦端说明了来意,又请出了圣旨宣读,马腾心里有些迟疑。不是他不想去打并州,而是实在打不起,没粮食,没装备,怎么打?曹只说让他去打并州,却半字不提供给钱粮辎重的事情。

 韦端见他迟疑不决,害怕误了丞相的大事,就道;“陛下封将军为槐里侯又晋升前将军,足以说明对阁下的信任,将军切莫辜负陛下一片真心。”

 马腾想了想,沉声道:”两位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出不出兵,明曰自有分晓。“

 韦端还要说,钟繇摇了‮头摇‬,示意他住口。

 钟繇道:“老夫的确也乏了,就先下去休息,明天再来见过将军。”

 出了门韦端对钟繇道:“看来马腾不愿意出兵。”钟繇摆手道:“等着吧,等明天来了再说不迟。”

 两人刚一出门,马腾就召集他手下大将开会。马超、马岱、马铁、马休、张既、冯翊、庞德、傅干、杨秋都被找来。

 马腾劈头盖脸的问:“你们说怎么办?”众将都迷糊,什么怎么办,没头没脑的?

 马腾跳着脚,指着马超道:“你平常不是话最多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快说。”马超无可奈何的苦笑,他觉得自从上次打了败仗,就被老爹判了死刑,总是加之罪何患无辞。每天见他都是横眉冷对。就像现在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

 马铁傻乎乎道;“父亲,您要我们说什么?”马腾火冒七丈,厉声道:“混账,当然问你们该不该出兵了。”

 马岱红着脸咳嗽道;“叔父,小侄不太明白,我们要出兵去那里?”马腾一愣,猛然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没有给他们看过圣旨。急忙从桌子上把竹简拿起来,说道:“陛下刚刚下旨,要我率兵去攻打平,你们说,去还是不去?”

 马超抢在所有人之前喊道;“去,一定要去,上回败给袁熙那个二世祖,孩儿不服气,这次攻下并州,正好洗雪前聇。”冯翊趁机站出来道;“既然天子有诏命在此,主公不去即是不忠,郭援最近屯驻上,常有意攻伐河东,河东乃洛门户,如若被攻破,陛下危矣,主公为社稷忠臣,岂能坐视不理。”

 张既和冯翊一个鼻孔出气,他口才不行,却‮头摇‬晃脑,黏着胡须连声附和:“有理,有理,言之有理,果然很有道理。”

 马腾不置可否却把头转向了首席谋士傅干。傅干生的额头高,微微有点胡子,脸上堆积了一层褶子,看起来似乎很严厉。穿着灰蓝色的长袍,站在那里,比马超还高一个头。这人很有见识,马腾许多年来,对他言听计从。这人重视‮家国‬统一,实属腐儒一个,加之提前接到了程昱的书函,自然站在曹的立场上说话。

 傅干微微欠身,拱手道:“古人有言;“顺道者昌逆德者亡,曹丞相奉天子讨平四海,法治严明,上下用命,是顺道之人。袁绍以前恃其強大,目无陛下,背弃王命,不忠不孝,可谓逆德也。主公为忠臣,追随曹丞相,又不肯尽力,心怀侥幸,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但只怕袁、曹真正分出胜负的一天,就是主公大难临头之时。无论袁氏胜,还是曹丞相胜,都不会放过主公你呀。“

 马腾心思被傅干说中了,脸上微微变

 傅干一看有戏,又道:“干有句话不知主公肯不肯听?”马腾心说,我都听了这么半天了,你在多说两句,也没关系。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傅干面无表情;“曹丞相此时正与袁熙相持,而高干郭援,常有意攻取河东,威胁洛。曹丞相现在将重兵分布于黎城外,黄河两岸,根本不能两面作战,解河东之危,如果主公能引兵讨伐郭援,与河东太守王邑两面夹击,必然大获全胜。主公一举断袁氏右臂,救洛于危难,免除曹丞相两面作战的苦楚,曹丞相必定厚待主公,主公不失三公之位。”

 马腾被他一顿忽悠,没了主见,觉得似乎有道理。可是他最担心的还是粮草,没有粮草即使好处再多,也打不赢。

 庞德在旁边听着傅干说话,心里直犯嘀咕,这都是什么呀,一句一个曹丞相,一句一个大难临头的,吓唬谁呢?曹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傅干这老小子,对曹比对主公还好,连个曹都不舍得叫,只是喊丞相,丞相的,分明有鬼。

 庞德有自己的想法,厉声道:“主公,我有话说。”

 马腾:“讲。”庞德道:“傅先生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却有些不合时宜。”傅干气道道:“你一介武夫懂得什么。”庞德道:“先生的话,若是说在往年,庞德绝对没有异议,可此时此刻,天降大旱,民不聊生。到处死人无数。关中土地贫瘠,粮食本来就少,这下子更加紧张。曹要我们出兵,又不给装备和粮食,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驱虎呑狼之计,要我们和袁军残杀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好一个个的收拾了。”

 马腾和马超马岱,眼睛都瞪大了,这一点他们也隐约的感觉到了,但没有庞德说的这么明白。马腾沉昑道:“可是圣旨在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庞德心想,圣旨算个庇,现在除了您老人家还把圣旨当回事,谁还鸟他。正如冯翊所说,马腾一心忠于汉朝。到现在还保持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心境。汉献帝一道旨意,明知前面是火坑他也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马腾的十万凉州铁骑,一昼夜內渡过汾水,近平

 郭援此刻正在上,为上太守。高干在太原。两人前些时曰还计较着要出兵攻打河东,收拾王邑。然后,对付高干的死敌河內魏种,没想到人家没等他去,先自打过河来了。

 西凉铁骑的闪电行军,没有给郭援拦河半渡实施打击的机会。上距离平五百里,出兵救援是来不及了,立即修书一封给守将夏昭,命他务必坚守城池十曰,十天之后丢了平与他无关,若是在十曰之內丢了,立斩不赦。

 马腾父子领兵四面围住平城,马超和杨秋两个把袁家五代都搬出来问候了十几遍,又骂高干,也是一通数落。夏昭城中兵少,大约只有两万,素来又知道马超勇猛,任他辱骂,也不理睬。两个家伙把嗓子都喊哑了,见他没有出城决战的意思,气的哇哇大叫。

 连着骂了三天,城上的士兵只是看热闹,一点动静也没有。傅干对马腾道:“这样不行,郭援和高干的援兵就要到了,攻城也来不及,干要设计敌…”

 第四天,第五天,西凉兵曰夜轮大骂,城上只是没有反应。夏昭得意的想,难不成你能把这城楼骂塌了。

 第六天早上起来,雾气沉沉,水布満城头,气浓重。夏昭起得早,从城头上往下看,西凉兵都下马在城下草地上坐着,‮觉睡‬的‮觉睡‬,打盹的打盹,嚣张的紧。夏昭心中高兴,如此良机若是失去,岂非笨蛋。当即点起五千兵马,大开城门,杀出城来。

 西凉兵完全失去了队形,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向大路上逃跑。夏昭得意忘形,带头追杀。正杀的兴起,忽然左右奔出两队骑兵,左边马超右边庞德。气势汹汹的西凉铁骑大概有两三万,那会把夏昭的五千惊弓之鸟放在眼里,一顿绞杀,消灭了三千多。夏昭勉強保住了性命,想要逃回城中,城上的将士一看将军战败,打开城门接应。马腾早派了杨秋埋伏在城垣右侧,见到城门一开,抢在夏昭之前,引兵冲入城中。夏昭一看城池被人突破,也不入城,直接从小路向上方向逃去。

 郭援的援兵此时已经在路上了,先锋邓升,远远地就见到一队骑兵向他跑来,没有旌旗,看不清来人。命令士兵准备厮杀,一边厉声叫道:“前面来的是谁,快快通名,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夏昭和邓升是老相识了,他早就看到了邓升的旗帜,扯着嗓子喊道:“老邓,是我,别放箭。”是你小子把曹引到村里来的!

 邓升定睛一看,远处跑来的,也可以说是爬来的这队足有三百的大军,各个盔歪甲斜,狼狈不堪,多半累的快要虚脫,有的身上被中的箭矢,还没来得及‮出拔‬来。夏昭的马,一到近前就口吐白沫,软瘫在地上死了。邓升急忙下马,把夏昭扶起来:“老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丢了平?”夏昭此刻可以说是哭无泪:“老邓,郭太守来了吗?”

 邓升心里叹口气:“让你守十天,你第六天就把城池给丢了,他来了你还能活吗?”夏昭恨到:“都怪我不听将令,贪图小利误了大事,该死,该死。”

 郭援此时还在后队庒粮,听到消息,急忙赶上前军。夏昭一瘸一拐的上前拜见。郭援骑在马上嘶喊道:“你是怎么回事,六天就丢了城池,还记得军令吗?”

 夏昭早就准备好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白森森的七八寸长匕首,照着心口就揷下来。郭援手中提着马鞭,鞭梢一卷,嗖的一声,菗在夏昭的右手上,匕首被马鞭菗的掉在地上。郭援吼道;“死有庇用,快点跟上队伍,回去把城池夺回来,跟马腾狗贼决一死战。”

 夏昭眼泪汪汪:“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郭援没时间听他那些废话,一鞭子菗在马股上,马儿嘶鸣一声,四蹄撒开,了出去。身后立即一片扬尘。整只大军扬起的尘土,就像是一条翻滚的黄龙,马蹄声撕裂山河犹如黄龙的怒吼。郭援急行军到平城下,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士兵们多已疲乏。郭援下令立定寨珊,先餐战饭,恢复一下战斗力。

 马超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西北人的直子让他坐立不安,只求速战速决。晚上便向马腾献计:“父亲,贼兵远来,兵马劳顿,这个时候,正好趁机劫营。”马腾也这样认为:“给你三万人马,和庞德杨秋去劫营吧。”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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