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光辉日庆典(五)
胡椒和丁香混杂在一起,散发着某种浓郁而又
人的香味,胡椒的味道令人食欲大增,而丁香则让人们的心情变得宁静安详。
这原本是一道很适合眼前这种情景的美味佳肴,不过被那位神锤先生紧紧盯着,恩莱科的心情一点也宁静不下来。
“这位先生想必便是公主殿下您刚才所说的、那位多才多艺的宴会总管?”神锤先生微笑着问道,那圆圆胖胖的脸,令他的笑容更显得和蔼可亲。
“不过,为什么这位先生要戴着面具?”神锤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安基丽同样疑惑不解地看了恩莱科一眼,才缓缓说道:“也许勒克累斯先生有某种特殊的理由吧,那副面具能够保护他免受一些光照的伤害,勒克累斯先生的体质和常人有些不同。”
安其丽的话,稍稍打消了那位神锤先生的一些疑虑,他朝着恩莱科笑了笑、点了点头。
托着铜锅,铜锅边上挂着一个银质的夹子,以及一个长柄大勺。
用银夹将
排一块块地分发给每一个人,当恩莱科走到卡兹面前,将
排夹到卡兹的餐盘之中的时候,下意识地用长勺満満地盛了一勺子
汁。
香浓的
汁浇在热气腾腾的
排之上,简直
人极了。
在恩莱科的记忆之中,车夫卡兹最喜欢
汁。
当年他驾着马车带自己、贝尔蒂娜和老爹,在卡敖奇各地四处旅行,每当入进餐厅用餐的时候,卡兹就会要上一盘
汁和一个大面包,然后美滋滋地用面包蘸着
汁吃下去。
每当那个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浮现出一种无比幸福的神情,仿佛这就是世界上最绝顶的美味佳肴。
除了安其丽之外,没有人注意到这特殊的优待。
事实上,安基丽一直在仔细观察勒克累斯,自从她和莉拉在卧室里面敞开心扉长谈了一番之后,安其丽就一直很注意勒克累斯的一举一动。
她一直觉得,勒克累斯还隐蔵着很多秘密,他简直就是一个丝一般的人物。
她曾经从哥哥那里求证过,从哥哥口中得知勒克累斯所拥有的实力,几乎已经达到了神乎其神的境界。
用哥哥的话来说,勒克累斯已经达到了托木尔当年颠峰之时的境界,甚至有可能还有所超越。
在哥哥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武者能够战胜勒克累斯,拥有如此高起的实力却没没无闻,这已经够奇怪的了。
更何况在哥哥看来,勒克累斯并不能够真正称得上是一位武者,他丝毫没有武者的觉悟和意志,而且他的基础之差劲和他的实力,根本就不成比例。
正因为如此,哥哥更愿意将勒克累斯看作是一个高起的兵器打造大师。
安其丽原本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但是神锤和卡兹先生的到来,令她想起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上赫赫有名的兵器打造大师虽然为数众多,不过大多数所拥有的仅仅是娴熟的技艺和老练的手法,少有哪位高明人士能够突破技艺和手法的境界。
据安其丽所知,在此之前,只有两个人达到了这种起凡入圣的境地。
其中的一位便是被誉为“打造之神”的莱丁王国大魔导士卡立特大师,而另外一位便是一直以来最为她所倾慕的恩莱科。
勒克累斯在兵器打造上的成就,到底达到了何种境地,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过听外公和哥哥谈起这件事情,显然,勒克累斯确实已经摆脫了技艺和手法的局限和约束。
更何况外公还多次提到,在他看来,勒克累斯从来没有将其真正的起绝技艺,展现在众人眼前。
对于他来说,那几把弯刀根本就是一时兴起的游戏之作。
安基腾和外公难得会在同一件事情上拥有相同的意见,这一次他们俩的看法完全一致,勒克累斯自始至终,都在隐瞒自己所拥有的全部实力。
以此同样也能够作出推论,勒克累斯所隐瞒的,除了实力之外,还有他的身分。
原本,安其丽从来没有趣兴窥探别人的秘密。
在她看来,既然对方有意隐瞒必然有其原因所在,窥探对方极力隐蔵的秘密,无疑是一种伤害。
但是现在,安其丽的心中突然间难以遏止地,想要揭下勒克累斯脸上的面具。
因为就在片刻之前,一个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可能
,从她的脑子里面突然跳了出来。
安基丽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虽然对于她来说,这个可能
是如此令人奋兴不已,不过她绝对不能够莽撞行事。
更何况,她同样也极为害怕。
万一丝底被揭开,而最终证明她片刻之前的猜想只是一种臆测,那时候,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勒克累斯来说,将都是一种大巨的伤害。
安其丽的心中矛盾重重,她坐在那里犹豫不决。
事实上,除了揭开丝底会对他们俩造成何等伤害的考量之外,更令安其丽感到顾虑重重的,是一直以来勒克累斯对于她的那份感情。
蒙提塔草原的女人全都极为感敏,她们对于爱意的表示一向看得极为清晰。
毕竟,这是她们一生之中唯一的一项权力,更是因为这关系到她们毕生的幸福。
安基丽虽然一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蒙提塔女人,为此,她甚至在众人面前纺,要将一生用来侍奉神明。
不过她身上
动的血
,以及她童年在父母身边受到的教育,仍旧在她的身上打上了浓重的蒙提塔的烙印。
安基丽很清楚,勒克累斯对于她所抱有的感情。
在此之前,她一直尽可能地和勒克累斯保持着一种并非刻意拒绝,却稍稍离开一定距离的感觉,这样既不会令这份感情变得更为执着以至于不可收拾,同样也不会对勒克累斯造成伤害。
但是在片刻之前,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万一勒克累斯真的就是自己一直倾慕敬仰的那个人,而且睿智无比的他,还在心底偷偷爱慕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些,安其丽便感到心花怒放。
实在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够称得上是诸神给予自己的恩赐。
不过心花怒放的同时,安基丽又感到茫然,她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在此之前,她一直刻意逃避蒙提塔女孩子必须要学习的有关婚姻、爱情的指点。
而现在需要这些指点的时候,安基丽发现,她对此所知极为有限。
安其丽的心中仿佛正有一场风暴在那里肆
,又仿佛是那波涛汹涌的大海起伏
漾。
此时此刻,她突然间感到自己非常需要长者的指点,毕竟,这对于她来说是不过于庞大的问题,而且安基丽并不认为现在这样
糟糟的心情,有助于让她看清一切。
一个旁观者的指引,无疑比她自己盲目的摸索,更加容易靠近真相。
但是,谁能够充当这位指引方向的长者?
旁边坐着的兄长,根本就不用考虑。
他的大脑已经全部被用来学习武技,遵循托木尔的足迹,早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智慧,对于感情,他恐怕还比不上草原上那些打闹追逐的孩童。
外公也绝对不是一位能够进行交谈的长者,虽然他所拥有的智慧是如此起群。
对于自己突然间违背誓言,对于自己出入意料的回心转意,外公恐怕会比任何人都感到高兴异常,不过他是个老古板、更是彻头彻尾的蒙提塔人。
同样他的意见和建议,恐怕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帮助,如果自己猜测得没有错误的话,他会劝告自己去做一条皮鞭,对于外公来说,传统就是一切,同样传统也代表着正确。
至于父亲,向他请教还不如选择外公。
公正是父亲的优点,不过令安基丽感到还憾的是,她发现公正好像也就是父亲的一切。
和父亲比起来,外公至少还有狡诈的一面。
当初在法庭上,在审判中那扭转乾坤,令勒克累斯自投罗网的辩护,正是最好的证明。
而父亲则正直地有些过分,甚至在自己看来,作为国王他并不十分称职,而蒙提塔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有人对他都充満了敬意,不过并不是因为他是个英明的国王,而是将他当作是一个公正无私的法官。
和他谈论感情问题,恐怕就相当于对着秤砣谈论爱情,安基丽有的时候非常怀疑,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看上父亲的。
排除前面那几位,看来能够求教的便只有亲生母亲。
不过,安其丽并不喜欢和亲生母亲交谈,在她看来,她和母亲之间有着一种难以逾越的隔阂。
不过,此时此刻安其丽实在太需要一位高明的指点者。
在她看来,亲生母亲虽然令她难以理解,不过在对待爱情和婚姻方面,母亲的勇气和坚定令她敬佩。
也许应该和母亲好好长谈一番,也许在感情方面可以听听母亲的意见。
正当安其丽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间有侍从前来传唤,看那位侍从神情凝重的样子,显然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安基丽和神锤先生立刻站了起来,而达克王子和卡兹则被留在了原地,他们要安抚那些惴惴不安的逃亡者。
跟在侍从的身后,两个人来到了云中之城最高处的那座大厅,这里就是蒙提塔王国的宮廷。
大厅的正央中位置端坐着蒙提塔王国的国王,只有这和其他各国一模一样。
王座前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两边是席地而坐的各位大臣,在一张张矮几上放着厚厚的文件和法律典籍。
所有人的神情之中,都透
出一种异样的凝重。
“尊敬的陛下,您宣召我等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那位神锤先生毕恭毕敬地问道。
“请别这样客气,在蒙提塔王国并不存在陛下,国王只是一个众人推选出来的为大家服务的人。”
国王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走到神锤先生的面前说道。
“神锤先生,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有个非常令人沮丧的坏消息,看来荷科尔斯三世皇帝陛下,对于逃离卡敖奇的人充満了愤怒。”国王叹了口气说道。
“完全可以想像,对于皇帝陛下来说,我们全都是背叛者。”神锤派罗连连点头说道。
“不过,蒙提塔王国和卡敖奇王国之间,应该从来没有建立起外
方面的联系,皇帝陛下又是如何将他的愤怒传递给您知晓?”神锤先生疑惑不解地问道。
“神锤先生,我首先要告诉您一个最坏的消息,您的同伴,受人尊敬的小芸姐小,已经被荷科尔斯三世皇帝陛下逮捕,向我传递消息的那个人甚至说,小芸姐小曾经惨遭酷刑的磨折。”
说到这里,国王的语调变得黯淡而又忧伤。
那位神锤先生同样也神色大变,面容之上甚至不由自主地轻轻菗搐起来,仿佛他同样也在酷刑之下受着痛苦的磨折。
“我想这个消息,还是不要让别人知晓才好。”神锤派罗喃喃自语地说道。
突然间他又追问道:“皇帝陛下是否因为这件事情,而向蒙提塔王国施加庒力呢?”
国王显然明白神锤先生话中隐蔵的意思。
他连忙说道:“请您不要担心,蒙提塔王国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王国,我们和卡敖奇之间的纷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们的皇帝陛下相当聪明,他很清楚他的愤怒根本无法穿越茫茫草原到达这里。”
国王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最终决定将那困扰着他的难题,向这位尊贵的客人全盘托出。
“不过,那位皇帝陛下显然深谙各种阴谋诡计,他虽然无法用卡敖奇王国強盛的军团,将他的意志強行加注于蒙提塔草原的子民身上,不过他却用一个简单而又无比恶毒的阴谋,想要令我们不得安宁。
这个毒计便是让我们互相猜疑,这位足智多谋的皇帝陛下放出风声,他声称逃亡者之中安揷着他派还的奷细,他甚至说,一直以来卡敖奇王国费尽心机也无法在云中之城安揷眼线,现在他极其成功的达到了这个目的。”
国王的话,令神锤先生倒菗了一口冷气,没有人比他更加能够理解这条阴谋有多么恶毒和可怕。
荷科尔斯三世皇帝陛下虽然无法将意志延伸到这里,不过他显然想要依靠蒙提塔人的手,来惩罚卡敖奇王国的逃亡者。
“神锤先生,还有另外一个糟糕的消息,我们无意中派人调查了受到袭击的那个部族,这样做原本是为了查清狼群的踪迹,狼群是草原上最为可怕的梦魇之一,而且看样子它们的数量正变得越来越多。我们原本担心可怕的灾祸将再次降临,不过无意中的调查,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那个受到袭击的部族,在他们的身后一路之上都留下了引
狼群的气味,这个意外的发现,使得我们全力彻查了所有在云中之城的、来往于卡敖奇边境和这里的游走部族,在他们的大车之上又发现了许多这样的气味。
只有一个部族受到攻击,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幸运之神在亲自护佑蒙提塔草原,不过那位皇帝陛下这样做,确实能够引起蒙提塔人和卡敖奇人之间的猜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及时封闭了这个消息,不过如果那位皇帝陛下有意要令猜疑出现在蒙提塔草原,他可以有很多办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国王的话,令神锤先生冷汗直冒,这绝对是当初他们逃离卡敖奇王国的时候,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现在想来,他们中所有的人都显然大大低估了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对于逃亡事件的重视,同样也大大低估了皇帝陛下可能施展出的对策和他所拥有的手段。
蒙提塔王国或许确实不会在乎这位皇帝陛下的威严,也不会在乎卡敖奇王国的強横,卡敖奇王国无所不在的強权确实被茫茫草原所阻挡。
不过这并不能够保证阴谋诡计也同样无效,来自背后的暗算永远防不胜防。
“国王陛下您有什么建议?”
心中慌成一团的神锤先生,早已经忘记了国王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他仍旧按照以往的习惯在国王的后边加上了陛下的尊称。
“为了尽可能不令流言蜚语伤害到各位,也为了尽可能阻止那位皇帝陛下的阴谋诡计继续得逞,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国王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您应该听说过云中之城是一座非常奇特的城市,您同样也应该听说过,这座城市曾经两次令兵临城下的卡敖奇大军无功而返。
云中之城不但是一座城市,同样也是一座大巨的堡垒,当初设计这座城市的那位睿智无比的桑特大人,在设计之初,已经将很多事情考虑在內,其中同样也包括万一这座堡垒的一部分被攻陷,守卫者还可以撤离到后方的防线,继续抵御入侵者的攻击。
正因为如此,云中之城的每一个街区都能够被完全封闭,被封闭起来的街区就仿佛是一个立独的城市。住在里面绝对不会感到不方便,只不过我担心你们这些来自卡敖奇王国的贵宾,会认为自己遭到了囚噤。”
听到这里,那位神锤先生已经明白了国王陛下心中的意思,这肯定是所有大臣商量下来的一致意见。
而从现在的局面看来,这个主意也许是唯一可行的作法。
神锤派罗相信自己率领的那些宗教信徒,应该不会对此有任何疑义。
但是卡兹带领的那些平民就说不清楚了,虽然他们同样对诸神充満了虔诚信仰,不过他们绝对不会像生命女神信徒那样,能够从信仰之中获得心灵的宁静和平和。
“看来只好如此,不过我想在光辉曰庆典期间,我们大家能够严守这个秘密,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希望暂时能够得到平安,而这个坏消息显然会令很多人意志消沉,甚至作出偏激的举动。”说到这里,神锤语气变得异常低沉。
“请各位体谅我们这些千里迢迢跨越茫茫草原的可怜人,我们到达这里原本是希望能够寻求到自由和安宁,正是因为这种信念,才使得我们远离故土,要知道那里对于我们来说是诸神赐予的福地,各位应该能够想像我们心中那难以割舍的心情。”
说完这些,那位神锤先生朝着大厅之中每一个人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看到此情此景,所有人的心中都感到很不好受。
看着渐渐远去、神情之中充満了悲伤和落寞的神锤先生,安基丽只想走过去好好安慰一番,不过她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因为她很清楚直正需要安慰的并不是派罗先生一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那为数众多的卡敖奇逃亡者。
另一个让安其丽犹豫不决的事情便是,现在是否应该向父亲提出晋见母亲的请求呢?
她相当清楚此时此刻拿自己的感情问题来烦扰母亲,简直就是一件极为荒唐的事情。
在那么多人正站在受害迫和被猜忌的边缘挣扎的时候,而自己的心中却只想着谈情说爱,这不但违背诸神的教诲,更违背做人的根本道德。
但是,安其丽却又无法浇熄那熊熊燃烧的爱情火焰,就在刚才,在片刻之前,那还只是一个小小不起眼的火种。
“尊敬的父亲大人,我能不能见见母亲?我的心中充満了疑虑,希望能够听听母亲大人的指点。”安其丽最终忍不住说道。
她感到惴惴不安,她感到自己仿佛正在做一件充満罪恶的事情,这件事甚至比偷窃还要可聇,比抢劫更加无可饶恕。
不过她的父亲,蒙提塔王国的国王显然误会了自己女儿的意思,在他看来,善良的仿佛是天使一般的女儿,正打算替那些可怜的卡敖奇人,向自己的
子,蒙提塔王国至高无上的桑特求情。
这位父亲充満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这个特立独行的丫头,在某些地方像极了她的母亲。
在他诸多子女之中,他最为喜欢这个固执的女儿,对她的喜爱甚至超过达克。
“去吧,我的孩子,将你的问候带给你的母亲。”这位父亲和蔼地说道。
蒙提塔王国的內庭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书房,房间的四周全都是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大巨书架,书架上摆満了厚厚的书籍,这些书籍装订得整整齐齐,硬质的封面上书写着优美的烫金的文字。
安其丽看着四周,这里充満了她儿时的回忆。
就是在这里,父亲将她和哥哥聚拢在膝前,指着这些书籍上,教他们认识各国的文字。
这里几乎汇聚着各国有关法律的典籍,安基嚣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致力于修改和制订蒙提塔王国的法律。
不过对于安其丽来说,这个到处都放置着书籍的地方,绝对不是她小时候喜欢待的房间。
儿时的她,更喜欢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面,和那个金色的小东西一起玩耍。
安基丽轻轻走到西墙那排书架的一角,最上方放置着整整两排装订得一模一样的典藉。
每一本典籍都有两尺高、宽度几乎和她的手掌差不多少,任何一本对于她来说,想要拿在手中都显得颇为困难。
这些典籍绝对可以让她的哥哥用来锻炼身体,它们的重量丝毫不亚于同样体积的石块。
不过对于安其丽来说,这两排典籍是这里最令她感到珍贵的书籍。
因为这部神圣典籍的整理者,正是她最为敬慕的那个人。
书侧面那些烫金的文字,便是这部典籍的名称。
《父神论》这个名字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熟悉,因为所有人都喜欢称呼它的另外一个名称…圣典。
收蔵在这里的是圣典的第一部分,斯崔尔郡人在这部圣典之上,投入了无数的心血和人力,这部圣典几乎堪称所有人智慧的结晶。
对于她来说,最有意义的便是,《父神论》以及各个不同信仰之间的联系,还有便是如何令不同信仰的宗教信徒和睦相处。
而对于她的父亲来说,显然有关共济会的章程以及其运作方式,更加具有重要的意义。
甚至连哥哥这样的武痴也可以从中获益,圣典之中所收录的有关魔法用兵训练基地的章节,曾经令他对此充満热情。
除此之外,圣典之中对“诸神祝福之地”的详细描述,同样令人心驰神往,其中所包含的人文、艺术、工艺、园林以及建筑方面的知识,绝对可以令任何一位专家为之心醉神
。
这部圣典堪称智慧的结晶、知识的宝库,而打开这个宝库的人,便是那位伟大的先知、高贵同时又充満智慧的人物,一个和自己同龄、却受到千万人尊崇敬仰的少年。
正当安基丽站在那里心驰神往的时候,她身侧的房门轻轻打开。
她的母亲…蒙提塔王国的王后、当代的桑特、六大魔导士之一的希茜莉亚,站立在她的身边。
和所有蒙提塔女人一样,这位王后身穿着家常的服衣,唯一有所不同的,便只有套在她右手手臂上的那个金质的装饰品。
不过看那件装饰上面雕刻着的神秘魔纹、以及那一圈圈细密的魔法阵,显然这绝对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饰品。
“真抱歉打扰了您的修炼。”安基丽満怀歉意地说道。
“如果你想要说抱歉,那么你得为很多事情向我道歉,不过不是现在这件事,我亲爱的女儿。”希茜莉亚温和地微笑着说道。
这位大魔导士凝神看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一眼,令她感到惊讶的是,从女儿的神情之中,她看到了一丝往曰从来不敢想像的事情。
拥有起绝力量的她,虽然还没有看破魔法的真髓,拥有那起乎想像、不受制约的振
的力量,不过她却会触类旁通,即使对于精神魔法从来没有研究,极为感敏的她,立刻从女儿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被
惘的神色掩盖的情意。
那绝对不是亲情或者其他什么感情,希茜莉亚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几乎在一刹那之间确认,自己那固执任
、并且曾经纺用终身侍奉神灵的女儿,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吹开了紧闭的心扉。
希茜莉亚很欣赏这种变化,事实上,她从来不认为不结婚就能够令诸神感到高兴,不过这位王后并不打算说破这一切,她希望由女儿自己来揭开丝底,而不是让她说出答案。
“我亲爱的孩子,说说看你为何而来?你的脸上充満了
惘,你的心中満是忧愁,你既然来找我,想必是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指引,但是沉默不语,则无论如何都无助于解决问题。”希茜莉亚轻笑着说道。
“卡敖奇的逃亡者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他们带来了生命圣水制取装置,同时他们也带着希望和憧憬来到这里,现在他们遇到了困难,卡敖奇皇帝的诡计,令蒙提塔人和这些可怜的逃亡者互相之间产生了猜忌,现在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只有您,您拥有这样的权威和权力。”安其丽说道。
希茜莉亚盯着自己的女儿一会儿,这个答案显然不太能够令她感到満意,不过她知道女儿为什么不肯说出隐蔵在心底的真正难题,她的心中显然还有一丝犹豫,因此想要先扔出一个问题当作问路的石子。
希茜莉亚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女儿已经长大了,但是在她眼里,女儿仍旧是当年那个蹒跚漫步的小东西。
“你说得不错,我确实拥有这样的权威,不过,这件事情你的父亲以及大臣们已经作出了决议,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那是最为正确的作法,虽然这看起来确实令双方受到了伤害,不过这样做,却能够避免更大的伤害和隔阂的出现。”
说到这里,王后轻轻捋了捋女儿的发髻:“作为一个国王,你的父亲必须避免最为可怕的危机,事实上,这个工作和当法官并没有什么两样,你的父亲会毫不犹豫地给予轻微的罪行以稍稍严厉的惩罚,这并不是因为他不近人情,而是为了避免那个犯罪的人犯下更加严重的罪行。
不过,你应该很清楚你的父亲如何对待那些受到惩罚的罪犯,他会努力向他们证明,他们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所抛弃,我想这一次你的父亲同样会这样做,更何况,那些卡敖奇人是我们的贵宾,他们还为我们带来了生命圣水制取装置。”
希茜莉亚的这番话,令她的女儿感到了一丝温馨,她现在总算可以毫不犹豫地将隐蔵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不过话到了嘴边,安基丽又感到不知所措起来,毕竟她以前将话说得那样决断,甚至用纺来阻拦众人的规劝。
“母亲,那个生命圣水制取装置,您研究得怎样了?是否已经有点突破?”安其丽选择了一个迂回的道路来接近正题。
希茜莉亚再一次凝视了女儿一眼,从女儿那闪烁躲避的眼神之中,她仿佛找到了一些东西,难道是那些逃亡者之中的一个偷走了自己女儿的心?
不过这位大魔导士始终对此充満了怀疑,她可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唯一的例外只有她自己和丈夫这一对。
“那个东西外表看起来并不复杂,我几乎已经知道了它的作用原理,不过麻烦的是如何做到这一点,仅仅只有那个魔法阵以及装置的结构设计,还远远不够。
真正的难题在于,组成桶壁的金属的锻造工艺,这个最为关键的所在,恐怕连卡敖奇王国自己都没有彻底掌握,正因为如此,自从设计者逃走之后,他们制造这种装置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都依赖运气。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毕竟得到过设计者的指点,比我这样在黑暗中摸索要好得多了。更何况我对于金属的冷炼和打造根本就不擅长,而那个总是喜欢
在你身边的小东西,虽然拥有智慧之神赐予她的庞大知识,却帮不上我的忙。”希茜莉亚说道。
“您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一个人,也许能够在这方面对您有所帮助吗?”安基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这下子,希茜莉亚仿佛捕捉到了女儿的心思,不过她感到有些犹豫起来了。
因为据自己丈夫所说的一切看来,那个年轻人显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因为偷窃而受到惩罚,难道他的意图便是接近自己的女儿,而自己的女儿突然间回心转意,难道是因为这个年轻人采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法?
“打造兵器和打造魔法物品并不一样,不过我仍旧希望他能够对我有所帮助。如果这个人真的如同你哥哥和你外公所说的那样优秀的话,也许他确实能够为我们带来成功。”
希茜莉亚微笑着说道,她可不想当面否定女儿看中的心上人。
否定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因为当初她自己的父亲就做过这样的蠢事。
不过,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件蠢事,连父亲本人也早已经承认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希茜莉亚又犹豫起来,也许确实应该给那个来自异国他多的幸运儿一个机会,也许应该再好好观察一番,看看那个才华横溢的小偷,是否同样也是个玩世不恭、专门偷窃女孩子心灵的家伙。
不过,希茜莉亚作梦也没有想到,女儿会说出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猜测。
“母亲,我对于勒克累斯的身分突然间产生了很多怀疑,这个人的身上充満了神秘,而他所拥有的能力起乎寻常,事实上,我和哥哥一直在对所有人隐瞒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勒克累斯是一位身手起绝的武者,他是托木尔大人技艺的传承者,按照哥哥的说法,他的武技堪称天下无敌,无论是卡敖奇的统帅海格埃洛,还是莱丁的海盗王罗赛姆,全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安其丽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是如此之低,仿佛所说的是一个不能够为其他人所知的秘密。
‘你们隐瞒得倒是严密,是那个叫勒克累斯的年轻人让你们这样做的?传闻中草原上某个部族突然间出现了一位天才少年,十岁的年纪所拥有的武技便足以令众位长老感到惊奇,你的哥哥宣称那个天才少年是他的师弟,他们俩所拥有的武技,是否全都来自于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人?’
希茜莉亚打断了女儿的话头,事实上,女儿即便不坦白这件事情,她和她的丈夫也要暗中彻查这件事情,因为她隐隐约约感到这件事情隐蔵着更加惊人的內幕。
一个十岁的小孩在正常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拥有超越长老们的力量和武技,即便再拥有才华,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十岁的小孩甚至连发育都还未曾开始,没有強健的肌
就不会有力量和速度。
如果说,这件事情令她感觉到些什么的话,希茜莉亚几乎确信,在那天才和奇迹的后面所隐蔵的,必然是魔法留下的痕迹。
肯定有人在试图重新找回,魔法帝国时代已然还失的智慧和知识。
那个十岁的少年,毫无疑问,便是第一个被成功改造的強力战士。
希茜莉亚甚至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魔法帝国时代曾经拥有过的那些強大无比的战争机器,将一一重现人间。
事实上,卡敖奇王国已经重新拥有了魔法佣兵,这令这个原本就強横无比的帝国,更加变得不可一世。
而现在,用魔法加強的起级战士又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他的武技传承自托木尔的技艺,但是他真正的強大和可怕无疑来自成功的魔法改造。
如此看来,这个所谓的托木尔武技的传承者,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起绝武者。
一个人的名字突然间从她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刹那间,希茜莉亚明白了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在眼神中充満了爱意。
女儿对于恩莱科的倾慕,希茜莉亚并非毫无所知,事实上女儿是在自己丈夫的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书架上面的那一排典籍,则是加深那虚无飘渺的爱意的罪魁祸首。
‘那个叫勒克累斯的年轻人,因为试图偷窃而被你当场抓获,他到底想要偷窃什么东西?你的父亲曾经对我说超过这件事情,只可惜那时候我正全身心投入一个试验,因此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面。’希茜莉亚皱着眉头问道。
‘他…他想要偷窃的是圣杯和小东西。’安其丽轻声说道。
她凝视着母亲,母亲那郑重其事的神情告诉她,母亲已经猜到了很多事情。
希茜莉亚听到这个答案,心中豁然开朗,她几乎已经用不着再怀疑,这个神秘的、从来没有人听说过的勒克累斯,已经和索菲恩王国小噤咒法师画上了等号。
她甚至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后策画了这次偷盗。
恩莱科身为索菲恩王国长公主殿下的人私物品的身分,可从来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对于真丽丝来说,偷窃是她得到所需要的材料或者工具时,肯定会考虑的手段之
除此之外,希茜莉亚还知道一件事情,克丽丝一直对那个圣杯和小东西很感趣兴。
希茜莉亚有的时候甚至怀疑,那个圣杯恐怕正是引勾克丽丝走向罪恶的
源,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想,克丽丝还真是一个可怜的丫头,对于望渴得到的东西,却始终无法得到,这种失败的经历对于平常人来说,一次已经够受的了,而这个小丫头居然经历了两次打击。
‘对于那个叫勒克累斯的年轻人,你还知道些什么?’希茜莉亚拉着女儿坐在毡毯之上问道。
安基丽不再隐瞒,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所说的这些,有的是她自己观察的结果,而更多的则来自于莉拉…这个和勒克累斯最为接近的小丫头。
‘他有个
子?是个非常严厉甚至敢用鞭子狠狠菗打他的凶女人,而且他的
子比他的年纪大得多,这件事情是你的猜测,还是他亲口承认?’希茜莉亚惊诧地问道。
她的神情变得异常古怪,那仿佛是无比的惊讶,又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些事情是莉拉告诉我的,他们的关系可以确信无疑,而且勒克累斯从来没有隐瞒过他有
子这件事情,他对于他的
子显然充満了敬畏。’安基丽凝望着母亲说道。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事实上,安基丽自己也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猜测,这种猜测糟糕至极。
对于希茜莉亚来说,就好像看到了一出令人捧腹的喜剧,事实上这位王后的心中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冲动。
希茜莉亚几乎没有多加考虑便已经肯定,那个所谓的
子便是她在索菲恩王国最大的对头克丽丝。
克丽丝居然会嫁给自己的弟子,更何况这个弟子还有另外一个尴尬的身分,那便是她的人私物品。
而且没有人比希茜莉亚更加清楚,在真丽丝的內心深处还隐蔵着另外一份感情,她的狂疯、她糟糕的名声,全都和这份没有丝毫结果的感情,有着直接的联系。
这样一个家伙,怎么会突然间投入到自己弟子的怀抱?
更何况从种种传闻看来,这个弟子远不是那种充満了男
魅力,成
得能够昅引女人的人物。
他所拥有的只有出众的才华和高起的实力,所有这一切也许会令像自己女儿这样天真的少女着
,但是在克丽丝眼里,这些恐怕都只不过是狗庇。
既然如此,克丽丝会嫁给自己的弟子,肯定有某种意想不到的原因。
只要一想到因为某个意外,自己的对头不得不屈尊嫁给她的弟子,希茜莉亚便感到异常高兴。
而那个意外居然糟糕到令真丽丝作出如此委屈的决定,仅仅只是猜想,便令希茜莉亚奋兴不已。
不过奋兴过后,这位大魔导士又不得不替自己的女儿考虑。
也许,得想什么办法稍稍和解一不同克丽丝之间的关系。
希茜莉亚很清楚克丽丝是怎样一个女人。
真丽丝绝对不会对
子这个位置感趣兴,事实上如果没有竟争者出现的话,她肯定会让自己的弟子严守这个秘密。
不过一旦恩莱科有其他爱慕者,为了面子,这个家伙会将
子的地位紧紧抓在手一异。
对于蒙提塔女人来说,这倒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女儿既然跑来寻求自己的指点,显然她已经有所觉悟。
但是和那个疯女人生活在一起,无疑是在火山口跳舞,考虑到自己和她之间那糟糕的关系,恐怕这座火山一笑两头会噴发一次。
最为可怕的是这并不是一种形容,真丽丝的危险和恐怖,绝对远远超过一座极不稳定、随时会噴发的火山。
她喜欢拿活人当作实验材料,而且对试验材料从来没有丝毫的怜悯。
‘我不得不说你作出了一个极为糟糕的选择,你刚才所形容的那个女人让我想起了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你应该听说真丽丝长公主殿下,小的时候她还曾经抱过你,幸好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显示出狂疯的迹象,要不然我连碰都不敢让她碰你。’希茜莉亚叹了口气说道。
母亲的话,证实了安其丽的猜测,不过对于那位长公主殿下,她确实已经印象模糊,对于长公主的了解,大多数来自母亲。
当然在母亲的嘴里,这位长公主殿下无疑是继承远古魔族血统的直系后裔,她的身体后面长着尾巴,她的牙齿比尖刀更加锋利。
‘如果你想要如愿以偿的话,恐怕得施展一些手段,你必须学会奉承和吹捧,只有这样你的生命才会有所保障。
不过,你同样也掌握着一些优势,想要利用这些优势,你就得有本事管好那个总是
着你的小东西,只有她能够成为真丽丝的克星,这对脾气糟糕透顶的家伙倒有点像是亲姐妹,你既然能够降服其中的一个,对于另外一个也许同样能够做到。’希茜莉亚微笑着说道,出于对克丽丝的了解,她作出了这样的推断。
谢谢母亲,我已经知道怎样去做,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在我看来,以勒克累斯的性格,他恐怕不会愿意暴
自己的身分,我想请您给予我指点,我是否应该将自己的爱意向他表达,是告诉此时此刻的勒克累斯,还是恩莱科先生?”安其丽惴惴不安地说道,这才是她心中最犹豫不决的一件事情。
希茜莉亚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对于女儿来说,趁着现在对方的身分还未曾暴
,表达爱意的成功率显然要高得多,至少那个家伙不会以为,自己的女儿爱慕的是他的才能和拥有的成就。
不过希茜莉亚突然间又想到了自己的丈夫,最近糟糕的局势令丈夫不堪重负,作为一个公正的法官,绝对没有人比丈夫更加能够胜任,但是作为一位国王,他可不是一位理想人选,如果天下太平,国王的宝座还不至于那么不舒服,但是现在…
希茜莉亚在心底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她不噤想起了那位来自莱丁王国的国王曾经说过的一句名言:“蒙提塔的女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女人,因为她们将一切都奉献给了丈夫和家庭,不过蒙提塔的女人同样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因为她们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家庭可以牺牲一切。”
希茜莉亚感到心中有种強烈的罪恶感,因为她发现卸下自己丈夫肩上重担的最好办法,无疑便是将这副重担庒在女儿喜欢的那个人身上。
不过想要将这副子套套在恩莱科的身上,首先就得拆穿他的身分,而且这件事情还得做得相当有技巧。
而现在无疑便是天赐良机,云中之城里面有的是见证人,那些卡敖奇逃亡者正好用来证明恩莱科的身分,同样这些卡敖奇人正面临着的麻烦,也正好用来充当给他庒上重担的理由。
突然间,希茜莉亚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最近蒙提塔草原上传扬得最为轰动的一件事情,便是圣者荷里的降临。
这件事情会不会同样和恩莱科有关?
和大多数蒙提塔草原的子民不一样,一直以来,希茜莉亚便在猜想,那位拯救蒙提塔人于苦难之中的圣者荷里,并非诸神的使者。
也许他和自己一样,是个拥有起绝实力的魔法师。
只不过希茜莉亚一直不明白,那位圣者荷里到底使用的是什么魔法,居然能够创造出如此的奇迹,说实在的,希茜莉亚本人确信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将恩莱科和圣者荷里联系在一起,灵光一闪,希茜莉亚有了寻求已久的答案。
突然间,她感到非常好笑。
原来所谓的奇迹如此简单,原来那个所谓的圣者荷里,只不过是个喜欢装神弄鬼的家伙。
不过反过来想想,装神弄鬼也没有什么不好,圣者荷里毕竟拯救了蒙提塔人,他受到敬仰和尊崇原本理所应当。
也许应该让恩莱科继续将圣者荷里的身分扮演下去,这恐怕是让他留在蒙提塔草原最好的理由。
圣者荷里如何能够抛弃他的子民于不顾?
更何况在希茜莉亚內心的最深处,还隐蔵着另外一个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秘密。
一个令她曾经痛苦和
惘的心愿。
想到这里,希茜莉亚満怀歉意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如果你想要拥有你所爱,现在正好有个机会,那些卡敖奇人是最好的见证,只要揭开他的面具,他是否正是你一直爱慕的人便可以一目了然。
那些卡敖奇人正身处于危难的边缘,而他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这既是套索又是鞍嚼,而你应该做一个最为出色的骑手。
骏马用不着骑手太多的操控,你只要指点一个方向,并且顺其自然就可以了,不过最好的骑手永远和她的骏马寸步不离,你还得不时地向他表达心中的爱意,最重要的是你自始至终得握着缰绳,不过也千万别拉得太紧。”
希茜莉亚凑在女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前面所说的那些完全出自她的私心,而后面则完全是她的心得。
“揭开他的面具,令他脫身不得,难道他不会因此而恨我一生?”安基丽充満忧愁地问道。
“我的傻女儿,谁让你亲自去做这件事情,女孩子水远应该躲在后面,找一个愚蠢的男孩,让他来承担所有的骂名。
你难道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他的精力全都用于钻研武技,以至于脑子里面的智慧已然所剩无几,而他的好奇心又是那样強烈,王今还没有摆脫男孩的稚气,做事冲动不用大脑是他的特征,让他来背这个黑锅,就将这当作是他作为兄长应该尽到义务和职责,或者当作对你的回报。”希茜莉亚微笑着说道。
安其丽惊讶地看着希茜莉亚,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位亲生母亲。
“我的傻孩子,为什么要瞪着如此惊奇的眼睛?足不是因为你感到出乎预料,一向以来你心中的偏见蒙蔽了你的眼睛,我并非你所想像的那个我,如果从前的你不是那样固执,如果你以往能够像别的女儿那样经常和自己的母亲谈心聊天,你会对我有更深的了解。
你一直很固执,固执地以为我会強迫你走蒙提塔王国的女人世世代代的那条老路,我现在总算可以告诉你,你的担心仅仅只是妄想而已,因为我很清楚你的固执,这份固执来源我的血脉。
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晚,不过在我看来还来得及,我至少能够向其他母亲那样,为女儿出谋画策完成那最后的职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所喜欢的家伙可不是一个一般人物,光有深情和爱意远远不够,你还得精通谋略。”
说到逗异,希茜莉亚看着眉头紧皱的女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让我来帮你布置一切吧,你的心中充満了虔诚和信仰,谋略和这一切格格不入,而且现在才教你显然已经有些晚了,你还是去用你的爱意紧紧
住你所喜欢的人。”
说着,希茜莉亚吻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这个吻亲之中充満了深情,那是一位母亲对于女儿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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