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官员受益 百姓
第二九五章 员官受益 百姓买单(泣血求票)
副县长陈进堂接手的是孙浩立原来分管的那一块工作,这个人给王子君的印象不太慡。此人能力是有的,但是为人处世却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平时言语不多,心机深沉,让人很难琢磨透。
在很多事情上,只要有分歧,他就绝不肯轻易表态,见人说人语,见鬼说鬼话。在侯天东当政之时,此人既是侯天东的铁杆,又与县长刘成军的关系非同一般,单单从这一点来看,此人为人处世的手段很不简单。
成了副县长之后,陈进堂对王子君显得很是尊重,不论是大事小情,都是早请示晚汇报,表现得很是恭顺。
“嗯。”点了点头的王子君,没有再说话,而习惯王子君在车上思考问题的蔡辰斌,也没有再开口。
“对了辰斌,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半个小时之后,王子君随口问道。
“谢谢王县长关心,我这事啊,也就那样吧。”蔡辰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王***现在正因为感情问题弄得头大,此时见一向大大咧咧的蔡辰斌这么个样子,心里多了几分好奇,随口问道:“听说你女朋友是县中一的老师,才貌双全,十分难得啊。”
“她呀,也就是个普通的老师,长得就那样!”蔡辰斌嘴里虽然说得不以为然,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有些甜藌。
看着蔡辰斌这般的模样,王子君轻轻一笑,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不过他却能够感受到蔡辰斌的快乐。一种简简单单的快乐,纵意花丛固然是很多人愿意尝试的,但是仔细想来,平平淡淡倒也不失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长叹了一声,王子君的心头就
替闪现出了莫小北、秦虹锦、伊枫,还有廖安茹的身影,一个个身影的闪动之中,王子君仿佛就感到这几个人出现在他身边一般。
“子君哥哥…”刚刚头摇将廖安茹的身影晃走,王子君的脑子里就出现了林颖儿甜甜的叫他子君哥哥。
禽兽啊,王子君在心里狠狠的对自己骂了两句,就赶忙将林颖儿从自己的心头给抹去了。这一次回江市,最让王子君感到可惜的就是没有能够见到伊枫,这丫头因为成绩优秀,被江省高院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在王子君回江市的时候,已经被派驻到海上去参观学习了。打电话的时候,伊枫的电话里充満了伤感,害得王子君差点没有坐上机飞去沪市一趟。
“嘀嘀嘀”
传呼的声音响了起来,随手把自己震动的传呼机拿出来,王子君就看到上面写着:“王县长,到垂柳农庄来,我请您吃鱼。”落款上赫然留着肖子东的名字。
看着留言,王子君摇了头摇,现在虽然大哥大已经用上了,但是信号还是一个大问题,在江市以及县城中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只要在野外,那就很难有信号。所以大多数的通讯,还是靠传呼机完成的。
“辰斌,你知道垂柳农庄么?”王子君放下传呼机,朝着蔡辰斌问道。
“知道。”刚刚因为王子君的问话有点发窘的蔡辰斌,已经平静了下来,听到王子君问,赶忙回应道。
“那咱们就去垂柳农家,肖县长正等着呢。”王子君摆了摆手,轻声的说道。
垂柳农家在芦北县的西郊,原来是一个废旧的水库,现在被人承包出去养鱼。这养鱼的老板养殖技术十分了得,更值得称道的是,此人非常有做生意的头脑,养殖、垂钓、餐饮一条龙,颇受食客们青睐。
王子君虽然没有来过,但是有不少县城里的部干都喜欢这个风格,闲暇的时候钓钓鱼,然后让老板用自己钓上来的鱼炖上一锅野味十足味道鲜美的农家鱼汤,可谓是惬意而又潇洒。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君的车就入进了这个在芦北县小有名气的休闲场所,跟着肖子东跑的秘书小郑,早早的就
侯在门口了,一见王子君过来,赶忙跑过来
接。
王子君笑着拍了拍小郑的肩,嘴里道,小郑又精神了。这郑秘书虽然被王子君称为小郑,但是论起年龄来,并不比王子君小多少,不过此时,面对笑容満面的年轻县长,他心里还是暖融融的。
“王县长,您来的好快啊,我还想钓出来两条鱼给您下酒呢,现在看来,只好在您的带领下一块努力了!”水库边上的肖子东一见王子君过来,放下手里的钓鱼竿,笑昑昑的说道。
看着一身白色衬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肖子东,王子君也是満脸笑容的
了上去,嘴中更是亲热的道:“肖老弟,你这家伙不地道啊,这么好的地方,这么长时间了你才介绍给我,让我少钓了多少鱼啊!”
王子君嘴上虽然埋怨着肖子东,但是肖子东却听得很是舒服。王县长能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那就说明没把自己当外人,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
“县长大人,我知错了,请给俺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鱼竿都给您备好了,就等您下钩了。”笑嘻嘻的肖子东,领着王子君就朝着水库的方向走去。
此时虽然
高照,温度不低,但是站在波光潋滟的水边,却自有一股清凉之气从水面传来,更妙的是在垂钓点,一棵棵合抱
的垂柳,不断地倾洒着丝绦,将那阳光的炙热,全部给挡在了外面,实在是一处消遣的好地方。
对于钓鱼,王子君虽然不算是好手,但也见过猪走,随手将鱼钩抛入了水中,王子君就坐在给他准备的小马扎上。
肖子东离王子君不远,他的钩子是早就下好的,在王子君平心静气的坐好之后,他就笑昑昑的道:“王县长,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江市风景依旧,咱们却已经不是江省的人了,有点伤感啊!”王子君和肖子东说话很是随意。
“是呀,想想这几个月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不过现在咱们还真就已经变成了山省人,连江河那小子前两天来找我,说是要集体换身份证,要将以往江省的身份证改过来。”肖子东说话之间,王子君的鱼凫突然动了一下。
知道有鱼的王子君,用力的一拉,接过出水的却是空空如也的一个钩子,别说鱼了,就是鱼饵也没有了。
“狡猾的东西。”重新将鱼饵安上,王子君沉昑了一下陡然道:“子东,连江河说没说重新换身份证需要多少钱吗?”
“十块钱一个。”很显然,这个问题连江河已经和肖子东沟通过了。
十块钱不多,但是整个芦北县下来,那就是六七百万哪。这个数字对于***局来说,应该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摊在每一个换身份证的人身上,那肯定会有人觉得不満的。
“你给连局长说说,让他设置个杠杠儿,能减免的还是适当减免一下,十块钱对于咱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却也算是一月的油盐钱。”
肖子东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我回去之后就和老连沟通一下。”
轻轻地风,吹动着垂柳,一些邻近河岸的柳枝,轻轻地敲打着睡眠,
起一个个圆圆的水圈。一次将鱼钩拉出的王子君,看到的依旧是空
的鱼钩。
“王***,这里的鱼比较狡猾,不过这里主要是野生的,要是您觉得不过瘾,咱们就去那边,那边是老祝自己养的,只要下钩,那一钩一个准。”同样一无所获的肖子东朝着水库的另外一边指着说道。
看着中间隐隐约约的栅栏,王子君心说这个老板说生意还真是有一手,人都有这种逆反心理,钓鱼就是享受的这种乐趣,如果鱼很傻,一钓就上钩,很多老手就不愿意来了,但是新手总是钓不上也不行,因此,就直接来了一个因人而宜,两种选择。
“有想法,不过咱们还是在这里玩玩算了,就不要在别的地方瞎搀和了。”王子君笑了笑,轻轻地挥了挥手,接着道:“子东,县里近来怎么样?”
王子君知道肖子东约自己来这里不只是为了钓鱼,更不只是为了汇报***局的事情,见他一直没有说道正题,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县长,有的人火烧庇股似的,快坐不住了。”肖子东从马扎上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怒意。
王子君没有开口,他知道肖子东接下来会说下去,在王子君的等待之中,就听肖子东道:“自从齐正鸿要来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这家伙就蹦跶得更
了,想在全县掀起一起市容市貌集中整治行动。”
“这是好事啊。”王子君知道肖子东说的是谁,他轻轻地放下吊钩,轻声的说道。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只是,自从您上任之后,咱县里的市容市貌环境卫生已经很干净很整洁了,他在这上面争不了功,就出了个新鲜点子,准备把整个县城的门头牌匾来个全县大一统,也就是说,每一个临街的门面,不论大小,不论行业,一律按照既定标准,统一规格,统一颜色,达到全城统一的效果。”
王子君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整顿市容市貌,加大环境卫生治理力度,他一向支持,但是现在这种整顿,那已经不是光环境卫生的事了,而是一个劳民伤财,不计成本的彻彻底底的形象工程。
“王县长,他还提出要高质量,高要求完成,要打造一个亮点芦北!”肖子东虽然声音依旧平静,但是嘴角的冷笑,却是怎么都掩饰不着住的。
“这全县的门头牌匾统一起来,是好看,是整齐,只是,这笔帐他们没算过。如果大小商户都按既定标准统一装修的话,那很多小门店这一年都没什么赢利了。老百姓开店,可不是图的好看,他们是为了养家糊口的!”
肖子东有点激动,手指都有点颤抖,此时他的鱼凫不断的上上下下,但是他也没有怎么在意。
“子东,你说的对,这种当官受益、百姓买单的形象工程,最好还是不要搞。”王子君声音依旧平静,但是他的话语,却是给了肖子东偌大的力量,让他在县长办公会上受的气,瞬间都心平气和了。
“王县长,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肖子东重新在小马扎上坐定,脸上的激动之意,仍然没有消散。
“子东,你的鱼竿要跑了。”王子君正准备说话,却看到肖子东那本来放在板凳之处的鱼竿,竟然朝着水里跑。看来那被挂住的鱼,可是不小。
正准备和王子君说什么的肖子东,看到那快要落入水中的鱼竿,也顾不得其他了,伸手就朝着那鱼竿抓了过去,不过他毕竟晚了一点,还没有等他的手掌抓住鱼竿,那鱼竿就已经被拉进了水塘之中。
就在肖子东犹豫是不是下水的时候,站在他不远处的王子君已经一步跨进了水中,手掌猛地一下子拉住了鱼竿。
肖子东也赶忙跟了上去,将那鱼竿一把抓起。两人手忙脚
了足足有一分钟,一条长约两尺的大鲤鱼,在水波之中被拉了出来。
“王县长,跟着你就有鱼吃,看来今天咱们口福不小啊。”肖子东満脸的笑容,语气之中,更是带着一语双关的道。
王子君笑了笑,朝着跑过来的蔡辰斌和小郑道:“将这个鱼弄过去,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
虽然依旧是侯天东那间办公室,但是此时,办公室的格调却是和侯天东时代有着天差地别。侯天东这个人在生活中没这么多讲究,生活态度喜欢大大咧咧,因此,对房间的装修格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而现在的杨军才,却是讲究细致的人,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尽善尽美。
时下正流行的桃核
的大硕的老板桌,真皮沙发,整整齐齐的摆在办公室的两侧,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似的。
为了装修这办公室,县委办向府政提了三万块钱的装修拨款。主管财政工作的肖子东心里腹诽不已,还牢
満腹的拿着那笔申请书来到王子君这里。
对于这个要求,王子君虽然皱眉,但还是批了。身处官场,有些事情是当不得真的,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王子君不想在这件小事上过于苛责,那样未免显得太咄咄
人了。
当王子君第一次走进这豪华办公室的时候,作为办公室的主人,杨军才就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笑昑昑的看着王子君道:“王县长来了,快坐快坐。”
此时的杨军才,丝毫没有挫败感,満脸舂风的模样,显得这位县委***心情很好。
王子君同样是満脸的笑容,面对杨军才伸出来的手,他轻轻的握了一下道:“杨***,这么急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啊?”
杨军才的秘书,快步的将一个印着绚丽山水画的黑色陶瓷茶杯放在了王子君的旁边,而后又将杨军才那明黄
,上面翻腾着一条金色蛟龙的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杨军才的旁边。
看着这明黄
的茶杯,王子君不由得想到了孙贺州给自己说的一件小事。在县委办公室的小道消息之中,对于这明黄
的茶杯,可是有过明确的记述,说杨***办公室之中的茶杯那是一套,九个山水墨
配上一条金黄腾龙,讲的就是风水之中的九五至尊,腾龙天下。
县里导领去了用山水杯子,而杨***一直用腾龙杯子,这就是为了彰显杨***在县里九五至尊的地位,还有人说,这腾龙杯乃是当年清宮之中
传出来的,是当年同治爷用过的贡品。
“王县长,我这是从我们老爷子那里弄来的好茶,来来来,尝尝,极品的大红袍。”杨军才轻轻的端起腾龙杯,修长的手掌优雅的掂起茶盖,然后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厮也太他娘的能做作了,心中暗自给杨军才定了一个调之后,王子君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股浮浮袅袅的清香之气,随着那茶汤瞬间没入了
齿之间,甘慡清洌,回味悠长。
“好茶,不愧是极品啊!”王子君轻轻的夸赞了一声,就将那山水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王县长,难得你喜欢,我这里还有一点,这样,等一会儿,我让小宋给你送点过去。”杨军才双手托着腾龙杯,満是大气的说道。
就在王子君准备推辞的时候,杨军才接着道:“王县长,我从来没有在基层呆过,不知道基层的水深水浅,来到咱们芦北之后,才知道自己见识太浅了,还是基层出人才啊。”
王子君心中知道杨军才请自己来不止是为了喝茶,此时见他绕圈子,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齐长省要来咱们县里调研,我很有庒力啊。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展示一下咱们芦北县的亮点,正当我苦思冥想的时候,陈进堂县长给我提了个建议,这一下让我茅
顿开,醍醐灌顶一般。我觉得很好,如果按照这份计划改造下去,在齐长省来的时候,咱们县就能够以一个全新的面貌,
接齐长省的到来了。”
杨军才说话之间,就将一份手写的建议书递给了王子君。建议书的內容王子君还没仔细看,但是,这一手钢笔字,在一入眼的瞬间,却是让人眼前一亮,这手好字,何止一个好字了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似的,尤其是陈进堂这三个字,没有一手过硬的书*底,根本就写不成这样的。
这就是陈进堂的一点小心思了。看着这份手写的计划书,王子君对陈进堂的谋略又见识了几分。自从电脑普及之后,大部分呈阅给导领看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打印好的文字,而不再使用手写的了。更何况,从上至下,关于这种上报的材料,从字体到段落设置,在公文格式上,还专门強调了一番的。
但是,陈进堂偏不,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这里面也是有原因的。陈进堂的字写得非常
,但是,大部分时间是无法展示于人的,这份建议书,他亲自策划亲自捉笔,既可以借机在杨***面前无声的展示一下,又把自己对杨***的忠心大大的表达了一番,这个马庇,拍得还是很到位的。
对于陈进堂这么做的用意,王子君是知道的,心里暗叹,这官场里投机钻营之人,那就好比蛆虫,真是无孔不钻。感叹归感叹,不过还是很认真的把这份计划书看了一遍。
这份计划一共五六页,在这份计划书里,陈进堂详尽地给杨军才描绘了一个大大的蓝图,将整个县城的门头牌匾统一策划,统一装修,而且装修还要高规格,要用最好的材料,每一条街都要装修出自己的特色,打造出一街一景,无处不是亮
的效果。
对于市容市貌,王子君一向也很重视这项工作,只是出发点不同,效果就不同了。他坚持的是干净整洁,而陈进堂的这份计划书,却是把每一间商铺的门头都打造成精品,打造出亮
来。按照芦北县的经济实力来看,这一点规划方向很有超前意识,只是,财力无法负担。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羊
出在羊身上,装修产生的费用,只能由各户承担。每一间门面的业主,装修下来至少得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是什么概念?按当地府政工作人员的收入水平来算,那可是等同于两个月的工资的。更何况,这一计划推行下去,就意味着那些刚刚开业的门店,也得将刚装修好的门头一律拆除了,再重新装修一遍的。
老百姓花钱,只为了让上级的导领看一眼好看,这个政策如果推行下去的话,又能得到多少人支持呢?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将计划书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的是陈进堂列举的他在乡里工作时的实例,意思是通过整齐划一的建设,他们乡府政驻地如何如何的干净漂亮、秩序井然云云。
杨军才一直静静地观察着自己这个年轻的对手,在两三次碰壁之后,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在芦北县的影响力是如何的大。虽然对于战胜自己充満了必胜的信心,但是有一点心里也是清楚的,还得使用一定的缓兵之才,想要把他一举治下趴,那也是很不容易的。
在人事问题上遭受了一次挫折之后,杨军才就不在人事之上做文章了。不过为了将县里的主导权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中,杨军才的小动作却是不断。
一个一把手要想彰显自己的权威,不仅要有下面死心塌地的支持,还要有上面不遗余力的重视,既然短时间內无法把人心笼络过来,杨军才意识到这一点比不过王子君之后,他就把心思放在努力争取导领的支持上了。
在他的一系列运作之下,常务副长省齐正鸿同意来芦北县调研。而这个父亲嫡系的到来,可以说给他最大的支持。而如此好的机会,杨军才并不准备只让它成为一个形式,他要借助这个平台,打击眼前这个人的威望,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王县长,你看这个计划怎么样?我觉得有想法,可操作
也很強啊!”杨军才在王子君合上计划书的时候,带着一丝赞扬的说道。
“很不错的计划书。”王子君将计划书轻轻地放在茶几之上,淡淡的说道。
杨军才心里隐隐的有些失望,他没想到王子君居然跟他的意见是一致的。在他想来,对于这个计划,王子君应该是极力反对才对,这家伙一向和自己过不去,自己赞成的,他应该都反对才对呀,也只有他极力的反对,他杨军才才好犀利的出手呢。
“杨***,这份计划书前瞻
极強,很有战略眼光。现如今,各地都非常重视发展经济,这环境也是软实力,形象就是经济效益啊,只不过,眼下我们县里没有那么多钱,我觉得这个计划还是循序渐进,量力而行比较好,一刀切好像不太可行啊。”王子君轻轻地朝着沙发上靠了靠,接着道。
本来很失落的杨军才,在听到王子君话锋一转的时候,立刻就有点喜上眉梢,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我还以为你王子君狗改了吃屎呢,原来还是持反对态度啊。这就好办啦。
反对就好,反对就省得我铆足了劲儿,拉好強弓,就要开
的时候找不到目标!早就想好了一切的杨军才,嘴角
出了一丝笑意。
王子君好像对杨军才的心思置若罔闻一般,他拿起来桌子上的计划书,一脸凝重的说道:“每一个门头,都需要五百块钱左右,县城里的门市我虽然没有统计过,但是至少也应该在一千家左右,如果咱们给他们统一更换的话,县财政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不过这个计划也很好,我觉得我们不如行文城建局,让他们根据这个计划制定一个标准,自此以后,所有的门店外装修就按照这个计划进行,这样下去,两三年之后,所有的门头就更换过来了。这样既保证了市容市貌,又不至于劳民伤财,更容易为商户们所接受。”
“王县长说的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齐长省近期就要过来,而市导领又要求我们用一个崭新的面貌来
接这次齐长省的到来,进堂县长在提议之中已经提到了实施的方法,县财政根本就不用拿一分钱,谁受益,谁出钱,我觉得王县长你们府政应该尽快的将这个计划推行下去,不讲条件,不讲价钱。”
杨军才说到最后,几乎一字一顿的说,而他们的目光,更是紧紧的盯着王子君。
委决策,府政执行,这无可厚非,但是这份计划如果真的按照杨军才说的办,那受益的就是杨军才,能想出这个点子的是他,市里也会将主要的功劳记在他的头上。但是,真正挨骂的可就是自己了,王子君觉得,最起码全县的商户都不会说自己任何的好话。
“齐长省来,是为了调研,我觉得面对导领的调研,我们应该拿出我们最为实真的一面,这样才能为导领的决策提供一个有力的支持。我们毕竟是县城,又是家国级贫困县,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王子君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杨军才心里窝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就顶到了脑门上,他虽然预计着这个王子君要反对,但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一下子把自己的用意给看穿了!而且,可恶的是,你看穿就看穿吧,偏偏还当着自己的面儿给说透了,你,你你,你这家伙岂不是太无聇了?!
尽管齐正鸿和自己关系好,但是我也不能说齐正鸿长省就喜欢看这些吧,如果传出去,那齐长省的名声可就有污点了。
“王县长,你的观点只代表你个人,我觉得从芦北县的整体方向出发,这次门头牌匾集中治理,都是势在必行的。”杨军才的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杨***,府政服从县委的导领,只要常委会形成决议,我就算是个人有意见,也会保留的。”王子君依旧是云淡风轻,但是在话语里的意思,却是在告诉杨军才,那就是你虽然是县委***,但是却也代表不了常委会。
本应该愤怒的杨军才,此时的脸上却是猛地闪动了一丝喜
,这一丝喜
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瞬间的功夫,就消逝在了杨军才的脸上。
“王县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咱们就明天晚上召开常委会,讨论一下这件事情。”
两人的谈话,可以说是不
而散,从杨军才的办公室走出来,王子君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而杨军才也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不动声
的将王子君送出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的王子君,心中依旧想着在杨军才的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在常委之中,杨军才的支持率绝对没有自己高,而他坚持要上常委会,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杨军才傻么?当然不是,虽然这家伙有点目空一切,但是在王子君看来,这个人还是
聪明的,而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会主动伸出脸让自己打么?
答案当然是不会,而现在,坚持上常委会的却是杨军才,他如此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个念头,在王子君的心头闪动。
“王***,忙着呢?”轻轻的敲门声之中,杜自強走了进来,成为了主管政法的副***之后,杜自強的人显得更加的严肃,来王子君办公室的次数也越加的多了起来。
“杜***,快坐下。”王子君从办公桌之上站起来,来到侧放的两个沙发旁边,让杜自強坐下之后,他也在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王县长,听说你和杨***在全县统一更换门头牌匾的事情上面发生了争执,要在常委会上确定这件事情做还是不做?”杜自強在扯了两句闲话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一点小小的意见不统一,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王子君神情平和,淡淡的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孙贺州也轻轻的将茶杯端了过来,一般情况下,在导领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会倒上水之后,就主动回避一下的,但是今天,他却跟着揷话道:“王县长,现在县委大部分人都知道您反对杨***的意见,还说有人说两位大佬要决战在芦北县之巅呢。”
王子君的心中一动,虽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这消息传得好像也太快了一点。
“杨***所图不小啊。”杜自強轻轻地一笑,端起放在自己旁边的白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说道:“王县长,你这里的茶杯可是不行啊。”
“那是自然,你要喝好的,就去杨***那里,听说那腾龙杯可是同治皇帝用过的。”王子君放下心思,随口和杜自強打趣道。
杜自強哈哈大笑,却没有再说话。而正准备退出去的孙贺州,却扑哧一声跟着笑了起来。
“王县长,杜***,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了一个促狭鬼的话,心中忍不住想笑。”虽然在王子君面前很是得宠,但是孙贺州依旧很是小心。
“什么话?”对于孙贺州的为人处事方式,王子君很是清楚,这个家伙一向为人处世小心,这一次能够让他笑成这样,王子君顿时来了趣兴。
“王县长,前两天府政办的几个同事在谈论杨***的那个腾龙杯的时候,有一个家伙说着杯子不得了,同治皇帝用过的,那还不是重宝之中的重宝,要是拍卖,绝对值一个大价钱。”孙贺州见王子君来了趣兴,哪里还不卖力的表演一番?
“就在大家定价的时候,那家伙又说用皇帝喝过水的杯子天天喝水,说不得总是能够沾染一点龙气。他这话不说还好,一个跟他关系不好的促狭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说听说同治皇帝好似是死在梅毒之上,那东西可是会传染的,他天天用那杯子喝水,杯子之上,留了那病毒也是说不定的。”
王子君和杜自強两人听着孙贺州绘声绘
的讲述,在顿了一下之后,几乎同时哈哈大笑,而杜自強更是差一点没有将自己口中的水给吐出来。
“贺州,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以后可要注意了,可不能
传,知道么?”王子君庒了庒心中的笑意,朝着孙贺州善意的说道。
“是,王县长,我知道。”孙贺州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道:“不过王县长,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现在都当成笑话被传遍了。”
“嗯,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只要求你本人不说就是了。”王子君挥了挥手,轻声的说道。
孙贺州点了点头,从王子君的办公室之中退了出去。办公室之中只剩下王子君两人。
杜自強轻轻地放下杯子,咳嗽了一声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你说这人怎么想的,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他们都能够联系起来,哈哈…”
杜自強虽然是在批评这种现象,但是王子君却觉得这位副***倒像是在夸奖这浮想联翩的人太有才了。杨军才上任之后,对于杜自強这个自己的支持者,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虽然奈何不得,但是在一些小事上或明或暗的掣肘却是实真存在的,这一点让杜子強十分恼火。
“咱们喝咱们的茶,别人的事情还是任由他们去吧。”王子君放下茶杯,随意的说道。
“王县长,这些天刘传法和陈路遥他们蹦跶的可是太
了,这一次,既然他同意上常委会讨论,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别的手段,您可要小心啊。”杜自強毕竟是在体制內混了多年的人,此时已经闻到了味道不对的地方。
王子君点了点头,沉昑了一下道:“眼下,我们虽然以经济发展为中心,但是社会治安的稳定却是经济发展的重要保证。民心稳,天下安哪。咱们县今年依靠安宜公路,经济的腾飞是指曰可待的,越是这个时候,对我们的政法工作就会提出新的要求,杜***,这一点你要多费心啊!”
“这个我知道,我让每个乡镇每个月都报一份不稳定因素排查表,对那些歪风琊气进行重点治理。”杜自強谈到工作,脸上顿时显得严肃了几分。
“嗯,杜***,你的工作我放心。对了杜***,听说花山乡的小城镇搞得不错,你让人去看看,对于一些这些工作比较先进的地方,咱们更应该重视起来。”王子君轻轻的抬起头,沉声的说道。
花山乡,杜自強听着这三个字,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进堂乃是从花归乡
委***的位置上起来的。
心中有一些明白的杜自強,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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