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四章 困难当前你先上,我掩护
王子君接到程自学因为家中九十岁的老母亲住院已返回罗南市的消息之时,他已经来到了石坚昀家的门外。
夜幕下的省委家属院,显得特别的肃静,但是那一辆辆停在停车位上挂着让每一个山省员官敬畏的车牌照的黑色轿车,却让处于这个环境之下的人充満了神秘感。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这是王子君对秘书长金田骆说的话,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将电话挂断,然后开始用手指敲击二层别墅的门。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轻轻地开了门,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疑惑着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要见石长省。”透过朦胧的灯光,女子在王子君的眼中展现出了一种朦胧的美。不过女子的眼中,此时却是带着一种傲气,她朝王子君随意的打量了一眼,这才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去他办公室谈吧。”
王子君没有时间和这女子斗气,淡淡的说道:“我和石长省约好的。”
开门的女子明显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冒昧打上门来的年轻人,居然是跟自己位高权重的哥哥约好的。愣怔了片刻之后,这才道:“你是谁呢?跟我约好了?”
王子君接着道:“你可以跟石长省说一声,就说罗南市的王子君来了。”
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拉开门道:“进来吧。”
石坚昀家的客厅,此时并不平静,正有几个人坐在那里说话。这些人之中,王子君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一个坐在边上的男人看到王子君进来之后。就笑着道:“王记书,有几天不见了。快到这里来坐。”
听到这招呼声。王子君才认出来此人是省安公厅的廖副厅长,冲廖副厅长笑了笑,就往沙发的一角走了过去。
“诸位,这兄弟不用我介绍。想必大家也认识他。但是呢,我还是隆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山省最年轻的正厅级部干,罗南市市委记书王子君。”安公厅的副厅长廖枕岗拉着王子君,热情的介绍道。
其他人在听到廖枕岗的介绍。一个个都朝着王子君看了过来。虽然王子君和这些人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从大家的目光之中,王子君知道,大家对他并不陌生。
“王记书,这是诚发钢铁公司的刘总,是咱们在座的人中最富有的财神爷啊。您要是经济上需要支持,尽管去找他化缘就是!”廖枕岗和这位刘总显得很熟悉。一边介绍,一边开玩笑。
“刘铭基。王记书,您可别听老廖胡说八道,要说有钱,还咱们李行长啊!”身材微胖的刘铭基,一边站起身和王子君握手,一边对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不动声
的恭维道。
那李行长笑了笑,朝着王子君轻轻地点了点头,眉宇之间,隐含着一种傲然。
“这位是省工行一把手李朝南行长。”廖枕岗顺水推舟,开始向王子君介绍这位李行长。
王子君和李行长握了握手,心中暗道,这年头,果然有钱的就是爷,现在各地市都在争取资金发展,这管钱的人就成了香饽饽。
廖枕岗几句话就把在座的人给介绍了一遍。从众人的反应来看,应该都是石坚昀家里的常客了,说起话来,也很是随便。
就在廖枕岗给王子君介绍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脚步声从楼梯上面传来,人事厅的一把手赵德竹率先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穿着一身睡衣的石坚昀。
众人看到石坚昀,都纷纷站了起来。而石坚昀只是挥了挥手,就依旧对赵德竹道:“对于东埔市关于人事变动的请示,你尽快考虑一下,能适当放松的地方,可以变通一下执行…”
赵德竹不断的点头,就在两人走下台阶的时候,石坚昀才看向了王子君,他朝着王子君笑了笑,淡淡地道:“子君来了。”
“石长省。”王子君朝着石坚昀笑了笑,轻声的打招呼道。
“走吧,和我去书房。”石坚昀说话之间,又朝着廖枕岗等人笑了笑道:“你们先坐着,等一会儿让依和安排几个小菜,咱们聊几句。”
看着石坚昀已经上楼的步伐,王子君也跟了上去,而廖枕岗以及李朝南等人一个个看着朝着楼上走去的王子君,脸上
出了一丝丝羡慕的神情。
“这个王记书,真是好大的面子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那刘铭基嘴里不无感慨地说道。而其他人在听了他的话音之后,确实没有人说话,各种依旧在忙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们的眼神之中,却闪烁着异样。
这些人来到石坚昀的家中,主要就是要向石坚昀汇报工作的。一直都是有着先来后到规矩的他们,对于这个突然到来就打破了规矩的人,自然会多加留心。
对于客厅里众人怎么想,王子君没时间去猜,而是和石坚昀一前一后走进了石坚昀的书房。
石坚昀这间书房有二十多个平方,一个偌大的书柜,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石坚昀并没有在写字台的桌子后面坐下,而是随意的在书房一张小桌的小圆沙发上坐了下来。
“子君,当了一把手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石坚昀端起小桌上的茶壶轻轻地倒了两杯水,唠家常一般的朝着王子君问道。
王子君笑了笑道:“石长省,要说不一样,还真是有点儿,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心态,尽快入进角色的。”
“子君,对于你这一点,我完全相信。罗南市占着咱们山省十分之一的版图,但是经济总量,还不到百分之二。咱们山省要想均衡发展,罗南市是重中之重,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石坚昀就像拉家常一般,把罗南市经济落后的问题讲出来了。
“石长省。对于我们罗南市来说,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发展。可是。罗南市本身的地域特点。决定了罗南市要想走出去,加快发展,没有便利的交通是不行的。”王子君说到这里,拿起打火机帮着石坚昀点了一
烟。接着道:“特别是铁路交通,更是罗南市腾飞的一条大动脉。希望省里在这方面能对我们重点倾斜一下。”
石坚昀对于王子君的来意,早就一清二楚。此时王子君的话,更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悠然自得的道:“子君。你来找我的意思我明白,就抿孤铁路这个项目而言,我本人的意见是比较倾向于从罗南市过境的。”
王子君没有说话,他知道石坚昀接下来还有话说,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等着接下来的话语。然后从罗南市的角度,来向石坚昀进行一次说服。
“子君。铁道方面的事情,咱们省里也只有建议权,决策权还是在人家手里。更何况,手心手背都是
,我这个长省,不但是罗南市民人群众的长省,也是东埔市老百姓的长省,厚此薄彼的事情,我说不出口啊。”
王子君等石坚昀将话说完,这才笑着道:“石长省,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以您的目光,不会看不出来这条铁路的改道,是不正当竞争的结果。作为省里,如果这种挖兄弟地市墙角的事情都坐视不管的话,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王子君的话,让石坚昀的嘴角下意识的菗搐了一下,抬起头,正好碰上王子君目视着他,躲闪不及,心里就冒出来一股无名火。你他娘的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想威胁我不成?
“子君,这个问题我能看出来,一峰记书也能看出来,也可能各地市,也是心照不宣。但是,有些事情,不可预知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既然存在,就有其存在的理由。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根本没有证据嘛!”
石坚昀将才昅了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劲使一摁,然后接着道:“你没有证据说明东埔市挖你们罗南市的墙角,省委省府政同样没有证据,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查,你们都没办法说人家东埔市硬要揷手这个项目的证据,光凭着空口白牙,这种话怎么能有说服力呢?”
“石长省,那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王子君没有半丝畏惧的看着石坚昀,一字一句的问道。
不这么算了,还能怎么样?石坚昀对于王子君,心情十分复杂。尽管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实际上,却是合作更多一些。因此,在面对王子君的时候,让石坚昀拿出对付李贵年和程自学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想到这里,石坚昀笑了笑道:“不这么算了,你还能怎么办?如果你能让铁道部将他们的规划再改回来,省里绝对不会从中作梗的!”
石坚昀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没有诚意,王子君来这里是想要让省里出面说句话,石坚昀却把问题像踢球似的给踢回来了。
看着石坚昀的神色,王子君沉昑了瞬间道:“石长省,那我们就试试。”
十多分钟之后,石坚昀目送着王子君走下了楼梯,随着将这个问题谈完,两个人就没有再说关于抿孤铁路的事情,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不提并不代表不存在。
“撞一撞南墙也好,等撞了之后,你才会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要改变,就能够改变的。”石坚昀摸抚着台阶边上的壁纸,低声自语道。
本来准备接着和其他人谈谈的石坚昀,在目送着王子君离开之后,就没有了什么趣兴,他朝着正从外面走进里的曲依和笑了笑道:“你陪着大家吃顿宵夜,我先休息了。”
官大一级庒死人,这话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别看客厅里的廖枕岗等人等了半天,但是石坚昀这一句话出口,他们就只能白等了!
离开石坚昀家里,王子君在省委家属院门口坐上了自己的车。车窗外的风轻轻的吹动,王子君脑子时一直回
着跟石坚昀的对话。
省里也改变不了,更不会给你什么帮助。怪不得来山省时,有点不服气的程自学和李贵年,一个病了一个回家伺候病人。看来,他们已经死心了。
而这种事情。虽然不需要人负责任。但是遭到众人非议的滋味,同样也不好受。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的话,他这个市委记书恐怕难辞其咎。
如果自己的威信还没有展开就被打庒了,那肯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尽管王子君有信心重树威望。但是这件事还是如鲠在喉,让他备感不慡。
凭什么你们吃
让老子背黑锅呢?不到最后的时候。谁也别说自己能赢。想到石坚昀所说的话题,王子君看着四周飞驰而去的夜景,暗暗下定了决心。
既然迟早要解决。那就去一趟吧。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罗南市驻山垣市办事处的玻璃上,从睡梦中醒来的王子君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等他说了一句进来之后,办事处的主任刘社军轻轻地走了进来。
“王记书,昨天休息得好么?”刘社军恭敬地在边上一站。一副随时等待着王子君吩咐的模样。
王子君点了点头,然后轻声的道:“何长市起来了没有?”
“何长市刚刚起了
。”刘社军这个办事处主任在这方面很适合。在王子君问过之后,回答得不假思索。
“嗯,那你请何长市来我办公室一趟,就说我请他一起吃早餐。”王子君摆了摆手,示意刘社军去办。
十几分钟之后,当何起锐走进王子君房间里的时候,两个穿着旗袍的年轻服务员,已经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不但有包子水饺牛
之类的东西,还用两个盆端来了胡辣汤和小米粥。
“何长市,我一个人吃早餐没有食欲,所以就拉你过来一起吃。”王子君一边示意何起锐坐下,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何起锐知道王子君把自己叫来,绝对不是为了陪他吃早餐这么简单。听王子君这么一说,当即就脸上带笑道:“王记书,您可是及时雨,我正想着怎么吃早餐呢。”
在刘社军殷勤的将小米粥盛到小碗里以后,王子君拿了一个小包子吃了一口,然后笑着向何起锐道:“何长市,你来尝尝这包子,味道不错。”
何起锐也跟着拿了一个,吃了一口道:“王记书,这灌汤包做的确实不错,要我看,就算青浦市最著名的店面做出来的灌汤包也不过如此嘛。”
两人一边夸包子,一边吃饭。何起锐的笑容之中,却是带着一丝的忧虑。程自学走了,李贵年也走了,这两个人的离开,让何起锐彻底明白,这次来省里跑抿孤铁路的事情,八成已经黄了!
而这两位不想让问题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就一个人住院,另一个人回家伺候病人,直接将责任推了出去。等以后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个人都能够一推二六五,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这种小把戏,何起锐相信王子君绝对能看得出来。以王子君现在的处境,最好的选择,就是把这种事情给推出去,虽然依旧是有人要骂,但是最少会有一个替罪羊给他顶罪不是。
而自己,很有可能要成为这个顶罪的羔羊。在刘社军请自己到王子君的房间里吃饭的时候,何起锐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到什么推脫的理由。
“病得有点晚了!”何起锐心中念头闪动之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清楚这种病遁的办法,自己现在要用,好似已经有点晚了。
“何长市,抿孤铁路的事情,你觉得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在何起锐的心中念头
转的时候,就见突然将碗放下的王子君沉声的问道。
“王记书,抿孤铁路改道的事情,看来我们从省里是得不到什么帮助了,听省导领的意思,我觉得这件事情要想重新按原先的方案来,恐怕有点难。”
何起锐说到这里,来了一个紧急刹车,他知道自己如果再说下去,那就要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一旦王子君顺水推舟的将这件事情交给子君的话,那自己可就真的甩不出这个黑锅了。
王子君笑了笑。沉声的道:“抿孤铁路事关咱们罗南市未来的发展,乃是咱们罗南市近段时间最为重要的项目。现在虽然出了意外。但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们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何起锐的脸色,腾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心说自己这一劫。恐怕是不好躲了。
何起锐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看过一场电影。电影之中的反派,很是沉重的对下属都:“老兄,
国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作为
国的一份子。我们要
忠报国,绝不丢失一城一地。”而就在下属感动的一塌糊涂之时,那位上司就将所有的重担都庒在了下属的身上,至于上司自己,则是心情沉重的到了后方。
而现在,何起锐就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倒霉的下属。而眼前这位王记书,就好似那位正在布置任务的导领。
你上。我精神上支持你。几乎瞬间,何起锐的脑子里就泛起了那句要从记书大人口中说出的话。
“何长市,抿孤铁路的重要
你比我懂,作为罗南市的老同志,你更是知道这条铁路对于我们整个罗南市的作用。”王子君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敲打在了何起锐的心头,何起锐几乎已经知道王子君要说什么了。
“罗南市六百万群众的期望,都落在你的身上了,起锐长市,你一定不要辜负
委和民人对你的期望啊!”心中默默的念着将要发生的台词,何起锐心中暗自骂娘。
可是骂又有什么用处,王子君乃是罗南市的市委记书,他的话就是命令,自己还能够直接抗命,说自己办不成?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将是因为抿孤铁路而被第一个批评的人。
就在何起锐长叹一声,准备呑下这个果子的时候,就听王子君轻声的道:“省里面对咱们罗南市表示支持,虽然一峰记书和石长省因为一些原因不能明确表态,但是省里面在这件事情上市支持我们的,只要我们将铁道部门搞定,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何起锐此时,越加的有些佩服这个年轻的一把手了。王子君稳重老成,虽然年轻,但是做事沉稳,认准了的事一心想要办成,这一点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胡一峰和石坚昀的态度,他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到了一把手嘴里,怎么就成了支持我们罗南呢?
有那么一刻,何起锐就想,依着王子君的大胆和应变能力,又是这般的老成持重,简直就是一个在官场里沉浮多年的不倒翁,哪里像一名朝气蓬
的年轻人呢?
有省导领的支持,有市导领的全力配合,你何起锐却做不好铁道部门的工作,那根本就是你自己无能了。
这么一推,他
的倒成了所有人都没有事情,只有自己这个常务副长市成了替罪羔羊。高啊,自己还真是太小看这位王记书了,本来以为他只是推卸他自己的责任,却没有想到他连着程自学、李贵年等人统统给推卸了一遍,然后将所有的板子,直接打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而一旦形成这种事实,那自己就可以说真的是墙倒众人推了,就算是自己和李贵年、程自学等人关系不错,但是为了保全自己,他们恐怕也要在河沟里狠狠地推自己一把。
“王记书,这件事情我…”何起锐的脑子转的很快,当他想到事情可能的结果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将这件事情推开,无论如何,都要推开。
王子君摆了摆手道:“何长市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何长市在我们罗南市工作多年,可以说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全部都已经献给了罗南市。为了罗南市的发展,你不惧于承揽这项艰巨的任务,这些我心里有数。”
何起锐那刚刚要吐出来的议抗,一下子无声无息的灭在了肚子之中,此时的他看着这位年轻的市委记书,就觉得对方虽然年轻,但是身后好似长着什么小尾巴一般。
恶魔啊,将自己所有的退路全都给封死了,而且还堂而皇之地给自己戴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如果不接受这个任务,那自己在罗南市就抬不起头了;而接了,恐怕还是要被人戳脊梁骨。何起锐在官场混迹多年。也被王记书这一手弄得痛苦不已。
没有退路了,何起锐心中暗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娘的姓王的,老子这一回就认了。
“何长市,你让人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咱们两个进京一趟,好好的将铁道部门的关系梳理一下。争取让抿孤铁路。依旧从咱们罗南市经过。”
什么,一起进京?何起锐心中一惊,好似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自己没有听错吧。是一起进京。不是自己一个人进京。虽然都是进京,但是这里面的学问可是大了,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进京的跑这个项目的话,那落下来的板子,可是都要打在自己的身上,而一旦这个人跟着自己进京。那作为罗南市的市委记书,该负主要责任的。就是这位年轻的王子君记书。
“王记书,您说的…说什么时候走?”因为太过于激动,何起锐差点犯一个让他都感到脸红的错误,幸好他脑子够快,一下子就把话给圆了回来。
王子君看着何起锐,好似浑然感觉不到他心中刚才话语之中有一些差错一般的道:“下午两点吧。”收到这里,他朝着刘社军道:“我记得从山垣市到京里的机飞,下午两天好像有一班?”
“是的王记书,下午两点有一班。”刘社军听着两人的对话,脑门子上都快冒汗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可以说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程主任、李长市的离开,更是让他明白市导领在抿孤铁路这个问题上所持的态度。
铁路改线,在刘社军看来基本上已经是不可扭转的事实,而在这种情况下,导领们所要考虑的问题已经不应该是怎么将可能改的线路给争回来,而是该考虑着怎么全身而退。
李长市离开办事处的时候,是刘社军去送的,那个时候,李长市走起路来虽然不能说虎虎生威,但是精神
満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就这位精神
満的李长市,现在已经在山垣市的医院之中住了下来。
病了,这一招很是不错,充分体现了李长市
年的性格,退一步海阔天空,缩了头自然是定安
谐和。你就算是再苛刻,也不能将抿孤铁路改道的事情算在李长市的身上,毕竟人家病了,难道你还要人家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忘我的工作一次么?
而程主任虽然退的有些明显,但是人家老妈病了,你还不让人家回家照顾,百善孝为先,在这件事情上,谁也无法对程主任提出苛求。
在刘社军看来,现在最应该退走的就是王记书,毕竟立足未稳,一旦有了这种不好的影响,那对于王记书的威信,可以说就是一个大大的打击。特别是现在,王记书正需要威信的时候。
请何长市吃早餐,这已经让刘社军有了一些的猜测。而当他看到何起锐根本就没有喝自己喜欢的胡辣汤,而是有些失神的喝小米粥的时候,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王子君和何起锐开始之时的谈话,更是让他认定了这一点。听着王子君的话语,刘社军对于投靠王记书的决心,一下子坚定了不少。
能够壮士断腕,能够心黑脸厚,这就是在官场上生存下来的要诀,而王记书这么年轻就精通了这种要诀,这简直就是前途无量的一种保障。
而自己一旦跟着这种导领,那绝对有青云直上的希望。就在他想着何起锐被迫接受王子君的指令去京里协调这件事情的时候,却被王子君的一句话给惊呆在了那里。
王记书也去,这没有搞错吧,可以说只是瞬间功夫,这个年轻的记书在他心目中留下的心黑脸厚的外形,轰然坍塌了下来。
有没有搞错啊!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却不敢多说半句。毕竟现在在场的两个人,只要动动嘴,就能够将他从现在这个位置上打庒下去,永世难以翻身。
房间之中的氛围,变得有些怪异,何起锐机械的吃着嘴中的包子,一时间却是感慨不已。毕竟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本来不应该发生,但是他却是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记书。咱们要不要提前做一些准备?”何起锐的脑子,快速的运转了起来。他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轻声的朝着王子君问道。
“准备一些特产,该花的咱们一定要花到位。”王子君朝着何起锐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东埔市委办公楼中,阮震岳満脸笑容的看着从三湖市新调过来的副长市常庶民。用一贯柔和的腔调问道:“庶民长市,柳司长那边对于咱们东埔市的准备还満意么?”
常庶民是外来户。在东埔市没有任何的根基,为了能够很好地打开局面,他在经过
人的一番介绍之后。就直接投入了市委记书阮震岳的怀抱。而由于阮震岳的支持。让他成为了市府政之中举足轻重的导领。
对于阮震岳,常庶民有一种发自肺腑的忌惮,因此,对于阮震岳的问话,他回答的特别谨慎:“阮记书,柳司长一行人考察了咱们准备的线路。对于咱们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还说抿孤铁路能够从咱们东埔市过境。让他们可是放心不少。”
虽然才来东埔市,但是作为主抓这个口的副长市,常庶民对于准备的怎么样心中还是很有底细的,因为从前没有准备,现在抿孤铁路虽然全市来了一个大动员,但是毕竟时间就是那么一点,根本就准备不出来什么,如果按照上面给的检查标准来验收的话,那根本就是一项也通不过,全军覆没了。
但是检查的柳司长等人,对于这些好似视而不见。还对东埔市的准备工作提出了夸奖,这里面究竟是为了什么,常庶民心中一清二楚。
而正是这个准备工作,让他更加死心塌地的决定投身于阮记书的门下,在他看来,做官三分靠运气,五分靠后台,七分靠运作。他这个人一向是运气不错,要不然也不会从基层爬上副长市的位置。而运作这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好,却也说得过去。现在他最缺的就是后台。
路越往上走越窄,而越往后走,越需要有人。而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一般的部干,期望着寻找一个能够罩得住自己,跟能够将自己提起来的人。
阮震岳记书,现在在常庶民的眼中,就是一个能够给自己遮风挡雨,让自己爬的更高的大树。而现在阮记书和东埔市原来这班员官的斗法,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所谓雪中送炭可是比锦上添花更让人记得住,现在阮记书正是需要人雪中送炭的时候,势单力薄的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给他打前站的人,自己这个时候站出来正好。而一旦等到阮记书站稳了脚跟,那争相投奔的人将会变得更多,自己这个副长市,恐怕就引不起人家的注意了。
阮震岳笑了笑道:“庶民长市做的不错,但是不要放松,一定要将柳司长他们招待好,让他们感受到我们东埔市委的热情。”
一般来说,都是市委市府政,而现在阮震岳根本就没有提东埔市府政,这并不是什么口误,而是阮震岳故意不提的。
常庶民懂这些,所以他也不问,又向阮震岳汇报了几句工作之后,常庶民就低声的道:“阮记书,今天我在府政那边听人说怪话,说您将抿孤铁路这么争取到东埔市,手段上有些…”
常庶民没有说完,但是眼神却是做出了一副你懂得的模样。而阮震岳却是丝毫没有顾忌地笑道:“是不是说手段很是卑劣?”
“阮记书,我觉得他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于您一来就给东埔市办了这么一个大好事,他们肯定会妒忌啊,虽然您不会在乎这种小人的妒忌之言,但是我觉得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应该进行批评教育,不能任由一些人胡说八道。”常庶民说道一些人的时候,嘴中加了重口气。
阮震岳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更是暗自冷笑,对于常庶民的小心思,他哪里会猜不出来呢,这个人之所以跟着自己,就是想要往上爬,而现在他给自己告状,更是想要借自己的手,将挡在他面前的一些石头踢掉。
对于这些小心思。阮震岳并不生气,相反他的心中还感到很高兴,他心中明白,在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忠诚,人家跟着你,为的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爬的更高。
常庶民在利用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在利用他,现在的他,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把刀,一把能够威胁到一些人的刀。他看着常庶民的脸,笑了笑道:“庶民你说的对,有些人是应该教训教训,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慢慢的来,心急是吃不到热豆腐的,你说是不是?”
“阮记书您说得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常庶民对阮震岳的表态很是満意,他刚刚来到东埔市,并没有想到一下子登上常委的位子,但是他要为自己往上爬时刻准备着。
“对了阮记书,刚刚我省里面的朋友来了电话,说是罗南市对于铁路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放松,不但他们的市委记书王子君去了山垣市,就连已经到了人大的程自学,也跟着去了。”常庶民喝了一口水,转移话题的道。
阮震岳大手一挥道:“失败者总是有挣扎的权利,对于这一点,常长市咱们要有一颗宽容的心。”
“阮记书您说得对,现在柳司长他们已经来了,基本上大局都已经定了,他们就算是挣扎,也是白挣扎。”常庶民说话之间,他的机手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机手来电的号码,正准备挂断电话的常庶民,顿时有一些犹豫,就在他准备将手再次摁在那挂断键上的时候,却听阮震岳道:“庶民长市,接电话,在我这里,你还客气什么。”
阮震岳话语之中的意思,让常庶民好好地品味了一番,他将电话轻轻地接通,就听电话之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简单的喝对方说了两句之后,他就带着一些奋兴的道:“阮记书,刚刚办事处的同志打来了电话,说罗南市长市李贵年因为血庒不稳定已经住了院,而人大主任程自学也因为家中娘老生病返回了罗南市。”
这种官场的小手段,自然瞒不过常庶民,他知道这只是借口,两个人的离去,代表着罗南市对抿孤铁路的改道,基本上已经丧失了信心。
对手的痛苦,就是自己等人的胜利。
“庶民长市,王子君那边有什么反应?”阮震岳嘴角
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奋兴的。
“听说王子君要去京里争取,不过我觉得他这样去,实在是有点不太理智。”常庶民稍微沉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子君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虽然他和王子君没有什么仇怨,但是他能够感到阮震岳对已这名东埔市前长市的敌意。虽然阮震岳掩饰的很好,但是这一丝敌意,他还是在不经意间就留
出来。
天无二曰,国无二君,在同一个省里面,也同样容不下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心中感慨的常庶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所以还不如早早表态的好。
阮震岳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那挑动的眉眼之中,却带着一种深深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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