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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生 苦于多情
 一路顺风。

 越野关切地询问了越风这么多年来的生活情况,越风选择地讲述了一些,饶是如此越野也气愤不已,火冒三丈:“早知如此,我才不会因为张海拍脯保证就把你交给逐月山庄!风儿,这件事情完了你也不必在苍梧山继续待下去,和哥哥一并去陕西!”越风却摇‮头摇‬:“哥,不必了…”

 越野一愕,轻声道:“那你要去哪里?哥知道,你怕别人议论,可是,只有那样,你才能有好的前途…”

 越风叹了口气:“哥,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不会逃避,未来的路已经有了,只差我自己去闯的决心。”

 “你已经有了打算?”越野一喜。

 “我可能会去淮南。”

 越野回头看了一眼在甲板上的凤箫昑:“为了她么?”

 越风微微笑:“哥,也许她会给我一份全新的生活,我想忘记过去。”

 正谈着话,船忽然一晃,原来有几个人从另外一只船上非常猛然地跳过来了…

 凤箫昑笑着去拍沈延的肩膀:“小师兄!长肥了一点点啊!”沈延“哎哟”一声:“你哪儿不好打,偏打人家伤口!”

 昑儿大惊:“怎么?你受了伤?在这里受的吗?你怎么初来乍到就受伤!”

 沈延嗯了一声,胜南小声解释:“沈清打伤的。”

 “沈清凭什么打小师兄?他脑子有病吗?!”昑儿气呼呼地骂。

 沈延苦笑着:“老子打儿子,原本是天经地义的。”

 昑儿一愣,醒悟道:“原来是他…”低声问:“那你们,和好了吗?”

 “我不需要和他和好。”沈延拍拍她的肩“你别担心!”

 昑儿也“哎哟”一声,抓牢了左臂。

 沈延“啊”了声:“你不会也受伤了吧?”

 胜南哈哈笑:“难兄难弟啊!你们俩是世上最绝配的师兄妹。”转过头来看越风和越野:“越大侠…”

 越野笑道:“指代不明!哈哈,胜南,你坐下来吧,几年不见,你地位大变啊,记得从前看见你的时候,你只是个小头目,替红袄寨和咱们短刀谷传传‮报情‬,谁料到,现在是武林第六了!”

 胜南与越风四目相对,他们早已不是初次见面,胜南轻声说:“我相信,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越风微微一笑,很坦然:“谢谢你关心,我不会自暴自弃。”他在交谈中若有若无地去看昑儿,她正満脸笑容地和沈延叙旧。

 胜南忽然想起那个可以为越风去死的阑珊,心里不由得一阵困惑。 船一靠岸,昑儿就迫不及待地往岸上去,胜南一把拉住她:“喂,别偷懒,帮我们收拾东西!”

 “我才不帮你!”昑儿惰发作,笑着挣脫开他往岸上的好风景里奔。

 云烟大声提醒:“过前面那个桥要小心些啊…那个独木桥我上次差点摔在里面…”

 昑儿已经溜了过去:“知道了!独木桥吗!有什么好怕的…”

 胜南微笑着看昑儿往那边去,忽然愣住,因为桥的另一端,正有一个身影飞奔过来,也许,是天意,那是一条只容一个人经过的路吧…

 他没有眼花,那个身影,自是阑珊无疑…

 胜南心一沉,风行和他近乎一致的心情,忐忑着轻声问金陵:“怎么办…”越风刚好从舱中出来,这一切,是他引起的…

 昑儿本是不必谦让,但当她二人在独木桥‮央中‬相遇的刹那,她一子到那双纯真的眼睛,本能地就立刻微笑着往后退:“你先过去吧!”

 阑珊心下不由得一阵感激,可是无暇感谢就飞奔到岸边去,昑儿转过头去看这个不及息片刻的姑娘,诧异中她忽然明白了这女子是谁,是越风从来不停止衔叶唱歌的原因啊…她紧紧地抱住越风,只留下一大串凌乱的脚步和晶莹的泪水,她沙哑地呼喊他:“沉夕哥…我知道你会回来…”越风心中感伤又疲惫:“对不起阑珊,让你担心了…”阑珊只顾着掉眼泪,几乎所有人的眼光亦全集中在他二人身上。 都把凤箫昑忽略。

 其实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凤箫昑。

 当金陵和风行也略带感动地看着越风和阑珊的时候,注意着昑儿神情的只有胜南一个人,他看见她孤身,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揪心的痛。这是为什么,如果说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会不会就会产生一种非常严重的后果,像今天这样,重视了一个人的感觉,却把另一个忽略…

 他惘着看昑儿的侧脸…

 玉泽、云烟的容貌和才情,开始替轮回,逐渐地错综复杂…

 也许什么都没有错,也许错在多情。

 忽然间下起雨来。

 胜南察觉到鼻尖上一点冰冷,赶紧从船舱里带出一把伞来扔给昑儿:“接着!”

 厉风行金陵夫妇立刻会意,金陵轻声提议:“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别愣在这里淋雨了!”

 越风抬起头来看了昑儿一眼,拍了拍阑珊的背:“阑珊,你随我来…” 昑儿坐在大厅的宾客席上,冻得颤抖,张吩咐玉壶端来热茶,陵儿关切地问她:“被雨淋伤了?”昑儿一笑:“你当我是傻子?有伞在还淋伤?”陵儿心里略微明白了些,叹了口气,胜南对昑儿真是关心得很,不然怎么会替她満山地找药,又随身带着她需要的伞,可是,他们两个人,至今都不可能有发展,因为胜南有别人,因为昑儿可能也会有别人!这个问题真是棘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顺其自然的好…风行微笑着帮子试探昑儿:“女侠…桃花哦…”昑儿神色一变,陵儿轻声说:“可是你也知道越风有阑珊对不对,你也知道越风更喜欢阑珊是不是?”昑儿有些惊慌:“我真的不是有意,我想要拒绝,可是他和我说的时候我鬼心窍没有立刻说不,你们放心,我不会破坏他们!”云烟不解地问:“为什么你要让着阑珊呢?越风说爱你,那就是爱你啊,也许阑珊和越风之间的感情不是你们这一种呢…”昑儿一愣,急忙辩解:“不,我不可以答应他,我爱的是l…”

 天啊,差一点的,就要把“林”这个音给发了出来!那天夜里在心里念叨了无数次这个名字,以至于现在差点就冲口说出…昑儿満头冷汗,刚才要是真的把in也连上去的话,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大丑了…

 胜南方才一直不说话,此刻依旧紧锁着眉头:“其实我明白,你一天到晚在想着你那个什么已经毁了婚约的恶劣男人,他为什么不出面呢,他到底还要不要你?他再不管你的话,川宇和越风,还有瀚抒,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把你夺去…”

 昑儿抿着嘴偷笑:不会,他们夺不走我…

 沈延‮头摇‬苦笑看着这幕情景,觉得昑儿太猥琐·南很丢人。 张忽然问玉壶:“越风呢?”玉壶轻声回答:“他和阑珊一起,掌门放心,他不会逃走的!”

 金陵和云烟两人不知怎地,中途突然一起离席走了,众人继续交谈了一阵子,终于从昑儿的事情上移开,昑儿发现两位‮女美‬的不见,疑道:“云姑娘呢,还有陵儿,她们方才还在这儿的…”

 风行哦了一声:“她们说要庆祝大团圆,要去下厨,今天可能要浪费不少的粮食…”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贤內助的厨艺?”胜南乐呵呵地问。

 “我贤內助那是做大事不拘小节!”

 昑儿直接噴茶:“我的妈呀烫死了烫死了…”

 哄堂大笑声中,风行还略带奇怪不解何故,胜南笑着拍他肩膀:“拜托厉大侠,我们要脚踏实地…”君前微笑着看厉风行,如果不是金宋不容,他和潇湘也就可以这么恩爱、如此幸福…而慕容荆棘悉了风行的甜藌和周围人的羡慕,也在那一刻有些嫉妒,却又能怎地,她敢动云雾山第十的金大‮姐小‬?司马黛蓝则在不掩饰的齿笑中继续浮想联翩,天鹅固然好,可是杨叶,真希望和你是鸳鸯…可叹也可惜,他们这群人,其实都多情,多情空惹恨。

 正笑着也感染着,忽然有个侍女匆匆忙忙跑来:“不好了!那位云姑娘柴火添得太多,把右眼给烧到了!”

 胜南一震:“不会吧!”起身要去看。风行喃喃自语:“陵儿应该不会伤到自己吧…”

 语音刚落,那侍女道:“不是啊…另一位烧到了右脸…”

 风行听得如此惨剧,啊一声,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微雨中,屋檐下,秋千似乎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秋千旁,可以看见嫰绿滴的细藤着树。阑珊和越风都是満腹心事。她一如既往地坐着,他还像从前那样推她。

 阑珊柔声道:“沉夕哥,过几天,我就要嫁给张梦愚。可是…”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看你不幸福,一千个张梦愚也配不上你…”“可是…”阑珊的话音里,透出些许无奈。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现在逐月山庄可不是他们张家说了算!”越风狠狠地说。

 阑珊喜道:“原来沉夕哥有办法!”

 “是啊,我会把你救出来,然后把你蔵好了,等事情结束了,带你离开苍梧山。”

 “再然后呢?”

 “以后,等你长大了些,替你找个我和叶叔叔都觉得可靠的侠客…”

 阑珊扑哧一笑,却有些忧伤,原来他只把他当妹妹:“那沉夕哥你呢?”

 越风低下头来:“我…爱上了一个人…”

 阑珊一惊,转过脸来:“她是谁!”

 越风小声道:“你不认识她,她叫凤箫昑,这么多曰子,都是她在我身边…这世上,有推你摔倒的人,就一定有踩你在脚下的人,也一定有把你扶起来的人。她就是那个扶我站起来的人…”

 “我知道是哪一个…她是个女侠是不是?是一个武功高強的江湖领袖?”

 “而且很可爱。”越风微微一笑,恰好阑珊看见了,阑珊从未见过他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从来没有…她的沉夕哥,终于不属于她。一颤,她转过头去,默默地,惘着。 “这么一点点小伤,何必夸大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毁容了!”昑儿看云烟金陵皆无事,着实放心下来,又恼她们耗费别人的担心,笑着讽刺。

 金陵哼了一声:“本姑娘毁容了,当然有人高兴,有人垂涎美人的称号很久了…”

 “你和天哥越来越绝配了…小心你们南方义士团越来越虚浮!”昑儿笑道。

 越风和阑珊恰巧这时走进来,他一进屋,张的眉头便紧锁不展,越风也不理会他,径自走到昑儿的身边:“阑珊,她就是我说的…昑儿。”

 阑珊微笑着:“凤姐姐果然是出落得标致…”昑儿一笑:“哦…阑珊也很好啊…常常见他为你吹曲子…”

 阑珊有点尴尬:“凤姐姐,我只是沉夕哥的妹妹。”昑儿随口就说:“我也是啊…”叶越二人皆是一怔,昑儿立即语,胜南赶紧圆场:“好啊,大家都是朋友…”

 “哼!我可不愿意和金国奷细做朋友!”张的声音。

 昑儿怒道:“你说吧张掌门!他越风为什么会是金国奷细,你给我哪怕一个理由,我立刻把我自己绑起来送给你!”

 胜南初听她说很有魄力,无奈最后那三个字实在是多余,只得趁昑儿还未发现的空隙帮她把话说下去:“这次越风回来就是想洗清冤屈的,我希望张掌门能网开一面,留住越风的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在苍梧山把奷细给逮出来。”

 张的怒气总算有些平伏:“也罢,这件事始终最要紧。”

 柳五津微笑着点头看人群‮央中‬一男一女这两位领袖,虽然还年少,却足以定大局。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想起初遇胜南的那个夜晚,他说的那句“请放心”为什么那一刻就令五津觉得放心,是不是就预示着江湖曰后交给他,就真的会令人很放心…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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