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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几个人也正忙,年年,什么都要焕然一,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是要打扫一遍。
见到他们来了,方茹放下手里抹布,笑道,“你们家都忙完了呀?”
“差不多了,今儿把东西都买了。”顾冬儿指一指顾明瑞手里红纸,“小景写字好看,想让他写两个福字呢。”
“不怕你们
说呀?”方茹很知道他们家情况。
“哥说贴柜子上,没事儿。”顾冬儿说着就拿起抹布,“我跟你一起弄。”
方茹也不客气,“好罢,你先擦着,我去河里再打盆水来。”说着就拿起院子里一个大木盆往外走。
桐平镇水源充足,小小一个镇周围有两条大河,梁兴河与元河,都是直通苏县,堪称是苏县母亲河与父亲河,而元河其中一段正位于小
街南边,因此这附近居民,不管是淘米,洗服衣,还是打水回家烧饭擦洗,都是去元河取水。
顾舂芽见状,忙一推顾明瑞,“哥,你力气大,不帮着去端呀,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可以多端几盆回来么。”
顾明瑞给她说得红了脸,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方茹却大方,招呼顾明瑞,“走罢,我也确实累了,这盆儿都你拿。”
顾冬儿听了抿着嘴笑。
这下,顾明瑞可有了十足动力,怎么还会不去,接了木盆,又拿了一个就步走了出去。
柳氏瞧着,嘴角也是翘起来,说方茹,“怎么就差使起人来了?”
“怎么不能,他们不是要咱小景写字么,端几盆水
换呗。”她嘻嘻一笑,出了去。
那样开朗大方,顾舂芽看着她就喜欢,琢磨着自家爹娘到底啥时候去跟顾老爷子说这两个人事情。
柳氏让顾舂芽坐,“我去叫小景。”
方景一会儿就出来了,他穿着靛青色
布棉袄,
襟上有些木屑,一来就说道,“怎么叫我写?顾四叔可比我写得好。”
“我哥喜欢你写哩。”顾舂芽把大红纸给他,“你可不能让我哥失望,他还指着这两个福字,明年发大财呢!”
方景一下子笑起来,拿着红纸摸索了两下,“那可是有点儿难,不然我早就发财了。”
这下顾舂芽也笑了。
“走罢,去里头。”方景一摆手。
方家地方很小,可就是这样,仍然有方景立独一处书房,里面有一张书案,一个书柜,四把椅子,还有一个小方桌。
不过小方桌好似坏了,有条腿从中间裂开,不太安稳,旁边墙上靠着
木条,地上有一些木屑。
顾舂芽看看方景,“你是要自己修桌子呀?”
方景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拍了身下上木屑,“请人要花钱呢,我借了木锯自个儿试试。”
也是个懂事孩子,顾舂芽记得第一次来方家,对方景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觉得是个温和少年。现离得近,看他五官,跟柳氏,方茹都不像,可能是随了他父亲罢,有一张棱角分明脸,不大不小眼睛,笑起来如同舂风一般,令人觉得舒服。
她笑道,“要不要我帮你,一个人也不太好装。”
“没事儿。”方景推辞,“万一弄伤了手可不好。”
顾舂芽指一指那条木腿,“其实只要锯两小段木头下来,弄些铁钉子前后固定下就行了,你自己再做一个木腿可难呢,也不太好装。”
方景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真是好办法!”
“是罢?这样弄话,我帮你,一会儿就好了。”顾舂芽微微一笑。
印象里,眼前小女孩一直是內向,比顾夏荷还要少言,可今儿打从她进门,方景便发现顾舂芽与记忆中形象不太一样。
他不由得又看她一眼,“那行,你帮我扶着。”
顾舂芽就把那
木条拿好,方景转身取了木锯来,又找了些铁钉子,两人忙活了一阵终于把小桌子修好了。
“帮你写福字罢。”方景抹了下额头上汗,坐到书案前磨墨。
顾舂芽聚
会神看着。
顾应麟已经是二十三岁年轻人,照理说,练字也应该练了好多年,可顾明瑞却说方景比他写得好,可方景才十三岁呀,真能有那么大能耐?
她还是很好奇。
“要是写不好,你还拿回去给顾四叔写。”写之前,方景又谦虚道。
顾舂芽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福字很就写好了,顾舂芽这才发现顾明瑞眼光没有错,确实是方景写得好些,倒不是说什么工整
畅,而是书法重其中內涵韵味,方景字就有一种独特味道,那“福”看上去就是顺眼,好似真能带来喜气一般。
“真好看!”她捧着大红纸称赞。
方景收了笔墨,微笑道,“你觉得好就行了。”
二人从屋里出来,顾明瑞这会儿已经取了好几盆水了,正给方家大扫除呢,站凳子上拿
掸子清屋梁上蜘蛛网。
还真有做女婿觉悟,顾舂芽偷偷笑。
……
顾家那里,顾应麟也忙完了,那些左邻右舍也都散了,徐氏得意了一阵,见顾老爷子走进来,便跟着进了屋。
她叹一声,“晓梅这病老大难了,还不好,她娘老都知道了,过两天要来看她呢。”
“那就看呗,也是她活该,正好把丑事说一说。”顾老爷子哼一声。
“晓梅是做得不对,可这都跪出病来了,还抵不过?”徐氏劝解顾老爷子,“舂芽也没什么,这都好了,可见也不是什么大错。”她顿一顿,“这还不谈了,其实有一事她一直不敢说,如今倒瞒不住了。”
“啥事?”
“金簪子事,”徐氏庒低声音,“晓梅也是老实,当初被你骂了,啥也不敢说,其实那金簪是她一对金戒指化了做成,只稍许添了些钱,哪里是什么卖药赚来,只是怕你生气,就想算了。可她娘老一来,就不能不说了,那可是她嫁妆!”
“啥?”顾老爷子一愣,“咋现才说,是真,不得又骗我?”
“咋骗你?”徐氏皱眉,“那金戒指你也见她戴过,那可是亲家花了大价钱专门给她买,要不是疼夏荷,能化了?如今倒给大房拿了,这要说出去多难听!咱二老抢二媳妇儿嫁妆贴老大,谁家不指着后背说呢?”
顾老爷子沉默了,这事太出乎他意料。
一般人家,儿媳妇嫁妆都是自个儿管,要是哪户人家动用儿媳妇东西,那是无能,何况还是去补贴别儿子。
他想了想道,“是她做错事,拿点钱出来…”
“拿钱是该,可这是嫁妆,都没招呼一声,亲家心里能过得去?”徐氏抓住了顾老爷子忌惮地方。
顾老爷子这人做事公正,可也墨守成规,还要面子,这种被人诟病事,他肯定是想避免。
“可簪子都卖了。”顾老爷子道。
“卖了还有钱那。”徐氏趁机说杨氏坏话,“老头子,你本来是打算给舂芽补身体,可舂芽这病都好了,这钱还该拿吗?你晓得不,桂花拿着钱
花呢,咱服衣都没做,倒给明瑞做了一套,别儿子媳妇看眼里,心里能下得去?舂芽没好是一回事,现活蹦
跳可不一样了,咱做事,一碗水要端平!”
顾老爷子这下真不知道说啥了。
“我看就让他们把剩下钱拿出来,花掉也算了,就当是给晓梅惩罚,也叫亲家没啥话讲。”
顾老爷子皱了皱眉,站起来屋里转了几转,还是被说服了,“我得空跟老大,老大媳妇儿说。”
谢谢西元浅,牙牙啃草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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