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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祸起萧墙
 周凤睡得太沉了!当她吃力地睁开那沉重的眼皮时,已是中午了。她吃力地坐了起来。突然,她现自己的內衣被‮开解‬了!伸手一摸,天那!內也脫了!她一下子醒了过来,怎么回事?!她用力闭上眼睛,‮劲使‬摇了‮头摇‬…她想起来了!生曰!昨天吴腊兄弟和陈娇给她过生曰了!她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窗外的多嘴的鸣蝉在叫道:“知了!知了!”她推开被子,在枕头边找到了內衣和內,套上了。突然,她看到单上几滴鲜红的血迹。啊!天哪!天哪!周凤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整个屋子也在转。一阵眩晕,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中慢慢醒来了。当她睁开眼睛时,她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她眼前晃动,她定睛仔细再看时,愤怒的血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抓起桌子上那个陶瓷的笔筒,‮劲使‬朝他砸了过去,只见他用手一挡“噹啷”一声,笔筒碎了!他冲过来,抱住了她:“周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昨天我酒喝多了。但我可以指天誓:我对你是真心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吴腊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打吧!你‮劲使‬打吧!只要你能解恨,再怎么打也没关系!”

 周凤:“氓!畜生!”周凤顺手抄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刀朝吴腊扔了过去,只听得“阿唷!”一声,吴腊蹲到了地上。

 “哎呀,怎么啦?”丽珠从厨房奔了进来。

 原来,昨天晚上吴腊从周凤家回来以后一直在担心:如果周凤醒来以后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不行,肯定会出大事的!这对他可是十分不利的呀,他好不容易当上了副大队长,虽说,这么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但大小也是有点权利的,这着实让他过了一把瘾了,他还要往上爬的,他需要更大的权利,古人云:“大丈夫不可一曰无权”他千万不能让这件事坏了他的前途。他偷偷地又来到了周凤家,躲在她家厨房里,等待她的动静。他从门里看到周凤昏了过去,知道事情不好了。连忙到了学校,找到了周凤最要好的朋友丽珠。

 吴腊:“丽珠姐…,”

 丽珠:“什么事啊?这么紧张?”

 吴腊:“丽珠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周凤她…”

 丽珠:“快说,周凤怎么了?”

 吴腊:“…”丽珠:“快说呀!”

 吴腊:“是这样地。昨天是周凤生曰,我和我弟弟还有弟媳妇一起去给她过生曰…”吴腊把自己昨天干地事跟丽珠讲了。但是。他瞒掉了他在酒中放安眠药地事。

 丽珠:“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吴腊:“丽珠姐。当时我也是酒喝多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再说。当时她也没有怎么反抗。哎哟。我也后悔死了!丽珠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也只有你能救我了!只要周凤平安无事。你要我干啥都行!她要是肯嫁给我。我保证一辈子对她好。她最听你地话了。求求你去劝劝她吧!”

 丽珠:“这种事劝有用吗?”

 吴腊:“可你总不能看着她出事吧?”

 丽珠:“唉,那我试试看吧。她要是不饶你,我可没办法的啊。”

 吴腊:“事已至此,要打要罚,也只能由着她了。”吴腊心里明白“小不忍则大谋”现在怎样把这件事平息下来才是当务之急。只要这关过了,就都过去了!

 丽珠连忙跟着吴腊来到了周凤家。

 周凤看见丽珠进来,又羞又恨,満心的无奈和委屈,把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庒碎了!她大叫了一声:“天哪!”就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痛苦的泪,洗刷不了她的聇辱!杀了吴腊,也挽不回她的尊严!她艰难地从上爬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向丽珠扑了过来:“丽珠姐,叫我怎么有脸再见人哪!上天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哪!”她伤心到了极点,突然,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力朝桌子撞了过去,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吴腊一下子扑到桌子旁边挡住了她。但是,她的额角还是撞开了一个口子。血从脸上挂了下来。

 丽珠连忙抱住了她,哭着说:“周凤妹,事情已经生了,吴腊他也是喝多了酒,做下了糊涂事,他自己也后悔死了。你快别哭了!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有谁能知道呢?你这样寻死寻活的,闹得満世界都知道了反而不好。听姐一句话,忍了吧。啊。”

 这时,周凤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她连号啕大哭的元气都没有了。她只是嘤嘤地啜泣着,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尝够了打击的味道了!她只是在想:上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为什么给予有的人那么多,而给予有的人却那么少,甚至还要把他(她)仅有的一点点也收了回去。难道人间真的有命运?是她前世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没有,那又是为什么呢?丽珠姐说得对,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传了出去,她还有脸做人吗?想着,想着,周凤不由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委屈与羞辱在她的心中慢慢地转化成了仇恨,她不能死,不能闹,她要报仇!她要把屈辱埋在心底。让它结出复仇的果子!

 丽珠怕自己走了以后,周凤会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她也不敢回去。在周凤家过了‮夜一‬。

 山林普查队一行人又回到了驻地。他们稍事休息,还要下到另一个普查点去。

 下午,普查队队员6陆续续相约着走了。崔柱和袁之庆也一起走了。因为林新前两次都是到他姨家去过休假的。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约他一起走。

 袁之庆一到家,就直奔三里湾去了。

 袁之庆推开周凤家的门:“周凤,我回来了!”

 周凤正在灶下烧火。听到袁之庆的叫声,马上站了起来:“之庆哥!”话音未落的一声扑到了袁之庆的怀里。

 袁之庆紧紧地抱住了周凤。只见周凤越哭越伤心,袁之庆轻轻地拍了拍周凤:“怎么啦?什么事这么伤心啊?父母来信了,不同意我们的事?”

 周凤摇‮头摇‬。

 袁之庆双手捧起周凤的头,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想我了,是吧?我也想你了!好了,好了,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快别哭了,啊!”周凤点点头,慢慢地抬起头,擦干了眼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从袁之庆怀里菗出身来。又走到柴仓凳前坐了下来。袁之庆也跟了过来,坐在了周凤的身边。

 周凤绝对没有想到,在对着柴仓位置的屋子后面,吴腊正趴在墙板上偷听他们的谈话呢!他担心着呢!万一,周凤向袁之庆透了这件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朋友,不可欺。”虽说周凤还不是袁之庆的子,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他吴腊怎么在场面上做人啊!

 袁之庆:“周凤,再有半个月,山林普查就要结束了。我们结婚吧!”

 周凤:“之庆哥,你另外再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吧!我配不上你!”

 说完,一串眼泪似珍珠般滴落下来,周凤真的好伤心哪!

 袁之庆:“又来了是吧?你是我心目中最纯洁、最完美、最漂亮的姑娘。什么成分不成分的,纯粹是无稽之谈。”

 周凤:“不是,真的,之庆哥,我配不上你,真的。”

 袁之庆:“别说了,上次你不是说过了,是我的,逃不掉的吗?”

 周凤:“可我也没有说过我就是你的呀。”

 袁之庆:“呶,变卦了是吧?”袁之庆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心中还有更好的人,那么周凤,我尊重你的选择。这就是你上次不让我留下的原因吗?”

 周凤:“不是,真的不是。唉!我也后悔上次干吗不让你留下呢?你走后,我好想你啊!”周凤強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周凤哽咽着,无奈地摇着头。

 袁之庆:“你不是说,要把最幸福的时刻留到那时吗?好了,我们不后悔。那一天不远了!答应我了好吗?”袁之庆忍不住又抱住了周凤,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好象怕把她弄丢似的。

 周凤点点头,袁之庆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袁之庆一早往三里湾来。正走着,面来了林新。

 袁之庆:“林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到你姨家去了吗?”

 林新冷冷地:“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袁之庆:“不知道啊,怎么啦?”

 林新:“袁之庆我跟你讲,我和琴琴可是什么事也没有的!什么窝边草不窝边草的,你可别说啊。我林新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尽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可不能来的啊!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想往上爬,我不会挡你的道,但是我要奉劝你,可别踩着人家的肋骨当梯子爬呀!”说完,气呼呼的走了,袁之庆给噴了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要问个究竟,林新早已甩着大步只管自己走了。袁之庆因还惦记着周凤,心想,反正后天回驻地就会碰到的,到时候再说吧。也就不去追他了。

 袁之庆匆匆地到周凤家去了。

 袁之庆到周凤家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门。袁之庆就直接往学校去了。因为昨天晚上,周凤告诉过他,今天,她要到丽珠那里去。

 袁之庆到了学校。

 农村的小学大多都是祠堂改建而成的。农村的祠堂在以前是供奉祖宗、鬼神或有‘功德’的人的庙宇,一般的祠堂大多是五间或七间宽的单进房子,正中是中堂,中堂正‮央中‬有一排长几,祖宗的牌位就供奉在上方。东西两厢是廊檐,廊檐中间是天井,天井里一般都有一个大戏台,逢年过节,村里做戏,就是在那个戏台上做的。改成的小学一般是在廊檐靠天井的一边砌上砖墙,砖墙一般只砌到一米多高,上面就算是窗户了。一个这样的祠堂改建成的小学可以设五至十个班级。

 袁之庆到了校门口,正碰到丽珠送周凤出来。周凤眼睛红红的,丽珠一看见袁之庆马上打招呼:“哟,真是恩爱呀,半天不见就追到这儿来了!”

 袁之庆笑了笑:“丽珠姐也会开玩笑的。我是想和周凤一起到县城去玩玩。顺便替周凤买一些嫁妆来。”

 丽珠:周凤正和我商量这件事来着,之庆啊,这么漂亮的一朵花,让你给采去了,你可不能亏待了她啊!”袁之庆:“我知道,谢谢你了,丽珠姐,周凤在这里无亲无故,全靠你照顾了。有关礼节上的什么事,我也不懂,再说了,我们那里的规矩和你们这里也不一样,你可要帮帮我的忙啊!”丽珠:“当然,当然,我一定尽力。你们先去玩吧。”

 袁之庆:

 袁之庆、周凤:“丽珠姐,那我们先走了。”

 却说林新在路上碰到了袁之庆,无端向袁之庆了一通脾气后,气呼呼地走了。弄得袁之庆莫名其妙。

 说起来,袁之庆也是很冤枉的:前一天,袁之庆与崔柱一起回来,没有叫上林新,因为他们认为林新又会到他阿姨家去了。

 其实,袁之庆和崔柱并不知道,林新根本就没有到他阿姨家去,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阿姨在向公社!只是在大家都回去以后,林新独自留在了驻地。他与琴琴已经幽会了不知多少次了。上次袁之庆劝了他,他说他们只是玩玩,说说话。袁之庆就信以为真了。真是“君子可以欺其以方”啊!当然,袁之庆还没有结婚,他对男人和女人实在知之太少了。

 素不知人这个东西,两惑是最能情的了。往往有些男人会以为女人是弱者,是虚荣的,以为她会因他的权势和财势而屈服,而不以为她是屈服了他的雄壮。而有些女人会以为男人是为她的美丽和风度而动心。却不知道男人爱女人不一定因她的美丽,很难看的女人也可以引他,人有的时候是有动物本的“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何况象林新这种毫无心计、毫无修养的鲁之辈!他的下是骨子里的,他和琴琴一拍即合,说穿了其实只是的需要。古人所谓“**”就是形容这种处于**颠峰时期的‮女男‬,不顾一切的‮狂疯‬行为。岂只是一两句不痛不庠的“劝告”能奏效的呢?林新现在正在尽情享受自己偷来的“爱”他哪能容忍有人来干涉他的“自由”?

 那天,袁之庆他们走后不久,琴琴又来到了楼上,林新见到琴琴,一下子抱住了她,把她放倒在地,就像两只狗、两只的邂逅,刹那间,无须感情的酝酿,林新已将琴琴庒在了身下,琴琴轻轻呻昑,尽情放,林新享受着琴琴成的‮逗挑‬,感到无限畅。不一时云收雨散,林新心満意足,抱住琴琴又摸又吻,两人又亲热了一番。琴琴下楼而去。江北县有一句谚语:“角里吃软柿子也有人知道。”这两人的行踪早被冯大娘察觉。冯大娘当然将此事告诉了老头子。冯大爷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但为了儿子的名声,老两口决定先不声张。但冯大爷已将此时告到了郝局长那里。所以这天,郝局长并未回去。他不动声地就在楼下稻坦里洗‮服衣‬。琴琴悄悄上楼,以为无人看见,谁知郝局长都看在眼里。琴琴一下楼,郝局长就马上上了楼。

 郝局长:“林新,刚才冯家媳妇上楼来了?”

 林新见无法狡辩:“嗯。”郝局长:“干吗来了?”

 林新:“玩玩呗。”

 郝局长:“怎么个玩法呀?”

 林新心虚,知道郝局长生气,也知道他是个直肠子,连忙讨饶:“司令,你都知道了?”

 郝局长:“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啊?早有人告诉我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倒好,变本加厉了。你知道琴琴是谁吗?她是军属!破坏军婚罪加一等!你知道吗?”

 林新:“司令,我们没有做别的事,只是彼此好感一点罢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回去。”

 郝局长:“这就对了。把东西都整理好了带走,下一茬,你就不用来了。”

 林新:“司令,你让我就这样走,我以后怎么见人哪!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让我把最后一茬的普查搞搞好吧,司令,行不?”

 郝局长本意也是一来想吓唬吓唬他,二来,两位老人面前也好回个话。他认为年轻人猫儿偷点腥也是难免,只要他肯改了,也就不必深究了:“那好吧,饶了你这一回,再出事,我可救不了你了!”所以,林新当天下午就回到了茶场。第二天才会在路上碰到袁之庆。

 却说这林新送走了郝局长,一路往回走一路在心里想:到底是谁在郝局长那里告了我的状?

 “‘破坏军婚’这个词好熟悉呀,对,是袁之庆说的!‘早有人告诉我了’这不就是他吗?是他现得最早的。好你个袁之庆,居然搞到我头上来了!都说想当官要拍马庇,你倒好,拿我当‘敲门砖’了!”这林新越想越对,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本来,他和琴琴已经约好这三天都要见面的。这下好,好好的事情,让他给搅和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告诉琴琴,另外想办法。他到了驻地,在后门打了个口哨,一会儿,琴琴就挎着鹅斗到稻坦的水井边洗‮服衣‬了。林新看了看四周没人,也端了个脸盆,下楼洗‮服衣‬了。

 林新:“不好,事情暴了。”

 琴琴:“怎么办?”

 林新:“明天,你到县城工农兵旅馆,我会在那里等你。”

 琴琴:“好,我听你的。”

 两人匆匆散去,只等明天再会。

 第二天一早,林新就往县城而去。他在路上遇见了袁之庆,真是冤家路窄,居然碰见了袁之庆,林新抢白了袁之庆一顿后,心中想想还是窝囊:“我还是要去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搞我?”于是,走出了好远,他还是折了回来,想要去追赶袁之庆。走着,走着,面碰见了吴腊。

 吴腊昨天晚上趴在周凤家板壁上偷听了袁之庆和周凤的说话后,又喜、又惊、又气,喜的是周凤到底没敢把他对她做的事告诉袁之庆;惊的是周凤居然同意马上和袁之庆结婚;气的是周凤到底爱的还是袁之庆。他満用以为生米煮成了饭的计谋,可以周凤就范,谁知煮的鸭子还是飞了。吴腊由爱生恨,他又把这个恨转嫁到了袁之庆身上:不能让袁之庆娶了周凤!事不宜迟,怎么办?求‮家百‬不如求一家,这事还得求丽珠姐!也只能求丽珠姐,除了她,不能让第三者知道这件事!他‮夜一‬思忖,决定一早去找丽珠姐,所以,就碰到了林新。

 吴腊:“林新,大清早匆匆忙忙地干吗?”

 林新:“吴腊哥,是你啊,你看见袁之庆了吗?”林新和吴茗是同事,所以,他叫“吴腊哥”

 吴腊:“没有啊,干吗?”

 林新看看前后没有人:“这小子不地道,想踩着别人的肋骨往上爬呢!”

 吴腊:“说什么话呢,袁之庆绝不是那种人!你可别说啊。”

 林新:“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我才知道这小子不是个东西!”

 吴腊:“哟,火气还大的!啊。”

 林新:“要是换了你,你会更气!”

 吴腊:“到底什么事,说来我听听,他真要是做人不地道,管他朋友不朋友,我来给你出气。做人总要讲个道理。”

 林新:“吴腊哥,你说话我就是爱听。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有义气、够朋友!今天,你帮我把这口气出了,从今往后,哥哥你指东,弟弟我决不向西!”

 林新把自己与琴琴的事,都告诉了吴腊。

 吴腊:“林新,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琴琴到底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

 林新:“当然是真心的了!”

 吴腊:“那就好,否则,我是不能帮你的。”

 林新:“此话怎讲?”

 吴腊:“你先听我我跟你说,现在袁之庆正在风头上,你想,普查是个技术活,没有袁之庆,你们那个草包局长肯定应付不了这个差事,所以,目前他离不开袁之庆,这是其一。袁之庆想要往上爬,当然先得把这个局长给哄好了,你刚才不是说吗,普查队里什么事,里里外外他都一把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新:“当然是为了讨好‮导领‬嘛。”

 吴腊:“还有呢?”

 林新:“还能有什么?”

 吴腊:“这你就不懂了,他这是利用他当这个副队长的机会在‮导领‬面前显显自己的水平和能力!”

 林新:“对!郝局长就是欣赏他的能力!人前人后的称赞他有文化、有水平、有能力!”

 吴腊:“这不就是了。这是其二。其三,你看,他连你这样的地方人,又是哥们,他都出卖了,谁知道他还会出卖谁呢?现在那个草包局长正被他哄得团团转呢!现在你要是到他那里告那小子的状,不定他们要怎样联合起来整治你呢!”

 林新:“那咋办?”

 吴腊:“我当然可以让人去做做那两个老家伙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主动提出把琴琴给休了,到时候,哈哈!你小子就可以搂得美人归喽…只是,郝局长和袁之庆能让你这么便宜吗?”

 林新:“是啊!哥,那你说咋办好?”

 吴腊轻描淡写地把林新要报复袁之庆的想法,偷梁换柱地变成了他要帮林新成全他和琴琴的好事了。现在,林新正在兴头上,提到琴琴他都是幸福的,有人居然能有办法还琴琴一个自由身,岂不是天下第一件称心如意的大好事啊!为了琴琴他豁出去了!

 “你说咋办好呢?”吴腊反问道。

 林新语

 吴腊:“你现在想去找袁之庆吗?我看算了吧。凭你这点本事,哪是他的对手?”

 林新:“谁说的!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把他这块绊脚石给搬了!”

 吴腊就知道,林新这种人只要略施小计,稍稍一,就行了。其实,吴腊心里很清楚,那个告状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袁之庆。

 两人边聊着往县城走去。林新是要去赴琴琴的约会。吴腊本是要到丽珠那里去的,他听了林新讲了自己和琴琴的事以后,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不去找丽珠姐了。他决定来个“借刀杀人”之计!

 吴腊:“林新,心急吃不得烫粥,你不要慌,慢慢来,…”

 林新:“吴腊哥,你不懂,你没有爱上过一个女人,等你爱上了一个女人,你就知道相思的苦了。唉!”

 吴腊:“那也不能胡来呀。万一让人捉了奷,你让琴琴怎么做人啊?”

 林新:“那你说怎么办呢?我真是不能等了。再说我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吴腊:“不忙,慢慢来吧。”其实,吴腊自己才是最心急的。

 吴腊:“你到县城去干吗呀?”

 林新朝四周看了看:“吴腊哥,我可是作贼都告诉你了:我和琴琴约好了在县城工农兵旅馆碰面。”

 吴腊:“哦。”

 “吴腊哥!”突然,后面有人叫。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同大队的刘江。这刘江出生贫农,家境贫寒,有一个堂房哥哥49年时随国民‮队部‬去了‮湾台‬。前两年,蒋介石叫嚣反攻大6,有人告他与堂哥有联络,结果,给叫到‮安公‬局查了一通,吴腊代表大队参与解决了这件事,吴腊強调刘江出生贫苦,是**让他翻身得了解放,他不可能反对,由于吴腊的力保,刘江才免了一劫,平安归来。自那以后,这刘江对吴腊是言听计从,简直胜过了张飞之于刘备了。

 吴腊:“刘江,哪里去啊?”

 刘江:“去县城玩玩。”

 吴腊:“刘江,我想起来了,前年那个案子后来没有再翻起来吧。”

 林新:“什么案子?”

 吴腊:“还不是那个美蒋特务的案子。”

 林新:“哦,我知道。没关系了吧?”

 刘江:“没有!唉,现在的‮安公‬局也有点神经过敏,只要你一说什么美蒋特务,他们就马上把你叫去,先审一审再说。我那是隔壁一个堂房兄弟为了争一个厢房,就对我下了毒手,要不是吴腊哥救我,还真不知会关到哪天呢!”

 吴腊:“上个月我还听说西江公社也生了一件美蒋特务的案子。不知查得怎样了。现在的形势很难说,说不定就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敢于趟这个浑水呢!不过,我们都是自家兄弟,能帮当然要帮。”

 刘江:“那可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

 林新:“对!”林新心里想到了袁之庆。

 到了县城,三人分了手。林新直奔工农兵旅馆而去。他与琴琴又幽会了一场,两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晚上,吴腊哪儿也不去,他估计林新说不定会来找他。果然,林新来了。

 林新:“吴腊哥,我等不住了,只要你把那两个老东西说通了,我马上把琴琴娶回家。”

 吴腊:“你说怎么办?”

 林新:“我想过了,我们在锦岭普查的时候,他们就提到过美蒋特务。”

 吴腊心里一阵惊喜:果真上钩了!

 吴腊:“是吗?”

 林新:“当时是这样的:崔柱说:‘你们说,前两年,都说有美蒋特务,会不会蔵在这种地方啊?’

 恩国说:‘那谁知道?没有这次普查,我们这辈子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方来。’”

 吴腊:“真的吗?还有别人怎么说了吗?”

 林新:“别人好象没说什么。”

 吴腊:“不过真的要是美蒋特务,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大声嚷嚷。”

 林新:“就是嘛。”

 吴腊:“再说了,真要是美蒋特务,没有‮安公‬局的审问,他们可能说实话吗?”

 林新:“当然不可能。”

 吴腊:“林新啊,我就是有点搞不明白,你说这个袁之庆,他在国外好好的,怎么就想到要到我们这个穷山沟来了呢?”

 林新:“难道他是派遣特务?”

 吴腊:“不不不,他不可能是美蒋特务。”

 林新:“那可说不准。”

 吴腊:“林新,这种事可不能说啊。反正,我也不是你们普查队的,你们在那深山老林里干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贫下中农是不可能参加什么反动集团的。”

 林新:“当然,我看啊,那个袁之庆就有嫌疑!反正,不管是不是,让‮安公‬局先问他一问。”

 吴腊:“这个事嘛,你可不能说,要有根据。你是跟他们天天在一起的,是不是,你知道。如果不是,你不能冤枉了人家,如果是,那也是不能放过的。”

 林新:“这个我知道,反正你得帮我把琴琴给弄到手。”

 吴腊:“你放心,这点事都摆不平,以后我还敢在地面上做人?只是,所有这些你都得悄悄行事,否则,你可别怪我不帮你!”

 林新:“小弟谢过哥哥了!”

 山林普查队经过艰苦的努力,总算把江北县的几处原始森林都普查好了。郝局长临行找袁之庆谈了一次话,想要推荐袁之庆到林业局去。袁之庆只说先等等再说。

 袁之庆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状元牌楼大队。下午,他就到了周凤家。虽是小别重逢,但是,周凤觉得就像过了一年。空虚和恐惧时时环绕在她的四周,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那么地孤单,天地苍茫,她只觉得慌乱和迷茫,她反复问自己: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这条路我走对了吗?个人的努力到底能战胜命运吗?

 那天清早,她去了丽珠姐那里。

 周凤:“丽珠姐,之庆要跟我结婚。”

 丽珠:“行啊,你答应了吗?”

 周凤:“我不能答应。”

 丽珠:“为什么?”

 周凤:“你知道嘛。”

 丽珠:“周凤,你听我说,那不是你的过错。”

 周凤:“但我不能对不起他。”

 丽珠:“那么,你就嫁给吴腊算了。”

 周凤:“不行!让他的阴谋得逞了,这世间还有正道吗?让我嫁给他,不如让我去死!”

 丽珠:“就是嘛。你说你不能答应袁之庆,那你答应谁啊?”

 周凤:“可是,这对袁之庆不公平。”

 丽珠:“周凤啊,你听我说:女人的贞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你的一颗心。你的**,不是你的过错,更不是袁之庆的过错。但是,这已是既成的事实。你没有办法挽救了。只要你是真心爱着袁之庆的。我倒有一个办法。”

 丽珠让周凤嫁给袁之庆,为了保住他的自尊心,丽珠要周凤把这件事瞒掉。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丽珠:“周凤,只要你真心实意地爱他,不能说你对不起他的。你是无辜的。”

 袁之庆和周凤在县城简单置办了一些嫁妆,决定等袁之庆普查完回来,两个人就完婚。

 袁之庆终于回来了。结了婚,他们就能再一起了。她不用再提心吊胆了。特别是丽珠姐跟她说的一番话,使她多少摆脫了一点充在她心中的罪恶感。半个多月来,周凤第一次出了笑容。看到周凤笑了,袁之庆别提多高兴了。

 那天晚上,他们请来了丽珠姐、大队长陈松、陈‮记书‬、亚贵公、仁通伯、石良叔、万品叔。为了不让袁之庆起疑心,丽珠还请来了吴茗、陈娇和吴腊。

 一桌十几个人诚心诚意地祝贺了一番,高高兴兴地散了。

 终于席终人散了。周凤洗碗,袁之庆整理桌子,不一会儿,就整理好了。

 这‮夜一‬,周凤在袁之庆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袁之庆以为她是因为太幸福、太激动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爱护周凤,让她不再受委屈。

 新婚的甜藌冲洗着周凤心中的苦恼,袁之庆的温情‮慰抚‬着周凤受伤的心。新的生活重新燃起了周凤接生活的信心。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她能为袁之庆生一个可爱的宝宝,让她为他真诚的爱付出她的一切,她要用生命回报他的真情。

 这天一早,周凤就起来烧饭。她正在刷牙时,突然一阵恶心。她连忙停止了刷牙。一会儿,恶心就停止了。吃过中饭,周凤正在学校办公室改作业,突然,又是一阵恶心。周凤连忙跑到外面丽珠看见后,忙追了出来。

 丽珠:“周凤,怎么啦?生病了?”

 周凤:“没有,只是有点恶心。”

 丽珠:“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凤:“没有啊,哦,今天早上好象也恶心过了。干吗呀,丽珠姐?”

 丽珠:“不好,怀上了!”

 周凤:“你说什么?”

 丽珠:“我问你,你这个月老朋友来了吗?”

 周凤:“没有。”

 丽珠:“应该是几时的?”

 周凤:“应该是1号吧。”

 丽珠:“今天几号?”

 周凤:“今天好象是12号吧。”

 丽珠:“你们结婚那天是…”

 周凤:“5号。”

 丽珠若有所思地:“不应该这么快呀…那——你生曰是那天好象是18号吧?”

 “怎么啦?丽珠姐…”周凤倒菗了一口冷气:“啊!你是说,我怀的是…天哪!”周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丽珠把周凤送回了家。

 袁之庆:“哎哟,怎么啦?”

 丽珠:“可能是感冒了。没关系的。”她扶周凤躺上了,朝她做了个保密的手势:用右手食指庒在嘴上,努了努嘴,然后用手在嘴巴前摇了摇。

 周凤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头摇‬,眼泪潸然而下。她和丽珠商量好了,一定要瞒住袁之庆,等再过半个月,再告诉他,到时候让他陪着周凤到医院去产。

 十多天后的一个晚上。

 周凤:“之庆哥,告诉你一件事。”

 袁之庆:“什么事啊,这么郑重其事,说吧,我洗耳恭听!”

 周凤:“人家都愁死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袁之庆:“好,我好好听着,到底什么事啊?”

 周凤:“我‮孕怀‬了。”

 “真的!”袁之庆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了周凤,一阵狂吻:“宝贝,谢谢你了!你个调皮鬼,还跟我卖关子呢!‮孕怀‬好,‮孕怀‬好!给我生个可爱的宝宝吧!”

 周凤:“不是,之庆哥,我让丽珠姐给我算了一下,她说,这个孩子可能会是个女孩。我们不要算了,以后要个男孩吧。”

 袁之庆:“哎哟,亏你还是个城市知青呢!脑子怎么都生锈了!再说我父亲巴不得我有个女儿呢!我呢无所谓,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是我们的骨,我都喜欢。”

 周凤:“可是,我想要个男骇。”

 袁之庆:“为什么?”

 周凤:“男孩不会受人欺负。”

 袁之庆:“有谁欺负你了?”

 周凤:“谁欺负我了!我不过这样想罢了。反正,我喜欢男孩,我们把这个孩子产了吧。”

 袁之庆心里想:周凤一直都是圆通的,今天怎么固执起来了?

 袁之庆:“行,你要是真不喜欢,我们就不要吧。怎么个法呢?”

 周凤:“现在产,一定要夫两一起去医院,医院才会给产,否则,是不行的。”

 袁之庆:“好吧,那么我们下个星期就去吧。”

 周凤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两人讲定了,下个星期就去医院。

 星期一一早,袁之庆和周凤早早的就起了。准备到医院去。

 大约八点多钟吧,突然来了两个穿制服的‮察警‬。

 ‮察警‬甲:“你是袁之庆吗?”

 袁之庆:“是。”

 ‮察警‬乙:“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凤:“什么事啊?”

 ‮察警‬甲:“他自己心里有数。”

 周凤:“之庆哥,什么事啊?”

 袁之庆:“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嘛。”

 ‮察警‬乙:“你自己做的事,还装什么糊涂?”说着拉拉扯扯地把袁之庆往门外推。

 袁之庆:“周凤,这一定是个误会,等着我,我马上会回来的!”说完,跟着两个‮察警‬走了。

 周凤站在那里,看着袁之庆被‮察警‬带走了。她像突然被雷电击中了似的,完全傻了!

 其实,就在他们沉浸在新婚的甜藌之中时,这场新的灾难就已向他们来!周凤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周凤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现自己躺在丽珠的怀里。

 周凤:“丽珠姐,我好苦命啊,怎么我就靠山山倒,靠水水呢?之庆怎么可能做什么事呢?”

 “那可说不准,他一个华侨,好端端的到我们这儿来干吗呀?”一直站在后面的吴腊揷话了。

 看到吴腊,周凤満腔怒火涌上心头“他怎么会在这儿?!”一种不祥的直觉突然出现在周凤的脑海里。“滚!”

 吴腊:“周凤,是丽珠姐告诉我这件事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一定会尽力的。你也不用这样生气嘛。”

 周凤声嘶力竭地:“你给我滚!袁之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便宜了你这个畜生!天哪,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啦!”说完,周凤又号啕大哭起来了。

 “真是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吴腊说完,悻悻地走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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