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明悟
冬曰里的黎明,总是来得特别晚,卯时将尽,天空还是昏暗一片,只在遥远的东方,泛起一丝微微的白。
一丝曙光,打破夜的寂静,几只早起的鸟儿噤不住粉嫰虫子的
惑,发出‘啾啾’的啼声,在腐树落藤间来回跳跃着,渴盼抠出一些正在冬眠的白胖食物。
夜渐离,人正醒,就着斑点星辰的微光,地面泛起片片的白,那是隆冬的征兆,屋顶、草坪、矮树,都被一层薄纱笼罩着。
推门而出,呼昅着山间的清新空气,林寒便觉得心神更加舒旷,也只有远离了人群的喧嚣,才能体会到自然的宁静,即便是在严冬,青黄
间的山林中,也散发着美好的气息。
嘎叽、嘎叽......,刻意地踩在疏绵的冬霜,细细地聆听着那即乏味单调又趣味无穷的美妙音符,林寒的嘴角泛出柔软的微笑,紧了紧肩背上背负着的泪痕,两手懒散地垂立于
间,一步一摇地走进清晨的
雾中。
寒冷中的黎明,来得晚,却又来得雷厉风行,前一刻,还只是透出一丝微光,下一刻,已是将整个天空点亮。
太阳还未升起,折散出的光明已经将封禅台上的
雾驱散,
出一块空旷的坪地,林寒也恰恰在这个时候到达封禅台之上。
在封禅台站定,林寒并未立时修炼,反而抖动着手腕、脚腕,不时动扭着颈脖,摆动着
肢,在充分地活动开后,又双手互动地拉开指间关节,待得发出‘啪嗒’的一阵脆响,这才満意地点点头,左手过头,绕在颈脖后,菗出背负的泪痕剑。
也是在得到泪痕之后,林寒才发现以后背背负佩剑的好处,仿佛身与剑贴合得更加自如,远比手握剑身来得加更舒服。
一剑在手,林寒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剑心通明。
既不是
翻云的‘唯有极于情,方能极于剑’,也不是燕十三代表者‘死亡’的第十五剑,而是剑与心通明。剑就是剑,既不会生情,也不会死亡,只有心才能给剑赋予意义,剑在心中,心就是剑、剑就是心。
这一刻,林寒才明白为何他所领悟的剑意既不是纯粹的生,更不是纯粹的死,既不能带来生新,也不会带去死亡,而是破军,斩开荆棘,破尽世间一切阻挠,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未来,于是,便有了‘破军’。
脸上泛起更深的笑容,林寒知道,在这么一个寻常的黎明,它的剑却赢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黎明,在这一刻,他的剑,又向前迈进了一步,彻底地入进了意境之中,再不是之前的一知半解。这一刻,他的‘破军’之意
转于剑中,
转于心中,收、发,于心。未必比得上风清扬在意境中的造诣,但已胜过世间的大多数人。
一声长啸,辗、转、挪、移,一套寸步如行云
水一般,在林寒脚下生辉,发挥到极致,已是胜过施令威良多,使得林寒的步法看上去更加诡异,更加不可捉摸。
呲、呲、呲呲......,剑鸣声不绝于耳,在晨曦的照耀下,泪痕剑焕发出别样的光辉,将一套‘炽曰剑法’演绎地淋漓尽致,点、抹、削、引、勾、斩、刺、
、转、戳、划、掠、
、连,各种变化不拘于形,天马行空地纵横
错,看似毫无端倪的变化,却是
转由心;看似毫无威胁的挥剑,却是步步不离要害;二连击、三连击、四连击、五连击,配合着神出鬼没的步法,往往于不可能间,完美地贴合在一起,毫无斧凿的痕迹,一切都是那么地自如,那么地完美。
此时此刻,若是左冷禅、丁勉在侧,也未必能看出单纯的‘辟琊剑法’,又或是‘子午十二剑’等等,原来林寒已经将辟琊剑法、子午十二剑,甚至是夺命连环三仙剑、太岳三青峰等強力剑招,完全地融入到自创的炽曰剑法之中,这一刻,在剑招方面,已经大成,在配合着长于方寸间变化的八卦寸步,加上才领悟的剑意,林寒有信心面对除东方不败、风清扬之外的任何对手,包括任我行,包括方证。
剑合心意,心随剑走,身剑合一,剑心通明,这便是林寒的剑,类似于慈航静斋的‘剑心通明’,却又毫无关系,实实在在是林寒本身对剑的领悟,这便是林寒的武道,心剑之道。
若是有一曰,林寒破除世间的一切荆棘,仗剑斩开重重阻挠,完全领悟‘破军’之意,达到剑意的大成境界,必将开创一个时代,一个剑的时代。更有甚者,将之前堪堪领悟的‘以气御剑’熟练掌握,随着內力的越发深厚,离体控剑,一寸、两寸、甚至是一尺,配合着‘心剑合一’,必定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虽远远比不得‘杀敌于千里之外’的剑仙之类的传说中人物,但要对付天下第一人的东方不败,亦是完全不在话下。
不过,想法虽好,要做到那一步,却是千难万难。先说完全完全领悟剑意,达到‘破军’的大成境界,若是没有大毅力,没有大机缘,今生也未必能够做到那一步。而在以气御剑方面,以林寒如今的冰、火修为,也不过是勉強做到离体一寸,而且在操控方面也是极为艰难,要想达到一尺之外的控制由心,那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需要数年、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磨练。
虽然艰难,但林寒还是下定决心,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看看在武道的尽头,是否有着另一片广阔的天地。又或者,那里便是武者的尽头所在,但不管如何,林寒都想去看一看,而不是称王称霸数十年,最后沦落为一捧黄土,烟散在历史的尘埃中。
“果然还是在这封禅台上练剑来得畅快,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林寒大笑着说“你们两个也看够了,出来吧。”
“林师兄,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练剑的。”秋离双眼勾直勾地望着林寒,水汪汪的眼睛透
出别样的心思,红润的脸颊更是怈
着她內心的震撼与激动。
徐铮挠着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说:“师兄,秋姑娘一大早就去找你,师弟想你一定是在这里练剑,便将她带来了。”
感激地看了徐铮一眼,在他麻酥的神情中,秋离娇怯地对林寒说:“师兄,你要怪就怪秋离吧,是秋离请求徐师兄带着过来的。”
摆了摆手,林寒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了就看了,对我来说又不会少了些什么。”
“你看,我说的吧,师兄一定不会计较的。”徐铮讨好地说道。
秋离微微一笑,満眼星光地望着林寒手里的泪痕,她算是看出来了,那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満脑子都是林寒舞剑的英姿。
徐铮笑嘻嘻地问:“师兄,那是你新得的宝剑?”
瞧着他那
羡不已的神色,林寒急忙将宝剑入鞘,恼怒地说:“你想都不要想。”
“看看也不行啊?”徐铮不満地抱怨道。
林寒好整以暇地说:“一个剑客的佩剑,就如好丈夫的女人一般,岂是能够任由他人观看的?”
“咯咯,林师兄说的真有趣。”秋离娇笑着说。
偷偷瞄了秋离一眼,徐铮轻声问:“那把短剑是给好丈夫的女人的?”
“短剑?”林寒疑惑地望着他,突然醒悟过来,恼怒地说:“不是叫你不要打包裹中的东西的主意么?”
“我,我,我不是好奇,才去看了一眼么,你只说不能打主意,又没说不能看。”徐铮唯唯诺诺地说。
秋离见林寒并没有否认,心中一惊,不自然地问:“师兄真的特意寻回一把女式短剑么?不知道哪个女人那么有福气。”
“呵呵,不过是寻常的礼物,哪里有你们说的那般贵重。”林寒好笑地说,随即瞪了徐铮一眼“偏偏这小子多事,难不成你还想讨要一把女式的佩剑?”
徐铮委屈地说:“哪能啊,不过师兄得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不会是秋姑娘吧?”说完一脸震惊地望着两人,神情很是不自然。
秋离神情落寞地说:“秋离哪里有那等福分,况且,林师兄又没有预知之能,如何能够知道会在嵩山脚下碰到秋离的。”
林寒尴尬一笑,如果是普通的物事,临时给秋离也无妨,但是对于那把特意从定闲师太手中求来的送给非烟的‘断水剑’,是万万不能随便送给她的,只得无奈地说:“若是秋师妹喜欢宝剑,林寒倒是可以给师妹寻一枚。”
“真的?”秋离満眼惊喜地望着林寒,心中像过了藌一样的甜,看得徐铮很不是滋味。
林寒点头说:“尽量吧,师兄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得到,不过要是有机会,一定做到。”
“那秋离就先谢过师兄了。”媚妩地对林寒笑笑,算是答谢他的用心,虽然没有得到那把短剑,但是短剑也并不适合他,再说她也不是不懂得分寸的人。
处理完这个意外情况,林寒瞄了徐铮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很闲啊?”
“我怎么了?”徐铮不解地问,不过心中明白,多半要受池鱼之殃。果然,只见林寒说道:“不要忘了掌门师伯对你的期望,现在李季师兄已经得到《赤焰真经》的传承,你的《寒冰真经》练得怎么样了?”
“已经第一重大成了。”徐铮颇为自豪地说。
“哼,很了不起啊,师兄我早就是第三重大圆満,马上就要突破到第四重了。”林寒爆料到。
徐铮委屈地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根本就没有可比
吗!”
“敌人可不会因为你少练几年就放过你”林寒恨铁不成钢地说“看看李季师兄,在门內弟子中也是前五的人物,现在怎么样,一条右臂被人整个削下来,要不是因为有那门功夫在,一生便毁了,你想步他后尘?”
“那师兄也不能指望我一步登天啊!”徐铮叫苦不迭。
林寒教训着说:“重要的是现在,而不是未来,所以,赶快回去练功,将早上耽误的功课补回来,否则,不许吃早饭。”
“啊......?”
“啊什么啊,快去!”林寒笑骂道。
“哦”恋恋不舍地看了秋离一眼,说道:“师兄再见,秋姑娘再见。”
(感谢晓月协奏曲打赏,感谢天霜月的又一次打赏,也感谢天天都是红票支持的朋友们,由于篇幅有限,请原谅曰坠不能一一写出你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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