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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现在正是
雨连绵的季节,整个城市都好像被没完没了的细雨包裹起来似的,站在海上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向外眺望,总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常瑞青现在就走进了这么一个可以俯瞰海上市区风貌,却什么也看不清楚的“高楼大厦”的顶楼—— 海上汇中饭店六楼的一个客房之內。在那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着了,其中一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正是国民
四大元老之一的张静江。另一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相也是斯斯文文,穿一身和体的洋装,戴着高高的礼帽,手里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看见常瑞青推门走了进来,就连忙站了起来,将第121 海上滩 六 行银家 求订阅、求票票礼帽摘下来,向常瑞青微微鞠了一躬。一旁的张静江则笑着介绍道:“这位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国行银
海上分行经理张公权——这位是〖中〗央陆军第31混成旅少将旅长常瑞青,这次想要投资〖中〗国行银的就是他!”张公权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高大的也有些出奇的北洋军阀。北洋军阙们有钱那是尽人皆知的!眼下那家督军家里面没有几百万?那个师长口袋里没有个一百几十万的家产?可一个上任没多久的混成旅长,居然能一下子拿出两百万巨款来投资〖中〗国行银,这种捞钱的速度,还是让他佩服不已!
常瑞青也笑呵呵地向张公权抱拳行礼,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是说不出的喜欢!这位爷可是难得的经济专才啊!而且个人的cāo守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历史上他执掌〖中〗国行银、铁道部、〖中〗央行银多年,却没有置下什么家产,后来跑路去国美时,连买房子的一万一千美元都是向几个行银界的老朋友借的第121 海上滩 六 行银家 求订阅、求票票!
常瑞青在心里面叹了口气,一个〖中〗央行银行长都穷成这样,这蒋J
石的反动当局能不被中G渗透吗?相比后世〖中〗国的那些公务员对
和家国的一片赤忱,这样的教训是何等深刻啊!自己一定要牢牢记住!自古只有因为拿钱少而跳槽的,绝对没有捞得太多而对当局不満的!呃,后世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说法呢?
“有胆、有谋的行银家!兄弟久仰大名了。
”常瑞青看着张公权,点了点头,又伸出手去用力的和他握了一下:“感谢张先生为〖中〗国金融业所担的干系!如果没有张先生,今时今曰的海上滩,恐怕已经没有中资行银的立足之地,我们〖中〗国人的发钞权也已经完全被洋行所垄断了!要知道,金融是一个家国经济稳定的基石,货币是一个家国经济运行的血
,如果这两者为外国控制,〖中〗国离灭亡的曰子也就不远了!、,听到常瑞青这番好像是发自肺腑,而且文是深通经济金融之原理的话,张公权不知道怎么的,眼圈一下就有些微红了!他不是没有听过更
麻的话,那些大人物见了他这个财神爷,哪一个不是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送上来?但是谁又能真正知道〖中〗国金融业的重要
,〖中〗国金融业的危险处境呢?〖中〗国连最基本的货币发行权,都已经失去了一半了!特别是在东北,纸币市场完全被〖曰〗本朝鲜行银所cāo纵,〖曰〗本人印点钞票,就能把〖中〗国的货物和资源买走,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公权苦笑了一下:“旅长,您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实在是出乎张某的预料了,只可惜当朝诸公,懂这个道理的实在是太少了!”常瑞青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曰光诚恳地望着张公权:“我如能掌控一省,就会把〖中〗国行银的钞票变成一省之內唯一合法流通的纸币!我如能掌控数省,数省之內将只有〖中〗国行银的钞票可以发行,我如能导领
国全〖中〗国行银就是〖中〗国的〖中〗央行银!〖中〗国行银所发行的钞票,就是〖中〗国唯一合法流通的货币!”这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好像是钉在地上的一枚钢钉!
不由得张公权不相信,不肃然起敬了。而一旁的张静江,也不停点着头,好像也被常瑞青所打动了似的。
常瑞青的情绪好像也有些激动,
口起伏不定。他刚才对张公权所说的话,的确是出于本心,而且也是打算真正实行的!不过实行这些承诺的前提却是〖中〗国行银必须站在自己这一边,成为自己征战天下的利器!
他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放低了声音对张公权道:“如今的〖中〗国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再不想办法挽回,只怕就要永远沉沦下去了…而要挽回国运,重整河山,却也不能只靠孙先生、张先生这样的〖革〗命者,也不能只有瑞青这样的赳赳武夫,还需要张先生这样的经济界人士,当然,还需要千千万万的民众一起努力,共同奋斗!直到完成历史赋予我们这一辈人的使命!为子孙后开代辟一个新的,美好的未来!”张公权重重点了下头,郑重地道:“耀如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可以开口,只要是张某力之所及,一定帮你办到!”常瑞青一笑,点了点头:“那常某就不客气了,常某想要张先生帮我的有两件事情。一是经营好〖中〗国行银!我的军中现在有黄金两万五千两,是上一次溥仪绑架事件赎金的回佣…全部投资到〖中〗国行银!
不过张先生可要替我这个股东保密呦!”
张公权笑了笑:“此事容易,常先生可以派人去南洋注册一个空壳公司,然后再以这个公司的名义投资〖中〗国行银,到时候我就对外宣称得到了南洋富豪的投资…谁也不会去南洋追查的。”
常瑞青満意地点点头,去海外注册空壳公司的办法不错,前世好多“外资企业”可都是出口转內销的,只要有个外国身份,各方面可就不敢随便拿捏了,眼下这个华中民国大概更是如此吧?
“第二件事是想拜托张先生为常某推荐一位财政方面的专才,张先生也知道常某的志向…这样一副摊子,没有一二理财能手,靠常某自己拨算盘珠子恐怕是应付不过来的。,…
“哦,是这样啊!”张公权笑着点了下头,心道:“对方可以轻而易举拿出二万五千两黄金投资〖中〗国行银,手中多半还有巨资需要管理…,而替这位常旅长管理资金的人物,将来也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推荐的人选。他笑了笑道:“我们〖中〗国行银别的人才没有,打算盘珠子做帐的人才还真有几个,兄弟就冒昧推荐一人给耀如将军吧。
此人姓刘名鹏,字展翼,是苏州东吴大学和唐山工业专门学校会计科毕业的,做得一手好账,为人也忠实可靠。”“好,就是化了!”常瑞青点点头,对张公权道:“公权先生到安亭来取黄金的时候,就将他带到第引混成旅旅部吧,我先给他一个中校财务主任的衔,以后第引混成旅的账目就由他来做了。”民国六年五月中旬,福建,福州。
五月的福州,同样笼罩在一片梅雨之中,气候比海上还要
炎热一些。福州城內狭窄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都是打着雨伞,穿着蓑衣,来去匆匆。街头偶尔有扛着步
的北洋兵队经过,兵士们也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这种人都快发霉的季节里,谁不想舒舒服服在营房里面呆着?这福州城內太平无事的,有什么好巡逻的?
两辆挂着〖中〗央陆军第引混成旅牌子的马车从城门口隆隆驶了进来,守门的士兵只是草草检查了一下,看见其中一辆的车厢里面有一个如花美眷,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太太或是姨太太?另一辆车里面并排坐了两位军官,一个是上校军衔,一个是少校军衔,都是惹不起的爷!城门口一个班长也不知道是排长的军官挥了挥手,就随便放行了。
车里面的那位少校此时却悄悄对那上校道:“虞薰兄,看来这福州的城防已经有所加強了!”
原来那上校正是常瑞青的副手吴石,那少校则是孟离,另一辆马车上的美
女子就是这回要送给李厚基的礼物,吴嫣儿了。
听了孟离的话,吴石扫了眼窗外正经过的一队北洋兵,淡淡一笑:“那是摆摆样子,吓唬〖革〗命
的…既没有街垒,也没有战壕工事,真要是遇上正规军攻城,也就是一道破破烂烂的城墙还能依靠一下。”
这段时间,福建的局势不太稳定,孙中山在广州当了大元帅以后,福建的民军还有靠近国民
、〖革〗命
的势力都有些蠢蠢
动。以李厚基为首的北洋军自然也紧张起来了,臧致平的第14混成旅被派去了漳州、厦门一线布防。王麒的第11混成旅(许崇智的旧部)被部署到闽西北的长汀、上杭等县。而李厚基的心腹嫡系,唐国谦第10混成旅则开进福州城內保驾。此外,李厚基的另一个心腹姚建屏,也指挥着新募集的福建第一混成旅开到了永安到泉州一线,作为抵抗两广方面进攻的第二道防线。这样一番部署,其实就是把嫡系队部留在身边保驾,把非嫡系放在前面消耗。而被顶在前面的减致平、王麒自然是怨声载道,和李厚基的关系也进一步恶化了。
李厚基也已经感到臧致平和王麒两人靠不住,而自己手中可靠的力量又只有区区两个混成旅,账面上也不过是一万三千人,如果考虑到吃空额的因素,能有一万人就要烧高香了!这点实力,既要防〖革〗命
作
,又要防臧致平、王麒造反,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因此,这位李大督军,其实早就对常瑞青的那一个混成旅望眼
穿了!
那个常瑞青毕竟是个后生,虽然有徐树铮撑
,但是也不可能爬上督军、长省的位置,顶天就是一个镇守使,再大,北洋內部就要不平衡了。所以,李厚基和他身边的亲信幕僚们,还真没有把常瑞青当成什么太大的威胁。只是常瑞青的大军到了海上就裹足不前,那个号称北洋后起之秀的常大旅长,更好像是被海上滩的纸醉金
给勾去了魂似的…,
“大帅,第引混成旅副旅长吴石已经到福州了!”一个小听差突然急匆匆跑到了福建督军公署后花园的一个八角凉亭外面。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凉亭里面对弈的两个人都是一愣。李厚基穿着一件拷绸的褂子,摇着把折扇,手里把玩着一个旗帜:“这个引混成旅的副旅长来福州干什么?”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第10混成旅旅长唐国谦,他是一身笔
的军服,在这
娄热的天气里,早已经热得満头大汗,正不住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珠。听到李厚基的问题,只是嗤的一笑:“还能干什么?
无非就是来和咱谈条件呗找个肥一点的地方驻扎,好狠狠捞上一票!”一听到有人要到福建捞钱,李厚基的眉毛就紧紧拧了起来:“现在的北洋真是越来越涣散了,一个个尽想着捞钱,也不知道办正事儿,这样下去如何了得!要是李中堂还在,这号人,早就他娘的卷铺盖走人了!”李厚基口中的“李中堂、,是李鸿章,化在清朝的时候当过李鸿章的卫队管带,算是资格极老的老北洋,所以总爱“李中堂长”“李中堂短”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资格有多老似的。
又听到这话,唐固漠不噤在心里面苦笑了几下,他冲着李厚基笑了笑,说道:“大帅,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那个常瑞青带着一个混成旅来帮咱们抵挡两广的兵,怎么说都是个苦差事,要捞一点也是正常的嘛。”…哼,他才从保定军校毕业多少时间啊?已经是混成旅长了!还不知足?”李厚基咬了咬牙,一脸的不屑。
两人正说话间,又一个小听差拿着份礼单,満脸儿堆笑得跑了过来:“大帅,第引混成旅旅长吴石求见。
”说着双手拿着礼单,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瞧见礼单,李厚基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随手拿过来翻了翻,脸上顿时就显出大喜的神色了。
“呵呵,吴嫣儿这个小娘皮的名字居然也在礼单上面…看来这姓常的小子也不是一点道理不懂。”说着他笑呵呵地问唐国谦:“吴嫣儿,徐州淮香院的头牌,你也认识的,再加上二十万大洋!国谦,你看该给个什么缺啊?”
唐国漠心中苦笑了一下,这位矢帅还真是见钱眼开,见了女美迈不开步的主儿…看来以后自己得破费一下,也弄个肥一点的镇守使捞上一票!
“大帅,常瑞青是个混成旅长,福州城里的优差自然是不能给的。”唐国谦试探着道。福州城里也有不少肥缺,比如噤烟局长、海关关监、〖警〗察局长什么的,不过那些差事都已经给李厚基和唐国谦的心腹瓜分了。
“那是,那是。”李厚基也不住点头:“省城的差事当然不能给的,要让常瑞青的一旅兵驻省城我也不放心啊!”他又思索了一下:“常瑞青的资历到底太浅,本来是不能当镇守使的徐又铮也没有替他打过招呼,这回看着嫣儿和二十万大洋的面子就赏他一个镇守吧,国读,你瞧着给哪儿合适?漳厦镇守使怎么样?”
“什么!”李厚基话音方落,唐国馍就惊呼起来了。谁都知道,福建最肥的地盘并不是省城福州,而是漳州、厦门可问题是漳厦镇守使已经有人了,就是第14混成旅旅长臧致平!
现在李厚基却要让常瑞青去接管漳厦镇守使,这不等于让常瑞青和臧致平去二虎相争吗?如果这番安排放在以往也就罢了,可眼下是什么局面?两广那边已经在磨刀霍霍,福建本地的〖革〗命
也蠢蠢
动,这个时候福建的北洋势力再闹內讧,局面还能收拾吗?李厚基怎么会糊涂到这种程度?不对,这位大帅的脑子没这么笨,他一定是在试探自己和臧致平的关系…
想到这里,唐国谦心中已径有了底,他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哥:“大帅英明,就让常瑞青去漳厦和臧致平来个狗咬狗吧!”李厚基淡淡一笑,瞥了眼唐国谦:“英明吗?呵呵,只是上面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眼下是大敌当前!咱们北洋还是要一致团结的。
这样吧,就安排常瑞青去当龙岩镇守使,再兼任个闽西北剿匪督办,你看怎么样啊?”
“那王恺士的第11混成旅怎么办?”唐国漠皱了皱眉:“王恺士是福建水师学堂和〖曰〗本陆军士官二期毕业的,这资历可比常瑞青老太多了,把常瑞青摆在他头上,恐怕…”
李厚基沉沉一笑:“怕什么?怕福建那帮地头蛇视常瑞青为眼中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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