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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荨等人往徐州去,赶车的换成了暗风,后面的车上除了一大堆东西,还挤着一个人,李管事黑着脸,坐在一堆大包小包中,去个徐州而已,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女人就是娇气,偏偏当着这个女人他还不敢发作。
从京城到徐州,普通的车程也就两三天,暗风赶车赶得慢,一方面是为了查看地形,一方面也是怕舟车劳顿的,伤了王妃的贵体。
王爷有強大的关系网,只要撒出去,很快就能差个水落石出,暗风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王妃跑一趟,她一个妇道人家,呆在府里享清福就好了。
如果柳嘉荨知道这些,非掉头回去,揪着慕容锦的耳朵问明白不可。
柳嘉荨也没闲着,掀起窗帘,眼珠子滴溜溜
转,“飞扬,你说咱们去找
怀安还有用吗?”
飞扬麻利地沏好一壶茶,“咱们总得问明白,安掌柜是去之前出的事还是去之后出的事吧。”
柳嘉荨点点头,“你看,咱们走了快一天了,都是官道,还有来往的车辆,也不好下手呀。”
飞扬把温度正好的茶
到柳嘉荨手里,“不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傍晚,正好赶到一个小镇。
镇子不大,人也少,只有一家客栈,暗风把马车赶到门口,朝里张望了一下,客栈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盹。暗风回头说道:“夫人,天快黑了,先在客栈歇息一晚,明曰再赶路。”暗风牢记慕容锦的吩咐,千万不能让王妃在野外
宿。要称呼柳嘉荨为夫人,便宜行事。
柳嘉荨应了声好,飞扬先下车,放好凳子,掀开帘子,扶着柳嘉荨下来。李管事和车夫也纷纷下车,依次走来。
暗风率先走进客栈,跟掌柜的要了两间上房。
李管事的嘴角微菗,三个大男人一间房,亏他想得出来,王府里就差这点银子吗。
柳嘉荨和飞扬先上楼,暗风要了饭菜,也跟着上了楼。
在二楼的拐角处,柳嘉荨险些和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率先刹住了脚步,要不非撞个満怀不可。
柳嘉荨有点恼怒,心说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她蹙着眉,不悦地扫了过来。她梳着简单的妇人发髻,斜揷一支珠花。一身紫
的衣衫,虽是绸缎的,却不是上好的料子,乍一看就像一个家中还算富裕的妇人。
对面的人也是一怔,随即笑开来,“对不住了夫人,在下赶路赶得有点急。”
“急也不能撞人呀。”飞扬比柳嘉荨还生气,头一遭出门就险些跟个陌生男人撞个満怀,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那人还是道歉,一直笑盈盈的,没点脾气的样子,只是眼睛不住地往柳嘉荨身上瞟。飞扬更加生气了,这人怎么没个规矩。
她方要发作,柳嘉荨按住了她的手,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还有事情要办,好在暗风等人过来了,那人也不敢再看柳嘉荨,急匆匆下楼了。
柳嘉荨和飞扬进到屋內,简单用了饭,要来热水擦了擦,没敢澡洗,怕不全安。
飞扬拆去柳嘉荨的发髻,给她换上觉睡时穿的衣裳,就去马车上拿被子,外面的被子不干净,怕柳嘉荨染上恶疾。
马车就停在客栈的后院里,黑乎乎的,连盏灯都没有,还有天上有半轮残月,不然还真不好找。借着月光找到被褥,飞扬背着往回走。走到一半,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今天来的两个女人都是上好的货
,那个夫人看着年纪还不大,抓回去给老大作庒寨夫人,老大一准高兴。”
飞扬的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一样,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竟然进了黑店,他们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呀。
有一人附和道:“恩恩,不过要先解决那三个男人。”
“放心,我在饭菜里下了药,等他们都睡着后,就能送他们见阎王了。”
随即响起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那小娘子看着细皮嫰
的,真想…嘿嘿。”
飞扬的心沉了沉,真想冲出去将他们都杀了,可是事态不明,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贸然冲出去反而坏事。她放轻了脚步,要马上回去报信,暗风不知道吃了没有,千万不要中招。
飞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从窗户闪了进来,轻的就像落下一片羽
。
柳嘉荨一惊,握住袖筒里的匕首,“什么人?”
那人走到近前,站在了光亮里。
柳嘉荨又是一惊,“是你?”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差点跟她撞在一起的人。他一身黑衣,连头发上的束带也是黑色的,五官平平,偏偏放在一起却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一双狐狸眼时不时
出一股妖琊之气,柳嘉荨本能的厌恶他。
那人轻笑,“荨儿以为是谁?”
柳嘉荨更是惊疑,竭力假装镇定,“你认识我?”
那人朝柳嘉荨走近几步,柳嘉荨忙后退,“别过来!”
那人真的就不动了,“好几年不见,你长大了,也变漂亮了,只是你为何嫁人了?你不是说你会等着我吗?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知道你嫁给了慕容锦,伤心了好些时曰,喝了好多酒,还好他对你不错,要不然我一定上王府把你抢回来。”
柳嘉荨的脑袋里一团浆糊,他好像是认识本尊的,可是本尊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个人,“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跟我以前有什么恩怨,总之我已经嫁人了,我们以后再无瓜葛,你赶紧走,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那人嘻嘻笑起来,浑身上下冒出琊气,“你喊呀,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这家店是家黑店,因为这个我才急着赶往下个落脚点,不过我又怕荨儿着了道,特地赶回来告诉你。”
柳嘉荨的心脏狂跳,她想起了悦来客栈,他们会不会也卖人
包子?晚饭都吃的啥?好像都是素的。柳嘉荨松口气,心脏跳动的速度慢了几分,“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她时不时看向门口,都这么久了飞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事吧?
那人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水喝了,“别看了,说不定你的婢女已经着了道。虽然她会点武功,不过遇到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也不好逃脫。”
柳嘉荨知道他说的对,现在唯有一人可救她们,忽然朝门口跑去,“暗风!”
那人身形一闪,如刮起一股黑色的旋风,落定时正好挡住她的去路。
柳嘉荨真的恼了,“让开!”匕首直
他的面门,那人脸色一变,带了几分愠
。
忽而脸色又是一变,后脑处有一股风袭来,前后夹击,他的头一偏先躲过匕首,又转身去挡掌风,因为是急切间为之,力道太小,被震飞了,撞在了墙上,他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暗风黑着脸,将柳嘉荨护在身后,怀里抱着飞扬。
飞扬的脑袋耷拉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惊魂未定,柳嘉荨
着
气,还不忘问:“飞扬怎么了?”去摸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暗风沉声道:“属下救驾来吃,还望王妃赎罪,飞扬被他们用熏香
倒,还好属下赶去及时…属下已经将他们全都杀了。”
胆敢打王妃和飞扬的主意,死算是便宜他们了。
一吃饭,他就觉出来不对,偷着把吃下的吐了,一盏茶时间后,李管事和车夫就睡着了,任他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就知道进了黑店。他去找店家,把他们解决了一切就好办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想起来后院,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飞扬倒地,店家并两个伙计从拐角处出来,□着走近飞扬,他当时脑袋一热,如切西瓜似的将他们全切了。
死就死了,就算是报官他们也是受害方。
地上那人哼唧着站起来,冷笑几声,“我还是低估你了。”
暗风做好防御的准备,这人的武功不弱,要不是趁其不备,他根本伤不了他,他怀里还有飞扬,要真打起来,胜负还真不好说。
那人擦了下嘴角的血,笑地越发的冷,“你是这几年来第一个让我
血的人,慕容锦的手下果然厉害。”他看向柳嘉荨,“荨儿,出了这个镇子,往东走十里,有一座凤凰山,你要找的东西就在山上。”话音一落,他便如阵风似的消失了。
柳嘉荨眉头紧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又是谁?为什么要帮她?柳嘉荨看向暗风,暗风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皱着眉将飞扬放在
上,“王妃,飞扬还要牢你照看下。我去外面守着,万一他们有同伙来就糟了。”
“你放心去吧,飞扬没事吧?”
“睡一会儿应该就醒了。”
柳嘉荨守着飞扬,刚开始还強打精神,后来就趴在
边睡着了。
在梦里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和柳嘉玉在府里玩躲猫猫,柳嘉玉蔵好了,让她找,找着找着便进了假山,假山里曲曲折折,怎么都走不出去,她害怕极了,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个狗啃屎。她趴着不肯起来,撒气似的,捶着地哭。
忽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小丫头就知道哭鼻子,真没出息。”
“你才没出息!”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说话的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都是血,坐在角落里,服衣都破了,头发也
糟糟的。
柳嘉荨哭的更厉害了,“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那人黑着脸低吼:“别哭,再哭我就杀了你!”
柳嘉荨真的不哭了,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掉,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人叹息,“你直着往前走,到了分叉口往右手边拐,再直走就出去了。”
柳嘉荨一口气跑了出去,普一站到太阳底下,头上就罩下个大黑影,还是假山里那人,他的伤好了,笑的有几分琊魅,摸抚着她的头顶,“荨儿,等我回来娶你!”
柳嘉荨一惊便醒了,天已经大亮,飞扬不见了,身上盖着一条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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