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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朦胧中,一双温热的手正在‮摸抚‬着她,从她柔滑的长发、光洁的脸颊、圆润的肩膀,到纤弱的手臂,带起一阵阵的火烫与灼热…

 “唔…”她热得好难受,他温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略微糙的下巴扫过她的

 她浑身发软、心跳急促,感到自己就快要燃烧起来,她睁开眼,室內一片漆黑,只有玻璃门透出的些许光亮隐约描绘出她孤单的身影。

 原来是梦!啊?那她在哪里?定了定神,易香瓷想起自己下午和耿柏飞一起到他的办公室来。

 她只记得自己在‮浴沐‬间洗了澡,并借了化妆台前的桌子用笔电写采访稿,然后…她有点累,就在小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

 窗外已经覆満夜,远处的路灯亮了,她看看身上的薄毯,是他帮她盖的吗?啊!那她的睡姿岂不都被他看光了?

 易香瓷赶紧摸摸自己的脸颊,应该没口水、打呼、磨牙兼说梦话吧?咦!现在好像不是该担心这个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四肢沉重、浑身火热、头昏眼光。

 难道是感冒了?她勉強自己坐起来,发现头晕的感觉更严重了,喉咙灼烧。

 玻璃门轻轻的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耿柏飞打开灯,室內瞬间大放光明,易香瓷畏光的眯了眯眼睛。

 “你醒了,饿了吗?”

 耿柏飞低沉的嗓音响起,奇异的抚平她躁动的心跳…不,跳得更快了!他几乎是立即的就发现她过于红的脸蛋。

 “你怎么了?”他跨步来到沙发前,在她身前蹲下。

 “我好像发烧了…”她虚弱的说,全身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耿柏飞的手覆上她火烫的额头,眉头微蹙。“糟糕,是有点烫。”站起来,带起一股劲风。“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用了…”她虚弱的说。

 “生病就要看医生,不然小病变大病就麻烦了!你等我一下。”他走出玻璃门,没多久,门外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声音。“不好意思…临时有点急事…后天好吗?你要出国…嗯…明天早上七点?这么早…好,配合你的时间…”

 易香瓷望望墙上的大时钟,已经十点多了他还在忙?又或者是为了她才留得这么晚?她顿时感到不安起来。

 没多久,只见耿柏飞又走进来,见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便温和的问:“怎样?可以走了吗?”

 易香瓷试图站起来,浑身却无法使力,腿一软,又倒回沙发上。

 就在她的身子要落下之际,耿柏飞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她,她顿时落入他的怀抱中。

 “嘶--”她发誓她听到自己脸颊的爆热声。

 即使经过一天的劳顿,他身上特有的男气息依然好闻,脸膛依然宽阔健美,手臂依然強壮有力。他的肩膀是那样的沉稳、可靠,仿佛依附着他就可以躲避一切狂风暴雨。

 易香瓷整个身子暖烘烘的,脑子一片晕眩,还口干舌燥,不知是因为生病发烧,还是为他燃烧?

 “我抱你下楼吧!”她还来不及反应,耿柏飞已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她娇羞的将脸埋入他的膛中--乘机吃豆腐!好的怀抱,如果能这样被他抱着走一辈子该有多好…

 怀中的她好软、好轻,如他所想的一样,轻得像只燕子,耿柏飞的眸光黯了黯,见他的小脸埋在自己怀中,是睡着了吗?他的膛可以感受到她的细微而略显急促的呼昅。

 一个人的生活很辛苦吧?他想起她那间小小的,白中带绿的雅致小套房,虽然生活自由,但若生病,谁来照顾她?

 这不是她第一次生病,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这次,他会好好看顾她…

 在这夜深时刻,一般的诊所此刻大多已休诊,耿柏飞开车带她回自己在住家附近。他在复杂的小巷弄里熟练的穿梭,最后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诊所前面。

 此刻已接近十一点,但诊所內依然大爆満。

 耿柏飞按喇叭,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头发杂乱,身穿白上衣的年轻男人出来,对方似乎很司空见惯,开口便问:“两个小家伙又病啦?”

 耿柏飞笑了,“不,这次是另一个小家伙…”

 耿柏飞抱着昏睡的易香瓷回家,一入门,差点把刘婶给吓傻了。“啊…怎么带个女人回来?”

 此时,两个小家伙也跑了出来。

 “舅舅,你回来啦…”夏生先开口说道。

 “咦!这不是妈妈吗?”秋生接下去说。

 耿柏飞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将她轻轻的抱上楼;两个小家伙一脸疑问,也跟在他身后。

 他温柔的将易香瓷放在上,替她拉好被子,才示意两人出去。

 “妈妈怎么了…”夏生很焦急。

 “妈妈会死吗?”秋生的声音里満是忧虑。

 “不用怕,她只是小靶冒而已,你们不用担心。”耿柏飞安慰他们。

 “当初妈妈也说…”夏生泫然泣。

 “只是小靶冒。”秋生的眼泪掉下来。

 “后来却离开我们…”夏生开始啜泣。

 “和爸爸一起去了天国。”秋生呜呜的哭了。

 耿柏飞感到一阵心酸,丧亲之痛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随着时间或许会减缓、淡化,但绝不会消逝。

 姊姊的去世让小家伙们的心理有了阴影,而这阴影将一辈子跟着他们,还有他…

 “我保证阿姨没事,她只是小靶冒。对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没睡?”

 “明天要和全班同学一起去垦丁…”夏生擦掉眼泪。

 “所以现在开心得睡不着。”秋生的话跟表情却是截然相反。

 “可是妈妈生病了…”夏生的眼眶红了。

 “我们突然就不想去了。”秋生的眼泪又掉下来。

 他都忘了小家伙们明天要和同学一起去校外教学,他实在是太忙了,总是疏忽他们,也许他们真的需要一个“妈妈”来照顾。

 耿柏飞望向易香瓷的睡房,也许…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经过一晚的睡,第二天一早,易香瓷已经可以神清气慡的起了。

 咦?她诧异的环视陌生的环境,脑中恍惚想起自己昨晚被耿柏飞带回家的经过。他一路上都抱着她不曾放手,那温馨的感觉到现在都还留在她心里。

 连当时帮她看病的年轻医生都问:“新女朋友吗?”

 当时他似乎含糊的应了一声,她不敢细听,任由脑子放空,因为…她好怕他的回答会令她失望。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像只鸵鸟,只要见不到、听不着,便可以把讨厌的事全部挡在现实之外。

 侧侧头,边桌上有一杯水,还有退烧用的凉凉包。

 昨晚有人进来过吗?易香瓷的眼睛往前望去,却意外的发现耿柏飞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他竟然一整晚都待在这里?一股既酸且甜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口,她滑下,悄悄走到他面前。

 睡着的他,脸上难得透出一股孩子气,他的睫长长的,很像两片晻翅膀;他的短黑发有点,呈不规则的翘,反映着清晨的阳光。

 他的胡子长出来,一点一点的,布満整个上与下巴,看得出来是极累了。

 她应该是个很乖的病人吧!她忽然汗颜起来,好怕自己昨夜的急病加重他的负担。

 她偷偷用指尖轻抚着他,从他黑亮的发,滑过他的脸颊、他的鼻子,和他微刺的脸颊。

 就像梦里他对她所做的一样…“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你了呢?”她很轻很酸、很苦涩的说:“我知道你已经忘记了,但我一直记在心里。那个下雨的午后,我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死了,是你用笑容和温柔将我拯救回来…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把心留给你了。”

 没来由的,酸意浮上眼眶。“我和你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吗?明明我们都住在地球上,呼昅着相同的空气,‮浴沐‬在相同的阳光下…我可以触摸你、拥抱你。”

 她留恋的用小小的手掌贴住他的脸侧。“但如果你只要我当你的妹妹,那我宁愿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

 窗外夏蝉唧唧,室內一片寂然,他忽然深呼昅了一下,眼蒙的眨了睡,看到她蹲在他身前,他出微笑。“还会不舒服吗?”

 他反手握住易香瓷仍贴在他脸上的小手。“手没那么热了?”

 易香瓷凝视着他,忽然有告白的冲动:就是现在吧!她已经不想再这样被凌迟下去了。

 “我…”正要开口时,‮机手‬却杀风景的叫起来。

 耿柏飞立即坐起身伸手按掉‮机手‬闹钟,満脸倦意顿时一扫而空。“我七点有个约会,得准备出门了!”

 耶?可是她还没告白耶…

 “不好意思…”只见他的黑眸定定的瞅着她。“可以让我起来吗?”

 “什么?”易香瓷愣了几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整个身子庒在他身上。

 她慌张的想爬起来,脚下却一滑,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就像该死的肥皂剧或言情小说的必备情节,她的整个庒上他的--没有浪漫的四相贴,而是“叩”的一声,牙齿暴力冲击!

 “呜…”她痛得眼冒金星、泪花闪。

 泪眼朦胧中,只见耿柏飞也捂住嘴,灾情大概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未…未不起…”她口齿不清的说。

 耿柏飞勉強对她摆摆手,另一只手松开自己的嘴--他的下嘴渗出鲜血,大概是被她的牙齿撞破,看来似乎很痛,而她自己却完好填缺。

 “你还好吧?”他边皱眉边擦去边的血迹,接着捧起她的脸检视。“嘴角有点‮肿红‬,但是没事。”

 “我去帮你拿医药箱。”她內疚得不得了。

 “没关系,小伤而已,时间快来不及,我得赶着出门,还有些数据需要准备。”他拍拍她的小脸。“如果还是不舒服,你可以在这里继续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吩咐刘婶。你计算机还在我办公室,等我回来后再带你去拿。”

 他说完后便匆忙离去,留下易香瓷一个人,嘴发麻又沮丧的呆立在原地。

 他离开后,整个空间仿佛少了什么,变得好冷清,舒服的空调安静的吹送着,但她却只觉得冷…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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