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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幸福
 对郑朗的两个‮生学‬,不但小皇帝好奇,満朝大臣皆好奇~郑家子性格平和,可才气有了,眼光也高绝顶。并且此时他要分心替两位太后作画,还要准备来年的大考,时间是何等的紧张。

 居然让他分心破例收下的‮生学‬,会是什么样的人才?

 大臣们也喜欢八卦,于是就在议论,甚至大部分人想亲眼看一看。

 八月桂花香,院子里几株金桂开得灿如繁星,阵阵还不算清凉的和风吹来,幽幽香气沁人心脾。

 时季的变化三个少年都没有在意,他们几乎将心思全部放在要么郑朗偶尔到范宽家拜访一下,或者弹弹琴。这不是玩乐的,是紧张的苦读之余,进行自我调节放松的。有时候郑朗也对两个小三劝说,适当出来走一走,学习反而能事半功倍。

 但两个少年到来,家中的衰之气并没有减少。

 除了七咋,娘娘,江杏儿与四儿外,还有宋伯他们三人的婆娘,新来的三个小婢。

 最信佛的是大娘与四娘、五娘。

 至于其他的几个…少女多是跟着二娘转,学学女红。

 小皇帝赐了三十几名织女,几个女子如鱼得水的生活到来了。让郑朗劝了劝,十来名织女返回老家,还有二十三名织女留了下来。麻烦就来了,要接她们的家人,要替她们家人盖房子,要替她们家人买地。后面不急,反正秋收是赶不上的,冬天慢慢处理。前面的必须立即安排下去。

 沿着那片荒坡将房屋一直盖下去,本来郑家庄形状象一个豆荚,郑家与郑耆长家一头一尾象两个荚尖,现在变成了一个L形,郑家正处在这个拐弯点上。

 形状如何变,还是郑家庄。

 二十三名织女到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她们使郑家刻丝工艺更上了一层楼。

 铺子里仍然一月仅售两三幅刻丝,物以稀为贵,多就不值钱了。况且现在郑朗那有功夫去绘画,能抢在两个太后下葬前将这幅长轴画好就很不错了。剩下来的时间还能浪费么?再浪费,还想不想省试高中?

 但刻的丝数量实际多了起来,包括范宽的画,每刻好一幅图,郑朗都将第一幅刻丝赠予范宽,让他保蔵。

 温润如此!

 老范jī动了,谈钱谈不起来的,一幅刻丝好几百缗老范身家不高啊!于是又送了近十幅图给了郑朗其中还有《关山雪渡图》、《万里江山图》、《临独坐图》。

 国宝啊郑朗看到这三幅图,jī动得差点失态。

 这些图全部准备刻丝,皇家的东西倒底不一样,不仅是器皿,连人也不一样,织工的手艺,还略在自家从定州请来的十二名织女之上。其实只要再过两到三年,随着郑家庄二十几名妇人手艺提高这个作坊已经有了大规模刻丝的能力。

 可二娘三娘六娘七娘,以及几个小萝lì惊喜的,是二十几人当中不仅是刻丝,小皇帝估计对这玩意儿不懂,只知道奢侈,养在深宮里浪费,不如送给郑朗创造一点经济价值,减少了內宮的开支,还给这几十名织女一个与家人团聚的机会。

 所以一股脑送了三十多人过来。

 里面还有一些不会刻丝的织女,但她们会刺绣。

 工艺稍微简草一点,是与刻丝相比较的。也不是很简单,更不是后人所想的,用针线在丝绸上一针一线刺出图案,那叫女红!

 于是这些个…女子经常跑到作坊里请教。

 几个织女刺绣手艺是高手中的高手,就象范宽的画技,知曰的琴技,使她们受益匪浅。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两个少年在郑州。郑朗每一次看到他们出去,想到了州学的那几个教书先生悲催的样子,就想笑。

 朱儿羞羞答答拿出一件皂青色长袍,问道:“二娘,奴绣得如何?”

 朱儿正是郑家从城里大户人家粱家买来的小丫环,服shì王安石的。二娘将长袍接了过来,并没有多少复杂的图案,衣角处绣了元宝纹,顺着牙,宝纹往外了一些青莲枝。

 “朱儿,为什么不绣花?”

 “三郎他生活朴素马虎,奴想绣花恐怕不大好,仅了枝。”

 “这孩子,倒很努力。”二娘夸了一句,原来看到郑朗几个好哥们,以为儿子很用功,自从两个小家伙来到后,才知道不是。这天下间肯用功的少年很多很多…“包括儿子的这两个‮生学‬。

 郑朗也不辨驳,但心里说道,不是很多很多,同样是很少很少,若一个个学子象他们这样玩命,别的不说,估计自己两个大舅哥连解试都拿不下来。

 二娘又将长袍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寸尺‬,说道:“做得好,你倒手巧。天就要凉了,是要替他准备几件厚实的长袍。改几天,我去买几件皮革过来,你试一试,替他制两件裘衣工他从南方来的,在京城只呆了一年,大约不适应北方冬天的寒冷。”

 “谢过二娘,二娘,几个娘为什么心这么好?”朱儿大着胆子问。

 几个娘娘让她说笑起来,大娘说道:“傻孩子,咱家也不缺什么,你与王家小三郎在我家了,怎能对你们苛薄,还有啊,你别顾着王家小三郎,自己也替自己制几个‮服衣‬。过几天我给你送布料去。”

 郑朗心中叹息一声,想到,这样也好,马上就要开始了,于其说是満朝君子,不如说他们一个个身上带着戾气!并且这些大臣多是象王安石,甚至远不如王安石这样贫困家庭出身的‮弟子‬,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也严格要求…别人。又学范仲淹的道德,结果学得四不像,道德有了,但暴戾之气同样有了。

 王安石与司马光也有这种情况,看看在几个娘娘的慈悲为怀感化下,能不能好一点,其实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将这二子扭转到正常的轨道,就是对老太太与小皇帝的最大报答。但无法说出来…

 将第二幅长轴拿到范宽家中。

 本来是想画一幅长轴的,但李太后一直没有画好…有些气妥,并且随着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将刘娥放在前面,会不会让人用来做文章。不是胆小…若胆小,不那样对付赵牙,俨了,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索分成了两幅长轴,谁先谁后,大家自己分去。

 但就是两幅长轴,每幅也很长,有可能长达九米多,只能估计,计量单位很不标准。宽接近一米有余…没有合在一起,合在一起,长度更加惊人。对老太太有感情,画得容易,刘娥的长轴很早完工。

 李宸妃的长轴却花了很长时间。故事场景选了选,先是画在杭州的李宸妃少女模样,为了标准,刻意在京城找到了李用和,在素描上做了多次修改…包括李宸妃的父母样子,都画在纸上。场景是在杭州城外,李父李母为李宸妃送行的。背景是杭州城与西湖,这个要范宽来动笔。不过他也没有去过,想像吧,画一些城郭,湖上多花一些凉亭荷花的什么。

 第二幅是两位太后呆在一起的画面,刻意不去突出主次关系。想避免也避免不了的,刘娥是影响李宸妃一生命运最关健的一人。两人呆在寝宮里说话,态度很安祥。

 第三幅很重要了,李宸妃生产,宋真宗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刘娥刻意没有画出来。

 第四幅是宋真宗与李宸妃在月下漫步,不能一子将老太太打死,否则就没有了第五幅画。

 第五幅画是小公主夭折,这使李宸妃一生命运才真正笼上了悲情,否则失去了儿子,有一个女儿陪伴在身边,是不是要好一些。然而没有一个大臣说出来。

 大家不说,俺用画将它画出来!

 第六幅是李宸妃在內宮眺望远处,远处有一抹皇影,依稀能辨认出来是小皇帝。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不敢相认,可看到儿子穿上皇袍,脸上出开心的笑容,但眼中却有一份凄苦。

 也不能画她笑,那么遭到老太太打庒的清们,肯定怦击了,难道李太后关在內宮很幸福吗?不能画她凄苦,那么只能增加小皇帝对老太太的憎恨。

 这和表情是很客观的,做母亲的,怎能不想儿子成龙成凤,儿子做皇帝,开不开心?可就在眼前,不能相认,痛不痛苦?为了唯妙唯肖的画出这积表情来,郑朗最少打了三十幅的底稿。

 十二幅小图为了追求真,全部用素描打下线条后,再进行绘画的。因此,少了‮国中‬画的一些意趣神韵,但多了一份真与真正的形似。

 范宽同样用了心,不敢不用心!

 他采纳了从郑朗处学来的工笔画,融合进去,又刻意减少了浓墨,浓墨会使画面更姿肆,然而少了皇家的庄严与肃穆。然后再画背景的。不算什么传世珍宝,但也算剁袤不错的画作。

 将它到范宽手中,长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为了它,最少分去了三分之一的时间。终于完成任务,可以安心学习。

 两人说了一些背景的设想,范宽叹了一口气:“我画完,就要离开郑家庄了。”

 “范翁,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今年解试没有中断,没几个月我还会进京。”

 “这一回莫要再进开封府大牟…”范宽打趣的说。

 “不会,即便有事,晚生也装作看不见,否则会分出太多的心,省试非是解试,不全神贯注,休想能考中。”

 “是啊,我也想看看解牙,以后做什么样的大官。”

 “做大官,那个暂时不去想,即便有这机会,也要过了很多年之后。”说完便离开,时间很宝贵,有的偏远州县,赶羊已经开始。

 回到了家,却来了一个客人,崔家派了家中的老仆请郑朗重过去做客。

 郑朗答道:“我时间紧,今年不行。”

 两个大姨子下嫁,多半不在蔡州,可也不想看到丈母娘,对崔家小娘子,更谈不上什么好恶。

 长得漂亮有才气,不是错,有才的未必无德,无才也未必有德,太多事倒了。貌美的未必是惹祸苗,貌丑的未必会省事,贾南风便是一例。相反,谁个,不希望有一个貌美似花的子?

 对崔家小娘子的貌美郑朗很喜欢,对她的才气更是欣赏。

 可是对她的小子,郑朗有些顾忌。越优秀越傲气,这是必然的。自己也不希望身边三四妾五婢,忙得过来吗?若有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女子做了妾婢,好了,那顶让人恶心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了。

 但江杏儿四儿却是他的底线。

 因此,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省试数月开始,不想背上更多的包袱,于是果断回拒。

 大娘却说道:“朗儿不可,去蔡州不远,来回只花费几天时间。”

 然后将郑朗拉到一边,悄声说:“朗儿,当初我家不好时,崔家一直没有说什么,做人不可这样…”

 郑朗无奈,只好同意。

 没有立即走,晚上等两个小三回来,郑朗说道:“你们明天只能坐牛车进城,我要用马车到蔡州。”

 “解元,你要见小师…小娘子去,恭喜,恭喜”司马光高兴的说。

 “早成并蒂。”王安石同样抱手,脸上带着喜悦。

 看着两个少年真心的祝福,这一刻,郑朗心中却充満了一和幸福。能让他们如此,自己花了多大的心血!终于略略取得回报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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