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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章 古怪的婚礼(下)
 看着姜知州站在大杨树下,身体比杨树还要直,眼光坚定,郑朗也无可奈何。

 宋朝高薪养廉有时候也会起一些作用的,特别到了知州这一层面,看职官,若是使相知一州一府一军,那个薪水不要去计算,很恐怖的。按照正常的算,江杏儿替自己算的,大约年薪在两千多缗。别急,还有的未算,差旅钱,招待费,后者有可能有,有可能没有,另外职田不大好计算,并且每一州县皆有相应的灰色收入,只要不做得过份,就是庐州那位包拯出山,看到也象未看到一样。因此隐形的收入不会比‮家国‬正式收入少多少。

 无论怎么算,四千缗钱有了。

 能买四千石最好的大米,两千匹丝绢,山茶十万斤,南方马近两百匹,西北马近八十匹,能赎未当红前的娄烟一个半,陈四娘四十个。这仅是一知州的收入。

 原来郑家一年收益近三千缗钱,一家人就过上了小康生活,衣食无忧。但还没有一个知州的收入高。

 如会经营,买一些地放租子,经营一两个作坊商铺,那么可以象宋祁那样,夜夜笙歌,不会为钱发愁了。但不会经营,也不会铺张浪费,如范仲淹,同样可以省下大量的钱,济乡里,办乡学,助族人。也有不好的,又不会经营,又奢侈浪费,那么会有些悲催,仁和‮店酒‬吃一顿饭要几百两银子,柳玉娘那样的行首宿上‮夜一‬,又不知花费多少。或者赎出几个,有可能几千缗钱一万缗钱就没啦。若苏东坡。

 范仲淹与苏东坡是特例。一般‮员官‬皆如郑朗,或者眼前姜知州,以前的刘处,崔有节。家中皆置了一些大小不等的小产业,生活作风不是很奢侈,也不是很吝啬,再加上行下效,有的‮员官‬开始着重德的培养。

 比如姜知州。

 说法不对,换自己若有女儿。听闻有这样的女婿,也担心哪。难道为了所谓的道义。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偏将女儿往里面推?不过在王德用的事上,崔家做得不大好。

 既然不愿意,郑朗不強求,又换了一个话题,道:“姜知州,晚生再说另一件事。”

 只要不谈崔家都好办,姜知州道:“状元请说。”

 “冬天我会筹办两所启蒙小学。又不知道在哪里选址。还有教书的先生,晚生想请几位老年学子,不仅是才德。还要求是家中贫困的,还望姜知州相助。”

 夏天是不大可能,家中所有的经济飞向了宋州,好时光仅在四月,四月末夏粮收上来,能收购一下,到了五月,天气就始不对,有的jiān商肯定会囤积居奇。没有向崔家开口,但向经济条件更好的大舅家开了口,筹集近一万缗钱上来。好在两个作坊皆在盈利,七还八还的,只能到了冬天才能拿出来钱办小学。

 这种启蒙小学的质也不过是让穷人家的孩子识几个字。

 对老师的要求不是很高。

 小皇帝站在城楼上往下一看,好多白发苍苍的老年学子,很可怜,然分散到‮国全‬并不多。诏书一下,你家分一分,他家分一分,几千贫困无依的老年举子也就分完了。只能从普通的学子上找老师。一要才德,不然教不好‮生学‬,二要贫困,又做了一件好事。

 地也是一个问题,本来是好心,但一沾到地,会说不清楚。正好姜知州前来祝贺,委托姜知州将两件事代办。

 听到此事,姜知州来了‮趣兴‬,担忧地道:“办学容易,养学难。”

 “我默算一下,两所义学若规模不是很大,收纳六七百学子,需要聘请十几名先生,教室桌椅的维修,笔墨纸砚,课本,每年向州学保举十几名优秀的学子,这些学子要陆续的供给,最少每年得两三千缗钱以上支出。不过这点费用我家还能支付出来。”

 “郑状元有此心意,我一定尽力替状元筹办此事。”

 郑朗没有想到麻烦就来了。

 姜知州对郑朗无可非议,十分赞佩,可产生一个误会,认为崔家那边相郑家一定要自己做媒妁的,抬高崔家声望,状元才有此请求。

 两小将范讽骂得狗血噴头,百姓附掌喝彩。孔道辅范仲淹斥责小皇帝与吕夷简,天下人颂之。仅是一个崔知州,就是王德用是宰相,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带着家丁家将,杀到郑州来!

 姜知州心中不平,写了一份书奏,递向东京,弹劾崔有节“不要脸”

 几个宰相看了看,也不是多大的事,让你保媒,你愿保就保,不愿保就不保,然而事情是一件件积累起来的。

 关健是徐氏,上次在王德用家的举止过于谄媚,有的大臣看不上眼,将这份奏折交给了赵祯。

 赵祯看后,有些不喜。

 是人总要知道进退之道的,对崔家朕已不薄,一门二进士,媳妇是王德用家的,女婿是郑朗,还想乍的?再看看你女婿是如何做的,这样的名声,这样的才华,居然想的仅是江南一个小县令!

 也没有处理,仅是保一桩媒罢了,想一想郑朗提出的那些事,仓耗、省耗、官耗、秤耗、正耗、脚耗、加耗、移支、脚钱…我家对‮员官‬不薄啊,一个知州的薪酬有可能就赶上唐朝的一个宰相收入,为何出现这些情况?

 不能想,一想有时候赵祯都觉得没有信心再次这个‮家国‬治理下去。

 侥幸还好,他看到了许多人才,比如这一届举子中的郑朗,张方平,这才在每天筋疲力尽之余,稍稍有些动力。

 于是御批两个字,知満!

 又将这份弹劾发往蔡州。

 很重的处罚了,这两个御笔亲书,落在崔有节眼里会成了什么?

 …

 郑朗请求没有成功。张大舅莫名其妙,郑朗道:“他们是‮员官‬。也要有气节,认为此举是谄媚,不屑为之。大舅,不用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就让你保媒吧。”

 “我啊。”

 “大舅,你是我家最至亲最有身份的长辈,保媒足矣。”

 张大舅一听很开心,最至亲最有身份两词让他感到长了脸,道:“我这就去蔡州。”

 “不用急。喝口茶,我还有几件事问问大舅。”

 “什么事。”张大舅坐下来,杏儿沏上茶水。

 “张家庄那个作坊现在如何,还有那两名举子如何?”

 “作坊还好,倒是那两个举子…”张大舅摇了‮头摇‬。

 “怎么啦?”

 “他们讲经义倒头头是道,经营之道却不善长,让他们做管事的,我很担心,至于算术之道。又非是他们所能精通。做账房都差了些。并且两人心大,还想省试殿试高中,最少特奏名制高中。因此对管理作坊之事,不屑为之。”

 张大舅也没有在意,无能就无能,权当养两个吃白饭的,索最后不让他们管事,到时候给两个钱,让他们安心读书得了,省得碍手碍脚。

 但这个大出郑朗意料之外,蹙起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道:“不行,你对他们说,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家没有治好,也许能说种种天运不利。眼下给了他们一个治家治坊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读书科考为了什么?考中功名,辅佐君王安邦立业,非是替‮家国‬养一条蠹虫。‮家国‬想找能吏难,想找蠹虫太容易了,我不喜欢。更不想这条善举,因为这些人,导致各个大户反感,最后崩溃。若不改,请他们继续过以前那种清贫的生活。两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遍天下皆是。”

 “是不是过jī了?”

 “不过jī,我在京城时与张榜眼恐怕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说着脑袋,看看这条举措,多好啦,居然出现了问题。自家抱定想法将这些老举子们当白痴圈养,可其他人家愿意么?

 不但张家庄,宋州那边又请了几个举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读书!读个庇,都到了这种年龄,有几个人能出人头地,为什么不主动替自己家中的儿老小想一想!

 张家大舅迟疑了一下,郑朗道:“那就不用急,改天我作一篇《齐家论》,论述此事。”

 外侄子观点也合张大舅心意,当年自己若做一个书呆子,不好好经营家业,一次次科考未中之后,现在家中成了什么?外侄子不查自家店铺的账,不引进刻丝织女,郑家有没有今天的富裕?

 郑朗又问道:“宋州那边如何?”

 “钱帛全部送到宋州,夏粮还未成,具体的事,我派人盯好。”

 看到家中两个举子的情况,张大舅对那边四个举子也不大放心了。送走了大舅,郑朗看着二小,问:“司马三郎,王三郎,看到没有,仅此一举,就有想不到的弊端。”

 “状元,也非是他们不会齐家,乃好高骛远,认为自己一定会一朝得中,身为地方大吏或者朝廷重员,才放不‮身下‬架。”司马光很公正的做了一句评价。

 “也是一点,你说得有道理,”郑朗怜爱的‮摸抚‬了一下他的脑袋,能想到这方面,很不错了,毕竟才是十五岁的孩子,非是自己。又说道:“但可不可能?”

 “不可能,象他们这样,除非是朝廷广开恩科,将所有老年举子破格录取,若按正常科考程序,千不中一也。”

 “破格录取对否?”

 “不对,虽然陛下仁爱,然此举必使冗官加重,又,至今未中,学业天赋不足,又,这类举子不顾家贫埋头苦读,失了夫子孝悌之心,无有孝悌,何来爱民?即便家贫于天运也,然机遇来临依不珍惜,亦无孝悌体贴之心,既便高中,足成一老饕餮也。”

 听到老饕餮,郑朗大笑,夫子有的话真的很让他欣赏,少年戒,中年戒斗,老年戒贪,诚不欺我也。马上小皇帝就会用到几个又狠贪又懒又惫赖的老宰相了。

 有些人到老年时。是容易变得贪婪的,比如范讽!

 司马光又说道:“依我之见。对陛下进行強行劝阻,即便开恩科,五十名足矣。然而状元与榜眼无需多事。”

 包括联名上奏都是错误的。

 看到没有,马上有可能被这些老举子们变成了一场闹剧。

 王安石道:“司马三郎,我认为非也。未必所有贫困举子皆是如此,例如范仲淹,例如欧修,或者晏殊,皆家中贫寒之子。皆知道感恩图报。状元与榜眼开此举后,适者生存。顽固不化者,即便状元不作《齐家论》,诸乡绅必不容也。适者助之,不适者淘汰,岂非良策也?”

 “你也不错,”郑朗呵呵一笑。

 两个小三子还是过去的性格,一个喜jī进,一个喜保守。然而在他逐步培养下。知道会讨论的看待问题。现在不能放手,再过几年,两人友情有了。再学会自己的开明,应当危害没有史上‮大巨‬。

 可站在他们角度,一个jī进,一个保守,看待问题都十分尖锐的。

 做了一个总结,道:“变要变的,此也是中庸之道,应时而变,应势而变,法家有些道,兵家有此道,农家有些道,医家有此道,纵横、皆有此道。但如何变,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考虑周全不能动也。”

 其实郑朗脑海有一个伟大家改革家,他的例子就可以借鉴,但现在自己还没那资格。

 喃喃道:“江南吧…”

 忽然意识到江南一行,更加有重要

 …

 崔有节看到赵祯两个漂亮的飞白大体字,额头上涔出汗水,太満!

 何谓太満,往坏里想,这是皇帝对自己一家很不満了,不仅自己的仕途,两个儿子的仕途,以后也会受到影响。

 将一家人召集过来,将信传给大家看。

 王家小娘子看完信后问:“阿爹,是不当请姜知州…”

 “我没有请他,还等郑家的消息。姓姜的何来此言?”崔有节气愤地说。本来想上书弹劾的,但凡事不会空xué来风,就是空xué来风,总有一个xué。因此想到郑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此事拖得很久,并且二月省试放榜,到了四月份,一个前来提亲的人都没有。忽然又发生了这件事,崔有节也失了方寸。

 崔娴忽然开口道:“大哥,你与郑家小郎住在一个客栈里,听到他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他仅说此举失了道义,可对三弟前途却有利,是对是错,他无法判断,并没有多大恶意。”

 王家小娘子惭愧地低下脑袋,这件事她得付主要责任,自己开心了,崔家是失了风评。

 “三嫂,你不用介意,若我没有猜错,过几天郑家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顺便问一问。爹爹,更不能上书反辨,我家是太満了,越辨越着痕迹。”

 崔有节苦笑,若说満是太満了。两个进士儿子,最小的三元女婿,宰相孙女儿媳妇,姜知州刻意污蔑好,強邀清名罢,值得他出手了。只好等郑家消息,问题还是在郑家身上。他家若要悔婚,自己无可奈何。他家若不想悔婚,姜知州不満也只能干瞪眼睛。

 张家大舅子来到蔡州,此时崔家哪里管得媒人是谁?

 那怕宋伯夫妇到来,崔家也愿意啊。

 先不问姜知州的事,谈财礼。

 与唐朝相比,宋朝婚姻仪式要少一些,乡贯、族望渐渐没有人重视,相反,很看重财礼,将娶妇,先问资装之厚薄;将嫁女,先问聘财之多少,甚至将资装与聘财用契约写出来。

 一般富贵人家送三金,金钏、金锁足、金帔坠,若次的送镀金银器,士宦人家还要送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缎红长裙,还有其他的,如珠翠团冠等首饰,上细杂色彩缎匹帛,花茶果酒,团圆饼,羊,酒,银子等等。下等人家没有这么奢侈,只送织物一二匹,再加上鹅、酒、茶、饼。财礼送到了,吉曰选好,就可以坐花轿‮入进‬夫家举行房礼。中间还有一个问生辰八字,别当真,财礼有了。什么生辰八字都是好的。没有财礼,什么生辰八字皆是不好的。

 若夫家贵。那么一切正好反过来,要倒贴许多嫁妆,然后在铺房时,也就是在亲前一天,女家派人到男家布置新房,将被褥等物拿出来,所有陪嫁的‮服衣‬、袜、鞋陈设出来,给大家看,看看我女方陪了多少东西过来。这个风俗后世都保留了一些下来。有的地方不让随嫁的装奁让外人见。于是多带随车钱,多者一千贯。少者数百贯,奁里面的女儿sī人物品不让别人看到,但钱能看到,将车子打开,好多钱!

 女方便有了面子。

 象崔家两家这场婚礼有可能花费得数千缗钱以上,但对于两家财力都不成问题。

 崔家不想等,郑家也不想等,外侄子还要走马上任呢。

 很快商议好聘礼与陪嫁。然后问好吉曰。对方身份高。张大舅便问道:“崔知州,你看那一个曰子好?”

 “四月甲寅。”

 这个曰子很快的,还有数天就到了。中间送聘礼。然后陪嫁,再到用花轿接人,又那么远,两家的忙碌可想而知。但郑家急,崔家急,皆没有觉得是问题。拿到婚契,崔有节心定了下来,徐氏用手抚,崔有节这才问张大舅,为什么姜知州会上书弹劾?

 张家大舅一听很不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后道:“崔知州,是我的主意,后来外侄请求姜知州未同意后,找到我来保媒,没有想到姜知州…”

 “算啦,他是误会…”崔有节道。自家树大招风,学习女婿韬光养晦吧,权当是碰了晦气。

 张家大舅离开后,崔娴听了,道:“爹爹,你做法很对,但爹爹不用害怕,等成亲后,女儿让郑家小郎,在陛下面前替你说一说,误会就解除了。”

 但郑朗不是这样想的,事情归结底还是娶了王家女,悔了秦家女,导致姜知州反感,这才产生的误会,与树大招风无关。

 开始准备婚礼。

 壬子曰,也就是四月二十,崔家的嫁妆到来。十分丰厚的嫁妆,用了几十辆牛车拉过来的,一路观者如山。但两家收的贺礼同样惊人,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另一边花轿也在半路上。

 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三百里路,花轿又不能用牛车拉,还有徐氏,伴娘,亲戚,以及河北崔家的十几个长辈。崔全忠成亲,让王德用老匹夫強暴了,崔家只来得及派了徐氏一人前往。可是崔家嫁女,作为尊贵的女方,族中的老人们怎能不出面呢?得知省试结果后,这些长辈率着一大群亲戚从河北赶到了蔡州,一直呆到现在。

 这些人走得慢,从昨天花轿就开始出发。

 为了抢时间,还有其他搞笑的事,郑家的聘礼还没有到呢,崔家铺房的嫁妆就出发了。两支队伍在颖昌府相遇,喇叭锁呐对着吹,吹了好一会儿,两方才在观者的哄笑声中散去。聘礼过去,请新娘子的人也跟着一道过去。不然来不及!

 崔家的娘家人看了看,表示很満意。事至此,不満意也得満意了。

 一路劳苦,二十二更浩浩的大队人马进到了郑家庄,大队人马在村口停下来。俗名称为停坦子。

 拦门一次,想将新娘子请走,要给娘家人市钱花红,娘家亲戚満意,才让女方亲戚将新娘子抱上花轿。并没有完,到了新郎倌家还有一次,还得要,抬担人讨要市钱,酒水,这才肯起担子。

 不过徐氏心中担心,万一太讲究了,这个女婿不同意,俺就不给起担子钱与酒,怎么办?

 她想得太不堪,张家大舅母代表郑家拿着钱与酒过来,担夫将花轿抬到郑家门口。“尅择官”手拿花斗,盛上谷、豆、铜钱、彩果、草节,念诵经文,一边望门而撒,小孩子争着抢,称为撒谷豆。再铺上青毡花席,一名妇人捧镜面对着花轿倒行,这才让婢女扶着崔娴从花轿上走下来,跨过马鞍与秤,入中门,牵入房。

 诸宾客宴席开始。

 傍晚来临,新娘子再次带了出来,带到影堂里(摆放祖先画像处),与新郎共牵一彩帛,彩帛中结一同心结,焚香酹酒,拜伏祖先。两人起立,崔娴还要被扶入房中,一会儿行拜礼、结发礼。现在不行,轮到郑朗表演了。

 两人会间,崔娴轻声说了一句:“郑郎,妾身体快散啦。”

 ‮腾折‬得受不了啦。

 但这一句来得很突然,郑朗先是愕然,然后笑了起来,差一点被她逗得大笑。

 这才是他喜欢的新娘子,不怕聪明,狡黠的女孩子同样会惹人喜爱,就怕持才卖横,独断独行,自己一家上下皆是老实人,以后再无宁曰。

 “不准笑,人都在看着呢。”

 郑朗更想笑,看着环儿将她扶进了房,嘴上笑意犹存。

 现在为止,这场婚礼一切很正常,虽匆忙仓促了一点,也能理解,比那些个榜下捉婿的婚礼要正规得多。程序一切皆按宋朝士大夫人家标准婚礼在进行。可一会儿不正常了。

 郑朗“上高座”穿上绿色公服,头戴花和胜的幞头,在中堂上置一把椅子,登上去。先是媒人,张家大舅与姨姑各斟酒一杯,最后到丈母娘请新郎饮酒。

 对丈母娘不感冒,但也没有必要摆在脸面上,很恭敬的受之。过去有些恩怨,怎么办呢?这个女婿可是宋朝最小的三元状元,深受皇帝喜爱,前程无量。于是徐氏咧着嘴笑,样子有些傻。大家看到她有些不对劲,可没有往别的地方想,皆认为徐氏是喜的,换自己也喜啊。不相信只要两家婚约一解除,上门提亲的能将郑家门槛生生踩破。

 因此皆没有注意她的表情。

 郑朗再由江杏儿与四儿引入房,房中间设席,郑朗立于东席,崔娴立于西席,先是崔娴对郑朗一拜,郑朗答谢,崔娴又一拜,两拜,郑朗揖请崔娴入座。

 崔娴一个姨妈忽然对徐氏说了一句:“二妹,你真有福气,挑了一个状元公为女婿。”

 “是啊,”徐氏从进郑家庄时就一直在高兴呢,看到女婿彬彬有礼,脸上笑容越来越浓,叹了一句,傻笑起来,笑着笑着没有声了,身体软倒下去。几个亲戚立即将她扶起来。然而徐氏眼睛发白,人事不知。

 大麻烦来了。

 崔娴不顾自己是新娘子,连忙扑过去道:“娘娘。”

 郑朗也在流汗,乍就昏过去了,然而看看不对,也走过去,用手搭在她脉博上,不好,***,再搭,不是昏过去,脉博动都不动一下。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件吧?

 ***,再搭,搭完后脸色变了起来,道:“喊大夫过来。”!。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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